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二
被刺耳聲音吵醒,我趕緊穿從床上跳起,從水杯裡到點水抹在臉上並穿上皮甲與皮靴,然後邊跑邊扣上胸甲。
「鳴────」天殺的號角聲,該死,這是這星期第幾次了?沒有空想到底是第幾次,我只是跟著其他同樣邊跑邊整理裝備的同袍魚貫進入大廳……不,這現在叫整備廳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整備的,隨便排排隊人數差不多,陣長就趕緊發令出陣了,因為根本沒有時間可以消磨。由於大門連同門框和一部分的牆壁都被拆下,我們直接列著歪扭的隊伍就走出去了,但奇怪的是不到一秒鐘就成了整齊的方陣,這也是陣長不整隊的理由。在經過曾經的大門時,我們順手從腳的木架邊抽出軍衛劍連鞘插入腰帶的繫劍口,再提起長槍與護盾,然後加快步伐前進。
長久下來的習慣,我們的走路速度和一般人慢跑差不多,因為營房是在離城門口較遠的位置,速度不快點都開戰了。但又不能跑起來,雖然是沒有太大重量的長槍兵,但裝備加起來也有近十公斤,在戰場上,任何一點體力都需要節省。
我們趕到時城門已經打開了,甚至連大劍排都往外走了,幾個拋彈隊把路讓給我們,我們則是以更快,幾乎快跑起來的速度前進。
還沒到城門口,就已經可以聽到外面的吵雜聲,再近一點,就可以清楚聽出這是由嘶吼、慘叫、爆炸與金屬碰撞湊出來的噪音,若是正常人聽到都有可能感到腿軟。但這裡,不管是城外還是城內的人都已經聽慣了。
跟著陣長,我們交鋒線稍後一些的地方,完整的方陣頓時錯開,列成陣防陣。前排的蹲下,第二排弓步,第三排微跨,近兩米的長槍指著前方,盾牌提起隨時待命。幾隊擲彈兵在我們身後排出長陣,令我感到訝異的是我們身後第二陣排的竟已是火槍陣,一般來說那裡甚至更後一排的都該是擲彈兵,火槍隊應該在更後才對,原來我們的兵已經那麼少了嗎?
一個響亮且特殊的爆炸聲響起,前邊正奮戰的幾大排士兵全部朝兩側四散開來,像我們退來。敵軍先愣了半會兒,立刻就朝我們衝了過來,數十燃火彈從飛過我們頭頂向前而去,還沒落地,火槍隊就放了一次齊射,整排衝鋒的敵軍都倒了下去,不過幾秒火槍隊就放了第二次射擊,很快的就是第三次……過了稍一會兒才是第四次──現在他們換隊開槍的速度已經大幅超越裝子彈的速度了,光聽聲音就知道這肯定是久用不膩的三排輪射。
燃火彈在前方幾十公尺爆開,燃成火牆,隨後又是有幾陣燃火彈在前方各種距離爆開。火牆越築越厚,一群刺槍兵快速的從各長槍陣間的空隙竄出,排出我不知道名子的陣勢,最前排的幾人甚至距離火牆不到十米遠。
火勢迅速轉小,明顯是被對方擲彈兵丟出的滅火彈撲滅,與常用火焰彈種的我軍打了那麼多年,他們的滅火彈越來越好,但我們的火焰彈卻沒有更強……雖然多了更多彈種就是了。
敵軍的衝鋒部隊穿過弱的點不起木頭的小火牆,卻明顯沒想到前面幾米竟就是一大排的刺槍兵,而那火焰只是為了讓他們對於最前排敵軍產生距離誤差而已。
瞬間就有一兩百人身上多了個窟窿,後面的火槍隊趁勢又放了一輪射擊,子彈險些打到刺槍兵,卻沒有一個刺槍兵中彈,老實說我一直對他們為什麼能用那種毫無準度可言的武器打到目標感到疑惑。
擲彈兵換上炸焰彈往前丟,其中又混雜了部分燃火彈,這原本是為了節省除了燃火彈以外的少數彈種的爛方法,卻意外讓他們發現這樣更具效用,又是上百的敵軍死在瞬間爆發的火海中。戰況似乎是朝我們這方傾斜,但我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過了幾分鐘,已有數百的敵軍死在前面,而刺槍隊才損失了一半左右,我們旁邊忽然走出一對大劍隊,長槍防線各處也都有大劍隊走出,似乎是要準備衝鋒的樣子。
忽然,數排黑點從交戰線後飛上高空,是長弓與機努的大規模齊射,但他們的弓弩隊不是已經全沒了嗎?這又是……。所有長槍隊都舉高了盾牌,擲彈兵只能倉惶的向後逃竄,大刀隊因為位置的關係,只能無助的看向箭羽從空中落下,祈禱高舉的大劍能為自己擋下致命的箭雨。
確保整個人都躲在自己和友軍的盾牌下,我繼續我的東張西望。盾牌被重重擊了一下,然後是連續不斷的重擊與聲響,幸好敵方的弓箭手距離我們滿遠的,雙手的感覺告訴我,箭多往上射個十幾公尺,這盾牌就有撐不住的可能。
總算從縫隙中看到了大劍隊,他們已經倒的差不多了,大劍說來也是二十幾公分寬,而他們身上的盔甲也不可能擋住從百米高空落下的箭矢──他們的盔甲可沒比長槍隊的硬多少。箭矢的重擊停不到兩秒,第二批又落了下來,我想看看身後的擲彈兵們,但防禦的姿勢讓我沒辦法轉身,不過沒關係,雖然遠了點,但側後方也有。
有一些人到在地上,更多的是退出箭雨的覆蓋範圍外,而第二波箭雨並沒有落在他們那邊……該死,不會吧?
真的該死,真的是他媽的該死!他們居然不顧可能會傷及自己人的可能射向刺槍隊!那些刺槍兵的盔甲雖然厚實,但劍矢仍會阻礙他們的動作,還有些會從盔甲的薄弱或正面接觸的部位穿入,雖然應該不深,但還是會痛。
箭雨剛停,就有部分的衝鋒部隊突破刺槍隊的防禦線,其他部分也以明顯的速度瓦解。即使他們已經必死無疑,但擲彈兵還是會怕傷到刺槍兵,只能朝大缺口丟彈藥。而丟過交鋒線的彈藥並不多,他們退了就不往前了嘛?
有些倖存大劍兵的衝到缺口,想辦法要將洞補起來,但顯然難以招架,畢竟大劍隊是擅長突破與衝擊的兵種,並不適合防禦。有一兩個長槍隊也上去幫忙,剩下的則是在後方煎熬的等著。
死定了,我可以感覺到我……還有我身邊的那些人都在顫抖,腳都快軟了。但現在落跑也是死路一條,保護後面那些遠程兵種是我們的任務,由其是那些火槍隊,在他們跑到安全的地方前誰徹誰就是軍法處置。
那些火槍隊手上的火槍是天殺的貴,一把槍夠底我們長槍兵三個人一年的薪水加身上的裝備再貼上撫卹金,所以在戰場上跟寶貝一樣。不像對面聖王軍的努弓隊,待遇根本沒比一般兵種好多少。
眼看的刺槍陣隊已經為徹底崩潰了,不用陣長們下令,長槍隊的第一排已經集體衝出,然後是第二排,再來是我所在的第三排,所有人只有一個念頭:“幹!我不想死,我他媽的一點也不想死,但如果一定要死,我操他祖宗的也一定要拖著你們這群王八羔子一起死!”
長槍兵並不是用來衝鋒的,但接觸的第一時時間,除了刺槍兵沒人贏的了長槍兵,這是很簡單的武器長度問題。第一排的長槍兵們將最前排的衝鋒部隊全給捅了,然後拔出腰間的劍。
也有一換二吧?但在數量優勢下,第一排的長槍兵沒有堅持幾秒就被殺的快沒了,然後第二排又撞了上去,又很快的被滅……到我們這排了。
看準前方的一個聖王八蛋以及他後面的傢伙,我用力的戳出長槍,他檔在身前的寬劍被狠狠撞開,然後長槍捅穿了他的胸口,再插進後面那傢伙的咽喉。接著拔出腰間的軍衛劍,往我旁邊那個快死還沒死的刺下去,劍尖刺進他腋下的縫隙然後抽出,我現在開始慶幸自己的劍術比槍術還好。
本能的一揮,軍衛劍格開了砍過來的闊劍,我被震的往後退,卻也因此閃過了第二劍,眼看第三劍還沒劈出,我衝進他的懷裡,順勢將劍捅進他腹部的盔甲縫,再連扯帶揮的拔出,保證他活不過十秒鐘。
不愧是傳說中的雜牌軍,職業的還比不上業餘的,劍法強的我也許可以帶四、五個人陪我一起去向冥神報到吧?用力劈下兩劍,第三的人的兩肩都都被我給廢了,劍刃隨即向他的頸子劈去,沒想到他一個踉蹡,竟是只削掉了金屬面罩,露出隱藏在下的清秀面孔。
女的?太幸運了!長得還滿可口的嘛,不止路上有人陪,還有女人相伴啊哈哈!和自己親手殺掉的女人在冥界結婚感覺似乎特別有趣啊,那可不能讓她死得太慘才行,不然鬼魂可不好看啊──
若是平常的我肯定不會想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現在我肯定是瘋了,被即將到來的死亡給搞瘋了。
原要穿向心窩的軍衛劍憤然偏開,擋開了從旁邊揮來的闊劍。忽然腰側感到一涼,原來是那個手被我廢掉的女兵用旋身的方式甩動右臂,砍進我的左腰,照理說那邊應該有盾牌護著的,但那面盾牌早就不知掉到哪去了。幸好旋身的力道並不大,光是皮甲就抵消了大半的威力,沒傷著內臟。
沒經過思考我就一腳將她踹倒在地,準備幫她的肚子開道口子,胸口卻被忽然拍來的闊劍狠狠重擊。厚實的胸甲與皮甲讓我沒有受到內傷,只是退了半步,抬頭一看也沒看到是誰揮的,可能是誤擊或已經被幹掉了。
這時的我已經忘了那女兵的事,用了左臂上長長的口子與不知是瘀青還是骨折的大腿,又換了兩個聖王八蛋的命。就當我感到自己已經不行了,準備再拼著做掉最後一人時,紅色的火光占滿我的視線。
我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看到被火焰染紅的天空,還沒落地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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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一直把我的空白鍵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