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ポケットモノ~ 口袋妖怪 捲耳娘 　五. <調查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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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代神獸雕像（ハクタイの ポケモンぞう）

 

　接下來的敘述同樣記錄於神奧地方的百代市裡。在百代市東北處的山丘上，那山丘上有一座巨大又古老的雕像。

 

　那雕像看起來像是一頭巨龍站著仰望星空。在眾山群繞的空間下，孤高的站在上面，肅然起敬；而經由時間的侵蝕，雕像上的裂痕彷彿像傷口，滲透出無言的滄桑。

 

　據說以前在這裡的居民們紛紛目睹了神明降下，為了表示尊敬，就立刻以神明的形象建立了這雕像。另外，在雕像底下還有一塊金屬板，上面寫著……

 

　「帝牙……的誕生，賦予我們時間。不論我們歡笑或是流著淚水時間都等量地流逝，一切都因為有帝牙……的賦予……；帕路……的誕生，創造出無數的空間。不論我們活在世上或是化為塵土，都在相同的空間內，一切都因為有帕路……的創造。」

 

　一位老人在雕像前說出了金屬板上所記載的文字，盡管那塊金屬板已經失蹤好幾個月，任何人都沒再見過了。老人看起來年約五、六十歲，駝著背，戴著有色圓眼鏡，穿著白大褂顯出微胖的身軀，如果再靠近一點瞧著他的話，就會被他的存在感到有種難言的詭異。老人說完後繼續看著雕像，又過了一會兒後朝著另一個地方眺望著。

 

　「噗、嘻嘻嘻……」老人帶著鼻音的聲音竊笑。晃了晃頭，從他站著的地方往下看，百代市的街道一覽無遺。找到了原本鎖定的目標後，便拿出望眼鏡盯著。

 

　「原來跑到那邊去了……真可惜，要是有更多時間的話一定能再研究出更多的結果……」老人瞇著眼，上下打量著目標。這時他發現有另外兩個人跑進自己的視線範圍內。看著其中一人的穿著，老人的臉突然垂了下來開始自言自語：

 

　「哼……既然患者被警察給發現那也沒辦法了，真是白白浪費了之前的時間。患者的症狀是怎麼發生，最後又會有甚麼變化……真的好想繼續研究，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

 

　算了。老人放下望眼鏡，失落的表情還掛在臉上。時間慢慢地接近中午，他繞著雕像一圈，就算大太陽下穿著這種衣服也毫無在意，不如說這樣異於常人的樣子才符合他的身分。老人的臉漸漸恢復成怡然自得的表情，是想起了些甚麼東西，伸手撫摸著眼前的雕像。雖然此時他沉默無言觀賞著，但老人並不是遊客，一想到人們都不再提起一開始自己在雕像前說的那句話時，隨後從白大褂裡拿出了一本書，在上面不知道寫些甚麼。

 

　「幻耳症的研究改天再進行。然後，這些手頭上的資料……噗、嘻嘻嘻！連百代市都已經頹廢成這副德性，這座雕像也快要被世人遺忘，嘻嘻嘻！不過就快了。從前從前，司長時間和司長空間的兩位神明啊，祂們曾經在這座雕像上方顯像出真面目，為了懲罰另一位正在破壞物質的神，祂們開始打了起來，三位神糾纏再一起，最後破壞物質的神最終被拖入監牢中。現今這座雕像，就是司長時空的兩位神融合時的模樣……噗、嘻嘻嘻！時間與空間融合為一，真是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啊！這可不是單單的神話故事……一想到就覺得可笑！底下這群無知的人類，要是神話再度成真的話，神奧、全世界就要被顛覆了！嘻嘻嘻！到時神話裡、傳說中、另一個世界、所有被視為不可思議的事物，將充滿著這整個宇宙，直到末了，被嘲笑的人反要嘲笑回去！你們平庸之輩無法理解就隨便評老朽為不可思議，要是老朽讓這些復活的話，你們嘲笑老朽的詞也將不付存在……」

 

　在這位老人沉浸於神話、所謂不可思議現象的紀錄時，那種附著在他身上的詭異感更加令人難以接近。老人渾身充滿著狂氣。當時被其他學者隨便冠予的名號，其中的羞辱以及不滿一下子集中在肚子裡，為了發洩，老人說到一半突然瘋狂的嗤笑著，笑到駝背的身軀都擠成了一團。他抱著肚子肩膀靠著雕像旁，勉強讓自己保持呼吸，雖然笑得非常痛苦，眼睛卻瞪著眼前的大樓，再看著山丘下的人群，他們悠哉地走在街上，老人的臉一下子變得可怕起來，藐視的臉與憤怒的臉全都混合在一起了。沒過多久，老人突然把頭別到雕像裡，不知道怎麼的扭曲變形的臉令自己好不舒服。現在只聽見有一個聲音在叫著他。

 

　「好了，該回去繼續還沒完成的工作。」

 

　聲音從老人的背後傳來，是一位穿著大衣的人，長相被帽子遮住看不清楚，而從聲音聽起來，說不上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比較像是電腦一般，說話的語氣毫無起伏。

 

老人聽到後停止了發笑，雖然心中有眉目知道是誰在打擾著自己，還是轉過頭來瞧著聲音的源頭。老人低下頭來，喘了一口氣，用著無奈的神情瞄了那個人一眼，「就只是出來透透氣。」老人有氣無力的解釋。

 

　比起研究神話傳說與不可思議的事物，生物的「進化」這種早已被人證實存在的領域完全就沒什麼興趣，要不是這樣的研究是出於能讓自己的目標實現的話，老人也不是自願一直都要待在這種怪裡怪氣的團體裡。總而言之，在那之前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他。

 

　反正那位先生的目標也跟自己的目標沒差多遠，也多虧了那位先生及時伸手相助才能夠脫離當時的險境。但這一艘順風船也不是那麼好搭，真的是管太緊了。老人接起了那個人手中的平板電腦，再看著那張帽子底下沒有表情的臉，看來今晚是要熬夜了。一想到銀河百代大廈裡還有一大堆這樣難以相處的監視者們，老人只好傻笑著，盡量迴避著目光，滑起了手中的平板。

 

最後兩個人慢慢離開了這座豎立在山丘上的百代神獸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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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調查Ⅱ>

 

 

 

　我醒來了。

 

　隔天一大早起來，我並沒有馬上離開床去上廁所，而是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對面那扇門。門後的房間原本被我弄成置物間，結果在前晚發現裡頭有一本日記，是這間套房上一個主人的日記，他已經死了，被我殺死的，但為了找出夢中女孩為何出現在我夢裡的線索，所以我又在昨晚花了一整夜閱讀著。在那扇門的後面裡……

 

……在那扇門後，裡面的房間在過去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已經快要十一點半了，還能算是上午，以往在這時間起床時腦袋是一股股的刺痛。但今天卻不太一樣，沒有沉重的感覺，還有那個變成口頭禪的噪音也在耳中消失不見了。可是我的臉一定呈現了麻木的樣子了吧？一定是的，就算沒照鏡子也可以斷定。於是在床上問著自己：我昨晚都夢見了甚麼？

 

在睜開眼前，夢境裡的內容……鉢的故事……事件的開始……跳樓……最後女孩悄悄地出現，然後突然消失，全部跟著輪迴一同停止了，不！正確來說是從闔上雙眼到進入睡眠後都沒有開始轉動過。

 

　取而代之是個完全不同於過去劇情的夢。

 

　腦子轉了三十度後發覺這個問題真是有夠愚蠢，我開始傻笑了起來，原因沒有別的，難得不一樣的夢境讓我有喜悅感，像是終於買到絕版小說續集的男孩一樣高興。

 

　昨晚作的不是惡夢，所以還記憶猶新，我只是太高興而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從惡夢解放出來的舒爽感只要能持續了一下就行了。那場不一樣的夢，畫面開始像膠捲一樣在我眼前放映著，原因不明，或許下意識在告訴我要趁快回味當時新故事的流程吧。

 

　我開始回想，從進入夢境時的畫面……就是它！我突然發現，一開始夢中裡看見的那扇門，就是眼前對面的那扇門，我指著。

 

除了某種氣味從那扇門飄出來外，那扇門後的房間裡過去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我沒注意到自己又開始產生了新的疑問。

 

　在夢中裡我記得視角是屬於第一人稱，就是現在我正在看著那扇門的視角。而發覺到自己進入夢境時，一開始的畫面就是那扇門。

 

夢境中，我把門給打開了，悄悄的進入了房間裡……啊！就是這個味道，像是動物糞便的騷味，味道越來越重了。

 

　氣味是從這房間裡散發出來，那源頭呢？裡面非常的幽暗，我開了燈，同時我自己在尋找著氣味的源頭。

 

「起──床──囉，親愛的美美子（みみこ），早安！該起床吃飯飯囉──。妳看，這是爸爸一大早買好的新鮮蔬果。」

 

　我這樣的說……不對！根本不對！這絕對不是我聲音！這是怎麼一回事？在夢中我為何用著別人的聲音說出了這種話？不！並沒什麼為何，我根本就沒下令腦袋去講話……仔細想一想，能保持意識的清醒夢，幾乎都能靠自己大腦的想像力來主導夢境。就算不是這樣，一般人在進入淺層睡眠時也無法阻止夢境的發生，但還是能在夢的過程中察覺到這是從大腦裡所發出的畫面，曉得自己正在進行的夢都是從自己而來，也就是說會認為自己正在作夢而不是自己在別人的夢境中。

 

　這種夢怎麼樣都是在後者。

 

　夢境不是出於自己的大腦，我很肯定，要是我正在做自己的夢，一定會知道我正在做的是個怎麼樣的夢，但昨晚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像……就像在看著電影一樣，更貼切可以說像是靈魂出竅後附身在某人的肩膀上，用著與他相同視角、相同感官去觀賞眼前的景色。

 

　我無法掌握這場夢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

 

　但既然夢的場景是這間套房，現在除了我也沒其他人住在這，想了想，那麼夢裡跟我同樣視角的人大概就是那個男人，那個狼父。他那猥褻的聲音我永遠忘不了，他在死前所罵出那一連串汙穢的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裡，是我一輩子的傷痛。

 

　夢境繼續下去。畫面開始不斷的搖晃，他應該在找尋那位叫美美子（みみこ）的人吧。……美美子（みみこ）？怎麼這名字有一種熟習感。不過依剛剛那男人手上拿著的東西看來，不像是要給孩子吃的，然後加上這房間裡充滿著動物的氣味，我猜測美美子（みみこ）應該是一隻動物的小名。

 

　在我這麼想時畫面突然轉到一個角落，我猜的沒有錯，美美子（みみこ）是一隻小動物，捲捲耳。另外藉此說明一下，捲捲耳是一種陸上群的長耳小動物，因為長相很可愛，所以適合當作是寵物飼養。

 

原來那個味道是這隻捲捲耳所散發出來的，仔細一看地板四周有些許的糞便。

 

　「啊呀，怎麼又……看來要重新鋪上木屑……」

 

　接著聽到一陣喃喃聲，是男子向著捲捲耳說話，但內容我沒有很仔細的聽進去，應該是說不想去了解他在說甚麼，反正氣味的疑問解開了，而這個畫面只是他正在清理地上的糞便。

 

　實在是很平常的夢境，既沒有科幻的場景也不是魔法的世界，夢境越是天馬行空越是精彩，一開始期待是這樣的，但似乎無法控制，我不能控制夢境跳到另一個地方，不能以我的想像去更改夢境的內容，剛才形容過了，這個不一樣的夢就像是看劇院的新片一樣，無法要求快轉或是跳帶，我只好乖乖繼續看著這些影像，等它自動播完。

 

　男人清理完開始把蔬菜到入捲捲耳專用的盤子中，盤子裡混著餅乾，依序把飼料處理好後，然後才在地板上撒上一堆木屑。這隻捲捲耳又是舒服地趴著外，還大口吃起眼前的美食，看起來非常的享受。

 

　啊！在畫面中突然有一隻手撫摸著捲捲耳的身體，這隻手是這男人的吧，捲捲耳捲狀的毛團觸摸著一定很舒服，然後他拿起了梳子開始去整理捲捲耳全身的儀容。

 

　咕嚕嚕嚕，捲捲耳發出了高興的撒嬌聲，似乎很滿足這樣的待遇，然後畫面……可以說是鏡頭慢慢地靠向捲捲耳，意外的突顯這隻小動物的另一個特徵，是捲捲耳的眼珠子。畫面不斷的閃閃發光，捲捲耳的眼珠子像黑珍珠一樣。

 

　在我入迷看著捲捲耳眼球的同時，有一個男人的臉照映在眼球上面，我想捲捲耳同樣也在注視著幫牠整理毛團的人。

 

　這個照映在眼球中的臉……沒有錯，果然這個夢並不是從自己大腦裡所發出的畫面，實際看著捲捲耳的人就是這男人而不是我，更確定這不是我的夢境，而可能是他自己或某人的。

　

在這同時，男人露出了微笑，眼神溫和的看著捲捲耳。這男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全都被這隻捲捲耳眼中的鏡子給記錄了，並且透露出他自己此刻的心情。

 

　現在我藉著捲捲耳的眼珠子窺視著男人的行為，不過這樣有點讓我難以反應過來，那男人跟我第一次見面時的印象完全天差地遠，平時看到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每次只會惡臉相向，也不在乎自己有沒有讓他的親人溫飽。

 

　可是這一段實還是太平常了，我還不太願意相信真實的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任人都會被可愛的東西撫慰心理嗎？我聽說過就連鐵石心腸的爺爺也會對自己的孫子心軟起來，就算這樣我還是不太能接受。為甚麼他願意細心呵護這隻捲捲耳，而卻把親身女兒置之不理，甚至當成發洩的對象？

 

　寵物與骨肉是哪個重要？

 

　夢境到了這邊，我越看越心裡不平衡。雖然他令人討厭的感覺是由我負面陰影所刻意塑化的，但剛剛他的行為並沒有平時我想像得那麼遭，他似乎是個喜歡動物的人，從這點看來，他就跟一般飼主沒什麼兩樣。我也很喜歡小動物，只不過我不能就這樣去評斷他。

 

　不如這樣說好了，他就算死了，但到現在我還是厭惡的原因，就是這父親從不管自己女兒死活的態度。過去我認為他是個無理取鬧且沒有盡責的失敗父親，老實說我也沒有完全調查過他在家中的私生活。

 

　先把夢境的回顧擱置在這邊，我開始抓著頭，想著另一件事。昨天鏡中出現的女孩是否也與這個夢有關？我寫的上一篇故事變成了夢境後整整持續了一年之久，結果就在昨晚才開始有新的內容，是從鏡中的女孩消失在這房間後，夢開始有了改變。

 

　不不不……還是應該要把時間範圍拉大，關鍵應該是進入夢前所做過的事，是做過了甚麼事呢？這個夢跟甚麼東西有關聯呢？我又重新開始把視線轉向了書桌。

 

　書桌上的日記……

 

我昨天看到很晚，而且還一口氣把半本給完。

 

　難不成……難不成！

 

我慌張的跳到書桌前翻開了那男人的日記，一頁一頁快速的翻過。

 

　我的手在發抖。

 

　事情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早從一開始我就應該察覺出來了呀！上一個夢境，其內容、段落到視角都是照著上一篇故事的情節發展。而這個新的夢境也許是依據某個故事才得以運轉。

 

　真的是這樣嗎？

 

　我開始狐疑了起來，困惑且不知所措。這個假設在我腦中打轉，實在是難以忍受。於是我把夾在裡面的書籤移開書中，並重新回頭再看了一邊，重新檢閱內容，翻至下一頁，檢閱內容，又翻回上一頁再做確認。

 

　果然，日記的內容就是我夢境裡的內容。

 

　我臉色漸漸地開始蒼白，險些難受。這算是一種病態嗎？我突然想到有這樣的說法，如果曾經在現實裡經歷了難以忘懷或是過於刺激的事，那麼這件事就容易成為夢境的內容，不管過了數天都有可能在夢裡經歷一遍。

 

　換句話說我們能透過作夢這件事來讀取儲存於腦底層的記憶。

 

　我的情況也是這樣嗎？這是好還是壞？要是這麼倒楣的話，模式如果沒變，直到我再找出新的線索以前，昨晚的夢依舊會跟以前一樣一直不停的重複下去，這可能嗎？

 

　好累……實在是好疲倦，很想停止一切，但是又很想知道女孩要給我甚麼訊息。如今我也不能倒後退，所以只能把新的夢境想成是另一道關卡，必須找出遺留在細節裡的鑰匙才能接近夢中的女孩。

 

一下子思考這麼深奧的內容，開始有點想睡回籠覺了。外頭的太陽逐漸的升高。

 

　可是夢境根本還沒有結束。我……我完全都回想起來了，昨晚我敘述的事……要是剛才繼續再描述這場夢境下去的話，就會提到日記裡的那個男孩，然後又會走進死胡同中。然而，昨晚讀到日記裡頭一半的故事時，我是怎樣的心情，做出了怎樣的感想，然後又發現了甚麼線索……

 

　都只是剛開始而已。一想到今晚的夢境又會開始輪迴，我就無法下定決心是否還要閱讀沒看完的那幾頁，不知道這樣會不會使輪迴的過程縮短？現在身體好像陷入了一種疲乏狀態，全身突然癱軟無力，這表示我之後每晚都要用著那男人的視角去經歷日記裡的故事。

 

　我再次躺了下來，昨晚因為徹夜讀著日記而沒有睡好，熬夜後產生的睡意一下子充滿在腦中。只要睡一下就好，我需要清晰的思緒去整理日記裡的故事，就當是睡個午覺……

 

　好累……必須要讓自己的腦袋放鬆，停止思考……

 

　拜託，一次也好，千萬不進入夢境，我需要休息……

 

　所以只要睡一下就好……

 

　睡一下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