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Girl's talk
雖然已經從謝爾那裡得知，但實際跨過艾德領和貝斯馬地區的交界還是感到吃驚。
「那分界線未免也太神奇了。」
憶起一邊是蓊鬱的森林，另一邊是荒涼的岩漠的奇景，夜雨再一次發出感嘆。
「應該是那顆樹的極限吧。」
和震驚於奇景的夜雨不同，瑞瑟特認為分界線是艾爾之樹散布艾爾的極限所在。
「……」
回頭瞟了瑞瑟特一眼，蘋果再度質疑起接納瑞瑟特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判斷。
從離開城堡之後，一直頂撞自己（在她看來是這樣）的瑞瑟特便陷入沉默。
作為護衛的能力無可挑剔，甚至可以給予完美的評價，但是……
「就好像在觀察著自己」──這無來由的感覺一直在心中徘徊不去。
想詢問夜雨這個問題，但常因當事人在場而不了了之。
「離貝斯馬村莊還有多久？」
一邊用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萊姆向作為嚮導的謝爾問道。
「呃……以目前的速度來看，大概還需要兩、三個小時。」
「謝爾，那裡真的有溫泉嗎？」
面對夜雨已經詢問好幾次的問題，謝爾不厭其煩的說出相同的回答：
「有的。但實際上要詢問當地人才知道溫泉的所在地。」
「就算不是溫泉也好，能痛痛快快洗一次冷水澡我就滿足了。」
除了在艾可的鍊金工坊洗過一次澡外，其餘時間都是用濕毛巾來擦拭身體。
就算是不注重個人衛生的人也無法忍受吧？
為了能盡快洗去身上的污垢，幾乎由女性組成的隊伍不自覺加快行進的速度。
將近中午時分，總算抵達了貝斯馬村莊。
因為不想重蹈覆轍，一行人，尤其是夜雨趕緊衝到村莊唯一開設的旅店。
在訂下能容納四人的大通鋪和雙人房後，馬不停蹄地進入了旅店開設的公共浴室。
臨走前，蘋果意味深長的看了瑞瑟特一眼。
經過村莊的哨口時，偽裝人類的一精靈三納斯德輕而易舉地被哨口守衛放行。
但是……一副「我是可疑人物」的瑞瑟特也是經過簡單的盤查，也輕易地放行了。
一旦想到可能被瑞瑟特轉移話題糊弄過去，她便放棄詢問的念頭。
「汝不去嗎，人類？」
目送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四人，瑞瑟特轉頭看向不知為何待在自己身邊的謝爾。
「沒有像夜雨姊那麼急。話說回來，瑞瑟特閣下不過去嗎？」
「對吾而言，潔淨身體是多餘的步驟，除非是一時興起的情況才會進行物理上的清潔。」
「？」
無視一頭霧水的謝爾，瑞瑟特對著石製櫃台後的蜥蜴人問道：
「請問村莊裡有練武場嗎？」
「練武場？這位客人，您指的是訓練所嗎？」
「或許是吧，在哪裡？」
「走出店門後右轉直走就到了。」
「感謝。」
低頭致謝後，瑞瑟特走出了店外，往蜥蜴人口中的訓練所的方向走去。
「瑞瑟特閣下，等等我！」
發現自己被拋下後，謝爾連忙追上了不招呼自己，自顧自出發的瑞瑟特。
─○○○─
「夜雨……妳和瑞瑟特不是艾里奧斯的人，對吧？」
舒服泡在蒸氣瀰漫的浴池時，蘋果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嗯。」
沒有否定，夜雨爽快承認自己不是艾里奧斯的住民。
也間接承認了自己並非納斯德的一員。
「咦？」
雖然多多少少猜到瑞瑟特不是艾里奧斯的住民，但萊姆沒有想到同行的夜雨也是。
因為不管怎麼看，褪下偽裝的夜雨擁有傳聞中的納斯德王族的特徵。
「瑞瑟特的目的是什麼……妾身不想去理解。但有兩件事想請教妳。」
「妳是什麼東西？還有，這一路上瑞瑟特沉默的原因又是什麼？」
「我……在原本的世界，不過是消耗品的機械女僕。」
盯著在浴池裡歡快打水的幻霓馳，夜雨訴說起成為「夜雨」前的往事。
編號：07849。
這是刻劃在頸後的數字，代表在自己誕生之前已經有了七千八百四十八個兄弟姊妹。
但家族這個概念無法適用在機器人身上，有的就只有生產順序。
沒有人身自由。對於創造主──人類而言，它們不過是可轉賣的商品。
卻又賦予它們人格。
也不怕它們暴動。製造過程中，已經植入了無法反抗人類的「機器人三定律」。
最後的最後，「過時」的自己被棄置在專門處理廢棄物的處理場。
「所以……在那之後和瑞瑟特相遇了嗎？」
說這話的同時，蘋果有點感到後悔，夜雨所訴說的無疑是不堪回首的回憶。
「不……發現我的是『主人』，他賜予我『夜雨』這個名字與新的生命。」
「在主人被小人暗算後，自稱和主人有關聯的瑞瑟特給予我活下去的目的。」
說到這裡，夜雨發現自己在服侍「主人」時仍舊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沒有自主性可言。
但和瑞瑟特同行時，自己學會了自主思考並成為了現在的自己。
雖然對這個發現感到吃驚，夜雨還是繼續說下去：
「而在知悉我的存在後，瑞瑟特曾說一句奇怪的話。」
縱然時間久違，但記憶猶新。
那是瑞瑟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不屑的語氣說話。
『無聊的創造。』
「……無聊的、創造？」
「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那句話的含意，當時的瑞瑟特也沒有說明的意思。」
「那麼，妳知道瑞瑟特沉默的原因吧？」
「我想應該是那個吧……『君擇臣，臣亦擇君』這東西吧？」
「那是什麼？」
「雖然有點大逆不道，但瑞瑟特似乎觀察殿下您是否有令他賭上性命的資格？」
「假如沒有那個資格的話？」
雖然是被瑞瑟特拉進來，但護衛之一的萊姆代替蘋果問道。
「沒有任何改變。硬要說的話，就是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標後毫不猶豫地離開吧。」
「但殿下您也不用特地改變作風，還請給他一點時間做判斷。」
「瑞瑟特究竟是什麼人？」
「關於這一點，我……」
就在夜雨開口解釋之際，曾經聽過一次的溫婉女聲驀然響起：
「記憶欠缺的妳這樣解釋只會增加對他的誤解，還是讓我來吧。」
扭頭看去，發現將溫泉泡到下巴的蕾芙的左眼變成湛藍色。
「雖然會惹他生氣，但還是告訴妳們吧，關於『瑞瑟特』的部分真相。」
To be continued……
創作內容
《Revelation》六十五章 Girl's t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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