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軒轅劍參－外傳－天之痕 雍州伏魔山2.嚴厲師父

    這次絕對不會錯了，站在上方的正是師父的背影。

    即便頭髮的灰白述說年華老去，那支撐身子腰桿子始終挺直。

    「師父、師父，我跟上來了————」開心的向師父要功。

    「為師跟你說過幾次了……」師父沒有回頭。一如以往責備的話語先來了：「凡是做大事之人，皆要能喜怒不形於色———你在樂個什麼？」

    做大事？斬妖除魔，與妖怪拼死拼活搏鬥不是大事嗎？

    確實不是什麼了不起大事，與那個重擔相比的話。

    「可是師父……」想說出心聲，又想到師父嚴厲的模樣而畏懼……不行！這次我一定要說出來：「徒兒……徒兒根本就不想要承擔什麼復興陳國的大業阿！」

    「你、你在胡說什麼，靖仇————」師父猛然回身瞪向我。

    預料到他老人家會發怒，不過還是令我害怕的不禁退了幾步。

    「你祖國被北虜（隨朝）滅國，至今已二十餘年，你父親十六年前也為了復國大業，壯烈犧牲！未來復國之望全寄託在你身上——你方才說什麼鬼話？」

    二十年……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無法想像當時的一景一物。陳國的記憶，只存在師父，和我的名字中而已。

    「可、可是————陳國都亡了這麼久，大家差不多都忘了，現在要將它復興，實在沒什麼意義阿……」

    「靖仇！」師父怒氣十足的伸手指著我，咬牙切齒的說：「你、你、你……」

    第一次見到師父如此火冒三丈，他喘息了數下，壓下心中怒火，陳述道：

    「十六年前，隋虜大將楊素四處搜捕陳國後裔，為師為了救你，犧牲自己唯一的孫兒———你可還記得？」

    怎麼可能忘記……為了我，犧牲了一條寶貴生命，還是師父唯一的孩子。

    師父犧牲太多了，對於無法回應他願望的自己，感到莫大的自責。

    「弟、弟子明白」慚愧的低下頭，不敢直視師父銳利的目光：「弟子能有今日，都是師父深恩！」

    「好。好好～～～～你什麼都知，但是剛才那又是什麼鬼話—————」

    「對不起……徒兒之錯，師父請息怒—————」

    「哼……」師父重新轉過身，望著前方說：「今後你在如此悖言逆辭，為師就與你永遠斷絕關係，明白了嗎？」

    師父不再說了，自顧向前走去。

    不確定他老人家是否還在生氣，但我已經不敢再頂嘴了。

    「是的……」無力的答覆後，邁開腳步跟上師父。

    ……

    一路無語，直到伏魔山頂上——

    「阿————」

    我驚愕的看著東方天空，那十六年來所熟悉的太陽，竟然缺了一塊！

    天色持續變暗，一張貪婪的大嘴不斷吞噬著太陽。有如明月到朔月十五天的加速版本，套用在太陽身上似的。

    從驚訝回過神來，重新張合不自覺張大的嘴巴：「怎麼回事……？」

    見到天空的可怕異象，師父依然處變不驚，語氣不以為意的說：「哼，這不過是天狗蝕日罷了，何需大驚小怪。」

    「天狗蝕日……？」完全沒有聽過的詞彙：「師父，什麼是天狗蝕……蝕…………算了。」

    師父生氣的模樣還烙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深怕又不小心多嘴說錯話了。

    望著天際，太陽完全被黑影覆蓋住了，變的與黑夜無差別。片刻，太陽處重新發出了一圈光芒，將天空換上新的顏色。

    暗紅鐵鏽色的日光灑下，妖異的顏色令人感到全身不舒服。好像世界變成鮮血籠罩住的地獄，那隻吃掉太陽的可怕妖怪，用赤紅色眼睛直盯盯的看著我。

    好噁心的感覺，不想看了……

    轉過身去看西方的天空，一般的漆黑如尋常的夜晚……不對！

    我驚訝的後退數步，帶著不解和恐懼，直視著西方天空的那兒——

    一顆詭異的紅色星星，拖著一條長長緋色尾巴。彷彿天空被切出一道口子，血液從傷口中不斷溢出！

    「阿————！」忍不住驚呼出聲。

    「你又怎麼了————」聽見背後傳來師父不耐煩的詢問聲。

    「那顆星星好奇怪—————」伸手比向西方廣大無邊的星際中，最顯眼的那一處：「帶著尾巴、紅色的那一顆！」

    師父仰頭觀望，拂鬚沈思一會兒。

    「————靖仇！」師父突然厲聲叫了我的名字。

    「妖星現世不過應驗天下不安—————此乃隋家將亡，陳國將興之兆，有何可懼？」道出的不是解答，而是新的責備：「區區幾個異象，就把你弄得戚戚不寧……萬一為師謝世了，在地下要如何安心？」

    「師父……」聽到師父聳動的發言，我先是驚詫，接著趕緊道歉：「請您……請您別說如此不祥之話……弟子知錯了！」

    咳……我又說錯話了。

    「哼—————」師父不滿的用鼻孔回話。

    拉長到五個長音，真是厲害的鼻音呀！師父你是怎麼做到……算了，多問多錯，還是緊閉嘴巴不要說話好了。

    收斂起滿腔的好奇心，我安靜的拖移著雙腳，低頭繼續前進。

    「靖仇…………！」

    忽然，師父叫喚了我的名字。

    「阿——」宛如雷聲在耳邊劈落，飛快的跑回師父面前。但我有做什麼事嗎？「徒兒……徒兒剛才又作錯什麼嗎？」

    「呃，不……」這次師父並沒有像前幾次一樣罵我，稍微調整一下聲音，師父語氣少了平時的威嚴：「師父想問你……你是否覺得，為師太嚴厲了呢？」

    嚴厲……這個問題，我該怎麼回答阿？！

    「師父……師父恩重如山……所以弟子、弟子……」

    「你必須與為師客套————」打斷我的支支吾吾，師父道：「師父怎麼會看不出你現在的心情十分低落？」

    師父習慣性的拂弄灰白長鬍鬚，踱步到身後：「為師也並非喜愛對你如此嚴厲……你年紀還小，就必須承擔這般沈重之責，為師明白你確是十分辛苦！」

    師父說中了我的心聲，也說出他嚴格背後的想法。

    「師父……我……」

    「或許為師方才是對你嚴厲了些，這是為師的不是，望你別太掛在心上。」

    師父在道歉……師父在道歉！

    今天是什麼日子！看見太陽消失、看見天空變紅、看見赤色妖星，還看見了師父在道歉！

    「不會的……師父。」

    想了想師父是為了我好，嚴厲是因為我的不認真，所以如此鞭策著我。說起來不對的，是我自己才是呀。

    「恩……那就好！我們走吧。」

    師父邁開步伐前進，快的，讓人感覺到倉促，彷彿是在逃亡似的。

    見此，我不禁想笑出聲來。

    師父也真是不坦率，明明是在道歉，卻不敢從正面讓我看到他的表情。

    也難為他老人家了。一直以來表現嚴肅，要承認自己錯誤並向身為學生的我道歉，是多麼難能可貴阿。

    「————師父！」我出聲叫住師父。

    「怎了？」師父回過身聽我說話。

    師父都直率說了，那我也該如此：「謝謝您……師父。」

    感謝有你，十六年來的傾心教養，雖然個性有些食古不化、過於嚴厲，但內心其實都是在為我著想。

    感謝我最好的師父、最好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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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這是標準的死亡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