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粽合-1】暗夜同行，起源。

最近天氣真的很悶熱，不過我說莉姆啊..妳真的完全沒有意識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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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位於歐洲法國遠郊偏遠的小鎮。

雖然偶爾會有馬車維持與附近市區的聯繫，不過基本上這裡的居民依然過著與封建時期無異的生活。
位於鎮中央的修道院有著巴洛克式的風格建築，同時也曾經是這裡最為重要的信仰之地。

曾經華麗的彩窗上，馬賽克拼法的天使圖案隨著破碎的玻璃靜靜的躺在地上，而藤蔓也如同不請自來
的住戶般悄悄佔據了四周牆壁。即使做為彌撒的中心，數百年如一日的基督像上已覆蓋著相當可觀的
灰塵。

這意味著這間修道院已經荒廢許久了。

他坐在十字下旁邊，裂齒笑著。
像是嘲笑眼前的所有光景般，絕對不含有善意的笑容。


**

『不好了！！~~~~』一大早就發出相當冒失、不，應該說是很有精神的叫聲，外觀約18歲左右的少女，
拿著一張紙慌張的跑進一所位於巴黎市區內十分不顯眼的住戶內，正確的說法是，那是一家偵探社。

少女有著一頭有元氣的短髮，卻不會顯得太男孩子氣，有著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好冒失啊!"的外觀特質
，卻不會因此而討人厭。


『真是的..別一大早就來..呼哈~~大呼小叫的啦，瑗。』一名青年邊打呵欠邊從裡面走出來，抓了抓象徵剛睡醒的一頭亂髮後走向煮咖啡的地方，那也是這所偵探設唯一稱得上是"豪華"的配備。


『才沒大呼小叫咧！！！ 這可是大事情！大事情喔！』瑗不服氣的嘟起了嘴，同時搖晃著手上的那張紙。

『對妳來說每件事情都是大事情吧..嗯，咖啡豆沒了..傷腦筋啊。』青年再次抓了抓頭髮，
露出"真拿妳沒辦法"的表情，他走向一旁的簡陋浴室扭開水龍頭。


『上次妳說的大事情，只不過是附近農民的玉米失竊事件而已..(洗臉聲)』盥洗過後，少年露出稱得上是
帥氣的臉，但此刻卻顯得些許不耐煩『後來不是查出來那只是有人把玉米忘在半路上了嗎？』


『唔~~~~但是，這次是發生在巴黎遠郊的事件，受害者已經超過20人了喔！』


『..給我看看..真麻煩..』青年接過瑗手上的紙，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聚焦在某段落的字句上面後，
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嚴肅，深藍色的眼珠直直盯著那幾個字上來回觀看著。


瑗十分得意的繞到青年背後，從左右兩旁竄出觀看。

『怎麼樣~?有興趣了嗎? 大偵探瑟帝.高爾夫裘干?』

『嗯..』瑟帝把依然冒著熱氣的咖啡拿到嘴邊，猶豫了一下後放在平時的辦公桌上『不能確定，
不過晚點還是到那個小鎮做探訪吧。』


『耶~~』瑗高興得舉起雙手，瑟帝看到這一幕不禁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妳到底是真小孩還是假大人..』

他坐在已經老舊的可旋轉式皮椅上，轉向方格窗戶的那一頭『今天的天氣還真不錯。』



這家偵探社是瑟帝一年前以40法郎買下來的，當初的原屋主吳監協表示巴黎出現了連續殺人魔，
弄得人心惶惶生意極度慘淡，再不賣掉連命都會沒有。

後來在陰錯陽差中，他遇見了那名殺人魔，在千均一髮之際被一名穿著長袍的少女所救..當然不是瑗，
那名少女協助瑟帝捉住了殺人魔，但之後卻消失得無影無蹤，瑟帝在四處打聽之下，
才終於確定該名少女住在與這所偵探社不遠的地方。

這一年中瑟帝聘請了來自東方的助手，琴瑗一同幫忙偵探社的事務，但瑗的笨手笨腳讓瑟帝不禁大嘆
當初是否該註明手腳要靈活點的才對。偵探社依然沒有多大起色，所接的不過都是小案子。

終於在一次機會中接下大任務，但因為瑗的失誤(偷吃巧克力)而陷入了困境。

不過該名少女再度出現，協助他脫離困境並破解謎題。瑟帝這次總算及時叫住少女，
少女從斗篷下依然清晰可見的金黃色眼珠稍微打量過他後，才緩緩開口。

那是平淡，卻又聽得出來是十分稚嫩的聲音。

小孩子..? 瑟帝看著斗篷少女，身型的確十分嬌小沒錯，但協助自己捉住殺人魔霜雪的是小孩子？


"...有事情，可以找我..."少女邊離開邊說，雖然音量細小卻讓瑟帝聽得十分清楚。


我叫做...




『好！決定了，』瑟帝從椅子上跳起來，穿上墨綠色風衣後回頭看著瑗『走吧。』

『咦？去哪？時間還早呢。』她一臉不解的看著面帶微笑的青年。

『去拜訪朋友。』

『朋友？』雖然在心裡想著"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什麼朋友!?"，但瑗還是跟著瑟帝一起去了。

**

琴瑗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想毆打一個人，但目前的情景讓她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從下了馬車以後所見的，是相當於三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庭園，然而聳立在庭園中央的是如同
拜占庭時代般風格的誇張城堡，另外在庭園中不乏溫室與游泳池，卻在道路的兩旁種滿了向日葵。


『嗯~到了，看來這還是跟當時沒兩樣呢。』瑟帝一派輕鬆的看著四周，但瑗回過神後朝著他怒吼

『瑟帝！你！..你！』

『我怎麼了？』搞不清楚瑗在幹嘛的瑟帝滿臉疑惑的看著她揮舞著自己的拳頭。

『你還敢問我！明明就認識那～麼有錢的朋友不是嗎！那幹嘛還要在那個偵探社過像是
釋迦摩尼的生活啊？』

瑟帝感到一陣莞爾，他摸了摸瑗的頭『我說啊..世界是沒那麼簡單的，小朋友。』


『唔喔！？』正想回嘴的瑗被瑟帝制止住，這時從遠方走來一位比瑟帝年長一些的青年，
外表斯文帥氣，往右整齊梳理的頭髮看起來顯得教養良好。

『很抱歉讓您久等了，高爾夫裘干先生，請進。』

『喔，不會，正樹先生請帶路吧。』

十分處於狀況外的瑗只得跟著兩人一起往"宮殿"內部走，途中她依然啞口無言的看著那些奢華的盔甲與
名畫擺飾，還有令人眩目的華麗吊燈。


過了一會走到了類似交誼廳的地點，中央有著二分的樓梯，上頭鋪著向日葵圖案的紅地毯。

『請在這暫做歇息，小姐很快就會下來了。』

『喔，好。』

正樹鞠躬後轉身進入另外一道門內，門一關上瑗立刻從真皮沙發上跳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瑟帝你..還有剛剛的人..我弄不懂啦！』

瑟帝笑了笑『這是向日企業的巴黎別墅，剛剛的人是這裡的總管-正樹.C.華勒斯。』

『那你怎麼會認識他們的！？』

『還記得"短暫的永恆"事件嗎? 就是妳偷吃巧克力觸動陷阱那次，』

瑗有點臉紅的嘟起嘴『不..不要特別強調啦！』

『哈哈，就是那次，我差點被紫艾隱.茶國公爵栽贓，後來多虧了大小姐幫忙才得以脫身啊。』

『大小姐？』

『是啊，她當時也對那個事件有興趣，結果正巧看見被強灌紅茶的我。』

『...』

『詳細事情我就省了，就是那件事情讓我認識她囉。』

瑗像是洩氣皮球般坐回柔軟的皮沙發上，身體部份陷入了裡面。

『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嗯..這個嘛..』瑟帝手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思考『非常美麗..卻又十分幼小，非常聰明..但有的時候卻又十分孩子氣，嗯..簡單的說..就是讓人覺得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吧?』

『什麼啊..完全聽不懂..』

『別急，反正妳等等就可以看見了。』

『非常抱歉讓兩位久等了。』一道有精神卻又不失莊重的女性聲音從樓梯那一方傳來，跟瑗的驚嚇成對比，瑟帝轉回頭看並笑著打招呼。

『喲，好久不見了，喵宮小姐。』『喵宮小姐？』

從樓梯下來的是一位比正樹更年長些的女子，古典的女僕服飾穿在身上顯得十分合適，
而精心的剪裁更突顯出優美而碩大的胸部。

有著一頭及肩的棕髮，戴著可愛的圓框眼鏡，此時已站在兩人所在的沙發前方。

『許久不見了，高爾夫裘干先生，』她轉而看向滿臉驚訝的瑗，笑著低身鞠躬『初次見面，您一定就是高爾夫先生常常提及的琴瑗小姐，我叫做喵宮咪子，是這裡的女僕長，請多多指教。』

『哇！啊、啊！我叫做琴瑗！！請..請多多指教！！』

回過神來的瑗連忙站起身以頭快碰到地的氣勢鞠躬，面露些許驚訝的咪子看著眼前的少女，又看向瑟帝，瑟帝一手撐著頭用"這個大笨蛋"的表情嘆著氣。

『那麼，公主還沒準備好嗎？』

『不，小姐她..』

『...』

原本想開口的咪子閉上了嘴，瑟帝也沒再追問，這時從樓梯分岔的左方已經散發的絕對的存在感，即使遲鈍如瑗也能感覺到這股絕對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

咪子朝著樓梯左方鞠躬，然後轉身笑著看向瑟帝與瑗『那麼，請讓我先行告退了。』

待咪子離開後，瑟帝用手赫止了想發問的琴瑗，此時從左方逐漸出現了嬌小的黑影。

『那..那是..！？』『噓！』

瑟帝手捂住瑗的嘴，同時看向黑影開朗的打招呼『很久沒來看您了，一切都還好嗎？莉姆公主。』

『...沒有特別的事情，很無趣。』

細微像是幼貓般的語調，但卻彰顯其突兀似的顯得冷淡，黑影走下樓梯後，這時瑗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十分精緻的黑色洋裝，像是專人精心量身般大小合宜的服貼在眼前少女的嬌小身體上，
尚未綁起的頭髮像是上等黑色絲綢般以瀑布宣洩的氣勢般奔向地面，雖然長到末端幾乎接觸到地毯上，不過少女並不在意的樣子。

哥德風格的設計十分符合少女散發出的氣質，有別於當時顯眼的金黃色瞳孔，現在呈現著深邃的暗紫色，從露出的脖子與臉頰可以窺見她像是陶瓷般純潔白皙的肌膚，但缺少了相對的生命力，因而顯得有些蒼白。

有著十字架紋路的裝飾緞帶正呈現著蝴蝶結的形狀點綴在少女的頭髮上，但在頭髮下如同洋娃娃般的臉孔卻沒有任何感情，只有胸口輕微的起伏是提醒著別人這名少女真的存在著的證據。

瑗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她總算能了解剛剛瑟帝支唔其詞的原因了。
眼前的這名"洋娃娃少女"根本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但接下來這個"洋娃娃"開口說話的動作，讓瑗不得不接受事實。

『...有事嗎?』

『當然，這次可是為了這件事才特地來麻煩公主的喔！』

『...』

維持著一定的緩慢行進速度，莉姆走向沙發旁的木雕椅坐下，那是一張附加柔軟鵝毛坐墊的精緻訂做椅子，以高度而言剛好可以讓少女輕鬆不需墊腳的坐著。

瑟帝見狀立刻跑到少女面前，從懷中拿出早上從瑗那裏拿到的那張紙遞給莉姆。
莉姆伸出手接過時，瑗再次感覺到少女的不真實感。

那是一雙非常美麗而細緻的手，雖然被穿戴著的手套覆蓋住卻依然可清楚察覺到，隨著接過紙後的每一個關節彎曲，再度伸直，都十分完美。

莉姆看了紙上的內容後，暗紫色的瞳孔如同寶石般閃爍了一下，卻又立刻恢復原本的深邃。但這種變化瑟帝早就發現到了，他知道這是眼前的少女感到興趣的象徵。

『我們預定等會就要出發，有榮幸可以請公主殿下同行嗎~？』故意用頑皮輕挑的語氣，但依然單膝跪下以騎士受封姿態行禮，莉姆面無表情的看著瑟帝，過了約10秒後，她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也要去。』
依然簡略無比的發言，說完後莉姆緩步走回樓上，瑟帝像是如釋重負般用力伸了個懶腰。


『呼啊！！！　這下子就不用擔心了。』

瑗站起來走向瑟帝，滿臉狐疑的看著『那名小女孩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我怎麼看都不像說..』

『哈，有些事情光靠眼睛看是沒用的，就像是妳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原本是個怪力女..哇啊啊啊啊好痛！！？？』

『哼！』

頭上挨了記超大拳頭，瑟帝含著眼淚坐回沙發上，他的表情不自覺間露出認真的模樣。

『這次的事件...』手再度舉起放在額頭上，撥了撥劉海後瑟帝看著旁邊溫莎窗外的景色。


我還以為，"短暫的永恆"已經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沒想到..


只要是人，都會想追求永恆。

不論是愛情的永恆、生命的永恆、時間的永恆或是財富的永恆，

都會讓人誕生出相對應的欲望。

但是，之所以沒有確切的永恆，是因為這個世界在創造之初就已經設定好的了。

這是一種"平衡"。

如果打破了平衡的話，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讓每個人都得到順應其慾望的永恆，世界還能維持現在的循環嗎？

不，這絕對是荒謬至極的事情。


我也想追求永恆，也想追求美女與財富，

但如果真的可以實現的那一刻，

我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接受嗎？

答案，早在那個時候就確定了吧。


所以..



瑟帝看了看還在生悶氣的瑗，苦笑了一下便站起來走向擺放在樓梯旁被暱稱為"金公爵"的老爺鐘，
他曾經聽正樹說過那是這棟宮殿剛落成之際深夜企業送來的禮物，上頭的羅馬時刻盤依然光潔亮麗，
看起來每天都有仔細擦拭，下面的純金鐘擺也依然很有精神的左右搖擺著，發出規律的"咚扣"聲。

玻璃面的內側下方刻著"Made in Taiwan from 艾錢.秤子 代理總理"，雖然瑟帝看不懂後面的中文字，
但他直覺反應這名人物正在搶錢中。

『今天也很有精神呢，金老。』瑟帝輕摸了一下金公爵，這時正樹剛好推門走進來『打擾了，小姐
已經準備好了，請高爾夫裘干先生與琴瑗小姐往外廊移動。』

『嗯，知道了。』瑟帝應了一聲，拉了拉瑗隨著正樹走向外廊，過了不久果然看見傳統式的四輪馬車，
琴瑗轉頭問著瑟帝『怎麼不開汽車？如果是走山路的話汽車比較方面吧？』

『因為那是傳統村落，貿然開著汽車進入會格外引人注目吧？』

『喔喔！』

兩人坐上馬車，立刻就發現坐在對面的莉姆，不過她正在看書，所以瑟帝示意要瑗安靜。

『那麼，請小姐路上小心。』
正樹關上馬車的門，走向前方車伕所在的地方說了些話後就退到路旁鞠躬。


瑗像是孩子般看著窗外一路上的景色驚歎不已，莉姆依然安靜的看書一句話也沒說，
瑟帝則是暗中記算著路程，雖然還有事情讓他有點在意，不過現在還有更該做的事情必須先做。

過了大約兩個半小時，天色也暗了下來，終於可以看見中古歐洲式的民房建築，但進入中央廣場後，
莉姆制止了正想開門的瑗。

『...別開門。』

『咦？！』

瑗一臉驚訝的看著莉姆，但莉姆放下書本後看向窗外，稍微瞇起了暗紫色的瞳孔。

『這下子就麻煩了..』瑟帝同樣看向另外一邊的窗外，這時瑗注意到周圍有著密密麻麻的火炬漂浮著。


『鬼、鬼火！！？？』瑗叫了出來，但瑟帝稍微敲了敲琴瑗的頭『看清楚點。』

『唔..這..這是！』再次觀看後，瑗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鬼火。








那是手持火炬與武器的村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