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惡夢
距離放學時間還有三十分鐘,海誠在附近來回走動觀察環境,也順便思考對策,很快的三十分鐘過了,海誠站在走廊等尚美出來。
「你就是尚美吧?我是你爺爺奶奶的朋友,奶奶在家裡煮午飯,讓我來帶你回家吧!」
尚美露出微微害怕的神情,不敢靠近海誠一步。
「不用害怕,我真的不是什麼壞人,而且你看,我還帶著你的照片呢!」海誠從口袋拿出照片,這回總算讓尚美放了心。
「叔叔真的是爺爺奶奶的朋友嗎?我怎麼都沒看過叔叔?」
海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隨便講了個理由隱瞞過去:「那是因為之前見面的時候尚美還是小Baby呀!之後叔叔就出國去了,一直到昨天才回來。我們回家吧!」
海誠緊緊牽著尚美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觀察週圍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現,儘管海誠時時刻刻繃緊著神經,一旁的尚美仍是毫不知情,心情上有著極大的反差,十分鐘過後,他們平安的回到家了。
尚美吃過飯後就上樓睡午覺了,兩位大人則是留在客廳繼續討論。
「怎樣?有想到誰的姓名跟『W』有關了嗎?」
「沒呢!我翻了電話簿以為會有答案,但是一無所獲。」
「好吧!那我們先把『W』撇開,先來談談對策。你們現在全部的積蓄大概有多少錢?」
「應該有五千萬。」
「唉呀!贖金需要二十倍呢!讓我想想怎麼辦。」海誠開始思考,「如果取其中的一百萬,都用百元鈔票的話需要一萬張,千元鈔票要一千張,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印假鈔來當誘餌。這樣應該不錯,如何?」
海誠越講越起勁,回神過來時才發現美娟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噓!我得安靜下來思考才行。」海誠自言自語。
接下來幾個小時,海誠進行了各種對策的評估,這段時間他思考的很入神,對週遭任何微小的動靜、或是極大的聲音都無動於衷,當他決定使用「假鈔作戰」時已經傍晚了,才想起要打電話回家交代事情,便跟美娟借了電話。
「喂!小全嗎?我是你爸,我今天接到了重大的案子,至少有三天不回家吃飯過夜,跟你媽說一聲,就這樣,然後注意安全,再見。」
「那你打算在哪過夜?」美娟問。
「恐怕我得暫住你們家了。」海誠回答,「但是不必麻煩,我睡客廳就好了,何況我對這房子不熟,如果有人企圖從大門進入也比較好應戰。」
就這樣,第一天過去了。第二天早上,海誠也平安的送尚美去學校。回到家後開始跟美娟商量自己想到的作戰計畫。
「明天就是交出贖金的日子,可以開始實行計畫了。我的計畫就是以物易物,也就是以假鈔換取人質,雖然目前為止還沒發生任何事情,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兇手隨時都有可能趁虛而入。」
「我同意你的看法,沒什麼意見。那麼假鈔要如何準備?」
「我記得士水先生以前是一位校長,這樣的話他應該認識很多教材廠商,可以請他們幫忙連絡印刷公司,不過龐大的數量不知道明天以前是否來的及完成。」
「說的也是。我去找找他們的名片。」美娟留下海誠一人在客廳。
海誠心想,贖金方面算是解決了一大半,我比較在意的是恐嚇信上的「W」,翻閱了電話本,都找不到有人的名字跟「W」有關,那麼就先不往名字方面思考。那麼「W」開頭的單字有「Wind(風)」、「Window(窗戶)」、「Wolf(狼)」、「Wife(老婆)」!我竟然忽略了這種可能性!美娟的自導自演,不過她昨天聽到消息時的驚恐表情感覺不像是在演戲,但是也可能是演出來的,我必須更提高警覺了。
「叮咚!叮咚!」一陣電鈴聲打斷了海誠的思緒。
「應該是士水回來了,我來開門。」美娟走出來開門,海誠則繼續思考。
經過沉默的三十秒,門口的動靜卻消失了。海誠驚覺情況不太對,連忙站起來小心翼翼走向門口。
「美娟姐?美娟姐在嗎?聽到請出聲。」他緩緩向門口望去,卻空無一人,此時他將手伸向口袋裡,握住平常防身用的電擊棒並走向大門查看。眼前這一幕嚇得他站在原地,按電鈴的人以及前來應門的美娟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灘血跡灑落在騎樓。這突發狀況使一向冷靜的海誠亂了手腳,他開始到處尋找美娟,學校、市場、醫院的急診室等等,只要是美娟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他都不放過,找遍任何場所仍一無所獲。但是他想到,美娟有可能還在家裡的其他房間,於是決定回家一趟,當他重新踏進客廳時,眼前竟然擺著美娟、尚美以及士水的屍體。
「啊!!!!!!!!!」這時他睜開了雙眼喘著氣,發現自己還坐在沙發上。
「呼!好險,原來是一場夢。」海誠呢喃了一句。
「怎麼啦海誠?」在廚房煮飯的美娟聽到海誠的尖叫聲連忙衝出來詢問。
「沒事,作了奇怪的夢。」海誠看了看手錶,「唉呀!已經十二點了,我得趕快去接尚美放學。」說完便匆匆忙忙的出門。
十分鐘後,海誠到達學校門口,氣喘吁吁的拿出尚美的照片問導護志工:「不好意思,請問照片中的小女孩出來過了嗎?」
「我想想看喔!剛剛有一位穿黑色衣服的女子來把她接走了。」
「什麼!被接走了。」
「沒錯,而且那位女子還請我轉交東西給你。」志工從口袋拿出一張紙給海誠,「她說,『如果等等有人來接小女孩的話麻煩把這個給他。』」
海誠看了一下那張紙,上面寫著「我先收下了」,署名的位置寫了個「W」。
「大概多久以前的事?那女子的特徵?」
「應該不到五分鐘之前,那位女子穿著一身黑,帶著黑色帽子、太陽眼鏡、白色口罩,就這樣。」
「我知道了,謝謝你。」說完就轉身開始尋找目標。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應該還走的不遠才對。可惡!我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海誠相當的自責,「還是先打個電話跟美娟姐說一下好了。」
他拿起手機,腳步仍捨不得停下來,深怕自己的疏忽帶來無法挽回的結果。
「喂!美娟姐,剛剛尚美被一名陌生女子帶走了,我現在正要去找她,你乖乖待在家裡不要亂出門,也不要亂開門,把門鎖好,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按五下門鈴,就這樣。」
「尚美!尚美!你在哪裡?聽到請回答!」海誠四處大喊,期待著有人回應,這時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來了,「真是的!竟然在這關鍵時刻下大雨,只好先回家去吧!」
儘管萬般無奈,但也只好如此。回到美娟家時已經被淋成落湯雞,他按了五下電鈴,沒人來應門,於是又按了五下,但仍然沒反應,他著急的扳動了門把,大門竟然緩緩的敞開。
「門竟然沒鎖!」海誠驚訝的說,「真是的,我明明交代門要鎖好的。美娟姐,外面突然下大雨,所以我先回來了。」
海誠的說話聲迴盪在空無一人的客廳,他赫然發現一張紙被他踩在腳底下,他將紙撿起來看,上頭寫著「這裡我也收下了。W」,海誠驚絕不對勁,他跑上跑下,翻遍了所有房間,但始終不見美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