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魔街14號之一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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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看著那女孩，我張大著嘴，疑惑的問她。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她露出淺淺的微笑問我。


我當然有問題，甚至，我想問的問題還多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問。像是怎麼證明這位女孩是魔女？為什麼看起來像是小孩子的她又會是店長？她為什麼會在這麼奇怪的地方開店？等等數不清的問題全擠在我腦中，反而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問。


「那個……妳……那個……」皺起眉頭，我終於決定要問什麼，張開了嘴。


「叫我芙就好。」


「恩，芙……妳……妳真的是魔女？」我不敢直視著她，支支吾吾的問著。


「是的，我的確是魔女。」她說著，聲音聽起來的感覺一樣冷：「但你不相信也沒關係，反正重點是怎麼讓你逃過死亡沒錯吧。」


聽到她輕鬆的講出我來這的目的，我訝異的抬起頭來看著她。


「先進來房間之後再說吧。」她說，隨即轉身走進中間那間房間。


我吞了口口水，帶著緊張的心情走上了樓梯，打開那暗紅色的房門，進入了中間那間她剛剛進入的房間。


而當我進入房間之後，整個房間的色調完全不若一樓的灰暗色調，而是帶點亮眼的橙色調；而週遭也擺了不少看起來可愛的動物娃娃，讓人感覺到可愛的氣息。


房門的正對面，是個與週遭相比起來，非常突兀的大黑桌，那蘿莉就坐在黑桌的後方優雅的喝著茶；而黑桌的前方，有個一個看起來有點年代的座椅，同時，在靠近我的桌面上也有放著一杯熱騰騰的茶。


雖然這時候一杯熱騰騰的茶可以幫助我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但生性鍾愛可愛物品的我，卻被周圍櫃子上的可愛動物娃娃給吸引著，讓我不自覺的走到了放著娃娃的櫃子前方。


然後，看著眼前可愛的貓咪玩偶，我手很自然的就伸了出來；此時，看到我手伸往貓咪玩偶的蘿莉，表情完全沒變的看著我：「我勸你最好把手伸回來喔。」


「欸？為什麼？」被她突然這樣告知，覺得很奇怪的我，繼續的把手伸往娃娃。


「因為那些娃娃是『吃人娃娃』啊，你看，她們嘴巴都張大在流口水了呢。」她看往娃娃的方向，說著。


聽她這樣說之後，我快速的轉頭看向我手所伸往的娃娃，發現那個原本很可愛的絨毛貓咪娃娃睜大著血紅的雙眼，張大著有利牙的嘴巴，狂噴著口水，一副就是要想吃掉我手的樣子。


而我看到這令人怵目驚心的一幕，嚇得把手給抽了回來，同時，那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娃娃在我的手抽離有五十公分之遠後，又變回那可愛的娃娃樣子。


『好險沒被吃掉……』我仍處於驚魂未定狀態時，冰鬼這麼說著。


而我則是不能同意再多，不斷的喘氣著。不過就在我還在想說冰鬼很少說這麼正經的話，而覺得很難得時，冰鬼繼續說了下去。


『不然它們應該會噎死吧。』


「靠，你完全搞錯重點了吧！」聽到他又把話題扯到噎死，我不禁大聲吐嘲了起來。


「搞錯重點？」聽到我這麼大吼著，蘿莉看著我，露出不解的表情。


「沒、沒事，我在自言自語。」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隨便的敷衍了她之後，走到了黑桌前的椅子坐下，並喝起那杯放在桌上，熱騰騰的茶飲。而這邊喝起來感覺溫暖、順口的茶，頓時也讓自己的情緒平撫了下來。


「這是什麼茶啊，很好喝耶？」心情已經平撫下來的我，大口喝著茶這麼問蘿莉。


而蘿莉聽到我說茶很好喝，對我露出親切的笑容之後，優雅的喝了口茶，微微的張開嘴。


「這是蝙蝠乾所熬出來的茶喔。」


原本還很大口喝著茶的我，聽到「蝙蝠乾」三個字之後，愣了一下，想都沒想的就把口中還沒吞下肚的茶給吐了出來，然後，拼命的想把已吞下肚的茶給催吐出來。


而坐在我對面的蘿莉看到我這種情形之後，嘆了一口氣，然後冷冷的說了一句讓我費解的話：「這樣一點都不好玩，法蘭克。」


聽到她突然講出一個我聽都沒聽過的名字之後，我停止了催吐的動作，愣了一下；然後，就在這時間點。


「啡啡，好久沒看到這麼俊美的少年了嘛，人家就不自覺的玩了起來。」


一個聽起來帶點沙啞的的聲音說著，而我聽到他這麼說之後，我才注意到剛剛那說著「蝙蝠乾」的也是這個聲音，而非蘿莉那冷冷的聲音。


但雖然我已經知道這是另一個人說出的話，但我卻看不見這位所謂的「法蘭克」，同時，我也可以很明確的分辨出來他並不是鬼；但我就是不知道他在哪裡。


「找不到我在哪裡嗎？」突然間，他的聲音從我的下方傳出。


聽到他的聲音從我下方傳出，我就把視線往地面上看去，但仍然什麼都沒看到。此時，那個法蘭克發現到我仍然沒有注意到他，不斷的提醒著我：「往上一點啦，對對對，就在這個位置。」


順著他的提示，當我終於看到這個所謂的法蘭克時，我卻嚇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因為那個所謂的法蘭克，是個在我膝蓋上，只有一張臉的「人面瘡」！


就在我因看到人面瘡而倒吸了一口氣的同時，黑桌對面的蘿莉喝起了桌上的那杯茶，冷靜的對我說：「法蘭克是這裡的員工之一，不過他很愛鬧人就是了。」


「順帶一提，你剛剛喝的只是普通的菊花茶；蝙蝠乾泡的茶是只有打算詛咒喝茶的那個人時才會用。」


我聽著蘿莉冷靜的解釋，苦笑著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後來，那個所謂的法蘭克被蘿莉命令，離開了我的身上，並且消失在這間房間裡。然後，那個原本被我喝掉了一大半的菊花茶，不知道為什麼又滿滿的裝在茶杯裡。


而從剛剛那張會講話的人面瘡，到現在會自動流出茶水的茶杯，已經讓我相信了這裡不是我所熟知的科學世界，也讓我開始相信我眼前這位有著淡藍色頭髮以及淡綠色眼珠的女孩，真的是個魔女。


「妳怎麼知道我是來尋求如何逃過死亡的？」開始相信她是魔女之後，我問了剛剛一直在我心中的疑問。


『一定是老太婆跟她講了啊，一開始她不就說你是老奶奶介紹的客人？』幽靈阿唬這麼對我說，而我也覺得他講得有一點道理。


芙聽完我的問題之後，拿起放在她前方的茶杯，優雅的喝著那杯茶，沒有立即回應我的問題；等到她喝完茶，把茶杯放在桌上之後，才對我露出淺淺的微笑。


「我會知道的原因很簡單，不過……」她說，然後手指著我的右側：「跟這位幽靈先生猜的答案不同，畢竟我們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她不會也不能告知我她介紹的客人尋求解決的問題是什麼。」


『靠，她看得到我耶。』阿唬驚訝的喊著，而我也同樣驚訝的看著她。


而她則似乎不覺得我能跟幽靈溝通這件事有任何特別之處，依舊維持平淡的語氣，突然的朝我問了個牛馬不相干的問題。


「先問一下，你有在看漫畫嗎？」


仍在驚訝狀態中的我則是點了點頭回應。


「那好，這樣我比較好解釋。」她說，然後看著我頭稍微上方一點的位置：「我的眼睛有點像死亡筆記本裡死神的眼睛一樣，可以看得到每個人頭上那個平常人見不到的東西。」


「那個東西是一張紙，同時，上面寫著了每個人的死亡日期以及死前行為，你上面寫著的日期就是明天，而在死前行為的部份，寫著你今天會來找我。」她說完之後，又拿起了桌上的茶喝了起來。


而我聽完她這麼講，雖然有點難以接受，但還是忍不住恐懼了起來。畢竟，依照她剛剛那麼說的話，我死之前一定會來這家店，那不就代表我怎樣都會死了嗎？


想到這，我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看著那個非常冷靜的芙，我失望的朝她大吼著：「妳這樣說不就等於我沒救了嗎？」


而她看我這樣子，依舊維持著淡淡的微笑，用她那淡綠色的眼眸直視著我。


「我有說沒辦法救你嗎？」


「耶？」恐懼的我像看到一線曙光，驚訝的看著她。









「你頭上這張寫著死期與死法的紙，以我們魔女的術語來說，叫做『與死神的契約』，顧名思義，也就是與死神訂下的契約。」


我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


「當然，除了少數的瘋子會在成人後跟死神訂下契約以外，其餘的人是不會主動去找死神的……那，究竟是什麼時候，人類會跟死神訂下契約呢？」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芙看我表示不知道之後，接著說：「就是你出生的那一刻，在那一刻死神就與你定下了契約。」


「不過，這時候的人類並沒有任何思考、語言的能力，契約的內容也是死神單方面所立下，所以根本是個不平等，完全為死神主導的契約。」


「有時候，比較邪惡的死神甚至為了業績，還會故意把死期寫成剛出生沒多久，平常那些夭折的小孩子就是被這類死神害死的。」


『那為什麼我會是被思樂冰噎死啊？』幽靈冰鬼聽起來快崩潰似的鬼吼著。


我懶得理會冰鬼的鬼吼鬼叫，專注的聽著芙的講解。在聽完她的講解之後，我是了解了我們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訂下了該死亡的日期這件事；但是，我還是不了解她講的這些跟我如何逃過死亡有任何關聯。


「就算我知道了這些，這跟救我逃過死神有關嗎？」我這麼問了她。


而她看了我問這個問題之後，露出甜美的微笑，朝我微微的點了頭，輕聲說的：「有的。」


「只要訂立另外一張足以代替死神契約的契約就行了。」


「另外一張契約。」她微笑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