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暗降臨,
當世界一片寂靜,
當所有人皆早已沉睡,
行動的時刻,已經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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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
一個男子,
一個全身漆黑的男子;
瘦弱的身軀隱藏在過大的斗篷之下。
略為骯髒的臉孔毫無表情
眼神一片冰冷,盯著下方靜悄悄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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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微駝背,一腳踩在巨岩,一腳踩在身子底下的平地,形成所謂的弓箭步。
破舊的皮手套下,是雙歷經滄桑﹑滿是疤痕的手。
少了一指的右手,拿著一把滿是缺口的匕首,垂於身旁。
完整的左手,拉著兜帽的邊緣,彷彿其會突然碎裂,化為灰燼。
霎時,一陣清風朝男子襲來,他放開左手,任憑這調皮的傢伙戲弄他。
彷彿串通好似的,這時,月亮奮力撥開邪惡的雲朵,將柔光再次散布於世界。
當兜帽往後一飛,男子的頭部也順勢地"跑"了出來。
頭部上滿是刺青。
繁複的花紋表示著他曾經是個奴隸,更不用說,還是個麻煩﹑惹事如呼吸般容易的奴隸。
他不經意地摸了摸粗糙的臉頰,手指沿著黑色的斑紋移動,彷彿這跟了他一輩子。
往事如浪濤般湧了上來。
年幼時的尖叫,父母冰冷的屍體。
為了反抗而反抗,而被切了手指以當作處罰。
殺了人,生鏽的刀從工頭的背部凸了出來。
那一天,他逃跑了;那一天,他心中的一部分,喀拉的一聲,破碎了,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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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拉起兜帽,將腳從石頭上移開,重新踩在泥濘的路上。
站直,往腳邊吐了一口痰。
「我的人生,就是如此精彩阿。」
苦笑,握緊匕首,往前緩緩一踏,邁開步伐,朝前方的村落邁進。
現在,復仇的時刻,已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