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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龍譜之封龍鎮 第十章 陰陽截影
作者：41│2020-04-27 04:40:00│巴幣：2│人氣：46
因有課要帶，所以陳育沒有離開操場。
他要上課的對象是三年十班，可是包含老師在內共四十二人，竟全都沒在運動。
四十一人加入了觀看單挑的陣容，陳育則主動驅趕那些還在原地逗留的一年級生。驅趕對象不分六班七班，但其實都有自己的用意。
讓六班回去教室，是為了要減少集體翹課的事件發生。
讓七班的人離開，則是不願再有人替高錦文出聲或行動，以免多添傷患，擴大事情的嚴重性。
幾個深覺不妥的老師趕下來關心，卻都被陳育一一打發了。
有些是用金錢收買，有些是用言語恐嚇，也有用自己正在進行特殊教育而不用旁人監管的說法去強行勸退。
當然第三個方法比較少用，除非遇上不願輕讓的對象。而陳育言下之意，便是有事我來承擔，至少現在所發生的事情，他絕不願讓其他人入場破壞。
寶貝學生被高錦文所傷，陳育早想對其處以私刑，可是礙於身份跟沒有成功的把握，一直不知如何行動。沒想到只隔一天，張子旋便大張旗鼓地過來尋仇，當時陳育便心想：「能夠看高錦文倒楣的機會，一生中很可能只有這麼一次，要是還龜縮在旁邊，不有所作為，我陳育一定會為自己的懦弱而後悔一輩子。」
而七班學生知道他的意圖，當然也有出聲抗議，其中一個跑了後又折了回來，身後跟了十幾個人，對著陳育大聲說：「老師，你這樣根本不對！」
陳育笑開了佈滿鬍渣的面龐，問：「有什麼不服氣嗎？」
「你……你……你好歹也是個老師……」那學生見陳育表面平和，卻顯露出一種無論如何都不會退縮的堂堂氣勢，一時怯了，一句話竟如何都說不完整。
「易風行被人打斷腿時，有人跑出來指責那些打人的學生不對嗎？」陳育邊說邊笑，一邊笑一邊走向這十幾個人。
十幾個學生見他笑得臉孔扭曲，比尋常人的狂怒狀態更為可怕，頓時勇氣全失，扭頭便往教學大樓走去。
為首那人為了挽回面子，特地回身指了指陳育，表示自己將會想辦法討回來，不料陳育變了臉色，握著拳頭衝了過去。
「操你的有本事全來！」陳育破口大罵，並做出準備打人的動作，「老子教了幾年的體育，就只培育出一個足球小將翼，你們這些王八蛋毀了我的夢想，難道就不怕我也弄垮你們的未來嗎？」
僅存的七班學生終於嚇壞了，於疾奔中離開了陳育的視線。
陳育餘氣未消，拳頭尤自捏個死緊，深深吸了兩口氣後才想到附近還有戲看。
正想趕去籃球場旁邊時，卻聽球場方向爆出分貝驚人的呼叫聲。
壞了——沒看到最精采的那幕！
陳育加緊步伐靠近，本該由自己帶課運動的三年級生見他跑來，主動讓出了路，讓他可以看見場上的情況。
陳育稍稍鬆了口氣……
原來這場架才剛要開始。
陳育忙碌了好一陣子，就是為了讓張子旋有足夠時間跟高錦文戰鬥，不料高錦文也為了不要戰鬥而在那死命掙扎。
他或危言聳聽，或意圖收買，能說的都說了，就是在盡可能的動搖歐大元等人的決心。
當他發現自己說話沒人聽的時候，便知騎虎難下，不戰不行，這才終於擺起了架勢，主動朝張子旋攻去。
剛才的呼聲並非是在讚賞他的氣魄，而是歐大元見他出手，心想老子終於不用再聽這人渣廢話了，心情舒暢，這才忍不住叫了一叫。
高錦文知道他的心思，心中更怒，出招既狠且快，第一招便襲向張子旋的頭部。
高錦文雖被歐大元影響了心情，出招卻並非亂無章法。
眾人見他大步連跨，轉眼間便欺近張子旋身前；當他算準距離揮出拳頭時，身形微側，揮的是一記反手拳。他身形本就修長，舞起手臂來就像揮動了一條短鞭，加上出手又狠，拳風呼呼作響，竟令那些圍觀者心生畏懼。
尤其是他邁步向前逼近的姿態，虎虎生風，雙目炯炯有神，本來還頗輕視他的歐大元，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張子旋面不改色，向後仰首，本想避開拳頭後趁隙反擊，不料高錦文急換步伐，向左斜進，右拳縮至腰間，同時左手向下蓄力，竟是打算擊出一記上勾拳。
張子旋吃了一驚，腳步挪移，向右迴避，料想對方的左拳長度有限，定會揮空，但高錦文並未揮拳，只是再度跟進，左改為右，拳變為肘，右肘朝張子旋喉間頂去，大有窮追猛打之氣勢。
然而張子旋並未還擊，只是又換方位，繞圓轉移，逼得高錦文收招跨步，又再變了一招。
兩人一追一躲，四下竄進，小小的一個圈子，竟被他們倆踏了個遍。如此重複了七八次，高錦文一拳都沒打中，而張子旋亦是沒有反擊跡象，只是專注地應付各種變招。
這樣的發展沒人事先料想得到，只以為張子旋原來並不如傳聞中那麼勇武無匹；但就在有些人意興闌珊、準備悄悄走人時，耳聞那個行徑瘋癲的歐大元又大聲呼叫，便似看見了什麼極其過癮的事，正情不自禁地歡呼助陣。
這些人重拾焦點，想看有什麼精采畫面，但也就稍微瞥了一眼，立時齊聲驚呼——
只見高錦文左手扶著半邊臉，掌緣底部正滴著鮮血。方位正對他的那一群人，均知那些血交雜著鼻血和口腔內的血，而造成他臉部受傷的招式，則來自於張子旋看似極其隨便、卻快到令人避無可避的一巴掌。
難怪剛才的呼叫聲中還有一聲脆響，原來就是這巴掌所致。
高錦文如瘋虎一般緊追不捨，拼命出招，就是想扎扎實實地在張子旋身上打上一拳，可是最接近對方的那一刻，拳頭即將達陣，竟無預警地吃了一招！
這一巴掌便如張子旋一開始所說，並沒留情，不僅毀了高錦文的攻勢，還震的他眼冒金星，向後退了三步，好勉強才穩住了步伐。
張子旋功力有所進益後，每每出手必先對自己的力量感到疑慮，總會呆呆地看著手掌沉思，可是這次，她再沒有出現這樣的狀態。
她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力量，也明白要重創一個實力普通的人，根本不需要使用到陰陽截影。
剛才那巴掌乾淨俐落，力道又猛，但比起更早時用來把球拍走時的那掌，弱了至少一倍，卻已讓戰局逆轉。而事實上張子旋也僅是微微催動內力，利用三脈的循環作用帶動身體而已，但打在高錦文的臉上，便等於提早做出勝利宣言。
高錦文晃了晃腦袋，咬緊牙根，發狂似地朝張子旋撲了過去，而這次，張子旋沒有再移步閃避，只是如法炮製般又拍出一掌。
這巴掌準度不失，力量更強，同樣在高錦文打擊之前先擊中了他的臉部。
高錦文昂首後退，出聲哀嚎，顯然受傷更重。待他恢復站姿，正眼去看前方的敵人時，眾人才發現他掉了兩顆牙，整個嘴巴都是血，眼中已沒有絲毫銳氣，有的僅剩下自尊心嚴重受創的委屈和悲憤，還有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殺過人的傢伙……」張子旋緩緩走向高錦文，「就這種程度？」
高錦文沒有後退，沒有求饒，只是不甘心地看著張子旋。他雖然半邊臉處於麻痺狀態，舌頭不甚咬傷，無法正常說話，此時更是頭暈目眩，雙目完全無法定焦，但他的眼神卻清楚表明了一句話。
「——妳想怎樣？」
張子旋停在約一個大步的距離，說：「你把自己說成是個呼風喚雨的小流氓，在外面受到很多人的崇拜，可是你忘了這裡是封龍鎮，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歐大元聽得滿腔熱血，起頭大罵：「滾出去！」
可謂一呼百應，周遭人也都開始大聲起鬨，用激昂的語調重複著這三個字。
張子旋皺眉，顯然不喜歡這種大吵大鬧的場面。
但她並沒有阻止他們，只是更為靠近高錦文，用對方聽得見的音量說：「你必須得求神保佑易風行不會殘廢，還得保佑他可以繼續踢球，不然……」
「不然怎樣？」高錦文仍不服輸，滲血的唇縫間吐出了這一句話。
便在這個時候，有一人推開圍觀人群，倉促地跑到了張子旋身邊。
「我來跟他談。」來者卻是陳育。
「老師……」張子旋早就知道易風行和陳育的關係，只是沒有想到陳育會為了易風行受傷的事，而甘願捲入這學生間的暴力事件。
陳育直視著高錦文，說：「子旋，讓我來跟他談。」
張子旋看了陳育一眼，知他確實有話要說，而且異常執著，便收回視線，靜聽陳育發言。
陳育深深吸了一口氣，似在穩定心神，待得呼吸恢復規律，這才平靜地說：「你委屈自己跑來這裡就學，我看是跑路成份居多。這麼小就經歷了這種事，確實讓你更加與眾不同，可是這裡是封龍鎮……」
「封龍鎮又怎樣？」高錦文看著陳育的眼神，帶有濃烈的歧視。
他心想：「打敗我的人不是你這個老師，而是張子旋，你敢站在這裡對我訓話，難道不覺得自己是一副小人的嘴臉嗎？」
張子旋當然看出了高錦文的心聲，便提高了音量，說：「封龍鎮是我的地盤，只有我同意，你才能安穩度日，如果惹毛了我，我讓你在這生不如死。」
高錦文再有種，也不禁有了些許的動搖。
可是怕歸怕，從小身處黑道環境，龍蛇雜處，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要想訓服高錦文，恐怕還有好大一段距離。
陳育面露感激地看了張子旋一眼，但隨即搖頭，示意讓自己發言。
張子旋輕輕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任意搭腔。
「我那躺在醫院的學生，正等著你誠心誠意的道歉。他的醫療費你要全包，而且就如子旋所說，最好他可以繼續踢球。只要醫生一斷言他終生殘廢，我會賭你不敢離開這裡而想辦法弄你，弄到你精神崩潰連苟活都辦不到。」
一個老師的口中，竟會出現這樣的發言，這是張子旋所沒料想到的，可是高錦文常和大人相處，見識過的地痞流氓多不勝數，和張子旋那鮮明的訝異情緒相比，他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嚴擎天的權力不比老師低吧？何況你只是個體育老師。」高錦文露出嗤之以鼻的笑容。
「嚴擎天也在這裡唸過書，上過我的體育課，我看得出來他是個扎實的武鬥派。他會願意罩你是因為可以從你那裡拿到一些甜頭，可是別忘了你正在跑路。」陳育也笑了，笑得比高錦文更加邪惡。「假如你沒發生意外，日後真的收他當你小弟，按照他的性格，只要等他有了根基，又有本事自己去找財路，就憑你的身手……哪天被他莫名其妙的幹掉也不意外吧？」
高錦文一聽，頓時毛骨悚然。
「封龍鎮也許是個被政府遺棄的鄉下地方，不為世人所知，但也正因為缺乏對世界的惶恐和不安，所以這裡的人，包括孩子，也更敢在外面作亂。更何況……你以為那個高中部的拳擊呆子，真的能夠讓我怕到不敢弄你？」
「他……你……」高錦文首次露出慌忙失措的表情。
「你犯了錯，也正在受到處罰，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只是你一定好自為之，記好我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高錦文說完，似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臉上出現以往看著易風行在球場上踢球時的滿足笑容。他沒有再跟張子旋說話，只是點頭示意，跟著大步走出人群。
張子旋見事已落幕，便沒有繼續羞辱高錦文，只是招來附近一名小弟，對他說：「帶這人渣去醫務室，放學後壓他去醫院看易風行，要是他有抵抗的意圖，你馬上派人來找我。」
那小弟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
張子旋這一架打得實在太帥了，可說狠狠地替本鎮人出了口氣，尤其牽扯上了高中部的嚴擎天，她竟也毫不退讓，只為替自己的小弟討回公道。
而嚴擎天的霸道行徑早已深值人心，在這裡的每一個人，有誰沒有因為他的勒索而上繳過「保護費」？
知道張子旋有種到連嚴擎天的人都敢動，同為國中部的混混們，自然興奮到連血液都在沸騰，甚至於，恨不得現在就隨張子旋去高中部大鬧一場。
散場時，陳育站在騎樓旁看著張子旋，臉上露出如孩子般的笑容。
張子旋走了過去，問：「老師你之後……」
「不用擔心我的將來。」陳育雙手抱胸，全無憂色，「我剛成年的時候，就已經到國外打工換宿了，因為有超常的體力而深受當地農場的喜愛。更重要的是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只要有明確的目標，而且不會損害他人的利益，我什麼工作都能做，絕對不會在這個國家餓死。」
「老師……」張子旋低下頭來，卻不敢和陳育對視。
陳育雖然只是個體育老師，既無過人學歷，亦無特殊背景，可是他對學生的熱忱和情誼，卻已在剛才表露無遺。
張子旋替易風行討公道，只需面對高錦文一人的後續行為，陳育卻得面對全校老師的指責和校長的鄙視，而且有很大機率會直接丟了飯碗。
相比之下，陳育所承擔的責任比張子旋不知大了多少倍。
但陳育還是這麼幹了，而且至此仍不感覺後悔。
「子旋，記住老師的話。」陳育放下雙手，站姿端挺，臉容也嚴肅了起來。「年輕人只要肯做，不要怕累，到哪裡都可以生存。等妳出了社會，開始要上班賺錢，切莫忘記老師的話。只要肯做，不要怕累，幹什麼行業都可以有一番成就。」
陳育走後，下課鐘也響了。
本該由陳育帶課的三年級生已隱隱感到不妥，正替陳育擔心，一個個都跟在他的後方，積極討論著後續的處理方案。
這時歐大元走了過來，見張子旋呆呆地站在騎樓前，臉色惆悵，便想提振一下她的精神。腦袋轉了轉，眼睛一亮，立馬用調侃的口吻說：「高錦文那廢物根本不會武功，只會像個流氓一樣橫衝直撞，重點是他還擺一堆架式，好像真的能打，妳說好不好笑？」
「你瞎了？」張子旋轉身坐下，倚著騎樓的柱子抬頭看著歐大元。
「妳三兩招就把他幹掉了，我看得很清楚啊。」
「如果他真的不會武功，在他衝過來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可以讓他殘廢。」
「是這樣嗎？」歐大元具備良好的體力跟資質，卻只知到處湊熱鬧，尋找能令自己興奮的樂子，對武功壓根就沒有興趣。剛才的打鬥他其實有看沒懂，只是私心地替結果做了評論。
「你真的是白癡！」張子旋心煩意亂，加上眼前是她極其熟識的老友，說話自然不加修飾。「正常人在打架的時候，通常會很有氣勢，以想把對方打死為前提不斷往前衝，看起來好像很威猛，可是那同時也是在往火坑裡跳。」
「我懂了！」歐大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其實他完全不懂。
歐大元也不是沒有打架經驗，只是以往他出手打人，對方基本不會還手，而張子旋所說的情況是指激烈的鬥毆行徑，歐大元向來橫著走路，無人敢欺，又有誰會認認真真的跟他打上一架？
「像我們這種學過武功的人，只要一遇到帶有敵意的攻勢，就會立馬去想該怎麼反擊，這種思考過程非常的短，短到必須依賴身體的自然反應才能完成，可是一般人不會有這種反射神經，只會盲目的去找對方要害。」
「這我知道啦。」歐大元開始不耐煩了，抓頭搔耳，眼睛到處亂看。
「當你的眼中只剩下別人要害的同時，你也忘了要保護自己的要害。失去冷靜的情況下，只要對方輕輕出招，攻擊你的眼睛或重要部位，你就會變成自動把要害送上門的白癡，別說打架了，那根本是在自我毀滅。」
張子旋以上的話，大多是從父親口中聽來，而這一字一句，當然是經過自己多年來的思慮後才從口中說出，並非原話複誦。
而她的父親張毅山當初是這麼說的：「莽夫有足夠的狠勁，動起手來無顧生死，確實有令人畏懼的地方，可是真正懂武功的人不會跟敵人動氣，出招時別無它想，只為化解危機或擊退敵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倘若習武者同樣夠狠，對手吃大虧那是必然的，萬一稍微失了分寸，便很有可能會過失殺人。所以只要涉及暴力，出手前必要三思，保護自己的同時也要盡可能的將傷害降至最低，以免發生不幸。」
「那……」歐大元手勢奇多，抓完了頭又開始咬起了指甲，「那妳要不要跟我去山裡面？」
「山裡面？」張子旋瞪大了眼睛。「去山裡面幹什麼啊？」
「媽的妳在想什麼？妳以為我要強暴妳喔？」歐大元大聲回覆，渾不在意走廊上的學生會聽見他們的對話。
「那你要幹嘛？」
「有老人失蹤了，聽說是往南邊的山上去了，反正我也閒著沒事，就想說跟民團的人一起去看看。運氣好的話搞不好會獵到山豬，烤山豬的味道妳試過沒有？」
張子旋無奈地搖搖頭，心想這人到底是要救人還是想吃豬肉？
但轉念一想，歐大元精力充沛，為人熱情，民團的大叔們人手不夠，也確實經常找他串場。就張子旋所知，歐大元從沒拒絕過諸如此類的邀約。
雖然歐大元幼稚而任性，又會高頻率的出現瘋態，可是這人確實值得讓人信賴，能夠跟他當上朋友，當真是自己的一份幸運。
張子旋雖然想笑，卻故意冷淡地說：「我晚上有事，你去忙吧。」
「那我去睡一下，不然晚上沒有力氣強暴……」歐大元尷尬地笑了一笑，表示自己說錯了話，跟著舉起厚實的手臂，隨興地甩了一下，用作道別。
兩人於此散夥，而張子旋才剛鬆懈下來的目光，卻在沒人看見的角度下迅速收緊。
她看的方向，正是高中部拳擊社。
「嚴擎天，聰明的話，就把讓易風行斷腿的傢伙們準備好……因為太陽一下山……我就要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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