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櫻鬼同人緊繫的紅線(齋藤/原創女主)【第三章戀戀會津】---貳與君傷離別

作者：美希│薄櫻鬼～新選組奇譚～│2011-06-06 23:21:06│巴幣：2│人氣：748

《貳與君傷離別》

翌日，雖一夜未好眠，但茜仍舊提起精神，整裝前往籠城。
重複給傷者不斷治療，反覆替隊士們製造著砲彈。
但心中始終懸著齋藤的動向。

不知齋藤是否恨她？不知齋藤是否平安？
是否就會就此告別會津、追隨土方前往仙台？

茜就這麼懸著心過了一上午。
午後，她被照姬招見。

「妳今天看起來很沒精神。」
照姬一見到茜略顯憔悴的模樣，關心的詢問。

「沒事的。」
她依舊強顏歡笑的遮掩心中煩惱。

照姬不禁莞爾，「既然妳說沒事，我就相信妳。今天找妳是有事情跟妳說。」

「是。」

照姬淡然語道，「我和榮保討論過的，會津的戰況恐怕會更糟。最糟的狀況，就是新政府軍攻下會津，天皇接管會津。」

「嗯………」
其實大家心裡多少有數，但沒想到松平與照姬已開始為最糟的狀況作打算，看來會津幕府已是崩潰的邊緣了。

茜不發一語的傾耳細聽。

「會津武士世家的精神，我們是知道的。恐怕大家都抱持寧為玉碎不留瓦全的精神、擁有不願投降寧願切腹的心態在奮戰，盛之輔現在大概也是吧？」

「是……………」
此刻，茜不禁想起齋藤昨夜想喝下變若水的場景。

齋藤應該也是抱持這樣的心態才作了如此決定，她卻因自己不想看他變成羅剎而不尊重他的意願與決心。

悔恨的情緒頓時又在茜心中擴散開來。

「但至今，妳也看到了，已有不少性命消失，其中也不乏是妳從小到大打鬧的玩伴，雖然替會津戰死被認為是光榮的事情，但是對於家人與朋友來說，恐怕活著才有意義，一旦死了就是輸了，不是嗎？」

「…………………嗯…………..」
昨晚自己也對齋藤說了類似的話，茜只能贊同照姬的想法。

「戰前，榮保曾與幾名要臣商量過，他不希望許多的生命因他而逝去，想勸大家該投降的時候就該投降，但大家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他很感動，但也愧疚。不過，高木家的部分，我們希望你們能接受我們的安排。」

「….安排？」

「活下去。不論會津最後是否被天皇拿走，你們都要活下去。」照姬嚴肅的看著茜，「從今天開始，取下高木家的門牌，我們也會撤除看守你們家門的守衛。一旦有會津即將戰敗的消息，帶著你們的母親，躲去妳父親隱居的地方吧！」

「這怎麼可以？！大家都這麼努力的奮戰，怎麼可以只有我們逃走而苟活？」
茜直覺得反對照姬的安排。

茜的反對，讓照姬的表情更為嚴肅，「由於當年藩內要臣內鬥、讓負責監察要臣的大目付遭受無辜的暗算，雖然很幸運的，妳父親沒因此喪命，但為了安全起見，順手推舟的向大家宣稱他已死亡。這件事情，榮保和我一直都感到愧疚。這件事使得高木家無法團聚，讓妳母親含辛茹苦、單獨撫養你們長大。」

照姬的表情從嚴肅轉而歉疚，茜不禁語道，「不，松平大人也派了守衛到我們宅邸看守著，不需要愧疚的……….」

「守衛也只是替你們把關安危而已，高木家才請了三個僕人，三個僕人也是一家子，他們生的女兒跟盛之輔年齡相當吧？嚴格說來，當年只有兩個僕人。所以，拉拔盛之輔和妳長大的，主要還是妳的母親。」

照姬所言屬實，茜只能點頭而無法反駁。

照姬繼續語道，「世世代代忠誠侍奉松平家的高木家，也該得到解放了。」

「但是──」

不給茜反駁的機會，照姬直言，「這是命令。」

「──！命令？」

「是，這是會津藩藩主和他義姊的對高木家下的最後命令。」

像是嚴格的母親，也像是極有威嚴的君主，照姬直盯著茜，「高木小十郎一家子必須設法活著，不可切腹、不可擅自前往戰爭前線，你們必須代替會津藩藩主見證將來的會津。」

「──！這……..」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會津戰敗，我們會如何無法預料，但下場不會太好；因此身為會津藩要臣之一的高木一家，必須替我們看著往後的會津。有時活著未必比死去好過，尤其是戰後的荒蕪之地，生存不是那麼容易的。會津藩欠高木家的已夠多，多添這一樁也無妨。」

聽著聽著，茜不禁熱淚盈眶。

這明明是松平與照姬對他們的恩惠，不是什麼殘忍的命令。
確實戰後生存也許不易，但死了就輸了。

她自己才用類似的話要齋藤別放棄而仰仗變若水的力量，若違背了松平與照姬的安排，她會更對不起齋藤。

照姬緩緩走到茜的面前，「高木時尾，這是會津藩逼迫高木家必須接受的命令，若還願意尊敬且認同會津幕府的存在，請接受。」

這下茜更無法反駁照姬的安排，因為已經是命令。

雖然不願但仍心懷感激的點頭，茜忍著不讓淚水流出，哽咽語道，「….是…….，高木家會遵造松平大人與照姬大人的命令，………不管如何，一定會活下去，……..哪怕被驅逐，將來一定會回到會津，即便死去，也要葬在會津。」

照姬心疼的輕撫茜的頭髮，「想哭就哭吧！有外人或是陌生人在的場合，妳一直習慣沉默，只有該說話時說話，只有私聊時才可多聽到妳的聲音，其實妳很可愛、很有主見，也很直率。之前偶爾與妳討論古書的閱讀感想，我就知道的。…..就是因為習慣沉默，妳也一直很逞強。女孩子有哭的權利，別白費了這項權利。」

照姬的溫柔讓茜更是泣不成聲。

不論是松平與照姬的恩惠，亦或前夜對齋藤造成傷害的悔恨，一時之間全湧上心頭，隨著眼淚傾洩而出。

* * *
當日返抵宅邸，既已答應照姬、與家人商量的結果也無異議的狀況下，晚飯後，茜來到自家門前，將刻有「高木」字樣的門牌取下。

松平與照姬也十分迅速的下傳密令，在茜取下門牌後，守衛們向茜欠身後便離去。

茜望著守衛們離去的背影，一直到他們的蹤影消失為止，她垂下頭看著手中的門牌，輕撫著上面的字樣。

「…………..茜。」

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茜微微愣了一會兒，緩緩轉身過去，「齋藤先生…………」

兩人互相凝視著對方，隨即又各自低頭看著地上。
由於前夜的爭執，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要進來坐坐嗎？」
首先打破沉默的，依舊是以往先開口的茜。

「不用麻煩…….只是…….有點話要說………..」

「………..是………….」
其實，茜也有話想對齋藤說，但齋藤先提起，她先將自己想說的話打住。

一向不太會哄女孩子的齋藤，相當笨拙的開口，「妳………..妳今天還好嗎？…..籠城那裡的狀況……..」

「….嗯..……」

「那就好………….」

頓時，短暫的對話又被寂靜給遏止。

齋藤在心裡不斷的責備自己，他想說的才不是問好。
茜在心裡猶豫著，是不是自己先道歉才好？畢竟昨夜是自己先兇齋藤的。

『昨天──！』

兩人同時鼓起勇氣開口，卻因異口同聲感到驚訝而同時停住。

「對不起，明明齋藤先生先說有話要說的……..」
茜先為自己搶話而道歉。

「不，是我表達不好………」
齋藤也隨即道歉。

「轟──隆──」

此時，不遠處傳來砲彈轟炸的聲音。

「──！」
茜擔憂的望向傳來聲音的方向，闇黑的夜空下的光芒一閃即逝，接踵而來的是人們驚慌的尖叫聲與窸窣的奔跑聲。

「新政府軍採取夜襲嗎……」
齋藤低聲呢喃著。

「………..」
茜看著齋藤，頓時感到哽咽不知該說什麼。

每次開戰就會有傷亡。
她明白即使會津藩居於劣勢，也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會津藩仍不想輸，齋藤也是。

松平與照姬密令高木家需活下去而准許他們暗中逃走，她此刻也想要齋藤跟著逃走，但是密令不包括齋藤，齋藤也一定不會聽她的。

因為她了解，齋藤也會和最初的她和盛之輔相同，會因為恩義而覺得逃走不厚道。

不知茜心中盤旋著複雜思考的齋藤，嚴肅向她語道，「趕緊進屋去吧！若是局勢不對，和盛之輔以及妳的母親找個安全的地方避難吧！」

語畢，齋藤便轉身往來時路邁開步伐。

看著齋藤的背影，擔心這背影就這麼消失在戰火的煙霧中，茜忍不住吶喊，「一定要再見面！」

茜的吶喊讓齋藤停下了腳步，他緩緩轉身看著茜。

只見茜的表情泫然欲泣，但仍重複著方才那句話，「一定要再見面！請你一定要活著！」

齋藤凝視了她一會兒，斂起淺笑，「嗯！妳也一定要活著，………待會見。」

即便難以笑送齋藤前往戰場，茜還是勉強牽起嘴角，向他重重的點了下頭。

雖想多看茜一會兒，卻深怕就這麼走不了而不敢多留一刻，齋藤迅速旋踵。
這回他不想再打破自己給她的承諾，他會努力在戰中活下去，再見她一面。

茜倒是站在原地，就這麼目送齋藤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她堅信他一定會回來，她也會遵從松平藩主、照姬的命令與齋藤的叮嚀，努力在戰中求生存。

兩人心底都打定主意要活下去。
期盼戰火熄滅時，能互道一聲──戰前來不及說出口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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