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液體落地的聲響從未斷絕。
無視噴濺在身上的深沉血色,賽維爾只是淡然地抹掉頰上的血漬,剛才那名還在自己面前喧嘩著的敵人已經止息,失卻靈魂的身軀彷彿斷線的人偶般脫力倒下,未閉上雙目失去光彩、空洞的看著他,而他只是靜靜地看了眼,隨後離開。
在戰場上平時的仁慈是無用的,在這個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的區域內,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身的殘忍。因為一時心軟放過對方,下次遇見說不定就是被他所殺。
跟他同期上來的同伴中有幾個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啊,有不少人因為初次上戰場而對敵人心軟,最後死在那些人手中。
——死者的靈魂與我們相伴。
忘記了,是哪個前輩所說的話,他只知道自己從第一次見到活人變成屍體時的驚慌失措,到如今已經是面不改色,這變化是好的嗎?賽維爾不敢肯定的說。
「吶,你們還記得嗎?」仰望著身處海底深處的他從小期盼到大的『天空』,陰鬱的色彩一點也不像是書本所記載的清澈與明亮,黯淡的色彩宛如無光的深海。
看著天,在測試訓練中的嘻笑聲現在聽來如此遙遠,而他的手再也不同於過去的乾淨。踏過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屍軀,有些人的身上穿著海國軍團的制服,有些則穿著軍國的制服,然而他們臉上有著相同、面對生命危機時滿滿的恐懼神情。
所謂的戰場,就是讓生者成為逝者,在以逝者們的靈魂成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