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王章－虛無空間 （３３）

震動完全消除，原因是新生者需要一點點冷靜，才能感覺到生死界限的兩邊差距有多大。

在破碎的主神殿之中，放眼望去現在空中飄著的全都是古樸純粹的白色長槍。比暖玉冷卻又比堅石熱的白，比雲朵實在卻又比壁壘虛幻的白…

雕磨在槍身的紋路全是之前主神殿裝潢用過的刻印與符紋，只不過濃縮了千百倍好成就出比蟻窩蜂巢還要複雜的軌跡，以致於第一眼望去像是普普通通的樺木槍身；蝕刻在槍頭的花樣也有相同的數量，考量到體積的差異密度只會更高。光芒亂射之下，扣除迅銀跟艾爾之外，在場者竟然沒有人看的清這些劣化神槍的槍頭真正的樣子。

面對未知的威脅「…要來了！蘿蕾萊，吸音！」　「把拔！蘿蕾萊，吸…」父女同時嘗試消除音量…

『『『『『『『『『『『『嗚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卻仍然來不及應對劣化神槍們的誠心哭聲。

那是近乎於初生嬰兒的本能，那是為了尋求依靠的呼喚「嗚嘎…」淚無凰還記得自己也有過那種心情，忍不住又偷滴了幾點灼熱滾燙的淚水。

但是對於成年人而言「「「「「「「嗚！」」」」」」」那則是近乎於狂亂的暴動。早已忘記生命為何要那樣哭喊的成年人們，完全無法理解這種聲音的必要性，本能的感覺到煩躁與緊張，恨不得馬上終結掉這種聲音…

「喀靠…嗚窩？好麻…謝了，欠你一隻耳朵了，米多斯。」又或者毀滅掉自己的聽覺。

希比拿出的吸音石在第一時間就被震破，蘿蕾萊光是要保全母親就已經達到極限，根本沒有辦法幫忙消彌所有哭聲。

忍耐著體內所有臟器彷彿無時無刻都被敲打的痛苦，摀住雙耳的米多斯把額頭頂在希比臂上好強化剛學會的傳心術『希比，就算你很想幫裘蕾把神煉傳承下去，下次也麻煩好好挑個對象，再找神槍這種學生我第一個打死你。只是共鳴就這麼強，你是要怎麼安撫它們？』

『小米，實際上我們只要安撫神槍本體就可以…』

『廢話，但問題是怎麼作？現在有那麼多神槍，我們要怎麼分辨出哪隻才是本體？』

『這個…我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始終沒有放鬆魔亡刃的希比，甚至沒有直視滿天神槍分身。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對全體危機不屑一顧的態度多少也讓人有些生氣，但很快的米多斯就理解了希比的想法。

因為是靈氣而染到神槍的孤單，但就像淚無凰剛出生時什麼都不懂，像是初生嬰兒的劣化體沒辦法像本體一樣馬上學會神煉來解悶，所以它們只好選擇尋找伴侶。

而放眼全主神殿，什麼沒有，生不如死、任人擺佈的活死人最多！不管原本對主神的用途是什麼，現在對於劣化體而言只要還有可以持槍的雙手就是好伴侶，哪怕已經腐朽到只剩下骨骸也一樣！

轉瞬間，神槍軍團呈現在希比一行前。不再哭泣的劣化體們的共鳴聲已經緩和到像是哭累睡著的幼生體，但每個被迫持槍者卻像是要代替神槍發洩情緒，每個個體都有著『…狂化？』歐普拉家的特色。

仔細看雙眼會發現視線失焦、戰士鬥氣像是水庫潰堤般從體內湧出、屬於身體末端的毛髮或者瞳色因為直覺過度強化，本能性的跟同屬性的晶靈能量同化因而變色、失去自我意識的獸性暴吼、肉體額外承擔能量到崩潰邊緣因而過度結實膨脹…當然不是每一具肉體都會出現所有症狀，甚至還有明明失去生機卻即將失控的屍骸，但總合起來米多斯直覺反應就是狂戰士。

不管那些肉塊跟骨架的集合體之前的生命是握持著什麼東西，現在有沒有生命可言，未來能不能當成生命論…雙手被神槍劣化體吸引住的它們，每一個都是以狂槍兵為外型的傀儡。

不管男女老幼種族生死，每一具傀儡都被神槍劣化體操弄著。然而這些劣化體明顯沒有充分的知識，論起槍矛戰技，恐怕跟初識希比時的和樹差不多？所以每個槍兵不管原本本身慣用手為何，全都是右手持槍身中段往斜下前探、左手輕撫槍柄末端調整軌跡與重心、左腳打直右腳略蹲踞…完全就是槍技初學者的基本架勢。

又多了一堆發聲器官，場上的迴響強度更加上升。潔雖然想勉強自己開啟音界好保護所有同行者，但已經受過一次傷的軀體畢竟還沒完全康復，內傷彷彿毒蟲在體內竄動，從腹部往上爬到喉頭的撕癢感「咳…痾咳咳…」直接轉化成嗽聲，從內在破壞了音界的完整性。

『希比！再這樣下去我們連戰鬥的能力都沒有！神煉有沒有什麼變化是可以把已經教給別人的技術抹消掉的？有的話你就快點對神槍使用！把它的狂性跟神煉技巧都一起洗掉！』

『痾…硬要說的話是有啦，不過依照現在的狀況用不出來就是了，況且我也不能這麼早用。好不容易才把神槍的氣勢逼出來，如果一個不小心把神槍的意志給全洗掉，那麼就變成主神會拿著有強大力量卻毫無限制跟要求的四寶，到時後事情就麻煩了…』

『你是想要說現在的狀況還不夠麻煩嗎？』米多斯的心聲多少有點不滿。

『是還不算麻煩…這群神槍現在其實只是在哭而已，可以把完全不懂也不想戰鬥的它們當作是育幼院的小孩子，現在只要有倒楣鬼被它們黏上就相當於有一對一的保母不用擔心。況且，仔細分析之後我才發現搞了半天主神殿所有的骨架其實都是神槍的衍生物堆積了不知道多久量大到可怕的程度才讓神槍能夠在短短時間內煉出這麼多自己的分身要知道素材不夠還要大量批次製造這種事情就算是我也辦不到或許境界比我高的裘蕾可以但是在她留給我的記憶中多半也是用大量的素材去提煉出菁華來使用也就是說實際上神槍雖然強大卻仍然遵照著一種看似誇張實際上卻合理的規範運作著這也就代表其實包括神槍在內的四寶還是一種可以被理解的事物只是現在我好像還少知道些什麼導致沒辦法完全看透它其實到目前為止我對四寶最大的疑惑還是…』

希比狂風一般的煉金術士思緒則讓米多斯更加不滿『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是職業病發作…唉，算了，也不是第一天刃是你了。不過，想要解決這個疑惑，你先把神槍本體找出來不是比較實際嘛？』

『喔！不愧是小米，這個提案好！不過要找東西啊…這不是我的強項。』心聲頓了一下『嘯月！艾爾！用盡你們的全力去找，把現在最沒有發光的神槍找出來。』

『…請問老哥，為什麼是最沒有發光的？』

『因為我猜它現在大概忙著跟這群剛作出來的分身溝通，既沒有神煉也沒有狂化，外顯的力量層次應該不會太強…』

『欸，白蟑螂大笨蛋，你該不會也看到了…那個？』

在神槍合唱團的天籟美聲之中，艾爾自知沒有能力用喉嚨傳遞意念「…！」只好一邊苦笑用力點頭。

『哎呀？你真是越來越跩了阿？問題問完我說明到一半你竟然去跟別人對話？』

『凹嗚，報告老哥，本狼不敢。只是…按照命令中的條件，本狼看到了一件實在不敢相信事情，為了確保本狼不會提供給老哥錯誤的訊息，本狼雖然不願意也只好找笨艾爾比對一下…現在馬上把剛剛我們看到的影像同步並且強化顯示給老哥你看…』

『搞什麼…噗？蛤？阿哈哈哈哈…扯…太扯！這真的太扯了！』希比愣了一下，隨即像是炸掉的水球一樣在地上亂滾。

畢竟狂魔戰士的暴怒是開端，希比捧腹大笑之下，所有神槍分身體接受到同樣頻率的精神意志，成功干涉了既有的狂意，同時進入莫名其妙的歡樂之中。全神槍傀儡用抱著嬰孩的姿勢摟著神槍，一個個全都傻笑起來。

又一次不需抵抗任何波動固然值得歡樂，但米多斯很清楚希比是為了別的事情狂笑…聖劍再敲「喂，給個解釋。」

「噗…神槍…在…神槍…噗哈哈哈…」　「什麼神槍在神槍阿？講清楚一點。」又敲了希比一次。

「好好好…我說清楚。」才勉強把狂魔戰士的狂意敲掉一些「之前一直找不到神槍是很正常的，因為我們很容易認為那麼強大的神槍應該是被藏在主神殿的最核心處或者防御力最強大的位置，但是那樣想就完全忽略了主神的…嗯…噗…各種風格。」

「哪些風格？除了好色之外，我對於這個神族之長只有怕死這個評價而已。」

「不愧是小米啊！一口氣講對了兩個重點！噗…沒錯！他怕死！所以肯定要把最強最大的靈器保管在身邊才安心！可是他又好色！」

「…我突然有種荒謬的想法…」

「噗，沒錯！就是那種！就是那種荒謬的想法！噗哈哈哈！」至少又在地上滾了兩三圈才爬起來「神槍，被裝備在主神的肉槍…也就是生殖器上面當作防具…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牽涉到性，自身狀況混沌的米多斯表情多少有些尷尬…在場者沒有生命可以跟希比的心情同步，即使是自認最深愛狂魔戰士的女性也不例外。但，如果論負向的同步，那麼主神只會跟希比協調到無法再更高的境界…

靠著完全不會拒絕自己的和樹還有半失控的神槍作媒介，星塵傀儡線一口氣掌控了包括主神在內的很多事物。由於全都由己出現任己操縱，那些暴力跟能量才能完全沒傷到希比，但這不代表不會傷到其他生命。

肉體上，神槍動作越大，還無法好好掌控四寶的主神就要承受越大的反動力；心理上，第二不願被察知的自身隱私卻變成他人喜悅的來源，毫無保留的嘲笑只會變成怒火最佳的燃料。

經過神槍感染上希比的怒意本該開始發狂，如今卻靠著自信與自傲遭刺殺的疼痛半清醒，半夢半醒的狀況正好與半喜半哀的神槍有所重疊…於是，主神成為四寶之主以來跟神槍最協調的一瞬間，來臨。

「臭蟲！」在槍兵群中憤怒大喊，混雜神槍暴力的主神，神力強度猛然暴增「噗痾！」

比雷光更快、比熔岩更燙…肉眼無法輕鬆直視的神力光芒增加到連神族之長都無法駕馭的程度，大口汙血夾雜著少許嘔吐物一同噴出，讓主神在狼狽中又多了幾絲猙獰。但他不介意臭酸的鐵屑味有多讓人噁心「本尊今日非要你死不可！」他只介意坐擁自己沒有的美女、掌握自己不懂的力量的人界臭蟲為什麼還活著。

原本華麗的神族服飾早被炸飛，隨著主神對神槍力量的耐性越高，身體赤裸的部位就越少。以主神性器為起點，本來不過一根肉腸尺寸的神槍開始失去了自己的原型，固液氣三象混雜在光芒之中擴散到裝備者全身。

神槍輕鬆的覆蓋住了主神的身與心。

那是一套如神靈般潔淨的全身戰甲，每個地方都有符紋浮刻在歌頌著生命的美好，但每一寸都蓋不住主神心情的惡劣。

臂膀腿頸，是一組組如槍身般筆直的護具、肩肘膝指，是一群群如槍尖般銳利的武器、項腕踝背，是一叢叢如槍穗般飄揚的象徵。這是神槍用盡自己心力來成就另外一把神槍的型態，如今卻無法將主神扭曲的心態拉回筆直的狀態。

人槍一體，主神不用再擔心體內的力量無法控制，因為有體外的殼來限制住那些暴力「哼！」隔空一拳，強大的拳勁彷彿戰矛般刺出。

「嗚…咳啊？」一拳，簡單樸素的一拳，直接把十六夜用上雙手作出的防禦完全擊潰，甚至震傷了那雙曾經打敗無數天界強者的臂膀，轟出了天界最美淒然艷麗的一面。

「原來如此…」無視同行者的訝異，希比卻是一臉若有所思「…如果可以在瞬發的狀況下把十六夜轟到受傷，那麼完整的出盡全力或許勉強還稱的上必殺的境界。不過如果只是這種速度…我看你怎麼達成必中？」

「這樣！」

人界孩童賭氣般的一拳隔空揮出『剿鎢～』速度跟力量卻都遠比天界戰神們來的強。拳勁與氣流摩擦的聲音尖銳刺耳，如果轟在人體上肯定造成嚴重傷害。

雖不知道希比為什麼不閃不擋，但這拳明顯該作防御「嘖！全體散開！」為了避免撞開希比導致自己受到拳傷，米多斯一腳踢飛好友，好保留上肢的靈動性來握劍。

對準那一拳，米多斯為求慎重兩手持劍「天翔蒼破斬！」天魔導法全力全開，聖劍鋒芒死命斬下…

『嘩擦…』主神拳勁被果斷的劈成兩半。　『『碰通轟』』在米多斯身後炸出了兩聲巨響、轟出了兩個隕石坑。

『鏮…啷…』除了在聖劍單邊劍刃上，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拳印之外。

「什麼？竟然把聖劍…噗…嗚？」還在米多斯體內留下了一次沉重的衝擊。

「喔？看起來是有那麼兩下子？」在聖劍跟米多斯身上倒下超神藥，希比不慌不忙的態度一口氣把主神跟米多斯都氣到差點發狂「不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也太辱沒了神槍的四寶之名吧？這種程度的拳勁，米娜琦黑化一半的時候也轟的出來。你的拳頭我朋友還來得及對應，米娜琦最終神技光是前奏就可以快到一直繞到我背後破綻。最大的問題在於，你只是胡亂的在施展力量，本身的動作不存在任何系統與技巧，你又不是狂戰士，掌握不住無序與規律之間的分水嶺…力、速、技，三個面向都不夠，難怪你要畏懼米娜琦，因為她是實質意義的天界最強。今天神槍如果是她用，你大概擋不下一…不，半招都擋不住吧？」

「…希比？」皺眉，怒火全消。這彷彿看穿一切的態度不知為何總是讓米多斯感覺到一絲不安，彷彿隨著希比越是發揮這種能力，就會越不像是自己跟星象認識的那個敏茲破壞王。

「區區人界臭蟲也敢評論本尊？」這些，對於長年在主神殿…或者說在神槍保護之下的主神完全無感。不管是哪種生物，因為同性而煩躁發火的雄性，往往只有一個想法去「去死！」

用純粹的暴力，用極致的暴力，用殘忍的暴力，把對象粉碎！

穿著神槍，主神連飛行的軌跡都像是一把槍，一把不愧神之名的長槍。往天飛去，無須更多動作已經斷空破雲、朝地俯衝，轉折之間剛硬無弧線，所經路徑被殘影疊合出幻象，像是幾萬個主神一同出擊一拳，還沒揮出只靠著行動氣勢，已經壓潰希比與米多斯腳下本就殘破不堪的主神殿地板。

但對自稱天界最強者之徒的人「我總算多懂十六夜一點…啊…我好同情神槍…是她的話，大概是在同情我體內的狂戰士血統？真是浪費了。總之，現在能講的話大概只有那句吧？」

「希比，你這麼有把握？」彷彿這一切都不是實戰，不過是幼稚園生拿著紙紮的短槍打鬧。

「哈哈，還好啦？簡單的說，太慢了！主神！空間翔轉移！」

時空劍技再現，這次被轉移的卻不是狂戰士「臭蟲！」而是翔天的槍兵。不光是主神，空際能見的所有劣化神槍與神槍傀儡們一起被擺佈，送上了主神殿上空。

只不過是換了個位置，好不容易衝出的速度就被迫減緩…因為神槍不想攻擊自己的分身。主神雖然發怒，卻也知道自己與神槍的精神如果不能同步，很快就會失去這樣的戰鬥能力。

只好像電光轉折在傀儡與傀儡之間，主神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厭惡這群下賤事物的存在。滿腦子想著要滅殺希比的主神，勉強把心中的負面情緒壓抑住衝出傀儡形成的包圍網「什麼？消失了？」

『所以我說，你太慢了，主神。』應遭天誅者早已不在原位，只剩下一顆擴音子石在那代替希比發言。

「可惡…可惡啊！臭蟲！」氣的主神對著那顆明明只需要一拳就能擊碎的煉金產物轟出億兆重擊。

神槍加護之下，主神每一拳都有著天界龍槍騎兵俯衝刺擊千萬倍的力道。比瀑布水流還密集的衝擊，撞的主神殿的地基分崩離析，在擁有者的震天怒吼中，它崩潰的聲音明明也可以傳到天空，卻顯的那麼虛弱無力。

原本彷彿高山尖聳，氣勢刺穿天際的中央高塔，如今只能不停斷折、能夠媲美大地壯碩，範圍廣闊到難以一眼盡觀的園地，現在只剩下煙塵裊裊…

過去的榮光維持了幾萬年？這恐怕連主神自己都忘了。現在的摧殘還要維持多久？這大概連主神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欸，希比，主神越來越像是有你家血統但是水準遠比你的人了，你到底對他的腦袋用了什麼藥？」

「我也不過就用了點自白果凍再加上大概幾百種藥效互相生剋的安定劑跟興奮劑啊？他自己有心靈創傷硬掩蓋太久沒治好，現在爆發出來我也沒辦法啊？」連肇始者本身都不知道。

飛在神槍傀儡群之上，俯瞰神槍的強大與主神的瘋狂「希比，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擁有了超過神槍的力量，告訴我你不打算趁現在離開的理由。」只剩下米多斯精神上有餘裕思考。

「就知道你會這樣誤會，我連你都贏不過，更不要說去超過神槍。我剛剛只是耍詐，借用了神槍神煉出分身之後殘留的最後一波力量而已，憑我自己是不可能同時移動所有神槍分身跟神槍本體的。至於離開，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你怕主神的力量波及到神族群體？」

「我才沒這麼好心，是我不能讓祂有機會發展到完全。主神殿的所有骨架都算是神槍的分身，這次大破壞之後，如果我們不趁機攻擊主神，神槍應該會把所有的分身召回好強化本體…再加上主神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掌握神槍的力量，到時候更加沒有勝算。」

「矛盾，那你為什麼不趁現在攻擊？」

「唉，你問到重點了，小米。」希比沉痛的搖頭「因為我不想攻擊神槍。」

「…如果不是知道你經歷過些什麼，我肯定用力打死你。」　「謝了。」

「那你打算怎麼應對？你應該也看的出來…」米多斯有意無意的多看了地面沙塵的中心一眼「…那傢伙的一拳不是那麼好挨。你已經不能再用剛才的大規模轉移戲弄他了，接下來要小規模瞬動打游擊戰嗎？別跟我說你打算硬拼。」

「和樹為了不受神槍力量傷害把自己的體質轉成跟外星文明的能量體類似，轉的太成功結果腦袋放空，現在一時還回不來。十六夜剛剛受傷，心態上從之前到現在就一直沒調適過來。星象…老樣子，這個地方太適合他觀星了。艾爾…」

「喀喀…沒有魔腱，為了成就移動性，我火力至少少一半…坦白說面對主神不成戰力，最多只能牽制。然後夕夜大姊頭正在照顧傷勢還沒全好的安小姐…真的能打的大概只剩下大哥跟米多斯你們兩個？」

「差不多就這樣吧？說實在話，主神…不，應該說四寶的戰鬥力太超乎我預期。就算是現在我也肯定主神還沒有完全掌控神槍的力量，可是…」明明離地面很遠，卻還能藉由氣流感知到主神那明明對著大地轟出的重拳「…這到底是幾成的力量？」

「喀喀喀…七成？」　「「太多了。」」

「喀靠…就算是假的，讓我稍微安心一點不行嗎？」　「「如果你想死的話。」」

「喀，投降。兩位大老都這麼說了，那麼讓我大膽猜測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就算是現在，神槍的力量也沒有發揮到一成…」

「這代表你的感知能力進步了，不過還是不夠。從持續性來推斷，說不定現在連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喀靠…我都不知道該為你稱讚我高興還是為了你講出真相而煩惱了，米多斯。喀喀，不介意的話，我想提案。」

「…會死喔。」看都沒看艾爾一眼，希比的視線一直往虛空的某處去。

『大笨蛋，本狼直接了當的說，你會死。你的提案對你的死亡率至少有百分之七十八。』

「喀靠！至少也讓我講完啊？」

『憑你這個大笨蛋還有現在的條件，英明神武的老哥不用說，本帥狼想都不用想也能知道你打算拿譜術槍代替魔腱當推進力，靠著超高速飛行纏繞在主神周邊製造他的破綻，好讓老哥跟米多斯趁機突襲，對吧？這個方案的最大破綻在於你根本不知道神槍的力量還潛藏多少，一開始你或許還有辦法迷惑那隻色鬼，但是如果四寶力量爆發的層次一下子超過你的預期，沒有傻貓輔助的你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喀靠？為什麼變多了？」　『大叔有說，作人要謙虛。』　「喀靠，你又不是人…」

『不過…』　「不過？」

『其實你的方案有一個修正法，可以讓你的死亡率降到大概六成左右，只是不知道你能實踐到什麼程度而已。』

「喀，你不說，我也不知道我還有其他可能性。」

『實際上，目前來說，你只有這樣作才能跟神槍抗衡，同時，這個作法也只有…嗯，扣除老哥以外也只有你能作…』

「喀靠！快說啦！」　『雙重召喚、兵器融合…』　「喀！我懂了！」

用水靈刀削掉眼罩的帶子，完全解放魔眼限制是為了刺激思緒到極限。把足以操弄神技的精神力凝聚在兩手兵器，瞬間力量暴增「喀…喀喀…喀喀喀…」

喚請希爾弗、求召渥爾特，曾經跟大晶靈融合的艾爾如今卻只能讓祂們強化譜術槍，那是因為所有力場都有著堪稱扭曲的直白態度：拒絕眷顧者拿其他強大力量強化自身。但，這樣也已經夠了。

挾著紫色轟雷追逐綠色狂風，將兩種天空色彩纏繞在身上，以人身模擬鷹姿俯衝而下，論衝勁，艾爾可能比使用神槍之力的主神還快。

造就這種強度究竟是天生的體質還是後天的經驗？那種小事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艾爾甚至連主神有多霸、神槍有多強也不知道，因為現在需要知道的只有氣流該怎麼走、電光要怎麼動…

疾風，來自於心急、迅雷，來自於心殉…就算還能強顏歡笑，就像大晶靈們仍在療傷階段，艾爾也有著還沒治好的傷一直卡在心底。另類的與大晶靈同步，在天上天另造了另外一片天。

一開始只是螺旋下降，隨著不再只是跟隨者而是風潮的創造者，艾爾開始狂飆亂竄。飛燕折返、蜂鳥滯空、神鷲猛撲、雁鷗滑翔…幾十種鳥類的飛行方式有些能夠巧妙呈獻有些只能勉強模仿，混雜在一起就變成毫無章法的暴動，像是雷光一樣難以捉摸。

呼風喚雷，造雲引雨…雖然不能跟四寶持平，最多只占了米多斯視野的三成，艾爾卻也成功的讓整個環境不只有神槍的力量。

「喀喀…喀喀…」怪笑聲迴盪在主神殿殘骸之上。　「嗚喔喔！」跟主神的怒吼交雜成生命的咒歌。

力量終於累積到無法穩定，主神的暴虐開始往天空轟射，每道拳勁都會創出一道神槍的虛影『轟』還有神槍的威性。

每一拳都可以止風斷雷「喀喀喀…」卻破不了艾爾的執念。

為了某些事情、某些性命，希比絕對不能停在這，更不能死在這，所以盜賊之王開始偷竊。目標是…

神槍的力量！

速度，快，還要更快！要比主神揮拳的動作還快！軌跡，彎，還要更彎！要能夠把神槍的力量彎曲！過度催逼自身極限，裝著魔眼的眼眶已經開始滲血，但跟主神走上不同瘋狂之路的艾爾同樣絲毫無感。

再怎麼說都不能拿相當於大晶靈的譜術槍去衝撞神槍，哪怕那可能只是力量的殘渣，艾爾都賭不起。身為人，只能一直堆疊微小不起眼的努力，用最不著邊際的方式「臭蟲！本尊跟前竟敢如此放肆？」創造奇跡，蔑視神跡！

神槍拳勁不再能筆直穿透空域，紛紛開始扭損。風雲流動不再會坑坑洞洞，而是就算偶有起伏也能長保流動。

無攻之攻，非守之守…明明只是飛行，明明只有飛行，也已經開始能夠逼神槍之力反攻為守。哪怕每一萬拳，可能只有一拳「可惡…可惡啊！」也足以創造出主神偌大的屈辱…

「幹得好！艾爾！天翔蒼破斬！」還有破綻。

這一斬，出現在主神背後。這一斬，聖劍劍刃調整到前所未有的鋒銳。這一斬，空間翔轉移搭配輪影劍．零影．換影，是米多斯特別要求希比在自己選好的時機送去的絕殺一擊。

目標，主神頸部。

有自信就算是十六夜也很難對這一次連續戰技作出反應，米多斯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主神略顯駝背的曲線「受死！」

『鏮』但米多斯出擊前，並沒有想到。

「哈哈哈！看到了嗎？這就是本尊的實力！區區人界蛆蟲也想傷害本尊？」神槍的硬度竟然連聖劍都砍不下去「現在，是你該為你的無禮付出代價的時候了！放心，把你打到半殘之後，本尊在夜晚仍然會好好疼愛你的。」

「喀喀…」魔眼清楚的看到主神滿載神槍力量的一拳即將揮出「…把我解除極限後的一切全部帶走！剎華斬！」

飛行與攻擊合二為一，完美吸引天界之天的脈動『鏮』但這也只是讓主神本來要轟在米多斯身上的拳頭變成盾牌，輕鬆擋住了艾爾的斬擊。

「嘖嘖嘖，還沒有成為本尊的寵物就懂得爭風吃醋了？這不是好現象，不過沒關係，之後本尊有的是時間好好調教…」

「喀靠…」明明沒有斬傷主神，艾爾卻能露出計謀得逞的奸笑「…就說了我沒戰鬥力，沒必要這樣逼我助攻吧？」

「放心，這次助攻至少價值希比的濃縮草莓果凍一百顆。」因為作用在譜術槍的雷晶靈之力，順著剎華斬的殘餘軌跡飛向米多斯。光雷晶靈相輔相成，在天魔導法的咒輪陣中填充進最強的天空之怒「天魔導法秘奧義！天雷轟頂刃！」

號稱是刃，實際上卻是槌，那是聖劍將劍刃調整到最寬最鈍的面貌。宣稱轟頂，卻不拘泥於頭部，那是米多斯模擬殺劇舞荒劍的狂亂攻擊。只有軌跡真正符合天雷，轉折之間銳利到彷彿可以撕開空間。一次又一次的猛攻，往著主神全身上下砸去。

米多斯沒有特別控制，只是保持自己能夠一直握住聖劍，剩下的全讓光雷晶靈們自己去作抉擇，好把它們的力量全都用在攻擊上。

『鏮鏮鏮鏮鏮鏮』在天雷呼嘯之中出現的金鐵相擊聲響，以最急躁的節奏表現出雙方三者的心情。

主神擋不完所有攻擊，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靠著神槍硬抗。艾爾砍不掉神槍的表皮，只能一直讓風晶靈推動自己去削掉主神的自滿。米多斯找不到神槍的破綻，哪怕過程中找到再多主神的弱點也沒用。

「喀喔喔喔！」自知自己最弱，艾爾開始呼嘯好為自己打氣。

「喝啊啊啊！」像是回應這股心情，米多斯也用著少女的嗓音大吼。

「哈哈哈！很好很好！身為本尊的寵物就該這樣和睦相處，放心，本尊不會…嗯？」

像是事先約好，所有的攻擊同時消止。米多斯以電光之姿衝走、艾爾靠流風疾速掠開「「去死啦！」」留下主神在原地一頭霧水的…

「唷，主神。臭蟲要來殺你了。吃我這一招…激紅戰槌！」承受希比的憤怒與絕望。

封天絕地，激紅戰槌的前兩階段同時完成。在空中如陀螺般猛烈自旋，把米多斯跟艾爾殘留的力量碎片也一起纏繞在身上。魔亡刃塑造出的單色槌體意外的沒有太多屬性強化，不帶任何變招跡象，很單純的…

『痛甕！』轟。打。擊。把承載著的一切傳遞到目標…　「戰士技奧義…超震動槌！」內部。

被往主神殿殘跡裡掃去，這次連神槍都沒辦法完全護住裝備者「嗚喔喔啊啊啊～」主神的慘叫被轟出抖音，聽起來多了一點戲謔性。

一擊得手，希比卻沒有趁機追擊，只在原地呆站。

「喀靠！大哥你太強了，我跟米多斯怎麼打都沒用，你一出手就讓主神那傢伙吃虧，早知道這樣…」

「你少耍笨了。希比是趁著你跟我做出的機會瞬間移動作突襲，而且還把本來應該分成好幾段的戰技動作硬是濃縮在普通一招的時間內打出，否則不會這麼有效。不過說真的，你剛剛作的不錯，我很意外你能想到把雷電能量送給我用。拿去吃。」

「喀喀喀…」用嘴直接咬住米多斯甩出的果凍「…咦無啊…」　「有話吃完再講，反正看起來主神一時爬不起來。」

「喀嗯…其實啊，我是因為還不太習慣混用多種屬性放剎華斬啦，加上你比我習慣電人，就想說乾脆給你用…」

「難怪你會被…很多人罵是大笨蛋。」米多斯搖頭嘆息「剛剛如果主神不是用格擋而是選擇反擊，少了一種大晶靈之力輔助，左右力道失衡，飛行不順的你不一定能夠活著。」

「喀靠！對喔？」　「不過希比，你找到打擊主神又不傷害神槍的方法了？答案是用地屬性模擬滲透勁直攻內部？」

「嗯…算是吧？一部分是這個戰術我對十六夜用過，當初她沒完全擋住，想說沒什麼戰鬥經驗的神槍說不定也擋不住。另外一部分，這是骸那傢伙的弱點，神槍的變化跟骸那套盔甲有點像，我想說一方面練習一方面實驗，就拿來用了。不過這下子問題就大了。」

「嗯。」米多斯無奈點頭「這種打擊法通常是鬥士使用，本來應該要讓十六夜跟星象實踐，不過現在…嗯，看起來還是不行，觀星的繼續觀星，傷心的還在傷心。」

「喀喀…然後我不會打擊技，風屬性體質跟地屬性不合。米多斯擅長擺佈的是光雷，和樹…他還傻著啊？喀！對了，夕夜大姊頭的爪術箭…」

「沒用，體積差太多，箭矢擅長的是洞穿而不是敲打。如果單論衝撞的話，潔用音塊轟擊說不定有效…」

「喀痾…」用魔眼往天空遠處掃了一眼「…不行，安小姐現在還倒在夕夜大姊頭懷中起不來，看起來內傷還是沒全好。喀靠，這神槍會不會太誇張了？」

「知道害怕已經太遲了，臭蟲…」主神低沉的怒聲，幽幽打斷三人討論「…既然已經知道你們的謀略，本尊就不會讓你們得逞！看吧！這是神槍的…」

「喀呸！那才不是神槍，那只是你的沒品味而已。竟然把好看帥氣的神槍鎧甲弄成全都是刺？沒格調也要有個限度吧？你以為你是刺蝟嗎？你…你…你有那麼沒安全感嗎？」猛然爆發的口才，實際上基於『喀靠，這下子要怎麼打？』

艾爾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