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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離時空》──月之聖戰 第六章

作者:腐蛋│2011-01-26 17:49:38│巴幣:6│人氣:217
6知識
「玄爺!莉莉絲她…」馬撒可攬住躺靠在腿上的莉莉絲,嘴中不停喚著。
  馬撒可簡直快急瘋了,剩下的理性已經所剩無幾。
「我明明就已經幫妳擋下玄爺了!妳快點醒醒啊!」
 
「少爺。」玄爺將裂日劍放進了馬撒可背後的劍鞘中,徐然道「馬斯少爺,不用擔心,野丫頭又沒事兒。」

  玄爺蹲在馬撒可旁,將手心貼在莉莉絲的額頭上,怵之揚起一陣沙塵,無數的純白星點從周圍聚集到莉莉斯身上,莉莉絲在馬撒可懷中轉成明媚的白光。
「莉莉絲還是個孩子,而且是軟弱人類的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正面承受得了老夫的力量,真是亂來。」
 
「明知道莉莉絲承受不住,那玄爺還對莉莉絲這樣子?」
「馬斯少爺倒也不用這麼說,莉莉絲只不過是被我的妖力衝擊而阻塞了她身為人類的氣息,就算老夫不對莉莉絲治療,莉莉絲也會在一段時間內恢復體力;難道馬斯少爺真的認為老夫會對莉莉絲出手嗎?」
「難道我剛剛不擋住玄爺,玄爺就不會撞向莉莉絲嗎?」馬撒可隨即反問玄爺,語氣中掩藏不住許許怒氣。
 
  玄爺挽著鬍鬚,若有所思地,此舉更令馬撒可無法認同剛才玄爺的行動。
「剛剛並不是…,其實剛剛並不是馬斯少爺擋下的,而且單憑那種程度根本不可能擋得住老夫,老夫再衝刺的那一刻就將本身的力道大量收回。」
 
 
  兩人說著,馬撒可懷中的莉莉絲漸開紫色的雙眸,眼神缺乏了平日炯炯的銳利,但有了玄爺的治療,莉莉絲的眼睛逐漸睜大,原本的精神似乎完全恢復正常了。少女的確在強風中失去了呼吸,腦中也在剎那之間一片空白,而完全沒有想過能夠繼續活著。
「馬斯少爺,莉莉絲醒了。」玄爺指著。
  馬撒可高興地笑了出來,但這一刻馬撒可卻不知道該怎麼收場,與莉莉絲面面相覷,當中交流著並不是感激涕零或是重逢的氛圍,而是尷尬。
 
 
『啪!』莉莉絲狠狠地將巴掌甩在馬撒可的臉上,馬撒可向一旁摔去。
「你幹麻抱我!」莉莉絲頂著散落的捲髮站起,剛才的昏迷完全不影響莉莉絲的體力。
「我幹麻抱妳?…我也想問我自己為什麼要抱妳!我真是個白痴。」
  馬撒可輕撫著臉上燒紅的掌印,心中哀怨而無處訴說的淒涼漸漸隨著掌印拓散到怨念的腦門。馬撒可不是擁有邀功心理的人,面對這麼不講理的莉莉絲只能自認倒楣,只不過剛才奮不顧身的馬撒可仍然越想越不是滋味。
  但又能如何,於是馬撒可在百般委屈之下只是偷偷瞪著永遠在高姿態的莉莉絲。
  莉莉絲拂塵起身,把身上凌亂的衣服掃而平之,卻一個閃神又絆了一跤,莉莉絲耳內平衡神經尚未恢復血液循環,摔得莉莉絲不知該如何自處,迫使莉莉絲忽然自驚覺『剛剛玄爺不是應該已經把我殺掉了嗎?我怎麼還活著?』,『難不成?是馬撒可救了我?』莉莉絲看著馬撒可轉過去的側臉,那紅色長髮的隙縫中展露的白皙下顎頰確實緣下幾道新的汗水以及黑色塵痕。
「你別以為我會跟你道謝,馬撒可。」莉莉絲難掩不自在,卻無法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毫無表示,儘管這根本不算正式的道謝。
「不必!」
  馬撒可正在氣頭上的回覆反而讓空氣融洽許多。
 
「玄爺我們繼續吧。」莉莉絲拾起紫鞘十字劍,但仍沒辦法自個兒站起。
「莉莉絲今天就到此為止,妳暫時先坐在地上,不要輕舉妄動。接下來老夫來訓練馬斯少爺。」
 
 
「終於輪到我了嘛。」
「馬斯少爺,你剛才的力量是來自裂日劍內部。」
「其實我早就察覺了…,而且那種形式跟這個劍柄尾端的噴出孔有很大的關係,是麼?」
  馬撒可拔劍交給了玄爺,請玄爺再次查看這枚孔洞。
  裂日劍在玄爺的氣流擾動結束後立刻停止剛才的高壓噴出氣流。
「剛才所噴出的氣體,不是別的,正是我們慕月妖族的妖氣,而且是克里薩大人留下的。馬斯少爺,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之前的氣流還太小,老夫察覺不出這種熟悉感。」
「是克里薩的?」
「是的,老夫是不會認錯這種味道。還有,馬斯少爺,剛才老夫跟你說的與藍特少爺對決一事。」
  馬撒可倏之跳入玄爺剛才那雙恐怖的眼睛,馬撒可只覺那種殺氣與令人無法動彈的感覺根本不可能是玄爺會發出的。
「與藍特對決…」馬撒可思量須臾,噗之笑出「我又沒有決定權,玄爺提出我就接受,就算是對上那什麼“雙月”我也沒關係。」
 
  既然馬撒可接受了玄爺所訂之測驗,莉莉絲也不再反對主人的決定。
 
「當初你們好像提過,不過我有點心不在焉。請問…我要怎麼把焠鍊脫去呢?」
「焠鍊對馬斯少爺而言會越來越輕,不是嗎?穿著不也挺好的?」玄爺又搧搧手道「老夫這就再跟你說明一次。你只要能讓自己變化成雙月的月妖,焠鍊自然就會解除你身上的重量了。」
 
「老夫知道馬斯少爺接著想問的問題。你不必擔心,時候到了馬斯少爺你自然會清楚雙月是什麼感覺。」
「…那玄爺認為我還應該問你什麼呢?」馬撒可一臉無趣貌,完全被玄爺摸透自己想要問雙月如何進行的事情。
 
  玄爺即刻將裂日劍交還馬撒可,示意馬撒可將劍依照標準的準備動作舉起。
  馬撒可將裂日劍舉於胸腹。玄爺看到馬撒可舉劍的架勢,判斷裂日劍對於馬撒可已經不甚阻礙,但要成為一件運用自如的利器仍有一段差距…。兩人走至訓練室角落,正對著那杵烏黑巨大石柱。
 
  玄爺令馬撒可使用裂日劍,攻擊眼前烏黑巨柱。
  馬撒可尚未有真正揮舞的力氣,僅是拖著裂日劍向巨石柱猛力一甩。淒厲的觸碰聲響與反彈力道使得馬撒可連人帶劍向後跺跺了多步便倒坐在地,連裂日劍也向後滑了兩步之遠。
 
  莉莉絲坐著瞪大眼道「馬撒可,那石柱真的這麼硬?」
「玄爺這是什麼啊?」馬撒可看了看剛才所攻擊的地方。
  石柱上完全沒有任何損傷,依舊光滑晶亮,馬撒可依著石頭面反射的光霧尋找著可能有任何損害的位置。
「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刮痕啊!」
「很簡單,馬斯少爺的力道不夠。」玄爺撿起裂日劍,遞還馬撒可「而且馬斯少爺你的握力很差,你總不可能在接觸第一次就掉劍吧,那可是比死還要嚴重的羞辱呢!」
  馬撒可一聽便明瞭玄爺所說之途為何。
「激將法嗎?好啦,我知道了,我會改進握力。」
「呵!馬斯少爺果然不愧有超齡的胸襟與頭腦,對馬斯少爺,老夫也許不可常用這種技巧了。」
 
「老夫要請馬斯少爺,每天都以這杵石柱為對手,必須要在對決的時日到來以前把這石柱給破壞掉。」
 
 
  莉莉絲恢復良好,起身抽出十字劍,交給馬撒可。
「馬撒可,你用這把劍試試。」
「原來莉莉絲的劍這麼輕…。玄爺,我可以用莉莉絲的劍試試嗎?」
  獲准後,馬撒可一個跨步砍向巨柱,仍然那股淒厲之聲,但十字劍以毫不懈怠的速度旋朝上飛彈,直到碰至訓練室頂部的角落方落下。
 
 
「為什麼你連我的劍都可以抓不穩…」莉莉絲搖著頭,取笑著馬撒可,邊把落地的十字劍撿回。
「其實一扇門,本來就有比較適合的鑰匙啊,裂日劍與某些兵器就是這扇門的鑰匙。紫鞘十字劍會不適合也是理所當然。」
「玄爺,你是不是還沒告訴我什麼事情啊?“鑰匙”的意思…是不是我只要砍斷這個石柱就會進去…石柱的後面?」
「馬斯少爺猜得沒錯,老夫就是希望你能在對決以前,先行進入這石柱。」
  馬撒可一個長嘆。
「好啦,這是玄爺的指示我就照做,雖然我不覺得我會喜歡。那麼進去裡面我要做些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老夫沒辦法回答少爺你,真的很抱歉。事實上老夫也還沒去過,只有耳聞,但就算如此,老夫還是不好將裡面的事情告訴少爺,這樣會失去進入的意義。」
 
 
  經過一個上午的劍術訓練,馬撒可的全身再次受到完完整整的運動傷害般,尤其是雙手,被巨柱反彈時的震盪更令雙臂刺痲一氣。
  接下來的行程是齊蕾可的訓練,莉莉絲將馬撒可引領至城堡正門旁的一座高塔之下。
  灰色石塊砌成的圓柱狀高塔,約略五層樓的高度,截面積只有訓練室的四分之一,圓形的塔底由下往上望去只見一道道龜裂的碎痕。
  馬撒可與莉莉絲環繞了塔底。
 
「莉莉絲,你是說齊蕾可要在這裡訓練我?怎沒見到齊蕾可的蹤影。」
「是那裡,不是下面啦。」莉莉絲跳跳地向上指。
「塔頂?」
「是啊。」
「那請問樓梯在哪?」
「馬撒可,你是沒看到那些裂縫啊。當然是要你爬上去囉,齊蕾可小姐也都是這樣爬上去的。」
「…」
  馬撒可四處探勘了塔緣的裂縫,的確裂縫都是人的四肢可及之處。雙手扣上第一個石縫,馬撒可攀爬了幾公尺之高,才不過一半的高度便讓馬撒可的體感意識糾結在一塊兒。馬撒可向下望,見著莉莉絲在後方輕鬆地打呵欠,當然莉莉絲也陪同一起爬著,但莉莉絲面容悠之,泰然自處。
 
 
  馬撒可終於探觸到塔頂的平面石塊,一個勁兒拉上了塔頂。
 
  齊蕾可白袍飄逸於午後的海風,及肩微曲的褐髪在風的輕拂而擺盪向左,白淨臉龐察覺了馬撒可的動靜,夾帶聖潔地笑意。
「終於可以來找我了,馬斯。」齊蕾可將雙手的白手套調整著。
「是啊…雖然今天也一樣過得轟轟烈烈的呢。」馬撒可趴在塔緣,伸手想幫助身後的莉莉絲。
  莉莉絲沒有理會馬撒可的幫助,自行扳住隔壁的裂縫,縱身躍上了塔頂。
「齊蕾可小姐。」莉莉絲提裙禮。
「莉莉絲妳是為什麼可以這麼敏捷?」馬撒可認為莉莉絲擁有這種身手,且在齊蕾可面前展現,簡直是對馬撒可的羞辱…。
「天生麗質。」
「當我沒問。」
 
  主僕之間對話讓齊蕾可不禁笑意橫生。
 
  莉莉絲在兩人後方一段距離,靜靜地坐著,莉莉絲不想把注意力及視線放在那兩人身上,甚至不認為自己應該要跟著馬撒可上來這個塔頂,但事實與其願相違背;既然上來了,莉莉絲想要把最基本的空間讓給齊蕾可小姐與馬撒可。
 
  齊蕾可將一把木製長弓交給馬撒可,面向大海的塔緣布滿了精巧箭矢。
「馬斯,到我這裡就當作放輕鬆吧,我不會勉強你一定得辦到“額度”之類的東西,玄爺肯定又叫你做那些為數驚人的伏地挺身吧。」
「呵,是啊。」馬撒可自若諾之。
「我會發射五個冰晶,我希望你可以接連把這五個冰晶陸續擊落下來,你就使用這裡的箭矢吧。」
「我有點不太懂妳說的五個冰晶,妳可以示範一下嗎?而且我連真正的弓箭也從沒用過。」
「好的。」
  齊蕾可將右手掌緩緩攤開朝上,指尖顯露出馬撒可熟悉的鮮紅長爪,今天在玄爺的手中才看見這東西。不一會兒,掌心中浮出淺藍色的小晶體,小晶體在手中忽明忽滅,不過亮度卻是越來越刺眼。過了約十秒,小晶體開始旋轉著,隨著旋轉發出尖銳摩擦聲響,晶體從稜角中蔓延生長,而幻化成細長的青藍長弓,由冰晶組成,弓身末端兩處佐著鋒利白色刀刃,由刃鋒兩端連接著一道纖白的光束以作為弓弦,弓弦之耀眼可媲烈陽之光。
  齊蕾可左手持弓,右手鮮紅長爪輕勾光束弓弦,青藍長弓被拉得彎曲,從齊蕾可所扣弦之處冒出一個箭矢的形體,頃刻,齊蕾可瞬間來回勾弄弓弦五次,五道雪白的箭矢便發射向大海的領空。
 
 
「齊蕾可…,妳要我射中這些東西嗎?」馬撒可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一連串看到的事情。
「是啊。順便跟你上一課吧,這就要跟你說到“魔法”的領域了。」
「等等…先不管什麼魔法,我怎麼可能有辦法把妳的這些冰晶箭矢擊落啊!他們都飛得好快耶,妳看,現在那些冰晶都變成一個個白點了耶!」
  齊蕾可吐了信笑著。
「我們跟魔法無緣,月妖是一種不能使用魔法的種族,剛才我所使用的只是我的屬性,一個月妖在一生中只能有一種屬性的能力,就看你要將自己定成什麼樣的屬性了。」
「既然妳說這不算魔法,好吧。可是玄爺為什麼會治療術,玄爺也曾經在我醒過來的時候對我使用了奇怪的法術。」
「事實上玄爺並不是純種的慕月妖族,據說玄爺有北方陸地的術士血統,而且,如果這個消息屬實,那麼玄爺應該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魔導士了,就連我也只有看過一、兩個而已。」
 
「而且玄爺連劍術都這麼精通,博學多聞就是在說他了吧…。話說回來,齊蕾可是冰屬性的能力嗎?」
「是的。」
「那麼我想跟妳打探一下藍特哥的屬性,可以嗎?」
「藍特哥是土地屬性,掌管了土地的一切,由其是沙土、石塊這些最原始,也是最容易取得的物質。我知道你到時候得與藍特對決,藍特的力量將會是強勁的敵手,請你一定要小心噢。」
 
  馬撒可接過齊蕾可的提醒,加上今日看見所謂的“雙月”,即使心中只想著勇往直前的馬撒可也開始動搖了信心,馬撒可開始不太確信自己是否真的能贏過藍特哥。
  齊蕾可說明了簽訂屬性的方式,月妖在遼闊的對岸陸地中找到擁有屬性的“王龍”,親手剝下王龍胸口的一片晶石就可簽訂。然而馬撒可不太想多問這聽起來又是一恐怖信息的情報。
 
  齊蕾可請馬撒可使用最快的速度發出五支箭矢,但馬撒可頻頻失誤,屢屢拉不住手中的弓弦,更別提準頭的議題。
 
「馬斯,你知道,當你解開了焠鍊,焠鍊就會給你一個禮物。」齊蕾可一邊校正了馬撒可的拉弓姿勢。「焠鍊會讓你問一個問題,任何問題焠鍊都會回答你。」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知道回家的方式嗎?」馬撒可激動地握了齊蕾可的手臂。
  齊蕾可垂下眼頭,其實並不是很願意聽見馬撒可的這回答。
「是啊…,要問什麼問題都在於你的決定,看來你的確非常想家噢。」
  馬撒可看見齊蕾可短暫露出的落寞。
 
「馬斯,你還記得在芒草原的事情嗎?就在沉默山莊,銀月山莊的那個芒草山坡。」
  歉疚油然而生,齊蕾可這麼渴望與當時的馬撒可重逢,但自己畢竟不是那個人。
「那時候我都會坐在高高的樹幹上,然後你都在下面想盡辦法要一起爬上來,你記不記得?」
  馬撒可將手中的長弓放下,腦中就是想不出有什麼樣的回答能夠減輕對齊蕾可的傷害。
「齊蕾可,我真的不是他,我真的想不起來。」馬撒可提起弓箭繼續著射擊。
「這我知道……可是你真的好像他,你們都好努力。」齊蕾可再次看見“馬撒可”專注的神情刻畫在少年的臉上。「當初我們有個約定,看來你不會記得…可是我會等。只要想著你的臉,我就一定會等到你想起那個約定。」
 
  馬撒可心中想著『馬撒可你這小子,你究竟過去都做了些什麼?小小年紀就約定了些什麼。』
 
 
「差不多了,今天我的課程就到這結束,咱們下去吧。」
  莉莉絲走向兩人。
 
  齊蕾可對準塔緣,向下射出一道白光,沿著塔邊繞成一圈圈的冰痕。
「哇!這該怎麼下去?滑溜溜的一格階梯都沒有耶。」馬撒可才說完,立刻被莉莉絲一把推下。馬撒可順著冰痕溜滑梯般高速繞著高塔,過程中發出悽慘的呻吟。
「今天真是謝謝齊蕾可小姐了,明天我們再過來。」莉莉絲提裙後也是溜下了冰痕。
 
 
「你就不能等我準備好嗎?莉莉絲!」馬撒可驚魂未定的臉色發出慘白訊號。
「哪來這麼多話阿你,這不是下來了嗎?」
 
  忽然從空中降下一陣風壓,齊蕾可乘著一隻小型奔雀降落,儘管是小型,體型卻足以比擬一匹壯碩的青年駿馬。奔雀暗紫色的長喙吐出蛇信般的舌頭,聞了馬撒可的耳朵後即舔舐著馬撒可的全身。
「…難不成這隻鳥餓了嗎?」馬撒可推開了奔雀的尖嘴。
  奔雀張嘴鉗著馬撒可的頭,不管馬撒可怎麼掙扎就是不放開。
「鳩兒最討厭別人說他是鳥,被咬活該…。」莉莉絲說完,拉住了馬撒可的手,欲幫忙主人從奔雀的長喙逃出生天。
  馬撒可道歉後,奔雀就像聽懂人話似地鬆口。腳掌上的四趾蹄按在馬撒可的白袍上,不斷用長喙上的氣孔嗅著馬撒可的味道,紫色的棕櫚狀翼尾左右搧著。
 
「鷲兒?是你的名字?」馬撒可輕搔著奔雀的長嘴下緣「齊蕾可,鳩兒是什麼東西啊?長得像馬又像鳥。」奔雀一雙大紅眼對準著馬撒可。
「鷲兒是一種龍獸,算是珍貴的物種,名為奔雀,他們的四肢可以攀著強風,雖然速度比不上專精陸地奔跑的坐騎,可是奔雀的身價可以抵四到五匹良馬。」
「齊蕾可的意思是鷲兒會飛?」
「是啊。」齊蕾可輕勾手指,鷲兒立刻仰頭蹭著齊蕾可的皓頸
「妳是要出去了嗎?」馬撒可這才意會到齊蕾可帶著坐騎的目的。
「我們組織有事情得忙,很多關於你的情況得跟“紅盾”的同僚報告,而且還有很多情報挺讓我在意…」
「這樣就不和妳多聊了,路上小心。」
「齊蕾可小姐,有風來了。」莉莉絲被一陣風颳得裙襬飄蕩。
「明天見了。」
  齊蕾可乘著鷲兒躍上這陣傍晚的黃昏海風,朝著右側直升上空,鷲兒一個扭身,壓低首級直直地滑翔,蹬踏浮游在晚霞的另一端。
 
 
  完整一天的訓練,馬撒可並未缺席任何部分,也懂得許多從不可能探觸的經驗法則,譬如揮劍,並不如想像得簡單,馬撒可發現胡亂揮砍不過只是一種動作,根本算不上技巧,加上笨重的巨劍更是把弱點暴露無遺;相較莉莉絲揮劍時的氣勢與速度,馬撒可毫無技術可言。
 
  時間已近晚上,海面彼端餘暉點著許許海鳥,星空即將迫近太陽的隱落。
 
  馬撒可與莉莉絲先行分開,莉莉絲義務向玄爺報告今日馬撒可訓練的過程,而馬撒可獨自前往房間。
 
 
 
  一入房內,一個熟悉的長裙背影正在收拾馬撒可房間的物品,手持一柄鵝毛長刷,清理床下、櫃子等。
  馬撒可見狀而刻意發出聲響。
「!」
「妳好,不好意思…妳是…格麗亞?」
「桑格麗亞,我是桑格麗亞。」
 
「少爺今天訓練順利嗎?」
「還可以啦。」馬撒可忖度。「妳是不是莉莉絲的母親?聽玄爺說是桑格麗亞將莉莉絲帶大,就是妳吧。」
「是阿,不過莉莉絲不是我親生。我在這座島的海岸邊撿到莉莉絲,當時她還很小。依莉莉絲漂流到這座島上的情況,我們判斷是遇上船難了。」
  桑格麗亞提著「莉莉絲現在配戴的那把劍,就是十字型狀的長劍,其實那把劍就是隨著莉莉絲漂流而來,本來就屬於莉莉絲。」
  馬撒可探頭看了看桑格麗亞的腰際,找尋著一項物品,不過馬撒可並沒有探尋到,遂問道「莉莉絲的腰上別著一條金鍊子,還有個手掌般大的金色圖騰吊牌。」馬撒可說完便止口,等著桑格麗亞的解說。
  桑格麗亞看出馬撒可的問題與表情。
  的確馬撒可猜得沒錯,那項物品也是等同於配劍的來源,於是桑格麗亞應和了。
「金色腰牌,上頭有紅色的圖騰,是吧?那也是莉莉絲的。」
「那麼船難是怎麼回事啊?我只是好奇而已,若我問太多…桑格麗亞可以不用回答我。」
  馬撒可難得覺得自己囉唆。
「沒什麼不好說的,少爺有任何問題歡迎問我。說到船難…真實的狀況我們並不知情,只是當時莉莉絲攀附在一塊破裂的木板上,質料相當高級,通常只有大型的貿易商船才擁有的建材;莉莉絲身上的金牌其實也是陸地上一個相當有名氣的商隊象徵。」
「所以照桑格麗亞這樣說
,莉莉絲是貿易商旅在航行時遇上船難,而且莉莉絲還可能是商旅的成員?」
「就如少爺所想的,莉莉絲身上的掛牌只有商旅的成員才有。」桑格麗亞認為馬撒可也許有興趣知道更多關於莉莉絲的事情。「少爺可以跟歐利爾伯爵借問藏書房一用,多增加一些知識肯定不壞,若少爺願意,我可以引領少爺接見歐利爾伯爵。」
「好。」
  馬撒可毫不考慮地回應令桑格麗亞,反倒一陣過度歸順的古怪之感襲向桑格麗亞。桑格麗亞於是與馬撒可前向歐利爾伯爵的書房。
 
 
「伯爵。」桑格麗亞帶馬撒可向伯爵問安道。
 
  歐利爾伯爵鼻樑掛著一副鏡架,下滑的眼鏡替歐利爾平日莊嚴的形象增添一抹學術威嚴,銀白長髮散在單人沙發扶手上。歐利爾伯爵手指夾捻一枚羽毛,置面前書中,將眼鏡挪下,掛於胸口白絨大黑袍的夾層。
 
「噢。」歐利爾伯爵瞥了桌上的烏芯黑燭,由此判斷時間「晚餐時間了對吧。」還沒等待桑格麗亞的開口,歐利爾伯爵從椅上站起,高大身形的強健臂膀箍繞了馬撒可相形微小的肩頭。
「走吧,有事情吃飯的時候說。我也有好一陣子沒有跟馬斯你們家族吃飯了。」
  連敢言桑格麗亞的桑格麗亞也不想插話打斷歐利爾伯爵的盛情。
 
 
  餐廳,位於三樓奴僕休憩室正對面,島內的重大聚餐都在此舉行,平行並排三長桌,宏偉的水晶黃光吊燈滿佈天花板上,宜於採光的三扇高聳窗戶讓月光透進以提升用餐情調。
  玄爺、莉莉絲,還有藍特及年資較長的僕人皆已在餐廳內久候歐利爾伯爵。玄爺把中間長桌的主位挪開,謙恭請歐利爾伯爵就座;莉莉絲也重複玄爺的動作,將歐利爾伯爵身旁的副位整理後,請邀馬撒可前往就座。待伯爵、馬撒可入座後,其他僕人們尚未坐下,各個站在位置後方靜候指示。
  馬撒可就快要承受不住這般拘拘束束禮節,沒辦法理解這種小心翼翼的禮數是為何而生。
「莉莉絲」馬撒可輕輕說道,拉著右後方莉莉絲的裙襬「坐這裡…」馬撒可支手將右邊的位置挪出。
  莉莉絲猛搖著頭,微弱卻足以令人聽見的音量「不可以啦,中間這桌子不是奴僕可以坐的。」
 
「既然這是馬斯少爺的命令,莉莉絲,請你坐下。」歐利爾伯爵穩重語氣攤手道。
  事實上根本算是歐利爾伯爵所下達的命令。莉莉絲反而有種遭強行矯枉過正的不自在;莉莉絲就坐馬撒可的右方。
  馬撒可實在不喜歡太過拘謹的氣氛,且經伯爵一個打岔,聚集在身上的視線變得更濃密。
 
「伯爵,中間這張桌子只讓我們幾個人坐…好像有點太空廣了吧,況且齊蕾可也不在,人數少得可憐,請讓奴僕們都過來我們這桌共同用餐。」
  著實意外,並無人嘆出任何話語以反駁馬撒可的搗常請求,最多只是現況中的交換眼色。事實上馬撒可只是想趁機試探自己的權力是否有助於動搖一些事情。
  儘管王權遲早會歸還馬撒可‧艾克利普,但若遵照慕月妖族的皇室禮數而言,這座島,整個領土屬於歐利爾‧賽加特伯爵,雖馬撒可擁有主導歐利爾伯爵的權力,但關乎禮節,馬撒可仍得適度尊重伯爵的地位,不可逾越土地領轄之權責;慕月妖族已為數不多,儘管歐利爾伯爵可以保有最高權力,卻無人可肯定在王權崩壞後的領主權仗。
 
  歐利爾伯爵明瞭馬撒可的要求,基本上馬撒可的態度屬於“訴求”的方式,歐利爾伯爵理當接受與執行。歐利爾一個眼神,玄爺立刻下令,將另外兩桌的僕人皆集中到中央餐桌用餐。
 
  用餐始動,果然聚集用餐的命令造成融洽的結果,雖與馬撒可認為的用餐文化仍是有段差距,不過藉由品嘗食物與閒話家常仍相當有正面效應。
  馬撒可瞧見對面的桑格麗亞,想起方才會見伯爵的動機,遂問伯爵。
「歐利爾伯爵,我有一事想取得你的同意。我想要使用藏書房,多了解這世界的事情對我會很有幫助。」
  歐利爾伯爵瞇起雙眼,在不善表意的歐利爾面容而言,這可以算得上微笑的表態。
「當然好,此外…我希望藍特跟著馬斯一起去藏書房。」
「什麼?我要訓練士兵耶。」藍特沒有任何防備地挨了伯爵一指令。
「領軍除了威嚴實力,更重要的是博得軍隊的信任,這得靠你的頭腦!」
 
 
  經過緩和舒適許多的晚餐,城堡內的奴僕與主人們上下團結一心,凝聚力大幅增加,雖晚飯時段短暫,馬撒可的親切與溫和定會被在場的人傳遍城堡。
 
 
  首肯了馬撒可的藏書房近用權,歐利爾伯爵向馬撒可提出一項交涉條件。將王權歸還的願望與馬撒可商談,而馬撒可表面上欣然同意在事情結束後接受王權,雙雙商議達成共識,協議馬撒可將“回家”的事項置於第一順位,再者就是權力歸屬。
  然而,馬撒可並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接受龐大的權力,馬撒可只將後路鋪陳到“回家”一事,至於往後的權宜轉移則託付給“真正的馬撒可”。
 
 
「我認為時機算成熟了。」歐利爾在用餐告一段落後迸出脫題的言詞。
  歐利爾伯爵半問半定的話語,玄爺接著回答。
「是麼,老夫也認為可以了,既然馬斯少爺已經答應。」玄爺轉對馬撒可說著「少爺,你剛才的承諾很令我們欣慰,伯爵與老夫希望少爺甦醒的事情可以不用隱瞞慕月妖族的村民,所以我們特地安排了城後村莊的村長現在前來接見少爺。」
 
 
  從餐廳門口走進一名老者,佝僂著彎背,衣著輕便儉樸,實際年齡與玄爺相仿,老者外貌卻格外年長幾許,除了手中的厚繭外,臉上更有農務時的意外刀傷與風霜之痕;不同於城堡任何人的氣質,卻反倒與齊蕾可擁有同一種飄邈閒逸之風。
 
「欸喲!歐利爾小子,許久不見了…」老者激動又興奮的一語,道出他的地位匪淺與經世的脫俗。老者進入後,與玄爺一個環頸相擁,接著較為禮貌地擁抱了歐利爾伯爵。
  老者分別向在座所有認識的人問安,例如桑格麗亞、藍特、莉莉絲及幾位資深的僕人。
 
 
  奴僕將側邊一張椅子搬來給老者。
「感謝感謝…。」老者遂坐下,問歐利爾與玄爺「最近忙什麼呢?怎麼沒找我喝幾杯?」
「最近有大事,才會沒空找你。」玄爺代歐利爾答覆。
「大事?什麼大事誤得了喝酒!」
  一陣誠摯的笑聲在三位年邁與權貴之間傳開,歐利爾立刻切入正題地開口。
「這位是修瓦,是村長。」歐利爾伯爵向馬撒可介紹。
  修瓦看向對面的男孩,恬適地投以笑容;馬撒可友善回應。
 
「有話直說吧,特地叫我進城堡…有什麼事嗎?」
  修瓦尚未意會眼前的男孩;卻先發現了置放少年椅背後方的裂日‧圖琿。
「這把劍!難道,這難道是二皇子?」修瓦不可置信地推推眉心,攀了桌緣起身,繞到馬撒可身旁。
 
  修瓦湊而雙膝曲跪,對著裂日劍的行禮,才向馬撒可彎身鞠躬。
「二皇子名為馬撒可。」修瓦態度在行禮之後回覆到清閒的淡雅舉止。
「是的。」馬撒可擅將修瓦的話當作問句。
 
 
「修瓦,我想要請你以最委婉的方式告知村民這項消息。」
「辦不到。」修瓦武斷的回答「不是我不幫你啊,而是這個要求我實在辦不到。唉,我們都多久交情,你們也知道我是有話直說的老頭子。」
「修瓦,你的意思是要隱瞞?」玄爺使用了激問。
「當然不。」
「呵,我就知道,我還得問你嗎。」玄爺兩語劃破方才萌生的尷尬。
 
「其實還有個時機,就是兩年後馬撒可與藍特的決鬥,到時候可以邀請我們的盟友,至於村民…可能得讓他們等到那個時候了。」歐利爾伯爵拿定了主意「修瓦,那我可以拜託你,至少讓村人們知道兩年後會有個盟友聯會在城堡舉辦。」
「這樣可以,我會宣傳的。」
 
 
「二皇子身體安好嗎?」修瓦顧忌起馬撒可的身體是否有不良後果。
「馬撒可的狀況,這就是我們找你來的第二個事情了。」
 
 
 
  毆利爾伯爵向修瓦巨細靡遺陳述了馬撒可的狀況,在說明後,任誰也看得出修瓦的臉色並不好看。
  玄爺請所有人員都離開餐廳,只留下馬撒可本人,而莉莉絲則堅持待在馬撒可身邊。
 
 
「哼…二皇子,現在根本不過是個人類而已麼?」修瓦按捺不住心中不滿。
  慕月妖族的族人,因為男孩而多數遭到殲滅,剩下的月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沉睡的馬撒可,至少“沉睡”仍帶給族人一絲希望;而今甦醒後的馬撒可卻是這般孱弱,心智更被軟弱的人類所佔據,將這一絲希望徹底搗毀…。
「區區人類不可能有什麼作為的,勸你們倆早早放棄這個禍種,虧我還以為艾克利普的光環有實際的助益呢!事情變成這樣會很難收拾,假若繼續由著這個禍種,我們月妖遲早會從世上消失。」
  雖是說給歐利爾、玄爺,垂老的冷鄙雙眼卻猛看著馬撒可。
 
  莉莉絲已經快聽不下修瓦的熱嘲熱諷;馬撒可卻沒有任何表情與反應,事實上,在與歐利爾伯爵協商好權宜事項後,便已下定決心,與自己意志無關或沒幫助的情報或事件,馬撒可一概不理睬。
  馬撒可越是沒有反應,年邁卻氣焰旺盛的修瓦就越想替全族人代勞,宰掉這小鬼;另一方面,卻也讓修瓦猜不透馬撒可的心思。馬撒可沉著可比歐利爾,晶透的藍眼就注視著修瓦的左眼,頃刻注視修瓦的右眼,交替凝視之下反倒令修瓦無法再說出一字一句。
  月光傾射的角度正好映照在馬撒可的瞳膜之中,藍色瞳孔反照出螢光黃的深層色澤。
  修瓦已經沒辦法再對馬撒可說任何的話。在修瓦眼中,馬撒可雙目並沒有替當事者辯解,經歷過各種風霜露潔、物是人非之下,修瓦竟無法判斷馬撒可的眼神。
 
 
「莉莉絲,陪我去藏書房。」馬撒可挪開椅子,將裂日劍帶上身,揉了揉雙眼便朝門口走去。
「啊?就這樣走……欸馬撒可等我啊!」莉莉絲佩戴上十字劍後,快步跟上馬撒可。
 
 
 
「修瓦,死脾氣。呵呵呵。反倒被小鬼頭將了一軍。」玄爺破聲笑著修瓦。
「修瓦?你意下如何?」歐利爾難得一掠輕笑。
「辦不到也得辦,是吧?」修瓦再度拉開椅子,晃晃腦袋,一屁股坐了下來「我會跟村民們說馬撒可已經甦醒,辦法我來想,可以了吧!」
 
「但我有個條件。你這臭老小子,還有歐利爾!你們倆一個都不准逃,今天陪我喝得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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