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是從昏睡中醒來的,疲憊的狀況讓他一睡就睡了十幾個小時。睡起來時頭還有點昏,覺得頭有點暈。
腦中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一隻小龍在他周圍圍繞,他不自覺笑了笑。什麼龍阿,他的故事寫太多了。
突然,小龍的頭從他床邊冒出,嘴裡銜著一本書籍。見到了威爾斯醒來,便把書遞給他。
「恩......」愣了愣,他很錯愕,威爾斯用手扶著頭,昨天的回憶快速得閃過一遍。
小龍無視他的錯愕,那赤紅雙眼透著期待的光芒。
「.....想聽故事?」
他問,小龍聽懂了他的話,輕輕得點了頭。龍族的高智慧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才不過一個晚上,牠就懂了一點人類的語言。
但威爾斯不知道牠能不能理解故事的內容、弄清楚包藏在裡頭的涵義,或許只是喜歡聽他說話的聲音霸了。
「好、等我一下。」
他溫柔得笑了笑,對小龍的態度有如對著阿爾,很奇怪,明明兩者沒有共通點。
他站起身,緩緩走進客廳,嬌小的影界龍亦步亦趨得跟著威爾斯。
*
還是一樣陰暗,靜謐的空間只有他們的呼吸。家具及牆上的裝飾品完好無缺,看來小影界龍並沒有在他熟睡時搗亂。
威爾斯拉開窗簾,外面是一片黑暗、寧靜的夜空,這樣威爾斯想起了他昨天替小龍取的名字。
「我記得......我叫你蕾拉,對吧?」
他摸了摸小龍的頭,問。小龍也輕輕點了頭。
不過這是個女孩的名字,威爾斯其實還不確定牠的性別,這麼稱呼似乎有點不恰當,但是蕾拉的反應沒有透露牠有反對的意思,威爾斯就先順著她的意了。
蕾拉非常自動得跑到了沙發上,用嬌小的雙腿跳了上去。還好沙發跟地面的距離差不多,不需要威爾斯的協助也能自己做到了。
威爾斯坐到了空位,翻起了其中一頁唸起來,一邊漫不經心得想著,若是小龍能乖乖聽自己的話,那自己的戰力會增加多少。
他知道這是天方夜譚,要一個桀傲不遜的龍族聽自己的話簡直就是夢想。新聞也會報導本應乖巧聽話的駝獸突然性情大變,攻擊自己的主人起來,而連那種一生下來即被教育要完全聽令於人類的生物都這樣的了,更何況還是龍。
即使蕾拉一直都沒有透露牠有無反感,是牠本身就性格溫和,還是蕾拉一直壓抑著牠的不滿霸了。
思緒一下子湧了上來,說故事的語調一下變得冷淡,情感似乎飛到了其他地方回不來。當事人沒發現,但小龍注意到了。
牠抬起頭來,用前爪揮向他身旁,那正好是威爾斯拿著書的方向,無可避免的,他的手指便被劃出了一些血痕,血的味道便在這偌大的客廳傳了開來。
而威爾斯對血腥味特別敏感,即使只是淡淡的血味也能觸動他的鼻子,這讓他想起自己似乎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這樣他不德佩服自己的毅力。
「蕾拉也想吃點東西吧?」
他不忘被他帶回來的小東西,即使一開始他嫌他不好看、醜陋得很,現在卻是重視得不得了。沒辦法,他有說他要負起責任的。
他吸了手指上的血解解饞,使肌餓的感覺少了點。他還記得冰箱裡有幾包血包,現在應該還沒過期。
小龍點點了頭,威爾斯笑了笑輕摸牠的頭,很快得就到廚房去忙他的事了。
*
威爾斯不吃什麼大魚大肉,他已經有了一段過得很奢靡的童年,不需要第二段了。
是這麼說,但是他不知道小龍要吃什麼。他們是一種大型動物,食量一定是接近禁食的他的好幾倍,甚至好幾十倍,說不定有好幾百倍。
所以他有些困惱,面對這隻小龍,他知道的還太少,他還很自作多情得為了取了名字。
『蕾拉』
那意為黑夜,那是威爾斯一看到牠的第一印象。或許給一隻詠夜龍會比較適合,但他還不打算改名,等牠長大了,懂了智人的語言後,牠會為自己取一個新名字。
熟練得把蔬菜裝在碗盤中,沒有調味,也沒有烹煮,就是一般的蔬菜沙拉,但是令一邊他開著爐火,烹煮著肉類。
他喜歡腥的東西,喜歡故意把肉搞到半生不熟,帶點血更好。畢竟,他是黑色行者嘛,血對他的重要性就跟一般人對水一樣。
不過他因為這個習慣被唸了不少次,不光弟弟,還有安諾。雖然威爾斯都跟他們表示自己的立場,但是在阿爾佛雷德那邊可是一次都沒通過。
他邊想著他弟弟,邊把三分熟的肉類放在碗盤裡。一樣,他沒有弄太多調味料,頂多加了一點醬油。
他端著碗盤,坐回客廳的沙發上去。蕾拉靠了過來,威爾斯便推了裝著肉類的碗盤過去,自己去吃清淡的蔬菜拉沙。
蕾拉馬上靠了過來,毫不留情得把碗盤中的食物吞噬乾淨,連肉渣跟醬汁都沒留下,牠吃得很乾淨,但是他肚子還餓著,又往威爾斯那靠了過去。
牠那暗藍色的眼眸成功得傳達了消息給威爾斯,他馬上就把碗盤遞了過去,毫不留戀,雖然他根本沒吃幾口。
還好還有血包可以喝,但就是要找時間去買點食物了,對了,連血包也要補充一下。
蕾拉仍然吃著牠的食物,應該說原本是屬於威爾斯的蔬果沙拉。牠吃得精光,連一片葉菜都沒留下。
威爾斯這才知道影界龍原來也可以接受蔬果,看來以後他不需要困惱關於牠會不會挑食的問題。
記得神話故事裡有被龍認可的龍騎士,也不知道威爾斯有沒有那個運氣成為那個幸運兒。
*
蕾拉吃滿喝足後便睡著了,威爾斯也就讓牠睡在地面。
在他身上披著件毛毯,以免牠著涼了,同時也把窗戶關上,避免冷風吹了進來。
不過龍族會著涼嗎?他這麼做似乎又在自作多情了。
他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想想要不要開電視,但又吵到了牠因而作罷。
他索性拿起了書架的書本,隨手就拿起了一本書籍,上面明明白白寫著『熙德之歌』。
熙德,本名羅德里高·迪亞茲·德·維瓦爾,這個中世紀的西班牙貴族驍勇善戰,同時具備慷慨大方、寬容大亮的貴族精神,很快得,他的聲勢日漸壯大。
無論最後他的結果,直到現在眾人仍然歌詠著他的名,傳頌已化為塵埃的歷史。
他手上的這本書籍便是讚揚他的詩句,即使時代相差甚遠,他當時所效忠的國家也化為一片焦土。
他的名字仍然在風中被人傳頌著,只要沒有人遺忘騎士精神,就不會有人遺忘他。
好羨慕阿,他永遠不會被人遺忘。
威爾斯不經這樣想著,把書放回書架上,他突然不想看詩集了。他趴在沙發上無所事事,撇了蕾拉一眼。牠趴在他的書上,其實有點令他有些難堪。
他知道蕾拉喜歡聽故事,也喜歡看故事,但是他可沒想到牠會喜歡到要趴著睡覺。
他在想要不要把蕾拉挪開,拿走書籍,還是讓牠好好睡,盡量不要去打擾牠。
看牠睡得香甜的樣子,威爾斯還是讓牠好好睡了。他笑了笑,輕聲到:「晚安。」
*
不得不承認,蕾拉是個很特別的龍。
龍族是很聰明的,應該說用聰明形容牠們不夠,牠們是睿智的,智慧超乎智人。憑他們的智慧,可以輕易得玩弄其他生物。
雖然說玩弄是過分了點,但的確是差不多了,人都會濫用自己的智慧來傷害他人,甚至整個大環境,那擁有比人類更多智慧的龍族為什麼不會?
或許是因為-牠們已經有了傲人的智慧,自然會覺得人類某些東西很愚蠢,例如:信任、友情之類模糊的情感,認為人類有些這些情感,甚至是為了這種東西大打出手很愚蠢吧?
同時龍族對任何種族都不信任,雖然還是因分類而異,但大說數都是這樣,只是程度上的差別霸了,畢竟要在外頭生存競爭如此激烈的環境下活下來,那相信其他人絕對是不智之舉。
但蕾拉卻不同,排除一開始出現的些微敵意,蕾拉可以說是非常信任他,似乎牠已經認定他是他的主人了。
但這終究只是夢,奢望龍族如此友善,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這麼想著,邊點了菸,開始抽起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