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m」的事件過後一段時間,阿桑奇的生活回歸正常。
在附近超市擔任結帳員工的他,其餘時間便是全球第二強的駭客:A。
「賽波,有新的信件嗎?」阿桑奇換下超市制服,打算先洗個澡。
賽波是管理電腦的人工智慧。
「沒有。」它被賦予了穩重的男聲。
阿桑奇在設計它的時候曾考慮過用少女的聲音,但為了避免在工作時分心,造就了現在的賽波。
「『覆寫計畫』進行得怎麼樣?」
「很順利。接近百分之九十。」
「嗯……」
阿桑奇穿上家居服,來到電腦房裡。
電腦房內的四面牆加上地板和天花板都是一片純白,一塊塊方格整齊的構成了房間。隱藏在方塊後的是主機和各類精密儀器。
對第一次進入這房間的人來說,沒有任何家具或物品讓人有種類似於禁閉室的錯覺與恐懼。
「A,要使用那一套系統?」
阿桑奇不喜歡死板的主從關係,所以賽波直呼他:「A」。
「環狀投影。」
「好的。」
房間中央的幾個方塊下沉,同樣是白色的躺椅浮了上來。天花板上相對應的地方垂下了頭盔,當阿桑奇坐上椅子,頭盔和扶手上的鐵圈自然的扣在阿桑奇身上。
頭盔內的顯示器高速處理著各筆資料,畫面一角,顯示了「覆寫計畫」的完成度百分比。
「預計在二十分後可以完成。A,要在今天使用嗎?」賽波貼心的提醒。
「當然。這段時間我一直想試試這東西。只不過我還沒想到測試這個程式的目標就是了……搜尋周遭設施的防火牆強度。」
「了解。評估各防火牆強度……去除軍事基地及金融機構……A,強度最弱的目標是學校機構和小型購物商場。」
「那種地方我自己就可以侵入了吧?」A不屑的說。
「是的。」
「不過算了。畢竟我們也不清楚『覆寫』的突破能力和隱蔽能力有多強,況且『它』是成長型的程式……小型購物商場嗎?該不會是指我走路不用十分鐘、我工作的那個超市吧?」
「是的。」
「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毫不知情阿,賽波。」
「根據先前使用過的紀錄,綜合人類心理評估及觀測,選擇該超市有百分之七十的機率讓你感到『快樂』的情緒。」
「人類被你說的一點也不有趣了。」儘管這麼說,阿桑奇心裡還是覺得十分有意思。不管是『覆寫計畫』的完成,或是賽波本身。
「覆寫計畫」。
在事件過後,阿桑奇創造出一個離線的小型Minecraft現界,保存了白骨等人。
而Minecraft的沙盤系統給了阿桑奇靈感。
越是高階的防火牆,抵禦入侵的恢復能力就越令人棘手。
儘管擁有無數電腦儀器輔助,人腦能專注的高速處理資訊的時間畢竟有限。
就好像在過去,全像投影和環狀投影還沒被發明之前,人類使用鍵盤和滑鼠輸入資訊,打字的速度和準確度就大大左右了一個駭客真正的實力。
既然如此,將所有數據轉變成畫面,覆蓋在Minecraft底下的話……
「百分之百。」賽波不帶感情的說。
「駭入!」
所有視窗、程式碼被吸進畫面中的一點白光中。
短暫停頓過後,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四周是草原的景象。
「真是令人懷念。」阿桑奇……不,史蒂夫喃喃自語。
還來不及享受片刻休息時光,莉絲猛然出現在我面前,毫無預警的抱住我,將我傳送到一個小山丘上。
「史蒂夫。」白骨看著遠方,語氣凝重。
四周,除了白骨和莉絲外,可姆、蒂芬妮、伊芙、鮑伯和娜娜都在。
「在你來之前,山谷下變成了這副模樣。」蒂芬妮說。
山谷下。本該是一整片森林的模樣現在卻被各種繽紛顏色的方塊構成迷宮一樣的地形。
在我眼裡看來就好像是港口的貨櫃集散場一樣。
「莉絲下去偵查過了,有數名全身黑的獵手不斷在巡邏著,對所有想進入方陣的人抱持敵意,沒辦法溝通。」白骨說明。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阿。只要是敵人就要消滅掉!」鮑伯興致勃勃的說。
「嗯……雖然不清楚他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現界。但如果又是像諾克斯或Him那樣想將現界的一切占為己有的話……」白骨陷入沉思中。
「那就投票!投票!」伊芙看起來就是不了解狀況,卻很開心的樣子。
「伊芙。」蒂芬妮才喊她的名字,伊芙就安靜了。
「可、可姆覺得投票還不錯。」
不出聲我還真沒注意到站得比較外圍的可姆。
「那好吧。」白骨說,「投票。」
投票結果,娜娜、可姆和莉絲沒有意見之外,其餘都覺得黑獵手不應該存在於現界。
我很清楚黑獵手是由超市防火牆生成的,消除他們自然是我的目標……可是竟然沒有人想要置之不理。看來Him的事件提高了他們的戒心。
白骨很快的擬定了戰術。由我、鮑伯和他作為先鋒,娜娜、蒂芬妮和伊芙在大箱子上游走,盡可能的支援。可姆和莉絲留在山丘上,但兩人的留下來的理由截然不同,留下可姆是為了怕她無故自爆、莉絲則是俯瞰全場,見誰有危險就將他帶離戰場。
「出發。」
歷經了許多事,白骨變得更強了許多。左手提著弓,腰間掛著鐵劍,右肩的破舊披風儘管在右手恢復之後還是沒有打算取下。白骨說是要提醒自己曾經有過一段失去右手的時光。
我們三人飛快跑下山丘,支援組的慢我們五步左右距離。
在進入方陣之後,白骨停了一拍,讓我和鮑伯提劍在前,他取箭搭弓在我們後方三步。
背靠在紅色羊毛磚,我戰戰兢兢的偷看走道一眼,兩個黑獵手提著弓箭反方向巡邏著。
「兩個。」我對他們倆比了手勢,並要他們等待。
一個獵手越走越遠,另一個朝這邊走了過來。
獵手經過小巷,我和鮑伯一口氣將手中鐵劍刺穿他的胸膛。
他身上全身黑的裝扮近看才發現是緊身皮衣的款式,帶了不透光的黑目鏡和頭盔。
遊戲世界畢竟和現實不同,兩把劍還卡在胸口,獵手顫抖的手摸出匕首,卻被白骨的箭射掉。
「天阿,這傢伙到底有多少體力阿?」鮑伯說。
只要保持著劍刺入的狀態,就會不斷削減他的血量。
鮑伯說的對,獵手的血真的有點誇張,照這速度,應該連凋零骷髏都已經消失了。
不安的感覺才剛湧現,黑獵手破碎成發光的結晶碎片蒸發。
「呼……」
鮑伯一口氣還沒喘完,飛箭閃過我們倆眼前,定在羊毛磚上。
一隻獵手不知從那條分支走了出來。他舉弓的左手被蛛絲干擾,俐落的拔除殘留的蛛絲。
白骨連射兩箭做為掩護,我和鮑伯突刺上前,打算故技重施……
他身旁又出現兩隻獵手。
「這下麻煩了。」鮑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