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裡面沒有智齒的照片 XD〕
7/12/2012 17:30
進入牙醫診療室，給左邊上下兩顆智齒合照一張 X 光片，
果然下面那顆也不簡單，位置高到幾乎脫離牙骨嵌入肉裡。
雖然完全不管它的話，也有可能這輩子都紋風不動，
不過這種鴕鳥心態畢竟太樂觀了；
好吧，一次拔掉左邊兩顆，要痛就痛個夠。
牙醫問以前矯齒時，我在止血方面可有問題，
我想了想，應該沒有吧。
7/12/2012 17:40
牙醫說，最痛的只是打針那瞬間。
「放輕鬆點喔。」
嗯，讓呼吸恢復過來，
雙手從握拳換成平放椅邊的姿勢。
麻醉藥扎進左下顎連接上顎的軟骨時，
還真的有鑽進肉裡的可怕麻痛感.....
【記得要呼吸。】
於是隨後的左上便顯得輕易。
護士讓我先到外面坐著等藥力生效。
我一摸，已經開始腫起來，用手機拍照留念。
另一位病人進去；
後來他出來交了$250，可能是洗牙吧。
7/12/2012 18:15
先向左上那顆已經冒出頭來的傢伙動手。
我發現比起生小孩，
拔牙有個天大的好處：
本人不需要用力。
當然，連心力也不用。
抽。離。
於是面對那些『護士，拿電鑽／鑿子／鐵鉗來』之類的獵奇對話，
我就想：【喔，這樣哦。
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死了，屍體又不會痛。】
而且屍體的肌肉當然是完全鬆弛的，
這具軀體已經不屬於我了，放手吧。
然後就是完全相反的一句：
【只要維持正常呼吸就好。】
說真的，
被護士硬是托著下巴、
聽著牙醫手執鉗子扭動牙根時
一連串的「啪」聲脆響，
感覺忒噁心。
當獵奇獵到自己身上時，
就不好玩了。
不過，
因為早已決定在意自己的呼吸，
我越害怕，便越是使勁呼吸。
結果倒也真的沒有怎麼痛過。
好戲在後頭？
7/12/2012 18:35
說是屍體，
說是盡量不去注意聽那些恐怖細節，
說是打了麻藥不會痛，
但我還是有聽覺的，
步驟大約是這樣：（反黑，慎）
1. 用刀(?)切開牙齦
2. 用電鋸繞個圈子，弄出 line of weakness 去動搖牙根
3. 用鉗子鉗住，使勁作360度扭動，直到整顆脫離牙床為止
4. 用線縫合傷口
聽說左上那顆長得很『逗趣』 =_=
後來自己親眼看看，原來牙根有倒勾，
牙醫說這種形狀的智齒用鉗子扭時，牙根通常會斷掉留在牙床裡......
感謝主，我的沒有斷。
「我想起妳女兒的那顆。」牙醫對護士這樣說。
希望這代表護士對我也會像對自己女兒那樣，手下留情吧。
7/12/2012 18:45
左下那顆的情況比較複雜，
第 2 步做了十次左右......
我又開始忘記要呼吸，〔←這人只要精神緊張就會不自覺地停止呼吸〕
感覺到平放椅邊的指頭逐漸變冷，
頭往左斜躺久了，脖子不太舒服，
人也有點煩躁。
【到底有完沒完啊。】
縫針後草草漱了漱口，
血水怎麼漱怎麼多，後來乾脆耍賴不再漱了，
牙醫讓我咬住兩團小棉花球幫助止血。
還好，這手術終究在 7 點前順利完成。
我付了診金（左上HKD 1,000 + 左下HKD 1,500）
取了藥和病假證明書，
再用診所裡的燈光拍一張 臉腫到像雞蛋 的紀念照片，
帶著兩顆小傢伙的遺骸起程回家。
7/12/2012 20:00
血水多到嚇人，
很濃還牽絲..... (皺眉)
不管了，
俗語說「打落門牙和血吞」，
我就不再試圖吐盡，默默邊看 fb 邊吞掉。
吞到某一刻，忽然跑進廁所卡吐；
始終是太濃了，所以喉頭一甜。
幸好有拔智齒經驗的摯友
在 fb 上陪我聊了一會，我才比較安心愉快，
第一次覺得她是天使呢 ^_^
7/12/2012 22:00
喝過我爸幫忙放涼了的牛奶和麥片，
吃完藥也打完這篇，
早睡為妙。
其實我不知道現在算是止血了沒有。
嘛，管它－－
死不了的。
8/12/2012 09:21
自從凌晨兩點鐘起來上過廁所之後，
我就一直翻來翻去睡不著.....
並不是因為痛，
傷口從昨晚吃止痛藥時開始，就只是有悶悶的腫脹感不太舒服；
大概是我想了很多很多吧。
黎明前後，
我因為臉腫到讓嘴巴無法完全合攏，
便覺得舌頭乾涸苦澀，
於是夢見自己剛喝下去的水忽然變白色渾濁
然後迅速變綠色再變成深咖啡色－－
「有毒的？！」
嚇得夢中的我趕緊想要吐出來，
卻又因為已經喝下去了，只能白白著急.....
九點鐘起床，進廁所一張嘴就是"吐血"，
吞下整晚的血量當然少不到哪裡去，隨意清了清便是。
現在的我只能發出聲音和移動右邊嘴唇，
左邊還是像含著一枚核桃，不能張嘴說話。
跟家人的溝通方式，就是動筆寫出來。
8/12/2012 11:55
吃完這次冷粥之後，乖乖去嗽口（只用清水略微沖沖口腔），
不知道是不是把血絲全吞了，吐出水來時居然沒再看見半點咖啡色，
我該高興嗎？
其實含著核桃也是能講話的，
辛苦了聽的那位就是 w
而且今天早上沒有再痛過，（喂牙齦君，我看你根本是死掉了所以無感吧 XD"）
自然就跟止痛藥說掰掰。
8/12/2012 13:45
可是，
我居然開心到連第一次消炎藥也忘了吃啊笨蛋！
現在馬上吃。
〔OS：也就是說，本該吃四次的消炎藥，今天只吃了三次。
其實昨晚該吃兩次的，卻也只吃了一次。〕
8/12/2012 21:20
二度出血 = =
吃東西和講話果然是太勉強了嗎.....
所以明天別回教會，
後天也先別上班了。
待會用漱口水漱完再睡。
8/12/2012 23:45
漱完，我爸問我傷口是不是比較不痛了，
我用拳頭示意點頭（因為真正點頭或是搖頭會扯到左邊上下顎之間那道傷口）
然後寫道：「因為用完漱口水之後，整個口腔都在痛嘛。」XD
9/12/2012 07:26
又做惡夢了。
我夢見一對新人穿著傳統中式裙褂，在逐桌逐桌敬酒時，
捏著粵劇腔調唱道「一年容易又中秋～」
那個當新家翁的一聽，突然臉色大變，驚呼：
「光陰飛逝，不意竟已到中秋時節！」
他衝出去，想起自己好像忘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於是我驚醒了，
害怕自己會不會又耽誤了吃藥的時間點，
連滾帶爬摸到鬧鐘抓過來一看，
還好。
9/12/2012 09:20
吞嚥困難，要怎樣吞才不會扯到傷口呢？
好想弄一條 Ryle's tube（鼻胃喉）直接灌下去 >"<
為了吃消炎藥才勉強分五次吞掉一杯麥片，
才吞到中途又滲血一口鹹腥了，#@$%#*!。
10/12/2012 11:11
不想再寫這篇日記，是因為開始絕望了。
反正怎麼細心紀錄，傷勢也不會好一點。
到現在，傷口還是動不動滲血。
除了定時吃消炎藥以外，
昨晚重啟止痛藥（於是這三晚以來第一次睡到像死豬 XD"），今早也吃了顆；
待會找牙醫看看它們到底怎麼了。
剛剛我爸打去診所時，
護士說把消炎藥的膠囊剝開，
讓裡頭的藥粉沾滿衛生藥棉，
再咬在傷口上，
其實可以直接消炎的說。
10/12/2012 14:52
原來吃止痛藥可以換來一夜好眠，
昨晚簡直像大昏迷一樣。(笑)
夢見在雨天人擠人的巴士上勉強找到個座位安頓下來，
然後把被遺忘在我鄰座上的黑色雨傘
遞還給一個名為 Quizás 的男生。
那張臉早已沈睡在我潛意識之海底十多年，
醒來揉著惺忪睡眼想了很久，才知道那副黑色粗框鏡屬於誰。
早知道別逞強吧，副作用又算什麼。
現在已經放任傷口滲血不管了，
捧著暖粥一匙一匙照吃不誤；
反正不痛就好。
10/12/2012 18:53
多虧止痛藥，今晚終於能好好吃粥、洗澡、睡覺了。
（之前別說洗澡，連在家裡走幾步路我也很害怕，
而且天氣一冷我洗澡就會不自覺地牙關發抖，
剛才進浴室也是邊洗、上下排牙齒邊一直叩碰著
直到穿衣那刻才安靜下來 = =）
之前明明只有一點鈍痛，覺得沒必要止痛；
沒想到吃止痛藥之後，整個人安心下來，精神也放輕鬆。
鎮靜劑萬歲~!
現在只是會不自覺地在試圖打呵欠或是微笑時
扯到傷口，引起輕微痛楚。
吃粥時一如往常渗血，
我便學 Pi 裡那佛教徒水手般
把 gravy（肉汁）當作 flavourings（調味料）伴粥吃 XD
11/12/2012 23:24
回到辦公室戴著口罩，在老姑姑和男上司面前，
我明顯比在女上司面前多話，雖然一樣會覺得痛。
電話當然是交給同事接，我乾脆完全扮啞，
直到中午12點左右，不安分的舌頭到處亂擠亂鑽到傷口滲血，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
一看見食物便把那種血的恐懼忘乾淨 XD"
吃完、領了大圍聖誕小禮品，
誰知兩點多才開始「黎料」－－
突然抓著棉花球和 Corsodyl 衝進洗手間，
草草用 Corsodyl 漱了漱口
便用餘下的 Corsodyl 沾濕棉花球
一咬堵住狂噴血的傷口。
正是最忙碌的當下，
只好含著滿口因為受到 Corsodyl 刺激而自然積聚的唾液
埋頭苦幹，苦不堪言。
終於取出棉花球時，被那兩道鮮紅血跡嚇壞，
大呼小叫打電話回家說下班要去覆診，
唯恐上司不清楚我的傷勢有多嚴重。
結果晚上 7 點半，牙醫卻替我拆線了。(掩臉)
拆完迎來自由感，而且晚飯後我把心一橫
吃了強效止痛藥，
更是毫無感覺，可以笑可以打呵欠，暢所欲言。
創作內容
【慎入】corpsemotions -不痛-
流水日常 (2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