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王章－虛無空間 （５９）

希比的行動力又一次讓全場錯愕，因為話中的你們二字…指的對象實在是太多了點。全場原本都以為所謂你們，只是指跟著希比一起來的人，然而希比要帶走的卻是所有的生命。

如果帶走生命就算是死神，那麼希比確實有資格被稱呼為死神，只不過這個死神並不想要讓人死亡而已。

王跟葉爾各獲得一個被稱為避難所隨身包的煉金產物，那才是希比真正想帶走的東西。全皇城的倖存者全都以家庭為單位獲得同樣的待遇，每個家庭都被迫進入自己手中那薄薄的一張紙之中。

這是希比為了避免這些最後的倖存者也變成敵人的棋子所想出來的辦法。原理很簡單：所有人進入避難所隨身包，再把避難所隨身包貼在內部空間極大的廣場隨身包內部，接著將廣場隨身包的紙片貼在夢魘馬車包廂中，最後再把夢魘馬車收進千層空間袋之中。

利用了千層空間袋的原理也用了它本身，這樣極多重的防護如果也擋不住輪影劍的侵入，希比已經想不到其他辦法能保護這些人了。

要把這些倖存者集中起來其實不困難，畢竟人數並不多，而且這些人早就為了求王根本辦不到的完美庇護，全都厚著臉皮借住在皇都內城…也就是正常情況下皇族的居住地之中。而真正困難的正是要讓他們離開未來可能沒有機會再借住的皇宮。

這些人幾乎都是一些因為太過有錢所以在人性上過於貧窮的乞丐，他們手上的希比牌煉金產物幾乎都是之前希比幾次為了神煉素材交換而得。這些人全都認為既然持有希比的煉金產物才活到現在，那麼之後肯定也能繼續維持下去，因為自己肯定是被協法特選上的高貴人種！

面對這樣的高貴人種，懶得使用公爵名號以及顧命騎士權限的希比，本來要揮出至闇劍讓他們知道協法特有多沒用。然而在潔向來值得信賴的高壓威逼搭配了夕夜那既可以精準到只削去目標兩耳耳垂一層皮也能輕鬆射爛目標雙手的箭藝之下…這些人總算體悟到自己的生命實在不怎麼高貴。

最後在極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才願意相信繼續留在皇都不一定會沒事情的說詞，一個個捧著大概夠自己吃三個月的乾糧進入避難所。

把人處理好了之後，希比才開始把物品一併處理。

全皇城還能夠拿來食用的物品全都被集中到廣場隨身包內，讓這群不該是難民的難民們吃膩了乾糧還有機會換換口味。而他們到底懂不懂料理，這就不是希比打算顧慮的問題了。

就這樣，全皇都變得更加沒有人情味，畢竟一個人都不剩了…

臨走之前還特別跑去奎斯特公爵家的宅邸再三確認…要讓在上一代之中應該算是有著高強戰鬥力的奎斯特公爵都無法倖免，骸究竟要掌握了多強大的力量才辦得到這一切「唉…走吧。回敏茲去。」希比已經不敢去想了。

回城的速度遠比前往皇都時慢，因為希比持續的將所有殘存者都收容進來。雖然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用言語說服，但為了求效率，仍然有一些性格上比較固執的人「喀喀…給我閉嘴！奧義！殺劇舞荒腱！」是被艾爾用足技說服的。

希比堪稱最強後勤部隊的特色再次發揮，所到之處大致上都沒剩下可利用的物品。當然，是在某些條件成立下…

首先，希比沒有動像是桌椅之類的家具又或者是鍋碗瓢盆之類的日常用品「拿那些的話會變成艾爾的部下。」言下之意明顯是不想偷竊。關於這點艾爾雖然很困窘，卻也老實遵守這奇怪的堅持。因為可以拿的東西還很多…

再來，還活著的牲畜沒有一頭被希比宰掉作為戰備糧食「你們知道一頭耕牛在市場上面要花農家多少錢才買的到嗎？你們知道一頭可以好好拉臼或拉車的騾子可能價值一個遠行商人兩期以上的營收嗎？」那些對人類而言比人類還重要的動物們，都被希比用特製的紅白球體收納。

利用了馬廄隨身包的時間靜止原理，這種球體理論上可以把這些牲口永遠保持在活著的狀態下…當然，希比更希望的是它們不會被魂獸奪走性命自主權又或者被黑甲奪走肉體自主權，只是希比已經沒有時間去實驗這種會被全天下馴獸師當成寶貝的球體是否能完成這小小的願望。

緊接著的是各地的作物，這些希比就毫不客氣的盡可能全採收了。畢竟留著只是讓它們腐爛又或者因魂獸而變成白色石塊，對於農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但希比仍然不忘把不需要個莖葉枝條弄成粉碎再烘乾，好替這些田地提前施肥。每塊田也會因為面積大小以及被採收的作物種類與數量，而被希比埋入兩倍市價的金幣。幾乎可以說，只要那些農家還有意願努力耕作，他們肯定會獲得預期之上的回報。

再來是各家各戶的古董級物品…這個部份花費了最多的時間。光靠艾爾一個人用魔眼鑑定根本跟不上數量，到後來和樹得用條繩子把迅銀掛在脖子上面來輔助鑑定，好把真正值得被收藏的古董都能被希比拿去煉化…當然，拿走的古董有多高的價值，就會有同等的回饋留在原地。並且留下一張顧命騎士總指揮的留言，好讓那些物品的主人能知道，自己的收藏會在拯救世界上派上用途…

這些行為因為過度的用心，因而讓希比一行就算有傳說戰艦也沒辦法有傳說級的速度。然而這些事情並非完全沒有意義，因為農牧與商業都是人類社會的基礎，儘管沒有跟人直接互動，透過這樣的行為，仍然能夠提醒實施者自己還是個人的事實。

一些一開始對希比很反感的望族，往往在人生第一次跑進田地裡面感受泥土的芳香後成癮，主動要求希比找塊田讓他們收割…畢竟比起一直擔心自己會不會死，這樣實在的勞動能讓他們確切的獲得救贖感。

隨著希比一行不管在人數或者物資都不斷擴增…都增加到遠超正常傭兵團的規模，逼得米多斯不得不開始疑惑『究竟希比有沒有方法解決現在的困境？』

因為自從行動開始，米多斯眼中的希比從來沒有一刻是真正放鬆的。而這種狀況，通常只有在敏茲怪人極端沒有把握的時候才會出現。然而，整個行動的態度又太過苛求。一路走過，就連和樹都看得出來希比是為了讓所有人類能夠正常回歸生活而作。如果沒有把握讓他們回歸，又何必作到這種地步？

兩者衝突之下，和樹一如往常相信希比絕對是有把握才會這樣作，米多斯卻認為那些全都是希比要轉移自身注意力而作的休閒活動…

『情況危急到希比不得不放鬆自己嗎？』米多斯開始感到著急，試著把夕夜跟潔盡可能的調離希比身邊。

同時要星象「小米，好奇怪喔？你明明說希比要我陪他去看星星啊？怎麼我剛剛去問他說沒有？」去讓希比有其他的管道放鬆。

「喀喀…米多斯，雖然我很願意認同你的想法…但是真的非得這樣作嗎？就算不是跟著夕夜大姐頭一起用超級茵菲莉亞踢，現在的大哥一腳也可以踢死一百個以前的我了耶？」像是艾爾的屁股就在這個任務上起了關鍵性的用途。為此，米多斯不惜決定把自己從選拔大會獲得的領地與名譽都拿去換成現金好用果凍收買艾爾…

當然現在沒有人能兌現，但是艾爾知道米多斯既然肯說出口就不會食言，也就只好為了未來的果凍犧牲現在的屁股。

和樹則被迫繼續去領取自己可能解決不了的抽考，儘管現在的晶體神子已經很難被考倒，但怪人的思維還是能夠想出一些讓未來的大馬戲團長更像是個小丑的課題。像是要和樹用晶體塑造出自己跟十六夜，然後在操縱兩者完整重現模特兒戰鬥技巧的同時，以一己之力擊敗兩具晶體。這些難題除了可以讓和樹更精進自己的能力，同時也有讓希比不去思考眼前困境的效用。

就這樣，一行人總算是順利的回到敏茲，進入有你的小鎮，抵達歐普拉公爵邸。

「「「「歡迎公爵大人歸邸！」」」」雖然事先已經知道，但看到名義上屬於希比管轄的人們不但一個都沒少，還能精神飽滿的躬身敬禮…

「唉…孤…不是，本男爵想要把自己的責任盡數轉移給你扛，不知歐普拉公爵意下如何？」王忍不住心中的感嘆。

「唉…我誠懇的辭退，男爵閣下。唉…」希比則是忍不住滿腔的怨氣，只好以嘆息傾瀉。

現在這些人活的越健康，越讓希比擔心他們之後會被更加精進自身能力的骸控制住。歐普拉女僕隊跟歐普拉家商團或許還好說，但魅影集團如果全部都披上懂得輪影劍的黑甲，絕對會是一組足以讓十六夜煩惱的暗殺部隊。

所以當魅影二號到四號急著跑來報告最近現況的時候，希比都忘記要問魅影一號為什麼沒來…一直等到魅影集團的簡報結束被潔詢問之後，魅影二號才不太正經的開口「啊！報告二夫人！學長夫人最近身體狀況比較嚴苛一點，學長花了比較多時間陪伴她，最近作息時間比較亂一點。學長現在應該正舒服的睡在學長夫人柔軟的身體上…嗚喔？四號！你為什麼踢我屁股？」

「因為二夫人的眼神要我這麼作…」實際上，可能除了希比之外，每個人都希望魅影四號多踢二號幾下。

特別是一路上被踢了好幾十次的艾爾，特別希望能有人跟自己一起用同樣的方法來舒緩緊張的氣氛。

然而希比的口氣一樣緊繃「那就讓他去陪吧，反正我也不能保證他還能陪多久。你們全部回去作自己該作的事情…有餘力的話就自己祈禱不要發生得要我來處理的事情。」明顯仍在焦慮中。

回到敏茲就暫時沒有必要繼續回收人手與素材，迅銀也就從和樹脖子上摘下，重新的被帶回希比臉上。

這段時間總是設計不出能讓希比放鬆的環境，反過來成為米多斯的心靈負擔。如今這對足以讓前世是個魔王的生命吃大虧的不良主僕再次同行，多少讓米多斯感覺到放心，自然沒必要繼續強逼旁人去讓希比抒壓。

隨手把這段時間悶出不少怨氣的夕夜跟潔推向希比的背影，米多斯知道這是她們想要的，也知道這遲早是希比得要的。懶得管這複雜的三人關係，米多斯現在只想找個妥善的方式宣洩一下情感，以避免自己再一次失控。

現在這些壓力再一次的交給夕夜姊妹去扛，她們很希望眼前的男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而他的背卻正對著宅邸大門，腳往著馬蹄形建築群的出口而去。

母女檔互相成就彼此，姊妹之間相擁飛行，這樣的行為早已習慣。她們只敢用這種方式不近不遠的跟著希比，好避免再一次惹惱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唉。」被身後的陰影煩得很不自在，希比果斷的掏出夢魘馬車「別飛了，要跟就上車，不然就自己去休息。」

「「我要跟！」」沒有被直接拒絕，夕夜姊妹喜出望外的坐上了駕駛座的兩側…把中央的位置留給希比。

「唉。」相對於女性的歡樂，男性往往只能苦悶。坐上駕駛座的希比連揮動韁繩與馬鞭的動作都顯得有氣無力「…駕。」

夢魘馬車難得以正常的車駕的速度前進，不急不徐。如果閉上眼睛只聽馬蹄聲跟輪軸轉動聲，規律的節奏與聲響甚至可以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坐在車上迎著風，花香與草味陣陣傳來「主人，歡迎回來。」偶有吉尼的債奴，停下手邊的工作恭敬的摘帽行禮。

「神使！感謝你賜給我們如此多的神蹟！祝您跟兩位巫女永遠受涅磊德的恩寵！」前吉尼第三派系的殘黨，如今也已經在多重的思想改革之下，幾乎變成希比流的涅磊德信徒。如果今天夕夜開玩笑的要他們去死，他們大概連猶豫的心態都還來不及有，就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自殘了。

該有的都有了，整個氣氛彷彿一幅美好的貴族午後休閒風情畫，如果不是遠處的山脈上面有著好幾片被魂獸肆虐過後的慘白殘跡，這樣平和舒適的行動方式潔願意過一輩子。

不知不覺，夕夜跟潔都把頭靠在希比肩膀上…

不知不覺，兩人都解除了跟女兒的融合，各自把休息中的女兒抱在懷中…

不知不覺，連兩個當媽的女性都跟著入睡，將所有的壓力全都放在希比肩上。

「唉…就說了要休息你們就先回去啊…」希比也只能盡可能的避免一切震動，讓歐普拉家最高層能以這種不像是貴族的方式抵達今天的暫時目的地…

「呼啊？嗯？希比？我們到家了嗎？怎停下來了啊？」

「啊，我跟姊姊睡著了嗎？希比你的肩膀好舒服呢…咦？這裡不是…」

「沒錯，這裡是我的家。」一棟破屋子。

初代漆黑之翼永遠回不來的歸宿，次代漆黑之翼曾經有過相處時間的落腳處：希比的舊居。明明各方面上的條件，絕對都比不上有你的小鎮的最中心處，然而希比看著這個地方的眼神卻多了太多眷戀跟感情。

希比先繞到後院去對著某棵老樹澆水又施肥，才推開那扇沒辦法完整擋住冬季寒風的破門。

還以為希比不喜歡貴族的生活方式，想回來這邊休息，夕夜跟潔本來都作好了皮膚過敏或者呼吸不順的心理準備…然而希比並沒有像是在晶靈列車包廂中那樣誇張的跳上床舖，只是靜靜的掀起某塊地板，露出往下的灰色通道。

『凹嗚？老哥，你要回來找灰一？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老哥當初用了相當於催眠術的洗腦，強迫灰一好治療萊武，如果灰一已經掙脫效果，等等場面不好看啊？』

「放心吧，灰一不會生氣的。」希比不再給迅銀爭辯的機會，翻身跳下通道。

急忙跟隨的夕夜，抱著潔跳進通道之後「咦？希比？你怎麼…」意外的發現希比竟然沒有離開。

「不就等你們下來而已，有必要這麼意外嗎？走啦？」更讓人意外的是，希比竟然主動伸出手分別抓住夕夜跟潔，帶著兩人往前進。

這是夢嗎？還是現實？

如今這偶爾會黑白交錯偶爾一片灰芒的狹隘世界在夕夜眼中比彩虹還美，潔則差點想要在這安靜的通道放聲高歌。但這對姊妹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就這樣靜靜的享受這份淡淡的幸福與快樂。

希比對岔路沒有任何猶豫，很快就抵達了有著一根灰色金屬柱與兩個煉金醫療槽的盡頭「唷，灰一，還記得我是誰嗎？」

『前黑派基地管理者，現任灰零最終決斷挑戰者。』 「嗯，是我。你知道我來找你作什麼嗎？」

『檢查兩名本星球原住民身體結構狀況。』 「不完全對，不過這部份也很重要。所以他們現在狀況如何？」

『雄性原住民循環系統幾乎全毀，運動器官半損，控制中樞與消化系統機能停擺，身體受損率總和百分之七十三點四七，離開灰一照顧後，三百六十五分之一單位時間內失去生命跡象的機率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八。雌性原住民循環系統半損，運動器官全損，控制中樞與消化系統機能停滯，身體受損率總和百分之五十三點二一，離開灰一照顧後，三百六十五分之一單位時間內失去生命跡象的機率為百分之七十九點三八。』

「聽起來真是不樂觀。」希比沒有放掉牽住陪伴者的手，然而那雙失望的手也幾乎等於是放開…

「「…！」」為此，夕夜姊妹同時緊握住希比的手，希望能多給他一點溫暖。

很可惜，希比如今就連右手也冷的跟冰塊相仿「讓我確認一下，如果把所有你具備的機能都用上，有沒有機會讓這兩個原住民恢復行動能力？」

『如果只是要恢復行動能力而已的話，是有機會的。但是…』

「啊！我大概懂你想講什麼了。我修正一下我的問題。假設你現有的機能能用的全用上，能不能讓這兩個原住民恢復到自己肉體與心智上的最佳狀態，而且不需要你持續維持機能，他們也能自主回歸正常生命流程？」 『能。』

「喔喔！等等…我太高興了，差點忘記一個很重要的因素。灰一，為了達到那個程度，需要花費多久時間？」

『由於兩名原住民的身體構成比此星球普通原住民均值複雜許多，所以需要花費的時間稍長。如果兩名原住民同時進行，需要花費這顆星球一百單位時間。如果只先對其中一名原住民進行流程，另外一名只持續目前的看護狀態，可以縮短至三十二單位時間。』

「唉…這樣子沒有用啊…」 「吶？老公？單位時間是什麼意思啊？是一天還是兩天？」

『稟告親愛的大夫人，外星文明的單位時間是指所在星球環繞母星一週所需的時間，通俗一點的講法叫做一年…』

「欸？要那麼久？要治好萊武要花三十二年喔？好遜喔，還是讓希比來治療好了，肯定比較快。對不對？老公？」

「唉，有那麼簡單我早就治好啦！還要等到現在來問別人嗎？就是因為我治不好他們體內的傷，我才想把可能性賭在外星文明上啊…唉，要是可以跟基爾學長討論一下就好了。他肯定會有我想不到的方法吧？」

「可是老公，治好他們有什麼用啊？萊武又不擅長戰鬥？還是你想把咪咪娶回家？」講到最後，夕夜有點發抖。

希比則是光聽到這種想法就發抖「拜託，光是要解決你們的問題已經足夠讓我傷透腦筋了，不要再把問題的複雜度往上提高好不好？我連你們父母都還沒親眼見過，光想到要怎跟他們安排後續程序我就頭大，我一點都沒有想要額外追加我家笨狼得喊女主人的對象。一點都沒有！好嗎？」

「「當然好。」」夕夜姊妹笑得很放心。

「唉，一點都不好。我本來是希望能多一個打手跟一個防禦人手啦…咪咪那個大麵包搭配艾爾的大果凍一起轟下去，就算傷害不夠大，香氣應該也可以讓愛吃的噬星者恍神個一陣子，那段時間就是偷襲的大好機會了。雖然沒有理德學長那強大，好歹萊武也已經會極光壁，讓他擋在後線，我可以少擔心一點被偷襲的可能性。」

「被偷襲？希比你已經強到讓十六夜都說看不透了，還會被偷襲嗎？」

「拜託，我被偷襲就算了，我怕的是你們被偷襲好嗎？我沒有涅磊德那種水準，不是任何時候都能保護住你們的啊。萬一到時候我得跑回後線處理狀況，和樹或者艾爾一個沒注意讓前線戰況崩掉，那事情就麻煩了。嘖，不過現在事情也很麻煩啊…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我還真不希望灰一這次派不上用場，這下少了兩個重要人物…」

希比一直沒有回頭，所以沒看到自己身後有人開心到流下眼淚。

『灰零挑戰者，你為了什麼要這兩名原住民恢復正常行動能力？』

「我想想該怎麼解釋…這樣說吧？我現在知道的資訊中，灰零有兩個管理者，你應該也知道。」 『是的。』

「擁有白色管理權的那一個管理者，在我確定的時候，已經開始使用噬星者作為工具。而現在被他使用的噬星者，不管在數量或者強度應該都很驚人，所以他幾乎成功的把這個星球的所有原住民都擄走了。我想要把那些原住民救回來，但是我現在可以動用的勢力太小，沒辦法跟他對抗。為了能達成我的目的，那兩名原住民有著很重要的戰術價值…」

『所以灰零挑戰者希望他們能夠再一次恢復行動能力嗎？』 「說不希望是騙人的。」

『那灰零挑戰者請在這等待八千七百六十分之一單位時間。』

「八千七百六十分之一…是不算長，但為什麼？你剛剛不是說要讓他們恢復正常行動能力需要三十幾個單位時間？」

『那是只有灰一的情況下，需要的處理時間。剛才灰零挑戰者的動機與敘述如果成立，可以進一步證明灰零最後的猶豫是有必要的。如果灰一跟灰二同時認同，灰的機能可以再往上開放一個階段。』

「所以你要跟灰二進行資訊交流？我這邊有灰二作給我朋友的通訊勳章，這能不能派上用場？」

『非常適合，這樣子跟灰二之間的溝通可以省去遠距離定位與精準鎖定的時間，請把那個物品高舉。』

「痾…」正常人可以輕鬆作到的事情，希比現在因為雙手都被限制住而有所疑慮。稍微思考了一下，用伸縮自如的愛遞到灰一的核心旁「…這樣可以嗎？」

『非常好，請稍等一下。第一億七千八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二十九號移民船後備一號，呼叫後備二號。重複一次，第一億七千八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二十九號移民船後備一號，呼叫…』

『喔喔！又有人找我聊天了耶！好棒喔！我們好久沒有聊天了耶！灰一！你最近好嗎？你那邊最近原住民還在嗎？我這邊的原住民數量一下子少了好多好多！你有跟原住民互動過嗎？我前一陣子跟好多原住民聊天，好開心喔！不過裡面已經有一些原住民永遠機能停止了，我好難過喔。他們都是善意的原住民，很適合跟我們的照顧對象溝通喔！你那邊最近有沒有原住民明明有資格成為管理者，結果因為灰零權限限制住，導致他們不能當管理者啊？你要紀錄下來喔，之後說不定我們要幫那些照顧對象把適合他們的管理者找回來。還有還有…』

明明聽起來的聲音極為類似，然而說話方式上卻有極端的不同。聽沒有很久，希比已經確定自己喜歡灰二大於灰一，勉強以笑容在旁見證灰一苦惱的表情。

不管是黑是白還是灰，所有的外星遺跡其實都沒有臉，但他們的中央核心能夠表現出一定的感情。像現在灰一的觀察管線就很明顯在困惑著，明明很想打斷灰二的發言，然而怎麼樣都無法成功。所有的為難全都以那不斷抽動的銀白管線表現的一清二楚。

這多少讓希比可以笑的比較真心一點，跟著灰一一起等灰二『所以勒？你找我什事情啊？』讓出發言權。

『灰零挑戰者剛剛…』

『喔喔喔！灰零挑戰者耶！是希比嗎？哈嘍？希比！你好！我是灰二喔！我聽好多人講過你的事情喔！他們都很喜歡你喔，所以我好想跟你聊天看看喔！你最近還好嗎？聽和樹說你前一陣狀況不太好唷？』不出意外，灰二馬上又把發言權強搶回來『你現在還在擔心伴侶的問題嗎？有沒有需要我提供你照片啊？我這邊有很多雄性原住民有複數伴侶的照片喔？應該可以讓你多知道該怎樣跟複數伴侶相處喔？啊！還有我要替灰零對你說對不起喔！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因為失去耐性而討厭你的唷！只是她現在沒有辦法講話了，所以我先替她說！還有還有，我要替很多我們的觀察對象對你說謝謝喔！你讓她們的成長狀況超越過去我們觀察過的任何個體，你也讓她們跟她們的管理者契合度高過過去任何管理者，這些都是創造我們的種族希望看到的現象唷！啊！所以我也要替創造我們的種族對你說謝謝喔！謝謝啦…』

灰一銀白色的觀察管線如今彷彿蒙塵，像是條因為蠕動而抽筋的蚯蚓，進退不能，難以動作…灰一肯定想找一個機會搶回發言權，然而灰二的發言速度實在太快，相較之下灰一的發言技術就差的太遠，根本無力介入。

希比挺享受這樣的過程，看著灰一的窘狀笑著，聽著灰二的詞彙笑著，握著夕夜跟潔的手笑著…

直到『第一億七千八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二十九號移民船後備二號！』灰一第一次像個爆破瓶一樣炸出怒意。

『什麼事情啦？灰一？剛剛我問你事情你又沒說？我就只好自己說了啊？』

「呵呵…那是因為灰一不懂聊天，你有空要多教她。不過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也算玩夠了，希比輕鬆把場面控制住「…今天找你是有特殊事件的，簡單的說，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而且情況應該符合創造你們的種族事先設下的規範，因為灰零管理者明顯有失控的舉動，證據是…」

簡單的把各種現象講述了一次，這對希比而言相當簡單，不過又是一場煉金大賽的報告而已。

然而對於灰系列而言，那卻是跟生命意義等價的資訊。

希比講出的一切，相當於在說灰零的最終抉擇確實出了問題，也等於在說灰一跟灰二的存在絕對是有必要的。她們不是白白活著，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讓她們活的耀眼而已。

『嗚…』聽到一半，灰二的聲音就開始有點人類哽咽的感覺，然而希比並沒有讓她有痛哭的機會，只是用堪比灰二的說話速度，不斷的把沈澱在她心中的委屈與寂寞趕出來。

這是殘酷的，也是善意的。灰二有多孤單？從灰一的自閉跟灰零的失誤來推算…希比太清楚了。

好不容易把噬星者跟白派總管理權的關係簡單講完一次，希比並沒有忘記鼓勵「總之，灰系列三位都辛苦了。只是你們還得再辛苦一點，因為這問題搞太大了。你們大姐捅出來的大麻煩，麻煩你們收拾了。」跟命令。

只是，在一切行動繼續之前『嗚哇啊啊啊…』希比還是可以留一小段時間，讓灰二痛哭的。

幾千萬年？幾億年？希比不知道，然而希比靠著嗜睡者，看了好多次。那是灰零的孤單，也是灰二的。

灰零忍耐不住，所以失誤了。灰一忍耐不住，所以放任自己跟萊武合作了一段時間。灰二忍耐不住，所以把賽雷斯提亞的漫長人類歷史拿來當成自己的娛樂。

事到如今，希比已經不想去責怪灰零，也懶得去爭奪灰零的管理權。嗜睡者的夢境、涅磊德的幻境，兩者合併在一起讓希比能夠確定，換作自己在同樣的立場，在漫長無休止的工作中孤身一人面對最關鍵的問題？

人類只會作出更差的選擇，沒有另外的可能。

所以希比可以帶著溫情忍耐，儘管有些事情實在忍耐不住，像是某兩個男人跟某個女人可以說是因為灰零而死…希比現在還是忍住了。

跟那些相比？灰二的哭聲雖然難聽，至少比骸的奸笑好聽一點，希比還可以用至闇鏡催眠自己這是新種類的譜歌，是等等要治療萊武跟咪咪的預備動作…

「哭完了？」儘管不知道那些歇斯底里的聲音能不能當作是哭聲仍然那樣定義，因為對希比而言，灰二是個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一堆硬梆梆的金屬。

『嗯…對不起喔？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哭…』

「沒關係，只要你能夠認同我說的話，就算你打算哭個一單位時間，我也不會阻止你。只是我也不會聽完，因為我有其他事情要作。所以我想問你…不，第一億七千八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二十九號移民船後備二號，我要質詢你。第一億七千八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二十九號移民船的最終抉擇，現在究竟能不能當作是一個嚴重的錯誤？」

『你等一下喔，我查一下…』希比沒有問，灰二也沒有說自己到底在查什麼、要怎麼查…因為全場都相信灰二會公正的去查『嗯，按照你說的，我去看了一下之前和樹他們在賽雷斯提亞最後一次集團行動的位置了。狀況比你說的還要糟糕喔！所以我覺得你說的是正確的。』

「那，以這為前提，我可以拜託你跟灰一作一些事情了吧？」

『如果不超過我們的能力極限，而且不直接跟攻擊灰零有關的話，大概都可以唷？』

「那…我現在最急迫的要求是，用你們的能力，幫我把這兩個原住民恢復到可以正常自主生活的程度，可以嗎？」

灰二『第一億七千八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二十九號移民船後備二號，第一等突發事項第一級危機現象確認。』一瞬間變得跟灰一一樣死板。

『第一億七千八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二十九號移民船後備一號，判斷接收，程序符合，能力解放…灰系列行動權限開放，自主權等級上升，處理能力增加，干涉範圍對象擴大，備用能源使用槽接續…』灰一則在剎那間變得不再迷茫。

她是黑，也是白，更是灰。然而在她身為那一切的同時，她開始有了彩色的生命。

如血管一樣嵌在周圍壁面的能量管線，如今有千萬道虹彩奔馳著。絢爛的色彩不停往灰一的核心集中，如果忘記那也可以拿來作為攻擊力，會是一個讓人眼花撩亂到心醉神迷的美麗景象。

同一時間灰二肯定也在進行同樣的變革，差別不過是在遙遠的賽雷斯提亞，希比重視的人沒有辦法讓灰二治療而已。

那些應該可以轟爛整個敏茲的力量，以灰一為中繼點，開始轉送到兩個煉金醫療槽。

醫療槽幾乎整個熔解，然而希比並不意外的看到那兩人沒有添增更多損傷。相反的，萊武身上的傷痕開始急速消失，咪咪的肌膚開始添增血色與活力…而這一切只有比現今人類更懂得處理能量的外星文明才辦得到！

將可以大肆破壞的力量，拿來破壞足以破壞生命的破壞殘跡，這樣的動作隱隱讓希比又多懂了些什麼，只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細想『喔嗚！損傷程度六十三…五十七…四十九…還在下降啊！老哥！』因為迅銀正在代替自己狂喜。

希比現在只能等。

等著迅銀代替灰一轉告治療進度，等著兩具肉體能替代兩具屍體存在於這個世界。

等著「嗚…希比…真的謝謝你讓我持有協法特之鑰…」

「去你的臭萊武，不自量力也要有個限度啊！」把一句來不及罵完的心聲罵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