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與希爾薇 【02】

　　02

 

　　「呼……呼……」滿身傷痕的少女從噩夢中驚醒。想從床上坐起時，發現背後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浸濕。

 

　　又夢見了…那時候的事……

 

 

　　少女拉開棉被，發抖地蹲坐在房間的角落。腦袋不停浮現著噩夢中的畫面和聲音。

 

　　手和腳被鐵製的手銬固定在牆上，面前一名腦滿腸肥的男人不停地使用手上的長鞭鞭打著無力反抗的少女。尚未癒合傷口在一次又一次的鞭打下滲出鮮血，極度的疼痛下少女幾乎失去的意識。

 

　　若能失去意識還好，男人在少女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拿起一大桶冷水潑灑在少女身上。低下的溫度和傷口的疼痛讓虛弱的身體止不住顫抖，無力感使其連呼吸都成為了一件困難的動作。

 

　　男子露出病態的滿足笑容將裝水桶丟到一旁，「哈哈哈！妳還不能睡呢！我們才剛剛開始喔！來吧來吧！為了讓妳更愉悅的發出叫聲，我今天準備了更好玩的遊戲喔！」

 

　　男子用夾子夾起熊熊烈火中被燒得火紅的鐵片，一步一步向少女靠近。

 

　　在看見火紅的鐵片時，少女無神的瞳孔再次浮現出畏懼的神情。即使筋疲力盡依然努力的掙扎著，試圖擺脫鐵手銬的束縛。

 

　　可惜掙扎是徒勞的……鐵片直接接觸少女的肌膚。火燒般的痛楚讓少女發出一陣淒慘的叫聲。而一旁的男人發出了爽快笑聲，極度痛苦的慘叫和極度快樂的笑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夜空中發出的兩道聲音交織形成了希爾薇的噩夢，即使離開了他的魔掌卻仍然無法忘卻的噩夢……

 

　　※　※　※

 

　　「早安，希爾薇。」將早餐的麵包從烤箱拿出來時，我看見走出房間的希爾薇。

 

　　「早安…傑斯洛大人……」

 

　　語氣相當的無力呢，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伸出手想摸摸看她的額頭有沒有發燒的跡象，希爾薇卻露出驚恐的神情倒退了好幾步，還因而被東西絆倒跌坐在地上。

 

　　「沒事吧！」我再次伸出手想將希爾薇扶起，但一陣慘叫聲使我停下動作。

 

　　「不要！」希爾薇像是回憶起甚麼一樣，雙手緊抓著頭，不停發抖著。

 

　　「請住手…不要……不要再打了……好痛……好痛啊……」

 

　　「冷靜點！希爾薇！」

 

　　我重複著搖晃她的肩膀和呼喚她的名字，好一陣子希爾薇才回過神冷靜下來。

 

　　「傑斯洛大人……」

 

　　「冷靜下來了嗎？」

 

　　「是的…非常抱歉……」

 

　　這時我才注意到希爾薇的黑眼圈。是因為作了關於前一個主人的噩夢而沒睡好，再加上我的動作使希爾薇回想起前一個主人的暴行才會造成剛剛那種狀況嗎？

 

　　下次得注意點才行。

 

　　「沒事了就好。先去浴室梳洗一下吧，早餐要準備好了。」我向希爾薇露出淡淡的笑容。

 

　　希爾薇似乎想說點甚麼，在準備開口時卻又停下動作。回了一聲：「好的……」後便往浴室走去。

 

　　※　　※　　※

 

　　「那個...傑斯洛大人。」

 

　　「嗯？」清洗剛剛早餐的碗盤到一半時，希爾薇向我走來。

 

　　「沒有甚麼我可以幫忙的事嗎？在傑斯洛大人的家中…有甚麼可以給我這個奴隸做的事呢？」

 

　　語氣在微微地顫抖著，是因為害怕幫不上忙會受到像過去那樣的待遇所以感到不安嗎？畢竟才發生那樣的事情，會感到不安也是正常的。

 

　　雖然想告訴她我甚麼都不會做的，但估計不會被相信吧……

 

　　先安排一些工作給她做吧，如果這樣能夠撫平她心中的不安。我稍微考慮了一下該派些怎麼樣的工作給她，

 

　　「簡單的家事應該可以完成吧？例如打掃、洗衣服之類的。」

 

　　「是的，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去做的。」

 

　　「那就交給妳了。」

 

　　※　　※　　※

 

　　十分鐘後

 

　　「真的是…非常對不起！」希爾薇已經是完全趴倒在地上的跪拜姿勢，全身溼漉漉的就像是剛掉進水裡一樣。不過倒是沒料想到洗個衣服會洗到衣服被河沖走，會全身溼答答的原因大概是為了衣服而跳進河裡去追吧……

 

　　「沒關係的，總之，先起來吧。」我將希爾薇從地上拉起，身體又在微微地顫抖著…除了體溫下降，還有就是在畏懼著犯錯了的話會受到甚麼懲罰吧……

 

　　在過去，平常的生活就已經夠難受的了。若是犯了甚麼錯而被懲罰的話……我停止胡思亂想，現在該思考的是如何處理眼前的狀況。

 

　　我向希爾薇伸出手，儘管她的神情還是很畏懼。但和早上不同的是，希爾薇緊緊地閉上雙眼，如同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受刑犯一般。

 

　　「不用在意。只是一件襯衫罷了，妳沒事的話就好。」我輕柔的撫摸了希爾薇的頭髮。

 

　　希爾薇相當訝異我的反應，不過並沒有做出甚麼特別的動作。就只是靜靜地站在我面前。

 

　　我走進浴室拿出一條浴巾，準備將希爾薇溼漉的長髮擦乾。但在準備開始擦時我又遲疑了一下，

 

　　「還是去洗個熱水澡吧，不然會著涼的。」

 

　　※　　※　　※

 

　　浴室裡的溫度因眼前漸漸裝滿熱水的浴缸而升高，一旁的玻璃也因霧氣而逐漸變得朦朧。

 

　　外頭傳來細微的燃燒和搬運木材的聲響，接著傳來傑斯洛大人的聲音。

 

　　「這樣的水溫可以嗎?」

 

　　我將手伸進浴缸內，從指尖傳來了舒適的溫度。

 

　　「是的，沒有問題……」

 

　　「那妳就慢慢洗吧，我先進屋內了。」

 

　　「那個…傑斯洛大人您可以再待在這一會兒嗎？」

 

　　……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從傑斯洛大人的語氣中感到為難，「呃……是可以啦，只是妳這樣不會介意嗎？」

 

　　「不…不會的！反正我的身體也沒什麼好看的……」

 

　　「別說這種話啊！女孩子的身體可是不能隨便給人看得！」

 

　　「……」

 

　　「……」

 

　　「抱歉，我說了奇怪的話……」

 

　　「我才是，要您留在這邊……」

 

　　但話都說出口了，如果又突然要傑斯洛大人離開又很不禮貌……

 

　　望向面前盛滿熱水的浴缸，還是趕緊洗一洗出去吧。我開始將身上的衣服脫去，慢慢地將全身泡進浴池內。

 

　　水的溫度十分舒適，全身上下都可以感受到溫暖。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感覺，彷彿可以將昨晚沒有睡好而累積的疲勞一掃而空。在過去也不是沒有洗過澡，但大多數都是只使用一桶冷水撥在身上。熱水對我來說是一種奢侈品，只有曾經在某次被前一位主人打到重傷，要療傷時才能使用到。沒想到有一天可以將這種奢侈品用於泡澡……

 

　　正當我沉浸在熱水帶來的舒適感時，外頭又傳進了傑斯洛大人的聲音。

 

　　「那個……希爾薇過去沒有做過家事的經驗嗎？」

 

　　「是的…在以前的主人那裡，除了『遊戲時間』之外都會被關在一間小房間內……」

 

　　「遊戲時間？」

 

　　「是過去的主人將我用於娛樂的時間。會使用各式各地器具來使我發出悲鳴聲，鞭子、燒紅的鐵片、吃下去會造成身體疼痛的藥，只要是可以讓我發出哀號聲的，不管是甚麼都會用。」

 

　　我想起昨晚做的夢。火燒的痛覺彷彿還在身上一樣，使我用雙手抱住了身體。

 

　　「抱歉…又讓妳想起不好的回憶……」

 

　　「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不能再給傑斯洛大人添麻煩了。雖然傑斯洛大人說不會對我做甚麼，但過去的主人也曾經這樣說過……或許對他來說那樣僅僅只是娛樂，並不是甚麼不好的事情吧……

 

　　「坦白說，那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習慣成自然的。從妳今天早上的反應就可以感覺出來了。」

 

　　「……」無法反駁…他說的沒錯，如果我真的已經習慣了的話是不會因為回想起過去的事情而感到害怕的……

 

　　「昨晚做了關於過去生活的夢對吧？」

 

　　「……是的……」

 

　　「我啊……雖然是名醫生，但只會醫治外在的傷口。對於在心裡的創傷我也束手無策，就拿希爾薇妳來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多少也有些不願回想起的回憶，但我想是因為我天生還算是樂觀的個性才得以慢慢走出來。但是妳不同，妳傷得太重了……外在也好、心理也罷，都是傷痕累累。這些傷口大概要時間才能撫平吧……我不介意要花多少時間，如果可以的話就試著說出內心的想法吧。開心的話可以說出來，難過時也可以告訴我。我是第一次照顧像妳這樣的女孩，或許有很多方面都顯得很笨拙。如果願意告訴我可以怎麼做的話就是幫了我大忙了呢。」

 

　　「……好的。」

 

　　※　　※　　※

 

　　我拿起兩隻掃把，將其中一隻交給了希爾薇。

 

　　「傑斯洛大人這個是？」

 

　　「如果沒有做過家事的話就從頭做起吧。先試著和我一起做，如果有不懂的就來問我。我也好一段時間沒有大掃除了，這樣正好。」

 

　　「我明白了，那麼就麻煩您了。」

 

　　※　　※　　※

 

　　「像這樣嗎？」希爾薇不熟練的使用著掃把。

 

　　「沒錯，就是這樣。角落的灰塵也要掃起來。」

 

 

 

　　「用這支手固定、這支手出力。就可以防止衣服被河水沖走了。」

 

　　希爾薇點了點頭後照著我的示範開始搓揉衣物。

 

 

 

　　「在曬起來之前用力的甩一下比較不會有皺褶，像這樣。」我將衣物拿起來用力的甩了一下。希爾薇也有樣學樣的拿起我的衣服，不過因為浸滿了水所以他甩起來相當吃力的樣子。

 

　　我將旁邊一籃的小毛巾拿起，「希爾薇妳就處理這些吧。」

 

　　「…好的。」

 

 

 

　　「傑斯洛大人，這些要怎麼處理呢？」希爾薇指向地板的兩個紙箱。

 

　　一箱是可以丟掉的垃圾，我記得另一箱是……阿，是一些關於醫學的書。雖然現在用不到，但未來應該還有機會用到，還是先收起來吧。

 

　　「這一箱是垃圾，晚點我在拿出去丟。另一箱是要收起來的，我想想…就收進閣樓好了。回來之後我再搬上去就行了。」

 

　　「搬上閣樓就請交給我吧！」希爾薇露出堅毅的表情，不過…

 

　　「沒有問題嗎？雖然只是一些書，但還是有些重量的。」

 

　　「請讓我試試看！」希爾薇直接搬起了裝書的箱子。雖然看起來有些吃力，但還不至於到走不動。

 

　　希爾薇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走上樓梯。真的沒問題嗎？如果踩空了一步的話……才剛講完就踩空了啊！

 

　　「危險！」我立刻衝上前去接住希爾薇，緩衝住希爾薇跌下來的力道。

 

　　「您沒事吧？傑斯洛大人！」

 

　　我抬起頭看向希爾薇，看來是沒受甚麼傷。太好了……背後傳來痛覺…應該不是甚麼大傷，沒關係。

 

　　「我沒事，妳沒受傷就好。還是我來搬吧。」我站起來後將紙箱拿起，準備爬向閣樓。

 

　　「請等一下，傑斯洛大人。」希爾薇走過來輕拍了一下我的背，痛覺使我倒抽一口氣。

 

　　「失禮了。」接著希爾薇直接將我背後的衣服拉開，被拆穿了嗎……

 

　　「請您在關心我的同時也多關心自己一下，傑斯洛大人。這樣的傷口可不是用沒事就可以帶過的。」

 

　　「抱歉…我想說應該不是甚麼大傷…」

 

　　「總而言之先消毒塗藥吧。請問醫藥箱放在哪裡？傷口在背後的話不好擦藥，請讓我幫忙吧。」

 

　　「那麼就拜託妳了，醫藥箱就在診療室的櫃子裡。」

 

　　希爾薇將我拉進客廳的椅子上後，將醫藥箱拿回來。熟練地替我背上的傷口消毒、塗藥，接著纏上繃帶。

 

　　「這樣的傷口應該不需要上繃帶吧？」其實我並不知道傷口的嚴重性，只覺得是小傷而已。

 

　　「還是謹慎點處理會比較好，小傷大傷都一樣是傷口呢。」

 

　　「說的也是……希爾薇在包紮這點做的很熟練呢。有受過甚麼類似的訓練嗎？」

 

　　「不是的。只是在過去除了較嚴重的傷口之外，都得要自己處理。久了也就熟練了。」

 

　　「是這樣啊……」似乎又不小心扯回過去的事情了，不過本人沒有很在意的樣子。

 

　　「完成了。」

 

　　我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果然包紮的很好呢，很穩定又不會礙手礙腳的。

 

　　我撫摸了下希爾薇的頭，「謝謝妳，希爾薇。真的包紮的很棒呢！」

 

　　希爾薇將頭別過去，「沒問題的話就繼續開工吧，傑斯洛大人。」

 

　　※　　※　　※

 

　　經過一番努力，終於是在晚餐時間前將整間房子都清掃乾淨。晚餐的準備工作因為有了希爾薇的幫忙也輕鬆了不少，從明天開始應該就可以讓希爾薇獨自進行一些比較簡單的家事了。

 

　　晚餐過後，我和希爾薇一起在洗手台清洗晚餐的碗盤。

 

　　「其實，希爾薇妳還蠻聰明的呢。」

 

　　「聰明…是嗎？」

 

　　我點了點頭，「在學習家事很快就熟練了呢，就算明天要讓妳獨自進行今天的工作我想也沒什麼問題喔。」

 

　　「才沒有那回事呢…反而是要讓傑斯洛大人教我這些簡單的事情讓我很不好意思……」

 

　　「學習是沒有再分簡單或困難的。只要有不懂就向人他人求教，不論身分地位。這算是我的座右銘。我不求妳也把這當作妳的座右銘啦，只是希望妳可以把這句會記起來。而且，就算不是聰明，妳也很勤奮阿。今天妳努力學習的樣子我都有在注意喔。」

 

　　「是的……謝謝誇獎……」

 

　　「……傑斯洛大人……」

 

　　「嗯？」

 

　　「果然…還是請您懲罰我吧。」

 

　　「欸！？還掛念著早上的事情嗎？」

 

　　「是的，雖然您說不介意那一件襯衫，但我還是覺得不妥。而且您不但沒有懲罰我，反而是這麼溫柔的教了我這麼多事情……」

 

　　如果現在不做些像是懲罰的事情，說不定希爾薇心裡會有些疙瘩呢……不過懲罰的話……有了！

 

　　「那麼…從今以後，希爾薇就多給自己一點自信吧。」

 

　　「自信…？」

 

　　「沒錯。要記住，妳已經不是在前一個主人那裡。也已經不是奴隸了。就算妳不這麼想我還是會把妳當作我的家人看待，如果家人常常像這樣貶低自己我也不會感到愉快的。」

 

　　「請問具體來說該怎麼做呢？」

 

　　「呃…我想想……對了，別人誇獎妳就虛心接受，在生活上有甚麼不妥的就告訴我。大概是像這種感覺吧。像剛剛我誇獎妳聰明，可以表現出開心的樣子向我道謝。這樣就行了。如果是家人的話，這樣的對話是很理所當然的喔！」

 

　　雖然希爾薇感覺有些疑惑，但還是用，「我明白了，如果這是傑斯洛大人所希望的話。」來回答我。

 

　　和我對話時不用這麼畢恭畢敬就更好了，不過還是讓她慢慢地轉變過來吧。

 

　　「對了，還有阿。今天看到希爾薇的包紮技術時我考慮了一下。如果妳願意的話我想讓妳試著協助我的工作。也就是成為我的助手，妳怎麼想呢？」

 

　　「只要是任何可以幫上傑斯洛大人忙的事情我都願意做，請隨意差遣我吧。」

 

　　我笑著輕柔著希爾薇的頭髮，「那好，明天一大早我會開始訓練妳成為我的助手，今晚就早點休息吧。」

 

　　「好的。晚安，傑斯洛大人。」

 

 

 

　　……即使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似乎放鬆了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