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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畸零 下

作者:艾揆│2012-04-27 00:32:08│巴幣:0│人氣:201
 
領子稍微歪了些。
 
我看著鏡子裡不整齊的領子整理它的方向。
 
這是我每次工作前的習慣,把自己打理的乾乾淨淨,然後再仔細檢查身上有沒有任何的灰塵。
 
最後確定自己乾淨以後,拿起細繩把自己雜亂的長髮綁成一個簡單的小馬尾,之後穿上輕薄的盔甲,再套上可以覆蓋全身的深藍色防風外套。
        
完美。
 
我對鏡子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人類的微笑,鏡子反映著。
 
怪物的微笑,我心中想著。
 
人類和怪物的定義在字典上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別,但在現實而言,兩者如此的相近。
 
曖昧的、模糊的、不帶任何一絲正確性的,去比較兩者的差異是如此的可笑,想要揭開這朦朧的薄紗尋求答案,只有當人類成為怪物,怪物成為人類時,才有可能清楚的理解其中的差異。
 
啊。
 
不小心叫了出來,鏡中反射地板上暗紅色的液體漸漸流向我的腳邊,我急忙避開,不希望身上沾上了別人的血液。
 
回頭一看,客廳都是人類殘破不堪的肢體,每一塊肉塊上都有著鋒利的切口,如果有人想玩拼圖遊戲,最後可以拼出三個成年的黑皮膚男子。
 
他們三個都是非洲著名的傭兵集團,旗下的傭兵們。
 
第一名男子與他的夥伴攜帶著強大的火力闖進來,在黑暗的大廳內用異國的語言指揮他的夥伴們去搜尋這棟宅邸的各個房間。
 
這是一個可憐的錯誤,當他的夥伴離開他的身邊時。黑暗的大廳內早就有人在等著他們各自分散的時機。
 
『他』滿心歡欣的站在落單的男人後面,對他揮下了四刀。第一刀砍下了男人的腦袋,第二刀分離了男人上半身與下半身,第三刀切斷了男人仍直立的兩條腿,最後一刀比較隨便,『他』把男子的首級拿了起來並對半切開。
 
過程只有兩秒,這個男人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一個聲音也沒有發出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第二名男子比較聰明,至少他知道要開燈,為了紀念這位聰明的人,所以我替他取了聰明君這樣可愛的名字。
 
當聰明君打開客廳的電燈時,他按下開關時,一塊銀色的金屬薄片橫過了他的腰,隨後又切下他的雙手,這一切都發生在聰明君按下電燈開關的那一刻。
 
聰明君被砍下的上半身攤在第一個男人的血泊裡哀嚎,但是那淒厲的哀號很快就被死亡給消音了。
 
聽到這陣哀嚎,第三個男人馬上從二樓的臥室內衝了出來,他拿著自己上膛的槍對準了客廳直立的『他』精準的射擊。
 
但是一發也沒有命中,就如同拿石頭往池子裡的月亮丟般,再怎麼精準的射擊,卻連少年的邊都沒有擦中,只能看著少年逐漸逼近的身影憤怒的咆哮著。
 
第三名男子就想不到甚麼殺人的創意了,下手也很隨便,用手上的水果刀直接貫穿了他的頭蓋骨了事。
 
或許是某種偏執吧?第三名男子死後『他』還是勉為其難的肢解了男子的身體,分成好幾個部分丟在地上。
 
        然而犯下這些事情的『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罪惡感,剛剛還輕鬆的在鏡子前打理儀容。如果有,那也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罷了。
        
        就剛剛的敘述而言,無庸置疑的就是殺了他們的人。
 
        我避開地上的鮮血走向大廳裡的方桌,在方桌上面橫躺著一個琴箱,我沒花多少時間就打開了琴箱,裡面的軟墊上放置了一個一點五米長的銀色長匣,金屬的表面如同朦朧的月光迷惑我的雙眼。
        
        『月下美人』,就是這支劍鞘的名字。
 
        我將它背在背上並用上面的皮帶固定好,大步踏出家門,對久違的工作感到期待,仰首看著夜空,今夜的月色真美,是美到令人發狂的月色。
        
        現在是不可能有任何人醒著的凌晨兩點三十分,同時也是我工作的時間。
                                   ※                              ※
        
        塔拉克‧法理德‧胡賽因,這名俊俏的西方男子正位在這座小鎮最高的公寓樓頂上,他躺在四具棺材所排成的菱形中間,身邊還有好幾個凶神惡煞的傭兵。但是對他而言,比起身旁那些凶神惡煞的傭兵,這四個鏽的發爛的棺材還比較可靠。
        
        他稍微回想在這小鎮大致內容,在這樣鄉下地方地價並不是說很貴,所以許多的建商在這蓋起了高級公寓,好讓些荷包滿滿的有錢老闆可以住在這,而塔拉克所處的建築物是建商們最得意之作。雖然這棟鄰近對外高速公路的公寓距離鎮中心有段距離,但是光靠這棟建築物的高處景色就可以彌補這樣的不足。
 
塔拉克起身一臉滿足的看著小鎮上的一切,他很喜歡這城鎮,喜歡城鎮裡雜亂無章的招牌、喜歡城鎮裡流行走調的年輕人們、喜歡城鎮裡的天空總是帶著寂寞的灰色。不過他最喜歡的還是這城鎮寂靜的夜色,當月色與零星的火光照耀時,這城鎮真正的美才會被顯現出來。
 
        鎮上仍有零星的燈火閃爍著,即便到了現在的深夜,仍有些商家在營業,賣些宵夜給一些睡不著的夜貓子。塔拉克也喜歡這點,有時他會透過隨身攜帶的雙筒望遠鏡窺視著餐廳裡的顧客們,這時候的他們往往會展現出與白天不同的活力與情感,就這麼簡單讓塔拉克就愛上這城鎮。
 
看著這樣美景,他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迷戀美景之餘,他也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阿布,現在幾點?」
 
        被稱為阿布的男子來到了塔拉克身邊,他是武裝集團中的首領,來自於非洲的傭兵團團長,而讓他千里迢迢來到這島國的原因就是那個將他當作小弟一般呼喚的男子。由於塔拉克拿出了阿布難以想像的天價作為訂金,甚至允若要是任務完成了還會支付更多的金錢作為報酬,視錢如命的阿布當然是馬上就將自己底下所有的傭兵,包括他自己在內派往這偏遠的島國。
        
        而依照塔拉克的指示,只要幫塔里克拿到他想要的『木頭』,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兩點五十分,塔拉克先生。」
        
        「齁齁…叫你底下的人準備好,教廷可是從不遲到的。」
        
        阿布用通訊器示意駐守在附近建築物的手下可以準備開始行動了。
        
        「教廷?這跟塔拉克先生的木頭有甚麼關係?」
        
        塔拉克放聲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真沒想到你會稱『聖遺物』為木頭,這是貼切的形容啊!」
        
        聽到聖遺物阿布皺緊了眉頭,儘管在來台灣之前就聽過塔拉克說過聖遺物的事情,但他並不相信那種童話故事裡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有效果,只當塔拉克是個狂熱的基督徒。
        
        「不過你們不瞭解也是正常的,畢竟一直在表面打仗的你們怎麼會知道聖遺物是甚麼。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會給很多錢就好了──啊哈哈哈哈!」
        
        彷彿像是看穿阿布的心思一樣,塔拉克要阿布不要多想。
 
        阿布只好搖搖頭,打從接到這任務起塔拉克的要求千奇百怪,有時要求士兵身上都要塗上他設計的戰紋,又或是要求士兵們在城鎮的角落畫上各種詭異的塗鴉,有幾次他對塔拉克的舉動感到懷疑,但是塔拉克一次又一次的加碼讓他忘了這一回事。
        
    「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過來了!」
        
        塔拉克突如其來的興奮起來,阿布雖然被塔拉克嚇到,但是馬上指派附近的手下們注意周圍的情況。他站在頂樓的牆邊看著塔拉克到底在看著甚麼,但是除了高速公路上一輛卡車以外,阿布都沒有發現到任何的異常。
        
    「攻擊它!快攻擊它!不管是手槍也好!衝鋒槍也好!狙擊槍也好!甚至是火箭筒,現在就給我攻擊它!不要讓它溜了!」
        
        塔拉克興奮地站在牆上,指著那台卡車激動地大吼大叫。
        
        「可是,東西要是在裡面…。」
        
        「聖遺物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毀掉!!」
        
        「你們都聽到了!快開火!開火!」
        
不出一分鐘,受到各式各樣攻擊下,這輛龐然大物在短時間內就化為了廢鐵,在道路上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唷呼!」
        
        阿布連阻止都來不及,塔拉克激動地從頂樓上跳下去。
        
        「不會吧…!」
        
        阿布並不是驚訝於塔拉克的跳樓的行為,而是驚訝於跳下去後毫髮無傷的塔拉克。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命令在道路附近的手下盯緊塔拉克,並且馬上帶著身旁的手下們直衝到地上。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身處火中依然毫髮無傷地的塔拉克拖著一箱巨大的鐵箱,就像小孩子拿到一個新玩具一般,開心地大笑。
        
        「唷!這鐵箱有點重呢!可以的話麻煩你的人幫我搬一下吧!」
        
        阿布示意手下喵準塔拉克身上的要塞,瞬間塔拉塔被數百道紅外線瞄準。
        
        「塔拉克先生,我們達成了你的交易了。現在,請把你的錢還有你手上的聖遺物交出來。」
        
        阿布在塔拉克跳下去的那瞬間就認清了聖遺物的價值,如果這樣寶物是可以讓塔拉克那樣的怪物都如此的癡迷的話,那可不是塔拉克再多錢都可以得到的物品。因為人類手上的寶物跟怪物手上的寶物,其價值是天差地遠的。
        
        「雖然我早就知道你這黑鬼不老實,但是想不到你會這麼快就背叛…阿布。我該誇你聰明嗎?」
        
        塔拉克掏出一把詭異的匕首,,匕首的寒光吐露出的不祥讓在場傭兵都不禁顫抖。
        
「你們這些骯髒的黑鬼,果然都是些沒有腦袋的次等民族,連甚麼人不該招惹都不知道。」
        
        塔拉克露出晦暗的笑容,那邪惡且詭異的笑容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偉大的汙穢之主、蠕動之混沌、尖塔的無面之神!汝之奴僕以此三百人為祭品之牲畜,拜祭坐立於淫穢的祭壇之上的惡質之神…。」
        
他拿著詭異的匕首劃開他右手的動脈同時低詠詭異的話語。
        
        阿布不清楚塔拉克這樣做有甚麼用意,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絕不會有甚麼好事發生,他慌忙地下令。
        
        「快給我開槍!」
        
        子彈一發發的打穿了塔拉克的頭、手、身、腳,甚至整個頭都被打的爛七八糟,但是那如詛咒般的話語卻絲毫沒有停止,反而如同高亢的男高音般在傭兵們的腦中迴響。
        
        「我將高呼您的名號,高呼您的淫穢、高呼您的醜惡、高呼您的偉大!於此世間灌輸您的意念於愚者之中!」
        
        語畢,受不了槍擊的塔拉克便應聲倒地,如同斷絲的魁儡一般。
        
        「終於倒下了,該死的怪物!」
        
        阿布鬆了一口氣,他原本還以為塔拉克會變出甚麼可怕的魔法。
        
        「給我把那箱子帶回去,把他的屍體給我丟進火裡面燒!」
        
        阿布的手下們聽到命令卻沒有任何的行動,眼神呆滯地看著他。
        
        「我叫你把箱子帶回去!」
        
        阿布提起槍托就是一陣猛砸,但是那些士兵就像是著了魔中,沒有聽到他話一般。
        
        「開槍。」
        
        阿布聽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也是一個極為不祥的聲音。
        
        傭兵們的槍口瞬間就瞄準了阿布。
        
上膛、開槍。
        
        「只要打掉手腳就好了唷!畢竟他身上還有些東西我要用到。」
        
        聲音從阿布的身後傳來,塔拉克那只剩下嘴巴的顏面如同蛆一樣蠕動著,而聲音如同生前那般油腔滑調。
        
        他們都染上了黑暗,阿布看著自己得意的手下眼中都有著深邃的黑暗,彷彿變成了嗜血的妖怪,任由自身的慾望虐待阿布的身軀。
        
        「唉!真是過分啊,難得我從這麼多素體裡拚出這麼帥的身體,都被你毀掉了啦!」
        
        塔拉克如此說道,他走向因為痛覺而暈眩的阿布。
        
        「唉…連腸子也爛掉了!那邊那個,把他的腸子挖出來給我,反正我想你們這些吃土長大的腸子應該很健康。」
        
        在阿布還有意識的時候,他的其中一個手下拿出小刀熟練的取出了他的臟器,如同處理畜生一般。
        
        「怎麼連我的眼睛也打爛,你們知道靈魂之窗有多重要嘛?」
        
        他眼睛被取走,被裝置在塔拉克血肉模糊的臉上。
        
        「真是的,連臉都沒有了,這樣我不就沒臉見人了嗎?」
        
拿起口袋裡的小鏡子照了照自己了臉龐之後,塔拉克開玩笑般語氣割下了阿布的臉皮戴在自己的臉上。
        
        「連顎骨也…算了。扯下來給我就是了。」
        
        顎骨也被取下了,但是阿布還意識到還活著,塔拉克不知道在他身上動了甚麼手腳,不管取身體被扯下甚麼部位,阿布都沒有辦法死,這不能死的痛苦反覆的折磨阿布的心靈。
        
        「你該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悲啊!阿布,我可是在你的手下身上下了許多功夫,免得你這滿腦子豬油的死肥子拿到我的錢。」
        
如塔拉克用著阿布的顏臉如此說明著,隨後拿起阿布身上的對講機,將收發者轉為所有的小隊。
        
        「所有人聽令,由於你們可愛的團長已經奄奄一息了。所以在臨危受命之下。身為局外人的我只好代為下令了!」
        
        對講機的另外一端沉默不已,將近三百人的傭兵都在期待著這名新團長的命令。
        
        「我,塔拉克大隊長下令!殺光所有人!只要是你們看得到的所有人!不管是睡覺的、起床的、吃飯的,只要是還會動的人,只要是這個鎮上的住民,都給我通通殺光!」
        
        對講機的另一頭發出了至福的笑聲,彷彿殺人就是傭兵們最大的樂趣一樣。
        
        「哎呀!總覺得奇怪啊!」
        
        拿下傭兵團後塔拉克不經疑問。
        
        「梵諦岡的水準甚麼時候變這低啊?」
        
        即便是沒有魔法的時代,聖遺物的強大力量也不可小覷,就算是核武在聖遺物面前也跟玩具沒兩樣,它的力量值得一整支軍隊去保護。但是塔拉克難以理解為什麼梵諦岡的防護竟然就這樣被擊破了,甚至根本沒有保護,難道他們認為在台灣不用擔心聖遺物被覬覦嗎?
        
        不,不可能。
        
        塔拉克緊緊握住手上那不祥的匕首,現在就放鬆還太早,梵諦岡可是出了名的喜歡帶給魔法師驚喜,特別是像塔拉克這樣的死靈法師。
        
        
        沒多久塔拉克就停止了沉思,露出一臉壞心的笑容。
        
        「原來如此啊!」
        
        一個小小的發現,讓塔拉克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先不說梵諦岡有沒有來這麼問題,從剛剛開始這城鎮就如同停止一般,不但發生這麼大的爆炸城鎮也沒有任何的消防隊,連圍觀的人群都沒有,彷彿整個城鎮就像是停止了一樣,而且不遠處的餐廳裡還閃爍著零星的火光,卡車爆炸這麼大的事情卻比打死蚊子還不引人矚目。
        
        塔拉克拿起對講機,歪七扭八的嘴巴仍是發出清晰的聲音。
        
        「嗯…去搜查距離我五十公尺以內的餐廳,裡面的人都給我殺光光,順便幫我帶碗稀飯來。」
        
        儘管這只是一個試探性地舉動,但是塔拉克為了看得更加清晰從包包裡拿出一支望眼鏡看著餐廳內的情況,她相當期待後續發展。
        
        外籍傭兵整齊地站在餐廳外頭,拿起手上的步槍就是往餐廳一陣掃射。塔拉克坐在高速公路一旁的隔音牆上,享受這陣軍靴與子彈發出的交響樂。
        
        「最後還是會以屠殺做為結束嗎?」
 
        在經過殘忍的彈雨後,原本餐廳內用餐的民眾,身體都被傭兵的子彈打的亂七八糟,但是卻不存在任何的血跡,就像是那些人本來就不存在血液一樣。
        
突然間原本倒地的屍體開始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餐廳裡應該已經死了的人們卻紛紛起身,充滿彈孔的雙手變形成筆直的利刃,瞄準傭兵後如子彈一般爆發出人類無法達到的速度。瞬間,傭兵們就算開槍也沒有辦法阻止這些人,只能任人偶們宰殺。
        
        在感覺到這群人沒有人類氣息的瞬間,塔拉克就判斷出這些人只是被精心打造的假人,同時也是印證恐怖谷效應的產物,可見這些人偶相當不討他的喜歡。
 
        
        「果然還是一場屠殺啊,而且還沒有稀飯…」
        
        如此感嘆道,塔拉克的預想沒有任何錯誤,手上的對講機收到的也是傭兵們淒厲的哀嚎。
        
        「果然不能小看那些教廷的娘娘腔,真想不到會動用一整個城鎮來保護聖遺物!」
        
        塔拉克感覺到這城鎮有股意志正針對自己,命令還能行動的傭兵回到自己身邊來保護自己,然後走到一旁的鐵箱前仔細的察看,上面除了佈滿的傷痕外,還佈滿了教廷各式各樣抑制魔力的咒文,但光有這些咒文還是藏不住聖遺物本身強大的力量,不管在增加多少咒文,塔拉克還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聖遺物所蘊含的力量。
        
        他看著不遠處的人偶,現在那些披著人皮的怪物已經將目標鎖定他了,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況,他催促這些傭兵們過來,並且開始了箱子的破解作業。
        
        「呵呵!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魔法師,判斷非常正確啊。」
        
        「教廷嗎…?」
        
        嗶!
        
        塔拉克被突如其來的電子音效吸引,他往聲音的來源處一望。看到半空中停滯一架幾乎在科幻片裡面才會出現的飛機。在打開的艙門處站著一名身著灰色實驗服的棕髮少年正拿著一台奇怪的控制器,向他投以微笑。不僅只有少年,艙門處還有數個身著灰色的少年少女面對著他。
        
        「不會吧…?教廷甚麼時候開始追求科技感了?在我的印象中你們都是些腦子都塞滿聖經的娘娘腔。」
        
        「否然,我們不是教廷而是墨家喔。尊貴的死靈法師─塔拉克先生,或者該稱你為阿里伯特‧海姆先生。」
        
        阿里伯特‧海姆。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納粹軍醫,因為他在數次活體實驗中在不麻醉的情況下將猶太人實驗體的內臟取出,並且陶醉地向一旁的研究員們展示出仍在跳動的心臟,讓他得到了『殺人醫生』的臭名。
        
        「墨家?那個早就絕種的中國小學校?不必這麼麻煩啦!我不是甚麼知名的人物,竟然還用心到挖出我過去的名字。你只要稱我為塔拉克就好,如果加個先生我會更高興,話多的小女孩。」
        
        「我必須糾正你一個錯誤觀念,塔拉克先生。我們墨家可不是甚麼小學校,而是善良到會讓你想重新做人的慈善機構喔。」
        
        語畢,黑色的飛機隨即降落在附近的高樓上,塔拉克立刻命令一些傭兵前去襲擊,他不大喜歡這些小孩子出現在戰場,如果能把他們活著送到解剖室的話他會開心許多。
        
塔拉克現在才清楚這城鎮裡所有的殺人機器都是這些小鬼頭搞得。不但可以抵擋衝鋒槍的射擊,甚至還爆發出獵豹般的速度還以顏色,而且依照機器人的配置以及調整成極接近當地居民的生活來看,這可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完成的。
 
        墨家,他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是這個早在歷史上消失的集團來對付自己,而且早在他還之前就準備了一堆可怕的人偶,這些穿著灰衣服的怪人們甚至連自己過去都一清二楚,難道連納粹獵手也跟他們扯上關係嗎?
 
不對,那些納粹獵手早在好幾年前就被他殺光光了,那些愛面子的猶太人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把自己的情報交給外人。
        
        「真慘啊…。」
        
塔拉克看著自己的傭兵們在人偶面前就如同待宰的豬隻,他已經可以想像到人偶們的利刃貫穿自己的胸膛,面無表情的臉上都沾滿了發出惡臭的血液,對著成為屍塊的自己不斷地切割、蹂躝的畫面。
 
看來聖遺物這甜美的誘餌讓自己踏進一個準備已久的死亡陷阱。
 
想到死亡,塔拉克反而笑了,拋下種種難題後亢奮的大笑著,彷彿要讓全世界都聽到一般的放聲大笑,就像二戰時看著猶太人堆起的屍山那時一樣,沒有掩飾心中任何一點的亢奮,豪邁的大笑著。
 
「果然啊!這才是我想要的,大量的死亡就是最佳的轉機。這才符合死靈法師的風格!來吧!乳臭味甘的小鬼們!大叔我讓你們瞧瞧我為什麼在這時代還會被稱為魔法師的原因!」
 
塔拉克命令召回的士兵圍在自己身邊,緊密的包圍住塔拉克,抵擋人偶們的進攻。
 
「起來吧!我墮落的騎士們!你們骯髒腐爛的主人把你們從棺材中呼來!從地獄中呼來!」
 
塔拉克邪惡的呢喃,拿著不祥的匕首貫穿自己的胸膛,黑色的污血如同噴泉般濺出,他貪婪地啜飲著自身的污血,不讓任何一滴流走。
        
眼看機器傀儡們已經突破了傭兵的防護網。就在傀儡們沾滿鮮血的刀鋒即將讓塔拉克的身體一分為二時,塔拉克歪斜的嘴臉卻泛起一絲微笑,這是一個拿定勝利的微笑。
        
        轟!
        
        一個巨大的鐵棺砸爛了塔拉克眼前的機器傀儡,被巨大的重力砸爛的傀儡,體內的液體如同血液般爆發,隨後又有更多的傀儡慘遭到相同的下場。
        
        「嘖!」
        
        果然這個大叔不像想像中這麼簡單。操控傀儡的尤爾根眼看情況不對勁,讓傀儡們包圍住塔拉克與他的四個鐵棺,當他看到那些沉重的鐵棺,大致上就猜想得到等等會出現的恐怖片場景了。
        
        「法術還沒正式構成,快往他的眼睛還有攻擊!」
        
        莉絲突然間對著尤爾根大叫,他沒想到莉絲這麼沉靜的人,竟然會露出這麼驚恐的表情,尤爾根望向墨璃,尋求她的指令,墨璃卻只是笑了笑。
        
        「尤爾根,照莉絲的話去做。」
 
        聽到墨璃這麼說,莉絲才放心了一些。
 
不管是鑽研何種法術的施法者,都不能失去眼與舌,對於魔法師而言,沒有眼睛,法術就如同蜜蜂般亂竄,自己也會吃到苦頭;沒有舌頭,說出的咒語可以加強自己與元素的聯繫,可以清晰自己的意志來完成法術,儘管很多高階的魔法師都不用透過咒語就可以施放法術,但是只要嘴巴沒有被封住,他們還是寧願詠唱咒語減少與元素溝通的時間。
        
        莉絲仔細查看塔拉克周圍的魔力流動,她不免沉下臉。法術幾乎成形,只要短短的一句,這浩大的法術就會完成,但是塔拉克卻像是吊人胃口的脫口秀主持人般,吊觀眾們的胃口。
        
        「璃璃,我下去清理一下。」
        
        阿加塔拿起著數把手術刀往樓梯間走去,雖然主要負責醫學方面知識,但是在『裡』打混過多年的她,戰鬥能力也不容小覷。
        
                               ※                                ※
 
        「Guten Abend.(晚上好。)迷途的騎士們。」
        
塔拉克活潑的說著,周圍的傀儡們紛紛被爆開的鐵棺擊飛,巨大的力道讓傀儡的身體與傭兵們的殘肢破體黏在一起,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人類。
 
        棺材裡的東西慢慢地走了出來,並不像尤爾根想像的一群造型噁心的殭屍,反倒是一群身穿銀色鎧甲的華麗聖騎士們,他們的每一步都讓覆蓋在身上的厚重盔甲發出沉噸的聲響,披風上赤色的十字架被黑色的血跡所分割,眼中赤色的凶光從頭盔的眼孔透出。
 
「晚上好。我墮落的騎士們,今晚的夜色是不是很美呢?」
        
        像個慈祥的保母一樣,塔拉克詢問騎士們的意見。
        
「真沒想到你越來越好看的,老大,這當然是諷刺啦。」
        
「悶在鐵棺除了睡覺來是睡覺,但是出來感覺也好無聊,我可不可以回去睡?」
 
「真想不到主在我心中消失以後我竟然輕鬆了不少。」
 
「咯咯咯咯咯…」
 
「我們是隸屬於教…不對,塔拉克大人的直屬禁衛軍。」
        
        四名身著華麗盔甲的聖騎士,拿著各自擅長的武器,威風凜凜的面對著傀儡軍團。
        
「真想不到你有膽子對教皇的禁衛軍下手,死靈法師。」
        
        「哇哇哇─竟然能認出這是直屬教皇的瑞士禁衛軍,很聰明喔,小姑娘,不過要記住一點,聰明人都會死得很難看。」
        
        塔拉克悠哉的說著。
        
        「這嘛!大叔也沒有妳想像的這麼大膽,只是半夜的時候偷偷跑去這些騎士的墳墓,挖些朋友來陪陪自己。畢竟妳知道的,大叔已經快一百歲了,沒有朋友是會被當作社會的失敗者。」
        
        面對群起攻擊的傀儡們,塔拉克仍是悠閒地說出一連串不知所以然的鬼話。那些即將發動攻擊的傀儡卻在一瞬間有如失了線般癱倒在地上。
        
        「我的飛針可不會讓你們這些洋娃娃碰到老大一步的。」
        
        導致傀儡們癱瘓的並不是如筷子大小的粗針,而是粗針上所附帶的雷電導致傀儡們的電路板短路。
        
        「前禁衛軍,尼柯拉斯‧米歐爾。出生一九三四年,卒於一九五九年。」
        
        體型巨大的聖騎士發出惡鬼般的咆哮,拿著愛用的巨劍衝入人偶之中,巨劍如龍捲風般斬倒所有的人偶。
        
        「前禁衛軍,迪姆‧福來什爾。出生一九八二年,卒於二零零五年。」
        
        噠!噠!
        
        黑色的戰馬不斷的以馬蹄敲打地面,如同牠的主人一樣興奮。
        
        「我們上吧!密密爾!」
        
        黑色的戰馬聽到主人的命令,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衝向人偶,以自身的體重踐踏人偶們的皮殼,在其之上的銀白騎士配合戰馬的攻勢以長槍進行攻擊。
        
        「前禁衛軍,拜爾‧穆勒。出生自一七六三年,卒於一七八九年。」
        
        儘管騎士們壓倒性的力量給了人偶們一次巨大的打擊,但是人偶仍占有著數量上的優勢,如潮水般不斷的湧上騎士們。
        
        「嘖嘖!真麻煩啊!這些蟑螂真是砍也砍不完。」
        
        一道無奈的聲音伴隨著俐落的切割在吵雜的戰場中響起,那清脆的切割音如同鋼琴曲中的快彈《大黃蜂》迅速急躁且每一刀都正確地擊中要害,場地上也有不少傀儡被他的匕首所割裂。
 
儘管嫌麻煩,但是聲音的主人並沒有停下切割的動作,反而沉浸在殺敵的快感之中,每當人偶們如鮮血般的體液沾上他的盔甲,他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迅速,如同生性兇惡的黃蜂般。
        
        「這我就特別介紹一下!前禁衛軍兼納粹軍專屬樂師,施奈德‧衛斯。出生自一八九二年,卒於一九四一年。可憐的施奈德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演奏完拿手的鋼琴曲以後,不小心從納粹的軍勞舞台上跌下去,頸部骨折死亡。」
        
        「不要把以前的糗事說給外人聽啦!!」
        
        「在將近五千名納粹軍人面前跌倒,在那時候可是一件趣聞啊!」
        
        塔拉克邪惡的笑了笑。他看著施奈德時就如同看著一位老朋友一般。
        
        「啊啊啊啊!!!不管了啦!!我砍快點就是了,求求你那張爛嘴巴給我閉上。」
        
        施奈德就像是為了掩蓋住塔拉克的聲音,更加拼命的切割附近的人偶,在一般人眼中已經看不到施奈德的飛快的動作,而那些傀儡理所當然的都變成了廢鐵。
        
        碰!碰!碰!
        
        規模不一的爆炸聲在墨璃所在的大樓內響起,這此起彼落的爆炸聲是尤爾根為了阻擋襲擊時所設下的小型感應式炸彈,依照爆炸的次數來看,對方派來的人數不算少,他也暗自祈禱阿加塔不要觸發到自己設下的陷阱。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於第一次到戰場上的他來說,塔拉克的毫不掩飾地殺意讓他感到沉重,。
        
        「死靈法術竟然可以做出這麼細緻的傀儡,甚至連個性都可以重現!」
        
        在高樓上的墨璃如此驚嘆,她的視線望向一旁的莉絲,希望可以得到詳細一個詳細的解答。
        
        「阿里伯特的死靈法術相當創新,甚至就我們在文獻裡頭,都沒有記載過這麼亂七八糟的死靈法術,不僅融合了卡巴拉秘術、巫毒、蟲蠱,甚至連現代醫學都可能參雜其中。」
 
        光是看到騎士們的數量莉絲就連想到了聖經的《天啟四騎士》,騎士們會擁有個性則是聯想到北美流行的《降靈術》,還有非洲巫毒教派的《活屍》,塔拉克手上項鍊與手鍊則刻滿了北歐的盧恩符文,最後他身上那把匕首莉絲則聯想不到任何的宗教,但是依匕首所散發出的不祥氣息就可以知道這並不是甚麼簡單的東西。
 
        「將各宗教的暗示拿捏恰當而不相衝突的魔法師在歷史上是極為罕見的,光這點塔拉克先生就可以被譽為最強的魔法師之一了。」
 
        魔法師是與宗教不可分離的族群,也可以說宗教誕生的副產物就是魔法師。許多魔法師可以在宗教的經典中學習到與元素和精靈溝通的技巧,以及可以透過宗教的儀式提升自己的能力。而運用宗教中的象徵與暗示來輔佐自己的法術是極為常見的手法。
 
        「呵呵,看來我們釣了一條鯊魚呢。」
        
        即使面對當代最強的魔法師之一,墨璃只是輕笑。
        
        「不需要擔心,死靈法師厲害的地方也只有將生命精煉為魔力的秘術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麼阿里伯特先生能在現代做為一名魔法師生存,但不管屍體裝飾的多漂亮,在毀滅型的魔法眼中只不過是一堆爛肉。」
        
        「說的也是。」
        
        雖然有些輕視,但是莉絲確實的說出了對於死靈法術的理解,不管術式再這麼創新,名為塔拉克或稱為阿里伯特的魔法師仍是沒有跳脫死靈法術的領域。無法改變死靈法術是以生物作為素材,所以在同為魔法師的戰鬥之中,死靈法師往往都是劣勢,若是素材優秀可能還可以扳回一城,但要是素材差勁,他們手上的傀儡很容易就遭受到火焰魔法的催毀,間接宣告敗北。
        
        不過這也是對於魔法師的情況,像是對於一般人而言死靈法師可是如同會走路的恐怖片,只要是擁有生物的地方,死靈法師就永遠都不需要擔心魔力這回事。換言之,只要死靈法師希望他們可以讓整座城市都化為死城,不過這麼做只會招來教廷的討伐,加速自己的滅亡。
        
        「喂喂!大小姐們,我是不介意妳們聊天啦!只是我想稍微提醒一下,如果依照那四隻怪物的處理速度,再過不久就換我們四個變殭屍了。」
        
        「放心吧。」
        
        墨璃開心的笑容讓尤爾根皺了皺眉頭。
        
        「我們經由計畫選擇了我們的敵人,獻上了淋滿糖漿的毒蘋果,設下了精心準備的陷阱,我們有甚麼理由去害怕我們設計的舞台吧?」
        
        看著尤爾根那游移不定的眼神,墨璃伸手拍了拍尤爾根的背。
        
        「況且,我們還預留了好幾手不是嗎?」
        
        墨璃淺淺的一笑一個意味深遠的笑容。
        
        「可以放十二萬顆心,『劊子手』已經來了呢。」
        
        對於墨璃的回應,尤爾根連笑也笑不出來,。
        
        若拿塔拉克跟『劊子手』比較,或許尤爾根會覺得塔拉克還比較溫柔。
        
        尤爾根透過自己設計的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下面大街戰鬥的情況。
        
        施奈德將自己最後一名人偶的四肢切斷後,緊緊地盯著自己的方向看。
        
        尤爾根心裡大叫不妙,準備將另外準備的防衛措施啟動,但隨即又停下了動作。
        
        令他停手的主因僅是一個腳步聲,一個清澈的腳步聲,配上了只有刀與刀鞘才有的金屬碰撞聲音,這腳步聲讓他與阿加塔感到刺耳。
        
        『劊子手』來了。
        
                                                    ※                                                                 ※
 
儘管將防風外套的拉鍊拉至領口的最上方也還是檔不住寒冷的夜風,儘管現在住的地方比起以前住得地方暖和許多,但是當氣溫一低下來還是不注意保暖方面的問題。
        
        因為美麗的月色,我不禁抬頭仰望星空,搜索我最渴望的那枚銀幣。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彷彿受到詛咒,我不斷低喃月色的美麗,那既不華,也不艷的樸素,才是會令人糜爛的月色啊!
        
我一面呢喃一面走到了目的地,鮮血與機油的味道味道就越是嗆鼻,不過這駭人的味道並沒有帶給我甚麼特別的感覺,若真的要說有甚麼感覺,大概只有一股懷念感,那種只有在戰場上才會回想起來的味道。
        
我沒有壓低自己的氣息,直接地踩過破碎的肉塊與鮮血流成的小水漥,逕自走到寬廣的道路中央。
 
        「小鬼,沒人告訴你深夜可是很危險的嗎?雖然說我現在已經脫離了教廷了,但是我還是不大希望像你這樣年紀輕輕就跑出來……。」
        
        我的直覺告訴我,若是有穿著銀色盔甲的小雜碎對著自己碎碎唸,就代表我已經到了指定的目的地了。
        
        不想白費唇舌,我將背上的月下美人提在手上對準那多嘴的騎士。
        
        卡鏗!
        
        扣下扳機,從銀匣中射出的長劍馬上往目標衝去,多嘴的騎士雖然被這樣的舉動嚇到了,但是依靠如閃電般的反射神經用匕首彈開了那把長劍,之後他迅速地了解狀況,望向被匕首彈開的物體,才發現剛剛投射出來的竟然是把銀色長劍。
        
        「你這小鬼…!」
        
        多嘴騎士斯文的聲音摻雜了憤怒與興奮,如岩漿般的殺意對準了我。
        
        「等等!等等等等!施奈德!」
        
        不遠處的塔拉克有如搞笑藝人般做出誇張的反應,混濁的血液從咯咯大笑的嘴巴噴出。
        
        「這不是少年嗎?是我啦!是我啦!啊!都忘記這張臉被打爛了,也難怪你會認不出來!」
        
        塔拉克只是將手掌輕輕撫過自己的臉龐,歪七扭八的容貌就有如變臉般變回了下午那俊美的模樣。
        
        「啊哈哈哈!!不過一直少年少年的叫,這對你也太沒禮貌了!我記得你叫阿星對吧?」
        
        對於目標的聒噪只是搖搖頭,以怪物的身分見面應該是第一次吧?算了,活這麼多年這也不算是重要的事情。
        
        「第二次見面,死靈法師。我是吳剛,同時也是吳耀星,我受人之託來殺你的劊子手。」
        
        「真沒想到會是小鬼雇用小鬼,大叔我在那家便利店的時候就感覺到你那濃烈的殺意了呢?剛剛還在想說你怎麼還沒出現,沒想到就馬上出現在大叔面前了,還告訴大叔你那帶有神話味道的名字,這麼喜歡大叔我的故事的話,如果成為大叔的傀儡一後可以慢慢聽喔!」
        
        「沒興趣,去別的地方找洋娃娃玩吧,小子。」
        
        「小子?這真是稀奇的稱呼呢,小吳剛!大叔好歹也一百歲了可以當你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喔!」
        
        塔拉克做作的回答我。
        
        「現在的小鬼頭都莫名的讓人煩躁啊…。」
        
        沒有討論下去的心情,我馬扣下月下美人的扳機,兩道銀色的閃光有如獵鷹般衝向塔拉克,
        
        鏘!鏘!
        
        施奈德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向那兩道閃光,以匕首彈開兩把長劍並衝向吳剛。
        
        「可別以為我們老大喜歡你就可以囂張了!」
        
        衝刺的過程中,施奈德瞄準吳剛的頭腦迅速的投擲出兩把匕首並從腰間拔出短劍像吳剛的脖子掃去。
        
        吳剛毫無遜色的從月下美人中抽出一把銀色的長刀,彈開了匕首後仍有餘力格開施奈德的斬擊,並往他的腰間斬去,但施奈德並沒有大意,馬上閃開這淒厲的光芒。
        
        「反應挺快的嘛!小鬼,竟然擋下了我的攻擊以後再進行反擊,可惜還是被我擋了下來。」
        
        是啊,相當可惜啊。
        
        「也只擋下一刀啊…。」
        
        眼前的騎士無法意會其中的意思,只是不解的看著自己四分五裂的身體,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迎接第二次的死亡。
        
        「洋娃娃不管做的多細緻,終究沒有改變已腐敗的事實。」
        
        銀色的鎧甲下終究只是腐壞的屍體,枯燥的皮肉緊緊黏住骨骼,屍體特有的惡臭瀰漫在周遭的空氣之中。
        
        「就戰場來說終於有點樣子,果然多了屍臭味這場戰鬥也不像是小鬼的扮家家酒了。」
        
        我如此說道,並對另外三位因為憤怒而燃起殺意的騎士投以微笑,洋娃娃終究只是洋娃娃,沒有甚麼好怕的。
        
「下一個。」
        
        我輕握住右手上的長刃,開始這場脫離兒戲階段的戰爭。
        
                                  ※                              ※
這是尤爾根第一次見到墨家的劊子手,他很意外這名劊子手的年紀與他相近的少年,儘管語氣帶有些老成。
 
不過他很難想像這名劊子手已經活了超過兩千年以上,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的鉅子會這麼害怕這名人物。但是當他看到他可怕的實力以後,他也明白為什麼之前的鉅子們為什麼會這麼害怕他的原因了。
 
他望向下方的街道,佈滿屍體的道路上只聽得到子彈的所奏出的音樂,將近三百支步槍一齊射擊的聲音有如狂亂的重金屬搖滾般,他們所有射出去的子彈都往一個人的身上招呼。
 
塔拉克透過法術將死去的傭兵們復活,他在傭兵們身上所繪製的不僅僅只有『魅惑』也包含『復活』這樣的法術,儘管沒有如特別製作的四位騎士來的精緻,智力與能力也遠遠不及生前的程度,但這對塔拉克來說這些都無傷大雅的小瑕疵,只要這些傭兵能扣下扳機就好。
 
不過在團團包圍下,名為吳剛的少年卻還是露出一派輕鬆的笑容,如同鋼琴優雅的音色凸出於重金屬搖滾樂,既不逃,也不躲,所有的攻擊都被他極速的劍技給彈開。
 
三名教皇的禁衛軍的犀利攻擊,加上三百名三百支步槍絲毫沒有間斷的掃射,卻傷不到吳剛一絲一毫。並且仍舊保持著微笑,就像是在嘲笑著塔拉克的如此無力。
 
「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迪姆憤怒地咆哮,他全神貫注的專注於『砍』的動作,但是無論怎麼砍,死命的砍,吳剛都像是逗小孩般將他的巨劍輕鬆擋下。
 
「氣到連劍都忘記怎麼用了嗎?說穿了你也只不過是學人拿劍的野獸,連劍要怎麼輝都不知道。」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尼柯拉斯與拜爾身上,尼柯拉斯已經投擲了上百支粗針,拜爾的長槍也沒沒有停下來過。但別說是傷到吳剛,甚至要防禦吳剛的劍刃就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吳剛對著三名騎士投以憐憫的笑容。這個笑容不只污辱了三名騎士的自尊,也同時激起了騎士們的憤怒,更加猛烈的攻擊著。
 
「真正到極限的可是你啊,小吳剛!我已經看穿你的伎倆了唷。」
 
「說說看吧,小子。我很期待你怎麼解釋我的伎倆。」
 
塔拉克如同解開一道簡單的謎題般開心的看著吳剛,吳剛兩手持劍格開了迪姆與拜爾的攻擊並回應道。
 
「小吳剛,你所拿的劍只不過是一個幌子,只不過是用來輔助自己魔法的法器而已。當然的,會利用長劍來做為輔助法器的教派在西方是相當罕見的,不過在東方,那就只有一個明顯的答案。」
 
「道術。」
 
塔拉克輕聲說出這兩個字的名詞,自信滿滿的道出答案。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塔拉克不禁皺眉,好奇的看向一面爆笑一面戰鬥的吳剛。
 
「有甚麼好笑的?該不會我猜錯了?」
 
「沒事、沒事,繼續你的長篇大論吧,小子。」
 
吳剛的斬擊逼得三位騎士退到他的長刀範圍之外。雖然騎士們趨於劣勢,但是周遭的復活的傭兵們並沒有停止射擊。不過不管射了多少子彈,吳剛身邊都像有一個無形的盾牌將子彈一一彈開。
 
「嘿嘿,那我就獻醜了。依我來看,你只是用道術強化了自己的力量與速度,好跟我的騎士們抗衡。還運用道術在自己的周圍建構出一道強韌的風牆來彈開我的槍林彈雨。結果說穿了,你也跟我一樣是魔法師,不僅運用道術強化原本就有的武藝,並且還可以活用在戰場之上,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強的實力,大叔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如同一位演講者,塔拉克興高采烈的說著,看得他得意洋洋地樣子,吳剛反而搖了搖頭。
 
「不過魔法終究是魔法,不管你再怎麼厲害,也改變不了會消耗法力的這個真理。況且我也沒聽說過道術有甚麼轉化法力的方法,不然怎麼會在這一代沒落。所以我想最有可能提供你法力的就是那個箱子,應該是從中世紀前就留存下來的吧?」
 
   「它比你年紀還大。」
 
「這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你的肉體還可以支撐多久呢?劇烈的運用法力可是很傷身的,特別在這個沒有法力的時代,就算是有經過鍛鍊的肉體,如此激烈的運用法力就像是給小嬰兒吸安非他命一樣致命。」
 
『反噬』,一旦過量的使用法力,施法者的內臟與精神也會受到法力的侵蝕,甚至會引起休克或是精神疾病,在過去的時代,人們因為習慣生活周遭佈滿魔力的存在,所以極少出現『反噬』的例子,除非過量的使用魔法或者是忽略法術儀式上祭品的環節才會導致『反噬』現象。
        
        但是現在這缺乏魔力的時代使用魔法卻是相當玩命的行為,現在的人體不像以前能適應魔力的存在,如果接近還會產生暈眩或休克等等的現象。如果強制使用魔法的話還會發生相當嚴重的『反噬』的現象。
        
「但是死靈法師就不一樣了,隨時可供替換的肉體比比皆是,根本不用擔心被自己的法術反噬。而且我用人命換來的法力,就足夠提供三名教皇親衛隊的精銳騎士與三百個頭好壯壯的傭兵持續戰鬥將近三天的時間。」
 
塔拉克不禁冷笑。
 
「那麼你呢?小吳剛,不管道術再怎麼厲害,只要不斷的讓你消耗法力,不管你的身體是鐵打的還是鑽石做的,終究還是會因為反噬而亡的。」
 
「那你想怎麼樣消耗我的法力呢?」
 
「就像這樣!」
 
一個彈指,拜爾與迪姆立刻背對吳剛馬上跑,而尼柯拉斯留下來牽制吳剛的動作。被復活的傭兵們紛紛拔下了手榴彈的插銷一一衝向吳剛,此起彼落的爆炸聲毫不間斷的響起,這對塔拉克來說就像是勝利的凱歌,高唱他的勝利。
 
「雖然是個厲害的道士,但也不可能厲害到可以擋下三百名自殺炸彈吧?」
 
塔拉克轉身看向在高處的墨璃等人,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們說是不是啊?小鬼們,該換你們與大叔我玩玩了喔!」
 
墨璃嘆了一口氣,並不是哀嘆自己的命運,而是哀嘆愚蠢的敵人。
 
墨璃為了讓作戰完全依照自己的意志發展,不僅反覆的在腦內研擬這場作戰,連敵人的兵種,可能會派出的任何組合都做出應對,不僅如此,她也反覆的觀察了鎮內居民們所有的日常習慣,也將這裡的巷道、民眾、建築、河水,甚至連泥土也徹底的分析。
 
但是這些還不夠,如果要取得完全的勝利光就這點還是不夠,要屏除機運和意外也完完全全的不夠,如果要屏除機運與意外的影響,那就需要一個保險,一個能保證作戰決不會失敗的保險,就算是面對無法挽回的錯誤也可以扳回一城的保險,而墨璃最後所想到的保險就是那名在墨家被視為禁忌的劊子手。
 
可以用刀刃無視所有的不利要素,甚至只要一個人就能完全左右戰局的劊子手『伐桂的吳剛』。
 
然而這個死靈法師,卻愚蠢到徹底的低估了吳剛的能耐。
 
「我想有一件事情您一定搞錯了,死靈法師。」
 
墨璃一旁的莉絲竊笑,莉斯很清楚吳剛根本沒有法力,而塔拉克還完全搞不清楚這一點。
 
「就是吳剛本身並不依靠任何的魔法。」
 
一個不對勁,塔拉克想要閃避時已經太晚了,他的腹部已經被一柄細長的利刃所貫穿。
 
「墨璃說的沒錯喔。我本身就並不仰仗魔法那種虛幻的玩意。」
 
煙霧逐漸淡去,吳剛毫髮無傷,身上只沾了一些灰塵,而本來牽制他的尼柯拉斯腐爛的軀體不僅被大卸八塊還被手榴彈炸的粉碎。
 
吳剛輕挑地站在滿目瘡痍的道路上,帶著一貫的冷笑看著塔拉克。
 
「道術也好、魔法也罷,隨你怎麼想。因為打從一開始與你進行戰鬥的只有我劊子手手上的劍。」
 
「別嚇大叔了…你一定是用了甚麼機關躲開了爆炸,對吧?。」
 
「我說過了,我斬開了。不管事手榴彈的破片也好,還是爆炸時的爆風也好,我都斬開了。」
 
吳剛旁若無事的說著,任何人都會認為是謊言一般的話,吳剛就像是吃飯一樣理所當然說出口。
 
但這卻是真實的,每個手榴彈上的碎片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痕,地板上也充斥著刀刃留下來的傷痕。
 
若是手榴彈的破片只要用劍彈開就好,產生的爆風只要用劍揮出的強風掃開就好,如果一次不行,就斬兩次,兩次不行就斬三次,直到爆風徹底停下來為止前,短短七秒,揮出了將近四千刀。
 
這就是吳剛的唯一的應對方法,以斬擊作為自己最有利的盾牌。
 
「這是開玩笑的…嗎?這種事…人類怎麼可能辦得到!」
 
「我沒有說過我是人類吧?同樣披著人類外皮的你也應該知道怪物是不能依照常識來想像的。」
 
吳剛拍去身上的塵土並朝著塔拉克走去。
 
只見塔拉克慌忙的從口袋中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紫水晶
「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真的不是魔法師…!?」
 
「別說笑了,小鬼。我可不是魔法師,而你也一樣,我們都只是怪物,別拿漂亮的名詞稱呼自己。」
 
「拜爾!迪姆!」
 
給予回應的只有拜爾,迪姆因為速度太慢被炸彈的暴風中斷了聯繫。
 
駕著黑色駿馬的騎士衝刺而來,像拜爾這樣的高等傀儡是極容易受主人的情緒所影響,他努力的壓抑從塔拉克那邊傳來的恐懼感,但是握緊長槍的右手卻不禁顫抖,或許這陣恐懼中不完全只有塔拉克的恐懼感,身為死人的他也不敢保證對吳剛沒有一絲絲的恐懼感。
 
距離不到五公尺,拜爾的長槍對準吳剛的胸口部位,儘管他不認為自己的盾牌能夠擋下吳剛的斬擊,但還是舉起左手的盾牌覆蓋住自己的身體。
 
距離只剩下一公尺時,拜爾一口氣對準少年的胸口刺去,這是一個決不可能失誤的距離,但是拜爾並沒有刺到任何東西的感覺,只看見無數的閃光掃過自己的眼前,盾牌如同被丟進碎紙機中,一瞬間就化為了碎片。
 
「嗚…這怎麼可能?」
 
拜爾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愛馬與他的四肢都散落在一旁,長槍並沒有刺中吳剛,反而將拜爾緊緊的固定在瀝青的馬路上。
 
只花了三秒,吳剛就徹徹底底的分解了自己,拜爾不禁感到恐懼,並不是被塔拉克所分享的情感所影響,而是拜爾自己內心發出的恐懼,他看著吳剛的劍刃有如釘子一般將自己的頭顱牢牢的釘在地上。
 
「怪物可不應該感到恐懼喔,恐懼應該要留給人類才對。」
 
遠遠距離吳剛十公尺,塔拉克抱著鐵箱不斷的退向身後的牆壁,恐懼並沒有打亂他的思考,他退開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解開聖遺物的封印。而當塔拉克碰到牆壁時他終於與迪姆連接上。
 
迪姆的回應給塔拉克一絲希望,也讓塔拉克稍微安心一些。
  
「汙穢之主啊!請讓我卑賤的僕人受洗於鮮血之中!沉溺在您荒淫的保護之下!」
 
有如卡車般互相相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迪姆巨大的體重讓他的腳步聲格外的巨大。因為爆炸而凹陷的鎧甲被覆上了一層紅色的鮮血,模樣比起剛剛變得更加的暴力。
 
「這次換大塊頭嗎?」
 
對著迎面而來的巨大騎士,即使模樣跟剛剛比起來完全不同,但這並不讓吳剛覺得有多大的問題。
 
「算了吧。就算換了2P色結果也是一樣的。」
 
不需要多餘的想法,迎面而來的威脅只要斬開就好。
 
塔拉克唸完咒語後,每當揮下刀刃,觸碰到鎧甲時並沒有削去金屬的質感,反而像是接觸到黏稠的液體一般,鎧甲完全沒有任何的傷痕。。
 
眼看巨人將手中的大劍揮向自己,吳剛立刻從月下美人中抽出另外一把劍,架住巨人的攻擊。
 
而當吳剛抽架住迪姆的巨劍時,塔拉克有些驚訝,在他人生的漫長算月中並沒有見過,甚至是聽過這麼厲害的人物。不僅可以在爆炸的風暴中存活,力氣還可以招架如卡車沉重的巨劍。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他也有些慶幸自己選對了法術。他輕撫著鐵箱的表面,雖然方法變得有些胡來,但只要再一段時間,他就可以將聖遺物的保護給破壞。
 
『血腥裝甲』會將周圍的血液覆蓋在傀儡身上,效果是將所有的衝擊力道吸收至魔化的血液之中,防衛所有傷害。但是需要大量的鮮血以及魔力,並且只能支援在個體上,所以在實戰中鮮少有法師得以使用這項法術。
 
「原來是血液啊…,真是適合死靈法師的手段。」
 
墨璃從尤爾根那搶來一副望眼鏡,仔細觀察與吳剛戰鬥的巨劍騎士。騎士的鎧甲上面覆蓋著暗紅色的血液,每當阿星劃開血液時,馬上又會被其他部位的血液所修補。並且這層由血液構成的盔甲仍然不斷的吸食著周遭屍體的血液,逐漸擴張液體的厚度,最後被血液覆蓋的有如紅色的泥人。
 
雖然目前的情況來說吳剛還是占有極大的優勢,仍不斷以速度上的優勢對迪姆進行攻擊,但是吳剛也只有體力的極限,況且與他對戰的是不會感到任何疲憊的死人,而塔拉克將近三百名活祭所得到的魔力就算撐上三天三夜也不是問題。
 
「喂喂…大小姐,我們的劊子手先生好像不大行喔。要提供些幫助嗎?」
 
墨璃搖了搖手,示意尤爾根別這麼做。
 
不過墨璃並不擔心吳剛戰敗的情況會發生,吳剛總是有辦法可以突破任何的困境。縱使其他人已經緊張的不得了,甚至還要求墨璃撤退,但墨璃還是有充滿信心相信吳剛的能力。
 
「他一定會贏的!放心看著吧!」
 
尤爾根失落的搖了搖頭,他跟墨璃同樣認為吳剛不可能會輸,就算吳剛真的輸了,他也有一連串的備用武力可以殲滅敵人。但是尤爾根無法認同墨璃要將吳剛視為繪本裡的英雄這種想法。同時也暗自心痛,也只有這時候,墨璃才像個普通的小鬼頭,不像平時那個被強迫成熟的小大人。
 
                                  ※                              ※
 
當發現刀刃砍不下去時,吳剛並沒有停止揮舞手中的兩把利刃,反而不斷加快揮砍的速度。在一般人眼中,只會看到吳剛只有揮出一刀,但實際上是數百刀的狂風暴雨招呼在敵人身上。
 
不過再怎麼提升速度,還是無法打破迪姆的盔甲,因為老早就注意到那可怕劍技的塔拉克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不惜在在施放法術大方獻出更多的魔力再提升『血腥裝甲』的強度上。
 
塔拉克招來一堆傭兵的屍體來保護自己,他對自己的優勢並不感到得意。現在來說無論情況演變對自己有利還是有害,他都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理會,最重要的是投入更多的精神去破解聖遺物的保護。
 
「差不多了。」
 
因為高速的連續斬擊,使得吳剛手中的雙劍因為高溫而呈現耀眼的紅光,灼熱的劍身輕觸到迪姆的血腥裝甲時,上面覆蓋的血液就會發出有如哀號般的聲音被劍刃的高溫蒸發,只留下乾黑的污漬。
 
即便吸收更多的血液補強裝甲,但也只能勉強與被蒸發的速度打平。現在吳剛的劍速仍在提升之中,覆蓋在迪姆身上的血液被蒸發完只是遲早的事情。
 
隨著情勢的逆轉,原本採取攻勢的迪姆將大劍作為守護自己的盾牌,希冀能擋下那灼熱的劍刃以爭取更多的時間。迪姆的血腥鎧甲已經有部分被劍身的灼熱所蒸發。
 
但是吳剛並沒有立刻刺穿迪姆的身體,他很清楚知道要是現在操之過急,反而會讓斬擊的速度慢下來,而原本被蒸發的鮮血又會被再度補上,不過他也沒有打算要徹底耗光那些鮮血,只是在等待一個正確的時間點。
 
吳剛的斬擊原本分散在迪姆四肢的斬擊漸漸轉移到迪姆的頭部周圍,雖然迪姆用巨劍擋住了部分的攻擊,但是敲擊頭盔的聲音有如瘋狂的黃蜂般不斷襲來,最後不堪其擾的迪姆盛怒之下不顧防守,拿起巨劍往吳剛猛然砸去。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頭腦簡單的傢伙。」
 
吳剛的雙刀招架巨劍猛烈的打擊。這衝擊不僅讓地板凹了一個大洞,也讓迪姆手甲上部份的血液灑落在地板上。吳剛馬上運用自身的怪力推開迪姆的巨劍,並且狙擊的持劍的右手。
 
灼熱的刀身不僅僅蒸發了覆蓋迪姆右手最後的血液,而且迅速的斬擊立刻將迪姆的右手切成碎片,並且將兩把嚴重磨損的長刃刺入迪姆的雙膝。
 
「不能控制自己的野獸也有資格拿劍?」
 
吳剛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巨劍,高舉在癱坐在地上的迪姆眼前,狼狽的迪姆抬起自己還沒被破壞的左手想要做最後的掙扎。
 
「算了吧。像你這樣的畜生,連用砍的都沒有價值。」
 
對於對手的垂死掙扎,吳剛只是側著劍身不帶任何慈悲的砸向迪姆身體上的各個部位。可憐的迪姆一旦舉起手防住自己的身體,就會被吳剛彈開並更加用力的砸向他的身體。
 
迪姆的鎧甲被砸得越爛,吳剛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燦爛。為了不讓迪姆變回死人,吳剛故意避開迪姆身上的致命處,轉而砸向迪姆已經無法動彈的軀體,鎧甲的碎片被巨劍砸進腐爛的肉體之中。
 
直到吳剛砸下最後一刀,除了包裹頭部的頭盔外,已經看不出來迪姆的身體原本是甚麼形狀,只會被認作一團發臭的爛泥。
 
「接下來只剩下愛玩洋娃娃的小鬼頭了。」
 
眼見最後一個騎士也被破壞了,吳剛將巨劍丟在一旁,轉身走向被傭兵們團團保護的塔拉克。但是才剛走一兩步他就停了下來,正確來說有一隻手正拉住了他的衣角,迪姆左手上僅存的三根手指緊緊拉住吳剛的衣角。
 
「不想當…傀儡…主的…信徒…不可以…墮落苟活。」
 
迪姆在最後的時候才醒悟自己真正的身分,像個孩子一樣哭求著吳剛。
 
「求你……。」
 
「到最後才清醒嗎?」
 
吳剛迅速的從月下美人中抽出一把長刀,筆直的貫穿迪姆的頭部,結束迪姆可悲的第二次生命。
 
「把戲已經用完了嗎?縮在一群大男人裡面是要做甚麼新把戲嗎?該不會要變出甚麼彩虹玻璃之類的玩意給我看吧,小鬼?」
 
吳剛輕揮刀刃,好甩開上面的的污血,並且慢步走向被傭兵層層包圍的塔拉克。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唉…噁心又煩躁。」
 
塔拉克明亮的狂笑聲伴隨著爆炸聲傳來。以塔拉克為中心點所引發的爆炸將看守的傭兵們被炸得血肉模糊,有數個傭兵被炸飛到吳剛的方向。只見吳剛迅速的將飛來的傭兵們全部分割,才不受波及。
 
「我很高興不是甚麼彩虹爆炸。」
 
因為是在傭兵群中所發生的爆炸以及被地板上被波及的鮮血,所以道路周圍都彌漫了鮮血所製成的血霧。塔拉克的身影從血霧中浮顯,他的身體因為爆炸而殘破不堪,而臉上的笑容因為鮮血而顯得恐怖,他手上持有一個格外顯眼的物品──一把銀色的手杖。
 
非凡的、尊貴的、神聖的,任何人看到這物品都會如此形容,甚至超乎了話語所能描述的一切,如果說世界上有甚麼東西可以在一瞬間壓倒所有人,就只有眼前那柄銀色手杖。
 
形體對聖遺物不具任何意義,它會隨著時代的轉變而變化自己的樣貌。就像是本身具有自己的意志一樣,即使轉變了形體,它也會自動告訴所有人它自己的名字。
 
《聖十字架》、《伊甸園的生命之樹》、《基督的十字架》。耶穌基督受刑時所被釘上的十字架,承受了耶穌基督的血液,使其本身也受神化的聖遺物之一。
 
「他終於拿出來了。」
 
墨璃臉色凝重的看著莉絲。
 
「莉絲妳做好準備了嗎?」
 
「嗯。」
        
   「接下就只能交給莉絲一個人去做了,一定要活下來!」
        
        莉絲抱住憂心的墨璃,要墨璃不要太擔心自己的安危。
        
        「莉絲,妳要求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她的手上握著一根和塔拉克一模一樣的銀色手杖,踏進尤爾根為他準備的魔法陣裡面,然後開始詠唱咒語。
        
                                  ※                              ※
 
 
吳剛並不喜歡聖遺物帶給他的感覺,那甜膩的噁心感讓他感到不舒服,就像是踏進一個由糖蜜所構成的漩渦。他將長劍高舉肩旁,重整架式準備應對塔拉克的力量。
 
「啊啊…哈哈哈哈!這就是…這就是聖遺物的力量啊!如此澎拜、滿溢至我心頭上的力量!主席夢寐以求的力量,現在…竟然在我的手上…我的手上!」
 
血霧瞬間形成無數把長槍朝吳剛襲去。這時候吳剛才理解剛剛的血霧並不是爆炸所產生的效果,而是塔拉克所構築的魔法領域。此時此刻,這名魔法師在這裡有絕對的優勢。
 
吳剛迅速的反應過來,將襲來的赤色長槍一一彈開。他並沒有試著逃出血霧的範圍,他很清楚一旦魔法師設立了自己的領域,想要逃開基本上是天方夜譚,離開的方法只有殺死魔法師或者是魔法師自己結束領域的運作。
 
只見長槍猶如暴雨般襲來,吳剛完全碰不到魔法師一根寒毛。只能任憑領域不斷的擴大,如同蛆蟲般蠕動的漩渦啖食著周遭的屍體。
 
原本在地上的殘肢敗體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浮在半空中,不完整的手掌勉強握住沾上血跡的機關槍,依靠著殘存的手指頭對準吳剛扣下了扳機。
 
不斷的吸食屍體內腐臭的血液下,血霧漸漸成長為一個巨大的漩渦,就像是具有吸引力,血色的漩渦不斷拉近自己與吳剛的距離,而吳剛越是接近紅色的漩渦,機關槍與長槍的攻擊就越是激烈。
 
吳剛在數次攻擊的縫隙中將劍朝塔拉克的方向擲去,但是結果可想而知,長劍剛發射就被衝鋒槍還有長槍打了下來,看來聖遺物不僅加強了塔拉克的魔力,連他反應都加以強化。
 
「像是在別人的胃裡面啊…。」
 
長時間的戰鬥下來吳剛也消耗了大半的體力,但是沒有打亂吳剛的思考,因為這場戰鬥對吳剛已經接近尾聲,不會再浪費更多的體力了。
 
「墨璃,時間也差不多了。」
 
在高台上的墨璃聽到吳剛叫了自己的名字,瞬間脹紅了雙頰,扭扭捏捏的示意尤爾根過來。
 
「妳確定?」
 
「全部都開起來!!」
 
「我說,妳偏心也偏的太過頭了吧!還一路偏到羅馬去!怎麼他才說一句話妳就高興成這副德行!!」
 
「不管羅馬還是威尼斯,快點動手就對了!!」
 
「是是是…。」
 
尤爾根無奈地按下了控制器的開關,小鎮四周都發出了齒輪運作的聲音,道路上紛紛出現了銀色的柱狀物體。尤爾根自豪的改良產物《散雷二式》運作了起來,精準的瞄準赤色的長槍與因為死靈術持續活動的肢體開槍,在吳剛周圍形成了如子彈所築成的防護罩。
 
                                 ※                              ※
 
   「終於爭取到一些時間。」
   
   我無視周遭的子彈吹奏的瘋狂樂曲,將月下美人溫柔的直立在地板上,好讓她接受月光的照耀,月下美人如同扇子般一片片的展開。
 
「何處之所在?美人何尋玉盤中?錦衣華冠求月憫,殘衣破體求月憐。」
 
   我輕詠只屬於我和她的詞,心中沒有任何的雜念。
 
「悲乎!憐乎!罇緣殘香應猶存,愛人倩影非妄幻。」
 
月下美人回應了我的感情,意識逐漸聯繫了起來。那無法訴諸的痛苦,那無法傳達的感情,如沸騰的海水刺激腦神經。雙臂上的黑曜樹紋灼熱且迅速地蔓延至全身。
 
「園中桂花華紛綻,僅存一人獨聞芳。」
 
喉嚨就像是被掐緊一樣,彷彿口中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含有魔力,每說一個字,脖子就被掐的越緊。但是不能停下來,為了更接近月色,為了更接近她。
 
「劍曇華綻。」
 
語畢,周遭就掀起了狂亂的風暴,那是由劍刃所構成的風暴雨。
 
塔拉克驚訝地張開嘴巴,就算是持有聖遺物,他還是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數不清的刀與劍如同湧泉般從吳剛那銀色的盒子中爆發。
 
「花…?」
 
劍刃從地上一路延接至天空中,形成一枝含苞待放的桂花模樣,周圍的山群都被這朵桂花給比了下去。
 
        「小鬼,你可以招架我親手打製的六萬萬劍嗎?」
 
由劍而成的桂花接收到主人的意志,劍刃颳起的旋風將周圍的血霧吹散,塔拉克和他的屍體軍團清晰的暴露在月色之下,無數把鋒利的長劍刺向塔拉克與他的屍體軍團。
 
        塔拉克的身軀受到數百把劍刃的貫穿,只要他還有一絲血肉暴露在月色之下,劍刃就沒有停止貫穿他的身體,而他的傀儡也受到了相同的結局。
 
        還不能結束!塔拉克還殘存著思考能力,他不可能會輸,持有聖遺物的他,是不可能會輸的。「不能輸!」的聲音不斷在塔拉克的心中迴響。他的身體還有一處沒有被貫穿,他的右手,他持有聖遺物的右手。
 
        他緊緊握住手上的聖遺物,渴求更多的力量。如同口渴數日的旅人渴望甘美的泉水,他不斷榨取聖遺物的力量以求撐過去這場暴風雨。聖遺物也在回應他,不間斷地向塔拉克注入魔力。
 
        吳剛看到聖十字架如同植物一般,蔓出長根貫穿他主人的右手,原本的身體逐漸被長根所佔據,被挖空的身體被藤蔓所補滿,強迫身體從劍刃的風暴中走出。
 
        「就是現在!他已經被神木侵蝕了!」
 
        「莉絲!」
 
        高樓上的莉絲毫不由於的將那柄一模一樣的銀色手杖,刺進自己的右手手掌。
 
        「同生之枝回歸同生之源,應循生命樹的引導下,與聖土同腐朽─。」
 
        沒有法力的莉絲為了要施展法術必須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她的髮色因為反噬的緣故,從稻穗般的金黃色迅速褪至銀亮的白髮,嘴邊流出少許的鮮血。
 
「化為籽、化為生、化為死,化為我等的助力!」
 
莉絲周圍出現了淡藍色的耀眼光芒,象徵她將塔拉克僅存的法力納為己有。
 
「這甚麼感覺…不可能…魔力怎麼全都消失了!?」
 
瞬間失去所有法力的塔拉克,身體上攀附的藤蔓迅速地枯萎,他癱倒在地上無法相信這件事情。
 
「這是怎麼回事…?聖遺物不應該…不應該就這樣被…被摧毀的。」
 
「因為那不是聖遺物。」
 
吳剛出現在塔拉克旁邊,他已經將釋放出的所有劍刃收回至銀匣。
 
「那只是從阿里神偷來的神木,從頭到尾都沒有所謂的聖遺物在你手上。」
 
「甚麼…?」
 
塔拉克望向手上的聖遺物,已經變成了一塊腐朽的木頭。
 
「還不明白嗎?這只是一場騙局。我們故意放出聖遺物的消息把你騙來台灣,好奪取你身上豐富的魔力。」
 
塔拉克回想起當初得到情報的時候就像是被誘導一樣,一步一步的用聖遺物這個餌料讓他上鉤。
 
「真是慷慨,難道是給將死的我一些慈悲的真相嗎?」
 
「死亡?別笑死人了,死靈法師怎麼可能會死。現在與我對話的你,也只是你眾多軀殼的其中之一,不是嗎?。」
 
「哼哈哈哈…連騙人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不過我得承認你這樣的小鬼確實有不少的本事,那種亂七八糟的死靈法術雖然不是你自己的研究,但是能學起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
 
「是跟那些荒唐的邪神們學來的把戲,對吧?」
 
「連這點…你也看得出來?」
 
「如果你跟我一樣活了兩千多年就甚麼都看得出來了,更何況像你這樣愛炫耀的小鬼是瞞不任何事情的。」
 
「兩千多年!?你…到底…是誰?」
 
透過剛剛的戰鬥,塔拉克明白眼前這名少年絕對不只十六、十七歲這麼年輕,但是當他聽到兩千多年的時候還是不禁嚇了一跳。
 
「別讓我重複這麼多次,吳剛喔。以現在來說應該是吳剛伐桂的吳剛吧。算了,反正每個時代的故事名字都不一樣。」
 
塔拉克不禁瞪大了雙眼,怪不得這名少年足以跟自己抗衡…不,甚至是遠遠超乎自己的實力。
 
「神話級的人物…!?啊哈哈哈哈哈哈…只能怪我自己有眼無珠了,竟然對上一個神話級的怪物都毫不自覺。」
 
聽到怪物吳剛不禁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彷彿批評塔拉克沒資格說他。
 
「既然請得出這麼大牌的人物…難怪小鬼頭們可以在高處輕鬆納涼。」
 
「沒有我他們也可以把你跟你的玩具兵打得半死,把我叫過來只是要我活動活動筋骨。」
 
「怎麼可能…?!光是剛剛他們連照顧自己都有問題了。」
 
「這座小鎮裡放了一大堆科幻片才有的武器,光剛剛開啟的機關遠遠不及全部的十分之一。」
 
「真是不好意思啊!沒想到要為了我這麼勞師動眾的…哈哈哈!」
 
「別往自己臉上貼光,這些設備都是用來當作囚禁我的監獄。」
 
        「這真是…驚喜啊!?要不要跟我合作逃離這裡,以你的劍還有我的魔法我想是絕沒問題的。」
 
        答案顯而易見,吳剛想都沒想就把塔拉克的頭顱踩碎。
 
        「跟你合作沒有意義,如果喝酒的話我還可以考慮。」
 
        「那真是太可惜了,難得看到神話級的怪物卻不能帶回家。」
 
        吳剛後方傳來,理應被粉碎的塔拉克的聲音,卻在他背後插滿利刃的傭兵口中說出。
 
        「這裡全都是你的分身吧?」
 
        「事實上我本尊還在渡假呢。」
 
        「距離死亡還真遙遠啊,死靈法師。」
 
        被操控傭兵露出無奈的笑容後,隨即塔拉克放棄整支不死軍團,死者們回復成一具具屍體。
 
                                   ※                              ※
        時間,凌晨四點五十七。
 
        「呼…事情總算結束了。」
 
        在高台上的墨璃疲憊的嘆了一口氣,看來熬夜對她年幼的身體負擔相當的大。
 
        「結束個頭啦!!大小姐,現在快早上了,要是不快點打掃的話,就算有催眠粉還是會被人發現啦!」
 
        尤爾根說完馬上向墨璃遞出一根掃把,因為剛剛的戰鬥尤爾根的自動傀儡都所剩的數量大幅減少,所以為了要趕在天亮前修補好殘破的街道,他們這些十首也必須下場工作。
 
為了加快速度,尤爾根從口袋中拿出另外一個遙控器把飛機上的機械傀儡們叫出來一起工作。
 
        「糟糕!教廷要來了!不準備會面不行!尤爾根就拜託你啦!!」
 
        墨璃低頭看著手上的銀麟大喊後,丟下掃把就逃離了尤爾根的視線。
        
        「喂!妳是故意的嗎!?明明還有十二個小時教廷才會到!!」
 
        「墨璃,現在還不能亂跑!」
 
        阿加塔也隨著墨璃一起跑了出去,她也丟下手上的掃把。
 
        「妳也是故意的嗎!?我怎麼可能一個人就可以打掃完!」
        
        「莉絲會幫你的!」
        
        「她是要怎麼幫我啊!?」
        
聽到莉絲的話,尤爾根反射性地往莉絲的方向看去,變得滿頭白髮的莉絲回應一個靦腆的微笑並拿出銀色的手杖對準街道上的屍體。
 
「灼熱的依佛利特、燃燒的赤焰之蜥─我懇請您的幫助!」
 
莉絲在唸咒語時清脆而響亮的歌聲讓尤爾根吃了一驚,吸取到魔力之後力斯似乎變得比以前有元氣許多。
 
街道上的屍體被突然冒出的熊熊大火抓住,不到數秒的時間就變成了灰燼。
 
「我負責這些屍體,麻煩尤爾根先生就負責修補周圍的環境了。」
 
「真是誇張啊…這種不科學的東西竟然是真的,不管看幾次都沒辦法相信。」
 
「你跟墨璃說的一樣耶!是個目光淺短的男人。」
 
因為談話的對象是莉絲,聽到這句話的尤爾根呆滯了好一陣子才意會其中的意思,雖然他有些生氣,但是現在對有法力的莉絲生氣,怎麼想也不會是個好方法。
 
「夠了…妳乖乖打掃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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