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王章－虛無空間 （３１）

「區…區區人界賤蟲！是從何得知使用四寶必須付出代價？快說！坦白承認本尊可以讓你死的沒有痛苦。」

「咳…嘿！」靠著魔亡刃可以自由調節強度與長度的刃體站起，希比笑著問「你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還要別人不知道？全天界大概都知道吧？」

「什…什麼！這…這不可能…」　「不信的話你自己出去問啊？還是你已經中毒到連話都不會說了？」

「不…不可能…不可以…這…難道說是…不允許！本尊不允許啊！」終於離開了人體床鋪，彷彿重傷野獸般咆嘯的主神一正式踩在主神廳的地板上…

「喀靠？」整座主神殿像是要呼應這股怒火，一起變的比響霸爾火山還要滾燙。失去魔腱的現在，艾爾只能用譜術槍模擬魔腱的推進力把自己稍稍托離地面。

和樹、十六夜、米多斯、夕夜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展翅飛起；潔幾乎在第一時間展開音界，勉強保住自身…但星象跟希比卻不為所動，仍然站在地面上。

「怎麼了？主神？這種熱度就想要嚇住我嗎？太遜了吧？你吃藥吃到連戰鬥都不會了嗎？醜話先說在前面，見證過米娜琦發火的我絕對有這個資格評斷…就憑現在的你，絕對弱於天界最強喔。怎麼了，是因為性慾散發過度導致身體內部虛弱嗎？還是下體痠軟無力？放心吧，雖然我沒有時間幫你治療，但我會努力在外面幫你宣傳，全天界肯定會有足夠強的醫師可以讓你比較能繼續戰鬥，不用太感謝我，我只會跟你收取微薄的廣告費用而已。」

「臭蟲…你以為你還會有機會離開這裡嗎？不可能！本尊絕對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那就來試試看？奧義，空間翔轉…」　「去死！」主神再次遠距揮手。

包覆同行者的黑影與銀光又一次破碎「噗痾…」導致希比傷勢更加沉重。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完全不留餘地，主神只是瘋狂揮舞雙手就逼希比得用魔亡刃不停防禦。

但「呼…呵呵…哈哈哈！」希比似乎擋得相當開心，甚至十分享受。

「有什麼好笑的！因為死亡的恐懼瘋狂了嗎？可悲的臭蟲！」

「不不，我只是意外於天界神族最高位的主神，竟然用起我這人界最低位貧民的愛用招式？看到了沒？和樹？我當初教你的絕對沒騙你，丟東西是雙手能抓取物品的生物很本能的技巧，掌握神槍的主神都這樣用了，你得好好學起來阿？」

「嗯！老大！在下會努力的！」忘懷主神廳的各種慘狀，和樹專心的看起主神的每一個動作，不管米多斯怎麼罵都不放在心上。

夕夜跟潔雖然想要接近希比，但現在是投擲攻擊與劍技格擋的單方向攻防戰，靠著擁抱增幅希比的體質屬性…只是徒增破綻。對看一眼，同時點頭「黑炎箭！墨寒箭！」兩代姊妹的合作無間，再一次成功將邪神的情感作為武器。

「去死！」但，除此之外，是失敗的。

幾乎可以遮蔽整個主神廳的邪神箭雨，沒有一點能夠灑到主神身上。那看起來像是瘋狂指揮家的動作，明明手上沒有指揮棒也一樣能夠為了防禦跟攻擊而調動無形無色的…

某種東西，或者某些東西。

連號稱能夠燃燒或凍結萬物的邪神情感都完全無效果，代表著就算過度濫用藥物，主神論總合強度仍然遠在夕夜與潔總合之上，又或者被主神使喚的某物比起涙無凰跟蘿蕾萊強大很多。

但那究竟是什麼？從一開始，就沒有生命能看到主神究竟在使喚著什麼，就連艾爾跟迅銀都不例外。只知道那不但很強『鏮』而且很硬！

魔亡刃左半：賽雷斯提亞，畢竟是用比萬年冰山還要堅固的冰層為劍刃，擋起來還算輕鬆，就算偶爾出現裂痕，也能夠追加給予精神力來修補好。但右半的茵菲莉亞就遇上了麻煩…

「嘖！」就算刀身比火山爆發奔流強大，但終究接近於流體而非固體。米多斯當時預言的防禦面弱點如今漸漸壓迫到希比，火燄的型體不斷的被揉擠碾壓，刀幾乎不再像刀，反而比較接近於坑坑洞洞的火柱。

「老大！在下來幫你！」和樹果斷的飛到希比右側以晶體製成大盾充當壁壘

「喀喀，那我負責支援，雷風水．魔獸狙擊刃！貫穿這個色情狂！」艾爾則在希比左側協助進攻。

兩人一左一右一攻一守，恰到好處的幫希比彌補了兵器上的不足，但對主神而言「沒用沒用沒用！在本尊面前，這種水準的攻擊完全無用！」這次支援彷彿不存在，神族最上位者的動作與姿態沒有任何變化，卻仍然能夠保持威嚇壓逼希比一行的狀態。

靠著射擊的後座力，艾爾兩腳踩在主神廳的門板上，本以為這樣可以迴避掉地板的高熱「喀…靠！」但門板也開始呼應主神的憤怒，慢慢的提升溫度。

「「「「嗚呀…」」」」被作為地毯用的各種族女性們被灼傷到只能呻吟。

「「「「痾啊啊啊…」」」」高熱則讓本來負責吟誦詩歌的合唱團喉嚨像是感冒發炎腫大，美好的嗓音一下子變得沙啞難聽…

整個主神廳幾乎變成神話中最殘忍的煉獄，無窮無盡無極限的增加著受刑者的苦痛。

看了十六夜一眼，看到的只有沮喪與痛苦「…你還沒下定決心就算了，別來礙事都好說。」用可能沒被聽到的聲音宣言，與其說是在告知不如說是立誓。米多斯緊握聖劍與奧里哈爾剛短劍，天魔導法全力全開之下，有著承載精神與破除靈能兩把對立特性的兵器實際上正在合作。靠著不能被靈力侵襲的奧里哈爾剛短劍，不只在凝聚自己的精神力，也在收集主神的憤怒與憎惡。將短劍用來反彈或者破壞攻擊，再讓能量的去向一直在聖劍上匯合…

比天雷還要危險上千百倍的暴力，卻是安安靜靜的在米多斯手中等待著…期待著…盼望著…

「去死阿！臭蟲！」　「你才去死啊！不配稱神的廢物！天翔蒼破斬！」主神露出極大破綻的一瞬間。

那是在拋投物品過度用力之後的必然性失衡，儘管主神很努力的挽回，卻仍然不勉讓腳步有點踉蹌顫抖。在場者還有實力能抓準這種時機的只剩下十六夜，如果能夠同時攻擊，那麼至少可以讓主神因為兩腳受擊而摔倒…

米多斯本來是這麼想的。

這一斬，如果不算不想跟主神犯同樣過錯的立場，已經是全力。將畢生經驗與經歷全部融合在這一斬，比主神還適合天界氣氛的千萬倍的斬擊強大卻不霸道，前進的態度不過是挾雜著億兆光羽的微風…輕飄飄、軟綿綿，甚至還暖呼呼。

這一斬，把身為地毯料子的女性們全部吹離地面，彈向了作為窗簾的的網目，但扣除因主神憤怒而來的燙傷外沒有受到其他傷害。因為從熾熱地獄中解放，她們之中還有點意識的多半都能流下感激的眼淚看著這個拯救自己的小妹妹。

這一斬，盡可能的將力道全部集中在最後，到主神跟前才『痛甕』完全爆散。

能量的暴力一口氣噴發，強大的波動轉變成壓力浪潮席捲向全主神廳內的生命。過去在這被迫獻寵者，身體早已經不適合戰鬥，一個個被彈開撞向壁面，用地獄死魂般的哀嚎一起跟艾爾抱怨過高的溫度。

這一斬，照道理說應該足以打傷主神一隻腳讓他重心不穩，再不然應該也能讓主神滑倒…

「貧弱貧弱貧弱！本尊才不會被這種軟弱無力的攻擊打倒！因為本尊是神族之王！」但在劍氣縱橫之下，主神仍然維持著那看起來像是狂戰士的投擲動作。

「…嘖。」不禁暗怪自己太小看天界王者，又或者太小看的是四寶之主？但不管是哪一種，米多斯都不得不承認，現狀只會對己方越來越不利。

模仿著主神的高密度連環投槍，跟夕夜的箭雨混合成更強大的攻擊；製造球殼形狀的壁壘，與潔的音界疊加出更堅固的防禦。和樹的潛能又被開發了好幾層，跟剛踏入主神殿時相比肯定又有長進，但還是沒有用！

主神那看似毫無章法的動作明明絲毫未改，連節奏都沒有加快，偏偏就是能夠對應所有為了希比而出現的行為。

「哈哈哈，主神，沒想到你這麼有當武裝煉金術士的天份？看到我都手癢了！很好！那我也來…永恆投擲！」號稱投擲，實際上卻是斬擊跟打擊參半。

完全把自身的防禦問題托付給和樹跟潔，讓迅銀指揮空間袋去用永恆投擲，自己卻是使用魔神荒舞劍反守為攻。

「嘖…」明明攻擊頻度又往上高了一層，戰況仍然不見好轉？米多斯忍不住皺眉，環視了因為戰鬥而痛苦不堪的主神殿居民『…看來是時候增添一點變化性了？』

放開聖劍是怕她難過，緊握短劍是為了讓生命難過。決定要先屠殺這些曾經的天界人士，進而用對魂獸兵器把他們的靈魂收為己用『…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次應該可以讓戰局有所變動…才對…』但看著至今仍未可測的主神，米多斯很難說服自己一切能順利進行。

「哈哈，小米！不用麻煩你動手殺人啦，我多看穿主神一部分了！這場我們有勝算啦！」

歡喜與驚愕交集「希比？」為了摯友的強大而開懷，同時也為了明顯過強的能力而擔心。

「本尊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才自認你能活過今日，但本尊可以告訴你，神族之王不是區區臭蟲可以理解的…」

「你忘記我剛剛才看穿你的病徵嗎？我新看穿的一點是，你從剛剛到現在都在使用神槍。然後我的勝算在於…星象！開門！」

『激依依～』因為加溫而略為膨脹的巨大門板跟地面起了沉重的摩擦，然而推動這扇隔閡的是…

「嘿嘿，等你這句話好久了阿！希比！」寄託在灼傷雙手之上，更為濃厚的友情。

就算用上了星光之力也擋不完的熱度，非得撐住不然就會完全卡死的大門，兩者確實的讓星象受創…雖然身為鬥士戴著護手，但現在對著希比擺出勝利手勢的已經很難說是手，不如說是肉。

被烤到紅黑交錯還隱隱帶有油香的肉！

換成別人…例如換成艾爾，就算有那個能力，估計也沒有辦法抵抗怕熱怕痛的本能。

「不可能…這不可能！區區臭蟲的隨行者，怎麼可能抵擋住本尊的怒火！說！你耍了什麼小聰明？」

「唉呀，也沒什麼啦！只要心裡一直想著某樣東西，沒時間去想燙不燙就好了啊！像我就一直想著星星嘛，難得在這麼方便觀星的地方，主神你都沒有好好觀星嗎？太可惜了。要知道…」

「星象，不用跟這個滿腦子肉慾的傢伙多說了，他不可能理解你的。全部都有！趁現在逃跑了！嗚喔喔喔！」大喊一聲，希比的心態比過去任何一刻的艾爾還像是盜賊。

發足狂奔，某個發狂的煉金術士不光用藥強化自身、請晶靈跟隨自己，就連靈魂都以爆炸式的態度消耗著…後方飛著七名還能戰鬥者，但就連他們的狀況現在看起來都像是被頑童牽引因而高飛的風箏，剩下來的幾百條性命就更是淒慘。

靠著伸縮自如的愛，希比一口氣把主神廳內除了主神外的生命全部拉走，但那些幾乎喪失自主性的肉塊只能像是新婚馬車後用線綁住的空殼，不斷因為地面發出聲音。

和樹不解「老…老大？不是要逃跑嗎？在下覺得這樣老大好累啊？是不是等到之後再來救這些人？」

『老哥沒時間回答你這種蠢問題，所以本狼來問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產生了老哥是要拯救這些人的錯覺？』

「咦？不是嗎？」　『蠢喔！本狼問你，跟老哥混這麼久了，你覺得老哥最喜歡的戰鬥技巧是什麼？』

「嗯…極大獅子戰吼！很帥又很強！」　「「「「「「錯！」」」」」」

「咦？咦？怎麼大家都說在下錯？不然是漆黑之翼？黑炎還是墨寒？還是至闇劍？在下覺得老大的技巧都很棒，在下都很喜歡阿？答案到底是…」　「「「「「「永恆投擲。」」」」」」

連星象都能跟著說出的答案，估計只有太過崇拜希比的和樹講不出來。但即使是這樣的和樹也能想到「咿？老大要把這些人拿來丟主神？」

『喔？不錯嘛？反應變快了。沒錯，等等如果可以順利逃跑，就算這些可憐蟲撿回一條命。萬一還有戰鬥，那麼…老哥要開始使用禁忌的人彈戰術了。星象，你的手本狼短時間治不好，已經拜託米多斯喝超神藥間接幫你治療。你燙傷程度已經接近壞死，等等米爾菲優會在你胸口前面倒出神藥水球，你把兩手都泡進去，可以加速療程。艾爾！想吃果凍的話差不多可以吃了，各種方面強化的都先吃個三顆意思意思，等等可能會要你吃到吐出來。兩位夫人如果有餘力的話，請跟十六夜一起幫忙拖後面那些人彈…啊，米爾菲優把他們全收進肚子裡了…嗚喔喔喔？』

少了幾百個重量負擔，奔馳速度自然又往上升…在這不管哪個角落看起來都裝潢華麗的主神殿東奔西跑，擅長迷路的生命的早就已經跟到頭昏眼花，如果不是跟希比之間還有伸縮自如的愛作聯繫，和樹說不定已經迷失在這罪惡的淵藪中。

只是有個疑問，和樹在自己的額頭第五次撞到柱子之後終於忍不住「老大養的狼？為什麼老大要用跑的阿？」一邊看著長廊外的天界空際發問。

『唉…本狼真是敗給你了。這樣問你吧？老哥能飛你也能飛，被囚禁在主神殿的很多生命應該也能，但是為什麼他們不往沒有封鎖的天空飛走？』　「咦？對喔？為什麼呢？在下不懂耶。」

「那是因為就算臭蟲往天飛去，本尊也能夠用神威將他們打下！」　「咿？主神？」

一路上連追趕或痛罵都沒有，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在希比一行正前方，是個人都該吃驚「超級！」但，希比沒有。只是順著自己狂奔的氣勢高高跳起，順便將兩個人扯到自己身邊…

在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好久沒有被期待的依賴「「茵菲莉亞！」」夕夜跟潔開心到流出淚水，滿懷情緒全化為力量灌注在腳上…

「「「踢！」」」三人三腳同時抵達，分別踢在主神頭胸腹三個要害上。

正常人的話肯定被踢飛「沒用沒用沒用！本尊才…」

「喀喀喀…你才是擋路的臭蟲！魔獸狙擊刃！」主神逼出第四個攻擊者才勉強退了幾步「喀…靠？」

然後完全無傷的站在希比一行面前。

不光是身體沒有損害，連全身裝扮都完全沒有紊亂，被腳踢中的位置就連一點灰塵都沒染上。不屑與嘲諷的笑與怒，交錯不斷的在主神嘴角出現，擺出一副悠哉的態度「知道蟲跟神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了嗎？如果感到…」

「嗯，我感覺到你果然是全天界最淫亂的神。明明嘴巴上喊著我們是蟲，心裡卻不停的思考著要怎麼樣玩弄我們的軀體。」但調息完畢後的希比卻更加的平和，連一點點憤怒都沒露出來「所以相較之下，這個差距還真是大到讓人難以追趕，也讓人不想追趕。要逼迫我自己去跟鄙視的對象共度夜間時光？我寧可死還乾脆一點。」

「那你就去…」

「這樣好嗎？主神？要讓我死或許你覺得很容易，但實際上你剛剛已經證明了你沒有辦法簡單的打倒我，否則你沒有必要用攔阻的，直接用攻擊的就好了。」

「你…區區人界臭蟲，少自以為…」

「不然主神你為什麼不用最強大的攻擊威力來粉碎我的身體呢？擁有四寶之一的你，不是應該掌握著足以毀滅四分之一個天界的力量嗎？」

「你！竟然連這都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嗯…硬要說的話，光弓加爾文？」

「我知道了！是她！是潔娜露…」

「喔，原來你這樣稱呼大元帥殿下啊？但很抱歉，就算是，面對同是四寶持有者，你也無可奈何吧？這也是為什麼面對全天界的危機你寧願選擇龜縮在這個一點都不配當神殿的主神殿的主要原因，你在等其他四寶持有者先行動有所損耗對吧？這樣你就有機會可以搶走其他的四寶。不過很可惜，這種計畫太簡單了，連我這來自人界的臭蟲都能想到，估計另外三位也已經想到了所以都沒有露出破綻…該說是你們這些上位者都太過黑心了嗎？都不顧下面的人會怎麼死。啊，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估計你還不知道，避免你之後發現自己太笨，我現在跟你說一下好了…你跟四寶的協調度可能已經是四寶持有者中最低的了喔？」

「哼，不是四寶持有者的你，怎麼可能知道這種…」

「我當然知道啊？因為大元帥跟光弓的協調度能提升，是我家可愛女兒從中幫忙才達成的。啊，一天到晚在主神廳裡面的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大元帥已經不像之前那麼魁武，回復到正常女性的美好體態了…同樣身為四寶之主…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吧？」

「這…難道…不…不可能，四寶的副作用不可能這麼容易被克服…」

「附帶一提，我請大元帥殿下以她個人名義為我做保證，送了兩封信到巨人族，內容是我猜測怎樣的行為有助於跟靈器溝通。我猜現在那邊的兩位四寶持有者也在努力跟自己的四寶提升協調度吧？怎麼樣？只剩下你沒有喔，我們神族偉大的主神。」調侃意味十足，希比背對主神，完全不擔心被偷襲。

「你…你！你這個臭蟲！」主神又一次出手。　「老大！危險！」和樹又一次自願成為壁壘「咦？」

但這次，和樹感覺不到跟剛才一樣強大的反震力，算是輕鬆就防住了主神的攻擊…

有困惑，問希比就對了！這是養成不知多久的壞習慣，即使在最危險的敵人正前方，和樹也忍不住回頭等待戰鬥啟蒙再一次指點自己。

「我不就說了嗎？主神。再這樣下去，你跟神槍的協調度會越來越低啊！和樹！就是現在！」　「咦？」

「把你的槍拿出來！」　「是！老大！」

被放在布包內的一大堆晶體碎塊，那是和樹用大量生命力創造出來的生命，即使現在已經失去了完整的軀體還有明顯的靈性，被端出來的碎片看上去仍然相當美好，只是在讚賞之餘會有更多的哀嘆而已。在天界的這段時間，認識和樹的槍兵們都有同樣的感想…他們都能從那些碎片去幻想凝鍊長槍原本應該有多順手多強大。

普通槍兵如此，神槍持有者更是如此。只用一眼，主神就能確定那些曾經是把槍的碎片，有著極高的靈性…

因為「怎麼樣？主神，你有聽到神槍的哭喊聲嗎？」能跟四寶起共鳴。

跟光弓互動之後，希比確信四寶其實是四個大活寶，每個都是孤單了太久的可憐蟲。憑著過強的力量，或許它們也都有過叛逆或者瘋狂的時候，但那都已經過去了。經過了太長太長的寂寞，它們好像只剩下找個朋友的願望。所以當神槍確認了凝鍊長槍的敗亡，它的內心大概也碎成同樣的狀況。

神槍在哭，在喊。但身為槍，沒有嘴巴只有身體，所以它只好像個不懂跟成人溝通的孩子一樣大哭大鬧…

然後主神很成功的扮演了不懂跟孩子溝通的成人，開始對著「靜下來！本尊叫你靜下來！這是命令！」天花板大喊。

這次不只是一個長廊或者一個房間，而是整個主神殿都開始用大型地震的規模搖晃。天花板出現破口、地板出現裂痕、柱子紛紛斷折…那些美輪美奐的裝潢、那些堅定穩固的防禦彷彿全都是廢物，在神槍的情感之下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看到這「再見啦！好好學著照顧別人吧！」再次邁開步伐狂奔，繞過沒有餘力阻擋自己的主神，希比完全沒打算停留。

「本尊沒有說你們可以走，別想逃！」即使在這彷彿天崩地裂的異狀之中，主神雖然往敵人前進的反向揮手…

「嘖？」卻仍然在希比正前方創造出了足夠強大的障礙，是如果沒有提前止步最少會重傷的那種極大衝擊。

波動來得更強更大更快更密，雖然還是跟主神廳時一樣完全無形無色無臭無味無影無蹤，但從被炸裂的地面裂紋比蛛絲還密看來，這次的攻擊不光是主神本身的怒火似乎也混進了神槍本身的情感，而駕馭不住的主神才讓攻擊本身顯得粗糙。

攻擊引起的崩壞再持續下去，被活埋是不可避免的結局『凹嗚？老哥，本狼認真的質疑這一手誘敵會不會玩得太大了？誘出來的敵人好像強到有點犯規阿？』比眾人還清楚有多少裂痕的迅銀，一邊搜尋著可能的逃生路線。

「放心，我剛剛那根本不是誘敵，只不過是誘敵之前的情報蒐集而已。」面具之下的希比雙眼緊閉著，憑藉著直覺在波動中進進退退…但希比實際上是靠著神煉士的自信在感受著這一切。

神槍，精神不作限制一解放開後，天界最頂級的靈器對於神煉士而言相當於是醫生的病患，又或者是商行的客人。不管是哪種，對希比而言都是很好應付的對象，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在於「小米？給點意見，我…」

「不要問我，沒用，我也感覺不出來神槍的本體到底在哪裡。」

神槍，真的太強了。

一般兵器的情緒波動，差不多是水杯裡的泡沫。就算有多半也是人為的，而且程度很輕，一下子就會回歸於無，基本上可以當作是沒有；名匠精心鍛冶雕磨的產物又或者強者長年使用保養的戰器，情感強度大概是小湖面上的漣漪。有，但不多，而且主要也是由外在刺激而出，只是可以維持的稍微長久一點，因而容易被發現。

當層級上升到靈器，那麼精神存在感相當於噴水池，噴的又高又強，精緻一點的還能噴出美妙的水舞。那股意志由內在往外主動發散，所以使用者與其駕馭它不如去理解它，與其改變它不如配合它。一但人兵互相搭配成功，必然能在戰場上面舞出讓人亮眼的成果。

但，神槍，那股埋藏多年的怨嘆如果真的要希比形容，大概會是大海。看的到它在那，看的到它有滔天大浪或者萬年冰層，但沒有人看的到海水的根源在哪裡。

即使是能跟聖劍對話的米多斯，現在也收不到任何訴求，只聽到滿滿的哭喊聲還有差點溢出來的暴力。

號稱足以破壞四分之一個天界的力量現在看來並不誇張，整個主神殿因為這股想要抒發卻強硬壓抑下來的衝動幾乎要粉碎。本來應該用來防禦外敵的精美雕琢，如今卻諷刺的在抵抗這股彷彿無所不在的暴力。

仿彿重現渾沌空間，神槍的力量來自四面八方。東閃西躲的動作如果不慎作的太大「嗚哇？老大，在下被打了。」

「喀喀，我這邊有果凍，自己拿去吃…喀靠，我也被打了…」受傷不可免，幾乎跟死亡面對面。

而這還不是神槍真正想要攻擊人的力量，不過是它鬧點小脾氣的眼淚餘波而已…

能稱上安全的大概是已經習於開啟音界的潔，在天界最華麗的危機中還能穩定歌唱的曼妙身影，就連發怒中的主神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十六夜雖然灰心喪氣，但天界最強的戰鬥經驗仍在，閃避與防禦的選擇都恰到好處，將傷害降到了近乎於無的最低。

但包括主神在內的其他生命就沒這麼幸運，被波擊已是必然，只是次數多寡的差異。如果希比沒有事前讓所有成員都持有神藥與超神藥交錯飲用，或許現在已經有陣亡者出現。只是，隨著藥物的消耗速度越來越快，或許死亡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在這絕望的境界中，成長中的少年卻沒有放棄希望…捧著一大包晶體碎片的和樹一直以誠摯的笑容等著。那股接近於盲信的尊敬一直認定不管遇到怎樣的問題，只要交給希比都能解決，因為一路上不都是這樣嗎？

所以當又一次的被打折上臂骨又被治好後「嗚哇？欸嘿嘿…」和樹露出了絕對不合現況的傻笑。

『笑？笑屁阿？你牙齒白啊？』迅銀氣個半死。

「喔？沒哭會笑？不錯，你進步了。」希比倒是相當滿意「既然如此就抽考了。」

「咦？老大？現在嗎？請問題目是什麼？」

「題目阿？很簡單，拿神槍的力量碎片來神煉，把你的凝鍊長槍給修好吧。」

「老大…」各方面都進步的和樹在自知也有所長進「…在下沒有辦法在…阿唷…不專心的時候神煉啊。可不可以…嗚哇？拜託老大換…喔嗚…一個題目啊？」

「雖然說所謂的抽考就是抽不能換的題目給你考，不過看在你有進步的份上，那就換一個給你吧。新題目，把神槍的控制權從主神那邊搶過來。」

「嗚喔！神煉！開始！」定住腳步，從體內最中心處開始催逼神子之力，神聖無暇的金光壟罩住全身跟槍體殘骸。完全沒有把力量用在攻擊與防禦上，只是把自己盡可能的轉化成…

力量，純粹的，沒有任何定向與慾望的力量。

不要說比起希比，論起神煉的技巧，如果不是做槍，和樹的境界甚至不及涙無凰跟蘿蕾萊聯手。在人生很多方面上和樹自知都還不夠成熟，所以長久下來，他很習慣於完全放空身心順從潮流…

或者說是任憑擺布。

像個雕像站在原地，和樹連顧及自己安危的想法都沒有，專心的把自己放空，才有餘力去感受並且捕捉神槍的力量。

「喀喀…」連忙靠著譜術槍移動到和樹上空，一邊維持滯空一邊對著神槍的哭鬧射擊。花式射擊的動作如果在平常，和樹就算沒有大喊想學也會猛烈鼓掌。什麼都沒有的現在，艾爾一臉酸苦「…我說大哥，這次的抽考，扣除人以外，事時地物這四項是不是都有問題啊？」

「或許是，但我們之中…不，就算包括主神在內，現在要在這裡完全安撫神槍，只有和樹這個純粹的長槍手適合。」

「喀…可是…嗚喔？好險！」既要保全自己又要援護和樹，精神力跟體力下滑速度急速增加。如果不是已經獲得果凍力場的加護，隨時隨地都有微小的補給，再加上希比總是會準確的在自己快撐不住的時機拋投出各式果凍…艾爾確信自己已經死了。

「放心吧，人生總是要瘋狂一下，不然就太無聊了。」　「喀？可是…這也…喀啊！」

「況且，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有魔眼的你應該看得到才對。顧著防禦沒有餘裕了嗎？不信的話你看和樹的腳底吧。」

「喀…咦？」定眼一看才發現，和樹腳底下一直有著跟周遭暴動的神槍力量同樣色彩的光芒，但那卻毫無殺傷力可言。因為和樹一直努力的讓自身的能量跟上神槍的步調，一進一退的恰到好處，讓艾爾想起和樹還不是神子時嘗試捕捉小喵喵的努力；被捧著的晶體碎片不光是發光更是慢慢重組現形，但扣除承托外沒有其他動作的和樹，讓艾爾不禁聯想到在拍賣場負責展示商品的服務生。

過去種種抽考與自我挑戰，全部混合成現在的能力，明明有常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進步幅度和樹卻沒有驕矜自滿，只是一如初始認真的實踐所知所學好滿足希比的要求「喀喀喀…這還真是比不過你…啊哩？」只是，事情似乎超過了和樹控制範圍，也超過了希比預期。

好不容易從碎片勉強拼合而回歸到正統長槍的槍身狀況，這本來值得艾爾替和樹拍手鼓掌叫好…如果槍身跟槍頭看起來沒有那麼不協調的話。

握著那把凝煉長槍，和樹度過了大大小小的戰役，也用過了形形色色的槍矛技。希比給與的教材之中，有一個流派是靠著投擲不同造型與裝飾的戰矛來獲得各種特殊效果，而和樹是靠著自己神子的力量每次出手前改變型態來達成。加上和樹曾經被迫苦讀然後默寫甚至要素描各式長槍短矛的外貌，凝煉長槍可以說是有著千種面具的舞者，隨時等著和樹給與各種舞台。

但問題是，現在的和樹是個媒介、是個管線、是個空殼甚至是把神槍…但偏偏不是神煉士。神槍的靈魂碎片雖然灌進了晶體碎片中重塑了凝煉長槍，但神槍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後輩本來長什麼樣子。就算知道，要一個哭鬧中的大孩子完美精細的再現那些變化？

叫它直接把天界毀掉四分之一還比較乾脆一點！

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神槍，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的煉槍，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和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艾爾…還有從頭到尾不知道自己該去安撫神槍的主神。

不知的愚昧連環重疊，引發出來的事件只有瘋狂而已。

好不容易看到後輩快要復活的神槍急到崩潰，本來散發出來的力量光芒突然參入了淚珠反光的所有可能性「喀靠…靈…靈魂爆碎？」

神槍剛才只是哭鬧就明顯難以控制，瘋狂的力量更加壓抑不住「噗痾！嗚啊！」首先受創的自然是裝備者：主神。足以破滅天界平衡的靈器把控制精神反震回來的力道，一口氣把主神炸到臉部七竅與全身毛孔同時噴血。

「『咿呀！』」接著是勉強自己把音界擴大到足以包納全隊的潔，把疼痛混在心意中吼出最後一聲搖滾，硬是擋住了第一波狂性之後昏死在希比懷中。

儘管現在已經沒有追求的動機，艾爾仍然有點心痛。即使根本沒有接近的資格，主神仍然感到可惜。但他們的辛酸都不及正在流出血淚的希比萬分之一…

「喝啊！」把潔塞到夕夜懷中，暴怒的希比同樣動用靈魂爆碎，拼著可能會跟主神有同樣傷勢的風險，強逼自己硬抓住和樹腦袋「神煉…開始！」

好重現嵢我跟滄我曾經對自己作過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