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真程咬金
上官龍的書房裡，上官龍將氣凝聚於手指上，接著往書房一角的檜木書櫃一指，在靈氣的牽引之下，一本老舊但裝飾極為奢華的書籍，緩緩飛出，最後落在上官龍的書桌上，趙芙蓉也得以看到此書的名稱：「上官族史」，從芙蓉臉上的狐疑表情，上官龍大概能猜出原因了。
「放心，我不是要妳改姓上官，也不是要妳當我的媳婦，雖然我知道士傑很中意妳，而我個人也很欣賞妳的能力，不過……。」
面對上官龍突如其來的讚美，讓芙蓉頓時尷尬起來，只能連聲數咳來轉移話題，而上官龍也知道其意，故而將話題中斷，改以嘆氣取代。簡單的嘆息，除了恨子不成材外，也多了惜才之意。
「上官家，是唯一傳承當年四大弟子血脈的家族。」
「這點我知道，不然我怎麼會找你合作。」
芙蓉因為猜不透上官龍的行為，故而略顯不耐。相反地，上官龍則是以一抹微笑回應趙芙蓉，同時伸手示意芙蓉將視線焦點移往「上官族史」這本書上。
「正因上官家乃四大弟子唯一傳世的血脈，上官家的族史，其實就差不多是符咒師的歷史。」
上官龍語畢，右手往族史封面一拍，上官龍身上的靈氣源源不決地流向族史，待靈氣全面包覆族史一書後，上官龍才將手掌移開。這時，芙蓉十分驚訝眼前的變化，上一刻還是單純的書籍，下一刻書籍自動地打開翻頁。
符咒師的書籍，自然不會平凡，這點芙蓉也早有體認，只是接下來，書籍中的文字，彷彿有了生命般，一個一個從書面中浮現出來，接著重新融合，再直接以畫面音效的方式，直接訴說書籍所承載的過往與歷史。
起初，是四大弟子在聖山山腳下，與魑魅魍魎所率領的魔族大軍奮戰，四大弟子盡展神威。
「龍行龘龘。」
「如虎生翼。」
四大弟子中的瑜和亮，昇龍君、飛虎士，果然率先出擊，一人幻化為數條青龍，在魔族大軍中縱橫來回，廝殺魔族士卒；另一人幻化為帶翅猛虎，飛向空中，以出自虎口的風仞，斬殺地面的大軍。
「朱雀一羽。」
「玄武山河。」
身處後方的雀紅娘，宛如神射手，一隻隻羽箭，一一擊殺逃過昇龍君、伏虎士猛攻的殘黨。一旁的玄虛子也沒閒著，雙手觸地，以其精厚的靈氣，改山移水，巧妙地分隔魑魅魍魎的大軍，讓要圍攻昇龍君、飛虎士的失去偷襲的良機，同時也適時困住朱雀羽箭的目標。
「當年，就在四大弟子，又競又合，有攻有守之下，硬是將魑魅魍魎所率領的大軍擋下，最後更成功擊殺為首的魑魅魍魎。」上官龍望著重新演譯的戰鬥，有感而發。
「其實應該是五大弟子的。」趙芙蓉小聲說到。
「妳說什麼？」
「沒有、沒有。這就是當年的大戰，接下來就是封印天魔、祖師魂斷，但也贏來最後的勝利，不是嗎？」
芙蓉果斷轉移話題，更假裝走到一旁倒水喝，好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和祕密。
「當年，符籙門是贏了戰役，但輸了整場戰爭。」
「蛤。」
符咒師界的傳說，在上官龍的口中竟然是一場失敗的戰爭，強烈的震憾，讓芙蓉忘了自己仍在倒水，直到杯中的水滿溢出來後，才驚覺自己的失態。簡單擦拭之後，芙蓉手持杯水，重新來到上官龍的面前，再次觀看上官族史所訴說的不為人知的往日歷史。
正當昇龍君、飛虎子、雀紅娘和玄虛子四人安置好其師尊的遺體後，本該死寂的雕像，竟然開始散發黑氣，由淡轉濃，逐漸包覆著天魔少年的雕像。
「這……黑氣，和符宇書身上的一樣。」
「天魔果然不是我們這個次元的生物，當四大弟子以為封印住天魔，但天魔卻能將其魔氣外溢，最終流竄在這個世界。」
「妖術師？魔語者？」
「對於業餘符咒師來說，妳算是優秀的，妖術師和魔語者都知道。」
上官龍簡單稱讚趙芙蓉的同時，右手一揮，上官族史便漸漸闔上，並且隨著上官龍揮動的右手，飛回書櫃上。
「這就是李雨凝會來找我的原因。」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上官龍的臉上露出看吧的得意表情，接著說到：「什麼事？」
「代掌門來信。」老張的聲音傳來。
昏暗的教室裡，唯一的光源就是就教室中心的投影機，一張張的投影片宛如芭蕾舞者般，魚貫而出，迫不急待地要將投影片所承載的知識，傳遞給台下的同學，這也是系主任馬千山這兩年來突然改變的講課特色。
傳統文化與設計之關聯，不只是兩學分的必修課，重點還是早上八點的課，所以包含符宇書在內的學生們，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乖乖地選課、上課。
只是昏暗的燈光，加上投影機風扇固定頻率的噪音，像是母親吟唱的催眠曲般，不斷地告訴同學們，睡吧、睡吧，就像小時候一樣，當個乖寶寶，早早入睡、再做個好夢。
以往，符宇書也像其他同學一樣，不是打起瞌睡，就是只能不斷找事做來裝認真。只是今天，不知為何，符宇書竟然是全神貫注、雙眼緊盯教室前的螢幕。
「何謂神？」
「何謂魔？」
「神來自何處？」
「魔又如何產生？」
「神真的是正義的代表？」
「魔又十惡不赦嗎？」
明明一張張的投影片都是從古至今、東西各方的傳統神祗畫像、圖騰或是符號，但不知為何符宇書就是能讀出那些畫像、圖騰、符號之後的文字。不知不覺的，符宇書開始默念起來，一張接著一張，一句接著一句，直到。
「你看得到那些文字？」
系主任馬千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符宇書身旁，把符宇書嚇得像是做壞事被捉到的小孩般，全身僵硬，完全不敢動，任憑馬千山的手臂搭在符宇書的肩上，同時一寸寸地靠近，直到符宇書能感受到馬千山帶著煙草味的氣息。
「不是大家都看……。」
符宇書轉頭張望，原本熟悉到不行的同學，竟然一個個消失，諾大的教室裡，竟然只剩下自己和系主任馬千山兩人。
「原來不是我神經衰弱、人格分裂，是真有怪事發生在我身上！」
驚恐的符宇書，似乎漸漸回想起自己曾經發生過的事，尤其是自己應上官士傑之邀請，然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恐佈怪事。
「是的，記憶從來不會消失，只是您遺忘而已。」
「記憶？什麼記憶？」
「回想起來吧、我的主人。」
馬千山靠在符宇書的耳邊，細語輕聲地說到，簡單的九個字，在出了馬千山的嘴後，竟然轉化成真正的文字，然後一個一個地進入符宇書的耳內。
「啊……。」九字全然入耳之後，符宇書失控地大喊。
註：本想用四句成語，各自包含龍、虎、朱雀和玄武的，但朱雀和玄武相關的成語太少了，所以才改為瞎掰的四字詞。
創作內容
蟻民Ⅱ：理想國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