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一．離家出走的少女》
「虛無、元素……」ＤＷ直視著前面兩位妹妹。
「姐姐？」虛無停下筷著菜的手，懸空的菜滴下淺綠色的菜水。
現在只有她們三姊妹圍在飯桌上吃飯。
這餐是ＤＷ下廚，虛無從旁協助的。
她們的父母呢？自從爺爺去世，她們的家更加沒人關心了，父母只顧上班，別說下廚了，他們連對三姊妹也是不聞不問。
本來就只有爺爺在照顧她們，現在她們顯得有點無助。
只能靠自己了──這是她們的共識。
「你們可能會覺得我自私等等……我明天就會走。」
「走？姐姐你怎麼了？」
「就是所謂的離家出走，我會找朋友家暫住，我不想再待在這裡。我受不了那兩人。」
「那我們…」
「對不起，我沒能力帶你們一起走……明明他們是父母卻一點責任都沒有負上…」
「ＤＷ姐，我不想你走……要是你走了我們怎麼辦…」最小的元素道。
「有事在學校找我就好了，再不然打我電話也可以，如果沒錢的話找我吧！」
「姐姐，你知道的，我們不是想要錢…你走了之後就只剩我和元素在家，雖然爸爸媽媽是不會打我們，可是我們…」
「對不起。」
「真的要走嗎？」
「我明天就會執拾好日常用品。」
「ＤＷ姐，現在不是應該我們三姊妹同心合力渡過難關嗎？」吃在元素口裡的菜，鹹鹹的。
ＤＷ撇過頭不忍看著流淚的妹妹。
虛無把手搭在元素的肩膀上，道：「元素，還有我在。」
她自小就很少盡過姐姐的責任，雖然只是排第二，卻也很少承擔到責任。這有一部份是因為自己的特殊存在，也因為自己根本不知從何入手。
但現在虛無不同以往，不再是那自我封閉的她，她明白到一份支持的重要。因她曾感受過，那份支持的溫度。
看到這樣的情景，ＤＷ的心揪了一下。
＊ ＊ ＊
隔天ＤＷ把毛巾放進背包的時候，她的父母竟然衝了入來。
「你在幹什麼！」她的爸爸劈頭就問。
「那還要問嗎？當然就是走！」ＤＷ也不甘示弱。
「誰讓你走？身為大姐現在應該留在家吧！你這樣算什麼大姐？」爸爸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沒錯，你應該幫忙做家務，而不是逃跑！」她的媽媽用尖銳的聲音說。
「在你們眼中我還是你們的女兒？別說笑了，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滾開！」ＤＷ把體內的魔力集中在手臂，然後一揮手，把爸爸推到牆壁。
「你……！對爸爸也太不尊敬了，你別忘記是我們養活你的！」媽媽兇惡地瞪向她。
ＤＷ毫不遜色地瞪回去：「對啊，就是為了『養活』我們後，想要『賣掉』女兒吧！」
「你說什麼……？」爸爸停頓了一下。
「那晚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電話……」
「什麼！？你聽到了…？」他的眼睜得大大。
「是啊，賣掉虛無什麼的，我全都聽見了。」她冷冷地丟下這句。
在門外竊聽的虛無愕然了，從她的唇齒之間透出斷斷續續的話語：「姐姐……你說的…」
──虛無怎麼在這裡，沒辦法了，既然已經說了出口……
ＤＷ將錯就錯，把事情如實地說清楚：「虛無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家不是什麼有名氣，也不是很富有，為什麼你好好的會被人擄去？」
雖然沒有成功到，但那匪徒的意圖一目了然。
「如果不是你突然發動了黑暗魔法，你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虛無你有想過原因嗎？」
「我不知道…」
「當然，因為你壓根兒沒想到父母會利用你的可能性吧。」
「喂，你別亂說！」爸爸出言阻止。
「我亂說？你想想自己有沒有說過『賣掉虛無』這種話再說吧！」
「姐……」虛無的聲音愈來愈微弱。
「『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賣掉愛莎．虛無也沒辦法』、『她價值幾千萬呢！』……這些說話我每一個字都記得！」
在ＤＷ只有五歲的那一年，某天晚上ＤＷ想要起來去廁所，看到父母的房間燈還亮著，便好奇地去看看。怎知道──她的父母在相議賣掉妹妹。她震驚得馬上跑回自己的房間，但卻不敢跟爺爺說。直到虛無真的差點被拐走，ＤＷ才敢相信。
自此，ＤＷ經常憶起那夜的事，漸漸變得不相信父母。也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多麼的自私。
「怎麼樣？無話可說？那我就走了！」
本來，令ＤＷ想留在家，只因為有爺爺。爺爺是唯一一個愛著她們三姊妹的人，至少她們的父母完全沒有給過她們一點愛，他們眼中只有錢、錢和錢。
再沒有理由要留在這個家，所以ＤＷ很想走。
「你……！」爸爸再次伸出他的手阻攔她。
「你沒有攔住我的資格。」ＤＷ輕輕一揮，就把他彈到牆上。
「……有魔法的人果然是怪物、怪物！」他咬牙切齒，面容扭曲。
她們的父母並沒有魔法，但她們三個卻跟爺爺一樣擁有魔法。聽起來雖然荒謬，但這是切切實實地發生在她們身上。
她們的父母不明白她們擁有這力量的感受，每次見到魔法的時候只有深深的皺眉──因為魔法實在太可怕了，不是一個正常人能有的。
「怪物……怪物……」虛無反複地讀出這個詞語。
──糟了，「怪物」這個詞語竟從他而出，他到底搞什麼！即使有多討厭我們，也不能這樣說自己的女兒吧！
ＤＷ忍下想衝回去頂嘴的衝動，大力地關上家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變得四分五裂。
＊ ＊ ＊
背著背包，提著部份行李，ＤＷ急步走去面前的大廈，在升降機裡按下「１２」。
升降機在１２樓停了，然而她的擔憂並沒因離開了升降機而留下。
她似乎為了甩走煩惱，用力地按下鈴聲。
「ＤＷ，你來了？」開門者，是她的男朋友──符文。
「嗯。」ＤＷ牽起無力的微笑。
這個單位，是符文跟騎領一起住的。
ＤＷ所說的「朋友家」，就是符文的家。
在ＤＷ和符文的哀求下，騎領才允許ＤＷ暫住。因為他們現在的經濟能力不高，他們的姐姐還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傳錢過來，剩餘的錢不多了。但家裡多一個人開支必然增加……騎領為此相當苦惱，可是他那笨蛋弟弟完全沒察覺到他頻頻皺眉的原因。
符文主動拿走ＤＷ的袋子，道：「先好好放下行李吧。」
──原以為，跟符文一起住應該會很開心，但我現在高興不起來。丟下妹妹怎可能會開心……
ＤＷ內疚不已，但她想：既然走到這一步，就不能回頭。
「吶，符文，你覺得這個情況能維持到何時？」她躺在沙發上，任由軟軟的觸感放鬆自己。
「哎？你說什麼？我沒聽到。」符文在房間裡大喊。
「……沒事了。最近我啊，發生了許多事，雖然有些事是因我而起……」
「你之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前幾天你突然找我…」
「嗯，爺爺逝世了。」她簡短地答。
「……」
「不過我沒事喔。因為那天你陪著我，我已經沒事了。」她甜甜地笑。
「是、是嗎…」符文有點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
「話說後天就開學了，ＤＳＥ（文憑試）什麼的真是超級麻煩，為啥要考這個根本沒可能考得上大學的試。」她抱怨著。
「嗯……」
「我打算考了ＤＳＥ之後就出來工作。」
「這麼快？不讀一下什麼課程嗎？」
「到時候就會的了……大概。我想早一點出來工作。」
「ＤＷ你真成熟……我都沒想過要工作。」
「成熟……」
──離家出走的我，算是「成熟」嗎？這個，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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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二．新朋友？》
「ＤＣ，又是新的學期了喔！」精神飽滿的月今天不需要ＤＣ叫醒就起床了。
仍穿著睡衣的她沒有一點未睡醒的感覺。
「真難得的早起。」
新學期對於ＤＣ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他中六了，要準備考ＤＳＥ，在新學年一定有很多補課、測驗。
「好，我們去找雨雨吧！」她一股勁地奔向門口。
「先換好校服啦！」ＤＣ拉著她的手臂。
＊ ＊ ＊
「早安……」雨的臉上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很晚睡嗎？」ＤＣ隨口問。
「昨天我三時才去睡……睏死了。」
「……」
「沒辦法，昨天要趕稿。」
「你真是有夠忙的……中六了，我可能沒時間上艾爾。」
「…加油吧。」
「雨雨、ＤＣ，我去看分班表了喔！」
「我的班別是『直升』上去的，所以是６Ｂ班。我先上去了。」ＤＣ微微揮手，向雨道別。
雨慢慢地走向分班表，雖然前面的人很多，不過雨也算頗高的，所以能看到。
「咦……不見雨雨的名字耶。不過我在４Ｃ班。」月掃視過４Ａ和４Ｂ的列表。
「我是在４Ｄ班啦。」
「……什麼？！不能跟雨雨同班了呢。」
「啊…………」不知何時站在月旁邊的虛無在搜索自己的名字。
「我剛剛有見到虛無的，跟我一樣是４Ｄ！終於有個認識的人了，其他人都不認識的…」
「……你說沒有其他認識的人了？」虛無愕了一下，問。
「是的，我知道這很慘…」
「……也就是說，風行沒跟我們同班？」
「她在４Ａ班，是精英班喔。先前我就覺得奇怪了，明明風行的成績這麼好怎麼沒進到精英班。話說虛無怎麼沒跟風行一樣進去……」
之後的說話，虛無都聽不進去了。
──沒想到之前說不想跟她同班就真的是不同班……那以後見面的機會就減少了吧。總覺得有點寂寞，要是我收回這句話就能跟她同班嗎？……我、我怎會這樣想，這簡直就像……
獨個兒在煩惱的她突然被拍了一下。
臉上還殘留著緋紅色，回頭看見的，是笑得燦爛的風行。
「風、風行？！」
「虛無早啊！我是在４Ａ班，我會常常去找你們喔。」
「知道啦……」虛無用稍稍失落的語氣回應。
但這逃不過風行的觸覺，她察覺到虛無有點低落就馬上說：「不要緊啦，我們還是同一所學校，也是經常見面啊。」
──別擅自看穿我的想法！
「我、我才不會掛念你，別亂說。好了，雨我們走吧。」虛無喚醒快睡著的同班同學。
「啊？是、是的。」雨迷迷糊糊地跟著她。
目送女孩子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轉彎位，騎領道：「是我們來晚了？她們都走了呢……」然後徐徐地看分班表。
「啊，Ｂ班，還好我有些人是認識的。」騎領輕聲道。
「我是Ｃ班。哈哈，哥哥我們不同班了。」
「……什麼班也好吧。」符文身後的ＤＷ掉下這句便快步走上樓梯。
＊ ＊ ＊
風行踏著輕快的腳步，來到了４Ａ班。
其實在４Ａ班裡，風行熟識的人不多。雖然風行是位全級都認識的人，不過在這班的大多都是之前精英班的人，交流不算多。
她隨便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不經已回頭一望，發現坐在自己後一個位的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靜靜地觀賞著書本中的相片，陽光灑在她柔美的白髮，白髮散發出一點點的微光，就像一位下凡的天使。
──應該是個不常見到的人，但為什麼我對她的印象這麼深？她的皮膚好白好漂亮…
風行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然而她毫無反應。
她們之間只剩下翻書的紙的摩擦聲。
「那個……」風行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她繼續低頭閱讀書本。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總覺得很熟口面的。」風行搔搔臉頰。
「……」這時，她抬起頭來。
她燈黃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一面意外地直視風行。冷漠的視線仿佛看穿出她的心。
「你有參加上年的班際閃避球？」風行突然想到這一點。
她點點頭，道：「伊芙．喚雷。」
「嗯？」
「……」
「這是你的名字嗎？我叫蕾娜．風行！」
她合上書本，從書包拿出一部相機，檢視當中的照片。
「…嗨？」
「……為什麼，你會認得我。」她緩緩地開口。
「為什麼這樣問？記得你有什麼問題嗎？」風行反射性地道。
「……」
「啊，不想說也不要緊。你很白呢，是有用什麼護膚膏嗎？」
她望了她一眼，把專注力放回相機上。
「答一下話啦！」
＊ ＊ ＊
其實風行覺得喚雷有點像之前的虛無。
一樣的面無表情，一樣的冷淡，一樣的少言。
可能風行是那種無法放下這些人的人，所以就跑去搭訕了。
小息時，風行拉了喚雷去４Ｄ班，想要找虛無。
「虛無、雨！」她在門外叫出她們的名字。
她倆聽言便出來，剛巧月也來了。
「我介紹她給你們認識，她叫伊芙．喚雷，也是個很可愛的人喔！」風行鬆開挽著她的手，把她推上前。
「…嗯？我校有這號人物嗎？」思索了一下，雨問。
「…她在上年的班際閃避球有出賽的，而且是對上我們班。」
「沒有印象。」虛無冷冷地回答，她在意的不是「有沒有這個人」，而是「為什麼風行才認識她半天就這麼要好」。
她所投出敵意的視線不知有沒有傳到喚雷那兒。
「好模糊的記得，是她把我『殺死』的嗎？」月看到她那頭白髮，就記得起一丁點的東西。
「應該是，很厲害對吧！咦，她呢？」本應在風行前面的喚雷突然不見了。
有一隻手拉拉她的校服毛衣，風行整個身一震。
「哇！喚、喚雷你何時走到我後面的？！」
「……」
－－好、好可怕！
雨只是一面被嚇到而且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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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三．存在感為零？》
「吶吶，你們知道在風行旁邊的是誰嗎？」
「不知道……我們班有這個人？！」
兩個女同學在她們身後議論著。
面對著這些冷言，喚雷連眉頭也沒有一皺，用輕輕的腳步跟著風行。
伊芙．喚雷，從小時候已經不受矚目，甚至有點「透明」。
除了自己的親人，沒有人會記得她。雖然樣子不算是普通，但就是無法令人有深刻的印象。
就連自己班的同學要點名的時候也因不知道她在哪裡而胡亂地寫上「有上學」。
原本就不愛說話的她，也基於這種特殊的「體質」，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
在校吃飯是一個人，放學回家是一個人，逛街是一個人。
然而喚雷並沒有因這遭遇而感到洩氣和悲哀，因為她喜歡靜靜的一個人。
在她幼稚園時，同學們都開心地在公園玩作一團，而她只是蹲下來，低頭專心地注視著一群群的螞蟻。螞蟻慢慢地走路，吸引著年幼的她。
再長大一點，她喜歡了觀察昆蟲、動物。不管是多麼奇異的昆蟲，還是自由自在的飛鳥，她都喜歡靜靜的觀望。
她的存在感反而因這些喜好而變得愈來愈稀薄。
「喚雷，你從前就是這樣了嗎？」
「……」微微點頭。
「……那麼，我來為你介紹朋友吧。」
那天，無人不曉的她與無人曉得的她成為了朋友。
＊ ＊ ＊
由於喚雷是校園小記者，所以她每天都會帶相機回校。
風行一時興起，從後撲上在專心檢查相機的喚雷。
「早安──你在看什麼？」
喚雷不是背書包上學，而是戴側肩袋，所以風行能輕鬆抱著她。
她繼續走，把相機湊到風行面前。
「看不到啦喚雷……話說喚雷的皮膚好滑好舒服。」風行趁勢再蹭蹭她的後頸。
她瞄了這位掛在她身上的少女一眼，心想：她是狗嗎？
風行的身高比喚雷高許多，整個身體壓在喚雷纖弱的身軀上，令她感到很辛苦。
「……放開。」
「不要嘛～抱著喚雷涼涼的好棒喔！」
風行在上一年已經受過虛無的冷言攻擊，因此已對這些話語「免疫」了。
「……你好重。」
「對、對不起。」風行感到抱歉，馬上放手。
「……不過總覺得，喚雷你有點像以前的虛無。」
「……？」喚雷微皺的眉代替她問問題。
「也不是完全像……你是那種自己一個也由得自在的，而虛無給人寂寞的感覺。你們也一樣跟人沒什麼交流，而且令人覺得難以靠近…」
「……」
「可是我也照樣主動跟你們說話啦，哈哈。」
──這就是熱情的人……也可以說她是「忠犬」吧。
＊ ＊ ＊
喚雷在觀察著風行和虛無的互動。
先是風行一見到虛無就鬆開挽著喚雷的手臂，撲向虛無。
然後虛無臉紅紅的責罵風行別突然黏上來，不停地掙扎。但風行無視她的反應，一面歡愉的抱著她。
一旁的雨和月也一面看慣的沒什麼大反應。
「你、你滾開！找你的喚雷啦！」
「誒？與她有什麼關係？」
「呃、你……」她結結巴巴地亂扯：「你說她可愛嘛！」
「對啊。」她爽快就承認了，道：「可是虛無也一樣可愛喔！」
「那、那月和雨呢？」虛無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嗯……」風行認真地思考。
「這麼說來風行好像沒抱過我們…不過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雨道。
「什麼啦雨雨──明明小時候我們常常黏在一起的說。」
「你有問過我感受嗎？」
「呃…好像沒有。」
「就是……雖然現在也是『黏在一起』，不過意思不同。」
「唔……」風行盯著她們倆，說出原因：「因為月給我的感覺是『帥氣』多於『可愛』，而雨則是太高了不好抱。」
「該說我幸運嗎……這就是高的好處。」雨滿足地道。
「可愛的風格不適合我呢。」月說著不知是傷心還是嘆氣的說話：「還是帥帥的好了。」
「所以～」風行燦爛的笑容對著虛無：「還是虛無最好抱了！」
「唔、唔……喚、喚雷救救我！」
「……」完全沒有想要幫手的打算。
「喚雷，我們沒有嚇到你吧。她們就是這樣的了。」雨笑道。
她聳聳肩。
「都說喚雷很易做到朋友的，她很隨和喔。我說，要不要找一天我們五個女孩子一起去逛街？」
上一次因為虛無的情緒非常差，所以她們根本沒逛什麼。而且現在多了個新朋友，風行就提議出來玩了。
「我可是聽到的喔……不用刻意強調『五個女孩子』。即使你們沒說我也不好意思跟一群女孩子外出，但很遺憾的我必須跟著月。」一直在旁的ＤＣ道。
從一開始他就在了，只是因為不知怎插嘴而沒作聲。
這答覆是她意料中事，她也沒因此感到不快。
「好啊！」月爽快地答應。當然，月並沒有顧慮太多事情，例如幾天後的英文默書之類。
「……可以。」喚雷小聲地道。
「偶爾抽一、兩天時間出來也不是不可以啦……」虛無別過面，迴避風行那熱熾的視線。
「最近我也沒什麼忙的事。」雨點頭。
「那說好了喔，就下星期日吧！」風行開朗地宣告這項活動。
「……啊，那騎領和符文呢？也找他們嗎？」月問道。
「『五、個、女、孩、子』。」風行再次強調著，然後視線不經意望向ＤＣ。
「就說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對不起。」
「我們又沒有怪責你，我們明白的。」身為唯一一位清楚知道ＤＣ的難處的雨，深感同情。
即使不是雨這種「特殊身份」，其他人也隱約猜到ＤＣ與影家兩姊妹的關係非一般。
多了一個朋友，再一次一起玩．到底會發生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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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四．小誤會大吃醋》
風行覺得虛無這幾天都在躲她。
距離說五個女孩子一起逛街已經幾天了，今天是星期五。
今天，風行去虛無班房找她的時候她視若無睹；昨天，風行在走廊見到虛無正想要打招呼，她馬上就拉走了旁邊的雨；前天……
總之虛無總會找到藉口或者直接不理風行，所以她沒辦法直接問她。
「到底是不是我惹了什麼禍，令她不想理我？完全沒有頭緒……喚雷你知道些什麼嗎？」風行攤在椅子上，露出失落的樣子。
──即使虛無被風行抱的時候會不停反抗，不過看得出她並不討厭，甚至有點享受……至少我看起來她很開心。
──所以照常來說，虛無不會刻意迴避風行，反而會因為風行去找她而高興才對。
──應該不關風行的事，是因為她家裡有什麼事？但我跟她不太熟悉，所以也不能下定論。
──這樣的話，去問她的同學──雨似乎是比較好的方法。
「……去問雨？」喚雷輕聲地道。
「也好，這就要快了！不然虛無見到的話又會想拉走雨。」風行立即站起來，想要衝出去。
「……中文課了。」
＊ ＊ ＊
「咦？！虛無和雨呢？」
「……」視察了整個班房，喚雷也不見她們。
不過，也有點線索出現。
「風行、喚雷？」正要找雨的月在她們後面喚了一聲。
「是月啊，知不知道雨去了哪？」
「她們剛剛體育課，可能會遲點才上來。」
「……」風行和喚雷交換眼神，接著風行問：「你最近有留意到虛無有什麼不同嗎？我是指這幾天。」
「…有不同嗎？我覺得她跟平時一樣喔。」月的眉頭皺了一下。
「我覺得虛無在躲我，不想理我……」
──依我觀察，雨的觀察力比月好，或許能知更多。本來就沒想過能在月身上得到有用的資訊……體育課是例外。
「直接去問她不就好了？」不擅長思考的月提出建議。
「如果可以的話我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可是你們很要好吧？平時風行你也是笑著的去找她啊，為什麼要煩惱呢？」月不解地道。
她同時說出喚雷的疑惑，她也不明白風行的想法。
「……好！」風行拍拍自己的臉頰，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行動，到底我們是為了什麼繞這麼大個圈啊……不過她有朝氣起來的樣子也不錯。
紫色的髮絲俏俏地在風行眼前飄過，但風行沒有放過這一點的紫色，她抓住那主人的手。
「……幹嘛。我很累。」
沒法逃避。虛無知道只要被她抓住了，就逃不到。
所以她先前才極力避免被她用那熾熱的手抓住。
「為什麼要躲我。」平靜的語氣。
「我、我哪有避你……」
「……是我得罪了什麼事嗎？」
「你自己想想三天前放學後。」
──這是什麼夫妻的感覺……算了，感覺吐槽就輸了。
＊ ＊ ＊
那天的放學後，風行一如以往地跟喚雷一起走。
因為她們回家的路一致，而且住得很近，所以都會一起走。
「鈴鈴……」喚雷的口袋一聲，從口袋中傳出的鈴聲嚇了風行一跳。喚雷則是冷靜地接聽。
雖然喚雷會帶手機上學，不過她是不會拿出來玩的，始終她也覺得學業非常重要。
那麼她帶回來，就是因為這個情況。
「……文件。」
「……嗯。」
簡短的兩句對話，風行當然一點也不懂。
這也難怪，因為這就是喚雷跟她姐姐的相處模式。
她的姐姐跟她一樣惜字如金，甚少開口。只有她們在家的時候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靠身體動作來溝通。不過在手機就做不到，所以她姐就會說話。
至於那兩句話的意思，就是「我忘了帶文件，幫我拿過來」。以及「就是在老地點吧？我明白了」。
因此現在喚雷就要幫她姐送文件了。這些事間中會發生，喚雷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對於風行來說，還是很新鮮。
「喚雷，是什麼事？」
「……酒店。」
「我今天很有空，就陪你一起去吧！」
「……」
「一個女孩子去很危險的，所以要和你一起去才行。」
喚雷把視線放回在前方。
──算是默默答應吧？
＊ ＊ ＊
「喚雷小妹妹，你又來啦？」一進到酒店，酒店的櫃檯服務員就笑著說。
「……」
在她們的斜後面，一個瘦瘦的身影緊緊的盯著她們的背影。
──為什麼她們會去那裡……難、難道她們已、已經去到那個階段了嗎？！
感受不到有視線朝向她的喚雷，向服務員打了個眼色。
「在５０６室喔。」服務員彷彿早已知喚雷的來意。
喚雷點點頭，急急地步向升降機。
「喚雷你常常都來的？我還是第一次來……」
「……算是吧。」
──沒來過很正常，誰會好端端的想要來。
剛離開升降機，喚雷就筆直地朝前方走，沒有一點停下來想的意思。
她們已經在家換過衣服才來，因此不會被認出是班德中學的學生，這是風行放心地跟她來的原因。
喚雷在門輕輕拍了三下，每一拍都有節奏的，這是一個暗號。
探頭出來的，是一位擁有黃色長髮的美女。
眼睛彎成美麗的新月型，直直的長髮垂在胸前，微微晃動的胸部令人無發忽視……
──是個大美人呢。
喚雷打開背包，從多個文件夾挑出透明的那個給了那人。文件夾裡的，只是普通的文件。
「謝謝小喚雷～每次都要這樣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櫻唇輕輕的開口了。
──聲音也很好聽。這個人是喚雷的姐姐？
「……不會。」
那人不經意的左右擺動，似乎是想掩飾背後的房間。
由於那人也頗高的，所以喚雷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但對著跟她差不多高的風行，她就不能擋住她的視線了。
在喚雷跟那人簡短的對話時，風行帶著些微「八掛」的心態偷窺了一下裡面。
──總不可能這人獨自去住酒店，是有人跟她一起來。是她的男朋友？為了不被家人見到而藉著工作跟男朋友見面？！
白色長髮的女子卧在純白色的床上，全身都白晢如雪的她彷彿與床融為一體。她微微的顫動著，面上有掩蓋不到的紅暈，不停的喘著氣……
──誒？
「……手下留情。」
「嗯……盡量～」
她一面精神飽滿的樣子盡收喚雷的眼底，她只能默默為姐姐默哀一秒鐘。
喚雷拉一拉風行僵硬的手，察覺到有點異樣的她帶走了她。
「喚、喚雷……房裡面的……」嚇到說話都斷斷續續的風行道。
喚雷的判斷是有必要跟她說清楚。
「……她是我姐姐。」
「不是那個黃髮的美人嗎？」
「……不，裡面的才是。黃髮的叫蕾娜．ＮＷ，是我姐姐的戀人。」
「誒？！我好像看到些不得了的畫面……可是她們都是女的喔！」
「……」喚雷只是瞄了一眼風行漲紅的臉，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 ＊ ＊
「就是這樣……」風行把整個事情說一遍。
「真、真的沒有發生其他特別的事嗎？」虛無以一面不敢相信的表情道。
「我跟喚雷都是女孩子，你覺得會發生什麼啊？！還有我覺得見到那個畫面已經非常的『特別』了。」
「風行，我能明白你的感受……」雨似乎是唯一了解到這畫面對風行來說是何等的衝擊性。
月則在她說進去酒店時走了出去跟ＤＣ說聲等會，怎料她回來的時候已經完結了，所以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
「這……那、那就當沒事發生過吧。」
「話說為什麼虛無你會在那裡附近的？」
「我在那邊的公屋住的，剛巧那天晚了一點回家。」
「事情看來解決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月作一個起頭，拖著雨。
「嘻～虛無不再生我氣了吧！」風行笑盈盈地湊上前。
「誰知道……」虛無還在因自己誤會了風行而感到羞愧。
──為什麼我會這樣的亂想，認真地想就知道她們根本不可能…
風行滿意地笑了笑，挽著虛無和喚雷。
喚雷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一句話，一直在觀察。
──如果沒有推測錯誤的話，虛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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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五．貧窮的轉捩點》
「艾索德．騎領和艾索德．符文請在小息找影雪老師。」
這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廣播，這是發生在月她們討論逛街的同一天。
騎領和符文雖為「雙子」，但甚少同時被叫到教員室，而且還是在第三節課的時候開廣播的，令他們更加摸不著頭緒。
──影雪老師會找我們？怎樣想也不合理。她沒有教中四的啊……我們又沒有報名什麼交流團之類的活動，到底是什麼事呢？
騎領想不到他跟影雪有任何關連點，除了是老師和同學的關係。
到了小息，他們有默契地像約好的一起去。
「哥，你是不是犯了校規？」
「你以為我是你嗎？怎看我都比你乖，雖然你也沒犯過校規。」
「那是因為你交了女朋友嗎？」
「學校沒有禁此交往啊，而且如果是女朋友的話應該先找你才對。」
「哎──那為啥要叫我們啊──」
「安靜點吧，要到了。」
過了前面的轉角位，就是教員室。
當騎領和符文正要把走路方向轉去左邊，一個高瘦的身軀擋住了他們。
「我們去1０６室。」
冷靜無比的聲線下了清晰的指示。明明騎領和符文是突然出現的，但影雪卻沒有一點意外。
──她預計到我和符文來到的時間……？
1０６室以前是用作課室的，但自從上年就變成一間供老師借用的房間。
這都是因為學校「縮班」的原因，本來每一級也有五班，可是上年的新生只有四班。
課室沒有熱鬧的人聲，只有殘舊的書桌木椅。
──空的課室，真懷念啊，以前我們就在這班房上課的呢。
「艾索德．愛利西思，是你們的姐姐對吧。」雪徐徐地道。
「你、你怎知道！？我們沒跟人說過啊！」
「冷靜下來，符文。她是老師所以知道也合理。艾索德．愛利西思的確是我們的親姐姐，老師有什麼問題嗎？」
──還以為會說我偷偷去打工的事，看來並不是。
「她──」影雪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找合適的字詞，但她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說法──
「她在幾個月前死了。」
雪的聲線跟之前一樣平穩，但卻帶點哀傷。
「你、你在說什麼啊老師！姐姐怎會忽然就死掉啊！對吧騎領哥！」符文一副難以置信的，令騎領更感不安。
「……她已經三個月沒寄錢給你們，對不？」雪直勾勾地望著騎領。
「才不是，要是這樣我們早就活不下去。」符文快速的否定。
──一個普通的老師會連學生的財政狀況都清楚嗎？這也太超過了吧，可是她說得沒錯，姐姐她真的好久沒傳錢過來……難道她死了也是真的？
「符文，對不起。」騎領的聲線震動著，滿心歉疚地道：「老師說的沒錯……其實這幾個月錢都是我打工賺回來的，不是因為姐姐…」
「那、那你每個星期都很晚才回來也是因為打工？」
「是的……我想影雪老師說的是真。但為什麼姐姐死了的消息第一個通知的不是我們而是老師？」
「怎、怎麼會……」
這時，雪在衣服的口袋掏出自己的智能手機，在表面按了幾下，就發出了些聲音。
「……謝謝你，雪…」斷斷續續的聲音很微弱，就像快要消失的。
久違的聲音，卻在此時聽到。
騎領的心涼了半截，他血液的溫度仿佛下降了十幾度的。
「…要、要是不錄音的話，兩個笨、笨弟弟不會信的……咳咳咳…」
「姐姐…」符文的聲音在發抖。
「先去醫院啊。」這句是雪說的，看來雪已經猜到是什麼情況。
「沒用的…救不了我……咳咳，我只是想雪你幫我照、照顧一下弟弟……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機會照顧他們了…」
「嗯，我答應你。」
「…謝謝。弟弟你們應該聽到的吧，唔、咳……你們要好好的生活喔，姐姐不在了要堅強…我不在了有什麼事就找雪吧。」
接著就斷線了。
「所以我才叫你們過來。過了幾個月才找你們真的對不起。」雪少有的道歉。
別說是道歉，冷酷的雪連感謝的話語也甚少說。
也許是因為自責、內疚。
「你認識姐姐的吧！為什麼不救她！如果是老師你一定有辦法的吧！」察覺得到雪的能力非凡，符文很激動地喊著。
「我救不到…」雪輕抿下唇，陷入短暫的悔疚後，雪重新道：「我答應過愛利西思，我會幫你們的。我知道你們經濟方面有困難，我可以幫助你們。你們想清楚後再來找我吧。我想說的就這麼多。」
「不需要了。」騎領斬釘截鐵地道：「雖然跟親戚不太熟稔，但去找他們幫助應該也不會拒絕我們。而且我想，姐姐也希望我們獨立、堅強。」
「小息差不多完結了。有事再找我吧。」雪把手機收回口袋。
＊ ＊ ＊
騎領和符文慢慢地走回課室，途中他們沒說過一句話，各懷心事。
「騎領！聽天放學後要不要一起打籃球……呃。」４Ｂ班的同學笑著說。
原本笑著的臉，見到騎領那嚴肅的表情後，就僵住了。
雖然平時騎領也不算是常常笑嘻嘻的人，但也會以平易近人的樣子跟人相處。即使自己遇上什麼難處，也甚少顯露出來。
聽到同學的呼叫，騎領才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我沒聽到，你可以再說一次嗎？」他以有氣無力的聲音道。
「沒、沒事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同學馬上擺擺手。
「是嗎……」心不在焉的。
──怎麼辦……以我現在的薪金撐不到多久，但我又不想麻煩影雪老師。低聲下氣去求親戚又為難了符文…唉。
騎領為到這個問題煩惱了一整個上午，到了午飯時間，跟平時一樣來到了４Ａ班。
因為騎領遲了下課，因此來到的時候月她們已經討論完畢。
而她們忽視了的符文，也沒有把她們的話聽進腦袋。
「怎麼騎領和符文都一面心事重重的啊。」風行瞧瞧符文，又望望騎領。
「難道是跟第三課的廣播有關？是不是雪姐姐跟你們說了什麼？」月對這件事很好奇。
──與其把這件事鬱悶在心裡，不如跟大家說吧，說不定能有好意見。
「是這樣的……因為家裡的經濟支柱已、已經死了，所以我和符文面臨著赤字的危機……我們撐不到多久。」騎領以隱約的字詞帶出整件事件。
把問題說出來之後，騎領鬆了口氣。
「這、這樣的話我就請你們吃午餐吧！」月爽朗地伸出援手。
「月，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解決不到他們的問題。而且沒問過雪，不可以亂花錢。」ＤＣ嚴正地提醒。
沉默了一會，先開口的，竟然是喚雷。
「……在一個月後電視城會有歌唱比賽，取得第一和第二名的人能參加專業的歌唱班，訓練成為歌手。」
符文眼前一亮，道：「就是這個了！這個歌唱比賽有什麼規則？」
「……中學生可以參加。歌曲自選。」
「符文，你太快下決定了！應該再好好地想……」
「騎領哥，我想為家出一份力！唱歌是我唯一的長處，就賭一把吧！」
「…賭一把嗎。的確輸了也沒什麼損失……要是下了決心要去做，就給我好好地努力一番。」
「……嗯！明天就開始練習！」
「還有，這幾個月給我好好的省錢，不然你就會連菜也沒得吃。」
「是、是的！」
「練習……需要吉他伴奏嗎？我懂得彈吉他。」風行道。
月笑著說：「我們也會盡量幫你們的，今天午餐就由我來吧！」
「……真是的。」ＤＣ嘆了口氣：「我也可以教到騎領你的經濟和會計。」
明明不想受人恩惠，可是見到朋友們的支持和義不容辭的幫助，他們甚是感動。
他們之間，有著最寶貴的友情。
創作內容
年輕管家( 章四十一至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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