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
【北門-逐日星盤】
「嘿!」將背上的女孩輕輕地放在床上,在轉過身子扶著她躺下,將棉被妥妥地蓋上。
看來一時半刻,這整身藍的女孩應該不會醒來,看這女孩抱著抱枕熟睡的樣子,諾薇躡起角部,不發聲響地離開了旅館房間。
走出旅館後,諾薇開始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好奇的觀看四周,享受著北門那白雪紛飛之中,帶著無數燈火熱鬧的氣氛。
這條街似乎叫巨蟹?諾薇看著眼前陳列著的各式鍋具和菜刀,這兒的林立著各式的生活用品店,不過多數都是鐵器,木材等物品則頗少見。
一邊看著各家商店的作品,諾薇逛完了夏帶的三條大街後,順著走到了天秤,發現了這兒的商品便成了各類武器,偶爾往店內一看還會發現有師傅冒著汗,敲打鍛造火紅的鐵塊。
武器呀...被眼前的各式武器吸引,諾薇走近仔細瞧著一把劍,光滑的劍身反映著諾薇的紫色眼瞳。
嗯...比留在帝國的愛劍還短了些,大約一個手掌長度的差距吧?劍身強度似乎不錯,鋒利度十分的好,握柄較短,重量...十分的適合單手使用!
諾薇完全沒注意到本來只是看著的自己,現在已經拿起劍來開始揮舞測試了起來,完全專注在劍的質感評斷之中。
「小姑娘,如何?」回過神來,諾薇才注意到有人站在一旁看著自己。那人的皮膚黝黑,身材十分高壯,但臉上的條條皺紋與一頭白髮顯示出他長年的歲月經歷。
「嗯,重量和武器重心十分恰當,加上開鋒的地方與鋒利度,是一把良劍。」諾薇先像這位長者行了一禮,再次拿起劍來,一邊端詳一邊說著心得。
「哈哈!是行家啊?」白髮長者笑了笑,拿起了架上另一把劍,將劍身放在眼前,眼神帶著審視與愛護兩種矛盾的情緒。
「您過獎了,我只是在用劍上小有心得而已,但並不熟悉鍛劍之法。」諾薇傻笑著說道,這話表面雖然是謙遜,不過的確是實話實說。
「良劍啊...」長者的聲音低了下來,吐出的字句帶著悠久的滄桑感:「老夫一生造過無數把劍刃刀具,到了如此歲數,仍是只稱得上『良』啊...」
「於軍隊,良品則是極品,行軍之武不能過於貴重,否則軍勢無法擴大編制、士兵不敢折損兵器,只流於裝飾一途。」
「如果是良品軍武,則能得數量優勢,士兵能信任兵器,也對使用有信心。」
這句話是帝國裡的智囊之一所指導過的行軍之理,諾薇毫無修改的搬了過來,向長者說道。
「所以對軍對來說,比起名刀名劍,這把武器才是極品。」其實自己也很認同智囊的那句話,諾薇以一個曾領導大批軍隊的將領身分,說出她的心得。
「相信老師傅您店內的武器十分熱銷。」看了看裡頭成堆的木箱,諾薇認為那八成是某些軍隊下單購買的武器。
「哈!想不到這麼一位年輕姑娘講兵器竟然這麼有說服力!」白髮長者愣愣的聽完了評語,突然間拍起手哈哈大笑,但這並非嘲笑,而是事實被一語道破的驚喜。
「是啊...追求名刀只是圖個垂世之名,活到這歲數,如此簡單的道理竟然還需要一位娃兒教導,我也是老糊塗了!」
長者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劍放回架上,雖然沒看向諾薇,但仍向她說道:「有什麼想要的,就拿走吧!算是給妳這位有緣人謝禮。」
「唉?」諾薇稍稍吃了一驚,剛剛幾句談話足已到以禮相贈的地步嗎?但是老師傅的語句十分堅定,如果不接受可能更失禮。
諾薇看著陳列著各式武器的商品架,最後終於定下心來,向一旁的老師傅說道:「武器我不需要,如果可以......」
外頭雖然白雪紛飛,但在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響迴蕩的這個工坊中,卻是十分炙熱,而諾薇則站在工坊的角落,眼神充滿好奇,看著各處不同階段的鍛鐵工程。
諾薇拒絕了武器贈禮,反而是向老師傅要求觀看鍛劍的工法。老師傅雖然訝異,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便帶著她進入工坊中。
「一把武器不可能只花一天時間就完成,有時需要數日、數周、甚至數個月的時間,小姑娘妳若想看到鍛造一把武器的完整流程,不住下來是不行的。」
老師傅提醒著諾薇,而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寄宿下來,雖然可惜,但仍決定在這時間內盡情觀摩。
稍遠一處,一位師傅正將鐵礦一一疊起,送入火爐之中烤熔,烤熔的鐵塊亮著白光,邊緣帶著點亮橘色。那位師傅拿出鐵槌用力敲下,清脆的聲響帶著星星火花一同併出。
離自己稍近的兩位師傅則是一來一往敲向鐵錠上亮著光的鐵塊,且形狀已經看得出是一把寬劍,噹、噹的來回敲著,似乎是在做最後的定型。
諾薇安靜的站在工坊的角落,紫色雙瞳有時轉向別處,有時注視一處良久,仔細地看著各處的不同工程。
白髮的老師傅放著諾薇觀看工坊,只叫人送上溫茶後,走入工坊中一同進行鍛造。
直到太陽完全沉落,工坊內點起燈光後,諾薇才注意到自己已經從早晨看到晚上了。
「如何,小姑娘?」老師傅也已經收拾好,用肩上毛巾擦了擦汗,走向諾薇問道。
「嗯,收穫良多!」諾薇很滿足的笑著回答道,站起身子行了一禮:「謝謝您如此大方的讓我參觀工坊。」
「哈!這點事算什麼!」老師傅哈哈一笑,做下來倒了杯茶,一口喝盡。
「要走了?」老師傅看著向還在工坊內工作的其他人,平平的問著。
「嗯,老師傅,再會。」
外頭的天氣十分的冷,諾薇用手指梳了梳因汗水而黏住的黑髮,慢步走在雪白的街道上,心情愉快的返回了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