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冉西亭定睛一看,這不,是他的寶貝乾女兒啊!「妳究竟上哪去了妳?」剛應付完一位賓客,終於有點喘息的空檔,眼角就瞥見她人了,總算是給他盼來了!「快快快,妳的工作我都還沒交代妳呢。」
「爹,什麼事兒這麼急?」寧濤方進門,仍然一頭霧水的時候,就看見冉西亭一副如獲大赦的模樣,接著就不由分說的將她拉著跑。
「我能不急嗎?妳一個伴娘居然到這個時候才來,我還有好多禮節跟妳該做的事情還沒告訴妳呢!」
哎呀!她都忘了她是伴娘。這下還真給爹添麻煩了。冉西亭拉著她往裡頭走,結果不預期的,卻在這時候又碰上丹波。
丹波也是一身禮服,因為昨兒個說過,伴郎就是他。「妳終於到了。」丹波表面上仍做鎮定,但其實心底也與冉西亭的心情同一般,看見她來真是太好了。
「丹波,你來的正好!」冉西亭像是遇見救星,「快,給寧濤說說,究竟該做哪些事兒,你來跟她講,我還得趕去招待了。」
丹波允諾,冉西亭馬不停蹄,又匆匆忙忙的往筵席桌上走去,徒留兩個人在前庭這兒乾瞪眼。
「昨晚好睡吧?」
寧濤看見他,臉頰霎時又染上緋紅,她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睜開眼就天明了。」真是的,他昨晚做過的事兒都忘了嗎?怎麼一點也看不出害羞的表情。
寧濤心底數落他不知幾回,直道他的臉有如他們平常練習的箭垛一樣厚。不然怎麼一點也不覺得羞。
「那就好。」丹波朝她勾勾手指,「好了,別多說,我們快點來把妳該做的看過一次,時間緊急了。」
寧濤實在很不想跟他在一塊兒,不過眼下職責在身,她也就只好暫且忍耐,暗地裡希望婚禮快快過去。
丹波帶著她,將四處應該注意的地方全都給跑過一回,「最重要的莫過王妃待會兒進門的時候,以及向賓客敬酒的時候,妳一定要在場,切莫出什麼岔子。」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寧濤胡亂應付著,事實上她只知道一直走在王妃殿下身旁,其他的倒是沒去在意這麼多。
丹波揚起下顎,「是嗎?」看她一臉心不在焉還想瞞他?他可不只認識她三兩天。「那把我剛剛說過的全重複一遍。」
寧濤登時呆若木雞,丹波只是稍微揚起聲調,她就連剛剛謹記的事兒也都忘了,丹波搖搖頭,「今兒個究竟是什麼日子妳知道嗎?」
「王爺的大喜之日。」
她倒還記得!「很好,妳是希望王爺風風光光、順利迎娶殿下呢,還是想讓滿朝王公大臣看王爺的笑話!」丹波知道這話說的重了,又,他也曉得寧濤現下心底究竟在意什麼;寧濤會這樣避他,論起責任還是他的錯,不過她既然是伴娘,就不許什麼都不知道,今兒個王公大臣,甚至眾皇子都在底下睜大眼睛看呢!
寧濤給他吼得一楞楞,等到回過神來,也不甘示弱的指著他罵,「你你你!我怎麼會讓王爺給別人當笑話呢?你也不看看昨兒個究竟是誰!」哼!她還沒開口,他倒是先發難,這還有理麼?
「妳到底是說說,有哪件事情會比現下我們該做的還需更在意?」
「那當然是……」寧濤很自然的想起昨兒個他對她說得那些,這回直接轉過頭去不看他,「你……你昨兒個晚說過的事兒,我能不放在心上,能不在意麼?」她又羞又怒,敢情他將她當什麼了?
丹波聽她這般叫嚷,語調不由得放軟了些,他昨晚對她說的那些,確實,她是該放在心上的,「寧濤,轉過來看著我。」
「我才不要。」
丹波淺淺逼近,「是我的錯,昨兒個跟妳說那些,今天還要妳專注把事情辦好;可妳不知道,我們剛剛因找不到妳心急如焚,我們是真擔心,要是妳沒到,或是做的不好,那我們怎麼對得起王爺?」
寧濤聽了,頓時覺得心生愧疚,確實,是她晚到了,都怪她與亦存相談甚歡,倒沒把這責任給看重,說真格的,真是她自個兒的錯。她這才低著頭,轉過身子面對他,「是我不好,讓你們找不到人,你再給我說一次,這回我一定仔細聽,絕不會再漏了。」
丹波又把流程仔細的說了一次,這回寧濤牢牢記下,總算是把該做的事情弄清楚了。
寧濤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果然不一會兒門頭鞭炮聲響,而袁師傅的聲響從前庭傳來,丹波就知道吉時到了,「寧濤,走吧,王妃要入門了。」
寧濤整了整領口及腰帶,「嗯。」也加緊腳步,跟上丹波,往前庭去了。
***
寧濤的工作說實在的,比起丹波來說要單純的多。
她只需要好好陪著冬卿,幫忙瞻前顧後,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甚至在宴請賓客的時候跟冬卿談談天,幫助她熟悉王府的環境就好。
丹波那帶刺的個性實在不適合做伴郎,聽她乾爹說,原本這職位是要給樂浪擔任,可無巧不巧,樂浪給玄玉派去打理軒轅營的事情了,於是這重責大任就落到丹波頭上;丹波出了名的愛記仇,個性又不夠婉轉圓融,就連陪個笑臉都有困難,於是只好再給他配上一個能言善道又是皇親國戚的長空,也算得上稱職。
冬卿乘著馬車,由玄玉領在迎親隊伍的前頭,宮廷樂師沿途擊鼓奏樂,而近百名宮女身著華服,舞著彩帶高歌,再加上維護隊伍安全的宮廷侍衛等等,迎親的隊伍拉的好長好長,數數人數竟要近兩百人;長安城內趕來看熱鬧的百姓夾道歡呼,齊聲向玄玉道賀,而玄玉一身大紅禮服,在馬上與旁人點頭淺笑,不時朝旁人拱手回禮,十足親切;隊伍一行一如預期,來到了齊王府的大門口。
寧濤是為伴娘,一看見迎親隊伍來到,便看了看身旁的丹波,而後有些跼促不安的,緩緩走近馬車。
論理來談,伴娘這角色合該是新嫁娘的好友來擔任,可冬卿一來並無熟知宮中禮儀的好友,二來冬卿由於家道中落,許多前朝結識的王公子弟也早已不相往來,因此,她只得硬著頭皮,扛下這個職務。
「寧濤似乎有些緊張,不會出什麼岔子吧?」長空看著寧濤走路的步伐,而後有感而發的朝丹波低道。
「放心吧,她知道該怎麼做的。」
隊伍前頭停了下來,玄玉先行下了馬,中間隔著樂師,馬車緩緩的向前,在大門口停了下來,寧濤隨著馬車走了一小段,而後掀開布簾,「殿下。」寧濤朝這位即將過門的當家主母一笑,同時也為冬卿的雍容氣質而心生折服,「請下車,王府已經到了。」
冬卿一襲翠綠華裳,上頭還繡著精緻的鳳凰花紋,裡頭一身大紅錦衣,寬繡窄裙,顯得美麗極了,更別說那頭釵鈿,看上去雖貴氣,但卻不覺得咄咄逼人,全因冬卿臉上的的笑,竟是那樣恬靜柔雅。
「您是寧濤將軍吧?」
「欸?」寧濤點點頭,「屬下就是楚寧濤,前來陪伴殿下。」
「今兒個,還得有勞將軍了。」冬卿微微一笑,素手微揚,執起手邊的青花摺扇,展開來,就這樣遮著面容。
寧濤帶著以扇掩面的冬卿下了馬車,順道替她提起裙襬,而玄玉早在石階上等著,將紅緞的另一頭交給冬卿,在樂師的鼓奏歌樂以及袁天印的朗誦下,將冬卿,風風光光的接進了王府。
就在拜完天地,準備開始宴客,這時候寧濤帶著冬卿一同在廳堂後頭的廂房等待,要等玄玉入內來帶冬卿出去,而後便是敬酒了。
「殿下,辛苦了,先把扇子給撤下吧?」眼看房內就剩下她們兩人,寧濤只想讓冬卿將仍僵在半空中的手給撤下。
「無妨,這樣就好;王爺應該很快就會進來的吧?」冬卿的側臉看起來十足平靜,淡淡笑顏上有著已為人妻的喜悅。
聽見外頭這麼嘈雜的聲音,寧濤可不敢如冬卿這般樂觀,光想要湊到玄玉跟前對他說聲恭喜的人都要擠破頭,剛剛在廳堂裡頭觀禮的人除了皇子們及祿相外,其餘都是名號響亮的幾位王公大臣,其他同樣來祝賀的人就只能先待在外頭,等到玄玉宴請賓客的時候,才有機會同玄玉打上照面。
整座齊王府現下除了後頭,幾乎裡裡外外都擠滿了人,她可完全不敢想像,王爺會真如冬卿所說,「很快」就進來。
「殿下,這個……只怕王爺一時半刻,還無法從賓客中抽出身來,您還是稍事歇息一會兒,」寧濤執起桌上擺著的茶水,以及事先準備好的糕點,端來冬卿跟前,「先喝個茶,吃點東西吧?」現在不吃,等會兒雖然美其名是餐宴,可新郎新娘吃沒幾口,就又需要起身來招待賓客、敬酒了。
以今兒個賓客的數量以及席位來看,真要全部走完,恐怕得花上不少時間,何況還得花心思在與在座賓客應對進退上,即使王爺肯定會幫襯著殿下,但殿下肩頭所受的壓力,仍是不輕;她已經開始懷疑這位柔弱的王妃殿下,是否真能撐過那幫朝中老臣的威嚇與壓力。
「不打緊的,袁師傅在我上馬車之前早已告誡過我,我現下還不餓,多謝將軍關心。」冬卿柔柔聲調像是能撫慰人心,感覺上反而寧濤才是那個需要被關心的人。
「倒是將軍,也別站著,那兒有位子,妳何不坐下來稍微歇歇?」冬卿銀鈴般的笑聲從扇後傳出,「將軍方才掀開布簾的時候一臉不安,戰戰兢兢的模樣,倒像是比咱更緊張些了。」
寧濤心頭像是被重擊了一下,敢情她臉上的表情真是如此明顯,讓王妃殿下一眼就看穿?這可失禮了。「屬下……確實是有些緊張。」原想找個理由搪塞,可既然冬卿能夠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安,那她的偽裝,冬卿想必也能看穿的吧?何況她本來就不善於說謊。
「放輕鬆些吧。」冬卿居然真開口寬慰起她來了,「說真格的,伴娘就是要負責替我瞻前顧後,還須陪我談談天,我們倆這回還是頭一次見著面,就算是想說些什麼,也總是不好起個頭,將軍,還是難為妳了。」
寧濤聽了這話,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個曾經禮遇過她的玉權。許是因為她的善體人意,已經在這幾句話裡,展露無疑。
「殿下可千萬別這麼說,屬下雖然感到惶恐,但對陪伴殿下這事兒,真沒半點勉強。」寧濤微微一笑,「啊,殿下,請暫時將扇子給撤下吧?多少先休息一會兒,王爺還在外頭,一時半刻,應該是不會這麼早進來的吧?」
「即使如此,禮不可廢。」冬卿的語調雖輕柔,但對於此禮顯得堅持,「禮法就是如此,在新郎倌還未親手將扇摘下前,這扇是不能從我手上離開的,人前一個樣,人後還是得同一個樣。」
「亦如對待臣下,陟罰臧否,不宜異同;我既然嫁給了王爺,將來也為人主,怎能因為人前人後,而使禮節有所增損呢?」
寧濤聞言為之一窒,「屬下知錯了。」她點點頭,對冬卿的懷疑立刻消失無蹤;這樣的主子,一絲不苟的態度,絕對能得到臣下的尊敬;這時真不得不佩服袁師傅的識人之明,這樣的一位王妃,將來定是替王爺一統江山的有力支柱。
啊,是了,莫怪丹波先前給他介紹王爺的新人房時,有一張與書房相同的桌案,現下她總算了解,那張桌案究竟有何用處。
寧濤放下茶水糕點,心底對冬卿的敬佩之意又增幾分,而後她眼尖的瞄到了冬卿手上的那只玉鐲,「欸?殿下手上這只手鐲,就算是屬下這平凡的眼看來,仍是覺得精巧細緻。」
「將軍好眼力,而且你跟寶親王爺著眼處還真是相同,莫非真是父女兩人心有靈犀?」冬卿呵呵一笑,換過一手執扇,將戴著鐲子的一手伸向寧濤,好讓她端詳。「這是我娘親交予我的傳家寶。」
「戴在殿下手上再適合不過了。」寧濤誠心的稱讚著。
就這般閒聊幾句,寧濤開朗,而冬卿溫柔睿智,竟是輕鬆的聊開了,當玄玉敲了敲門,推扉而入之時,耳邊聽見的,就是兩個姑娘之間的談笑聲。
「寧濤,與王妃殿下相談甚歡?」玄玉唇角微揚,方才藉著樂浪與染西亭相助,這才辭退了一票要與他當面道賀的老臣,趕緊到後頭廂房來探視冬卿,原以為兩個人只是靜靜的待在裡頭,可沒想到兩人似乎聊的還頗歡快。
這讓他感到欣慰。果然讓寧濤做伴娘,還真是選對了人。
而冬卿那摺扇,仍然緊遮著她的臉龐,一點縫兒也不透,玄玉倒覺得頗為驚奇,他還以為冬卿會將手上的摺扇暫時放下,看樣子從頭到尾一直執著。
「屬下參見王爺。」寧濤看見玄玉入內,想也沒想,就欲單膝跪下,還好玄玉適時制止。
「寧濤,可別忘了,妳現在身上可穿著禮服呢。」玄玉微笑提點,而寧濤回過神來,這才收了動作,冬卿似乎是知曉了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兒,低低的笑著。
「給殿下用過茶水糕點了嗎?為何不讓殿下將扇子先撤了歇歇?」
「王爺可別怪罪將軍,是冬卿自己謝絕了將軍的好意的。」趕在寧濤拱手謝罪之前,冬卿倒是先行替寧濤開脫。
玄玉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般結果,「本王知道。」他揚起一掌,要寧濤暫緩開口。
他走近冬卿身旁,伸手將扇子給取下,而冬卿那張恬靜嫻雅的臉龐緩緩抬起,與他四目相望。玄玉點點頭,「辛苦了,冬卿。」算算從拜堂到現在進來迎她,前前後後應該也近半個時辰,而她就這樣手持扇子,絲毫不見放鬆,換做是一般所謂謹守禮教的大家閨秀,只怕也沒能如此徹底。
「快別這麼說,王爺,冬卿知道王爺肯定很快就會進來的。」
「還是讓妳等了三刻。」玄玉牽起她的手,冬卿從床沿旁站了起來,一旁的寧濤不敢怠慢,立刻在後頭拉著冬卿那張過長的裙襬。
「走吧,該去見見賓客,宴席就要開始了。」
「是。」
*
果然不如寧濤所料,像王爺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成個親那勞師動眾的情況不同一般,而耗費心力的程度更是難以想像。
宴席從午後開始,敬酒與陪笑就需要用盡全力去應對,她不過是個伴娘,還無須說太多話,可王爺與王妃就不同了,不僅又累又餓,頻頻敬酒不說,還得陪笑、姿態、身段無一不足,她都不知道王爺與王妃究竟是怎般撐過來的。
由於要敬的賓客實在太多,王爺那頭還有丹波、樂浪、長空等人好擋酒,可王妃的酒就幾乎落到她頭上來,而王妃也是竭盡所能,到最後實在喝不下了,才由她代勞;她同情與擔心的眼光不時投向早已喝得昏沉,卻仍得強打起精神氣力,陪笑談話的王妃。即使王妃已經如此努力,但看在其他身分尊貴的大臣眼裡,王妃沒有顯赫的家世,身分也只能算是個沒落的官宦世家的後代,眼底自是多了一份輕蔑。
她相信以王妃的眼力,肯定心知肚明,這些人是怎麼看她的;即使礙於齊王的面子上,言語上不敢直說,只是那態度、言語,任誰都清楚,這些曾向玄玉投過書帖,推薦自己女兒的大臣,最後卻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ㄚ頭捷足先登,這口怒氣與妒意,全都包裝在這場名為「祝賀」的宴席中向王妃襲來。
可那柔弱的身影看在寧濤眼中,卻宛如一座沉穩的高山,寧靜悠遠,將那些全都吸納下來,轉化成淡淡淺笑,再加上喝了些酒,那姿態綽約的王妃,在王爺的陪同之下,有如春風般拂過那戰場,毫髮無傷的展露姿態,此舉不禁展現王妃能忍的性格,更替王爺做足了面子。
「袁師傅的眼力著實沒話說了。」丹波同樣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對於由袁天印挑選的這王妃,已由原先的質疑,轉化為滿懷的敬佩,她合該是當王妃的料子。
「是啊。」寧濤也不由得讚嘆,總算,向所有家賓敬過酒之後,接著喜宴也近尾聲,王妃及王爺沒吃上幾口菜,又得換上一套禮服,送所有賓客歸府。
寧濤一路隨侍在旁,就算自己早已餓得昏頭轉向,但看看身旁的王妃仍沒顯露一點疲態,她便告訴自己,不能給王妃丟臉,也卯足全勁兒的陪笑,直到最後一名賓客送出王府大門,這一日緊繃的心情這才完全鬆懈下來。
「寧濤,撐著點。」丹波不知何時來到她後頭,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給她一點力量。
「不行了……好餓……」寧濤看著庭院,原本擺滿圓桌與佳餚的地方,如今府內的下人已經開始收拾,恢復府內原本的乾淨整潔了。「要收了嗎?我們都還沒吃上幾口……」她的百合羹、蒜蒸龍蝦,可別撤啊!
「放心,廚子已經都替我們準備一份,這不?就在廳堂內呢。」丹波指了指,廳堂裡頭正打了兩張圓桌,下人端上熱騰騰的菜色,正等著他們。
「將軍,今兒個真要多謝妳了。」冬卿這個時候向他們倆走來,而臉上仍是彎著那讓人看了舒服的淺笑。
「哪裡,殿下的毅力著實讓我等佩服,殿下直至此刻還能這般精神,倒顯得我這做將軍的不濟了。」寧濤趕緊抖開丹波的手,向冬卿一揖。
冬卿點點頭,「今後,還得請將軍多多幫襯了。」
「屬下定當盡力。」
冬卿也朝她身後的丹波點了點頭,而後就在玄玉的陪伴之下,往新房走去。
寧濤見著此景,竟莫名的替冬卿擔心起來。「咦?殿下跟王爺他們不用嗎?」
「放心吧,房內早已準備一份,妳還是先顧妳自個兒的肚皮吧。」丹波雙手不死心的再度搭上她的肩輕晃,「走了,我們快點兒進去吧,晚了樂浪跟長空可是會叫我們倆見盤底的。」
「對了,我的百合羹,誰都不許跟我搶!」寧濤給他這麼說顯得慌張起來,再度撥開他的雙手,直往廳堂裡去。
丹波撇唇,這女人餓昏頭的時候,簡直不可理喻。搖了搖頭,也跟著進了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