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打算理會兩位同事,擺著臭臉的德溫走向瑞奇面前拿走他抱在懷裡的行李箱,在把餐盒和紙刀叉塞到他懷裡:
「把你該死的午餐吃完,然後給我搞清楚狀況。」
瑞奇被充滿威嚇的氣勢嚇到不敢動彈,趕緊打開餐盒用呎刀叉胡亂地挖幾口起司波菜塞進嘴裡,接著德溫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神轉而怒視辛蒂和康納,從這兩個人的臉色能夠看得出,即將有人倒大楣了。
「康納,格列佛那邊的情形如何?」
康納頭略歪一邊,略帶揶揄的口氣說:
「哦,你是那種會聽勸的人嗎?」
德溫雙手交叉在胸口,擺出不耐煩的表情,康納熟知這位共事多年的同事的死脾氣,德溫的耳朵從來只願意接收想聽的話,他聳聳肩繼續說:
「老話一句,分局長不同意讓一般民眾接觸刑事的,他要求你假期結束後趕緊歸隊。」
「我贊成分局長的顧慮,找靈媒一起辦案太不科學、搞不好是……。」
原本靠在衣櫃前不發一語的辛蒂也參入話題,開口遲疑的同時,偷偷打量坐在床上專注吃餐盒的瑞奇,因為她不曉得該如何稱呼才能不傷人,又能清楚地表明立場。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德溫打斷,:
「回去告訴格列佛,『我只信自己親眼所見』。」
比起辛蒂緊咬下顎的不甘心表情,康納倒是一副灑脫的態度,他抓抓自己後腦杓,對瑞奇的未來起了幾份同情,身為過去老搭檔的康納,相當清楚德溫的暴躁和強硬作風,他又再度開口:
「分局長會去住處找你,而且……你的小靈媒先生似乎很不情願。」
「當然不情願!沒頭沒腦的跑來說要搭檔,又莫名被人拿著槍指,誰會同意嗄!」
瑞奇對今天所有發生的一切憤怒的大聲抗議,三個人同時望向坐在床上抱著空餐盒、雖然生氣但礙於威脅而不敢輕舉妄動的瑞奇。
可惜德溫完全不當一回事,回頭催促辛蒂和康納離開,兩個人自知無力改變朋友的固執,便無奈地拿了東西離開房間。
離開前,康納走向瑞奇主動伸出手以示親切,瑞奇稍微遲疑一下,但感覺眼前這個人是個溫和的好人,於是也伸出手回握:
「很高興認識你,摩根先生。我是德溫的『前搭檔』,非常能體會你的感受、也非常同情你即將發生的遭遇。」
「嗄?」
見瑞奇一臉無知的樣子,康納露出溫和的微笑,然後指指自己那顆半白的髮:
「這是和德溫搭檔幾年的後遺症,保重。」
丟下讓人絕望的話,康納便踏著輕鬆步伐、跟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辛蒂一起離開。
房間內僅剩下德溫和瑞奇,詭異的壓迫感瞬間在狹小空間裡漫開,因為德溫正以銳利目光盯住床上一臉驚恐的瑞奇,為了逃開被鎖定的壓力,瑞奇極力迴避視線,起身將手中的空餐盒扔進衣櫃旁的垃圾桶。
德溫用鼻子重重哼出一口氣,似乎疲累了,將椅子拉到床邊坐下,逕自簡短地介紹康納和辛蒂的來歷:
「康納和辛蒂是我的同事,都是負責刑事案件的警員。」
關我什麼事啊!瑞奇內心納悶到極點,但又能怎麼樣呢?現在自己和一個壯碩的野蠻人獨處一室,為了保命,瑞奇只能警告自己必須微笑表達親切感。
「別露出那什麼噁心的臉啊。」
不過馬上被德溫以睥睨的眼神嫌棄,瑞奇幾乎可以聽見來自胸口內部迸發出的碎裂聲。他收回親切感,不高興地說:
「我已經不需要委託費用,拜託你趕快走開。」
「哼!要是我真的離開了,那群找你碴的小混混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現在立刻決定答案,看是要搬去我那住?或者繼續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人簡直不可理喻!瑞奇一個怒火攻心,氣得捏緊拳頭大聲對德溫咆哮:
「哪裡都不會去!說到底你憑什麼命令我?」
在話出口的同時,餐桌上空浮現一縷灰黑煙霧擴散成人型,一位身穿歐洲宮廷服飾的無頭幽靈優雅地現身--爵士,一手以翹小指的方式像撫摸易碎物般地,輕捻被捧在另一手的頭顱上的唇邊山羊鬍,並且瞇起狐眼笑著:
『有何不可?刑警先生的建議未必是壞事。』
與之同時,在床頭位置憑空出現渺煙,幻化成鬼魂小女孩--杜麗,她雙手叉腰在空中用力踢起雙腿,氣急敗壞作出抗議:
『千萬別相信他,男人是世界上最不能信的生物!』
『呵呵……杜麗小姐所言即是,何必擔心摩根先生呢?他也是個男人呀。』
瑞奇沉默了,視線周旋在意見相左的兩個鬼魂身上,又開始了!今日的二度爭鋒,杜麗和爵士在初次相識便莫名不對盤,只要一碰面就是攻擊彼此的磁場,時常造成類似今天早晨的「靈動」與「負能量」干擾週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