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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evolution 革命之下】#9 王

作者:菁蛙跳跳跳│2016-07-15 18:43:04│巴幣:4│人氣:432

  Chara步向那通往Asgore所在的大門,她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已經沒法再回頭了,她在那場戰爭中已經作出了無法重來的選擇。時間雖然從她作出選擇的那一刻起重新開始了前進,但她卻是由那一刻開始被自己的選擇束縛,無法向著幸福再前進一步。

  門後是長且陰暗的走廊,所有的燈都被人所毀壞掉。Chara一步一步走向前方,些微的光線由盡頭撒落。只有身在黑暗之中,人才會了解到光明對自己來說是多麼可貴。Chara下意識加快了腳步,她深信那光芒之下一定有她所追求的東西,即便她自己也無法言明她所追求的到底是何物,她依然想要相信。

  由Chara踏進那光明之下那一刻,纏繞在她身上的黑暗仿佛全都消散了一般。映照在她無比赤紅的雙眼之中的是一大片宛如散發著光芒的金黃色的花。那份純潔無暇、純粹的光驅散了Chara心中的陰霾,就如同在輕撫她、溫柔地包裹著她,使她覓得一刻的安寧。

  「妳終於來了。」從花田後頭的暗角處,走出了一個身形龐大且穿著盔甲的怪物,「我是Asgore,怪物的王。」Asgore從斗篷中拿出了紅色的三叉戟,指向在他面前如人偶般細小的Chara,「我想妳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因為妳就是為了要殺死我而來的,不是嗎?」

  「所言甚是,怪物的王。」Chara向Asgore行了一個禮,諷刺身為怪物的王的Asgore。

  「妳還記得那天的戰爭嗎?惡魔之子啊。

  「那天還真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啊!Chara微微彎腰,閉著雙眼微笑,左手按在胸口,右手卻是拿著銀白的利刃。

  那天正是內人的死忌哪。」Asgore看著眼前那令人嘔心的人,心中充滿了恨意,「我們本來可以阻止那場戰爭。

  「阻止那場戰爭?Chara抬起頭來,狠狠盯著Asgore,大吼著,「是誰先開殺戒的?不就是你們怪物嗎!

  「那並非Papyrus的攻擊,那是有人在暗地裡偷襲!」Asgore深呼吸,「事而至此,再多說又能有何改變?來吧惡魔之子,我要親手把妳肅清。」Asgore的雙眼沒有任何的光彩,他早己被仇恨所蒙蔽,再也看不清一切。現在的他也不過是渴求Chara的鮮血的野獸罷了。

  「你確定嗎Chara冷冷地笑著,「要在這受某人悉心照料的花田之中

  這片花田是由Asgore打理的,是由地底下成片地移植過來的,他兒子最喜歡的花田。

  「若是這些花的話,想必定能將妳那污穢的血液也淨化吧。」Asgore打量著Chara,著眼於她那令人困惑的笑容。

  「是嗎……」Chara又低下頭來,看著腳底的花,笑了笑。這些花也許是她所尋覓的歸宿,可她卻無法再停下向前的腳步。

  「有問題嗎」Asgore解開斗篷,好讓自己的動作能更順暢。

  「沒有。」Chara看著Asgore的雙眼,舉起了手中的刀,「那就請你死在這裡吧。」

  Chara衝向Asgore,就是一揮,刀刃比看上去更為銳利,只是試探性的一刀,就把Asgore的盔甲劃開。Asgore的腹部因為這一刀而裂開,湧出的就只有溫熱的血液。

  對於Asgore沒有避開,Chara十分驚訝,甚至連動作也停了下來。最讓Chara不知所措的是Asgore張開了雙臂,如同是父親關愛自己的女兒般,將Chara深深擁入懷中。

  對於Chara來說,Asgore的懷裡十分舒適,不知是因為體溫,還是因為血液,Chara只覺得在Asgore的懷裡很溫暖,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留在這一刻。她總覺得這份溫暖就是自己父親的一樣,使人無比懷念、安心。

  「為什麼……」Asgore抬起頭,強忍著淚水,雙手把Chara抱得更緊,「為什麼Asriel選擇的是妳……」

  Chara知道自己從未聽過Asriel這個名字,但她卻又對這個名字充滿懷念,她知道擁有那個名字的人一定能成為自己的摯友,甚至是更親密的關係。

  「那孩子說過妳是他的第一個朋友…」說到這裡,Asgore咳出了血,又冷笑了一下,「明明你們是從沒見過面的…甚至在妳出生以前,他就已經死去…」又是一陣咳嗽,Chara感覺到Asgore咳出的血滴落她的頭髮,「他卻對妳的事瞭如指掌,外貌、性格、行為…他所說的妳都做了……」Asgore停頓,調整好呼吸接著說,「但是他從沒說過妳會是這樣的惡魔,殺生無數、冷血無情…」

  「我身為王,理應要保護自己的子民…但卻被妳殺光了大半…」Asgore吸著鼻子,「我已經累了,也看厭了。我的妻兒都死了,人民也因為仇恨而瘋了,我的國家,人類的未來都己經毀了。」Asgore瘋狂地大笑,但那笑聲中只有著無盡的絕望,「這一切一切全都是因為妳!因為妳啊!」

  「我既然已無力去兌現對人民的承諾,那麼最後只有對兒子的承諾也好……」Asgore鬆開了雙手,掉落在地上前一刻,說出了那個他與Asriel的承諾,「活下去,Chara……」

  倒在地上的Asgore已經不會再動了,只有血液還在滲入這片花田,將它染紅,用悔恨破滅這份純粹的光芒。

  Chara還沒回過神來,她還沒理解到剛剛發生了甚麼事。只是在頭腦清晰以前,Chara就伏在了Asgore的身上痛哭。為甚麼呢?天知道。Chara從未與Asgore交談過,但她卻對他身上如父親般的溫柔有所眷戀;Chara亦從未與Asriel相偶過,卻對他有百般的不捨,她希望見他一面,與他訴說她的經歷,告訴他她喜歡金黃色的花,因為那是她家鄉的花,他們可以一同沖茶、玩樂。人類和怪物好像可以因此而共存,互相依靠。

  Chara坐起身來,Asgore就變回了灰塵,散落在花田,在光芒下如螢火蟲般閃閃發亮。Chara伸手想要抓回那麼一點,但灰塵如同拒絕了一般,請了微風將它們吹走,從Chara的指間滑走,沉入花田之中。

  殺生是背負了多大的罪,需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有資格在這光芒下無愧地睡去。Chara沒有資格說對不起三字,也沒有資格請求原諒,她可以做的就只有把這條她親手開拓的血路走到盡頭,迎接屬於她一人的終結。但是通往地獄的道路究竟有沒有盡頭,就只有到她自己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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