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軒轅劍參－外傳－天之痕 雍州伏魔山1.初出茅廬

    十六年後，雍周伏魔山——

    一名頭髮灰白，看上去年齡足有一甲子年的老道，在伏魔山上陡坡行走，如履平地快步前進，全然沒有年歲以大的老態龍鍾樣子。目光鎖定在前方，從不分心的筆直朝著目標前行。

    除了偶爾回頭看看，身後的少年狀況，有沒有跟上，以外。

    正值十六歲青春歲月的少年，一雙大眼睛機靈的左右亂轉，對每項事物都充滿了好奇心。少年緊跟在老道背後，快步行走在坡道上有些吃力，但勉強還是能跟上老道的步伐，不至於落後。

    老道名為——陳輔，是少年的師父。

    少年名為——陳靖仇，是我的名字。


    「呼～總算是上來了。」我停下腳步，眺望下方廣闊的美景。

    一路不停歇的跟著師父走上山來，感覺雙腳有點酸痛，不過能一路上看到許多美景，也是值得了。

    有點想要坐下來讓雙腳歇息，但師父不會允許我這樣做的。

    「靖仇————」師父回過身來，一臉始終不變的嚴肅表情，認真的說：「為師今日，除了帶你到此座伏魔山來尋找能讓你復國之上古神器外，還要看你修練之成果！」

    「師父，別這樣———」師父又在說起沈重的復國，和討厭的修練。我著急的說，深怕測驗：「徒兒……」

    「別以為老夫不知道，為師一直要你好好學鬼古道術，但你從來也不認真！」

    面對師父的指責，也只能摸摸鼻子苦笑。已經被發現了阿，一直一來半敷衍地學習武功和道術，只要師父沒有盯著，絕對不會自己認真。

    師父轉過身，看著通往下方小路的天然階梯，說：「你今日若連下面的妖物也敵不過，那今後就再也不避叫老夫師父！」

    不給予反駁的機會，師父運起輕功，健步如飛的瞬間來到十幾步距離之外。

    「師父————」

    「還在嘀咕什麼———」不理會我哀求的語氣，師父大聲說：「跟上來！」

    不再停留，師父在樹林中飛躍，一晃眼便消失在視野中了。

    「咳～這次裝可憐沒用，看來師父真的是鐵了心。」望著前方森林，我只能盼望：「希望不要真的有妖物出現阿。」

    我生疏的拔出掛在背上的桃木劍，護在身前，小心翼翼的走下岩石階梯。深怕真的被師父烏鴉嘴說中，這裡真的有妖怪跳出來。

    「不要出來、不要出來、不要出來……阿！」師父您真的是烏鴉嘴呀！

    走下階梯時，一道妖氣突然從森林中傳來。

    草叢發出陣陣沙沙聲，我下意識的拿著桃木劍指向那兒，警戒著。緊盯那兒的同時，眼角餘光注意到木劍尖端正搖晃不已，顯示著我手的顫抖，和害怕。

    回想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一個人面對妖怪也！

    當我內心充斥著恐懼、擔憂，和一絲興奮時，妖怪出來了。

    「咦？」顫抖停了、畏懼消失了、只剩下滿肚子的疑問。

    妖怪是出現了，但和想像中身高十丈、全身毛茸茸有巨大嘴巴、雙手雙腳都有銳利爪子……都不是這些可怕的模樣。

    年僅數歲的小男童穿著青色小肚兜，一手拿小孩愛吃的甜食，一手拿小孩玩的撥浪鼓，一臉稚氣模樣的看著我。撇去滿身的污垢，還挺像普通小孩子的。

    ——倘若他嬌小的身體，不是呈現死屍的紫黑色的話。

    「雖然知道是妖怪，可是這個模樣……該不會是妖怪的小孩吧？」

    我心軟了……而大意了！

    忽地，男童模樣的妖怪衝了上來，那速度——好快呀！

    迅速用桃木劍向前刺出，沒中！頓時間看不到妖怪了。

    「阿！」背部傳來一陣刺痛。

    向前蹣跚了幾步，回過身一看，發現了那隻不見蹤影的妖怪。

    「咕咕咕。」男童妖怪嘴角上揚，發出笑聲，像是在嘲笑我一樣似。

    想起來了！師父給的一本泛黃古老書本——神魔異事錄，在裡頭記載的眾多妖怪中，有寫到這隻妖怪。

    青瘧鬼——身著青服以小孩的姿態出現在世人的面前，牠會相讓一個人召受瘧疾，再慢慢傳染開來……後頭師父有加註：注意此妖怪的敏捷！

    「原來師父有說，是我自己沒注意才會被外表欺騙了。」

    擺好架式，守勢。回想起被迫學習的武術，雖然討厭，不過印在腦海中的記憶，清楚告訴恢復冷靜的自己，該怎麼作了。

    青瘧鬼再次邁開那短小的雙腿，展現驚人速度衝過來。

    就是這時候！行氣運劍，打轉，在右掌前畫出一圈劍圓，防禦。

    「好痛。」左手按著右肩上被撥浪鼓打中的地方，肯定是瘀青了。

    防禦無法完全檔下青瘧鬼的攻擊，只是減低傷害而已，傷害是預料中的事。

    「我還記得師父說過，青瘧鬼的弱點……」

    我得意的看著，右手掌心中的成果。青瘧鬼笑不出聲來了，慌張的左看右看、轉來轉去、翻片肚兜的小口袋。

    「在找這個吧？」亮出手中的戰利品——骯髒的棒棒糖。

    「咕！」男童模樣的妖怪，眼睛瞪的大大。

    手移向左邊，它腦袋便轉向左邊；當手移到右邊，它跟著看向右邊來了。

    當我用力丟出去時，它一路仰頭跑跑跑，用超快的速度追～～～撞到石頭。

    發出沈重的撞擊聲，青瘧鬼癱倒在地上了。勝利！

    「呵呵～測驗比想像中的簡單。」撿起掉落的桃木劍，在手中旋轉了幾圈，收進斜背在身上的劍鞘中。

    其實武術和道術並不是這麼討人厭的，只是當想到劍是為了什麼而揮時，便感到無比沈重，背上所背的不在是一把劍，而是條千金重的荊棘。刺的背部直發痛，卻又不能擺脫。

    「不要想了，追師父要緊。」

    遇到了一個岔路，有條向上的坡道，縱向連接在原本的道路上。思索時，我瞄見坡道上方有個人影：「肯定是師父！」

    愉悅的三步併成兩步跳上岩石坡道，同時小心每次落腳位置。不小心跌倒了，肯定會被師父狠狠罵一頓的。

    「師父，我……師父您何時頂上光禿，還喜歡上光天化日袒胸露背？」

    當然師父沒有這種癖好，當然這人不是師父，當然這也不是人。

    「吼～」他發出一聲怒吼，舉起乾癟如枯枝的手臂揮了過來。

    我迅速拔除身後的桃木劍，左手抓住劍身打橫，阻擋這一爪——碰！

    想不到那骨瘦如柴的身軀，竟然能有如此強勁力道，另我向後退了數步，

    尤其是指尖上不知道多少年沒修的長指甲，硬生生在結實的桃木劍上，劃出了五道深刻爪痕。

    「有微弱的妖氣……」從被攻擊的木劍上感覺到。

    妖氣微弱的難以察覺，和先前的青瘧鬼不同，眼前的妖怪少了靈性。

    「是藉由人的屍體，所誕生出妖怪——殭屍，的一種。記得是寫在『活屍』種類中，跟青瘧鬼放在一塊，叫乾、乾……乾什麼子來的？」姑且稱為「乾？子」好了……*1

     乾？子，不給我足夠時間回想起，過去閱讀「神魔異事錄」的記憶。怪叫了幾聲，如獸性大發的野獸，兇暴的撲了上來。

    我閃～～他撲空，一頭撞在一旁樹上，撞得樹葉紛紛飄落下來。

    沒有停下來，乾？子不知疼動的迅速轉過身，又是卯足全力的撲上來。

    唰！我感覺到頭上幾根來不及逃跑的髮絲，被爪子扯離頭皮，嵌進身後的樹幹裡頭。還有感覺到手中胡亂刺出的木劍，刺進乾？子的身體中。

    依靠著背後的樹木坐倒在草地上，仰頭一看桃木劍確實的貫進乾？子的腰部中，給予致命傷害的一劍。

    妖怪的生命力，不能以對人類的認知等量齊觀，然而桃木劍特有的驅魔性質，令這一劍確切的成為致命傷害。

    給予乾？子無法忽視的疼痛，令它停下連續的殘暴攻擊，也開起了它的憤怒。

    「吼～～——！」

    「這是怎麼回事？！」

    原以為重傷另它停下動作了，眨眼間他突然怒吼，妖氣頓時間濃厚許多。

    不容遲疑，迅速的把劍從乾？子身體中拔出，如脫兔模樣的鑽空隙跳出。

    翻身站起，我為自己的當機立斷予以讚賞——原本所在的位置，被妖怪的右爪取代，並在樹幹上挖出一個樹洞！

    乾？子出現變化，原本紅土色的身軀轉變成紅銅色，冒出像是沸騰的白煙。

    憤怒，不單單是讓外型改變，速度、力量，都出現明顯強化了。

    我自問著自己：怎麼辦呀？

    閃躲、防禦？不會是勝利的方法。脫逃？在師父的測驗中，沒有這個選項。

    那就攻擊吧！直接正面對上！！！

    論起速度，我勝過一籌，所以先一步在妖怪胸口劃上一劍——還不足以致命。乾？子雖然已經是重傷再加一劍，但還不足以令它倒下。

    頃刻將換乾？子反擊，絕對是很痛的一爪。所以要再多補上一擊，給予他真正的致命傷害——順著右手揮出的劍帶動身體，回氣打圓，送上左手一掌！

    擊出一劍一掌組成的重擊後，乾？子胸口上出現十字形傷痕，終於讓它退後了，蹣跚了幾步後，不支倒下。

    我也倒了：「呼～好可怕阿。」

    短短數分鐘的戰鬥，像是把全身體力抽乾了一樣。千萬不要再來一場！

    意外發現，今天陽光比平時黯淡許多，讓眼睛能大大張開的望著蔚藍天空，欣賞空中不被拘束的白雲，自由飛翔的鳥兒。靜靜的，讓身心都平靜下來。

    「我果然，無法喜歡戰鬥。能像現在一樣，靜靜的看著白雲飄過，寫寫詩、吹吹笛子，過著與世無爭的平靜生活，該有多好。」

    可惜這個夢，每當碰上自己的名字時，便碎了。

    「不能讓師父等太久，免得他老人家發怒。」

    想起師父發怒的可怕模樣，吐了吐舌頭，收起想拿出腰間竹笛吹奏的想法，站起身來繼續向前行。

    ……

    「咦？沒有路了。阿！我走錯路了。」

    看來，必須先後退才對。


備註：
＊1：乾？子，後來查到其實是叫做「乾麑子」，麑：ㄋ一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