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噗魯雙子
就在踏進洞穴的剎那間，萊姆便被不可視的黑暗剝奪了視覺。
鈴……
就在此時，耳邊突然響起若有似無的鈴聲。
鈴聲響起之後，萊姆遭到剝奪的視力一點一滴地恢復。
「剛剛的到底是？」
恢復視力的萊姆將右手舉到胸前，重覆著握拳、放開的動作，藉此了解身體有無異狀。
「是人類魔法師佈下的術式。」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倚著岩壁的瑞瑟特就站在那裡。
「除了奪取他人視力之外，尚有干擾其他感官的效果。」
「總的來說，是道用來嚇阻貿然闖入者的術式。」
做完無人要求的解釋後，瑞瑟特的話鋒一轉，將話題轉到存在於巢穴裡的東西。
「萊姆，剛才的術式是汝剛才所說的『禁地』的保護措施，對吧？」
「……」
「雖然與接下的委託無關，但可否告訴吾……所謂的『禁地』是什麼？」
「瑞瑟特先生，你應該先說明你的目的才對吧？」
「目的嗎？在守護獸養傷的這段期間，協助維持森林的秩序……大概是這樣。」
「幫忙維持森林的秩序？」
沒有任何遲疑，瑞瑟特不假思索回答萊姆的反問：
「會不相信是理所當然的。但『維持一定期間的安寧』──這件事尚在吾的能力範圍內。」
「可以告訴咱這麼做的理由嗎？」
「說是為了不讓某人哭泣過於矯情……真要說的話是一時興起下的產物。」
「一時興起？」
「可以邊走邊說嗎？吾希望能在抵達目的地之前，依照情報挑選出最適當的『祭品』。」
被迴避了。
很明顯，瑞瑟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談論太多。縱然話題是他主動提起的。
「咱所知道的是可能和事實大相逕庭的傳聞。」
萊姆也不追問，轉而說明自己所知道的不過是真假相摻的傳聞。
「無妨。縱然是錯誤的情報，也多多少少傳達當時的情況。」
蓬。
說完，瑞瑟特豎起食指，往上指的指尖突然燃起一撮紫黑色的火焰。
和在蘋果面前展現的時候相同，火焰猖狂地向著四周散播令人窒息的惡意。
「啊……」
「抱歉。」
察覺到萊姆的不適，瑞瑟特立即消去火焰當中的惡意。
在尚未發出指示的情況下，火焰彷彿擁有自我意識般的往巢穴深處飄去。
「瑞瑟特先生，剛才的到底是？」
「詳細情況待會說明。總而言之，它會帶領吾等前往進行『儀式』的場所。」
「另外，如果可以的話，盡可能長話短說。」
拋下這段話後，瑞瑟特追向在遠方化成光點的火焰。
遲疑片刻，萊姆隨即跟上了瑞瑟特的腳步。
在火焰的帶領下，一非人一精靈在路上沒有遭遇可以稱上障礙的存在。
也因為如此，萊姆很快地說完她所知道的，有關於「禁地」的一切。
「魔法森林禁地……」
喃喃複誦傳聞中的地名，瑞瑟特若有所悟地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這樣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解釋什麼？」
「除了身負守護艾爾之石的任務，坐鎮此地的守護獸也擔負威嚇禁地裡的野獸。」
「嗯？看來是快到了呢。」
領路的火焰加快了移動速度，消失在一非人一精靈的視野內。
循著火焰所留下的流光，他們最終來到能容下賽亞噗魯般的龐然大物尚有剩餘的空地。
在那裡，先行一步的火焰正歡快地捕食沉澱在空間裡的黑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吞噬不明黑氣的火焰不停壯大，最後成為淹沒大半空地的火海。
「那是什麼？」
「果然如此。囚禁在禁地裡的野獸殘留的戾氣都聚集在此。」
「ㄌㄧˋㄑㄧˋ？」
「先前說過，『詳細情況待會說明』，現在正是說明的時機。」
靠近彷彿一觸碰便被燃燒殆盡的火海，瑞瑟特將纏著鎖鏈的左手伸進火焰裡。
「啊！」
萊姆發出一聲驚呼，她萬萬沒想到瑞瑟特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仔細一看，伸入火焰的左手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僅僅添上詭異的紫黑色。
「無論是起初領路的的火焰乃至現在的火海，這些全都是『敗者』部分意識的體現。」
一邊做出解釋，宛如從火焰中拔出東西似的，瑞瑟特緩緩收回貌似抓取某物的左手。
「『敗者』……在來到這裡之前，咱已經聽過很多次了。敗者，那到底是什麼？」
「那並不是用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東西。」
「對吾而言，『敗者』是無論擁有過什麼，最終失去一切的存在。」
「也就是『什麼都沒有』。」
噗。
左手拔出火焰的瞬間，火海毫無預兆地消失無蹤。
不知何時，左手手中多出了一柄劍鍔纏繞著細鏈，泛著紫黑色光芒的騎士大劍。
騎士大劍散發出的駭人魔氣震懾了萊姆，這使她錯失了深入追問的時機點。
「剩下的部分改天再聊吧，繼續說下去只會徒增無謂的風險。」
草率地結束未完的話題，瑞瑟特用牙齒咬破右手拇指，用沾著鮮血的指腹劃過劍身。
纏繞劍鍔的細鏈無聲滑落，尖銳刺人的魔氣化為予人舒適的神聖氣息。
「這樣就結束了。」
將騎士劍插入地上後，瑞瑟特旋即宣布儀式的結束。
「就這樣？」
「嗯。」
「就以戾氣轉換成的魔力存量來看，撐到守護獸完全恢復應該不成問題……嘖！」
在分析魔力存量和持續時間的瞬間，瑞瑟特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惡寒。
在推開循著騎士劍的光芒、走近身邊的萊姆後，想也不想地用憑空變出的長槍往上一封。
──成功了嗎？
如此心想的瞬間，一道足以震碎人類內臟的衝擊從長槍傳遞過來。
除此之外，左邊肩膀還發出令人牙痠的聲響。
肩膀，脫臼了。
「突然間在做什麼……這是！」
跌坐在地的萊姆發出譴責。然而，長槍槍尖迸出的火花讓她了解事情發生的始末。
黑色長毛密布的巨臂與長槍互相交錯，由上方揮下的獸掌撞擊在離她不遠的地面上。
隨著轟鳴聲響起，地上出現了一個深淺不知的大坑。
在火花的映照下，萊姆才得以叫出巨臂主人的名諱：
「魔神噗魯！有魔神噗魯的話，那麼……」
魔神噗魯眨了眨在黑暗中閃耀的紅瞳，舉起另一隻獸掌，不加思索地往瑞瑟特頭頂揮去。
伴隨著難聽的斷裂聲，長槍的槍桿一分為二，化作紫色光粒消失在半空中。
瑞瑟特在長槍碎裂前往後一躍，勉強躲過魔神噗魯的一擊。
「得意忘形也該有個限度、嗚！」
黑暗中突然揮落一隻白色獸掌。瑞瑟特及時在腳底引發爆炸才勘勘避過這一擊。
「果然是邪魔噗魯！瑞瑟特先生，先撤退吧！」
「撤退嗎？沒有那樣的打算。咕啊！」
回絕萊姆的提議後，瑞瑟特用右手強行將脫臼的左肩接回並往前踏出一步：
「來吧……第二回合！」
To be continued……
創作內容
《Revelation》三十三章 噗魯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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