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王章－虛無空間 （１５）

「先讓我打岔一下，等等我想狠狠的揍你一拳。」米多斯，必須要很努力的兩手抱胸，抱到幾乎都在發抖，才能壓抑住內心的火氣「邪神細胞？是那個當初在鬥技場冒出來的濃綠色又發臭的怪東西？」

「確實。」

「要不是我已經看到還活著的希比，我大概會想揮劍殺了你。你竟然逼希比使用那種危險的東西…」

「事後議論檢討，希比是說了那樣的動作或許太衝動，但是同時，仍不失為對吾當時力量之正確評價。換作是吾，在同樣情況下，估計也會作出同樣抉擇。實際希比也表示，就算再重來幾千遍，其仍只有該選擇。」

「…才怪！嫌戰力不夠的話，他該聽從迅銀的意見，用召喚朋友將我跟星象叫過去的。」

「那麼就表示希比認定就算召喚汝與星象，以當時戰況也不適合汝等三人協力戰鬥，於事無補。況且，畢竟身負狂戰士血統，希比其實比汝等想像的更好強好勝，估計其當下心中欲隻身戰勝吾之衝動並不低。」

「…只有後半我不否認。他曾經作過的傻事情並不算少，其中一樣是一個人跑去跟望族作對，只因為對方買不到他的貨，所以在市面上散佈希比牌煉金產物效果不彰的流言。雖然說單就結果論，那一次的行動算是成功的就是了…」

「吶吶！小米！所以那次希比的行動成功到甚麼程度阿？我想聽！」　「咕嘎！」

「雖然我很想叫你們自己去問希比，不過還是算了…」有點無奈的看著夕夜母女，米多斯亮出一隻手掌「…這樣。」

「這甚麼意思啊？」

「據說，那次希比其實只做了五件事情。第一，在水井裡面放瀉藥，特強力的那種。第二，錄下對方夜間男女特有聲響，然後用擴音石永續重播。第三，在對方家屋頂放臭鼬濃縮劑，據說為了那一劑，他買斷了當時敏茲所有的臭鼬屍體。第四，在對方門口放閃光陷阱，一有人想出入就發光。第五，對對方花園的土壤灑特殊肥料進行品種改良，讓所有花卉短暫時間內變成特級麻醉花，聞到香氣會渾身發軟，太過過敏的人甚至會麻痺。」

「喔？就這樣喔？感覺沒有甚麼特別的阿？」

「確實並不特別，一言以蔽之，便是希比當初最擅長之五感混淆。是否？」

「大概吧，總之，最後對方家主只好低頭表示認錯，才從希比手中拿到各種解藥。當然，是用高價買走的。」

「不過，單論五感混淆，希比境界其實已經遠超當年，其不但能夠作用在他人身上，實際上也能作用在自身上。」

「…他沒事情幹甚麼用在自己身上？」

「自然是因為其明白之後自身將會有多少痛苦，只好事先讓自身感官錯亂，避免承擔痛苦。」

「我開始越來越想揍你了，到底後來希比又作了些甚麼？」　「邪神細胞僅為希比預期干擾吾思緒的一半，另一半…」

～

「劍舞者金屬？汝為了戰勝吾，連自我也企圖拋棄嗎？」

右手掌為起點的肉體開始膨脹扭曲變形，兼具藤蔓糾葛度與金屬堅硬度的肉塊，流著彷彿泥漿的濃稠黑綠色液體不斷增殖，漸漸的霸占希比右半身。同時「喝啊啊啊！」

馬克斯威爾提示的狂化要領也徹底運用，只讓背部長出虛幻的灰色龍翼，每次振翅都會掉出千百片灰羽…而每一片羽毛又會喚來億萬點固體聚合。左半身被劍舞者金屬徹底覆蓋，十六夜神力給予的波動雖強，卻連想要動搖希比身軀一步都有難度。只因希比的身體已經變成另外一個戰場。

邪神細胞，劍舞者金屬，兩者雖同樣屬於邪神的碎片卻不能相容。對它們而言，跟同儕共處是唯一的選擇，任何非同類都是敵人…暴力跟暴力的衝突「嗚喔喔喔？」除了痛苦之外，還是暴力。

左右兩側都瘋狂的想要吞併敵人，不斷壓榨出自己最深的潛力，於是「去死阿！十六夜！」一次，至少三方上當。

煉金術士虛晃一招，把戰女神、邪神細胞、劍舞者金屬一起迷惑，身為情勢製造者，瞬間心思凌駕在所有場中派系之上…右手臂爪看上去雖然如嫩肉般柔軟，實際上卻剛強無比「哼！喝！哈！殺！」被希比拿來套用大地劍理，剛猛硬砸，偶爾將爪刃伸縮刺出甚至為了追擊射出。

左手刃身雖然一片片都結實無比，連接處卻是靈動活絡「嘿！呀！忒！呵！」讓希比能夠重現大海劍藝，速攻剝削，以柔性波動卸除十六夜各式攻擊。

強硬逼迫兩種邪神碎片的力量都往外施放，一時間豁免了被浸蝕的可能性，同時又獲得了超越自身的體能…一時間，希比竟然反過來讓十六夜難以招架，從全力進攻退回守多於攻的狀況。

「「希比加油！」」夕夜姐妹忍不住聲援。　「「這下不妙啊…」」十六夜的舊識卻忍不住嘆息。

「嗯…希比竟然找會吃掉自己的東西來幫忙戰鬥？」吞法也有所困惑「這不要說是我們噬星者不會這麼作，他自己過去的想法也幾乎沒有啊？況且，雖然犧牲這麼大，看起來也沒什麼用…嗚哇？夕夜？為甚麼打我？」

「噗噗！」還揮著拳頭的夕夜只差沒拿弓正對著吞法「還問我？你是誰的朋友阿？這種時候我們衝不進去戰團是沒辦法，可是你怎麼可以不幫希比加油勒？」

「夕夜，可是真的沒有什麼用啊？你自己看。」在全體一起保持跟隨的情況下，吞法遙指越打越遠的戰團「希比的優勢真的越來越少了，對方的戰鬥學習能力遠在希比之上很多。這樣下去希比不會贏啊。」

「啊…真的…」即使再想偏頗的說好話，但情勢就連小孩子都看的出來…又開始進行防守的希比，明顯又區居下風，而這一切只能用十六夜過於強大的戰鬥能力解釋。心中萬般不捨，但一直以閃耀火花跟空間翔轉移連接的鬥爭，夕夜而言唯一能作的「老公！加油啊！不要輸給臭十六夜！」

「你以為我想輸嗎？」對希比而言，一點用都沒有。

而潔「『希比！用幻體！』」則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給予希比重要的提示。

奇蹟音塊對現在的戰場而言，近乎沒有攻擊效果…十六夜甚至連閃都不想閃，光靠從體內外放的神力波動就打碎了那些固體。

「那我不客氣了。如果你的技巧是戰女神聖杯…」只是就連那也變成給希比的提示。同樣鼓催全身上下的物質全力戰鬥，卻是用更強的精神力將他們搓揉按捏成「…那我就用涅磊德聖杯跟你對拼！」

分身。強度幾乎等同於自身的分身。一共六個，含希比共七身，一同反攻。

「嘖！」自我設限，逼得自己又一次被迫採取守勢…只是這次十六夜意外發現「這…汝竟然放棄控制？」

「嘿嘿，我應該說過了啊？第一手永遠只是誘敵啊！」這次連出招者本身都不知道下一步變化。

六個分身，三個以劍舞者金屬鑄成，三個以邪神細胞堆疊。十六夜不知道希比到底在它們體內煉進了甚麼，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空間翔轉移』』』』』』這六個聲音跟希比類似卻又更接近野獸嘶吼的分身，也能進行空間移動。

這方面希比完全不給予指示，任憑那六個分身自己判定執行時機，場上又多了六個轉移者，對十六夜而言變數當然提升。本來有效的閃耀火花移動，也因為『喝！』分身們卡位式的瞬間移動，往往會在移動中猛的撞上障礙物。

這種障礙，除了構成物有極強的侵蝕性，讓十六夜必須用神力瞬間灼燒掉沾染到自己身上的穢物…

同時『『『大地至闇劍！』』』劍舞者金屬分身，靠著剛強的外殼，硬斬硬劈。

一旁『『『大海至闇劍！』』』邪神細胞分身，全身一直只是勉強塑出人型，不斷蠕動的肢體像是長鞭，速揮速擊。

再加上希比本身同時施展攻勢…雖然不及戰女神聖杯七種攻擊模式複雜，但單點攻擊強度卻也不差！

靠著這一波反攻，涅磊德聖杯「『『『『『『嘖』』』』』』」勘勘跟戰女神聖杯打了個平局。

會造成如此局面原因太多，不管哪個希比都很清楚…但這恐怕已經是極限。

分身的智能沒有辦法精準的算好要在甚麼時候絆住十六夜，希比則不可能讓自己也卡在絕藝的破壞路徑上…隨著對戰，希比發現對十六夜而言數量不如質量，把同質分身互相混合到只剩兩個…

「極大！」　『龍霆碎華！』　『鳳翼天翔！』　「獅子戰吼！」

「無用！太慢！」然而對十六夜而言，破壞力再強的技巧，都還是可以用速度閃開。關鍵還是在速度，但希比已經難以在此戰又有所突破…

又渴又餓、又痛又麻…精神力也開始衰減，但對分身還有身上的異物控制力只要一放鬆，它們就會同時開始反叛。被逼到絕境，希比看上去決定放棄，雙手雙腳同時解除戰鬥動作…兩個分身又衝回希比身上進行邪神大戰。

看到希比那明顯被浸蝕而苦不堪言的表情，十六夜殘忍一笑「放心吧，吾很快就讓汝解脫。」兩手光劍合握成巨劍，飛衝向希比頭顱…

「嘿嘿…」的惡意「…難得你又上當了。爆散吧！邪神！」

精神力不是削減只是內斂，抓準契機強力一逼…

邪神細胞彷彿肥皂水被吹氣般不斷增生類球體，連環串接的肉球彷彿當初被龍素侵襲的人體一樣不成人型。劍舞者金屬則是快速聚合成完美球體，每一點欠片都不放過的濃縮再擠壓…任哪一邊都是一眼就能看出即將崩潰。

「哼！太慢…什…」閃耀火花的轉折雖然夠快，但在異兆吸引注意力的同時「…汝竟然硬將空間破碎？」

戰團最內側早已被如夜空般一樣璀璨的銀光線條包圍住。那些轉折，每一條都跟碎玻璃一樣，美麗，同時銳利。用越快的速度衝撞上去只相當於用越快的刀劈砍己身，用閃耀火花的速度衝撞？就跟自殺無異了。

「嘿嘿嘿…第一手永遠只是誘敵啊…」在痛苦中振動背上的灰翼，希比總算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意「…劍舞者金屬們可全都是跨越空間而來的，吸引它們過來就相當於是在幫空間製造細小裂縫，這點不是當事者不是那麼容易察覺的吧？加上我又知道幾招跟空間有關的劍技，加以利用一下，要學你硬弄出個牢籠還不是問題。怎麼樣？飛不動了對吧？」

「哼，吾根本不需要飛！」　「對！因為你只需要去死！給我爆！」

『啪擦』肉瘤全碎。　『碰轟』鐵球潰散。

軟硬兼施的衝擊，混雜成一片之後比起蝗蟲過境更難抵擋。同時，希比變化施展空間翔轉移，讓部分肉屑跟鐵片能從十六夜背後、頭頂、腳下進行全方位攻擊…但，這也只是一開始而已。邪神碎片的徹底引爆，連鎖反應產生出來的波動遠超過預期，瞬間希比也被牽扯進爆破的範圍內，跟十六夜一同承受這毫無技巧性可言的邪神衝擊…

明明身處爆破的環境中，練習戰過太多次的雙方卻不是顧著防禦「「喝啊啊啊！」」而是拼了命的攻擊。

「魔神荒舞劍！」　「戰女神之劍．什錦！」同時用無序性的技巧對轟，除了要抵銷傷害，也為了產生傷害。

狂斬猛揮，雙方的攻擊竟然在邪神碎片的暴風中硬開出一條路徑，強逼對方跟著自己對壘…

兩邊都不顧一切的攻擊，希比一開始設下的空間障壁很快就承受不住這種瘋狂行徑『喀拉』即使遠在不會被擊傷的位置，希比親友團仍然能清楚聽見空間牢籠被推擠膨脹最後瀕臨碎裂的悲鳴。他們紛紛高喊，要雙方住手…

但，在那能量的暴風之中，連直覺都已經難以產生效果，何況聽覺？狂魔戰士跟最強戰女神只是靠著心中最後一股信念堅持著攻擊動作，只要能夠比對方堅持更久，所有的傷害就會一併「「去死啊！」」由對方承受！

在這樣下去，最後雙方都會因那個巨大牢籠的爆破而死，而這絕非希比親友團想看到的結果…特別是裘蕾跟素茵！對她們而言，不管是希比或者十六夜都有好好來往的必要性，就這樣死了？她們也會想死…

所以「吶，打鐵的。陪老娘瘋狂一次有沒有興趣？」　「可能就只有這麼一次，你要好好珍惜人家唷。」

「放心！全巨人族都知道老娘很溫柔的！喝！」　「嘿依！」她們乾脆自己踏入死地。

戰鬥的餘波越是靠近就越難承受，正面被衝擊到的話，凡人大概會瞬間骨折肉碎，很難想像當事者到底是怎麼在那之中繼續酣鬥。即使跟十六夜同樣來自天界，裘蕾跟素茵也得全力以赴，將自身戰力盡可能發揮出來…

素茵精純自身火焰，渾身上下的鬥氣都以白炎形式外放，那種波動甚至讓墨蜥郎感到有點溫馨親切。同時鼓動光闇兩種晶靈一同騷動，裘蕾就讓黑蜥蜴多了一點點警戒。但不管如何「危險！快回來嘎！」對於這隻習慣散放善意的魔物領主，兩者這種行為絕對是錯誤的。

墨蜥郎甚至想要跟著飛上去把兩神抓回來「「別去！」」卻反過來被吞法還有魚頭抓住無法動彈。

還想掙扎「放開我啊！不能這樣嘎！她們是朋友…嗚？」卻被吞法輕輕一拳就打到無法再開口。

「你沒有條件去阻止她們，不光是因為不夠壯，還因為你不夠強。」吞法隨手從嘴裡沾了點口水，往墨蜥郎側腹不知被震傷多少次的傷口塗「面對這種廣範圍的傷害，你還不懂得要怎麼減輕。讓你這樣往上飛，你很快就會碎成十幾二十塊分批往下墜。」

「嘎！可是！」墨蜥郎抬頭，素茵跟裘蕾明明氣勢也足以擾動大氣，兩邊卻都是一邊流著血一邊前進…偶爾甚至有軌跡被撥動的跡象。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又揍了墨蜥郎一拳，這一次重到讓他解除超級化褪去人形，恢復成原本黑蜥蜴的形態「你還是在這邊好好的接受治療比較實際…」

瞇著眼睛，勉強可以辨認出兩個女神以經抵達了目的地。於是，吞法開始「呼嗚…」吐氣。

「嗚痾…」吐水。　「咳痾…」吐渣。

將能吐的一切盡可能的吐出，只為了能夠在關鍵時刻盡可能的吞下更多傷害。

兩名戰女神抵達的位置，是空間障壁的正上方。素茵緊握拳頭、裘蕾高舉大劍，一邊最近距離承受戰鬥的餘波，一邊蓄力到極限「「喝！」」一口氣轟出。

這合力一擊，來的快，去的更快。不光是兩位女神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更是為了避免過多的衝擊轟到了障壁內的鬥爭者。但『喀啦啦啦』明明精準的技巧控制，只在空間障壁瞬間開了個小洞…

『痛甕…』好不容易找到出口，鬥氣與神力的暴風瞬間將洞口撐大，將破口撐裂…能量強大到無法集束，彷彿天地顛倒狀況下的高聳山脈朝天狂奔。

雖然早有預期，但力量來的卻比預料中、經驗內、想像裡的任何一種傷害還要「「嗚哇啊啊！」」更強、更快、更重。

幾乎可以說「空…空間翔轉移！」如果不是希比不知為何還能撐著疲倦殘破兼具的身體施展高等劍藝，兩個女神已經代替希比跟十六夜而亡。

但即使如此，飄在潔緊急創出的奏界之中「咳…咳…痾噗…咖啊？」　「嗚哇！希比！朋友！不要吐！好浪費啊！」

「魚頭，這種東西…不是食物，多吐出來…不對…應該不能吐才對啊？」希比狂咳猛吐出的鮮血中竟然混雜著大量邪神細胞跟劍舞者金屬碎片，是連理性的吞法都難以忍受的異相。

因為吸收過希比的不少經驗，所以很清楚狂魔戰士很愛硬撐…那麼會這樣放肆的示弱，就代表這已經超乎了神煉士能夠用精神力壓抑的範圍。然而，吞法更不能理解的是「嗚…痾…啊嗯…」希比竟然反過來把那些連身為噬星者的自己都不想吃的東西又吞回肚子裡去。

理性來自於希比，除了對草莓有較高的偏好，同時也失去了跟其他噬星者一樣連泥巴都當佳餚吃的胃口。但回想過去會把劍舞者吞下肚子，其實是飲水時出現的意外，吞法絕對不認為過去的自己會不挑剔到連那兩種邪神碎片都吃下肚…

但希比不是。咬斷那還想要延伸膨脹的邪神細胞、嚼碎看起來剛強難催的劍舞者金屬…如今他可能比吞法還像是噬星者，混著膿與血吐出的物質和在大量果凍中混著藥劑吞下肚。

夕夜跟潔流著眼淚想要阻止這種非人行為，但希比直接用空間翔轉移短距離移動，拒絕任何干擾…

「希比！你餓了嗎！這邊還有你喜歡吃的食物！來吃！」扣除魚頭還能毫不在意。

「希比嘎…肚子餓是要吃東西嘎…可是受傷要先休息的嘎？」情況是連墨蜥郎都覺得不對勁，忍不住開口制止。

雖然邪神細胞是從右手開始暴動，但希比現在整體外型上看上去還像是人…卻也就只僅於如此而已。

吐的狀況之激烈「嘔噁～嗚哇？哦咳…」讓裘蕾擔心起希比是不是內臟已經受損到需要重煉。

吃的過程之囂張「哇勒勒，小子，吃慢點，你嘴巴又沒老娘大？吃那麼快吃那麼多會哽住…竟然沒事？」則讓素茵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麼會吃的人挖角到巨人族跟自己搶食物…

吞法一直等到希比吐跟吃的速度都減緩「希比，你在急什麼？」才問其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靠！我能不…嗚噗…不急嗎？」但就連那都好像會干擾希比的節奏「我不趁現在療傷，是要怎麼打下去？」

「…我已經感覺不到那股強大的氣勢，如果我沒搞錯…」　「不要懷疑，你就是搞錯了，吞法。」

「嘎哈！小子胃量很大的朋友！這你就真的搞錯了，老娘可以跟你保證，米娜琦那個變態打架狂沒這麼簡單死掉的。」

「…那麼狀況就更糟了，希比。」

「你知道就好，反正你有讀心術，有空的話幫我跟某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解釋，我沒空，特別是嘴巴。」

「…這種時候就要我用讀心術啊？算了，我大概懂你到底在擔心什麼。不過與其解釋…潔，可以請你盡可能的創造出最堅固的結界嗎？用歌曲架構的那個…」

潔沒有講話「『凝視著您♪感受著您♪守護由您♪由那心靈♪無論何時♪若夜裡微笑有您♪夜價即為水晶聚凝♪』」直接用旋律作答。但，兩眼中仍然有著困惑。

「看來我還是簡單解說一下好了，其實希比擔心的是我們的敵人不但還沒死，而且…」

「…而且精通了空間潛行的技巧，已經讓其無從迴避，無從逃避，就像如此！喝！」光劍一斬，這次。

「咿呀？」連奏界的旋律都被直接斬斷。

破壞的波動混著神力的殺意一起反震，不光是蘿蕾萊因傷被迫跟母親解除融合「痾…啊…」就連潔，也因為喉嚨受到強大衝擊，一時間竟然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無法講出。

～

「你還真敢阿？」米多斯無奈搖頭「你打希比他大不了跑給你追。打潔？你這可是逼他用過去對貴族打劫的態度跟你硬拼。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一開始吾不就說了？不過是一次愚蠢的決斷…」　「但是我現在聽起來，根本不只一次，你蠢到家了。」

「…或許正如汝所言吧？」

「喀靠？」艾爾猛的把艾兒緹絲剛餵到自己嘴裡的果凍咳出去，一邊忙著撿回嘴裡一邊錯愕「有沒有搞錯？竟然認錯了？你…你真的是我知道的那個戰女神大姊頭嗎？」

「…若有疑問，汝能以跟吾決一死戰作為手段，靠戰鬥結果以供確認。」

「喀喀，免了。這個反應倒是很正確。不過不是我要吐槽，米多斯說的是對的。大哥為了別人生氣的時候比較…」

「…吾不認為曾經因一場虛假的緋聞而差點遭拳技活活打死的汝，有資格評論希比怒火的層級。」

「喀靠…這麼不給面子？那好吧，到底大哥那時候氣到什麼程度。」　「嗯，希比氣到…」

「在下知道！氣到完全狂魔化！失去理性跟十六夜你拼命了！」　「錯。」

「欸？不對？」　「誠然，希比氣到…」

～

十六夜怒意越來越高，因為希比現在不但沒有穿著任何戰鬥裝備「汝竟然膽敢在吾面前完全解除戰鬥體制？」甚至連一絲一毫鬥氣都沒有，只是靜靜的飄在失去聲音的潔身邊當個煉金術士…

內服藥：藥丸、藥水、噴霧劑。外用藥：藥膏、藥絲紗布。全都用上的希比，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喝下超神藥，至於用意，從他的視線去向，不言而喻。

潔的眼眶很久沒有濕潤的這麼開心，握住夕夜的手，一瞬間，她似乎有如果能一直維持下去其實也不錯的想法。

可惜「十六夜，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何事。」

「我真的生氣了。」希比不可能永遠讓事態維持住，各方面都是「你真的很厲害，雖然我過度使用可能也是一部分原因，但能夠在一場戰鬥內就領悟到空間翔轉移的訣竅，甚至把同系統但是我應該沒在你面前用過的次元斬都給用出來，不愧是天界空手最強。但是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用法一直以來都是僅限你才能使用的方案。說白一點，你只是猛力揮舞過剩的神力，來造成類似的效果。如果今天潔有跟你同等強度的體能，並且專心防禦不是匆促開始…」

「無錯，在那樣前提下，吾斬不破潔最新境界。但也因此，吾為了殺汝，不得不提前傷人，否則汝永遠有一面吾打不破之壁壘，對吾太過不利。」

「也就是說…我可以當作你是故意要攻擊潔的對吧？」　「…誠然。」

「很好。」　『匡啷啷』希比瞬間粉碎成千萬破片，往海面墜落。　「糟！」十六夜驚覺上當。

「總算換我說了，太慢了。這是潛行技：涅磊德之刺…連接…」希比兩手印在十六夜背後「…極大…獅子戰吼。」

曾經的絕殺奧義，在創造者手中再次出現卻意外虛弱。獸王狂野暴力的奔騰軌跡過去能夠輾平密林，如今看起來卻可能連要轟斷幾棵大樹都略嫌不足…難得掌握到的契機，也不過把十六夜遠遠的推離親友團的範圍。

「原來如此，汝是要再一次提醒吾忽略了武裝煉金術士教戰守則？」這點，背部遭轟的十六夜最清楚不過…甚至能好整以暇的轉身再靠著摯友煉製的龍甲前方直接承受所有攻擊，再若無其事的開口「汝提前卸下裝備是為了剛剛那次潛行鋪路，因為汝沒有自信潛行時能夠完美掩蓋住身上裝備的強大氣息與波動。可惜，汝的潛行雖然成功，但相對的讓汝無法在瞬間切換到使用至闇劍時必備的破壞心境…又或者，汝身體狀況已然無法承受至闇劍負擔？」

「哼…」希比輕蔑一笑「…想知道？你猜啊？要我解答你要付費啊。」

「放心，吾根本無須急著此刻求出答案。」改用單手撐住極大獅子戰吼的波動，居高臨下的十六夜比希比更藐視手「等汝死後與吾友訂定婚約，吾友自然會為吾求出答案。」

「哈哈！你有本事就來啊？把我打死啊！」　「放心，吾正打算…」

「等一下！打架狂！」裘蕾急忙大喊「你不要跟我說你忘記了，靈魂破碎的極限。」

「放心，地界人類靈魂脆弱，若死前承受太多傷害與痛楚，死後靈魂集合度太低，會因為分散性過高在升上天界的過程中粉碎…此乃天界戰女神基本常識，吾怎可能忘記？」

「嘎哈哈！你記得就好，老娘還擔心你真的打到都忘光了勒。」素茵友善的笑著，稍稍往十六夜的方向飛去「那你應該知道現在小子受傷有多重，如果你真的還想讓他上天界的話，現在不就正應該要收手嗎？」

「不可能！汙辱主神威嚴者都該一死以謝罪！如果今天吾不殺了希比，日後將無顏拜見主神！」

「放心啦，你只要全裸躺在他床上他就很開心了。」明明一臉死白，希比仍然不忘諷刺「況且我本來就沒打算用這招打死你。我只是要…」

「…汝只是欲以此為幌子，爭取一些調息的時間，好讓汝反向使用空間翔轉移，將無關人士送走…是否？放心吧，吾不會打斷汝，那對吾也有利，可以放心的施展全力…」

「呸！還全力勒？忘記我們賭了什麼？你根本不能用戰女神聖杯的全力打我！我看你要用什麼來打！」

「看來，汝比吾想像中的…還要容易在關鍵時刻魯鈍。」改用兩手承受，十六夜並不是為了穩重而是為了嘲諷…現在居高臨下，但姿勢卻跟希比完全一致「汝能仿造吾畢生絕藝，難道吾就不能？況且極大獅子戰吼一技就算強大，在此地早已被破解過一次，難道汝已然忘懷？」

「啊…你…」

「看來汝是想起來了，無錯！」背後六翼同時全張，蕾姆跟夏多同時現身才會有的半明半闇異相徹底再現。星辰爆破也比不上的光明、烈日的光芒也穿不透的黑暗，兩者在十六夜掌中激烈衝突，深沉的悲哀與無盡的懊惱盡皆釋放「神技！戰女神墮華！」

～

「戰女神墮華？」和樹完全搞不懂狀況。

「喀噗…」艾爾這次則完全擋不住果凍的奔流，大部分都噴出嘴外導致被艾兒緹絲緊捏耳垂「…哇，痛痛…不是！真的是那招？你死黨的那招戰女神墮華？」

儘管只見證過一次，儘管當初對方沒有出盡全力，差點死在神技之下的經驗還是讓艾爾無法忘記。一邊忍耐痛楚一邊撿回果凍碎渣塞回嘴裡，但艾爾仍然清楚查覺到自己本能的在發抖…

「誠然。」

「…希比的極大獅子戰吼是同時並用對立的火跟冰，所以那招是使用光與闇？」　「誠然。」

「這讓我開始好奇了。故事發展到現在，希比受的傷比你多、顧慮的事情比你多、體力能量比你少、技巧的屬性受你克制…再加上殺意比你低？這麼多劣勢，他竟然還逆轉了局勢？如果是這樣，那他確實是不需要召喚我跟星象過去幫忙沒錯…」

「對阿！小米！希比超強的啦！根本不需要我幫忙啊…嗚哇？我不是和樹耶？怎麼這樣敲我？」

「我是代替道魂還有巴利魯前領主敲你這個明明也很強結果一天到晚說自己弱的笨蛋。把所有條件都算進去，單打獨鬥之下你不一定會輸給希比好嗎？那場戰鬥如果是在晚上進行，希比有絕對的理由把你叫過去。難以計算的星光就算無法超越兩位大晶靈，至少可以跟祂們抗衡一小段時間。那段空隙就足以讓希比作很多事情了。」

「誠然。」

「可…可是小米，希比就是沒叫我們過去啊？所以就代表他一定有自己的方法來逆轉…」　「…非也。」

「欸？」

～

光明白水如果是悲傷，黑闇淚珠大概就是殺性…兩者不斷外洩的墮天使，居高臨下的衝刺本就大占優勢，再上屬性統率效應，靠著冰火溫差爆發出破壞力的獸王處處受限，鬃毛無法飄盪、爪牙無法伸展，只能一直的被逼退。

重現當年閃耀之塔戰況，現在已經沒有人也沒有戰女神可以用潛行的技巧去突襲優勢者的破綻…因為「「「「「「「嗚？」」」」」」」同一招技巧，在十六夜手中使出，即使不是正面承接也感受到無比的壓迫感。

墮天使形象的氣勁，不光是眼神的去向或雙手的兵器有殺傷力，那六片優雅振動的羽翼也如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切削著整個戰場，空間與世界的破片因此像是飛刀一片又一片飛出，反而波及到希比以外的在場者。

「如何，希比？汝為何還不快點動手？汝應該知道吾尚未出盡全力，汝至目前為止也不能稱作盡展所能，至少靈魂破碎吾不覺得汝有大量使用。還不快將吾等以外者送離戰場？這樣吾才能以全力滅殺汝阿！」

「哼！」知道自己必死，希比又開始逞強「不用你說我也會作！時空劍技奧義！空間翔轉移！逆．召喚朋友！」

強逼自己再多分心七處，極大獅子戰吼的波動就又弱了一分，兩招絕藝的衝撞處又往希比退了好大一截。

但，換作誰都沒得選。如果不作，歐普拉家親友團肯定會有成員死在這場鬥爭之中…在銀光燦爛中環視了一下這些願意跟自己在死地亂戰，堪稱是蠢蛋的生命「嘿…至少不用再死前多欠人情？也好啦！」希比心情突然有點開朗。

但畢竟是同時進行八件事情，每一樣都要審慎的調整。而且還要限制住這些不願意活著的傻瓜掙扎的動作，所以希比的進度非常的慢…絕對比不上剛剛在戰鬥中與十六夜神速飛行對應的狀況，象徵空間門的銀光只能像是蠶蟲吃葉片一樣，一絲又一絲的把對象送離這個空間。

希比大概封印了聽覺，所以聽不到夕夜姐妹的哭喊，也沒聽到吞法、魚頭、墨蜥郎的呼喚…但也因此，希比沒注意到「「「…」」」三個戰女神都不發一語。

三女神認識的時間有多久？

假如戰鬥一場要花一天，十六夜跟素茵至少認識了二十七年，何況她們的正式鬥爭據說沒有一次是在一周內結束…就更不用想從訓練生年代就已經認識的裘蕾跟十六夜相處時間有多久。

三女神的狀況有多相近？

身在天界最極致巔峰的她們，很多時候是孤單的。因為她們的能力跟性別，能又願意了解她們的人太少，這也是為什麼明明身在不同陣營，十六夜跟素茵的關係卻能以一團和氣簡述的原因。同時也是為何裘蕾就算戰力略遜也受兩大陣營空身最強者重視的理由。

相識相知相交相惜…如今卻是要相對相戰相殺…戰女神，三名，同時墮落到繁華人界，如果悲傷跟絕望真的如此沉重「吶，打鐵的，老娘想要找你耍蠢第二次，這次大概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哎呀，真是可惜，其實人家還想幫你多作點裝備的說。像人家就一直不知道你最喜歡的裝備是什麼…」

「嘎哈！老娘哪有那麼挑剔？全天界就你這打鐵狂作出來的裝備能撐得過老娘跟打架狂的半場戰鬥，沒有你，我們哪來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場對戰？光是那個耐用度，你作的老娘都喜歡啦！」

「…雖然人家想聽到的是其他細節，不過都是最後了，還是跟你說聲謝謝嚕。所以…」

「要上陣了喔？」　「好啊…」

「「喝阿！」」兩名戰女神，靠著信念，強硬掙脫了希比的控制。反過來「「融合！」」

控制了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