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呀──
木製的椅腳因為壓迫而發出令人不安的響聲,摸了摸頭髮,妾身抓起了放在桌邊的漢堡咬了一口。
「嗚……冷掉了。」
不是說很好吃,嘛……聊勝於無。
「都這時間了嗎?」
靠著和散佈於大樓內的烏鴉群共感的特性,即使不回頭咱也能看見掛在背後牆上的時鐘。凌晨四點半,該是準備大家早餐的時刻。
站起身的同時身旁某人的夢囈傳進耳裡令咱露出一某苦笑,越過數量可觀的大批文件,白色的狐耳登時出現於視野中,塔莉趴在辦公桌上發出均勻的鼾聲,傲人的雙峰也隨著呼吸平穩的上下起伏,現在才三月,這樣會感冒吧?
要到廚房之前妾身繞了點遠路到客房拿了一條棉被蓋在塔莉身上,輕輕的熄掉辦公桌的閱讀燈,躡手躡腳的離開了辦公室。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呢?因為某個「未來」的關係,打從年後咱就不定時的去幫忙塔莉處理黑幫的事務,這段期間妾身不只因黑幫的事務量之龐大而感到驚異,也對那狐娘的處理手腕感到敬佩。
今天也是如此,一如往常的兩人為了宛如無止盡般的各種文件報表忙得焦頭爛額,直到剛剛才終於告一段落。雖然到了後半段塔莉因抵不住周公的召喚而趴倒,不過半數的工作都被塔莉搶先解決,剩餘的收尾由妾身來做倒還算得心應手。
來到了臨時廚房,一股烹調的香味撲鼻,咚咚的切菜聲讓咱有些震驚,隨之傳進腦中的畫面是一位散發著銀河光澤的雄性,站在他身邊總會有種置身於宇宙中的錯覺,如同星光般虛幻的存在。
「呀,娘娘您來啦?」
他叫做恆,是瀨田小光的執事之一。前一陣子剛成為咱的副手幫忙處理由咱所統帥,專門記錄黑幫歷史的「那普洛」後宮……不對,是「那普洛」家族的事務。
「咱要汝家的恆成為妾身的人。」
猶記得妾身在小光面前如此宣言時,眾人的反應和表情讓妾身現在回想起還是有些欲罷不能。
對現在的妾身來說,副手是不可或缺的。個人的工作上越來越忙碌,對於黑幫,對於家族越漸疏於管理。雖說咱討厭麻煩事,不過交托下來的工作不能就此擺著讓它爛,和少爺商量後的結果才決定把恆挖角過來。
當然那之後毫不意外的觸發某毛帽熊貓被揮著鞭子的小光追著到處跑事件,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啊啦,汝醒啦?」
向恆短暫的打了聲招呼,咱抓起專用的圍裙並操起菜刀,妾身在黑幫的一天就從準備早餐開始。
「娘娘有聽說任何有關一周年紀念的事情嗎?」
用完餐之後,恆唐突的問了這事情,令咱停下洗滌餐具的雙手。
「姆……沒什麼印象耶……」
這是騙人的。不是沒什麼印象,而是還沒有想到。咱們家那個吊兒啷噹的傢伙最近在想什麼?要搞什麼?就連塔莉也不太清楚。
「不是這樣的吧?娘娘您真的沒什麼印象?稍微透露一點啦──」
之後不管恆怎樣撒嬌逼供,咱都只是搖搖頭,笑而不語。
不過一周年紀念嘛……的確是該好好的擬定下計劃了。
手邊洗著碗盤,腦中思考的卻是晚點要如何確保少爺好好完成自己該做的事,畢竟他有著輝煌的脫逃戰績。
「嗚……嗯……好痛!」
甫一睜開眼,後腦勺隨即感到一陣鈍痛,下意識的想伸手摸索是怎一回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居然被綑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欸……這是怎回事呢?」
遇到事情不要慌,警察北北幫你忙……痾,不對。黑幫的頭頭自己報警是想吃牢飯嗎?先冷靜整理狀況再說。
環顧四周,這裡好像是我的辦公室,也就是在失去意識的期間除了被限制行動以外並沒有被移動場所。
至於犯人……用膝蓋想都知道是誰。
「阿鴉嘛……」
看著眼前站著喝咖啡的女僕,我露出了一抹苦笑。
真是敗給她了。在看到烏鴉喝咖啡的身姿後,早先的記憶也在腦中鮮明了起來。
稍微注意了下時間,看來我失去了三十分鐘左右意識。暈倒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被烏鴉給揍的。
「女僕流拔刀術.一太刀!」
大概在三十分鐘前,當我因為聽到敲門聲而打開辦公室大門時,只見女僕裝的裙子在眼前飄動,烏鴉手中棍影一閃,在還來不及搞清發生什麼事情之前,我的記憶就隨著後腦勺的衝擊而中斷。
至於揍我的原因是……我哪知道啊!明明前一秒還在玩Online Game,下一秒卻被女僕打到暈倒的經歷已經幾乎變成日常,而且每次的理由都千奇百怪,大半還都是惡作劇的性質,我都懶得再去猜測理由了。
「結果這一次你又想幹麻?」
「其實咱也不清楚耶。」
「蛤?」
所以我就必須因為不知道為什麼的理由而被打暈加綑綁?這還真有點誇張啊,說好的人權呢?
「汝還有人權嗎?」
「別對我心中的OS吐槽好嗎?」
萬年的怪物,真是讓人畏懼。
「應該有什麼目的才會把我綁成粽子吧?別跟我只是因為好玩。」
如果原因只是因為好玩的話我就──!算了……跟這傢伙計較沒什麼好處,姑且聽聽烏鴉是怎麼解釋吧。
只見烏鴉敲了敲腦袋,歪著頭沉思不語。最近她這種動作出現的頻率非常多,根據她本人的說法,是因為睡眠不足腦袋運轉不良的習慣動作。好像還有幾個不了解烏鴉的成員覺得她這種動作很可愛,但像我這種知道他本質還有年齡的人只會對那些被她外表所欺騙的可憐蟲感到憐憫,賣萌可恥啊!
「對了、對了。咱是為了一周年,嗯,一周年而來的。」
「一周年……啊……我也想搞點什麼啊,不過你看。」
我無奈的看了下四周,卻換來烏鴉的一句「咱看不見」,要不是因為手腳都被綁在椅子上,我早就暴動了。跟她講話真的是身心俱疲啊。
我雖然也想搞點什麼,但是看著四周散落一地的水泥殘骸還有不知為何成為自己臨時辦公室的流動廁所,令我也只能大嘆無奈。
經過眾人的「努力」,黑幫大樓終於在年後「壽終正寢」。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可喜可賀的結局,這群暴力的傢伙居然就這麼把自己的據點給炸了,害本來打算來拿辦「一周年紀念Party」的資金瞬間透支。更令人鬱悶的是建築業者還因為年假的關係導致大樓重建進度嚴重落後,以至於到現在連個像樣的據點都沒有。
名聞「Bahamut」的黑幫組織居然是在流動廁所或是露營帳篷中辦公這事傳出不笑掉別人大牙才怪。
目前還有像樣辦公室的也就只有副幫主塔莉使用的那一間,不過那邊塞下烏鴉跟塔莉就已沒其他位置,正確來說本來是只能塞下塔莉一人,卻因為烏鴉不知從某個粉紅頭那邊交易到什麼詭異的書本迫使塔莉心不甘情不願的將九條狐尾縮成一條,因此烏鴉她才得以擠入那狹小的辦公室。
整天與流動廁所為伍還加上三不五時就會被怪物女僕給綑綁監禁,我除了感嘆命運捉弄人以外還能怎樣?
「距離一周年還有幾天,在這幾天除非大樓能夠重建完成,要不然就算要做點什麼也沒有像樣的場地呢,難得的一周年紀念大概也只有大家聚集起來到廉價『吃到飽』喝酒吃肉的程度吧?」
「場地,啊啊,是場地。如果咱能弄到像樣的場地的話,少爺是否能夠答應妾身一項請求呢?」
「……請求嗎?」
當時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會念在烏鴉對黑幫也是盡心盡力的理由而答應她這條件,現在想起當時真不應該忽略看到她面帶微笑操弄手機時身上沒來由湧上的惡寒。
──可一切為時已晚。
「不要啊──!」
任憑我喊到聲音沙啞,身體扭動到發疼,大家卻是以戲謔的表情觀望,只能往名為「墳墓」的台階慢慢地攀升。
靠的還不是自己的雙腳,是居然是被抱著的!
站在黑幫頂端的我──枯鎖。打從有記憶以來,除了小時候以外就再沒有被人抱起過。現在竟然將生平第一次的「公主抱」獻給了一個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女性,而且我是被強迫的啊。
「少爺──跟妾身結婚還是被追殺?」
我沒想到烏鴉她居然在短短一個禮拜就調集了全城內最好的建築業者並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重建了黑幫大樓,雖不比以往來的氣魄,但關鍵的黑幫社交大廳還是完美的重現了。
而在大樓完成後的那一刻,她的那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全都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一片混亂,有看戲的、掩護我的、跟著一起鬧事的,什麼人都有。當然要我娶這個不知底細令人畏懼的怪物女僕那是敬謝不敏啊。雖說我也有控年上,可是再怎麼說這傢伙年上的Range也太大了吧?萬年耶!萬年!
於是我開始了逃亡,可是我犯了一個非常致命的錯誤,我忽略了這傢伙逆天的程度。逃亡生涯僅僅開始不到十分鐘我就被她用鐵鍊五花大綁關進廁所裡了。
為什麼又是廁所呢?難道她覺得廁所跟我很配嗎?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想幹什麼?烏鴉說了:「結婚或是被追殺」,從她的眼中我看不見任何開玩笑的成分,應該說我根本無法透過黑布看見她遮掩起來的雙眼浮現著怎樣的神情。
到底結果是死或者是生不如死呢……?這點在看見抱著我竟還能一派輕鬆步上台階,身穿白色婚紗的女性,答案不言而喻。
「Happy Birthday to Kuso Mafia and Happy Wedding!」
樓下爆出的祝福聲已經傳不進我的耳裡,眼中映著不知為何浮上紅暈的姣好臉龐,我感到前途一片黯淡。
「啊哈……啊哈哈哈哈……一周年快樂……啊……」
有誰能了解想喊救命卻喊不口的悲哀嗎?誰來救救我啊!
就是賀文吧?這次一周年賀文算是趕工出來的東西,品質上比較差點還請見諒
應該能看見不少趕工痕跡才對,老實說本來是不太想貼的,但因為工作太忙的緣故已經沒時間在活動截止日期前構思第二篇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讓各位看官見識到如此傷眼的作品妾身只能在此先行賠罪
那麼,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