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長超過十公尺的「鳳凰」,昂首振翅,颳起一陣熾熱的風,足以撼動山河的威勢,卻只揚起滿天塵沙。
這是當然的--在「鳳凰」周圍兩百公尺,所有事物都化為灰燼了。
能夠穿透一切的「調和」之力,無分生物與否,將周遭完全石化,再進行徹底的「分解」,結果就是,這片山區地帶,瞬間變成沙漠。
若在主要戰場上使出這一招,我方肯定全滅。
就算是號稱最強的阿爾坎傑洛,如果沒有事先做好準備,也可能被輕易打倒的可怕絕技--唯獨對炎空沒有效果。
依靠「零地點突破改」,炎空完全承受了這股殺人波動,並將能量完整吸收,非但沒有受到傷害,炎的威力還因此提升了不少。
假如「鳳凰」只有這麼一招,那麼,「絕技無用」的事實,表示丹米利歐已經束手無策?
不,炎空額上的冷汗,證明狀況正好相反。
兩種「零地點突破」,確實都是非常強大的技術,但是,它們並不是無敵的。
Giotto所創造的「零地點突破」,能夠無視對象類型,在接觸瞬間將其冰結,是物理上的必殺絕招。
但是,只能凍結「有形體之物」。
澤田綱吉的「零地點突破改」則反之,只要是死氣之炎,無論任何型態,都能瞬間吸收,讓發動者越來越強,是所有炎的剋星。
然而,對「實際存在的物體」無效。
此外,這兩種招式不能同時施展;發動時,自身也將處於無防備狀態。
也就是說,當丹米利歐與鳳凰同時發動攻擊時,無論炎空使用哪種版本的零地點突破,都會在下個瞬間被「無法應對的攻擊」殺害。
這是衝著「零地點突破」弱點而來的超級陣容。
【這一招,是為了對付老爸而創造的嗎?】
炎空在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仍未細思,丹米利歐已經提劍飛來,嚇得他轉身逃命。
狀況很明顯,除非能夠逃出鳳凰的波動範圍,否則一旦被丹米利歐追上,自己將在瞬間失去性命。
問題是,論飛行技術,炎空遠不如丹米利歐。
雙方距離本就不遠,對方的速度、技巧又比自己更好,炎空還沒跑出一百公尺,腦袋已經在劍刃的攻擊範圍當中。
「表現得很好,不過,也該落幕了。」
劍光與波動同時襲來,炎空咬牙回身,揮劍迎擊。
雙劍交擊的瞬間,周圍環境因波動而化為飛沙,炎空跟著消失在煙塵當中。
「最後的最後,選擇作為一名劍士而死......嗎?」
用來挑戰「最強」的秘藏組合技,第一次付諸實戰,卻是拿來殺死自己的弟子,丹米利歐的表情有些複雜,握劍的手也放鬆了一點。
所以,當煙霧當中,出現反擊之劍時,丹米利歐幾乎措手不及。
飛快而強烈的十連擊,毫無疑問,是「蒼天之舞」中,攻勢最猛烈的「征嵐」。丹米利歐因為反應稍慢,受到了三處不算嚴重的傷,那久違的痛楚,讓他更確定,這不是幻覺。
「......連這招都殺不了你?」望著煙塵中逐漸顯現的人影,丹米利歐的聲音中,甚至有點佩服。
一陣夜風拂過,大難不死的炎空,對著恩師露出笑容:「真的是,差一點點就被宰了。」
將視線停在炎空的肩上,丹米利歐迅速了解原因:「是『牠』嗎?」
摸摸肩上的新夥伴,炎空毫不諱言:「是啊,我的搭檔,牠叫做『流星』,請多指教。」
一邊發出輕嘯,肩上的猛禽,對丹米利歐投以銳利視線。
「原來如此,是『遊隼』......不,重點應該是名字。」丹米利歐看著那頭天空遊隼,表情有些複雜:「劍為『夜空』、動物名『流星』,你不打算像父親那樣,沐浴在陽光之下嗎?」
丹米利歐將劍稱為「蒼空」、鷹則是「蒼天」,劍法更取名「蒼天之舞」,完全是衝著首領的「天空」而去;炎空擁有與自己極為相似的武裝,劍與匣子,卻是完全相反的命名模式。
「雖說通過了試煉,但我沒打算成為二代首領,歷代也都能體諒。」炎空聳了聳肩,微笑以對:「夥伴們也說,如果我拒絕繼位的話,就都不玩了,似乎也不怕有誰堅持要我去當首領的樣子?」
「單純為了打倒我,而進行試煉的嗎?」丹米利歐微微苦笑,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你有一群很棒的夥伴,真的很棒。」
「除了阿爾跟黑田之外吧。」明明仍是敵對狀態,炎空的態度,卻輕鬆地像是跟朋友聊天:「總覺得,他們現在應該在某個地方鬧事的樣子。」
「我大概能猜到他們正在做什麼,所以,得趕過去才行。」丹米利歐輕輕吐了口氣,宣告聊天時間結束:「就算加上『流星』,我也不覺得你能贏喔?」
遊隼發出不滿的鳴叫,炎空倒沒打算反駁。
在訓練場的那起意外中,丹米利歐已經很清楚,「流星」的能力與「蒼天」相似,都是依靠嘯聲影響目標。差別只有,流星的「調和」形式,是將炎化為虛無而已。
在「流星」的影響之下,「鳳凰」的殺人波動被無效化,憤怒之炎想必也沒有用,但是,這反而對自己有利--只比劍術跟身體能力,雙方差距一目了然。
假如無效化僅限對手,炎空根本不需要與自己纏鬥。這就是為什麼,他沒有一開始就用動物匣戰鬥的原因。
剛剛的連續攻擊,應該就是最後掙扎,就算得花點時間,丹米利歐仍確信自己會贏。
炎空卻不這麼想:「那麼,我要出『絕招』了。」
「『流星』,型態變化!」
遊隼發出鳴嘯,與炎空手上的長劍融合,一陣光芒之後,「夜空」變成一柄漆黑的長劍。
「夜空.改!」
乍看之下,這似乎只是讓劍變色,然後加上可笑的稱呼,但是,丹米利歐的本能,卻告訴他「絕不能接觸那東西」。
「藉著新彭哥列戒指的效果,讓動物匣產生全新的『型態』,這才是我們在試煉當中,得到的力量。」舉起黑色長劍,炎空一邊說著,雙眼卻沒有看著丹米利歐。
而是盯著「鳳凰」。
丹米利歐的必殺攻勢,是建立在鳳凰存在的前提下,如果鳳凰被打倒,就會回到先前「劍術無效」的絕境。
就算對方還藏著不明的招式,也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將憤怒之炎注入長劍,丹米利歐向前飛射同時,也讓鳳凰發起俯衝,朝炎空猛撞過去。
他知道自己沒有持久戰的本錢,這是最後的一擊。
不管那是什麼神奇絕招,終究只有一把劍,無論炎空怎麼應對,他與鳳凰的時間差攻擊,都能保證擊中炎空,從而結束戰鬥。
「『蒼天之舞』的基本型只有六招,從而千變萬化,但其實存在著『第七招』。」炎空突然說著:「融合所有『天象』,創造出只屬於自己的『天空之劍』......」
「這就是我的總結奧義,『銀河』!」
炎空用力揮劍。
既沒有猛烈的火焰,也不存在華麗的光芒,僅僅是朝著衝來的巨大火鳥,揮出平凡無奇的一斬--「鳳凰」就消散了。
與其說是斬斷,不如說是「抹除」,鳳凰的身體完全消失,殘餘的雙翼部分也陷入崩潰,即使堅定如丹米利歐,也感到一陣驚駭。
將自身的火焰特性發揮到極致,壓縮所有力量,將斬擊對象「歸零」,等級甚至超越「零地點突破」的總結奧義。僅僅一次接觸就毀掉巨大火鳥,而揮劍的動作仍未停止,眼看自己就要碰上「夜空」,丹米利歐幾乎看見自己跟著消滅的瞬間。
然後,炎空將「夜空」拋開,空手接住丹米利歐的劍。
「你......」看著愛劍迅速凍結,丹米利歐立刻明白他的意圖:「不直接殺了我,而是選擇活捉嗎?」
「我本來是做好『殺了你』的覺悟才跟你單挑的。」揮出最強一擊,炎空幾乎耗盡所有體力,臉色微微發白,卻仍擠出苦笑:「奇怪的是,你的招式明明都是殺招,殺意卻很薄弱......你真正的目的,從來不是殺我,對吧?」
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丹米利歐重新泛起笑容。
與過去的淡然、冷酷都不一樣,這次的笑容中,帶著真正的滿足感。
「你果然是我最驕傲的弟子,這次的單挑,是我輸了。」
即使被迫敵對,炎空仍對丹米利歐充滿尊敬,受到最高等級的讚美,讓炎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盡管如此,後面還有夥伴需要支援,他不能放鬆,加強零地點突破的威力,務求盡速封印對方。
--然而,這正是丹米利歐的目的。
「盡管對決輸了,但我還不能被抓,下次,別再心軟了。」
炎空微微一愣,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充滿天空之炎。
當他意識到「這是鳳凰雙翼的碎片時」,狀況已經無法停止。丹米利歐激發憤怒之炎,炸開手上冰晶,順勢脫離。而零地點突破的凍結能力,在下一秒影響身旁的所有火焰。
結果,變成炎空被困在冰晶當中。
「......利用弟子的心軟,取得卑劣的勝利,我果然是個差勁的師傅。」
看著冰晶當中,不斷敲打冰壁、臉色驚慌的炎空,丹米利歐的笑容,帶著幾許歉意:「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替你解封,然後束手就擒,不管是封印還是處死都好,那是叛徒應得的下場。」
接著,他握緊滿是鮮血的雙手,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在那之前,有件事情,無論如何也得完成。」
「那是我對自己的誓言,為此,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 * * * * * * * * *
「你......你這怪......」盡管試圖咒罵對方,但身上的傷勢太過嚴重,米蓮妲只能癱倒在地,狠狠瞪著眼前的敵人。
「自己捨棄了人類姿態,卻反過來罵我是『怪物』嗎?」噙著嘲諷的笑,阿爾坎傑洛同樣渾身浴血,眼神與姿態仍屹立不搖。或者說,那場酣暢淋漓的死鬥,反而讓他更有精神了。
他能夠擊倒米蓮妲的關鍵,在雲狼「型態變化」後所構成的全新武器。
外型與過去所用的柺棍大致相同,唯一的差異在於,本來用於毆打對方的「短棍」被改成了狹長、微彎的刀刃。
如果要取個名字的話,也許可以稱為「拐刃」吧--實際上,這武器並不存在於武術界。
因為拐刃有致命性的缺點:「沒有防禦力」。
如果與敵人對擊,對方的武器將順著刀刃滑向手臂或胸、腹部,造成傷害。這種一不小心就會弄死自己的東西,當然不會被任何流派接受。(註)
對此,阿爾坎傑洛有自己的想法。
「讓對方沒機會攻擊,不就好了嗎?」
那正是阿爾坎傑洛獨創的戰技,特色是「絕不防守」。所有招式都是攻擊,從武器到敵人的本體,全部加以粉碎,殺到對方再起不能為止。
那簡直瘋狂的猛攻,讓米蓮妲生平首次,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雖然被譽為教團最頂級戰力,但當年與新彭哥列的戰事中,她曾被六道骸的幻術欺騙;澤田綱吉差點把她冰封;與雲雀恭彌的那場死鬥,更讓她受到幾乎喪命的重傷。
那些當然都是失敗,卻與這次不同。
無論雲雀恭彌或澤田綱吉,確信自己能贏之後,都會試著活捉她,似乎是想問出情報後,移送至名為「復仇者」的特殊監獄,讓自己用餘生懺悔。
眼前的男人,卻沒有考慮過讓自己活著離開。
「既然選擇戰爭,而且殺了人之後,還對我露出獠牙,當然該有死的覺悟。」阿爾坎傑洛毫不諱言,對方是否因此激發求生意志,發出賭命反擊什麼的,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臨死之前,要交代一下教宗的下落嗎?」
「小阿爾,這種時候,要用一點條件交換,對方才會說實話喔?」蝴蝶飛舞間,黑田重新現出真身,對著心愛的男人微笑:「比如『說出來就饒妳一命』或是『不招供會被嚴刑拷打』之類的?」
「煩死了。」阿爾坎傑洛瞪她一眼:「雜魚處理完了,就給我到外面去。」
「幸好人家有留一個,所以現在走不開喔。」黑田露出清純笑容,伸手指向遠處男子:「該說不愧是幹部嗎?怎麼殺都殺不死耶?」
輕易玩弄上百名的戰士,使他們在幻境中崩潰倒下,黑田的幻術能力之高,幾乎讓人相信她有匹敵六道骸的能耐。正因如此,被留下的那個,一定不是因為「有實力」,而是因為「殺起來很有趣」才能倖存至今。
看著威爾遜絕望的眼神,阿爾一點也不想知道,那位號稱「不滅明王」的仁兄,到底在幻境中被如何虐待:「給他一個痛快,然後滾遠一點。」
「討厭啦,人家認真殺他很多次了耶,快要把所有招式都用過了,就是不會死掉,砍斷脖子都能自己接回來,超噁心!」黑田的表情相當無辜,就像在說自己踩到一隻蟑螂一樣,讓人望而生憐。
阿爾當然不可能被騙:「殺不了就丟著無所謂,現在,滾!」
「明明是擔心外面的人出事,才想叫我出去看看吧?」黑田依然帶著笑容,輕而易舉的點破阿爾的心事:「聽說他們都完成試煉了,實力有保證,而且人家有叫師傅幫忙顧喔,不要怕。」
「麻煩的女人。」阿爾的表情依然很難看,卻沒有再堅持要黑田離開。
趁兩人忙著鬥嘴,米蓮妲鼓起餘力,重新擺出戰鬥架式。身體與蛇尾上的斬傷仍不斷滲血,連呼吸都會痛,但對教團的忠誠心,讓她堅持下去:「你太危險了......無論如何,得殺......殺了你!」
「今夜之後,世上再也沒有黑爾貝洛。」向前踏出一步,阿爾以實際行動,宣判對手死刑。
「想消滅黑爾貝洛,得殺了我才行。」
不只是阿爾坎傑洛,連黑田、米蓮妲也同時變了臉色。
那幾乎可以稱為蒼老的男聲,絕非來自現場三人之口,威爾遜更是連說話的能力也被剝奪。
既然如此,這是誰說的?
三人同時轉頭,威爾遜的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形銷骨立、面容蒼老的男子。
米蓮妲的臉色又驚又喜:「教宗大人!」
沒想到最終魔王突然現身,阿爾看著身旁的黑田,聲音帶著些許質疑:「是幻術嗎?」
雖然覺得黑田很惹人厭,但她的辦事能力無可挑剔,既然說只剩威爾遜,那敵方一定是全滅。除非現場還有其他通道,否則,他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性。
難得露出驚訝表情,黑田凝視著男子幾秒後,卻說:「......怎麼看,都是實際存在的喔?」
在絕對密閉的環境中,憑空出現一名男子,幾乎讓人以為這是神蹟。
不過,阿爾並不在意,架起拐刃:「總之,收拾掉就是了。」
「不行喔。」黑田的聲音稍微低了一點,那是她認真的徵兆:「小阿爾,我們約好了,你負責那個蛇女,剩下都是我的,當然也該包括入侵者吧?」
明明確認過這裡已經封鎖,不明敵人卻憑空出現,這完全勾起黑田的好奇心,使她進入獵殺模式,決定逮住這個奇怪的老頭。
這個狀態的黑田,危險度之高,連阿爾坎傑洛都不願意跟她硬拚:「總之,盡快解決掉。」
「好喔,來比比看,是誰先解決獵物吧?」黑田露出笑容,幻境展開,滿天櫻花飛舞,是將殺氣、鮮血與美感巧妙融合的景色。
相較之下,作為被獵殺對象的老者,不只身體瘦弱,年紀似乎也超過七十歲,鬥志與殺意之類的,完全感覺不到,怎麼看都是個普通老頭。
這個傢伙,真的是那個傳說中,黑爾貝洛教團最強、最神秘,而且厲害到除了澤田綱吉,整個家族無人能夠對抗的怪物?
黑田隱身於幻境當中,心中越來越肯定對方身份。
這招「櫻殺」,是她獨創的必殺陣式,不只是漂亮、讓人眼花撩亂而已,還能巧妙地讓殺氣包圍敵人。任何陷入幻境中的對象,都會產生彷彿踏入地雷區的恐慌感,知道自己受到威脅,卻連該朝哪裡戒備都不知道,在美麗與恐懼的融合當中陷入錯亂。
要是普通人的話,幾秒內就會開始慘叫,老者卻毫無反應,只是蹲下身來,把手放在臉色慘白的威爾遜頭上。
「作為『開匣實驗』的失敗品,你無法獲得更進一步的力量,卻擁有半永久的再生能力,與近乎無窮的生命力......」老者喃喃低語,威爾遜卻不斷顫抖、雙眼吊白。
黑田這才察覺,威爾遜雖然露出恐懼表情,卻不是因為「櫻殺」的影響。
他的身旁,有比殺氣更可怕的東西。
「是時候了,把這些都託付給我吧。」
隨著老者的宣告,威爾遜猛然一震,全身爆發出強烈的晴之炎,整個人變成一團巨大火球。
接著,那股龐然的炎,被老者轉眼吸收殆盡。
死氣之炎,不只是精神能量,更是生命力的體現,如果所有死氣之炎,都在瞬間被人奪走,會招致什麼下場?
答案是,本來十分健壯、號稱不死之身的威爾遜,變成了一具消瘦的乾屍;而奪去這些能量的老者,彷彿返老還童般,從七十多歲的樣貌,恢復到五十多歲的中年模樣。
「......真噁心。」黑田的臉色變得陰沉,本來在看戲的阿爾坎傑洛,也主動站到她的身旁。
剛剛那一幕,讓兩人完全明白,這老頭的威脅性,比瀕死的米蓮妲高上一百倍。
就算是傳說中的「零地點突破改」,也只能吸收「釋放出來的炎」,要像老頭那樣,奪走他人生命是不可能的;再說,老頭的身體狀況也不合理,晴之炎的活性化,效果可沒有高到返老還童的地步,就算是超活性之炎也一樣。
這只有一種解釋。
「被奪走的不是『炎』,而是『生命力』嗎?」黑田的態度十分嚴肅,罕見的擺出應戰姿態。
「似乎是不錯的獵物。」明白敵人的強大與詭異,阿爾放下過去所有成見,主動組成共同戰線:「可別扯我後腿。」
「我的神啊,我願意為您奉獻一切......」
「那樣,很好。」
一陣簡短對話後,米蓮妲也跟著變成一團巨大的死氣之炎,在老者奪去所有火焰後,成為現場第二具屍體。
這不是重點,關鍵在於--兩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老者是在什麼時候,從他們面前消失的?
迅速回身,看著外貌恢復到四十歲左右的教宗,阿爾坎傑洛的臉色鐵青。
跟其他新世代不同,阿爾與黑田可是上過戰場、執行過暗殺任務的超實戰派,就算在聊天,也絕不可能放跑視線內的對手。但是,這老頭卻輕易脫離他們的視線範圍,瞬間出現在米蓮妲身旁?
吸收兩股強大的炎後,教宗的雙眼,首度看向兩人:「真是不錯的孩子,你們,願意為了我的大業而奉獻嗎?」
「奉你去死!」
以堪稱神速的動作逼近,阿爾揮出猛烈一擊,將強大的雲之炎壓縮在刀鋒上,銳利度絕不比瑛士的銃刃遜色。
然而,教宗完全不打算閃躲,甚至連開匣的動作也沒有。
他僅僅是,豎起右手食指。
單憑食指的指腹,接下阿爾坎傑洛的全力一斬,反而是阿爾的身體微微震動,攻擊的反作用力,就像砍在厚實的山壁上一樣。
這種招式,別說雲雀恭彌,連澤田綱吉都做不到。
接著,他抬起左手,將食指微微彎曲,向身旁一彈。
轟然聲響中,隱身的黑田被狠狠打飛,力道之大,甚至讓她斷了兩根肋骨。
即使聯手,敵我差距依然大得難以想像,就算這樣,阿爾坎傑洛仍毫不畏懼。
他只是看著對方的右手。
擋住他的那隻食指上,戴著一枚天空屬性的戒指。
然而,對方所激發出來的炎,卻是黑色的。
阿爾從未見過黑色的炎,但是,他曾聽說過這種火焰的名字。
因此,他明白了敵人的秘密。
無視眼前無法抵抗的對手,阿爾迅速轉頭,看著正努力起身的黑田:「愚蠢女人......」
「太慢了。」
本來還在面前的對手,瞬間出現在自己身後,阿爾甚至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腹部已經被對方徒手貫穿。
「阿爾!」連站都快站不穩,根本無法做出支援,黑田看著夥伴受到致命傷,臉上首度出現絕望神色。
輕易取下一人,教宗嘴角微揚,正要抽出的右手,卻被一股力量扣住。
「這樣,你就逃不了了吧?」無視所有傷害,阿爾坎傑洛抓住教宗的右手,帶著孤傲的笑,拐刃揚起,閃耀著致命的光芒。
「你可是,我的獵物!」
* * * * * * * * * *
註:其實拐刃的缺點很多,但與劇情無關就不提了
而且使用者可是新世代最強的男人,不管用什麼武器,他都沒有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