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伊蕾靠在一旁的躺椅上,而羅雯則上趴在伊蕾的身體上,伴隨著呼吸聲……
眼睛,有點乾澀,漢斯眨了一下眼皮,然後緩緩睜了開來。
他從床邊爬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哭的很累很累了、大家都在哭、羅雯的聲音很小聲、伊蕾很怕哭出聲來、葛雷托也流著淚……
嗯?葛雷托?
回過神來,床上的葛雷托,不見了?
站起身來,漢斯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只有看見熟睡中的伊蕾和羅雯,葛雷托呢?廚房……沒有;書房……沒有?難道被帶到外面?
咿──
急促的,門,被漢斯推開了。
映入眼簾的,一個纖細的身影,就站在大屋前的那棵大樹上……已經不能稱之為樹了,應該是說空有樹的形體,但是幾乎成現焦黑的顏色。
應對這樣的灰黑,樹前那一頭飄長的湖水綠色,顯得格外的美麗……
剛剛那焦急的心,這會才放鬆下來;那樹前的身影,似乎知道漢斯出來,也別過頭來,給了漢斯一個很好看的微笑。
緩緩,漢斯走到了那樹下,看著那背對著他的葛雷托,輕輕的,從背後環抱住了她……
「幸好妳還在。」漢斯的語氣,是那樣的溫柔,卻充溢著害怕。
葛雷托纖細的身影在漢斯的懷抱中,顯得更是柔弱。「我只是,想起了那天的星空……想出來看看……」然後葛雷托抬起頭。「但我忘了,這裡不是夢之地了……」聲音聽起來,好令人心碎。「可能你在我身邊,讓我又誤以為回來了……」
漢斯將懷中的葛雷托摟的更緊一些,臉頰可以感受到葛雷托髮絲的騷動,心中的酸楚還是付在。
「在這裡的每一天,我總是每天想起夢之地的一切……」葛雷托閉上眼,似乎想撇開眼前那一片死地。「那時候,有大家、有你……我們什麼都不用想,就是這樣笑著……」然後,緩緩睜開眼。「但是睜開眼,看見這一片死寂,就會覺得剛剛腦海中的一切,真的就只是回憶了……」
葛雷托的聲音,感覺不出任何希望。
漢斯,鬆開了手,將葛雷托拉轉了正面。葛雷托的雙眼顯的紅腫,那是因為她哭過,但是臉上似乎還是強裝著笑容,就像從來不想讓人為她擔心一樣的那種偽裝……
漢斯看著這樣的葛雷托……
妳一個人在這裡,只能被回憶給侵蝕自己、被那些永遠都無法回去的一切……給吞噬了,相較之下,自己擁有羅雯、擁有其他妖精、擁有一整片樹林、強大的魔法能力、甚至那逐漸盛大的威名與世人的尊敬、
但是,葛雷托……妳一個人在這裡,孤單且寂寞的面對一切悲傷與沉重……一個人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不,漢斯,別這樣子想……」似乎又讀出了漢斯內心的自責與不捨,葛雷托輕輕的撫上漢斯臉頰。「我不痛苦……幸好有那些回憶,我才能等到你來……」
漢斯跟著撫上葛雷托的手。
他們看著彼此,那倒映在對方眼中的那抹影像,那眼中的自己,深深的映在對方的眼中……微弱的氣息,加快了原本規律的步調;心中的喘動,已經開始亂了拍子。
這是第三次的親吻,然後第四次、第五、第六次、離開彼此的唇、到細緻敏感的耳邊、滑過那隨意散落髮絲的柔嫩脖膀、然後無法再去細數得每一次碰觸、直到兩人的身影就這樣隱沒在那充滿死寂的大樹之後……
或許,不需要多加闡述那接下來所發生的任何一件事,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那原本停在百多年前的回憶之鑰,似乎又開始轉動齒輪,繼續運轉下去了……
◇
小手拉著大手。
小手心依然微微出著汗,跟著那大了她兩倍的步伐,緊張而加速跟著。
「漢斯!」忽然,一個大約漢斯三分之一大小的物體,瞬間衝了出來,阻擋再她的面前。
「羅雯!」差點又要重羅雯身上撞上去的漢斯,這才稍為回過神來。「妳幹嘛忽然衝出來啊?」
「那是因為,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一邊傻笑、一邊競走、一邊又拖著伊蕾的話,伊蕾都要要飛起來了!」羅雯指著後方的伊蕾,噘著嘴,教訓著漢斯。
嗯?漢斯眨了眨眼……他回過頭,看著後面那個已經臉上泛著紅暈,看上去氣喘吁吁的伊蕾……「阿!抱歉……伊蕾我沒注意到……還走這麼快。」一聲溫柔的聲線,露出一些抱歉的表情。
伊蕾搖著頭,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又回覆了那印象中溫柔又穩重、善解人意又體貼的那個……「漢斯長老,沒關係……」
「如果覺得那裡不對,你可以跟我說,勇敢大聲說出來都沒關係……」漢斯看著依然膽怯的伊蕾,我看就算她今天被漢斯托在地上走包準也不敢吭一聲。
「重點是漢斯你從出了精靈之森就一直咧嘴傻笑,叫你你又沒反應,看上去真是有夠傻的!」羅雯鼻孔呼氣,對漢斯吐了舌頭。
嗯?一直傻笑?有嗎?我只是……只是想著,想起……
「長老……你的臉好紅喔……」伊蕾看著那張俊帥的臉蛋,瞬間脹紅了起來,語氣好像有點擔心。
「沒、沒事……」漢斯用手摀住了嘴巴,但是臉上的紅潤一點都沒有消退。「好了!我們得趕快回去才行……」似乎想要轉移話題的漢斯,看著伊蕾,然後緩緩伸出手。「今天後要開始學校生活了,緊張嗎?」
伊蕾看著漢斯的大手,手掌上已經充滿了繭,那是因為總是握著法杖的關係吧?然後抬起頭,看著漢斯,然後緩緩伸出手覆蓋上去。「我想,用魔法……帶給世界幸福。」有點緊張,伊蕾深怕自己講的不好。
看著伊蕾,漢斯另一隻手將那掛在伊蕾背後的魔法帽戴了起來。
「長老相信伊蕾可以的。」那笑容,充滿著魅力,這樣子的漢斯,絕對是伊蕾看過最帥氣的人了……
「而且我會安排羅雯當你『貼身教官』,所以不用緊張。」漢斯笑著,笑裡藏刀……
「漢斯你真是我看過最陰險狡詐的人了!」羅雯又無預警的衝撞了漢斯的後腦勺!
伊蕾看著這樣的漢斯和羅雯,又笑了出來,然後又緊張的道歉了……如果,往後的生活裡有他們在身邊,自己一定可以變的勇敢又強壯的……
那時候的伊蕾,是這樣子相信著。
◇
五月中旬。
炎夏之始,樹林裡的翠綠已經繁盛極致,而特考,總是在每年的初等考試後的一個半月後舉行,正好,也是這個時刻了。
那是,極為忙碌的時刻;不管是那些準備應試的初等法師們、或是即將要開啟二轉甚至三轉的學生們,連妖精們也是跟著忙進忙出的準備考試相關的教學以及準備。
妖精們多半不參與教師的業務,除了幾個比較受用的妖精,如維英這種會直接參與到學校業務外,其他的妖精頂多會被聘請成雇問;因為妖精是最了解魔法的種族了,所以不少的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在魔法師之路上更加順利,常常會多花些金幣聘請妖精。
當然並不是每個妖精都願意這樣子做,尤其是那些輩分足夠、又個性鮮明的那種妖精。
「羅雯,我……我這樣子……是正常的嗎?」一個有點膽怯的聲音,手上抓著法杖,看著眼前一張幾乎碎成碎片的……椅子。
只見羅雯張著眼,一臉驚訝。「天阿!妳……妳竟然……一次就學會魔力之爪了……」羅雯看著眼前那根本已經撐不不上是椅子的東西,然後過頭來,揚起嘴角。「妳的確是……不太正常阿,伊蕾……」
伊蕾那擔憂的臉蛋,終於泛起微微的笑容。
是嗎?一次就學會了……自己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厲害?因為自己……就是葛雷托……不行!不能這樣想……葛雷托是葛雷托,我是伊蕾、我只是個,平凡的人類……是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葛雷托的……人類。
「伊蕾妳怎麼啦?」看著那臉上一下開心一下憂愁的伊蕾,羅雯不免擔心的問。「如果你是擔心考試、那妳絕對放心吧!妳非常的厲害、更何況妳還有我這個特別教官呢!」羅雯打氣般的,拍著伊蕾的肩膀。
伊蕾抓著手中的魔杖,看著羅雯,也回應了她一抹甜美的笑臉「嗯,有羅雯在我就不擔心。」
扣扣、扣扣扣──
忽然,門急速的敲著,開了門後,是一個留著一頭金色長髮的男人,一半的臉已經被自己的頭髮蓋住了,臉上戴著眼鏡,還有魔法師象徵的大尖帽,以及一席水藍色的長袍。
看上去有點慌張。
「怎麼了,易德?」羅雯看著他,輕鬆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又來了……長老她──」易德有點喘,看來是奔跑過來的,「他又消失了,我在他屋裡找不著、整個魔法森林也找不到人──」。他手上拿著厚重的冊子,黃色的書皮或許就是初等特考的學生名冊。「明天就是特考,這要怎麼辦……」
羅雯,看著易德,憤恨的吐了口氣。「吼──那個死老頭……」然後振起翅膀,就往外飛了出去。
「那個……羅雯剛剛是說『死老頭』嗎?」留下了那個還喘著氣的易德,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房內的伊蕾。
只見伊蕾有點尷尬的聳了肩,表示不清楚,搔了搔頭。
這應該是,漢斯、伊蕾與羅雯之間才能夠理解的小祕密吧?
又隔了一段時間才更新惹。
有點對不起大家。
其實這篇,寫的琥珀真是鼻血滿地(雖然完全沒有任何裸露#
但是,這篇就代表,翰斯跟葛雷托真的事完全屬於彼此了這樣。
好吧為了眾多(?)年紀小的讀者,琥珀不多加闡述。
麻──其實如果有看過就篇章的讀者,都會知道這裡都是新增加的篇幅
是私心要給漢斯的沙必思。因為就讀者們都知道這個結局。。。。。。
總之,幸福,或許就應該抓住在那一瞬間,留做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