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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神狂想I——幻夢之超常者篇(0~3)

作者:夜嘯荒星滅│2015-04-19 21:56:07│巴幣:8│人氣:70

章零|<<神世界預言詩篇˙第一節>>|


『虛無幻想,盡作偽物。』


『癲狂詛咒,全歸霧魔。』


『諸神之命,因應告禱而生。』


『淒白之鏡,映現外界之影。』


『夢乃祭壇,獻給無限寬廣的世界。』


『念為星雨,贈與瞻仰奇蹟的信徒。』


——『神世界預言詩第一節』,占星術師M˙M書於16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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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零一|<<龍與少女>>|


凡俗之人,凡俗之事,毫無殊異之處。


西元2012年十月,中驊民國無虛市神雲區——


白樓觀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今年十四歲,與一般人的差異完全在一個標準差之內,堪稱是沒有什麼特色的人。


黑髮棕瞳,最平凡的長相,是個在班上毫不起眼的國中生,喜歡看熱血漫畫,偶爾也愛看一些劇情黑暗的青年漫畫好拿來說嘴,跟大多數的國中生一樣,幼稚,好笑,但也相當純真。


不過,從剛上國一開始,他有了一點跟常人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每一晚都會做夢,雖然絕大多數的人其實都會在睡眠中做夢,但醒來之後都會忘卻夢境內容,可樓觀從國一開始卻都記得夢境,而且每次夢境的內容都是連續的。


樓觀曾因此向同學炫耀,不過在被嘲笑之後就不再跟任何人說了,夢中的世界成為他最愛的地方,逃避現實的奇處。


從那之後,樓觀在家中相當的循規蹈矩,不再花太多時間在玩電腦遊戲上面,取而代之的,他都是早睡早起的規律生活。


因為真正好玩的遊戲,就在夢裡。


那個世界,樓觀叫它夢翔塔。


躺在棉被裡的樓觀閉上了雙眼,意識慢慢沉浸到夢鄉當中。


當樓觀再度睜開雙眼時,眼前是一座高聳入雲的白色巨塔,每一層都無比廣大,而自己則踩在黃色的土地上。


夢翔塔的世界是非常奇妙的。


樓觀曾經試過不要進入塔中,而是往其他方向前進,結果大約只走了一百公尺就碰到了無形的牆壁,怎麼打也打不破,只好折返回來,樓觀猜測那大概是夢境世界的盡頭,更外的部分可能根本不存在,所以才無法繼續向外面走,而且,向外面看就是無邊無盡的楓紅色天空,仔細想想實在很不自然。


現在的樓觀不再是穿著襯衫的國中生,而是穿了一身銀色的風衣,全身發出明亮的銀輝,頭髮也成了及腰的銀白色長髮,這可不是單憑想像就能辦到的,他花了不少時間在夢翔塔第三層收集材料才製造出頭髮變幻道具,背上的純白翅膀則命為『自未來的奔馳者』,身上的銀色風衣叫『悠久幻想之疾風』,銀色的有翼長靴則命名為『智天使的舞踏』,銀色的手套上劃有黑十字的標誌,名曰『無善惡的審判歌』,手中的銀色長劍稱做『天堂之理的叛逆者』,後四樣都是用二十五層得到的材料,名字全由樓觀想出來。


左手拿出一片紫色的羽毛指向天空,樓觀高呼。


「使用傳送,目標第二十五層第七紀錄點。」


紫色的光輝從雲端照落,將樓觀罩住,光輝一扭,樓觀就被轉移到了第二十五層當中。


一般的樓層挑高約是十公尺左右,不過第二十五層卻相當特殊,天花板離地板有著五十公尺的間距,大得嚇人,如果夢翔塔是現實世界裡的建築肯定會被自身的重量給壓垮,不過既然是在夢中當然就沒差。


樓觀停留在第二十五層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了,原因非常簡單,他打不過第二十五層的守護者,在夢翔塔當中每條通往上層的道路通常都會有BOSS,基本上往更上層的道路會有很多條,但是每五層樓就會出現只有一條路通往上層的狀況,話雖如此,樓觀在第五層跟第十層時都有對上遠強過一般BOSS的守護者,在第十五層跟第二十層時卻沒有,讓他覺得相當鬱悶,因為守護者會掉落極為特殊的材料,樓觀的『自未來的奔馳者』就是用第十層守護者掉落的材料製作的,品質甚至還在二十五層一般怪物掉落之物之上,讓他更感奇怪為什麼第十五層跟第二十層時沒有守護者,不管怎麼樣,這次總算是有守護者可以打了。


玩遊戲最激情的莫過挑戰BOSS了,尤其是這種守關級的大BOSS,只是樓觀已經在這層的守護者底下死過四次了,老是死回紀錄點。


在夢翔塔裡面是沒有任何屬性值可以看到的,雖然能看到血條,但並沒有數值化,也不會增加上限,另外夢翔塔內也沒有等級這種東西,所有的裝備跟材料都沒有名字,全由使用者自己命名,此外,對物品的收藏是無上限的,樓觀打開物品欄就能看到多如牛毛的奇怪材料,有些讓樓觀連當初名字為什麼要這樣取都忘了。


這二十五層基本全是火之世界,地上偶爾會出現爆炎陷阱,環境也都是偏向暗紅色調,而第二十五層是標準的迷宮構造,不過樓觀這次使用的記錄點正是在守護者門外的。


正當樓觀想把門推開再一次挑戰守護者的時候,他才赫然驚覺門居然已經開了,裡面一個身影正在跟守護者決鬥。


那是一個身穿藍色戰甲的少女,看上去簡直只有十三歲左右,甚至更小,那戰甲的下端是紫色的裙襬,鞋子也是紫色的,肩膀的鎧甲則是紅櫻色,金色的俐落短髮颯爽飄逸,手上拿了一支暗紅色的騎士槍進行攻擊,不過卻刺不穿守護者的皮,這點樓觀非常熟悉,他的劍也無法將其砍傷,只是這次再度強化的結果有一點機會成功。


為什麼會有其他人?真是個傻問題,樓觀立刻得到了結論,夢就像遊戲一樣,而且是單機遊戲,當然會有系統配置幫忙的NPC,沒有一個人打到完全通關的道理。


「我來幫妳!」


樓觀大喊,拔劍衝出飛起,從上方往守護者的身體突刺而去。


守護者是身高大約兩公尺的牛頭人,雙手拿了一長一短兩支劍交錯攻擊,左手短劍釘落好將少女逼退,右手長劍逆刺而起,卻被樓觀給閃了開去,『天堂之理的叛逆者』削過守護者的角,卻沒能留下什麼痕跡。


另一邊,跳到後面的少女大喊,手上的騎士槍憑空消失。


「武器更換,『Pale Reiter Wrath』(蒼白騎士之憤怒)!」


取而代之的,少女右手中出現一柄銀白色的手槍,對準守護者的胸口扣動了板機,壓住不放,同時大喊出必殺技的名字。


「目標鎖定,胸口,『Gáe Bolg og níutíu og níu springur』(詛咒之槍九十九連發)!」


從槍口有大量的白色光線爆出,那些白線在空中轉彎,朝守護者的胸口奔射而去,將守護者整個轟飛出去。


少女看著『Pale Reiter Wrath』的能量槽飛快歸零,右手垂下,左手高舉。


「『Pale Reiter Wrath』充能開始,雙持武器開放,『Pale Reiter Barmherzigkeit』(蒼白騎士之憐憫)著裝!」


四周開始有光點凝聚到『Pale Reiter Wrath』當中,其能量槽緩緩恢復,左手則出現一柄銀色的長銃槍,造型頗像燧發槍。


「『Holy lance Brüllen』(聖槍咆哮)!」


守護者在此時再度衝回,長劍刺出,少女則一邊後跳一邊擊火,狂暴的光輝從槍口湧出,樓觀甚至什麼都沒看到,守護者就已經再度被轟飛出去,血條又減少了一大格。


一般的怪物會有一條血,BOSS會有三條,守護者則會有五條血,但面前這二十五層的守護者卻居然有足足七條紅血,這可不是單純血厚而已,夢翔塔的怪物只要每少掉兩條血就會變身一次,換言之,面前的守護者總共會有四個階段的戰鬥模式。


現在,守護者的血不過少了區區的半條多。


「騎士,請你成為我的盾吧!」


「這是在下的義務。」


用奇怪的方式說話,兩人沉浸在奇幻的氛圍,樓觀從空中飛斬而落,豪吼出必殺技之名而全然不覺得丟臉。


在夢裡還要考慮面子問題,那也太好笑了。


「伊甸園的葬送曲!」


從背後斬中,正在前衝的守護者頓時失去平衡跌倒,趴到了地上去。


少女左手垂落,右手槍瞄準了守護者的頭。


「目標鎖定,頭部,『Gáe Bolg og níutíu og níu springur』!」


在持續的磨血當中,終於清除了守護者前兩條血,就在這時候扔掉了手中的雙劍,右手憑空出現了一根砲管,看起來很像漫畫裡的空氣砲。


炮口一指,紅色的光砲轟出,少女立刻一個打滾避開,光砲在地上掀起了一陣氣浪,少女頓時不穩摔倒了下去。


「神殺˙逆行刺!」


樓觀從正面迎了上去,『智天使的舞踏』發動了加速功能,樓觀彷彿一支銀色箭矢衝出,突刺插進了守護者胸口當中,藉著反作用力向後退開。


守護者發出了一陣怒號,『天堂之理的叛逆者』被震飛出來,右手砲管往樓觀擊出光砲,這時旁邊出現一團磅礡的白色光爆,將紅光砲給擊碎掉。


少女對著樓觀輕快微笑,左手長槍垂下,右手手槍指向守護者。


「目標鎖定,右手,『Gáe Bolg og níutíu og níu springur』!」


大量的光線擊中了砲口,砲管頓時爆碎,樓觀立刻撿起了地上的『天堂之理的叛逆者』躍起,從上方斬了下來。


少女則向後退去,雙槍都進入充能狀態,守護者暫時失去了武器,現在根本就無從反擊,頓時被樓觀單方面的痛擊。


等到武器好不容易重構完成,接著又被少女轟掉,完全變成一面倒的對戰,比第一階段還要順利。


當第四條血完全消失的時候,兩人都感覺到了天搖地動,四面八方都在晃動,守護者的身體就像殼一樣裂開,深紅色的奔流衝出,一隻赤紅色的巨龍於焉成形,體型巨大無比,光腳掌就比樓觀的體型還大。


四足踩在大地之上,巨龍發出毀滅的咆嘯聲,鼻孔噴出灼熱的氣息,三條金色的血條飄在牠的上頭,顯示牠與先前的守護者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紅色的龍鱗遍布全身,樓觀隨便一斬就知道『天堂之理的叛逆者』根本無法對巨龍造成任何傷害,這下子,只能將攻擊完全交給少女了。


另一邊,少女左手的長銃槍爆出猛烈的光輝擊在巨龍的左前足上,金色的血條卻幾乎沒有減少。


與之相對,巨龍對少女發動的攻擊不屑一顧,右足往少女飛快踩落。


「轟!」


地板被踩裂,少女則在千鈞一髮之際躍出了攻擊範圍,雙手的槍支消失。


「武器更換,『Fenriswolf tann』(魔狼之牙)!」


少女的雙手被黑色的拳套覆蓋,左手抓住巨龍的右足,右手則握拳不斷槌打,金色的血條緩慢下降,拳套類的武器受到防禦的影響很小,只是反過來說就算沒有什麼防禦力打到威力也不會大。


雖然沒有辦法對巨龍造成什麼傷害,樓觀還是在龍頭前面不斷飛舞,伺機攻擊龍的眼睛,並且干擾牠的視線。


血條緩慢的削減,兩人的精神疲勞程度則逐漸上升,少女要是被甩下來就有可能被瞬間踩死,樓觀則是可能會被咬掉,只能全心在對戰上面,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終於只剩下了最後一條金色血條。


再度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嘯聲,巨龍全身燃起了暗紅色的火焰,就連鱗片本身都化成紅蓮的熾火,少女立刻脫離巨足跳了出去,但也就只是被燒了那一下,少女三分之一的血條就不見了。


張開了口,赤紅的龍火往四面八方噴吐而出,席捲天地。


「幫我擋住!」


「好!」


樓觀飛落,停到了少女的前面,手中的長劍消失。


「武器更換,『黃昏女神的深重嘆息』。」


在樓觀的前面出現了一面銀色的牆壁,做為盾的牆,龍火被牆給分開,從兩人的旁邊流過,未能直接燒到,只是感覺到了空氣極其灼熱。


「武器更換,『Mjölnir kanon』(粉碎雷砲)。」


少女的身前出現一口金色大砲,四支支架頂在地上,砲管上刻滿了符文,少女雙手握住『Mjölnir kanon』的發射桿,蓄能槽開始逐漸累積,這是『Mjölnir kanon』的致命缺陷,必定要在拿出來之後才能重新蓄能,而且蓄能時無法移動。


當蓄能充滿了的時候,『黃昏女神的深重嘆息』被龍頭直接撞碎,龍之大口朝在前面的樓觀咬去。


「三重防具著裝,『緋绯色大戰袍』,『十聖惋惋嘆息吹之風』。」


樓觀的身上出現兩套衣裝覆蓋住身體,規格都很大,顯然本來就是為了多重防護而製作,不過這樣穿起來會很不好活動,龍牙咬住了樓觀,血條飛快下降,要不是有多重衣裝的話恐怕一瞬間就會死,一剎,雷光爆裂。


「『Ζεύς του θάνατος ηλεκτρισμός』(宙斯的死滅雷擊)。」


幾十條電絲閃過,然後紫色的奔雷轟出,朝巨龍的額頭轟擊,樓觀則趁著龍頭因此僵直時脫出,砲擊隨即能量用進而停止,巨龍的血條減少了四成左右,不過,可已經沒有時間能讓少女再準備兩次砲擊。


「武器更換,『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自火世界的魔燄劍)。」


少女的手中出現一個暗紅色的圓筒狀劍柄,卻沒有劍身,柄上刻滿了暗色的符文,啟動了鞋子的鞋子的跳躍機能強化,少女向上躍起,飛到了空中,這項機能的冷卻時間相當的長,所以她一直等到了這最後一刻才使用。


「武器著裝,『暴雷之聖槍』。」


樓觀的外層衣裝消失,只剩下平時穿的『悠久幻想之疾風』而以『自未來的奔馳者』飛起,這次由於時間急迫,樓觀連把衣裝解除喊出來也沒有,說穿了,所有的指令基本上都是由思想直接下達的,諸如更換武裝或鑄造物品都由思考直接操控,甚至連回復血量這種事都是靠著想像自己身體的原貌去修復改變身體,換言之,一切言語指示都是為了好玩才說出來的,不具備實戰意義。


飛上了空中,樓觀的手中出現一支白銀長槍朝龍頭射出,上面同樣刻滿了符文,不過這是消耗用品,只要使用就會毀掉,而且擊中對手的時候要是自己的手還握在槍柄上的話連自己都會電到,樓觀一共做出了三支,用掉了兩支以後就沒有再用了,畢竟只能當做擲槍用又射不太準,也只有現在敵人太大時才能發揮用處。


少女手中的『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爆出了暗紅色的火炎延伸出來,變成一支長得沒有邊界的燄光之劍,隨即一劍劈出,如星流,如風斬,同時少女的血條開始下降,這正是使用『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的條件,必須要用自身血條當做消耗源,相對應的,少女的身形隨著血條的減少而漸漸模糊了起來。


在這個世界,火燄並非只是一種燃燒的現象,更是一種能在固液氣三態之間轉化的高熱物質,因此,具有形體的火燄在這世界是確實存在的。


基於要用超必殺技結束戰鬥的情節渴求,兩人都將威力最強的武器留在最後一刻用出,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最後一條血會特別難對付而保留使用。


「『Benz Meteor —— Sju hackad』(流星馳奔˙七碎斬)!」


「『終末的告禱雷刑』!」


釘在巨龍頭上的『暴雷之聖槍』爆了開來,銀色的雷光炸裂,在龍頭上開出了個大洞,血條又少了一成。


天被割裂,地被斬碎,巨龍的身體在七連環斬擊下分解成了二十幾塊,血條則只剩一點。


「『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 den andre mønstre』(第二型態),『Gungnir』(貫滅之神槍)!」


七連斬畢,燄光之劍刃消失,少女劍柄對準了巨龍的中心部位做出了突刺的動作,三倍於先前劍刃寬度的燄光柱轟出,狠狠擊中了巨龍的胸腹交接處。


巨龍的最後一點血條化為虛空,全身自動燃起了赤紅烈燄,整具身體化為飛灰散去,在原地留下了一塊石碑,而樓觀跟少女則在道具攔中多出了一堆材料,尤其是少女多得了一樣極其特殊的材料,那是因為傷害幾乎都是由少女提供的。


「吾之凶敵,安息於流逝之風吧!」


樓觀落地,在自己的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Látum þú faðma død og lycklig』!」


少女左手放到腰後,持劍的右手對著右邊平舉,接著劃了一個星形後收起,當然,劍身是早就收起的。


兩人沒有對話,只是一齊走到了石碑的前面,那碑文就是符文,兩人的符文欄頓時多了三種符文陣,能夠用來刻銘在裝備上,為其附加能力,只是會影響裝備的耐用度,另外符文是可以反覆刻銘到不同裝備的,就像抄寫文字一樣。


看著石碑下的綠色六芒星魔法陣,那是前往第二十六層的傳送陣,樓觀稍稍感覺到奇怪,居然不是一般的向上樓梯,但這也不太重要,他轉頭看向少女,伸出了手,兩人相視微笑。


「請與我並肩作戰,一起前往夢翔塔第二十六層吧!」


少女的笑容頓時僵住,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


「應該是『Yggdrasill』(世界樹)第二十六層才對!」


樓觀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居然會跟他意見不同?無法忍受,沒道理在夢中還要委屈求全。


兩人對『塔』的設定顯然並不能完全相容,如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錯亂聲。


「是『夢翔塔』!」


「是『Yggdras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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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零二|<<風詠騎士與燄咎公主>>|


夢醒了。


在夢中的世界裡,好不容易才打倒了第二十五層的守護者,沒想到就跟才第一次相遇的同伴大吵了起來,不過是夢中的人物而已,居然敢跟身為夢境主人的自己相對抗?樓觀憤憤不平的想著。


樓觀一邊整理著書包,一邊看著母親正在準備早餐,他有時會在想,說不定自己的父母其實是特務,曾經在暗中促成蘇聯解體或是參與了伊朗戰爭之類的,不過,很遺憾的,從任何人的角度來看,他的父母都只是很普通的上班族加家庭主婦的組合,樓觀再怎麼希望也不可能把兩個凡人變成戰爭中的英雄。


雖然有滿腔的不滿,不過樓觀還沒蠢到將這種腦內設定跟別人說,什麼表面上是家庭主婦其實是一流戰爭傭兵?別鬧了,樓觀不想再為了設定的事情被嘲笑,除了在夢境裡。


吃完了早餐,跟還沒出門的老爸隨便告別,樓觀就騎著腳踏車往學校去了。


出了家門,一棟白色的高聳建築就在樓觀眼前,那是一棟與這鄉下地方並不相襯的醫院,大得讓人訝異,給人一種生硬的無機質感。




到了學校,樓觀看著兩個跟自己熟識的男同學談論者前天剛出的熱血漫畫情節,雖然那部漫畫樓觀也很喜歡,不過他並不喜歡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因為看的人太多了,完全顯不出自己的個性。


每當別人問自己最喜歡的漫畫是什麼,樓觀總是會說出一些連自己都不太記得的冷門漫畫,這樣才叫風格獨特。


不過,每當別人在討論時,樓觀還是會忍不住參與討論,畢竟他也相當害怕被厭惡,在一年級時他曾得意的跟同學宣布自己的設定,他覺得自己是『逐風而行的詠嘆使者』,擁有操御風的力量,只是現在還未覺醒而已,結果,一年級就在被排擠中度過了。


升二年級時重新編班了,這一次,樓觀可沒再犯同樣的錯誤,設定留心中就是了。


現在在樓觀右手邊的是李雲城,右前的是林飛,長相也沒什麼特徵,黑髮棕瞳,常見到不能再常見了,他們兩個在一年級時就跟樓觀認識,而且很清楚他的底細,非常幸運,再度跟自己同班的是這兩個能理解自己的人,不過他們在一年級時幾乎沒有交談,因為跟被排斥者在一起很容易也被排擠,直到二年級沒有外力才逐漸熟識。


看到樓觀進來,兩人停下了漫畫的話題,忽然提起了嚴肅的事。


「樓觀你聽說了嗎?上禮拜好像有人在附近街上忽然暴斃呢!」


聽到這件事情,樓觀反而想起這幾年頻頻傳出失蹤事件,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無聲無息人間蒸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黑道抓去挖掉了腎跟眼角膜拿去賣,而屍體則被丟進焚化爐裡燒了,不過失蹤者畢竟沒什麼親屬,這事件也就淪為都市傳說的層級。


而對於現在這件事,樓觀不介意用惡意的思想去臆測。


「嘿,我敢說肯定是謀殺。」


「不不不,據說他的身上沒有中毒或受傷的跡象,但卻腦部衰竭而死亡。」


「據說?」


「我爸剛好是負責的法醫,不過所有的法醫都驗過一次了,找不出所以然來。」


「依我看,這就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的節奏,以地球人的科技是沒辦法解析外星人的殺人手法的。」


「也說不定是特務動的手,高科技殺人。」


「不,我看這也可能是魔法師出現的節奏,再不然是梵諦岡的神術師?」


「你們漫畫看多了,要是真有那種人肯定會被派上戰場,不可能一直埋在歷史的塵埃底下。」


「喂!樓觀你怎麼又開始進入用文藝青年修辭的節奏了?」


「我還沒說『歷史的巨輪』那有事沒事就出來轉一下的東西呢!」


「也差不了多少,不過話說回來,我們討論的話題會不會有點傻?」


「哼哼,跟別人一樣還有什麼意思?」


「對了,你們知道『Látum þú faðma død og lycklig』是什麼意思嗎?」


「咦?你有沒有拚錯?聽起來不太像英文,不過很可能是歐陸語系的辭彙,但文法也很怪。」


「連阿飛都不知道的話,那我更別提了。」


「你是哪裡聽到這句話的?」


「夢裡。」


「......」


正當陷入沉默的時候,早自習開始的鈴聲緩緩響起,將三人的對話強行終止。


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翻開了國文課本,樓觀擺出一副認真看書的造型,實際上卻是在看自己寫在課本角落的自創詩詞。


那些詩詞文字結構漂亮,而且還押韻,不過,與之相對的,其文義就是根本沒有文義,單純追求字面上的工整,卻捨棄了傳達思想。


為了好看,專選一些沒有什麼意思的詞彙,這便是惡果。


但樓觀對此毫無察覺,仍自沉醉在自己拙劣的詩詞上,而且又努力創作了一首詩,或者說是增添了一筆塗鴉。


「風嘆追星空,水躍登雲龍,地起神歸處,火焚鳳棲宮。」


小聲的念了出來,用四元素來做詩感覺還行,樓觀自我感覺良好的想著。


不知不覺之間,第一堂英文課已經開始了,樓觀則在心裡嘲諷著,學英文有什麼用?不,讀書本來就是沒什麼用的事,現在的樓觀這麼堅信。


人的價值不該是由成績決定的,樓觀的思想完全脫離了課程,開始幻想教室裡要是忽然開始舉辦大逃殺,要互相廝殺到只剩一人能活著離開學校,那麼在夢境裡有著充沛實戰經驗的自己一定能殺出重圍,把同學帶老師全都解決掉。


樓觀不禁開始幻想手握『天堂之理的叛逆者』的自己將旁邊的同學斬成兩半,然後被以驚懼的眼神看著的感覺了,只是他顯然已經遺忘,這裡可不是夢翔塔,不可能給他拔出虛無不存在的兵器。


一想到夢翔塔的事情,樓觀立刻開始思索昨夜的少女,雖然一開始覺得也是自己夢中的人物,但卻越想越怪,她的類型跟期許中的隊友不太相同,甚至說得上是大相逕庭,而且會使用無法理解的語言,說不定不是自身的幻想,也就是說,是兩個人的夢連在一起了,又或者夢翔塔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夢,而是在睡眠時我的意識到了某個世界,而那個少女也是如此。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非常特別?樓觀想到這點就非常愉悅,只可惜還有個少女擁有跟自己一樣的能力。


「樓觀,上來解這一題。」


「咦?」


剛才不是在上英文課嗎?什麼時候已經是數學課了?樓觀幻想中他人對自身的驚愕,如今全展現在樓觀自己的臉上。


黑板上的題目,形象看起來比昨夜與之奮戰的火龍還要龐大,樓觀光是逼近就得耗費龐大的精神力量,以微微顫抖的右手拿起粉筆。


接下來的窘境,任何一個因為上課發呆而被叫上台的學生都能理解。


真是慘不忍睹。




放學時光,樓觀跟李雲城、林飛並肩齊行,只有樓觀一副愁眉苦眼,另外兩人都一臉輕快的神情。


「可喜可賀啊樓觀,下禮拜你有足夠的時間好好講解題目了,這可是個人秀的節奏。」


「別鬧了,阿飛啊!那題到底要怎麼解你就先跟我說一下吧。」


「人,一定要靠自己。」


「說這句話的人已經中蛇毒死了,這年頭靠朋友才是王道。」


「啊?什麼時候我們喜歡英雄主義的樓觀同學覺得要靠團隊合作了?這是轉性的節奏嗎?」


「需要人幫忙的時候。」


「你真是誠實的讓人無法直視啊!」


「哪裡哪裡。」


「我這可不是再稱讚你啊!這無恥的節奏是怎麼回事?」


面對李雲城的不滿,樓觀忍不住笑了出來,心中的煩惱一掃而空。


到時候再想就好了!放下了對上台表演解題的擔憂,樓觀愉快的向兩人揮了揮手告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轉到了想看的電視台,那是一部怪異的動畫片,片名『神怒˙諸行審判之日』,會放在這時段播放不得不說是電視台的思考邏輯大有問題,不過,對於一看就很喜歡這部片的樓觀就是件好事了。


共六集,每周一的這個時段播放,由真紅厄災負責編劇的本季大作,『神怒˙諸行審判之日』的主角是個一頭銀髮的男人,穿著黑色的寬大風衣,眼神孤傲如鷹,在片中一邊獵殺罪犯一邊尋找事件的真相,同時也被警察一路探追,陰鬱的劇情加上極有英雄架勢的主角讓樓觀非常喜愛,而且今天正好是樓觀期待的最終回。


依舊是漂亮的槍戰畫面,從一樓大廳一路殺上去,最後當主角來到天台上跟魔王對峙時,樓觀不由得屏氣凝神,兩人都穿著漆黑的大衣,給人莫名的壓迫感,但當魔王轉過頭來露出臉時樓觀完全陷入了驚愕,怎麼會是她?


身材高挑的女主角用嘲諷似的眼神看著主角,而主角對此似乎完全不以為意,一副『果然是妳』的表情,樓觀看得眼睛都快凸出來了,他完全沒想到劇情會是這樣進展的。


雖然有點老套,但安排女主角作為短篇動畫魔王的角色並不算有過失,只可憐樓觀完全搞錯了魔王的身分。


螢幕上,主角一步步指出自己是怎麼發現女主角的真實身分,最後掏槍,對決。


槍火燦爛。


樓觀看著所向無敵的主角身上中了一槍又一槍,可還擊卻沒有一發命中,女主角毫髮無傷,直到最後一刻,女主角有兩發子彈打中主角持槍的右手以後發出勝利宣言的那一剎那,一顆子彈貫穿了女主角的咽喉,用主角未曾用過的左手開槍,這一瞬間,樓觀才明白主角打從一開始就不信任女主角,一直隱藏著自己可以用左手單手持槍的能耐,就為了要騙這最後一擊。


最後,主角坐了下來,血流淌地,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警察交代了一切,然後含笑逝去,進入片尾曲。


樓觀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的餘韻裡,慢慢走向餐桌,一副哀愁的模樣吃著晚餐,樓觀的母親沒有對此發表任何評語,看完電視就這樣實在很常見,連說他什麼都懶了,不過,還是有某些例行公事必須說。


「吃完就去寫作業,沒作業就讀書。」


「知道。」


樓觀悶悶不樂的回答,吃完了晚餐就回到了房間裡,把房門給鎖上。


沒有心情讀書,樓觀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意識開始沉入夢鄉。


以前樓觀一定要進入深眠才能前往夢翔塔,不過經過了一年的他,如今只要淺寐就足夠了。




夢翔塔的世界裡,天空是一片楓紅,如畫布。


「使用傳送,目標第二十五層第七紀錄點。」


在第二十五層的石碑之前,少女獨自佇立,身邊的材料飛舞重組構成裝備。


「你來了。」


看著少女,還沒從『神怒˙諸行審判之日』中脫出的樓觀立刻發出了奇怪的邀戰。


「討論不出結果,就用戰鬥決定吧,兩個禮拜後,第二十五層決勝負。」


「很好。」


「在那之前就不要討論名諱之題,設定暫且放下,對了,請問閣下芳名?」


樓觀說著奇怪的話語,不過,少女也不是常人,至少在夢翔塔內是如此。


「『Surtr』。」


「喂喂,有沒有好記一點的名字?」


一不小心露出了原本的說話習慣,樓觀剛出口就有點懊惱,只是也沒辦法了。


「火世界統御者,雷瓦汀持劍使。」


「這根本不是名字啊喂!」


「『迦具土』。」


「還是很詭異啊!」


「『Agni』(अग्नि)。」


「這什麼啊!」


面對樓觀不斷的反駁,少女終於自暴自棄丟出了更為奇怪的名字,不是外文名詞,而是一個胡亂講出的名字。


「燄咎公主。」


「就決定是這個了,既然妳叫公主的話,那我就叫騎士吧!『風詠騎士』。」


「嗯。」


就這樣,兩人決定用公主殿下與騎士這愚蠢而荒謬的名號互稱,真是適合夢境世界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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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零三|<<裂斬魔劍>>|


第二十六層世界在公主與騎士面前展現。


天花板是如崎嶇不平的岩石,上面布滿了青苔,散發著微微的青光,一些青鳥在空中飛著,清風拂過兩人的身體。


隧道式的結構,岩壁也長滿了青苔,走道的寬度大約有八公尺。高度是九公尺,要閃避是綽綽有餘了。


「騎士,把劍給我。」


風詠並不清楚燄咎想做什麼,不過他不覺得燄咎有需要為了兩周後的決鬥而騙走自己的武器。


將『天堂之理的叛逆者』交給燄咎,燄咎則把兩柄銀白色的手槍交給了風詠,造型設計居然跟『神怒˙諸行審判之日』中主角使用的雙槍一模一樣,在槍托上各刻著一排字,應該就是槍的名字。


『Pale Reiter Seufzer』,跟『Pale Reiter Arie』。


「翻成中文是什麼意思?」


「蒼白騎士之憤怒,蒼白騎士之詠嘆。」


「那就叫『蒼之憤怒』跟『蒼之詠嘆』好了,名字太長不好唸。」


「......」


露出了不太開心的表情,顯然燄咎對於風詠亂改她命的名字相當不滿,但也沒到會說出來的地步。


右手拿起了『蒼之詠嘆』,功能是射出單發光彈,附帶些微的擊退效果,對體型小的目標比較有效,每五秒自動填充一發,子彈上限數十二。


左手拿起了『蒼之憤怒』,能射出貫透力強大的光彈,固定每二十秒就能射一發。


「請讓我為妳開路,『My Princess』(我的公主)。」


雖然風詠的英語實在很爛,但為了好玩而學的倒是有不少,相較之下,對於燄咎而言,英語實在是太過大眾化的語言,不足以用來標新立異。


「請為我作戰吧,『Mein Ritter』!」


風詠雖然聽不懂『Mein Ritter』是德語的『我的騎士』,不過也沒必要懂,稱謂只是好玩,根本無關輕重。


在四個方向各有一條通道可以選擇,風詠隨便選了一邊,衝出,雙手在胸前交叉成十字狀。


從轉角處,一隻長有角的有翼天馬出現,看到風詠以後立刻飛衝過來,那是真正意義上的飛衝,天馬在開始移動的瞬間就離地飛起了。


速度之快,讓原本打算游刃有餘射殺敵人的風詠不得不全速向後飛行,『蒼之詠嘆』連續射出三發子彈,天馬彈中了第一發後只微微一停,然後扭動身體閃過後兩發光彈,一口氣將距離給拉近到一公尺之內,頭上的角突刺。


「武器更換,『命運女神的大聖守護』。」


早在風詠唸到一半時天馬就已經撞了上來,風詠的右手變成持盾擋住了這一擊,同時左手的『蒼之憤怒』繞過盾牌頂著天馬的頭,光彈咆哮。


天馬的頭開出了一個洞來,身形僵住,風詠立刻將右手武器再度換回『蒼之詠嘆』,將槍口塞進天馬的口中,板機連環扣動。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天馬發出瀕死的哀鳴,頭上的血條掉到了冰點,直直歸零。


「不愧是新的世界,敵人果然強勁。」


「我來。」


風詠不由得讚嘆,燄咎則從旁邊走到了風詠前面,右手拿出了『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劍柄,簡稱為Lævateinn。


右手高舉Lævateinn,從那圓筒狀的劍柄中噴出了赤紅色的烈燄,烈燄在空中盤旋收縮,最後凝聚變成一支長一點五公尺的暗紅色劍刃,劍並非平滑的刃形,而是崎嶇不平、分支眾多,不過整體還能算是呈現劍的外形。


「『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 den tredje mønstre』(第三型態),『Tyrfing』(裂斬之魔劍)。」


Tyrfing型態長達一點五公尺的劍身幾乎跟燄咎跟身高相同了,奇怪的紋路給人一種不祥的氣息。


將Tyrfing擺在右斜後方,燄咎拖著劍向前走出,一隻跟剛才差不多的天馬出現,雙方同時向對方衝去。


不,不只天馬,兩隻與人等高的大鳥也跟在天馬後面逼近,三對一的不利對決。


在距離拉近的剎那,燄咎的劍從右下往左上劃去,天馬的角連同頭一起被斬了下來,可見Tyrfing之鋒利,切口處則完全焦黑,可見鋒利之來源一大部分都是因為可怕的熱度足將軀體熔切。


僅這一擊,天馬頭上的血條就徹底歸零了。


動作俐落,姿態灑脫,燄咎的金色短發微微飄動,往左邊側身一閃,避開了大鳥的抓擊,Tyrfing橫斬過去,將大鳥一邊的翅膀削落,接著臥下閃開另一隻大鳥的撞擊,只留下Tyrfing直舉,從下方將大鳥斬成兩半,血條紛紛歸零,而燄咎則毫髮無傷。


雖然早在對抗火龍時就知道實力非凡,可是如此直接的揭示還真是令人難受,風詠只能以敬佩的眼神看著燄咎。


風詠並不知道,燄咎在擊敗火龍之後拿到的材料理最珍貴的一項,就是火龍的心核,那是無比強大的聚魔道具,被燄咎吸入了劍柄之中,讓原本須要用自身血量當消耗源的Lævateinn變成可以不需要任何條件隨意使用,無疑是極致的兵器。


風詠更不可能知道,所謂的Lævateinn具有多種含意,是勝利之劍,是火燄之劍,是絕滅之枝,也是劍之總集,這是由於多個典故相互矛盾最後強行統合出來造成的,燄咎不但在裡面刻滿了了火之符文,融入了火龍心核,更將無數把自己鑄造的劍都吸收了進去,之所以要跟風詠索取『天堂之理的叛逆者』也是這個緣故,她要將所有的劍合而為一,製造出劍之概念的極致兵器,換言之,現在的Lævateinn仍未達巔峰,還會越來越可怕。


不管如何,風詠已經清楚現在的自己不可能是燄咎的對手,不過,還有兩個禮拜,風詠決心一定要鑄造一套足以跟燄咎對決的套裝。


「跟上吧,Mein Ritter。」


「當然!」


燄咎向前衝出,暗紅的劍光將一隻隻怪物如豆腐般切開,風詠則略保持一些距離,遠遠就進行壓制射擊,打斷怪物的連續進攻,讓燄咎可以有時間調整步調跟休息,兩人就這樣沿路殺過去,直到了一扇鑲在巖石中的綠色原門前。


兩人當然很清楚,在這裡面的是這樓層的BOSS之一,不過按照慣例,如果只是一般BOSS,實力大約只有十層之前守護者的強度,也就是說,這裡面的BOSS也不過相當於第十五層的守護者,比起之前對付的火龍差遠了。


推開了門,兩人颯爽殺入。




真是令人沉迷的夢境。


沒有情節,單純殺戮與創造物品的夢境竟是如此有趣。


在這裡,付出與回報是正相關的,在這裡,誇張和殘酷的行為都是被允許的。


殺戮,破壞,粉碎,這是幻想的樂園,現今只屬於兩人的樂園。


現在的樓觀已經完全明白為什麼第十五層跟第二十層時沒有守護者,那是因為被燄咎給搶先消滅了,有些應該有BOSS的地方卻沒有也是相同的原因,因為入口跟通道都很多所以以前才都沒碰到,只是照這麼想的話,那就算再出現新的人也不奇怪,只是,樓觀確實是個相當矛盾的人,他一方面能有更多人出現,擁有更多同伴,另一方面,他卻又希望跟他人不同,能夠盡可能獨佔夢翔塔這個世界。


等到樓觀想起今天作業還沒寫而返回現實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四點了,用盡心力去趕作業,總算是在父母起床之前將作業完成了。


「真危險,必須要保持兩邊生活的穩定才行,要是被當成嗜睡症就糟了。」


樓觀對著牆壁自言自語著,開始換衣服,接著吃早餐然後上學。


一如既往,牽出腳踏車,放上了背包,忍不住往對面那氣勢磅礡的天仁醫院看了一眼,說起來非常詭異,樓觀在對面醫院看過不少次診,每次去都有一種奇妙的不協調感,不知道是病人的數量太少,還是設施出乎意料的缺乏,總之,外型跟內容並不相符。


一邊哼著『神怒˙諸行審判之日』的片頭曲,樓觀輕快的騎著腳踏車,十分鐘後就抵達了學校,非常理所當然的李雲城跟林飛早就在位置上聊天了,樓觀很自然的走了過去,坐到了旁邊加入了討論。


「你有看昨晚的『神怒˙諸行審判之日』完結篇嗎?」


「昨天我被我媽叫去寫作業,掉進了看不到的節奏裡。」


「你還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讓我來跟你好好講解一下。」


面對沒看到完結篇的李雲城,樓觀有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炫耀般將昨晚的劇情給說出來。


「還真是個足夠硬派的結局啊。」


「也是,真紅厄災編劇的作品都是這節奏嘛!」


「對了,真紅厄災是他的本名嗎?」


「當然不是啊!誰會姓真或真紅啊?」


「說到真紅厄災,有謠言說他每半年就會到這個城鎮來一次喔。」


「來這裡做什麼?」


「聽說是去天仁醫院做復診還是怎樣的,我也不是很確定。」


「阿飛果然情報靈通,又是聽老爸說的?」


「嗯。」


「說起來,阿飛你不但消息靈通,數學、英文、理化、社會也都很好,還懂得不少神祕學,這到底是怎們辦到的。」


「智商問題。」


「當心我扁你喔?」


「開玩笑的,其實我全都只是淺嘗即止,這點程度每個人多花點工夫就能做到,要是深問就會知道我只是個半吊子。」


「謙虛嗎?是謙虛嗎?這就是謙虛的節奏嗎?還真是令人不悅啊!」


「阿飛,在我們面前不用偽裝,你可以直接炫耀一下沒關係。」


「剛才是誰說再自誇就要扁我的啊?」


「是雲城。」


「我只是說要扁你,沒說是因為自誇智商。」


「那是為什麼?」


「我高興扁人就扁人,如此而已。」


「聽起來好像蠻帥的啊?很好,看來我該做出一些非常手段才行。」


「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這是要做個了斷的節奏,就選定時間在今天下午放學之後,樓觀負責當裁判。」


「有何不可?」


就這樣,兩個人莫名的做出了決鬥的邀約,樓觀則充當中介人。




放學時間來的很快。


坐在一台格鬥遊戲『空想神城』的街機面前,兩人都將硬幣投了進去,這將會是場慘烈的對決。


雲城選擇的是巨劍使,阿飛則選了魔道士,場景是廣場,雙方距離三個格位。


幾乎在『開戰』字幕消失的瞬間,巨劍使就突刺過去,一口氣將距離拉到一個格位,巨劍斬落,大開大闊的風格非常適合雲城,單刀直入的猛攻。


但是,與之相對的,阿飛非常擅長防守戰,魔道士穩穩的將突刺跟三連斬擋住,在巨劍使的動作出現僵直的瞬間,魔道士施放出了一些小型法術,將巨劍使的血條逐漸消減,在猛攻跟反擊之間,巨劍使的血條慢慢掉到了只有一半,魔道士卻還剩下八成,此外,雙方的憤怒條都滿了。


「啊啊啊啊!這就是『虎嘯亂舞』的節奏啊!」


雲城一邊舞動雙手,用力的程度簡直讓人懷疑他是想轉斷搖桿,按出難度甚高的超必殺技,巨劍使以平時兩倍的速度一邊前進一邊連斬過去,按照正常情況,除了移動速度最快的忍者以外其他職業的後退或後跳都是無法快過虎嘯亂舞的前進速度的,不過,就在雲城按出虎嘯亂舞的同時,阿飛也完成了操作。


魔道士,向前瞬間移動一點五個格位,正好落在巨劍使後面一點點,魔道士這招收招時間頗長,施招也不快,平時用處並不大,可現在卻恰到好處,巨劍使自顧自的不斷向前斬去,魔道士則在他身後詠唱長達三秒的超必殺大咒,魔道士的手中出現一顆大火球,脫手就化成一隻與巨劍使等高的火鳳凰直線衝出,巨劍使才剛施放完虎嘯亂舞來不及回身防禦就被擊中,剩下的一半血條瞬間歸零。


格鬥遊戲,阿飛獲勝。


第二場對決,則是動作遊戲,比誰更快破關,結果一如既往,雖然最後破關的時候阿飛幾乎沒有損血,可是雲城的破關時間卻短得多。


一勝一負,之所以需要裁判,就是因為要決定第三個要比什麼遊戲。


「樓觀,你想好要比什麼了嗎?」


「諸神黃昏,你們覺得如何?」


「玩那個可是很貴的耶?」


「又不是我付錢,難道你其實是怕了?」


「想太多了,就玩諸神黃昏吧。」


『諸神黃昏~虹橋塌崩之章~』已經是兩年前的戰略遊戲大作,居然把戰略遊戲擺到機台上也算是足夠詭異,是由真紅厄災負責背景跟人物設計,設計參考自北歐神話,雖然通常只有家用版才能進行大規模戰役,但機台上的小型戰役也是極拚技術的對決,對手指靈敏度跟場面判斷的要求比起一般格鬥遊戲只高不低。


雙方要從九陣營中各選出一個陣營進行對決,如果是團隊三人比賽的大型戰役就可以各選三個陣營,不過這裡的機台不是這種設計。


九陣營基本上就是北歐神話裡的九世界,不過真紅厄災將霧世界(Niflheim)併入了死世界(Helheim)中,另外添加了世界樹(Yggdrasill)陣營,此陣營能使用的兵種相當的少,主要能使用的英雄有黑龍(Nidhöggr),惡作劇之神洛基(Loki),魔狼(Fenrisulfr),中庭之蛇(Jörmungandr),很多新手都喜歡選這陣營,一進來就蓋『世界樹之根』,然後先開出黑龍(Nidhöggr)以後剩餘資源全丟下去生產毒蛇,數量差不多而且找到敵人位置就用啃食樹根將世界樹之根都換成毒蛇後全軍出動,將對手給一波推平,對上同是新手的人通常效果卓越,只是世界樹(Yggdrasill)陣營變化太少,在高手對決中幾乎無人使用,而且雖然初期強大,但後期就顯得相當無力。


阿飛選的是神界(Asgard),雲城選的是死世界(Helheim),說老實說,其實早在比賽開始之前樓觀就能猜到結果了,戰略遊戲恐怕是阿飛更勝一籌。


雲城發動的第一波攻勢確實把阿飛打得灰頭土臉,亡靈戰士大隊將幼小的阿斯嘉特新生神族殺得七七八八,但又沒將神界滅掉,結果等到阿飛蓋出了英靈殿『Valhalla』開始大批生產英靈時,雲城的新一代還沒開發出來,就被一波攻擊滅掉了世界。


「如何?」


「哼,算你運氣好,樓觀,換你上。」


「不了,我該回家了。」


「嘖,那我就再打一盤試試,這次我一定要開發出Naglfar一波把你送走,剛才只是沒抓到節奏。」


「剛才好像有個人自己被一波送走呢,不過你會唸Naglfar的發音還真是超出我意料。」


「小Case,等著我的霜巨人大軍吧。」


看著持續吵鬧的兩人,樓觀獨自上了腳踏車,騎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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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ing123道德/良知在哪裡?🙂
正當路不走,盡搞些下三濫的手段,老愛玩陰的,真的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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