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陣的光芒一閃而逝,紋路瞬間就退去。
光芒構築出的兩道人影,跟著往我的身前倒下。
雖說她們的體重算是輕盈,不過兩人相加起來…也是有著一定重量的,更何況失去意識的人,是沒有支撐力的。
不過好在,在我的書桌後方就是我的床,就算我接不住她們,還有床可以幫忙緩衝…
只是上頭隨意堆著的雜物就這麼被我給推到地上了。
我努力接住倒下的兩人,將她們放在床上安置,這才起身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東西。
「喵,就說妳的房間該整理了喵。」一旁的貓兒還有閒情繼續挖苦我,對於突然出現的兩人只是望了望,繼續輕輕的擺著尾巴。
「囉嗦。」
簡單的收拾完,我坐回書桌前的椅子上打量兩名少女的狀況。
一名有著櫻紅的髮,原本的短髮隨著她渡過的時光和經歷長長,如今已經半長至肩頸,散亂的髮半掩住了那張俊秀的臉,不過還是隱約看得到她緊皺著眉,身上穿著的深紅大衣有些破爛不堪,右手緊緊握著的,是一把看起來作工精細的緋色長槍。
如櫻雪淡粉卻帶著金屬光澤的槍身,巧妙藏起了其中暗藏的刀刃,在柄的部份有經過特殊設計,而在槍的前端透出一點鋒刃,尾端繫著一串水藍的淚滴石,不過那串石頭現在只能當作一串普通的水晶。
雖然有構想過這把槍具現化的樣子,不過實際看到…果然是另一番感動。
另一名少女有著燦金色的髮,如波浪一般帶著微微的捲度,如人偶般細緻的臉上,也是皺起了眉,披在肩頸的深藍長布失去原本的保護力變成一般的長圍巾,淺藍的絲製服裝沒有絲毫破損,看來是被保護的很好。
她們的名字、外型、個性,一切的一切,我都非常熟悉。
畢竟是我創造出她們的。
我曾幾度動手撰寫她們的故事,雖然幾次停筆,也還有不少未完成的部分,但是我知道…她們還在故事裡、在我的想像中,活躍著。
「嗯…」紅髮的人兒輕吟了聲,眼瞼微動,似乎有甦醒的徵兆。
如果是她,遇到那樣的狀況,這時候醒來會如何呢?我在一旁猜想著她的反應,一面靜靜等候著。
大概,會先確認一下週遭,還有身邊那人的狀況吧?
「這裡是…」眼前的日光燈有些眩目的讓她不適應,畢竟不久前她還被籠罩在什麼也看不見的黑暗之中,在適應了下光線後,她連忙起身就是要尋找應該在身邊的人。
「黎瑟!」見著那抹燦金還在身邊,她這才放心了些,略鬆下緊皺的眉,不過轉過頭,看到陌生的我,那對赤紅的眼中便出現了警戒的將還未清醒黎瑟護在身後。
「妳是誰?這裡是哪裡?」她將右手緊握著的長槍對著我,向我質問著。
確實,是她會有的反應呢。
雖然猜到了,不過看到她拿武器對著我,還是讓我有些難過。
「放心,我對妳們沒有惡意,要不然妳們也不會在這了。」我只能一面思考著她會有的想法,一面試著應對。
「不過這裡沒有辦法用魔法,連一點點魔力都積蓄不了,任何附著的魔力的東西,也會失去效用。」
突然就跟她坦白的話,大概不會被接受吧?所以我只能按部就班的慢慢回答她可能會有的疑問來說服。
「直接跟她說這裡是另一個世界不就好了喵?」一旁的貓兒卻是感覺有些嫌麻煩的這麼說道,跟著咬咬右前掌的指甲。
...還真夠坦白直接啊,這貓。
就見她緊皺著眉思考著,想必心裡充滿困惑和衝擊吧?在這種情況下,還得試圖讓自己能冷靜判斷一切,因為在她身後,有她想守護的人。
就見她遲疑了下,隨即將手上的槍準星自我身上移開,轉為瞄準我的書桌,按下扳機……
但什麼事也沒發生。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手上的那把槍,是以魔力為發動源的,沒有魔力的現在,可以說比空氣槍還不如,只是一把裝飾好看的槍而已。
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這樣嘗試,若是冒然表現出我對她的明白,只會加深她的戒心而已。
「喵,所以就說了,這是另一個世界喵,這裡不存在妳們認識的阿斯嘉特喵。」指甲咬夠了,貓兒坐直身子伸伸懶腰,跟著望向她這麼說道,一面擺著尾巴。
「我要怎麼相信你?再說,一般的貓是不會說話的吧?」她轉而望向貓兒說出她的質疑。
真是扯後腿的笨貓隊友,不過我沒打算摻進去把情況搞得更亂,所以只是反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隻著頭,看那隻貓怎麼解釋。
「喵?因為喵不是普通的喵喵-喵跟妳們一樣,都是從一樣的世界來的喵。」貓兒擺了擺尾巴,跟著抬起右前掌指向我的方向。
「我們都是這個傢伙創作出來的,都是她想像出來的產物喵,喵-雖然那個世界觀是別人造出來的就是了喵。」
…我怎麼突然就被賣了?這隻該死的臭貓。
這下好了,她大概會陷入混亂吧…我忍不住掩面,頓時感覺頭疼。
「創作出來的?我們都是…想像出來的…?」就見她有些錯愕的複述著貓兒說的話語,
「不對…不是!我是生活在阿斯嘉特長大的人!我才不是什麼想像!」跟著用力否認的搖了搖頭,嘶喊著自己的真實,肯定著自己的存在。
「妳確實,是在阿斯嘉特長大的,但這裡不是阿斯嘉特。」見她的反應這麼激烈,我輕嘆了聲,這麼說道。
「然後,那邊那隻笨貓,閉嘴,不要再越幫越忙了。」不忘警告了下那個比豬還不如的笨貓隊友。
「喵才不笨喵!而且喵只是說出事實喵。」牠有些不滿的用力擺著尾巴,微微瞇起的貓眼看起來不太高興,齜牙抗議。
「KY閉嘴,乖,去旁邊玩你的貓沙。」我不予理會的擺擺手,因為那道來自赤紅的視線實在刺人,看來不給她好好解釋不行。
「哼哼-喵就去打翻貓沙,讓你有得清喵。」貓兒用前掌又撥了撥臉,做出一個鬼臉後,推開我房間的門,兀自離去。
不過是少了一隻聒噪的貓,氣氛卻是頓時冷下好幾度。
真是,今年冬天就夠冷了,不需要再加上這樣的氣氛吧?
雖然那要求解釋的視線炙人的熱疼就是了。
「好了,該從哪裡開始解釋呢…」
真讓人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