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王章－虛無空間 （２２）

意外跟興奮混合成無上的激動，不管是飛龍機車的咆嘯又或者晶能龍的歡笑都無法壓抑的衝勁找不到位置宣洩，能夠忍住不躁動還是普萊特不想將自己的力氣浪費在歡笑之上，從身體到靈魂都該用在接下來的戰鬥上…

看著希比像是絲線快要斷裂的操線人偶一樣不順暢的動作，沒有一絲鬆懈。滿腦子都是兩代漆黑之翼的過去，儘管現在穿上霸魔龍鎧之後肯定在那之上，在普萊特腦中那仍是至今無法超越的未來。

所以要戰，只有戰！戰到…

「好了，過來一戰啊？先說好，戰這個我還挺拿手的，小時候靠著某些訣竅練出了一些特技，從鄰居那邊贏了不少點心糖果當三餐。你不小心一點輸到連女兒都要抵押過來我可不管。」

「…這是什麼？」

「你沒眼睛啊？啊，我忘記你沒有童年可言，會不知道也很正常…算了就當我好心告訴你好了：這是戰鬥陀螺。」

「戰…戰鬥陀螺？」

「嗯啊？」隨手抓了一個形狀有些像是漏斗又有點像是栗子的木製雕塑品，希比再自然不過的開口「先用繩子或者鞭子纏繞在陀螺底部，拋出的瞬間猛力回抽給予陀螺旋轉的力道。最簡單的規則是雙方在指定的戰場裡面對撞，先被撞飛或者先停下來的陀螺就輸了。論難度的話還有團體戰、大亂鬥或者多人特技表演秀之類變化，不過今天只有我跟你要戰鬥的話就單純一點的用基本規則來戰…」

「少開玩笑了！」　「啊？」

「如果你是在顧慮我身邊沒有同年紀女性輔助就省省吧，養狼的！把次代漆黑之翼成員都帶上來，我一個人也能跟你們三個戰鬥！什麼戰鬥陀螺？這才不是戰鬥！這種事情完全配不上漆黑之翼的名聲、強大、一切！我不承認這是該屬於漆黑之翼的戰鬥！」

「承不承認好像不是你說了算吧？雖然那對某些角度上來說走到哪不負責任到哪的搭檔沒啥遺產，但論正統的繼承權肯定是在我頭上。對這個組織名下的一切應該是我說了才算數，而不是你來下定義。今天你要跟漆黑之翼戰鬥，可以。但是戰鬥方式當然由漆黑之翼決定，不然那就變成你在逼漆黑之翼作事情。難道你心目中的漆黑之翼是會屈服於他人壓迫的組織嗎？不是吧。這個名號的擁有者向來是走到哪逼別人作事到哪，你應該很清楚他們至少逼迫了一些人讓你的青少年時代孤獨一人在白派基地成長。從這個角度看來，你也是被他們逼迫的一員…唉呀，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一直在逼迫我？嘖嘖嘖，真是搞不清楚你的腦袋在想什麼。明明是個可以靠一己之力解讀一部分外星文明的天才，怎麼會對這麼糟糕的行為給予這麼高的敬意跟評價，甚至還身體力行到這個地步？」

「少開玩笑了！漆黑之翼才不是…」

「沒錯，我把你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漆黑之翼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組織。」

「什…你怎麼…」

「我怎麼會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白癡嘛？從以前到現在你的態度一直沒變，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你到底打算怎麼措詞。但我可以很確切的告訴你，不對，應該是要鄭重的警告你，漆黑之翼絕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用力量來決定一切的組織。至少作用在你身上的就不是力量吧，不然幼年的你死一百次都還不夠。」

「那絕對是力量！沒有親眼看到你不可能知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沒有親眼看到？就是因為為了讓你親眼看到我才不能親眼看到啊。況且我還看過另外一個男人到底把他們的想法發揮到什麼境界，那個男人還可以算是間接因你而死，你現在好意思跟說我沒有見證過？想說我不配下斷言？真正不配的人是你啊！」

「什麼？我…不配…」

「是阿，全賽雷斯提亞最不配在我面前提到漆黑之翼的人就是你。同樣都是接受過我父母愛意的人，某個吉尼的男性為了把那些全部都轉述給我，一個人努力的掌控了整個城市好幾年，最後為了追隨自己心中的愛把命也給拋掉了。而你呢？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只想著要跟我戰鬥，這就是你愛意的表現嘛？如果是的話就算會很麻煩我也要把晶能龍搶過來養，因為你根本養不好。」

「我怎麼養不好？」普萊特氣急敗壞的指著四條體型絕對遠超正常生命的晶能龍「她們現在…」

「還有三個在半昏迷狀態，相當於用夢遊的方式活動著。有一個因為幼年期教育不足，滿腦子還可能只被你灌輸了戰鬥的意志，明顯有智能發展遲緩的跡象，連自己的同儕都差點不認識。這種鳥狀況你好意思跟我說你養的好？我呸！我小時候養的實驗白老鼠過的都比她們好。」

「你竟然把我的驕傲跟…」

「想要把她們當成你的驕傲，也先想想她們是不是真的以你為榮。如果不是因為銘刻現象讓她們認你為父親，我很擔心她們會不會一窩蜂的想要來當我家的女兒，好歹我家還有兩個活潑亂跳的女孩可以跟她們一起玩，有時間的時候可以一起唱歌跳舞扭屁股！」換希比指著同一個位置，身體明明虛弱看上去卻異常堅定「你倒是用你的眼睛看清楚，她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像現在這樣開心的氣氛嘛？你有想過該給她們找怎樣的夥伴嘛？你能給她們怎樣的教育？你什麼都沒有給！這就是你所謂的驕傲？是我的話寧可不要當你的驕傲，讓我自己去外面跑！」

「你…她們才不會這麼說！」

「當然，如果跟我想像的一樣，可能莫名奇妙有鳥類本能的她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那麼說，她們的生命明明已經跟你綁定在一起了，但是我從雷電遺跡開始到現在沒有看過你給她們足夠的回饋。靠著融合，你從她們身上獲得了無比的戰鬥能力。但是靠著融合，我看不出她們從你身上獲得了無比的什麼玩意。」收回手，食指狠辣的指著普萊特「告訴我，這就是你從漆黑之翼身上學到的價值觀嗎？」

「我在漆黑之翼身上學到的是不要畏懼強權…」

「是喔？強權？想當初我爸媽可是把你從舞弄強權的爛人手中救出，對你的態度肯定不爛你才會繼續記得他們。你現在對四隻可愛寶貝的態度卻是跟當年對你爛的爛人一樣，而不是跟我爸媽一樣，你還好意思說你尊重漆黑之翼的名號？你根本只是在浪費他們當初在你身上花費的時間而已。」

「我才沒有浪費他們…」

「是嗎？那麼我問你，扣除我之外，你讓多少人知道漆黑之翼曾經救過一個小男孩？答案：零人。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你跟人類相處的經驗近乎於零，扣除我周邊的人你根本不認識多少人。你曾經用漆黑之翼的方式救過多少人？答案：零人。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你只追求純粹的戰鬥力，其他的一概不聞不問。你一邊喊著你被漆黑之翼拯救又到處搞破壞，這些事情你敢保證不會有人怪到他們身上嗎？我都開始懷疑當初他們為什麼要救你了。」

「那是因為…」話到喉頭，普萊特自己梗住，因為他也不清楚當初為什麼會被拯救。

「不知道對吧？按照他們救的另外一個大男孩表示，那是因為他們懂得什麼是愛！一個我也不太懂但至少比你懂千萬倍的東西。不用在那邊一臉不甘願，如果你自認自己懂得什麼是愛，對我剛剛說的不服氣，現在就可以表現給我看。」　

「…表現？」

「是阿！世人眼光中小孩子是最純粹真摯的，拿來當評審是最恰好不過了。現在你的女兒跟我的女兒正跟別人家的女兒玩得很開心，你有本事的話就去參她們的團，表現出你多有愛意，就像當年我爸媽對你作過的一切。另外，當初我爸媽肯定從你嘴裡知道很多本來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為了重現，你得靠你所謂的力量從那個刀型女孩找出她是從哪來的。少跟我說你不會，正知道你不會我之前才在我老家那邊讓你跟一群小孩子混，沒學起來是你家的事。空間翔轉移！」

銀光大起，還來不及辯駁就被送離傳說戰艦甲板…雖然還騎在飛龍機車上，但周遭多了一群精神年齡應該比自己低的異性，普萊特愣了一陣子都還不知如何反應。

以還有意識的奧碧席荻安為首，晶能龍不管剛才聊得再怎麼開心只要一看到父親也只能收斂「「「「夯骯…」」」」垂著頭飄到普萊特身後，等著父親的命令。

「咕嘎？」身為姐姐，涙無凰很努力的想起這個人好像跟父親同輩，張開了雙翅用力揮舞「咕嘎！咕咕嘎！」

「叔叔？咕咕嘎。」好帶著妹妹一起表示最基本的敬意。

就連如花也是扭動著自己的莖，擺動自己的火球花房頭，用可愛的嗓音問「如花知道你唷～希比說過～你是普萊特～你今天好嗎～如花今天心情很好喔～」

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句話都回不了的普萊特，在另外的面向上查覺了自己有多麼無力。

「啊勒勒～」如花首先覺得狀況不對，如果是希比的話，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拿出好吃的肥料跟好喝的水來餵自己。

從以前到現在，只要乖巧的打招呼，長輩應該都會給予笑容跟疼愛，最少也會摸摸頭拍拍肩膀「咕嘎？咕咕嘎？」

「叔叔？咕咕嘎？」於是希比女兒們的純真眼神開始帶上更純粹的難過，很怕自己是不是作錯事情。

「…」但普萊特就連要告訴她們這是一場誤會的能力都沒有，只能僵在原地動也不動。

『啊！想起來了！』玥刃更是直接『你是剛剛把力氣抽走好多的大壞蛋，害人家覺得肚子好餓，好壞喔！走開啦，討厭死了。』

不光是聲音，甚至發動了下級光系晶術，嘗試逼退普萊特。

「怎麼啦？」不知何時移動，希比來到了普萊特背後諷刺的笑著「你不是也懂得愛嗎？有本事你就發揮給我看？別人家的不敢亂說，我家的孩子至少還懂得自己或德的待遇好不好，你要是對她們有長輩的自覺那就表現出來啊？」

不是不懂自己身為長輩「我…」但普萊特確實不懂很多其他的事情，至少，不懂該怎麼跟小女孩相處。

之前在敏茲噴水池畔都擺著一張臭臉不可能吸引到小女孩，通常都是比較膽大妄為的男孩才會主動跑來好奇的等著一些新鮮的刺激。而那時候普萊特所能作的最多也就只是在那些大男孩面前表演鐵卡片射穿西瓜之類的特技…

跟希比那種左手玩拋球右手織娃娃的水準相差甚遠。

沉默被誤解為生氣「咕嘎啊～」

「把拔？咕嘎啊。」希比的女兒快要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保持在要哭不哭的狀況下跑向父親的懷抱尋求一點點安慰。

「希比？怎麼會這樣勒～」如花則是困惑不已「如花都有好好打招呼喔～可是好奇怪喔～普萊特都不打招呼耶～如花有問今天開不開心喔～有說如花今天很開心喔～如花有說錯話了嗎～」

「你沒說錯話，說的很棒，等一下給你吃泥土喝水喔？再努力一點好不好？」

「好～」受到鼓勵，如花開始獻寶。努力伸展自己的軀體，從原本的盆栽花等級膨脹到灌木叢大小「看唷～如花好厲害的唷～會變大大喔～很漂亮的喔～」

「咕嘎啊！咕嘎嘎！」　「如花！咕嘎嘎！」希比的女兒率先用力鼓掌。

『嗯！很厲害喔！不過人家也很厲害，人家可以彎的很彎再變回直的唷。』玥刃也不吝惜自己的鼓勵。

「「「「夯骯…」」」」晶能龍本來打算回應，但低頭一看父親好像還在生氣中？女孩們最後只能把聲音全部吞嚥回喉嚨內，改成用力點頭附和。

「啊勒勒？」如花更加困惑了「希比～跟你說的不一樣耶～如花有打招呼了唷～如花很努力了唷～可是普萊特還是不打招呼耶～」

「是阿？」希比總算可以放肆的表現蔑視「連打招呼都不會的人，你們是不是覺得他超不可愛的？」

「對阿～」如花則是太過純粹以至於毫無惡意的附和「這樣不可愛～如花不喜歡～都不會笑唷～那樣壞壞～會怕怕～」

「沒關係，不用怕。我知道怎麼應付他，你們只要乖乖的就不會有事情。」一手給予如花最喜歡的對待，一嘴給予普萊特的卻是「怎麼樣？知道你跟我…不，你跟漆黑之翼的差距了吧？連在小孩子面前你都沒辦法放開心胸，是要怎麼讓小孩對你笑、跟你講內心話？這些應該全都是當年我爸媽對你作過的事情，你混了這麼多年連皮毛都沒學到，還好意思是說你要挑戰漆黑之翼？如果這世界上真有個漆黑之翼挑戰賽，我認識的同輩裡面最有機會的是你也看過幾次的茲萊伊．薩加，再來是他哥梵伊．薩加，他們的弟弟德萊伊．薩加靠著一手好布偶手藝勉強還能跟小女孩混在一起。至於你，不要說挑戰權，根本連預選都沒過就會被刷掉了。」

「養狼的你…竟然…」被最認同的人最否定，普萊特氣到發抖…

「喀靠？」還在甲板上，但靠著魔眼，艾爾最先發現那象徵著情緒引爆的閃光幻影「靈魂破碎？這沒道理啊？米多斯你不是說他被劍牢鎖住了嗎？照道理說應該爆不出來吧？」

「那就代表他靠著自己的力量把道魂的遺產給毀了…」緊握雙手，米多斯可能跟普萊特差不多生氣「…等等如果希比不跟他戰鬥，那就換我去砍死他。反正希比已經有領養那四條龍的念頭，剛好去完成灰系列的最後考驗。」

「喀喀喀…」靠譜術槍前方的水靈短刀架住聖劍，兩手並用還差點贏不過米多斯單手使劍的艾爾急出一身汗「…拜託不要，你如果暴動起來，說實在話我們剩下的人應該沒辦法無傷把你壓制下來。喂～看星星的，幫個忙讓你的老朋友冷靜一點啦。」

「唉唷，不用那麼緊張啦，艾爾。」右手蔚藍蛇咬搭配右臂大熊星陣加護，把聖劍推回鞘內的星象不慌不忙「小米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啦！他如果真的要砍才不會說那麼多話，直接就出手了。而且啊，希比都還在自己處理，只要不特別要求，小米不會插手啦。」

「喀喀…希望是這樣。算我怕了你們這些脾氣衝動的人了，真的打起來太麻煩了…啊勒？為什麼大哥開始作運動操？」

「嗯？」　「欸？真的耶？小米，希比為什麼要作敏茲暖身操？」

「我們站在同一區域，你都不知道了我怎麼會知道？夕夜，潔？你們知道希比為什麼會這麼作嗎？」

「嗯？很簡單啊？看起來希比好像真的要跟普萊特戰鬥了，可是太久沒運動所以先暖身一下啊？」

「明明你應該比我們還知道希比多久沒運動，現在多不適合戰鬥…為什麼我覺得你一點都不緊張，夕夜？」

「那是因為…」潔冷冷的笑了「…在設了一堆條件跟限制之後，希比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

儘管平常潔對外人就是這麼容易冷漠，但現在米多斯絕對相信那是因為太過傾慕心上人而導致的過度信仰，讓一個女人會這樣居高臨下的蔑視所有跟愛人為敵者。

如果是正常狀況，說不定也會有極其類似的心態。可是希比現在看起來明明像是染疾多年的重病患，即使米多斯平常也很容易給同一個對象同樣的高評價，現在仍然得謹慎的求證「迅銀？剛才希比開出了哪些條件？」

『啊？老哥開出的條件喔？重講好麻煩，而且沒辦法表現出老哥有多賊，本狼用放音石的功能重現好了。』水晶狼頭大嘴一張，不用開闔，從那之中吐出的語音便完完整整的是其主的思路…

『…既然你這麼想打，或者說你只會想著要打，礙於我家總管跟你立約了，那麼今天就來打一場。但是不管勝負，今天之後我再也不接受你任何挑戰…看來你是答應了？很好…欸喂喂，別急啊，我還沒跟你說好規則啊。聽清楚了，既然你一直以來這麼想要跟我打一場，那麼就在只有你跟我的狀況下來打！把你兩手上分別屯放安芭她們還有奧碧的片翼龍刃都給我放下，然後下機車用你自己的腳移動。同樣的，我不會拿我的刀劍、不會穿上我的套裝，讓我們就像個孩子一樣只用雙手雙腳…喔，失禮了，我忘記你孩童年代肯定沒有這種街頭快打式的經驗。講簡單一點，空身來打！』

「…」米多斯緊皺眉頭，相當不解「…我不懂希比為什麼要這樣約定。」

為了說明，水晶狼閉上嘴中止放音模式再開口『米多斯，老哥這樣玩的時候你這具身體還沒出生，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因為老哥小時候窮，如果可以穿裝備拿武器打的話，就算小孩子只弄得到鍋碗瓢盆也肯定打不贏有錢人的孩子。』

「你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現在的希比在戰鬥力上肯定不是窮人。」

『可是普萊特也不窮啊。這是老哥刻意要把差異縮短到不足以致命的第一步耶。』　「才第一步？」

『你聽下去就知道了啦。本狼繼續放音了喔。』又一次張開嘴巴…

『當然，你可能會抗議這不公平，所以放心吧，下一個規則是對你絕對有利的。說好了你跟我對打，就不會有其他人干涉。不要像小孩子一樣打輸了回去找哥哥或者父親來幫忙，雖然說你跟我都沒有這種家人，不過我這邊朋友比你多，真的要圍毆你輸一百次都不夠…唉呀，失禮了，我忘記你孩童年代肯定沒有這種被迫輸掉的案例，肯定不懂這個讓步有多大吧？算了，下一個讓步對你也很有利，那就是不可以動用任何不是所有平民都用的出來的技巧，像是鬥技、兵器技巧、各系統術法…一概禁止！這對於沒跟可愛寶貝他們融合就不好戰鬥的你很好了，我就算不穿裝備也能施展一定水準的攻擊術法，真的要打你我站的遠遠的光是用水球砸都把你砸到溺斃。喔呀？失禮了…從你的表情看起來你的孩童年代肯定沒有過被只會最下級術法就跑來欺負人的混帳整過的經驗吧。接下來呢…』

米多斯無奈搖頭「說實在話，不管我怎麼想，聽起來還是比較像是希比在刻意激怒對方。」

不穿裝、不出招、不呼朋引伴、不吃藥補給、不找隱蔽物、不刻意略過破綻、不狂奔逃跑延長戰鬥…希比一連串的規範都在讓戰鬥回歸人類的初衷：肉搏。原始人好歹也懂得拿石頭或者樹枝，那也分別是希比跟和樹主要的戰鬥手法，但這一切全都被限制住了。不斷制約，整個戰況可預期壓倒性的對身體狀況較好的普萊特有利…

…才對。

仔細審視狀況，希比其實不是沒有勝算，因為對手的心態被玩弄得太過紛亂。對普萊特有利的條件必然的會讓他感到勝算而歡喜，但太過讓步的條件也會刺激到他的傲氣而感覺到羞辱。每講完一條都不斷的嘲弄普萊特單調的童年不可能讓他不生氣，但那背後象徵希比的艱苦童年卻也讓人感到難過。先說了如果輸掉可以把漆黑之翼的名號送出去，後面馬上說其實那四個字也沒什麼了不起？先誇獎了四條晶能龍真的很好，再鄙視了普萊特的態度實在很差。

喜怒哀樂貪癡嗔…人類的各種情緒，神煉士刻意的去混淆它們的之間的界線，同時又死命的去鼓動它們的極限。

那麼結果就是「…可惡…可惡啊…養狼的…我一定要打倒你。一定！」還在原地聽著條件的普萊特，徹底的混亂了。

過去他還能口口聲聲說要超越漆黑之翼，但如今米多斯很懷疑他是不是只想要打倒希比。一直以來追求力量的道路被希比徹底否定之後卻又沒有堅持要使用，只為了達成眼前的慾望？那麼他不管跟希比戰鬥過後的結果如何「…這場戰鬥我不看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你們有人看完的話再跟我講結果吧。」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欸？小米？你不看？這是希比要打架耶？」想的沒有那麼遠，甚至還想錯了。他以為米多斯是對希比這種行為感到不滿才要離開，對星象而言現在是要在兩個朋友之間作抉擇…看了看肯定會留下來的很多人「你們要幫我替希比加油喔！小米？等等我啦！不要生氣嘛。」

在心中大喊抱歉，星象選擇了會比較孤單的那一邊，跟著離開。

邊做熱身操邊提出條件，希比連續大概設了一百多條奇怪的規定。

有些比較支微末節，雙方應該都不會作。像是不能趁亂搶劫對方的財物、不可以企圖損毀對方擺在一旁的貴重器具好製造破綻、不準偷偷在對方載具上動手腳好讓對方贏了戰鬥輸了人生…

到後來連腳扭到的話可以先進醫務室包紮好了再繼續打、有人要打噴嚏的時候可以喊暫停對方不准偷襲、臨時背癢抓不到的話可以要求對手幫忙抓癢、如果聽到對方唱自己會唱的歌為了表示敬意要跟著唱…之類怎麼想也不該在對決中出現的條款也一一出現。

而普萊特完全沒有反應，全都咬著牙一一接受。

「欸！我說啊？」希比甚至可以確定對手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嘴角的那抹謔笑「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阿？等等萬一你犯規算你輸喔我跟你說。」

「哼！不管你還有什麼無聊的規定就全部說出來！如同百獸之王般強大的我才不會怕你。」

「是嗎？可是說實在話，我已經開始怕了。」　「哼！如果你怕了的話就…」

「我怕你剛剛到現在根本沒在聽等等不小心犯規耍賴。為了預防萬一，你從頭複述一次規則。」

「什…麼？」滿腔憤怒，瞬間被打成碎粉再重組成錯愕。希比講的規則很多太過理所當然，自認不會犯的普萊特根本沒記。那些根本不會在戰鬥中出現的規則，更是連聽都沒聽完…

「快啊？重講一次而已又不是說你直接輸？」到現在才真正看到希比那麼微笑是多麼諷刺，可惜已經太遲「這麼一點點規則肯定難不倒精神強韌、肉體無敵、精神最強的你吧？先說好，我已經省掉了一兩百條規則沒有講，算是對你很好了。我們敏茲貧民窟真正要打架可是很講究的，開打之前要先朗誦所有規則一次而且宣誓絕對不違反規定的耶。」

『太狠了。』遠方迅銀不用掃也感覺得出來普萊特的困窘，如果有脖子肯定會猛力搖頭嘆息『老哥這一手太毒了，全賽雷斯提亞估計沒幾個人能事先料到有這招吧。』

「吶吶？迅銀？」　『大夫人你不用問了，本狼直接了當的告訴你，老哥是胡扯的。』

「欸？不是真的有這些規則喔？那…那要是普萊特等等要希比重說一次怎麼辦？」

『唉，這還用擔心嗎？大夫人？老哥只要再扯一次就好啦？反正對方肯定記不住哪些有說過哪些沒說過，況且剛剛老哥又刻意用話留下規則其實還有很多的假像，真的讓對方抓到老哥說錯順序或者內容，只要硬扯那是還沒說出來的規則就好了。老哥這根本是直覺混淆還有信覺混淆啊！再這樣玩下去根本不用打就贏了。』

「喔喔！不愧是老大！光列規則就可以打贏了！」

『老哥那不是列規則，是分析加上話術…算了，講這些你肯定也聽不懂。總之大夫人，你們可以放心啦，這場架本狼預計老哥獲勝機率起碼有百分之八十三…』

「咦？老大養的狼，才八成？怎麼這麼低？」

『八成是客氣的說法，本狼只是不希望老哥說我們歐普拉家太過臭屁，所以按照大叔的教誨謙虛了一點。要不然本來本狼是要說百分之百…』

「咦？百分之百？那樣還是很低啊？以前老大不是說要百分之一百二十嗎？這樣好危險喔！老大養的狼，趕快提醒老大要小心啊！」

『你這隻黃金鼠真的是有夠欠揍…』　「迅銀！你沒有聽到嗎？趕快提醒希比要小心啊？」

『速～大夫人…』連想讓表情變成苦瓜臉都不行的面具，死命的對著下方的主子示警。

這種震動又遠隔傳音的技巧，使用到現在已經堪稱精通，有必要的話已經可以讓指定對象外的旁人完全聽不到。但現在不管迅銀怎麼喊，身為指定對象的希比卻彷彿也沒聽到，只是自顧自的對著普萊特念「…所以不是我要說，你這人根本從頭到尾就沒尊重過漆黑之翼的名號吧？枉費我剛剛為你好幾乎都只選對你有利的規則。我又重說一次了，這次你總該可以複述了吧…什麼？看你這表情，該不會還不行？」

「不行…又如何？」在普萊特重回咬牙切齒狀態的那一瞬間…

「那就只是討打而已啊！喝！」希比一次勾拳，硬是把那個牙關打鬆。

不是鬥士的拳頭效果不會達到人類的極致、現在的希比體能狀況絕對不是在自己的極致…能夠成功發揮效果，是因為出手時機跟敵人心態巧妙到了極致。

這一拳打的普萊特眼裡的世界左右搖晃到彷彿分裂成兩個，但沒成功把他的心靈也打成兩半，又緊咬牙關打算反擊「協法特說：當你打了人右臉，就要順便連他左臉一起打下去！啊喳！」反方向勾拳讓視覺再次晃動，卻是從兩個世界打回一個世界。

第二拳徹底讓普萊特清醒，清楚的理解到就算再怎麼奇怪自己也是在戰場上「哼！」壓抑了十多年的願望一次爆發，毫無花巧的重拳同樣轟在對手臉頰上，造成的晃動感直接讓希比雙腳都站不穩！

為了趁勝追擊，衝向希比的普萊特只來的及聽到「…武裝煉金術士…」

「嗚痾？」下巴已經被希比右腳背重踢了一記，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咬掉。

「…教戰守則第一條：第一手永遠只是誘敵。」但希比也沒好到哪去。普萊特僅僅一拳就讓傷者更傷，腳步踉蹌到看上去有幾分恍惚、幾成朦朧…

靠著複誦自己一直以來的戰鬥理念才勉強能保持清醒，希比的姿態與其說是鬥士「…醉拳？吾從未聽聞希比表示其精擅此流派。迅銀，汝可知曉？」

『醉的人是你啦！老哥連酒都沒常喝學什麼醉拳？那只是單純的身體狀況不好硬撐而已吧？痾…本狼還是收回剛剛那句話好了，老哥太怪了。』更接近於無序。

連兩手擺在胸前的基本鬥姿都無法維持，雙臂猶如死豬掛在肩膀上，兩腿則踏不出穩健的腳步。一開始成功的兩記勾拳像是幻夢一樣消失，希比的動作變的相當僵硬，四肢關節幾乎都沒有彎曲超過九十度，彷彿是在甩動自己的肢體般應對著普萊特的一切。

「可惡！可惡啊！養狼的！原來你之前一直都沒有對我使出所有技巧？這是什麼？我從來沒看過！」不管普萊特感到多麼屈辱，那些全都像是投到水裡的石頭沉到底。

拳頭被拍開，踢腳被推開…而對方的手掌怎麼樣都會擊中自己身上某處、腳掌也不論如何都閃不過。就算那些都只是如擊掌般一樣的輕響，也足以繼續增加普萊特的憤怒。

「咕嘎！咕嘎啊！」　「把拔！咕嘎啊！」希比兩個女兒瘋狂的替父親叫好，完全忘記了這會讓人難堪。

本能的想替父親打氣，卻又很喜歡希比這個長輩過去的一切「「「「夯骯…」」」」奧碧席荻安為難的意識不用分享，自然的存在於安芭、克莉絲特兒、阿緬絲特體內，四條龍在原地扭扭捏捏，差點就要衝進戰場。

「不行唷～你們插手～普萊特就輸掉了唷～他不喜歡那樣唷～」如果不是如花阻止，普萊特想必會更加生氣吧？

面對這種戰況，聰明絕頂的迅銀也沒比如花多看懂些什麼，一頭霧水的思索著怎麼會演變成這種狀況。

「吶？安安？」夕夜若有所思「你覺不覺得現在希比的動作好像哪時候看過阿？好熟喔？」

「嗯，是阿姐姐…確實很熟悉呢？」

「唉，汝等不可能不熟悉，怎可能不熟悉…」十六夜相當無奈「…倘若汝等現在一點印象皆無，那麼就算吾並非所託者，也將使盡全力讓汝等回憶起大海劍舞者畢生精髓之所在。」

以女性之姿鍛鍊出來的大海劍藝，本來就是以力弱者立場針對力強者創出。身體狀況不好的希比以另類的方式重現了當年她的立場，應用上意外的適當。

雙手雙腳以鞭子的方式運用，對於向來直來直往的普萊特而言不好理解。以為是從正面來的攻擊卻是打到後背，預測會打到手的卻拍到腳上？根本無法妥善應對。

就連迅銀身為親眼見證過大海劍舞者的生命也看不透，希比的動向全場只剩下十六夜還能勉強預測出五成，因為剩下的一半混入了狂戰士的本能模式。

恍恍惚惚的人還能活動，大概就是靠直覺在動作，恰好符合普通狂戰士的戰鬥狀況。整個環境中現在只有普萊特對希比有敵意，而且還是明顯到足以遮蓋掉所有他人情感的濃烈攻擊心態。連視覺都不需要就能夠完整感受到，連思考都不需要就能夠確定要給予對應…

其實整場戰鬥只要普萊特能像十六夜一樣把敵意完全壓抑住，那麼面對毫無反應的希比就能輕鬆獲勝。但他那能自力解析外星文明的腦袋現在只有攻擊、再攻擊、用力攻擊…

「嗚痾！」那麼拿到手的只有更多反擊而已。

希比的動作既沒有變強也沒有變快，一直維持在恍恍惚惚的狀況，偏偏就是能夠穩定的壓抑住普萊特一切攻擊。

「希比加油！」夕夜早已跟女兒一起開心的對著場內大喊，潔則是抱著女兒對著場內的普萊特冷笑。

在大部分觀眾的眼中，希比都是勝算較高的那方。唯獨「…不妙。」十六夜不是。

『你喊什麼不妙啦，忌妒老哥打架打的比你帥是吧？』

「…儘管差異很小，但吾仍看的出來希比體能逐漸衰弱，再持續下去應該會先暈倒在場中。但這場戰鬥畢竟是兒戲水準，不影響生死，汝就…」

『嗚哇！老哥加油阿！用力打普萊特阿！打他的後腦勺！踢他的喉嚨！插他的眼睛！』　「…汝為何突然如此激動？」

『挖靠！這場因為本狼弄出來的戰鬥如果莫名其妙贏了還好說，要是輸了，到時候老哥生氣起來本狼就準備要遭殃了。只有涅磊德才知道老哥會怎麼處罰本狼，所以這場非贏不可阿！』　「…那為何汝不趁隙輔助希比？」

『凹屋…你不要太小看對方好不好？就算他家最小的那隻現在看起來傻傻的，但她好歹也是灰零的一半耶？當初本狼連要塞龍都瞞不過，如果作了什麼要瞞過那個小傢伙？不可能！那樣子直接就變成老哥輸掉了。』

「那麼汝就只有一個選擇：執行這個指令。」

『嗯？這是？』十六夜從手上晃了晃一張有著烙印的羊皮紙，迅銀不用思考也知道是希比的命令。只是紙上內容『欸？』

讓迅銀錯愕不已。

「如何？此乃希比在開戰前以空間翔轉移送至吾手中，但吾認為照希比近來心態應該不是要讓吾來看，故尚未閱讀內容。希比究竟設下何種陷阱？」

『啊…痾…』腦袋混亂，迅銀結結巴巴『…老哥說，叫我們攻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