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似乎快要跌倒,我晃了下又站起來。
眼球對焦,一群男人以各種神情看著我。
原來我只昏過去了一瞬間。
我為什麼這麼冷靜?
為什麼?
「你這傢伙是幹嘛來的?」「想英雄救美?」「剛剛你喊了她的名子,難道是她傳說中的男朋友?」
「是那婊子的小男友啊?」「笑死人了!」「據說是當兵的啊,看他個細皮嫩肉肯定是去賣屁股的!」
「「「哈哈哈……!」」」
一群男人笑的東倒西歪,連我聽到最後那句話也笑了出來。
沒有被罵的感覺,只覺得好好笑。
「你笑什麼?瘋了?沒關係,和你的小女友一起投向艾斯歐的懷抱吧!」那個殺了希娜……或者說拿著殺了希娜的刀的那個男人兇狠的看著我,然後用力揮了一下手。(艾斯歐:俗稱冥神)
那把刀飛出來,我沒有閃躲,因為根本不會丟到我。
直刀插在我身邊的磚牆上。
我笑的更大聲了。
他說的沒錯,我這次絕對瘋了,真瘋了!
看我囂張的笑著,幾個男人憤怒或憐憫的揮晃武器;叫罵或調笑著走向我。
把那把刀從牆上拔出,我看著刀身上殘留的血液,以及因插入磚牆而沾染的土石,著迷的摸著它。
摸著那已經冷卻的血液,感覺就好像觸摸著希娜一樣。她的皮膚,她的頭髮,似乎正被我撫摸著。
明明是希娜的臉龐,為什麼如此冰冷?
對了,因為她死了啊,被這把刀殺了啊。
而且就是前面這些傢伙殺的喔。
我不知道那是惡魔的低語還是我自己的心聲,只覺得徬徨的心思忽然找到了出路。
對啊!就是眼前這些傢伙殺的,她們殺死了希娜,就是她們用這把刀殺死了希娜。
我的注意力回到了刀子本身,這把刀拿起來頗為輕盈,但卻能如此輕易的插入人體與磚牆,肯定是相當鋒利。
手指拂過刀刃,我感覺到表皮被畫破,刀刃沒有因為使用而出現任何傷痕,材質可見優良。
不同於以生鐵直接鎔鑄的便宜軍衛劍,這把刀肯定是數種金屬混合鍛造而成,幾乎可以媲美長劍兵的長劍。
而且還如此的像軍衛劍啊,除了沒有雙刃和功能處外,幾乎就和軍衛劍一樣嘛。
如此美妙的兵刃,這樣昂貴的武器,就這樣浪費在你們手上,還殺了希娜。
那我也用這把刀殺了你們。
隨手揮了兩下,感覺真的和軍衛劍很像,但是不只輕盈,中心配置還相當正確,我滿意的勾起嘴角。
抬起頭來,最前面的人嘴裡不知在喊著什麼,一劍向我劈下。
動作是如此的緩慢……不對,動作再慢都不可能這麼慢,這是……戰神之恩?(戰神之恩:即腎上腺素)
沒想到我也會有得到戰神之恩的一天……平常我無論再危險,戰神之恩都不會施予我身,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地方得到它。
平常用著正常的身體和那群獲得戰神之恩的聖王軍或對練對手對打,早就習慣了,就算他們也有戰神之恩我也能打贏。
更何況現在有戰神之恩的是我。
我手一晃,刀與短劍擦撞,讓攻擊的路徑偏移,然後甩了下手腕,反手持刀,用力揮下。
那人從胃被我一路劃到下腹,而且傷口非常深。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人。
然後是可怕的慘叫。
「你們這些人渣……去死吧。」我把向我倒下的身體撥開,淡道。
他們終於回神,一個個帶著憤怒要向我劈來,但巷子就那麼寬而已,周圍還堆滿了各種雜物,激動的他們反而被自己人限制住行動,甚至還差點傷到彼此。
為希娜報仇!
我往前一跨,刀尖橫著插入一人的頸子,從後方頸骨間的縫隙穿出。
混鬥開始了。
抽出刀刃往旁用力一甩,兩把刀正面對撞,反震讓兩把刀各自回彈。順著反彈的力量,鋒刃用力砍入一位青年的肩膀,趁著他整個腦子都被痛覺霸佔,我將他用力一推,撞在後面疊得又高又危險的雜物上。
被這樣一撞,疊了有五米有餘的雜物晃了兩下就倒了下來,書本、木箱、瓶罐和一些垃圾碎木往我們頭上砸。那群傢伙只想著要宰了我,根本就沒注意到一堆危險的東西會砸到他們。
我躍到一旁躲避比較重的掉落物,左手擋在頭上,看著那堆雜物落下。
有幾個人也注意到了,不過一群人擠在一起根本閃不開,目測至少有六七百公斤的物品落在六七人頭上,不少人被撞的跌倒在地,甚至有還有人被整塊木頭砸得頭破血流。
怒吼與哀嚎交雜,在我眼中這是絕佳的時機,挑了一個沒什麼事又沒注意到我的中年男子,我將刀子從他背後往心臟用力刺進去。
他也注意到了我的殺氣,一反手就往後揮刀,但已經太晚了。
直刀插進胸腔,揮來的菜刀只削過我的額角,可能連真皮都沒破。摸了摸被揮到的皮膚,我將刀身從屍體的胸腔拉出,雖然已經過了幾秒,但灑出的鮮血依然噴的我滿手都是。我不感到噁心,只覺得這是為希娜復仇。
希娜啊,我會讓他們的鮮血流滿整個巷子,雖然這種傢伙跟本不配為妳陪葬,但應該能讓你好過一點吧?
幾個沒被什麼大物品砸到的人很快回了神,連同原本在旁看戲的人,一齊向我攻來。
和那該死的戰場相比,這種場面算哪根毛啊?
揮刀撥開亂揮的武器,我滑入掉落在地的雜物中,不讓他們能完整的包圍我。雜物加上那些受了點傷就哀哀叫痛的傢伙成了他們的阻礙,彼此之間也沒又配合反而礙手礙腳的,六七個人竟制不住我一人。
希娜……你就被這種無用的混混給殺了嗎?為什麼?
擋開一把小斧,直刀砍上一人的腹部後就被馬上拉出,沒必要也沒有時間殺死他,刀刃立刻就與小斧再次對持,側方一人見狀,立刻就用手上的砍刀朝我揮來。
不過他的反應還是太慢了,右手往旁一抽,忽然失去阻擋的小斧用力甩下,帶著持斧的人一起往前跌,兩個人撞在一起就倒在地上,那個拿砍刀的還被我順腳踩斷了頸骨。
或殺或傷,還圍著我的人只剩四人,但我的心情沒有變好,反而更加的憤恨──這群人很明顯就是些地痞混混,他們讓希娜來這裡肯定是讓她去用什麼不該弄的東西交給他們……而且可能已經持續不短的時間了,這樣的人渣根本死不足惜。
帶著怒吼,直刀重重砍在一人的胸口,劇痛讓本來該插在我肩頭的武器離開他的手中,摔落在地。其他人對我暫時沒有威脅,我自然不會放過他,直刀下一秒就從眼窩穿入了他的頭顱。
「通通給我停下!」咆嘯從旁傳出,吸引了我和其他人的注意,那個殺了希娜的男子帶著怒容吼著:「沒用的傢伙!就被這樣一個體型弱不禁風的白臉給玩成這樣?還不給我滾一邊去!」
看著那群人狼狽的退開,他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指著我道:「你這白臉也別太囂張,別以為宰了一點喽囉就了不起,我今天就讓你看看逞囂張的下場!」
眼看他持著劍就要朝我走來,我把刀從眼窩拔出,就向他奔去。
本來想最後一個再殺了你,不過你想先死我也不太介意。
直直指向咽喉刺去的直刀被揮開,長劍以驚人的速度回擊,這大幅超乎我的預料,他的劍術甚至超過我一般遇到的闊劍兵,雖說在軍中這只能算是偏上,但在一般的平民中這絕對算是頂級的實力了。
以全力彈開長劍,我向他的大腿揮出攻擊,男子偏腿閃開,長劍再次朝我劈來。
在他感覺上的快速反擊在我看來是破綻百出,左腳一甩,慣性帶動身體讓我閃開劈砍,踢出的腳則正好拐在他尚未站穩的左腿,平衡頓時被我打亂,手上立即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打算趁男子吃痛時了結他。將狠狠殺來的長劍卸開,直刀轉了半圈劃開他的腹部,我將拳頭用力貫在他的傷口上,感覺整隻手都打進了肉裡,拔出來時鮮血像水柱一樣亂噴。
劇烈的疼痛以及不可置性的恐懼讓男子陷入瘋狂,利刃連連向我劈來,力道大到我的手都快被震麻了。
持刀的右手被彈開,我只好用左手從劍側拍下攻擊,流了不少血,但不怎麼痛。
似乎是血流的差不多了,男子的動作很快的慢了下來,隨後他的頭顱帶著憤恨與痛苦的神情離開了身體。
我把親手殺了妳的人殺了,希娜……妳還是無法息怒嗎?
站在我身旁的希娜依然神情哀傷的看著我,被鮮血稍微澆熄的怒火再度燃起,拖著有些疲憊的步伐,我轉向那些已經傻愣待著的混混們。
「那我就把這群人渣全部殺了給你陪葬。」我看到希娜眼角泛出些許的淚光,這讓我遲疑了瞬間,但隨後更盛的決心帶動了我。
我走到一個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被嚇攤在地的少年面前,隨手一刺,讓脖子多了道開口的少年癱倒在地。看著他癱倒在地上,我移動到下一個人面前,同樣一刀了結了他。
從惡夢中驚醒,混混們不約而同的恢復活動能力,一邊慘叫一邊逃逃離,就連些腿受傷無法站起的人都用盡全力,向反方向匍匐著。
不過我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我相信希娜有對他們求饒過,也相信有更多人也對他們哭喊過,更相信這些人根本不會把這些求饒與哭喊放在心上,甚至作為樂趣的源頭。
我會讓你們感受看看同樣的感受。
雙腳一彈,我衝至一人後頭,將刀從後插入他的腹腔,再揮刀斬斷從旁跑過的青年的頸子,然後轉身就要劈向朝這跑來的男子。
轉身後,我忽然停下了動作,任由那些混混們從我身旁逃竄離開,甚至被撞了一下都沒有反應。
一面方才隨著雜物落下的鏡子帶著裂痕立在我面前。
鏡子上映著我的影像,滿身鮮血與傷痕,雙眼畏懼的看著鏡子。
我剛才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樣的自己。即使現在的鏡像已經不是方才,即使只有一個瞬間,但我確信我有看到,看的一清二楚,絕對不會錯,那畫面現在還停留在我的腦海中。
鏡中的我……在笑。
不是我預期中的悲傷、痛苦或氣憤,是笑容,開心的笑容。我從來沒有看過自己露出過這樣燦爛的笑容,帶著那笑容的我顯得異常的……美麗。
這絕對不是應該出現在戰鬥中的表情,甚至不是一個會出現在正常情況的表情。我曾經在別人臉上看過那種表情,那是在幾個用過魔香,被士兵玩弄著的女俘臉上的笑容──享受且淫蕩。(魔香:即毒品)
難怪殺敵數沒有特別多的我會被叫殺人魔王……因為我在殺人時都是這個表情。
原來我一直在享受殺戮,享受奪走他人性命的瞬間。
其實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對吧?為了好玩而跟蹤希娜,失去了阻止她的機會,然後……然後我居然還以她的死為借口殺人。
明明是用這種可悲的方式獲取快樂,還用報仇為藉口的我,才是個真正的人渣啊。
腿一軟,我跪在地上,看著鏡子。在有裂痕的鏡面中,映著不久前的打鬥。
我看到自己,畫面中的我帶著笑容,在人群與刀械中閃躲。幾秒後,鏡中的我逮到一個時機,一刀插入一個人的心窩,當我的臉頰濺灑上鮮血,當我的雙手被體液包覆,我就再一次的露出那個笑容。
這就是真正的我,以殺人為樂,下賤的殘渣。
我不確定過了多久,我一直看著鏡中的我在殺人,從在戰場上第一次殺人,到方才的殺戮。我看了好幾遍,每次的角度都不太一樣,唯一的共通點是在我將武器送入別人體內、奪取別人生命以及沾上鮮血時,就會露出那個表情:享受且淫蕩的燦爛笑容。
不是喜歡戰鬥,而是喜歡殺戮。
我的心裡早已一片空蕩蕩的……不對,是被一堆腐爛的黑色物質給填滿,一邊想著自己享受殺戮的樣子,一邊回想著長槍隊與希娜的臉龐。
希娜出現在鏡中,俯視著我,依然是方才的神情──泛著淚水的哀傷。我忽然懂了,希娜不是為了自己被殺而哀傷,而是為我的悲哀而哀傷。
我現在已經知道她是我心中的某個部分試圖讓我清醒而造出的虛影。
沒想到我的劣根性超乎自己的想像,竟將這些警告化為我正大光明殺人的動力來滿足自己可憎的心靈,那些淚就是為無可救藥的我而流。
現在我的內心真正的一片空白。
我顫抖著站起,新與舊的傷口爆發著疼痛,卻只作用於身體。拖著破舊的軀殼,我從一具屍體身上卸下斗篷,披在自己身上,緩緩的走向河道。
街道上人來人往,炫爛的燈光覆蓋了黑夜,洋溢著喜悅。
我拖著自己的雙腳,緩緩的前進。
我的方向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也因此可以看到大家的面容。
看著他們快樂的神情、滿足的笑容,是如此的純淨,絲毫不像我那樣骯髒低賤。我無地自容,雖然人在著明亮的道路上,我的心靈卻捲曲在某個黑暗的角落。
一個人撞到了我的肩膀,轉過頭來劈口就要罵下去,在看清我的瞬間,張大的嘴巴停下。
隨後在度開口。
「我說老兄啊,你怎麼一副這樣失魂落闊的樣子呢?是被女朋友甩了嘛?」見我沒有回應,只是以落魄的神情看著他,於是又道:「被女朋友甩了也沒關係啦,今天是紅英軍團大勝回城的慶典啊,廣場上多的是女孩子給你認識。老兄啊,你就別用那臉看著我了,這可是大好的節日啊,督城府在廣場辦了慶典,有免費的表演和大餐。你看看,大家都要過去呢,連那些平常只會坑錢的店家也……」
見我還是沒有反應,那人放棄說服我,偏身離去。
原來是打了勝仗啊。
看來聖王軍死了不少人呢。
我一撇高掛的宣傳海報,看著上面的內容。
【慶祝紅英軍團大勝歸城,督城府特別聯合數十商家,在安亞洛廣場舉辦慶祝活動,有請大家共襄盛舉。(免費入場)】
……
呵呵。
……………………………
我操你媽的慶典,去你奶娘的戰爭,我現在……只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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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不滿意的一章
寫完了 意外的沒什麼話要說..........................................
我在考慮要不要再做幾個短篇 把整個故事補完 主角會換
不過真要做也會很慢 我最近......是到9月前都會把重心放在模型上
也許之後再說
所以最近真會打什麼 也是極短篇吧
鋼彈之類的可能 練習空間戰還有福井式的寫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