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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Souls: #2 以愛之名 - 2

作者:紅祐✨風暴治癒者│2015-05-18 16:30:02│巴幣:8│人氣:116

多年以前,他年紀還小的時,腦海中映地盡是草原,筆直延展至天際的嫩綠色草原。
觸手可及的雲層與天際低壓,馬群悶哼,溫暖地氣息擴散在草甜膩的風中。偌大的草原中,老鷹在低而深藍的天空裡翱翔,牠的羽翼豐滿,在太陽下莊嚴地滿載著風。他們有馬匹,他們有羊群,數以百計,數以千計。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久遠的他無法清楚地回憶細節。
事情無聲無息地變遷,崩塌,碎了一地化為模糊的遷移足跡。
他們遷移,茫然地佇立在農場裡,腐朽的房舍沉重地覆蓋在泥土上。死氣沉沉地磨坊刺入鐵灰色多雨的天空,它變得遙遠而虛渺。只有鐵製的金屬農具躺在他們手裡,冷硬地插在泥土裡。


赫菲斯欽張眼,從睡袋裡翻起身。他的襯衫被汗水浸地濕透,心臟激烈地跳著。
冷白的陽光漫進帳篷中,悄然攀上他的雙腳。他用雙手摩擦反覆自己的臉,疲憊與恐懼。
今天是啟程的日子。
「赫菲斯欽,醒了?」季莫科與帝姆早已醒來。他們緊張地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季莫科是鐵匠學徒中最為年輕的,渾圓的臉上泛著一層油光,他的嗓音很滿,卻總溢著慵懶。
帝姆同樣來自諾和的東北,是個總在口袋中塞著小書的人,成日瞇著眼嚼咬著文字。
赫菲斯欽點頭,猜想自己臉上也掛著同樣的神情。一張迷惘的臉。
著裝時他們不發一語,用麻木的手指整頓好工具,拖著身軀依序列行至主帳前。
「隊長,你的人到了。」帳前的守衛張著白色的臉興味索然地瞟了他們一眼,大聲通報。
一名青年的身影從陰暗的主帳中浮現,他不發一語地佇立在他們面前,雙手交叉於胸前。
「只有三個?」他面無表情地檢視他們。
「當然。」守衛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回答,便走開了。
那張熟悉的諾和臉孔一離開,他們便忐忑起來。倒楣至極的鐵匠們,按著王國徵召前來支援,卻對他們必須支援的對象毫無概念。那些嗜血的野獸。
「報上你們的名字。」
人們傳言他們是嗜血的野獸。他們拷問俘虜。他們殘殺女兒與小孩。他們飲血。他們冷血,沒有感情。他們不是人。
「赫菲斯欽。」「季莫科。」「帝姆。」
「我是伊連特,從現在開始你們在我的指揮之下。做好你們的工作。」仍然是沒有起伏的平板聲音。
赫菲斯欽窺視,映入眼簾的臉孔令他錯愕。野獸顯得十分年輕,比他們任何一人都來得年輕。但即使戴著頭盔,依然可以看見部分黑髮落在他額前。他淺色的眼冷峻地扎在他們身上,中性的臉不帶情緒,
「自行歸隊。」伊連特說。轉身離開。
他們一聲不響地踏進特殊部隊的陣營,一張張臉孔注視著他們。陌生卻相似的,黑髮,淺色的雙眼,神情冷漠,以平板而機械式的嗓音交談。他們簡直不像人類,而是披著人皮的其他生物。
亡者。赫菲斯欽打了個寒顫,和季莫科與帝姆匆匆爬進配給的帳篷裡。


他仍然記得伊格妮被帶來的時刻。
那張稚氣的臉龐上有雙堅毅而明亮的眼。藥師說她有著藍色火星的靈魂,便賜了伊格妮的名字,
她的出現是當季唯一一件喜訊。他們的族母病逝,親族在潮水般湧入土地的壓迫下分崩離析。母親們倉促地訂下了他與伊格妮之間的婚事,婚約彷彿象徵著她們抗拒著時間劇烈的考驗。斯克西人很快地從那片草原中退場,正值青春期的王國骨架落了下來,沉重地將他們所熟知的一切都壓倒在地。
祖父離世後伊森恩走了,即使他的眼中凝聚著苦澀,服從與妥協血淋淋地躺在他手上。伊森恩緊緊握住了那條滑膩的血流,投入王國分裂之間燃起的戰事。
伊連特從伊森恩的背影中繼承了他的劍,他唯獨能做的小小抗爭。


斯克西人活在故事與傳說中,鐵匠們沒有一人有生之年見過他們,記憶中的飄零鬼影。
巫師塔成為鐵匠們責怪的首要目標,為了完成與王國短期合作的投資研究,以最小限度人數搭配魔法工具組織的後勤單位便落在他們身上,不過是唾手可得的白老鼠。
即使如此,斯克西部隊中人們的眼神,批判、尖銳的,彷彿因此誕生的後勤部隊才是應被批判的存在。
為了什麼?赫菲斯欽一點都不明白。
「我唯一知道的是莽澤之戰的事,」帝姆擰眉,思考了一陣,緩緩地說。他的聲音很低,微皺的皮膚貼在乾澀的手背上。「他們包圍,殲滅了746名諾和將士,輕慢遺體,扒的什麼也不剩。」
然後諾和王國的軍隊前來,確保了威脅王國最後的火種徹底熄滅。赫菲斯欽在心裡想。歷史畫上句點。
「他們跟人們描述的一點也沒差......」季莫科哆嗦。「像蛇一樣老瞪著,自從我來到這裡之後每晚都做惡夢。」
「根本是死亡部隊。」他在工作台上把牛皮工具包展開,評論。
語畢,他順勢抬起頭時血液凍結了,正面直直迎向他目光的是一雙淺色的眼。
「隊長。」赫菲斯欽小心翼翼地行禮,季莫科跟帝姆噤聲,沉默地繼續手上的工作。
伊連特的身形矮小許多,跟典型的諾和體格形成劇烈的對比。但他移動時鎖子甲碰撞的細碎聲響讓他們緊張,恐懼是不需長眼的。
「你說的沒錯,這是名符其實的死亡部隊。」他沉默了片刻,隨後用缺乏起伏的聲音說。
他們以為他會因此憤怒,但伊連特沒有,甚至沒再度將注意力放在它們身上,簡短命令他們做好準備工作便離開了。留下三個面面相覷,極為困惑的鐵匠。
若是過去,他們任何一人,曾經遭遇過斯克西人,或是知道王國光榮史以外的訊息,或許現今的狀態會所有不同。但,也或許不會。部隊中的人不願向他們攀談,也不再對部隊方針做出任何說明,或許緊縮在一塊的他們顯得滑稽,也或許只是他們過於舉無輕重。


伊森恩離去的那年,他的劍與弓幾乎不曾與手分離。
馬匹的體熱與他的身體連結在一起,將往事與未來乘載的複雜情感沖散了。恐懼是唯一殘存而下,深入骨內的記憶,它像汗水在土壤上留下的黑點般,種種地攀附在他的意識裡,即便當時他尚未明白恐懼。但他無法離開武器,每一隻手指,每一隻指節,緊緊地,像一種朦朧的儀式,彷彿他只要每天持之以恆,深愛的人們便不會離去。
伊格妮坐在前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引著她的注意,狂暴的熱情。
偶爾他們會毫無預警地相視,他衝著她微笑,她依然直勾勾地望著他的動作。
「我也想成為一個戰士。」伊格妮佇立在他身前,以堅定地稚氣口吻緩慢表示時,他發現自己沒半點訝異。
「伊妮,那是男人的工作。」但他開口時有些猶豫。伊格妮的母親站在長廊上,注視著他跟伊格妮。
「你騙人。我們的傳統裡女人也能成為戰士,你應該聽我的。」伊格妮擰眉,堅決。
她毫無遲疑的口吻裡刺探到他的劇烈的痛,伊森恩的劍從他的手中滑出,落在地上。伊格妮拾了起來,疑惑地仰視他。
伊格妮的母親離開了長廊。
「伊妮,我不能。」他說,母親的臉龐浮上腦海。「你的母親不會答應的。」
「我會讓她答應,所以拜託你,教我。」伊格妮伸手扯住他的上衣下擺,哀求。
「對不起,但我無法答應妳。」他想將那把劍留下,將那朦朧的儀式留下,讓它一點一滴地蠶食著過去。
「現在跟以前不同了。」他說,知道為何伊格妮不能。他不能。

TBC.


原先應該是要一起放在#2的部分。
但上次寫完上半部的時候劇情斷的地方抓得不太好,只好分開放上來,希望之後能夠流暢地一次寫完一個章節。因為主要角色很多,一直在斟酌要怎麼分配,拓展劇情的方式變得有點混亂請多見諒 ✧*。ʕ•͡ᴥ•ʔ ✧*。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284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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