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愛麗絲帶領所有吸血鬼飛往各個村莊,夜幕下的大群蝙蝠翅膀著實迷人。我一人獨守空城,頃刻間死寂包圍我,像是躲在陰暗處的幽魂悄悄靠近,我還挺喜歡這種氛圍。走下階梯,穿過長廊,踏出大門來到大片花海,城內的巨大花園。花卉與石板路相間,古色古香的建築宛如高中課本上的中世紀建築插圖,差別只在於身處其中或其外。我踏在石板路上,清脆的聲響直響天際線上的月神,讓人不禁伸手觸摸,妄想摘下美得令人心痛的她。
更加美艷窒人的身影飄落空中,凝滯夜空猶如為世界帶來結末的輓歌──魔王卡莉絲坦與墮天璃衣。兩人飄在空中居高臨下,打量地面上渺小的我。魔王那一雙金色瞳孔不斷襲擊我的視覺系統,接著訊息傳回思考核心,分析後發出警訊──逃跑。我的身體本能完成這整套程序,甚至不需要經過我同意,得到的結論是──魔王絕不是泛泛之輩,要逃就趁現在。
我和她們彼此間沒有談話,直到魔王開口:「臉上纏著黑色繃帶…看來你就是傳聞中的行者(Walker)?余可愛的吸血鬼娘呢?」
我仰頭望她,一旁的璃衣似乎沒有打算干預,至少還沒有。我回應:「她們去逛好市多。那麼您一定是傳說中的魔王卡莉絲坦。」
她勾起微笑:「呵,用不著如此客氣,行者大人,聽說你是蘭絲親自製作的眷屬,想必有過人之處。如何?成為蘭絲寵物的感覺?」
真嗆,語中帶刺的態度先聲奪權,她要我知道誰才是強者,要我好自為之,別因為是蘭絲的眷屬就太囂張,在她眼裡我頂多是蘭絲養的吉娃娃。
我打算順毛摸:「呵呵,至少她沒有替我套上頸圈。魔王卡莉絲坦啊,我今天到這裡為的不是別的,是希望能跟您收購這座宇宙空間,不知您意下如何?」
魔王微微挑眉,璃衣則是毫無表情,兩人對看了一秒後,魔王開口:「交易?你想用什麼交易?」
我手伸進衣服內側,璃衣的手上突然出現數把小刀戒備,我停下動作說:「別緊張。」我緩緩拿出一顆璀璨的靛紫色結晶:「這是純闇物質,完全不含雜質,總能源能燒毀數兆宇宙,以此交換這一個宇宙空間可以說是一筆不錯的交易,您說呢?」
「喔?這種賠本生意你也做?作為商人你愚昧得可笑。」
「或許吧,但這麼好的交易可不是天天有,是因為魔王大人才有的優惠,畢竟您名聲遠播,一人就擁有超越百分之一的宇宙領域,對您這種大客戶怎能不善待?」
她豪邁大笑,成熟女性的聲線迴盪天際:「咕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看不出來鼎鼎大名的行者骨子裡原來是有遠見的商人啊!」
看來沒問題了,只要再小推一把:「那麼您願意──」
「余拒絕。」一張黑色的鏤空椅出現天際,魔王坐上黑椅傲氣縱橫,啜飲手上一杯上等紅茶:「璃衣,解決他。在余喝完這杯茶之前讓他消失余眼前。」
魔王語落,璃衣回應:「是,我馬上照辦。」數萬支小刀同時向我襲來!我向後跳躍,小刀一一插上地面,咚咚咚咚,根本機關槍,身邊的一切崩碎炸裂,方圓幾十公里成了一片荒地。
花瓣隨香味輕輕飄落,四散的花辦宛如死神輓歌。
「…?」看來璃衣發現了,注意到我把自己的能源釋放空中、以及貼在星球表面,減少任何攻擊直接破壞星球的可能,當然是透明無法捕捉的能源。能源體的攻擊太過具有毀滅性,剛才的小刀要是直接刺向地表而沒有受到能源阻礙,肯定直接貫穿地心。但即使如此,兵器仍移平數百座山嶽,破壞整座城堡。
璃衣再次襲來,拋出數萬支長槍大劍,這傢伙是武器批發商嗎?我一邊閃躲一邊觀察她的作戰模式。她冷不防從左側突襲,手持巨大長槍向我刺來,我即時跳開閃過槍鋒,靠著雙腳跟右手摩擦地面煞車。很快,應該說不愧是魔王的左右手嗎?攻擊俐落毫不拖泥帶水,每一擊都要我的命,殺氣四起,簡直就是穿女僕裝的生猛米○莎。
芙蘭來電:「行者大人請務必小心,璃衣是闇界幾億幾兆能源體中排名100內的精英,不,是精英中的精精精精精精英。」
精精精精精精英是啥!?
「知道了,我會注意。」
我邊閃躲璃衣的攻擊邊回應芙蘭,後面!不只快還很致命,熟練運用各種武器,切換的時機也無懈可擊…長劍!而且不說別的,所有武器都能拋擲是哪招?喔喔,五萬把斧頭飛來。我伸手想抓她的衣領,她蹲下閃過攻擊同時貼近距離,從下方刺出猛烈槍鋒,閃不過了!我從另一手掌心發出壓力衝擊,撞開襲來的槍鋒,打歪準心。
璃衣不論距離都能猛攻,既敏捷、致命又迷人。舞動兵器、律動身影,好似伴隨旋律起舞的忠心女僕,有那麼一瞬間,我心想有什麼比得上那頭黑髮的美麗?我對芙蘭說:「這就是女僕的厲害嗎?真迷人,魂都快被勾去了。」
「行者大人的表情不是戀愛,反而比較像是世紀天才數學家遇上不可解命題一樣,為短兵相接深深著迷呢。」
或許吧,說來我一直都不知道戀愛是什麼呢。
璃衣衝著我說:「怎麼了?只會閃躲嗎?廢物!」
嘴好毒啊。
她向後一跳,雙手直直對準我,數億把高質量兵器迎面而來,長槍、短槍、機槍、雙手劍、片手劍、大劍、聖劍、神劍、魔劍、鐵斧、鋼斧、金斧、銀斧、戰斧、小斧、巨斧、松坂大輔、大刀、小刀、挫刀、剃刀、開山刀、西瓜刀、果醬刀、牛排刀、手術刀、美工刀、指甲刀、箭矢、火矢、反町隆史全都迎面而來。
等等、松坂大輔?唉?反町隆史?唉唉唉唉唉?
我將能源聚集雙手,徒手打下迎面刺來的所有兵器,大量兵器以逼近光速衝來的結果,引起強烈暴風,我加強貼在地表上的阻礙能源,同時放出內含少量精神的黑色鐵片,它們會自由飄浮,自行判斷防禦時機,替我擋下額外攻擊,類似白血球。
億萬兵器豪雨中,璃衣趁勢而入、手持細劍朝我猛突刺、我一邊打下兵器豪雨一邊阻擋她的強襲。腳邊的大地不斷崩落,地層下陷至少數百公尺。後方!原本直落地的兵器突然轉向朝我刺來!黑鐵片擋住攻勢,但是更多兵器襲來,怎麼回事?是磁力!她操縱磁力改變兵器的走向,兵器電磁砲嗎?
「現在發現也太遲了,去死吧!」她聚集所有兵器高舉天際,冷漠高喊:「為你骯髒不堪的生命至上苛刻洗滌!」
億萬兵器再次落下,制裁之雨。她同時釋放高壓帶磁脈衝壓制我體內的每一顆電子,牽制我的反擊,真周全,不愧是女僕達人。
疼痛,數百把兵器貫穿身軀的疼痛難以言喻,鮮血從身上各處流出,已經分不清楚哪邊是身體哪邊是兵器了。黑鐵片為我擋去部分兵器,但最後仍躲不過串鐵的命運。
璃衣輕語:「還沒完呢。」她回收插不上我身的兵器,重新能源化,在掌心凝聚成高能源巨槍,發出令人畏懼的血紅殺氣。衝過來就是一腳,踢中我的頭部再補一刀把我頂上天,接著才是女僕套餐的主菜──高速連斬。
5刀
3125刀
30517578125刀
298023223876953125刀
277555756156289135105907917022705078125刀
身體受到的斬擊慣性過快、身體根本無法落地、像殘破的舊布娃娃一樣任人宰割,所有斬擊在5的負5次方秒內完全結束,名符其實的極速斬殺。
她再次襲來:「你完了,終結‧墮天墮心!」最後一刀劇烈斬擊斬斷我的身體,插滿全身的兵器同時能量化,準備產生燒毀億兆宇宙的高能源爆發,發出奪目光輝。璃衣用暗色圓球晶盾包圍我,她可不想讓我逃脫。
轟────────────────────!!
晶盾消失,我殘餘的身體聽從重力重摔地面,感覺得到遠方愛麗絲她們努力打下飛濺的岩石,不知道看到我這副德性會是什麼表情。璃衣轉身離去,拍拍衣領:「哼,沒有傳言中的厲害,真不懂蘭絲製造這種眷屬做什麼,簡直浪費能源。連消磨時間都不夠。」
「我也想知道呢。」我猛然貼近璃衣。
她還來不及回頭:「什──!?」
我放出壓力脈衝撞飛她,在她準備反擊前衝上去,在3的負33次方秒裡放出能源,凝固成黑色流線型大刀,刀鋒上滿載分解程序,朝驚訝的她腰部斬去,收刀。
她癱軟跪地,一手按著傷口,感受分解帶來的極度疼痛──量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讓她一時間無法再戰。
璃衣跪地低吼:「…呃啊……喝啊啊啊啊啊…!…咕呃呃呃…」強忍疼痛不哭喊嗎?真是了不起。那種疼痛遠比人類能承受的程度強得多,人承受一定程度疼痛就會死去,而璃衣承受的是該程度的好幾兆倍,身上的每一顆原子都拒絕活著的程度。
鏗,魔王放下紅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