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白色的痛車停到一旁,開始沿著樓梯向上爬。
只要我決定的事情,沒什麼阻礙的話,我都會不計代價地做下去。不管遭遇什麼的挫折都不曾感到後悔,只是阻礙真的高峻,就連前進的路都倍感艱辛。
所以,不要指責我不負責任了,我不會住手的。
因為你們沒有告訴我如何活下去。也沒叫我活下去。
父母啊,總是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的畫,要我去考公務員,不要再畫圖了,那沒有前途。或許對於他們來說,穩定的道路才是路吧。
「在這黑暗的世界,活下去真的好艱辛。」話語在空氣前升起,聽起來格外的冷冽,我在年末倒數前,爬上中央公園的旁邊的廢棄大樓的頂端,空氣瀰漫著一股敗壞、停止的味道,四周的牆上都是強調著的對比圖樣以及詛咒般的字眼,用以誇示塗鴉者的個性,色彩就像繪者赤裸裸的靈魂一樣,真是噁心的東西呢。
「再見了,無趣的世界。」想著帥氣地留下遺言,向下一跳,會走上這條路的是什麼,是家族的漠不關心卻限東限西、夢想的破滅、投注了感情卻受傷、被騙,甚至是連最後一塊能立足的地方都消失了,這是一種連世界都拋棄自己的感覺。
這些傢伙的確、毫無疑問是優秀的畫工、一流的程式員,可以描繪出精緻的圖樣,可以做別緻的系統。明明就在同一艘船上,卻還是那麼地勾心鬥角。
只記得我那時候,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種平時很少出現在我臉上的表情:憤怒,我皺起了眉頭。雖然社會上,派系角力權利鬥爭沒少過,身為社會人也應該理解這點。只是沒想過,我會被自己一手創立的歸所給趕了出去。
我從來沒有這麼動搖過。全部都是因為我太無能,所以才會讓那個自我感覺良好又忘恩負義的傢伙覺得自己能夠隻手頂天了吧。
啊,那些都是過去了,現在的我倒比較算是空目一切了,對什麼都沒有感覺了。那樣子會下地獄嗎,或許在地獄中燃燒會比較有實感。只要走向那個人造的懸崖邊,我就像拋向地面的錨落下。
拋向時間的錨。記得誰說過,時間是人定義出來的,人不存在了,時間也就不存在。我就是懷抱這種心情踏上頂樓。
只是,沒想到那邊已經有人在那邊了,是來這邊看煙火的嗎?真麻煩。仔細一看是個女孩子,不管怎麼說一個女孩子來到這偏僻的地方怎麼說都很危險吧。
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她一個勁的翻過女兒牆,站在邊緣準備向下一跳。
「喂!」想也沒想,就跑上前,使勁抓住她的手。
突然有種感覺,驅使著我做了這個動作。或許瘋狂的人是我,我有點太多閒事了。
「不要碰我、不要阻止我。」換來的是細碎哭喊的聲音。
「我沒有想要阻止妳往下跳。只是沒想到,走上絕路居然還有人同行。等到開始倒數了再一起往下挑吧,妳先跳下去我會很困擾的。」
「......」不管怎麼說,她似乎同意了這件事。身形不管怎麼看都只是學生。高中生?制服好像是附近學校的。
她著身形落寞無比,眼睛泛著淚光,就像青出於藍的感覺,比黑暗的夜更加黑暗。這位小姐,上身白色帶線條上衣,罩著黑色外套,秀髮就從肩頭處向下滑落,下面穿著裙子,後絲襪的大腿就裡面長了出來。這麼近的距離看我才發現眼睛下方有著一顆痣。哭痣。
靜靜地從背包拿出紙袋,那是之前買的消夜。下方不遠處,廣場上街頭藝人高聲歌唱著,沒想到收音效果還不錯,唱過了「夜夜夜夜」,這時候歌手正唱著小鎮姑娘。
「這首歌呢,陪我度過了很多的這樣的夜晚,我接下來要帶來的是:『愛很簡單。』」是陶喆的歌。
「不簡單呢。」脫口而出的話,傳達到旁邊,起了很大的反應。
「不要過來。」她說,站了起來。原來是感情問題啊,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你變了。妳懂什麼!被劈腿分手得到這種原因,氣憤難平,儘管反駁,還是去想自己去想到底哪裡變了。
咬下最後一口的燒餅油條,最後一餐,就是這麼簡單。
我隔空向她喊話,接受著她的目光:「像妳這樣的女孩子,為什麼想要自殺。現在跟妳說話的,是畫畫畫到被自己工作室的人掃地出門的笨蛋。欸,別這樣看我,不想說就算了。」
「男友跟好朋友跑了,投稿的也落選,試閱她還被丟到討論版上,酸得一文不值。」
「不管怎麼說,這也太惡劣了。」
「嗯、聽過了這個秘密,你要給我負責。」
「我答應妳,不過下輩子再說吧。」幾乎是不帶感情地說出這句話。
夜風吹了起來,帶著冷氣團的涼意,下面音響,現在時間十一點五十九分三十秒,逼,距離跨過一年還有一點時間。
「好了嗎?」再度跨過不能跨過的界線,我在邊緣處向她確認。
「嗯。」兩個人準備好,準備赴死。
「五。」遠處倒數的音浪傳了過來。
「四?」
「三,」就像波濤一波波,打在岸上。
「二、」
「一!」我跨出此生最後一步,這一步空無一物。
只是,眼角餘光看到了,她並沒有往下跳。呵呵,女人在生物設計還是比較堅韌的些,或許是因為在不管任何環境都要守護、哺育著孩子的關係吧。少女啊,好好活下去吧。
反觀我就好像展翅的鳥兒在天空中飛翔,讓風劃過我的臉。這就是變成鳥的兒感覺吧。只是飛起來之前,首先是墜落。
「果然還是要你負起責任!」伴隨著這樣的大喊,我下墜的趨勢嘎然而止,看見她腹部貼著女兒牆努力延伸身體抓住我的手。
「喂,妳也會掉下來了的。」
「這不是之前約定好的嗎,根據全有全無律,不是一起死,就是一起活下去。」
「誰跟妳約定這種東西了。」
「不要耍賴--啊啊,活著就有希望。」
「活著沒錯,但我的靈魂早已翩翩零落,有什麼希望可言。」
「撿起來、收集起來,黏合在一塊就好了!」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水。
「就算拼湊起來也不是真正的我了,不是正常的我啊。」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說出來的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什麼真正、什麼是正常,你倒是給我個定義啊。」我突然感受向上拉的力量變弱了。
「已經是極限了吧,快放開我!」
「現在的我,沒有極限。」她深邃的眼睛直盯著我,帶著似笑似哭的猙獰表情:
「我一直想要像童話的公主一樣,有白馬王子來救我。不要以為把人救起之後,自己去送死是很帥氣的行為。只會讓還活著的人感到困惱而已,這不就是你剛剛想要告訴我的嗎,我現在他媽的全還給你。」
一邊對我高喊,竟然一點一滴的拉我上來,這女的其實有怪力吧。雖然長得不難看,但仍會爆粗口的。
「什麼白馬王子,我只是個魯蛇而已,是徹底的敗者。把這麼沉重的期待放在我身上我會很困擾。快放開!」
「我絕對不會放開手的。沒有白馬王子,就算是路過的魯蛇王子也不錯啊。」
這女孩是認真的嗎?我一度停止的腦袋開始運轉。
「不要把隨時都會沉東西,當成救命浮木。只會重蹈覆轍而已。」
「才不會!我想起老爸常的一句說:把握自己能做的事情吧。我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把你拉起來。來,活下去。」
活下去。沒想到已經絕望的心這樣啪擦一生燃起了火苗。
換我沉默了,卻有種笑意。怎麼了,我的心,這不是好好地躍動著嗎?或許是吊橋效應吧,我開始覺得這傢伙更加可愛了些。我失去的那些熱情似乎又回來了。或許每個人都一樣吧,都希望有個人牽起他的手,向他說「活下去!」。
「哇啊啊啊。」我發揮了許久未發揮的腰力,使勁伸出另一隻手,搆上了頂樓的邊緣,像是攀岩般,重新回到了頂樓。然後大笑了。像準備非禮女性的變態一樣的大笑。疼痛、溫暖,生存的喜悅再度超過死亡的念頭。
不知道自己有啥願望。
無法正視自己的願望。
這些不都已經跨越去了嗎,現實算什麼。病態的社會,道路很艱辛只不過一時低盪找的藉口。只要有行動,手中畫筆能夠施展魔法,總有一天能夠覆寫現實。沉浸的感動之餘,我不忘記說那句話:
「不管怎麼,謝謝妳。」
「彼此彼此,你也不是救過了我嗎。」
也就是說,人蹤就是互相的嗎?
「那接下來,妳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繼續挑戰,不如來合作吧,你說過你會畫畫。寫輕小說,我原著,你插畫。」
「那我不就只有插畫,我會餓死耶。」在逃離摔死的命運後。
「那來畫漫畫。」
「那妳要畫分鏡給我喔。」
「嗚,那繪本?」
「那感覺我比較忙吧。先撇開形式,妳想要什麼樣的故事。」
「不小心救了女孩的騎士,最後被女孩拯救的故事。」
「真實事件改編?別了吧。算了,慶祝新年還有......重生,我們去吃點東西吧,邊吃邊講,我記得這附近有個吃到飽火鍋。我請客。」眼前的夜空炸開了花火,碰一聲散開的花朵,細聲地凋謝。
「跟女生一起去那種會破壞形象的店,你有沒有神經啊。」
「或許沒有吧。」牽起了她的手,並沒有被甩開。
就這樣,下了層樓,我們走上街衢逵道,靜靜地欣賞起眼前的萬家燈火,從捷運站的方向望去,一片金碧輝煌。
飛射上天的煙火炸裂,剩餘的煙霧掩飾了城市的落寞,人群聚在一起的冷漠。冷色系。儘管是這樣的小島、這樣的人流匯聚成的汪洋、這樣的令人苦痛世界,還是值得繼續活下去。
以下,人物基礎設定。
男方,23歲,預設行為模組:混亂.中立
九柱人格:4w5(4型側翼5型)流浪詩人-昇華人格:改革者(1型)
-退化人格:助人者(2型)
女方,17歲,預設行為模組:中立.善良
九柱人格:5w4偶像破壞者-昇華人格:挑戰者(8
警察大人,拐走我女兒的,就是那個男的。
僅以此篇向雨がっぱ少女群《太古の森》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