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
「那項鍊……是假的?」特拉克對於這樣的消息,感到十分震驚。
「嗯,雖然只是假設,但很有可能是克莉絲修女假造出來的,為的是希望你放棄任務,避免與弗魔族正面衝突。」艾憐宇獨自一人前往夜晚的特拉克的所在之處,並說出自己得到的結論。
至於另外兩位,都被艾憐宇強迫留在杜巴頓了。
為什麼?
因為他們要好好的跟史帝華老師學冥想,聽說冥想能助人集中精神與注意力,這麼一來,就比較不會被魅惑。
又為什麼說被魅惑?
這就說來話長了。
三人為了解開疑惑,帶著在巴里地下城找到的項鍊,四處打聽情報,最後得知背後刻著弗魔族的文字。
經過「交易」法,他們接受會說話的哥不林──克魯──的委託,找到他的戒指,得到那段文字的翻譯。
沒想到跟特拉克報告此事,卻得來不一樣的說法,所以三人只好去找克魯,要他給個交代。
克魯只好介紹三人更值得信賴的人,所以就跑到杜巴頓去。
找到了曾經是魅魔的克莉絲修女。
克莉絲修女為了表示自己是站在人類這邊,就把特拉克曾用過的眼鏡袋交給三人,請他們去看兩人相遇的情景。
而魅魔以魅惑男性冒險者為名,加上不知以後的旅途中,是否會遇上這類的魔族,所以艾憐宇就拿走眼鏡袋,將兩名少年丟給史帝華老師教授冥想。
就這樣,觀看完特拉克與克莉絲相遇的過去,艾憐宇在晚上搭乘星月門,回來找特拉克。
「克莉絲小姐說,女神到現在依舊是站在人類這邊的。」艾憐宇補上克莉絲說過的話,「現在,你願意跟我們說,前往堤爾納諾的方法了嗎?」
「……」特拉克閉眼沉思了一下,最後還是搖頭,「就算那項鍊是假的,茉莉安女神是站在魔族那一邊的事,依舊不變。」
「……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艾憐宇的疑問,特拉克沒有給予正面回應,「這本書,裡面寫滿了弗魔族的文字,能麻煩妳拿給克莉絲……」
「你別太過分了。」
「嗚!」
突如其來的一拳,讓特拉克痛的彎腰,原本遞出去的書應聲落地。
「妳……」
「給我搞清楚狀況,渾蛋,」艾憐宇瞪著特拉克,「撇開女神到底站在哪一邊,當她發出求救、不知多少米列希安因此失蹤時,這世界就已經面臨『大危機』了吧!」
一聽到「大危機」,特拉克不禁想到當時的那個畫面,「妳是怎麼……」
「別把我當白癡,光是人類就能做出天翻地覆的破壞,更何況這次跟『神』有關。」艾憐宇一想到「那時」的事,憤怒就湧上全身,「你最好清清楚楚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如果我說,女神打算毀滅人類的世界呢?」特拉克撿起地上的書,摀著剛才被打的腹部,起身看著艾憐宇。
「那就幹掉她。」
「!」
妳瘋了嗎?這句話,在看見那雙冰冷且堅定的眼神後,硬生生的卡在喉間。
她是認真的。
「為什麼……妳應該知道,自己是贏不過神的吧?」
「那又如何?」艾憐宇輕描淡寫的說:「不管是神還是魔,只要是想毀滅這個世界的傢伙,我都會一一剷除掉。」
看著艾憐宇,特拉克覺得背脊發涼。
她的氣勢,讓他不自覺的產生敬畏與恐懼。
「……女神的事,我能肯定她是人類的敵人,但是,我現在還是不能告訴妳前往堤爾納諾的方法。」在艾憐宇的怒視下,特拉克再次將書本遞出去,「我在堤爾納諾看見的東西,還不確定是否為我所想的那樣,所以……我想先全部弄清楚再說。」
「那麼,這本書裡,可能會有你要的情報?」艾憐宇盯著有點破舊的書。
「是的。」
書本停在兩者間幾秒,最後終於被艾憐宇接下。
「對於克莉絲,你怎麼想的?」
「嗯?」話題突然一轉,讓特拉克有點反應不過來,「怎麼想?」
艾憐宇等他三秒,最後嘆氣,「你很差勁,無論是在這次的事件上,還是對克莉絲。」
「什、什麼?」
「撇開事件不說,你對克莉絲就沒有其他話想傳達了嗎?」艾憐宇跟克莉絲對談過後,知道她對特拉克的情有多麼深,「曾經是魅魔、不被允許離開地下城的她,為了能與你站在同樣的立場,冒著危險背叛魔族,時時刻刻都想著你、擔心你……現在知道這些事的你,無動於衷也就算了,好歹要給對方一個回應吧。」
特拉克並不是無動於衷,他知道克莉絲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愛,但是他……不能接受。
「我……無法接受她的心。」也沒有資格。
「收到。」艾憐宇只是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她要的,只是特拉克的回應,並不強求、也沒立場要他接受克莉絲。
身為姊姊,她總是為了唯一的親人有所行動,所以她非常清楚克莉絲為特拉克付出的心情。
但即使再怎麼不求回報,這種只當人是工具、一句回應都沒有的行為,她無法接受,也十分火大。
「在妳離去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特拉克遲了幾秒,才問出口。
艾憐宇轉身面對他。
「……為什麼,妳這麼想保護愛爾琳?」
很蠢的問題。
艾憐宇對他一笑,「我與他,曾在絕望中死去,但是現在因奇蹟而活著……為了能繼續活下去,讓他接觸以往不知的快樂與幸福,這個世界的存在,是必要的。」
奇蹟,不是說有就有的。
所以,為了他、為了唯一的弟弟,無論是想奪取他性命,還是想破壞他的未來的人……
管他是神、是魔、是鬼……我都會全部剷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