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絲8-(某一個學長說三個月找不到工作不敢打電動)

  火車把我們載到艾倫頓。我們在旅館度過大雨的夜晚。外頭雷雨交加，樹枝搖曳。一早，我們躲過這鬼魅的洗禮，前一晚艾倫頓的陰霾灰暗被藍色的小水窪給洗淡，太陽直直射入窗簾縫隙。外頭的泥地濕軟，青草粼粼，天空藍的反常。這時我就覺得，大自然又重生了一遍。聞著這新生的氣味，總令人精神舒暢。

 

  那個有所圖謀的陌生人。我很負責的把那件事寫給雅薇絲，並告訴她我今天的來臨。這樣，便能錯開雅薇絲和心理師狹路相逢的機會。心理醫生莊重的向我別過，他往杜信教會，而我的目標是學院，車子通往艾倫頓學校。

 

 

 

  「真不巧，那位小姐昨天正好離開。」

 

  之前給我帶路的學生說道。

 

  「她走的很匆忙嗎？」

 

  「這我就不曉得了，我收到她的字條後就回來收拾房間。她要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一封信封。我坐在學校的噴水池前打開：裏頭寫著明晚十一點，在瑞馬可鎮。瑞馬可鎮？不就是這裡往東的一個小鎮？

 

  我陰鬱的回到旅館，沒想到醫生比我回來的更早，比我更敗興而歸。

 

  「可惡。我根本沒見到人。他們說她被綁架了。」

 

  「綁架？」

 

  「我以為你知道？」他驚問道。「他們懷疑是那個聲稱是艾倫頓學校派來的社工。你那真是餿主意，他們竟然……竟然把我看成賊。唉，雖然我有看到畫，但沒有人一切都是空談。要是我可以和她接觸，說不定我可以發表一篇論文。」

 

  「我還不知道，我也沒見到人。」我說。「他們報警了嗎？」

 

  「還沒，他們不敢。」他說起他在教會裡的所聞，人不見的隔天，他們就在講壇找到恐嚇信。「教會現在已經一團亂。李察神父躺在教會的床上無法見客。他堅持要待在教會，好收到最新消息。他病了，這堅強的人被信裡的威脅擊倒。沒多久，在他講道時從壇上摔了下來。僅僅一天，病痛的臉就已顯現。李察神父不再講道，他的信徒們各個慌張而且茫然。過了兩天，在李察神父跟大夥談論要順著歹徒的意解散教會時，信徒終於崩潰了，紛紛把錯推給被綁架的莎拉身上。有個信徒跟我講，反抗最兇的是那個金色捲髮的女人。神父聚集了幾個人開了一次教會存亡的會。她簡直是氣急敗壞的叫道。『何必為了一個一文不值的精神病解散教會？』

 

  李察神父蒼白的怒容把大家嚇壞了。『妳這是在說什麼話？這是一個姊妹該有的態度嗎？』

 

  (金髮女人，那應該是安妮)『每個人都很清楚，房間裡沒有打鬥的跡象，也沒人聽到求救聲。』

 

  『她這麼嬌弱無力的女子，能夠和歹徒發生什麼樣的打鬥？還有，沙菈小姐可能被堵住嘴，根本發不出聲音。』新來的夥伴說道，他最近幫著李察神父調查這起綁架案。老是在神父旁邊，要嘛在教會裡打轉，這裡翻翻，那裡翻翻。他為人正直，說話正襟危坐。可憐的傢伙，他只有一張嘴，過了三天仍然起沒什麼用，李察神父日益憔悴。

 

  『你的說法很牽強。』這些反證並沒有打消她。『這個女人是自己跟著別人走。還記得上次她是怎麼被那名年輕軍官勾引的嗎？』

 

  『安妮，求妳不要再說了。』

 

  但她還是繼續說道，像是要趁勝追擊。『她就是這種女人，神父。她只會給這裡添麻煩，為了照顧她，用上了教會多少資源？感謝老天，現在她終於走了。』

 

  『我不想再聽到這種傷人的言論。請妳出去，我不想再見到妳。』

 

  『神父，你病了，你一定是病了。』

 

  『我累了，安妮，累了，妳走吧。』

 

  接著這名女信徒就被趕了出去。她僵住了，別人看到她強忍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看著李察神父，希望他能回心轉意，但他鐵了心。她瞧瞧其他人，期望在之中能找到友善的信號，但他們只是露出冷淡地笑意。她離開時邊哭邊叫。『你會後悔的……』」

 

  他繼續說。「信上簡短的一句，要是他敢報警，就等著領莎拉的屍體。這綁匪會不會就是你朋友？」

 

  雅薇絲真的綁架了莎拉，是她嗎？雅薇絲啊，雅薇絲。她怎麼能讓那蒼白瘦弱的女子成為犧牲者？

 

  「你說她會不會……」醫生壓低聲音說。「你的手在抖。」

 

  「沒什麼，這事情太可怕了。真殘忍！我希望她不會太痛苦。」

 

  「你自己小心點。你上次給我看的那張卡片，我仔細推敲了一番，尤其那個男人，我遇到他了！」

 

  我驚愕地問道。「你遇到誰？」

 

  「紙卡上的男人。」他環顧四壁。「就是他，不會錯！他就在教會裡，還跟我說話。那個新來的夥伴，老是在神父身邊打轉的那個。」

 

  「你確定？」

 

  「我以名字發誓都沒問題。我很警覺，我覺得他想從我這問出點什麼。他問得很有技巧，不過我一眼就看穿他。他從我這什麼也套不出，而且我不想惹禍上身。」

 

  他留下我一個人思忖，自己先回房。明天心理師就要動身回約葛市。

 

  「這麼快？你不留下來嗎？」

 

  「我不想淌渾水。走為上策。」

 

  我什麼都沒做，這名偵探又能拿我怎樣？我為什麼要怕呢？我擔心雅薇絲，怕這次她要栽跟斗了。我得把偵探的事告訴她，那得等到明天，還是晚上。

 

  鄉村的夜晚，黑幕掩蓋一切。路人放歌歸家，有坐在院子聊天消磨。會不會有這樣一個人就潛伏在夜裡，雙眼緊盯著旅館？時間的流逝因憂慮而堵塞，一想到有個人可能正往這樓上瞧，我就難以闔眼。三點一過，極度的疲乏和清醒使我不再顧及後果。我大膽地走到窗邊，眼光肆意而挑釁的掃過。只有一片黑壓，全是我自己在嘀咕。我拉上窗簾，遠離底下微微的星火還有潺潺的水聲。倒在床上，艱困的和我自己的思緒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