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題故事】死亡、救贖、醫生

「我唯一無法救治的就是你這種人。」
突兀，卻又理所當然的，她說道：「這並不是我醫術好不好之類的問題，而是在那之前，更根本的，你這個人是否應該被救治─或者該說你是否該存在於世上的問題。」
殘酷，卻又理所當然的，她續道：「還不懂我的意思嗎？停止你的行為吧，就算你再怎麼尋找，也不可能會有可以─不，應該是說會有願意醫治你的人在，二流也好一流也罷，總之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錯誤的。」
男人沒有反駁，只是靜靜著看著對他大放厥詞的女人。
穿著白袍的女人。
與手持斷劍的男人。
「你應該知道你的存在帶給了週遭所有人多麼可怕的影響─事故頻發體質，這是我從一本很讚的小說中學到的詞，你不覺得很適合你這種人嗎？是嗎，你不同意？不過我是覺得很適合你，什麼？難不成你想說那些事情會發生不是你自己的錯誤？少天真了啊！」
女人嗤之以鼻，臉上的表情像是用盡了一輩子的量去討厭這個人：「呃......有一句話叫做有因就有果？還是有果就有因─不，哪個都好，總之你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本來規律的東西會因為你而失序、本來完美的東西會因為你出現缺陷─破壞、脫軌、死亡，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不，嚴格說起來若是無意的話可能還有救吧？問題就是至今為止，你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有意的。」
女人這樣宣言。

「你─憎恨人類吧？」

男人的臉龐出現難以察覺的情緒波動，但即使就只是這樣，就讓這個小房間─似乎是這名女性的居處整個氣氛改變。
變得殺氣重重。
「哦啊，難不成我採到你的地雷了？那麼還真是抱歉啊！」
女人這樣說著，卻完全沒有道歉的態度，還哈哈哈的笑著：「所以你才拿著那把斷劍到處屠殺人類嗎？因為是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當然也不必用完整的武器去對待─完整也好破損也罷，其實對你而言根本就沒差吧？不是嗎？我覺得應該是的喔，若是有差的話現在你根本就不會在這邊了─若是有差的話，你不會說出『請把我醫治好』這樣的話吧？」
空氣中的殺氣已經濃厚到窗戶都發出聲音了，但是女人卻毫不在意的繼續說：

「遇到了，那個對你而言是特別的存在的人吧？」

殺氣在一瞬間退去。
「......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人。」
男子斷斷續續的，聲音沙啞低沈說道：「不怕，死亡，反而，大聲，罵我，說我，不應該，殺人，不應該，放棄，人類，要更愛，人類，要更愛，自己。」
男子說著，雙手摀上自己的臉龐，龐大壯碩的身軀不自覺得顫抖起來：「她說，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放棄，的想法，那會，讓人，像行尸走肉─」

「就像，我一樣。」

「我，漫無目的，只要，主人命令，就去殺人，每天，每天，都是一樣。」
「但是出現了那孩子對吧？」女子一改之前辛辣的口吻，溫柔的說道：「那是你不曾感受過的感情，是在你的世界所無法觸及的東西─叫做憐憫、叫做堅強、也叫做溫柔的心。」
「但是，我回過神來，卻仍然，揮下了刀，那女孩，卻沒有，對我的，恨意，眼中，只有，我看不懂的，東西。」
「那是名為原諒的東西。」
「原......諒？」
男子雙手離開臉龐，滿臉的淚痕，紅腫的雙眼因為聽到陌生的單字而充滿疑惑。
「並不是什麼困難的單字，卻是卻是最難做到的事情─尤其是對你而言，那根本就是與你相對應的存在。」

「但是，並不是作不到。」

女子嘆了一口氣，煩躁的抓了有著鮮豔紅色的頭髮：「唉唉，雖然認識你之後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不過為什麼會扯上我呢？不，其實說到最根本的其實是我一頭熱的吧─是也好不是也罷，總之選擇已經出現了啊！」
女人站起身來，那身潔白的醫師袍也跟著擺動，拉開在房間後面的布簾，在那後面的是一台形式罕見的手術台。
「我還沒有決定要原諒你，我沒有那資格、也沒有那必要─那是其他人的角色。」
在一旁的工作檯攤開了不同樣式的手術刀以及各種工具，女人─女醫生露出自信的笑容：「不過我決定幫助你，而你就給我乖乖的躺到這上面來吧。」
「妳，願意，幫助我？」
「對，你的那個傷─造成你無法對奪走那個女孩的主人出手的那個限制裝置─那個暗示，就讓我把它醫治好吧。」
男子沒有道謝，因為他認為無需道謝，女子並不是在施捨給他，而是忠於自己的抉擇。
所以並沒有誰虧欠誰的問題。
他站起身來，腳步堅定的往那手術台走去。
那眼中，已經沒有疑惑。
手中的斷刀，也早被遺忘到一旁。
「若是，能回來。」
「什麼？」
「我，娶妳。」
「......哈哈，那你可要倒楣一輩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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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種感覺？

話說這種寫作方式真的是對自己一個相當好的磨練呢，雖然是短篇的寫作，不過卻能再次的體認到自己對於寫作還是有很多地方不成熟，這個主題我就換了三四種故事來呈現，最後才出現了這個勉強算可以的故事。

那麼，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