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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我面前的,不會是希望,而是絕望及無限的恐懼。
木門咿呀地被推開了──正確來說是輕輕踢開──暗金色眼睛眨呀眨,滿溢著笑意,他雙手端著一托盤,盤上放置著兩個冒著熱氣的碗。
食物的香氣充滿整個狹小的黑暗空間。
「吃飯囉,開心嗎?」末日笑著,眼神空洞卻帶著熾熱的瘋狂,他偏著腦袋,詢問似的看著他們。「知道今天吃什麼嗎?」
狂鋒愣了一會兒,搖搖頭。緋焰沉默不語,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是人肉唷。」他說著,是那樣的自然,彷彿在說今天是吃雞豬魚鴨之類的小動物。那抹笑,轉變為猙獰:「人類…是這世界上數量最多的動物,怎麼殺都殺不完。」
他慢慢靠近他們,步伐是那樣的輕鬆和穩重,就連眼睛都溢著愉悅逐漸彎成月牙形:「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以腳還腳。這可是我精心準備的唷。」
緋焰像是知道了碗裡裝得是什麼,掙扎似的用背部撞了一下床緣,金色眼眸流露著驚恐。
他親眼看過,末日切斷他雙腳的筋、抓著他的手,用拖得將他拉進這個房間,木門重重關上,他看著被綁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狂鋒、看著末日將他放在床緣邊、看著末日不管他的掙扎硬將狗項圈似的東西套在他脖子上,鐵鍊的另一端栓在床頭。
他的右手受過傷,無法使出很大的力氣,末日蹲在他眼前、笑容滿面,漆黑的爪子發出微弱的光,然後…
──爪子的食指和中指插到他右眼裡,眼眶和眼珠的細縫中。
他痛得大叫,末日卻只是微笑著將布團塞到他嘴裡,輕輕說著:「沒事哦,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嗚嗚叫著,爪子的拇指也插入右眼,他想閉上眼睛,但能闔上的只有左眼,右眼眼皮被指爪卡著,根本閉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末日緩慢拉出自己的眼珠…
住手!住手啊!
緋焰的心臟狂跳,劇烈的像是要從胸腔中衝出來,他在內心狂叫、嘴巴嗚嗚地叫著聽不懂的字句。
住手、住手、住手!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啊啊啊啊!
從眼窩傳來的劇烈疼痛刺激著他,眼眶幾乎可以感覺到半個眼珠已經脫離了自己,劇痛和恐懼占據了所有神經和大腦,他使力推開末日,整隻右眼珠順勢掉出眼眶,視神經連結著眼珠垂在臉上,像古老大鐘的鐘擺。
末日跌坐在地上,偏著腦袋看他,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緋焰的腳筋被切斷,他只能雙手並用在地上爬著,拖著自己的腿,直到脖子一緊他才想起他被套了一個鐵製狗鍊…轉身,用手拉扯著鐵鍊,希望可以把這條該死的鐵鍊扯斷。
末日依然坐在地上,咯咯笑個不停。
反覆的拉扯著鐵鍊,半張臉沾滿血污,他可以感受到臉孔上溫熱的液體、以及不斷從眼窩流出來的血液。恐懼讓緋焰忘記自己的手傷,更加劇烈地拉扯鐵鍊,但他那條受過傷的脆弱手筋禁不起不斷加壓的用力,啪地斷了。
他錯愕、他震驚、他哭嚎著,末日只是慢悠悠地湊上去,輕而易舉地扯下了那顆搖搖欲墜的眼珠,還順便將視神經挖掉。
他痛到整個人縮在地上,牙齒緊緊地咬著布團,即使閉上眼也無法阻止血液從眼窩流出,似乎是因為劇痛,他感覺到口中的布團已經濕了一大半,而且嘴角還有外流的唾液,他以為事情結束了,疲憊地幾乎想要睡死過去。
末日的鞋子來到他眼前,寒冷的爪子托住緋焰的下顎逼他抬起頭來,一個小小的、圓圓的物體被硬塞到他空蕩的眼窩中,滴答響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