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王章－虛無空間 （１３）

『噗修』那本來是往往出現在索菲絲戰甲周邊的噴氣聲。　『噗修噗修』如今卻來自於眾人頭頂。

『噗修噗休噗修…』來自於一隻隻再也不能舞動的噬星者體表。

那股噴氣聲一開始很微弱，大概只有跟潔一樣是對聲音很敏感的樂士又或者要是感官敏銳度如迅銀一樣超乎常人者才聽的見…然而『噗修噗休噗修噗修…』由於噴氣聲來的越來越快，再怎麼遲鈍的人也會因為這明顯不是音樂的騷音而分心…

何況「哇！地上的也開始噴氣了？」這是一個群體性的動作，當可以用肉眼目視見證，想要不察覺也很困難。但，大部分的人都還半疑惑半好奇的看著這些已經不可怕很久的野獸，想弄清楚這又是什麼奇怪的情緒表現…

「「「「「「「「「「「「「快回城！」」」」」」」」」」」」」只有之前在戰鬥中有資格正面應對恐懼者，才恐懼的高聲大喊。

全部的領民都搞不清楚狀況『『『『不是已經沒有危險了嗎？』』』』但之中有些人寧願相信旁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他們飛快的邁開腳步跑向城牆，有餘力的人還順便拖了一兩位好友跟著…

但還是有一些人明顯搞不清楚狀況，還留在原地用狐疑的眼光看著狂奔的同胞「嘖！喝！」逼得希比將魔亡刃的刃體盡可能伸長又變鈍，猛力將那群人掃向巴利魯。

同時「闇刃閃．絕刀！」　「「幻影刃身！」」　「天道滅絕！」　「輪影劍最終奧義！鬼牌！」　「光龍滅牙槍！」

「碎界滅世射！」　「閃耀天雷審判光！」　「黃道星陣奧義！日輪讚戈！」　「究極！進化噴射光」

…十幾招超越常人極限的絕藝，全部都對著肉體明顯比汽球還要腫大的噬星者群轟出。

可惜『痛轟隆蹦隆隆隆夢巄轟重隆鬨綜隆欉誦隆弄龍弄轟芿甕隆轟隆隆甮隆痛鬨隆洪銃橫碰隆弄隆轟隆龍…』晚了。

難以盡數的噬星者，全部都以炸彈之姿崩壞，他們的生命成為引線，炸出的波動瞬間連巴利魯大樹都為之晃動了三下。而在最前線的人們，要不是都被潔即時的用奏界包覆住「「「「「咳痾…咳痾…咳痾…」」」」」恐怕不是咳嗽吐血三次可以解決的。

這一炸，巴利魯的城外留下的是一大片焦土蓋上了已經不能用片而是要用坨當單位計算的爛肉無數。

「咳…痾…希比…」即使米多斯，如今多少也有點狼狽「…認識你這麼久，我總算是親身領教你們搞煉金的可以瘋狂到什麼程度了。這種炸法，還真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擋住的。」

「喀靠！拜託，這種炸法也不是普通煉金術士炸得出來的吧？太扯…喀痾…噗…太扯了！大哥，誠徵療傷果凍支援。」

「先說好，這可不是我弄出來的。」希比根本懶得對眾人檢察傷勢，直接掏出二十幾罐超神藥讓在場者各喝一罐，反正彼此之間互有各式情誼，藥效交叉發揮至少可以把傷勢治療掉九成九，剩下的部分只要回大樹吸個一晚上的香精氣息大概也就治好了…希比在意的「…嘯月？」

『痾，報告老哥，剛才那群傻蛋還來的及跑的全部沒死，最慘的重傷。逼老哥要出手救的那三十幾個，基本上是重傷…』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大樹！」

『喔，大樹的話就沒有問題。老哥你事先放的至闇鏡發生效果把剛剛的衝擊波擋住了大部分，所有殘渣也都被擋住了，只是感覺起來…至闇鏡全碎了耶？』

「沒關係！大樹沒事最重要，然後，我們可以準備走了。」　『咦？走？老哥你要走去哪？』

「廢話？當然是天界啊！」已經不是人界的事情了。

梵伊還在錯愣，但希比作了更多。

首先，希比把所有傷患都簡單醫治了一次，至少沒有人重傷瀕死，讓大樹只要花時間就能夠治療。至於那些不懂得要跑導致死亡的則是動手腳讓他們看起來全都像是被嚇死，避免日後被懷疑是被魔亡刃的巨大斬擊打死…

同時，全場爆出風晶靈的綠光，來的又急又猛，連同屬性的艾爾跟璋瑯都多少受到驚嚇…雖然沒有幻影刃身那麼細膩的效果，但希比也不需要那種戰鬥用途。對於狂魔戰士而言，風是用來加速；而對神煉士而言，風是用來乘載事物…

猛力揮手，神煉再起。這次希比動用上黑炎跟墨寒『吼龍隆隆隆…』

『凹懊嗚嗚嗚…』兩頭小寵物同時高聲長嘯回應。

用上了邪神情感，神煉層級就不是希比平常的玩鬧…實際上，光是這次的素材是所有噬星者的爛肉，就注定了這次並不普通。本來以萬為單位計算的噬星者群，全部化為肉渣之後那已經不是多可以去形容，全部被風晶靈匯聚而得的球體恐怕有大樹三分之一那麼高。然而那顆肉球，黑炎一瞬間就燒乾，剩下來的某物則是還來不及逸散就被墨寒凍成結晶體。

剩下來的晶體，散發著幽然的紫黑色暗沉光澤，體積最多只有一顆皮球大小，在場除了希比以外，只有『…真是的，為什麼比本狼晚進歐普拉家族的後輩老是先領賞啊？』迅銀知道，這是要讓嗜睡者再度進化的根本。

『這小傢伙能夠不跟那群愛吃鬼一起受令炸掉，就代表它的水準已經超過噬星者單體，老哥估計是要拿它當根本來對抗當初嚇哭和樹的巨大噬星者吧？所以…星塵傀儡線！』雖然理論不同，但是迅銀努力的用精神力模擬出類似的效果，讓嗜睡者飄到希比身邊，在睡夢中用夢遊的方式一口又一口的把那顆噬星者精華吞進肚子裡…

「呼勾…」再繼續沉睡。

『幹的不錯，知道我要作什麼主動幫忙就對了。』　『…也就只幫的上這種小忙了。天界在本狼能力範圍外啊。』

『沒關係，反正第一步離開這個沒有用的巴利魯就對了。』方針一確定，那麼就沒人擋的住這個人形的狂魔…

事實上，全巴利魯能夠不被他殺死的對象真的很少。現在如果一對一正面決鬥，不一開場就舉白旗投降連梵伊都沒有自信必然能四肢健全活著回家。

知道這個事實的人沒有一個會出手阻攔，唯獨「養狼的！說好的戰鬥呢？」同等級的狂人例外。

前後被許多技法甚至是藥物影響，一度連自己是誰都不太清楚…然而現在，那些負面效果大部分褪去或者被克服，剩餘的少許效果不足以完全蓋下鬥爭心，所以普萊特又站出來了。

擋在去路上，霸魔龍鎧早已完整著裝，張牙舞爪擺尾展翅，略浮在地表之上代表著就算飛天也會跟上…這樣的態度「我現在很忙，改天再說。」希比早就膩了。

「等等！希比！」但是當希比沒聽膩的聲音出現，那事情就變得「那麼換我來對你提出戰鬥要求。」

「你確定？烏兒？就你？跟我？」非常麻煩。　「沒錯！就你跟我！我要跟你賭風宿槍…」

「風宿槍已經不存在了，那對新的譜術槍是一對，風雷共感的它們不能只用單邊稱呼…」

「我不管你要怎麼稱呼那對兵器，但我就是要它們毀滅。」　「不可能，你死心吧。」　「不管如何你都不答應？」

「基本上，是不管如何憑現在的你已經破壞不了那對槍了。」　「…為什麼？」

「我最後一次重鑄那對槍的時候，素材很雜，核心素材當然是原本兩對槍的殘渣，副素材是外星遺跡特殊金屬跟少許噬星者碎肉…但中間有很大量的強化素材是大晶靈的碎片。經過那次強化，那對兵器已經不是普通的宿槍，憑你所知的鍛冶技巧還有你所擁有的鍛造器具，是不足以熔掉它們的。」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我不行，但是你可以。那我要求…」

「搞清楚一件事情，烏兒．鋼娜。你沒有立場、權限、能力、地位對我提出要求。我知道你想要我教你如何毀掉那對兵器，但我拒絕，一部分是神煉沒那麼好教，另外一部分是我沒有時間教。況且，按照神煉創始者的理念，所有神煉士經手過產物都是孩子。對我而言，重煉過的物品則相當於我的客戶或病患…我還沒有沒道德到剛跟客戶交易完就出賣他，也不會剛把病患…嗯…跟我沒仇的病患治好之後又把他整死。」

無視一旁奈伊勸阻，烏兒神情堅定「所以我要向你挑戰，如果我贏了…」

「先不要急著想你贏了，先想想如果你輸了你要怎麼辦。先說好，基本上我不覺得你有什麼特別的條件有可能打動我。」

「我可以…」

「還有，我拒絕賣身契。最近我家的狼一直抱怨我對他的晚輩太好，我也開始覺得好像太過頭了點，是時候控制一下之後我得照顧的對象數量了。講坦白一點，其實我不缺鐵匠跟裁縫，因為我從小開始大致上就掌握的住自己的需求，最近別人給我的不少都算是過剩。如果你有本事找出你的必要性，或許我可以考慮跟你戰鬥一次，但是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你的答案讓我不滿意，日後不管你如何要求我都會直接回絕，必要的時候我不排除用手段來解決問題，這是看在我曾經受你幫助的最後讓步…現在你可以說了，雖然我沒什麼時間了，但為了日後的行程，就等你這一次。」
「養狼的！為什麼你就…」

「因為你對我而言最有價值的是你四個可愛女兒，但是我有兩個活的跟一個死的已經太多了！我不想再多四個！好了，烏兒．鋼娜，雖然我覺得你要向我挑戰是很蠢笨的一件事情，但是我歡迎你笨這一次，你想好賭注了沒？」

「我…我…」一咬牙，烏兒講出了一句嚇壞全場的話「…如果我輸了！我就成為梵伊．薩加的女奴！」

但眾人接著被希比嚇得更慘「不行，那樣子潔會被心情不好的奈伊弄到心情不好，進而讓我變的心情不好。況且梵伊那個呆頭肯定不懂怎麼有效在白天跟晚上使用女僕，所以，為了很多人，我只要你成為梵伊．薩加的二夫人就可以了。」

「好！我答應。所以我們來賭…」　「欸欸欸？別太超過啊？賭注你決定，賭法可是我的權限啊。」

這下，全場包括普萊特在內「「「「…」」」」啞口無言了。

身為當事者，就算是最快反應過來的時間也嫌太慢。希比都已經開始修剪指甲，烏兒才能結結巴巴的問「不…不是說好了要戰鬥嗎？」

「是啊，但是，我的戰鬥跟你的戰鬥不一樣吧？」　「哪…哪有什麼不同？」

「你先天職業槍匠後天職業裁縫，論戰鬥的話要嘛比鍛造不然就比紡織。我的真正職業是煉金術士，我的戰鬥就是在創造物品。為了你好，基本上我不會讓你跟我比煉金的，你穩輸的。」

「不…不對！剛剛你不是選擇了賭注了嗎？所以…」

「喂喂，放尊重一點好嗎？用詞精準一點行嗎？我哪有選擇了賭注？我只是修改了賭注而已。」

「那有什麼不一樣？」

「差多了好嗎？從一開始我根本就不期望擺佈你的歸屬權，提出的人是你不是我，只是你決定的實在太蠢，蠢到對你自己沒好處之外，對我也沒好處。如果要賭我根本不可能這樣下注，當然要改。但本質上，這個要求還是你提出來的。別忘了，這只是你輸的結果，萬一你贏的好處我可沒有變動。所以我理所當然享有決定賭法的權利，當然，你也有提出修改的資格，只是那要經過我的認同才通過而已。」　「…這…這不公平？」

「嗯，是很不公平。」　「所以我要求…」

「我再次…也是最後一次提醒你，烏兒．鋼娜…小姐。」希比的口氣比起剛剛又冷了一分「論資格、人脈、財產、勢力…你都不足以對我提出要求。我現在之所以會還像隻傻鳥站在這邊，是我讓你有機會一直消耗我對你的好感。你可以繼續囂張下去沒有關係，但是我不保證我對你的觀感不會從正面變成負面。」

『喀喀…』比較過去與現在，面對同樣的對象，卻有截然不同的戰況『…大哥也太狠了吧？』

艾爾決定乖乖的拿出果凍到旁邊吃，避免等等不小心替希比高聲叫好反而被罵…

「聽著，這場戰鬥是很不公平，但是該喊的人是我不是你。搞清楚那個你以為犧牲很大的賭注，實際上就算我贏了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不管你怎麼想那都是你在想而不是我的想法。然而你贏了卻會完成你一輩子最大的願望，這樣你還好意思跟我喊不公平？還有，你最好不要笨到跟我說你也可以完成我一輩子最大的願望，我直接了當的告訴你，不管是過去或現在，我心中前三名的願望都不是你能完成的…」

『來的好！』總算等到一個時機，米多斯有意無意間站到希比身旁「嘿，講太久了希比，你乾脆直接把那六個願望直接講出來，堵死這個不識相的女人不就好了嗎？」

『讚阿！米多斯！』在內心深處高喊萬歲，儘管不覺得希比會完全說真話，但至少會是另外一些好線索，迅銀瞬間把腦力調整到最大極限，就等著分析那六件事情…

「怎麼？」面對希比有點責怪的表情，米多斯故意裝作沒看到「都講到這個地步了突然捨不得傷人的心？沒必要啦，她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然你偷偷告訴我，我再幫你講好了。」

「…那樣有差嗎？算了，講就講。」毫不意外，希比沒有對米多斯發怒「在我還沒開始旅行前，我的人生有三大願望。第三名是我不再要為了煉金術材料的問題困擾，在粗通神煉之後，這算解決了。第二是希望能製造出來回茵菲莉亞跟賽雷斯提亞的載具，儘管當年我想像的外形是帥氣拉風的騎士人形，但夢魘馬車其實也不差。最後一個…」

畢竟有類似的傷痛「嗯…我知道了，我想在場很多人都知道，你就跳過吧…現在的呢？」米多斯的態度不免也軟化。

「現在的話，第三名是盡可能快點把神煉境界提升到超越原創者的程度，但這個旁人幫不上忙。第二名別人也幫不上忙，是親手把奎斯特男爵殺掉…」

「「「「「咦？」」」」」希比一行，因此傻了一半。

連米多斯都很難壓抑自己的錯愕「喔？我原本以為這個是第一名，結果不是？這下我可好奇了，現在對你這怪人第一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和樹已經做好準備去景仰那個答案、星象則是隨時能接受那個答案。對艾爾而言，只要不是讓自己不能吃果凍，不管答案是什麼都沒關係…夕夜跟潔則是開始期待一個不可能出現的答案。

「第一名…」本來滔滔不絕的希比，在這停頓了一下「…或許是要算成沒有吧？」

「呵。」很確定其實有什麼，但米多斯決定不再逼迫下去「難怪你會說幫不上忙了，對著虛無使力就是這麼無力沒錯。不過話說回來，這六件事情明顯都不是這個蠢女人幫的上忙的，其實你可以不用賭。但既然要賭，就找個她贏面最大的吧，好讓她輸也甘願一點。」

「這很困難啊，小米…」語氣讓人可以想像，狼面底下的眉頭肯定是皺到沒有空隙「…我不管怎麼想，值得提出來的方案她都幾乎等於沒有可能獲勝。最多就是千分之一跟萬分之一的差別而已，我連想找個她有百分之一可能性的方法都辦不到。」

「那就如她的願，跟她戰鬥吧。雖然那個方案大概連億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好歹也是她自己提出的方案不是？」

「…講簡單一點，我不想把力氣浪費在她身上。」

「說的好…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傳統式賭博？如果我沒記錯，某人曾經在我跟星象面前說過自己對詐賭還有點自信？」

「沒辦法，小時候窮，這方面不懂一點，很容易被人騙光抓去賣…曾經視覺喪失好幾年，還沒完全找回根基的現在，她跟我賭那些是穩輸的，我只要簡單的用點混淆視聽的手法她就慘了。」

「…不說別的，你之前那招劍技：空間翔轉移，運用在這方面上也有很大效果啊？」

「…就說了不想把力氣浪費在她身上嘛。」　『這麼誇張？』米多斯雖然困惑卻不動聲色「呵，還是賭唱歌？」

「你那根本是叫我直接投降吧？」　『又變回平常的希比了？』開始有點線索，米多斯選擇「那你想吧，不吵你了。」

退卻，到一旁去裝作很有興致的期待賭局，實際上卻是在推敲希比的狀況。

而希比完全無視眾人各種心情的眼神，自顧自的思考、沉吟…好不容易才又再次開口「這樣吧，來賭旅行好了。」

「「「「「啊？」」」」」旅行？那怎麼賭？

像是早就知道眾人心中的疑問，希比有點無奈「正確的來說是比移動效率啦。我剛好有事情想去愛勉一趟，雙方以自己所能比賽，誰先到誰先贏。怎麼樣？還算是公平的比賽方法吧？」

「哪裡公平了？你明明知道你有比我更高的能力更多的手段，這我能夠贏嗎？」烏兒近乎哭喊。

「不滿意你可以修改啊？我又沒說一定就要那樣比？」　「那怎麼修改對我而言都沒有勝算啊！」

「所以我一開始不就說了？你要向我挑戰？是很蠢的一件事情，你不信我有什麼辦法。改不改？比不比？趁現在你還有機會後悔沒關係。」　「你…你根本就沒有認真看待過我的挑戰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邪邪一笑「我為什麼要認真看待一場對我而言沒有好處的戰鬥？你要就快喔，不然就一切作廢，我要去辦事了。」

「啊…這…等…等一下…」　「我已經等你不只一下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就快一點。」

「我要修改比賽方法！」　「喔？可以啊？你提案看看…」

「其他規則一樣，但我要把比賽抵達點修改到別的地方！一個不是很多人知道的小地方，這樣對我而言比較有勝算！」

「就這樣？」　「就…就這樣！」

「嗯，好，我拒絕這個修改法。」　「咦…為…為什麼？」

「還有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這對我而言沒有好處啊？先不管那個地方在那，都會浪費到我情報蒐集的時間，結果對我一點用都沒有。修改到一個我根本不想去的地方不就等於我還要多花時間趕往我要去的地方？況且，那個地點在魂獸肆虐之後還有沒有人煙都是個問題，我不想多花力氣去清理…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個要求會構成一種只有你才能用的必勝法，對我而言太吃虧了。」　「…哪…哪有？」

「沒有嗎？這很簡單啊？你先胡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地名，讓我花時間去搜尋。緊接著只要花錢聘請大概一百個人左右跟你一起到某片荒地，用那個地名成立一個新領地，這樣你就百分之百會比我先抵達，我就非輸不可…喔？」看到緩緩軟倒在地面上的烏兒，希比沒有任何同情「看來我是說對了，都不知道是要稱讚你的機智還是你的陰險了，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這個手法。」

「哈哈…」梵伊苦笑著打岔，嘗試改變局面「…希比你這不是變相在誇獎自己嗎？」

「去你的梵伊，幫你追女朋友還不幫我講話？我是因為以前見識過有人這樣作弊才知道。」

「但能一直不忘，在關鍵時候記著也是很不簡單的，不好意思，是不是能夠打個商量再換個方式？」

「可以啊？但不是無止盡的，還有，就算要換也不是讓你來想…」　「別這樣嘛，好歹我不是參賽者，會比較公…」

「既得利益者是會公平個頭啦？就算我允許，依照你的立場，烏兒也不可能隨便接受你的提議。真的要…欸，奈伊！」

「啊？」一直不想參入這場爭鬥，奈伊顯得有點不情願「什麼事情啦？」

「你來想個比較公平的競賽方式吧？是你的話烏兒應該會比較放心一點。」

「我是能想出什麼好方法啦…」一肚子牢騷，實際上知道自己該感謝希比特別作了一個局讓梵伊去跳，但想到自己的不爭氣，奈伊仍然口氣很差「…真的要公平的話，你們乾脆比猜拳不是簡單很多嗎？保證公平啊？」

「喔！說的好呢！奈伊！這真是個…」梵伊很少這麼激動的想鼓勵同學…

「…真是個蠢到爆的提案。」卻被希比提前潑冷水「告訴你吧，猜拳其實不是一個公平的遊戲，特別是在雙方的視覺能力有差的時候。高段的猜拳者可以在猜拳的時候緊盯對方的手掌變化，在確信了對方的手勢之後才變動自身。這種事情，視覺剛恢復一陣子還不習慣的烏兒肯定辦不到，你這等於害死她。」

「那…那很簡單啊！你們兩個都矇住眼睛不就好了？」　「…你確定這樣真的好嗎？」希比笑得更詭異了。

「咦？」雖然想不到有什麼不好的，但希比本身就等於不好，奈伊猶豫了一下驚呼「難…難道你連矇住眼睛都能作弊？」

「雖然我不會跟你解釋過程，但單講結論，對，我能。」開始笑的有點囂張「如果你真的覺得那可行，趕快勸說烏兒，這樣子我可以趕快結束這場麻煩的挑戰賽。靠，如果不是她，剛開始我就要收挑戰報名費了。」

「烏兒，對不起…看來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沒…沒關係。」

如果不是在外面，如果不是在太多其他人面前，這兩個女人或許會抱在一起痛哭。但「喂！沒關係個屁啊？我的時間不是給你們這樣拖下去的啦！是你來找碴的耶！要比不比一句話，快一點好不好？」希比像是要逼這兩人哭，邊講還邊走近她們，最後一句話甚至是在烏兒耳邊念出的。

「我…」烏兒真的傻了。比？不比？不管選哪邊好像都不對…

「啊！希比！」所以梵伊跳出來「不然暫時延後，讓鋼娜小姐多一點點時間準備好不好…」

「不好。」把希比的怒火惹走「我為什麼要方便她？那對我有什麼好處？在一場賭東西結果我已經沒什麼好處的競爭中，我還要讓她盡可能的獲勝？這種事情全巴利魯…不，全賽雷斯提亞也只有你梵伊．薩加會願意這麼作吧？你要幫她延後？也就是說你要當保人？可以！那麼這段時間你要拿得出相對應的賠償！」

「痾…」想到當初希比跟素茵的報價就滿頭冷汗，但為了愛，梵伊緊咬牙根「…那…要怎麼賠呢？合理的話請說。」

「以日計費好了，每拖延一天我要求一千萬巴利魯幣，這算很良心的價錢了，別想討價還價。」

「就…就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嗎？」知道自己的總財產，連幫烏兒拖延一天都辦不到…梵伊苦著臉「希比，能不能看在大樹的份上…」

「我替大樹作的事情夠多了，另外，你沒資格替大樹提出要求。」

「沒關係！我沒資格有別人有！」梵伊開心的轉頭面對一直不敢講話的小領主素馨「領主大人，可以麻煩你拜託大樹來拜託希比嗎？」

「不行啦…」把身體縮到依莎幽伊後面，領主看上去明顯有懼怕感「…大樹說很喜歡烏兒姐也很喜歡希比大哥，不知道要幫哪邊好，到現在都還在不開心，最近都不太講話喔。」

「哈，沒關係，我等等走之前再去餵大樹吃點東西好了，這樣心情應該會好一點。所以？梵伊，你如果沒有其它話講可以走開了，別忘了我跟你之間還有…你幹嘛把衣服撕開啊？」

慘笑「我好像只能這麼作了？照理說我欠希比你一次生命等級的道歉，不過很顯然你拒絕接受，那我只好坦然給你砍死了。麻煩看在我甘心赴死的情況，對鋼娜小姐好一點可以嗎？」

「不可以。」用神煉的手段把梵伊破爛的上衣…改造成束縛吸毒者的拘束衣。一腳把梵伊踹倒後希比不屑中帶著不耐「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或許對巴利魯人而言是這樣沒錯，但對我來說不是。把你砍死我還要多花力氣，實際上你剛剛還害我為了不想看到你在我眼前掛掉，又多花了一點力氣。你已經把你在我心中的好感額度用光了，接下來你再耍蠢的話，我發誓你會活的很想死。至於怎麼辦到，你現在可以開始想了。」

「這還用想嗎？希比你大概會想辦法讓我後悔，應該是用一些很我難理解的方式殺掉巴利魯的領民吧？」

「正確答案，可惜沒獎品。當然，放心，不是跟你戰鬥時用過的技巧，所以估計你破解不了。好了，烏兒跟奈伊，我最後問你們一次，到底要不要比？」

「欸！等等！不是說好了我們還可以修正方法嗎？」　「超過修改時間了啦，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你們。」

「那…那…阿！我想到了！那烏兒也可以提出要修改賭注！」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剛剛我們雙方已經認同那個賭注了，她單方面要改要賠償。」

「哪…哪有這種的，你…你根本只是要求償而已…」

「錯了，我只是想要盡可能避免一場不用進行的戰鬥而已。先不論你們到底賠不賠得出來，我的目的其實只是要讓她主動放棄而已，其他的事情我才不在意。」

「其他的都不在意…是…是這樣嗎？」淒然一笑，烏兒絕望的看了希比一眼「是你贏了。我輸了…為什麼要阻止我？」

「第一，因為根本沒有進行我認可的戰鬥，我不承認我有贏。第二…」用星塵傀儡線阻止烏兒打算用小型宿槍自盡的動作，希比開始生氣「…假如我贏了，按照約定，不管怎樣你都要去嫁給梵伊，而且要在他先娶了另外一個女性之後！你現在如果死了就是逃債，然後我並不想追到冥界去討這筆債。最重要的，你的臉，你的兩顆眼睛，是我治好的！那是我的病患我的客戶！你先履約了之後要死可以！但是我不準你毀壞到那些部分！你有本事就讓你的眼睛跟臉皮活下來，其他部分去死！」

「那…怎麼可能辦到！」

「不可能你就給我想辦法活著，少在那邊動不動就要找人挑戰！連自己的眼睛跟心都還不能百分之百掌控，想要跟專門研究混淆視覺跟直覺的我戰鬥？你還早十年！」

身體的控制權從希比手下再次回到自己意念底下，但烏兒根本掌握不住。整個人趴倒在地面上，灰頭土臉的流著淚…

『喀喀喀…』情勢看起來幾乎已經被希比掌控，艾爾摸著腰側那對越用越順手的譜術槍『…這下子應該不用擔心這兩個好夥伴被拿回去熔掉了…』

放心跟上希比的步伐，只要這次能夠離開巴利魯，艾爾發誓一輩子不再回來這裡，以防下次自己被烏兒逼到這種慘狀…

偏偏「等等！」就算再慘，無法容忍風宿槍存在的那股恨意仍然讓烏兒振作。

「喀靠！拜託你識相一點好不好？」終於忍不住掏出已經不需要認證的雙槍「你聽不懂人話喔？大哥跟你講了那麼多你還想要掙扎？乖乖放棄啦！你不可能…」

「就算不可能我也要賭一賭！希比，我要向你挑戰猜拳！雙方矇住眼睛背對對方，對天出拳。一把定勝負！」

「為了避免你到時候又在那邊囉嗦，我要修改規定。」拿下面具，又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條布條，快速的矇住自己雙眼，卻蒙不住那幾乎等於殺氣的憤怒「我跟你連猜一百把！這裡面就算只有一次平手，也當你贏！」

雖然很想幫忙作弊，但周遭支持希比的人不算少，何況到現在還是看不透這個狂人到底在想什麼…奈伊只能試著不壓迫的幫烏兒矇住眼睛，再讓競賽者背靠背「這樣可以了吧？說好了喔！一百把喔！」最後在一旁期望能有奇蹟發生。

在眾人注視之下…剪刀、石頭「「布！」」　「「「「「咦？」」」」」

剪刀一向能剪布「贏了！烏兒你贏了！」奈伊喜出望外的撲到烏兒身上，完全忘記這場賭局後面到底有什麼意義。

所以她被希比冷冷的踢開「急什麼？說好了連猜一百把，你自己剛剛還多加確認，現在想反悔？」

奈伊一頭霧水，但是烏兒彷彿已經理解到了什麼「那…就繼續吧，希比。」

剪刀、石頭「「布！」」第二把，石頭砸壞了剪刀…　剪刀、石頭「「布！」」第五十把，布包住了石頭…

保持一定節奏進行的競賽，一開始很出乎意料，後面卻慢慢讓眾人理解現實。

剪刀、石頭「「布！」」第一百把，彷彿是為了證明有始有終，又是剪刀撕破了布…

但是從旁人的言談，烏兒得到的結論是「我…我輸了…」足以讓她堅強的意志也粉碎墜地的絕望。

「烏兒你在說什麼傻話？」奈伊連忙抱起情敵兼朋友「你贏了阿？而且還連贏一百把耶？」

「呵呵…」這份傻勁，即使是早就知道的梵伊也只能保持倒在地上的姿態苦笑「…奈伊，不，贏的人是希比。」

「梵伊．薩加！」奈伊難得因為梵伊而氣到幾乎像是在哭「你最好不要太過分喔！你還有沒有良心阿？竟然這樣欺負烏兒？」

「唉，我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是你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可能比當事者還絕望，梵伊頹廢的開口「賭局的方式是連猜一百把，不要急，我知道你想說贏了就是贏了，但只贏一把那不是贏。真正斷定勝負的方式是出現一次平手，而剛剛連一次平手都沒有…不要說這不公平，按照機率論，猜拳每一把出現勝負或者平手的機率都是三分之一，不管是選擇哪一種其實道理都是共通的。連續一百把都沒有出現指定的狀況、連續一百把都出現好勝好強的希比輸掉的狀況、連續一百把都出現會讓你我高興的假象…懂了嗎？這不是巧合，而是希比刻意作出的最後退讓了。他大可以連贏一百把，但是卻拐了一個大彎來產生這樣的戰況…最誇張的是你我明明都盯著整個過程卻看不出來中間有什麼異常。基本上一切都如希比所說，是沒有必要的…這場挑戰從一開始烏兒就沒有勝算可言，就算我們有心幫她都沒用。」

「什…什麼嘛！這…這不公平！」梵伊的解釋，奈伊解讀成「你的意思是希比作弊阿！那不算啦！哪有這種的！」

「奈伊，你要指謫希比作弊之前…你的證據在哪裡？」　「欸？證…證據？你剛剛不是說了不是巧合…」

「唉，我講的話能算數嗎？」痛苦的搖頭，徹底認知自己在心上人面前有多無力，梵伊反而灑脫起來「在希比面前我連要自殺都不行，我講的話更是沒有價值阿。希比肯定有作弊，你知道，我知道，烏兒跟大家都知道，但是還是沒有用。因為沒有人知道那是怎麼辦到的。就算你知道好了，奈伊，面對一個有可能靠著一己之力讓巴利魯崩潰的男人，你敢當著他的面講出事實嗎？」

「我！我當然…」

「別忘了…」心灰意冷的梵伊，幽然的語氣嚇壞奈伊「…賭約裡面可沒有說輸家不能毀掉整個賭場啊。」

「哼！」到現在才拿下布條，將狼面帶回臉上「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得最好的一段話了。雖然中間還是少了些重點，不過既然沒人反對，那些我就省下不解釋，因為你們已經浪費我太多時間了。現在…養龍的你先別吵，等等你是要跟著一起上路的…總之，我要離開了，在場還有沒有人有意見？」

人生第一次同時開口發言「「…沒有。」」梵伊跟烏兒的聲音聽起來卻無比淒慘。

「這場競賽是我贏了，按照賭約，該作什麼輸家你自己知道。願賭服輸，你最好不要逼到我來動手，不然我保證你會成為全巴利魯史上哭得最慘的新娘。」語氣中已經不帶任何情義，甚至沒把某些人當人看…

轉頭就走的希比，在很多人眼裡，看起來仍是那樣熟悉的外型，卻又異樣的無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