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上,一支艦娘艦隊正護送著一艘船隻航向佐伯灣,現在亂萊他們不必擔憂這航行上的安全,也不用去考慮深海棲艦如何,唯一要考量的是佐伯灣鎮守府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在這前線戰況吃緊的時候,對方竟然還要執意執行艦娘雷擊處份,而且還向海軍司令部要求增援一支艦隊,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站在船首,亂萊看著子日拉著五月雨在海面上嘻嘻哈哈的模樣,他是很想跟她們說出擊的時候要嚴肅一點,雖然這一帶的海域已經被聯合艦隊給掃蕩過無數次了,但是難保沒有殘餘的深海棲艦。
「亂萊……司令官…那個……您在生氣?」
不料,亂萊的這一副表情看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在生悶氣的樣子,只見海外遠征的秘書艦擔當,彌生直盯著他瞧。
「我沒生氣。」大手摸向彌生的頭,亂萊好笑的道。
紫髮藍瞳的稚嫩外表令人聯想不到這位其實是日本海軍睦月型3號艦的艦娘,彌生面無表情的看著亂萊:「亂萊司令官有精神就好,彌生只要求您不要太過興奮,導致忘記工作的說……」
說完,彌生注視著亂萊手上的衝浪板不發一語,瞇起的藍瞳充滿著令人卻步的魄力。
亂萊尷尬的一笑悄悄的把衝浪板藏到身後去,明明別人家的驅逐艦娘擔當秘書艦的時候都會特別包容自家的提督,但是為什麼他的驅逐艦娘都對他這麼嚴厲啊!
正當兩人在船上對談的時候,底下的天龍已經上前阻止玩鬧的五月雨跟子日。
「妳們兩個小不點不好好護航在那邊玩什麼啊?」一人一記暴栗,天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是非常嚴肅的。
為了要配合伊勢與日向的航速,亂萊一行人在這番路程上慢慢的航行,反正佐伯灣鎮守府也沒有限制她們要在什麼時間點抵達。
正好亂萊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跟艦娘們研究一下佐伯灣鎮守府的情勢。
佐伯灣鎮守府,地下泊位。
一對姊妹彼此攙扶著在地下通道奔跑著,明明只不過是數米的距離,卻讓她們感到非常遙遠。
鏘!
一道火花在通道中閃現。
一支苦無突然從她們姊妹的後方呼嘯而過,苦無的鋒利尖端撞在金屬板牆上擦出火花,來者的警告之情再明顯不過了。
「……扶桑、山城,妳們以為逃得了嗎?」
恐懼悔恨瞬間襲捲著扶桑及山城兩姊妹,以往的忍耐、屈服為的就是今天,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就連以速度自豪的驅逐艦娘,也沒有把握能在速度上勝過後面的那一位。
果然她們是不幸的艦娘?
但是身為姊姊有義務要保護妹妹,這裡不該是山城的死地。
此時,聲音的主人從通道的另外一端走了出來,那是穿著一身黑色服裝外加海軍大衣的女子,詭譎的是她並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若不是可以視覺上直接的看到這人,否則根本無從意識到她的存在。
看著扶桑那堅忍不屈的表情,弓的眉毛微微一挑:「怎麼…還想反抗嗎?」
貌似無感情的臉龐底下,藏著是殺伐果斷的心,弓可不會對現在的扶桑輕忽大意,好歹對方也曾是日本著名的大戰艦。
「姊姊大人……」山城不可置信地望著扶桑,後者緩緩地將她拉到身後並推了她一把。
這一推也將山城給推出了通道。
那怕只有妳一個人逃走也好……
展開的艤裝,誓死的決心,扶桑一炮將泊位的通道轟塌,阻截朝著她跟山城飛掠而來的暗器。
山城望著被瓦礫阻擋的通道,想也不想的拚了命用手捶著嘶喊著。
「不要啊…姊姊大人……如果是這樣的結局的話…山城寧願…」
通道外,弓的眼神明顯並不友善,她沒想過面前的艦娘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
聽著背後山城的悲鳴,全身插滿著苦無流淌著鮮血的扶桑緩緩靠在瓦礫上:「傻妹妹……那怕只有妳一個人也好,姊姊也都希望我…們扶桑型…可以改變……不幸的命運……走吧!」
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是她們還是這麼奢望著,雖然明知道死亡什麼的遲早會到來。
可是拖一天是一天,說不定總有一天奇跡會降臨到扶桑型的身上,那怕只是一刻,她們希望可以遇上一個不介意她們不幸的提督……
這一刻,弓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情緒的變化,這次的雷擊處分的真正用意她是清楚的,但是就像她所侍奉的少主所說的,既然下定了決心,那麼必須就要果斷,否則會做事束手束腳的,更無法達到當出所要的目標。
犧牲……可以付出,但卻不能沒有價值!
所以對於扶桑最後的決意,弓只是無所謂的說道:「妳以為這麼做…山城就能從我們佐伯灣這裡逃走……那好我就看看妳的犧牲究竟能為山城換來什麼…」
一把扯住扶桑的長髮,弓頭也不回的朝著來時的通道走了回去。
在來到海軍之前,她跟那一位就已經決定了,那怕會弄髒自己的一切也要決意完成使命,為此死在他們手上的生命不計其數。
環境能改變一切,這很正常,但是弓不覺得有人可以改變扶桑型的命運,所以她放了山城一馬,讓她在苟延殘喘一刻。
哭啞了喉嚨,本來白皙的雙手更是血跡斑斑……
山城畢竟不再是小女孩了,對於姊姊的決定就算怎麼樣的不能接受,但也只能默默的接受,她不想坐以待斃,既然走到這一步了,更沒有後退可說。
這不單是為了自己與姊姊,更是為了那些在計畫中犧牲的艦娘,必須要有人阻止那個瘋子實施那個計劃……
拖沓著腳步站上了泊位,可是泊位的機關沒有如山城的預期運作,底下的艦體沒有昇上來。
「不幸啊……」山城這麼喃喃的念著,淚水更是不甘的落下。
……但是她能就這樣放棄嗎?
過去迫於現實的不幸而屈服的她,這次絕對不想再放棄了!
……身上的35.6連裝炮還剩下一發砲彈,但是就算轟開了水道閘門,沒有了艦體的她可以在海面上航行嗎?
但是!
「姊姊大人……山城,一定會回來的……絕對!」山城表情堅決的開火!
與其等不幸找上門來,還不如讓她自己去面對不幸。
無數的海水頓時湧向地下泊位……
咚咚咚……
彌生闖進了船上的亂萊房間,先是用小手遮掩住自己的視線免得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結果卻發現自家提督穿戴整齊的躺在床上睡覺,頓時心中有一點微微的失望。
想起自己來找亂萊的目的,彌生搖晃著小腦袋試圖把自己那點心思給趕走,二話不說的走上前去叫醒亂萊,小手伸向他的臉頰試圖要拉扯。
可是彌生甫一接觸亂萊的臉頰就發現自己的企圖宣告失敗,因為亂萊的臉龐就像大理石般的紋風不動,根本沒有可以給她捏起的肉,於是,她的目標改到某人看上去很柔軟的耳朵。
秘書艦交接事項之一,亂萊提督的耳根子向來很軟,必要時可以發動擰耳朵作戰!
「司令官…醒醒!」
「───呃啊啊啊啊啊啊!!」
彌生這一擰可是毫不留情,當下亂萊就直接從床鋪上痛醒,連眼淚就瞬間流了下來。
「彌生!我跟妳們說過多少次了,不准擰耳朵!」搓揉著紅通的耳朵,亂萊鬱悶的道。
自從叢雲跟初風她們發現這個他這個弱點之後,亂萊就發現來擔當他秘書艦的驅逐艦們都會用這一手來逼迫他乖乖就範。
嘴角微微上揚,彌生得意地望著亂萊吃痛的表情:「誰叫…司令官…怎麼叫都叫不起來。」
怎麼一瞬間好像看到彌生笑了?
亂萊看了一下眨了眼,卻發現原本嘴角上揚的彌生又恢復那一貫的面無表情:「那個……妳在生氣嗎,彌生?」
「彌生沒有生氣啦……只是表情太生硬的說…」彌生眨了眨眼道:「但是亂萊司令官再不起來的話……彌生就會生氣。」
說完,彌生張牙舞爪的再次伸向亂萊的耳根子,可惜這次她沒有得逞。
亂萊沒好氣的一把捉住彌生的小手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23:00睡覺的時間才對,是有什麼事情嗎?」
彌生不滿的想要抽回手,結果卻發現亂萊沒有想要放開她的意思,只得撇開頭道:「……日向姊說,前方海域發現飄流的艦娘,問司令官是否要把她打撈起來…」
「喔……原來是艦娘啊……這種事情妳們自己決定就好……」說完,亂萊放開了彌生倒頭回床上繼續睡,然後過了幾秒鐘,亂萊忽地瞪開大眼清醒的彈起道:「……漂流的艦娘!?」
被亂萊的反應給嚇到,彌生的瞳孔微微一縮:「是的……伊勢姊說是扶桑型的山城姊姊……」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