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奇幻輕小說 一個女孩的故事 《 潘普里斯條約》

在一個受戰火摧殘的世界中，長達數萬年神與人的戰火熊熊燃起，燒得旺盛。彼此早已忘了引發戰爭的導火線，神和人的關係非常之差，風景血流成河，看不出路上的生機。

屍體遍地可見，天空永遠映照著鮮紅，呼吸的空氣夾帶著濃濃的屍臭和焦味，慘景彷彿處在地獄一般煎熬。

因此，雙方一致認為代價過於慘重，而互相和解，簽訂了條約──潘普里斯條約。

戰爭，就此落幕。

Ø   

隨著戰爭結束，宗教由盛起轉至成顛峰，在唯一沒有被砲火摧殘的大陸上，四周可見生機盎然的樹林，人們組織起的「羅里斯喬」宗教團體就此誕生。

「羅里斯喬」是個重視血緣以及地位的宗教團體，只要是羅里斯喬的人民，以身為羅里斯喬人民為傲，一律都以「羅里斯喬」為姓。

所有的規定與紀律濃縮成了一本「教義」，任何人只要違反，就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教義即是法律，也等於一切。

人們為了想紀念歷史上最為浩大的神與人和解之日而由條約形成的「潘普里斯儀式」，成為了「羅里斯喬」的主要特色儀式。

神必須保證不再造成人類的威脅，人類必須在每一年的簽約之日獻上供品。

潘普里斯儀式主要以分成二種人物為「慕器」和「姬」。

慕器為儀式的供品，舉行儀式時，慕器將站在法陣上，被「姬」詠唱出的咒文纏繞，獻上靈魂。

「姬」為儀式上的詠唱師，一大群圍繞著法陣詠唱著咒文，召喚偉大的神。

而在羅里斯喬的「教義」當中重要的一項就是「階級」，大致上分為了四級。

首是主教，率領著一族人，領導人的象徵；其次為祭司輔佐著主教，不可或缺的幫手，成為了第二大階級；聖騎士保衛國家的安全，也是負責處刑違反教義的國民，也稱為處刑者；最後則是信徒，負責繳稅以外還必須提供農務，是四級中最辛苦的一級。

今年的羅里斯喬如往常為了潘普里斯儀式而忙碌著。

隨著潘普里斯儀式的道來，鎮上的街道、角落開始充滿著眾人熟悉的歡呼聲……

『獻上他的頭、他的手、他的腳，今年也維持了世界了和平呢！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眾人們興高采烈歡呼著，為偉大的潘普里斯儀式歡呼著……

鎮上隨著時間熱鬧了起來，喜悅比以前多出了許多，人們的表情皆帶著笑容，準備著和平象徵的潘普里斯儀式。

但對少女而言此正常的畫面只是表面，以身為羅里斯喬人民的角度去看，鎮上隨著時間熱鬧了起來，主教們和身為祭司的人們喜悅比以前多出了許多，邊聊著儀式的事情、邊休閒的逛著街上的攤販。

騎士團忙著維持著鎮上的治安，信徒努力準備著潘普里斯儀式的事務。

主教和祭司們悠哉的聊天，騎士團和信徒依舊在努力的工作，這種不平等待遇，就是羅里斯喬階級的絕對性。

「這討人厭的感覺又開始了……」一位身材嬌小、綁著一小撮馬尾、外貌看似只有9歲的粉髮少女看向鎮上，琥珀色的瞳孔顯得黯淡。語畢，少女跑向鄰邊的森林中。

這時候的森林，每到了儀式的來臨，是少女唯一的庇護所。

「呼呼……差點窒息啊。」少女望著樹林上空，氣喘吁吁的坐在地板上，微風撫著她白皙的臉龐，她閉上眼，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嘿！」有一位和少女差不多大，穿著馬靴、頭上夾著兩個粉紅色髮飾的綠髮女孩從樹後方出現，綠色的瞳孔朝少女看了幾眼。

「咦……我嗎？」不認識的女孩突然看向自己，少女一臉錯愕的東張西望。

「這裡除了你以外沒有別人啦，妳好啊。」綠髮女孩親切地說。

「妳好……」

「現在鎮上應該很熱鬧吧……」綠髮女孩看著鎮上，眼神有一絲黯淡。

「嗯……是啊。」

「妳……討厭儀式吧？」綠髮女孩突然轉向粉髮少女問道。

「咦咦！？」面對綠髮女孩驚人的問題，不禁有點不知所措。

「從你剛剛慌忙的跑來森林裡，臉色有些難看，待在鎮上讓你覺得不自在吧？」綠髮女孩淡然地說著。

「唔嗯……」粉髮少女緊張的回應。

畢竟在羅里斯喬這國家中，不能隨便說出「我討厭儀式」這種不敬的言語等等，反抗者皆是死罪。

粉髮少女本身討厭儀式，深怕被別人發現，而不敢和其他陌生人相處，導致自己幾乎沒有朋友。

「是嗎……總覺得你跟我很像，我也是喔。」

「妳也是嗎？討厭儀式。」粉髮少女吃驚的看著對方。

沒想到竟然也有跟自己一樣想法的人……

＂像這樣出賣人命的儀式，真的是和平的象徵嗎？＂粉髮少女心中的疑問直到現今依舊沒有解開。

「是啊！總有一天一定要親手……」綠髮女孩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眼神黯淡了起來，和親切的樣子相差了許多。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呢？」粉髮少女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啊啊……不小心忘啦，我是羽翊。」綠髮女孩再度回復成往常的親切微笑著。

「我是米菈，請多指教。」粉髮少女總覺得對沒聽清楚的那句話有點在意呢……

米菈認識羽翊後，感覺就像找到了同伴，自己不再是唯一的異端，有著別人陪伴，一個人不再孤單，米菈第一次感受到有朋友的快樂。

經過一段時間的談天過程，才得知羽翊在鎮上是個非常溫柔乖巧，有名的好孩子。

米菈十分敬佩羽翊能勇敢的和陌生人相處，討厭儀式卻可以不被發現，隱藏的非常完好。

米菈心想，要是自己也能像羽翊一樣，能像正常人一般和人相處，那該有多好。

「不再是一個人、不再是孤獨的異端，一定可以和她成為好朋友的。」望著湛藍的天空，米菈心中歡喜地說著。

Ø   

隔日，米菈一大早便來到了森林中和羽翊第一次見面的地點，期待的等待羽翊的來臨。

「希望今天也能見到她……」米菈仰望著天空感嘆。

不久，羽翊真的來了，雖然是和朋友一起來森林玩，但能見到羽翊心中依舊很開心。

「真好……要是我也可以像她一樣能和大家一起玩就好了。」米菈躲在大樹後方，默默看著和其他人玩在一起的羽翊，心中有些羨慕。

「咦？那不是米菈嗎？哈囉！早安啊。」羽翊察覺到了米菈的存在，開朗的向米菈打招呼，其他人也才察覺到大樹後方的陌生人。

「早、早安……那個，抱歉打擾了。」說完，米菈慌張的離開了森林。

「剛剛真是……太可怕了。」第一次和一群人互動，米菈似乎無法適應，匆忙的跑掉了，內心雖然慌張，卻也有些高興的萌芽不斷在心中攀升……

「明天或許還有機會……一定要進步才行。」米菈握緊拳頭，下定決心一定要克服不敢和人相處的毛病。

從森林出來後，在路上突然有股強烈的氣旋經過，把地上的塵灰吹得四周煙霧瀰漫，視野便得模糊不清，許多人開始紛紛嚷嚷剛剛的突然。

「天啊，都是塵灰……咳咳。」細小的灰塵擴散到空氣中，米菈感到自己吃了不少灰進去，有些難受。

「我的造型都被弄亂了，這股氣旋來得真不是時候……」一旁穿著性感的藍髮女子不斷向穿著西裝的男子訴苦著。

「……」男子不發一語，湛藍色的瞳孔只不斷凝視著那道氣旋的軌跡，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真是的又來了……自動無視模式。」藍髮女子一臉受不了的嚷嚷著。

「……是外來的觀光客嗎？」米菈看著眼前穿著奇特的兩人，可從穿著得知兩人不屬於羅里斯喬人民，除了米菈發覺之外，眾人也似乎對於兩個外地人感到新奇，默默緊盯著瞧。

兩位外地人朝著氣旋吹拂的方向緩緩前進，消失在人海當中。

「嗯……還是趕緊回家吧。」米菈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離去。

Ø   

第二天，米菈往常來到了森林中靠在樹梢上，等待著羽翊的來臨，渴望這一次能成功突破畏懼和人相處的門檻。

但是，超過了同樣的時間點，羽翊依舊並沒有出現。

米菈有些失望的對著樹梢，嘆了一口氣。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了……」米菈緩緩的移動著步伐，從森林離去。

在回家的路上，原本打算直接回去，卻在路上發現了羽翊的蹤影。

米菈大喜，原本想追上去打招呼，但腳步卻停了下來……

眼前的畫面是如此的突然，羽翊被一群人拿刀挾持，慢慢被逼向角落，而那一群人……竟皆是上次和羽翊一同在森林玩耍的朋友們！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米菈對於眼前的情況完全無法理解，眼看羽翊將遭遇危險，心中慌亂的完全不知該怎辦才好。

「必須做點什麼……」米菈看了看四周，原本想大聲呼救，但此處人煙稀少不管用，但因時間緊迫，最終決定賭一把。

米菈拿起一旁別人耕田的鋤頭……朝著一群人衝去！

「啊啊啊啊啊啊！離羽翊遠一點！」米菈對著一群人大吼，開始亂無章法的攻擊，有些人因突然的攻擊而退了幾步，有些人還來不及反應，站在原地發楞著，有些人則是跌坐地板，被一時的大吼而大吃一驚，腦中的驚嚇還沒消去，而一旁的羽翊則呆愣愣的望著米菈，眼神中只剩下意外與驚嚇。

「米、米菈？！」羽翊有些吃驚地說，對於米菈突然的出現感到驚訝，似乎早已忘了剛剛被挾持住的恐懼。

「羽翊，我們快逃！」二話不說，米菈丟下手中的鋤頭，趕緊拉著羽翊的手逃離現場，不給一群人回神的機會，留下了發愣的一群人。

衝刺、衝刺不斷的奔跑，沒有停下喘口氣的機會，看不到方向，看不到終點，只是不斷的、盲從的跑著，好累、好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腦袋中不斷地徘徊，最後還是被那疲憊的體力拉回了理智。米菈和羽翊停下了腳步。

「呼、呼……跑到這裡應該沒問題了，他們也沒有追上來，我們應該安全了。」米菈氣喘呼呼的撫著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嗯。」羽翊臉上一臉疑惑看著米菈，有些搞不清楚意思。

「剛剛真是好險……羽翊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我遭遇危險？」羽翊不明白的問，臉上充滿著疑問。

「剛剛羽翊不是被一群人拿刀挾持著嗎？明明上次還玩在一起……今天竟然就這樣對待妳，太過分了！」米菈氣憤地說。

「……什麼拿刀挾持，這樣對待我？」羽翊依舊無法理解，不斷努力思考著。

頓了一段時間，羽翊似笑非笑的看著米菈，有些尷尬地說道：「……妳是認為我被他們挾持嗎？」

「難道不是嗎？他們沒對妳怎樣吧！？」

「噗……哈哈哈哈哈！妳還真是有趣耶。」羽翊忽然的大笑，米菈頓時搞不清楚狀況，臉上充滿了問號。

「我沒有被挾持啦！我們是在玩騎士抓罪人的遊戲，為了追求逼真所以拿真的刀，但又怕惹上麻煩所以才到人煙稀少的地方玩啦，看來是讓妳誤會了呢。」羽翊笑呵呵地說，心中覺得米菈十分有趣。

「……原、原來是這樣啊。」米菈臉上寫滿了難為情。

「想不到竟然還被妳關心，看來真的是太逼真了……哈哈。」羽翊回想了當時的情景，嘴巴不禁還有些抽蓄。

「請妳不要再回想了！」米菈臉上就像滾燙的熱水一樣灼熱，持續冒煙著。

羽翊看著臉上紅的像關公的米菈說：「哈哈哈！真是有趣，我說妳要不要以後和我們一起玩啊？」

「我、我可以嗎？」紅通通的臉上浮出驚喜的笑容，米菈興奮地問。

「當然可以啊！害甚麼羞啦！」

米菈望著羽翊翡翠的雙眼，面對這熱情的邀約……露出靦腆的笑容。

Ø   

隔天，米菈並沒有再度來到森林當中，而是在寬廣的草原上等待著羽翊的道來。

「早安啊。」羽翊慢慢從遠處跑來，開心的向米菈揮手。

「早安。」看見羽翊的身影，內心不禁歡喜起來。

「今天只有我一個人來，其他人貌似都被關在家裡呢……」羽翊有些落寞的說。

「因為選擇『慕器』的日子快到了吧……大家都不太想出門了。」米菈望著人煙稀少的街上感嘆。

「兩個人也不錯啊！況且這樣可以聊比較多事情，對吧？」羽翊凝視著米菈問道。

「是啊……」米菈平淡的回應。

「為什麼米菈討厭儀式呢？」羽翊直接的說。

「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犧牲掉別人的性命，換取和平，到現在依舊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才能換取和平。」米菈有些失落的說著，臉上寫著不解。

「也對……完全沒有必要呢。」羽翊看著前方的鎮上，坦然的說。

「我希望儀式可以停止，不想再看到其他人因為儀式而死了。」米菈說著說著，心中不禁難過了起來。

「……沒錯。」溫柔的嗓音突然轉為犀利，眼神變得黯淡，羽翊輕聲的滴咕著。

「看來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呢，或許我們可以一同阻止。」羽翊突然站了起來向前幾步，看著米菈認真的說著。

「……阻止？」米菈沒聽懂羽翊的意思。

「嗯，夥伴。」羽翊伸出了手。

「……夥伴。」雖然不理解，但米菈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就這麼說定囉！」彼此手都握得緊緊地，就像發下了誓言般，約定好了。

　　「米菈！我來找你玩囉。」往常的聲音從屋外傳出，米菈緩緩抬起頭，看著窗外的羽翊正笑著朝自己揮手。

　　「嗯！我馬上來。」聽見了羽翊的呼喚，米菈衝忙的從家中出來。

　　距離認識羽翊，不知已過了多少天數……和羽翊成為了要好的朋友。

　　「今天，我們去森林裡面玩吧！」

　　「去森林玩什麼呢？不去草原上玩嗎？」

　　「在草原上早就玩膩啦……偶爾也要換一下地點嘛。」

　　「……也對，咦！？前面那隻……是白兔嗎？」米菈指著森林中樹下難得一見的白兔，興奮地說。

　　「喔！我們運氣真好，竟然能看到稀有的白兔。」羽翊驚喜地說。

　　在羅里斯喬中兔子十分少見，通常只會出現在森林之中，其中相當稀有的就是純種的白兔子。

　　「好、好可愛，這就是兔子嗎……第一次看到呢！白兔先生可以讓我摸摸嗎？」米菈對著白兔歡喜地說，對於新的事物感到十分好奇，慢慢朝白兔靠近。

　　白兔被米菈的靠近而驚嚇到，開始四處亂跑。

　　「等等，你要去哪裡啊！」眼看白兔跑走，米菈趕緊追隨著白兔的身影。

　　「等等你要去哪裡啊米菈！」羽翊尾隨著米菈的背影，匆忙的跟了上去。

　　突然前方，發生了些突發狀況。

　　「唔啊啊啊！」聽見前方的慘叫聲，羽翊慌張的跑來。

　　「米菈！你沒事吧。」羽翊緊張的問道，眼看米菈的腿被草叢中的蛇咬了一口，血流不止，內心更是緊張不安。

　　「天哪……你、你走開！」羽翊拿起地上的樹枝小心翼翼的把蛇引開，然而蛇依舊死咬不放，鮮紅的液體染紅了白皙的腿。

　　「可惡……」羽翊拚命的拿著樹枝用力向蛇攻擊試圖把蛇趕跑，和蛇奮鬥了許久蛇才願意離開，此時米菈的腿早已染得鮮紅。

　　「腳好痛……怎麼辦？」米菈咬牙忍著痛。

　　「我馬上幫你止血！」

　　「腳好像……越來越沒感覺了。」原本充滿生氣的皮膚逐漸轉為鐵青，米菈痛苦地說著。

　　「剛剛那隻蛇，糟糕……可能是毒蛇！已經開始麻痺神經了嗎？必須趕快就醫才行。」羽翊從褲子上撕了一小塊布，在被咬傷的傷口壓制止血。

　　「毒蛇？……」米菈疑惑，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

　　「森林裡難免會有些毒蛇出沒，但通常稍微逗弄它也不會攻擊人或想咬人，為什麼會去攻擊你呢……」羽翊有些不明白。

　　「嗯……難道是因為我剛才不小心踩到他的關係嗎？」米菈回想著追白兔的記憶，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原來如此……你這個笨蛋！不小心被踩到不管是什麼蛇應該都會攻擊你吧！？」一記快速的手刀攻擊落在米菈的頭，羽翊無奈地說。

　　「痛！」米菈環抱著頭，訴苦的看著羽翊，早就無視了沾滿鮮紅的腿。

　　「只能先這樣了……至少不會失血的那麼快，我去找人幫忙，你一定要撐到我回來喔！」

　　「好……我盡量。」米菈有些難過地說，暈眩感逐漸擴張全身。

　　語畢，羽翊飛速的前往鎮上尋求幫助，但鎮上的人們卻十分冷淡不給予回應，只用異樣的眼光盯著羽翊。

　　「有人在森林中被毒蛇咬了，我抬不動她……有沒有人願意幫幫忙？」羽翊賣力的呼救，卻始終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每個人臉上只露出異樣的眼光。

　　此時羽翊了解到一件事情，鎮上的人民會如此冷淡只是因為不想惹上麻煩。

　　「那女孩是祭司家庭的小孩，有沒有人願意幫忙救她，求求你……有誰快來。」羽翊報上階級，試圖鼓舞人民出手相助。

　　在階級當中第一和第二的主教和祭司主要互利關係，任何人只要討好都有得賞，因此許多人聽到了祭司家族兩字紛紛向前相助。如此冷淡且現實的社會既是羅里斯喬的風格。

　　羽翊火速將人帶來到了森林，但此時躺在樹旁的米菈早已不醒人事。

　　「喂、喂……騙人的吧？你醒醒啊米菈！可惡……太慢了嗎？」羽翊驚恐的看著米菈，顫抖的手不斷搖著米菈的肩膀。

　　「快、快把她帶到醫院啊！」羽翊慌張的告訴前來相助的人們，火速把米菈抬到醫院急救。

　　鎮上的醫生看到了米菈的傷勢皆嚇了一跳，如此嚴重的咬傷不禁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捏一把冷汗。

「天啊……如此嚴重的病例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受傷的？」為米菈治療的醫生緊張的問。

　　「請問她……還好嗎？」

　　「嗯……幸虧你有即時將她送醫，否則很有可能直接中毒身亡。」醫生慶幸地說，臉上的不安減少了許多。

　　「米菈、米菈沒事嗎？」米菈的母親衝衝忙忙的前來查看，臉上充滿了擔心。

　　「唔……母親？」米菈緩緩睜開了雙眸，眼前的視線逐漸清晰。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母親緊張的詢問著米菈，手緊緊握著米菈嬌小的手不放。

　　「就……在追兔子的時候被毒蛇咬了哈哈。」米菈乾笑幾聲，有些為難地說。

　　「妳真是個笨蛋耶！」羽翊一旁嘲諷著米菈。

　　「要是沒有羽翊即時幫我止血、找人抬我到醫院，我的傷勢可能會更嚴重吧，剛剛真是謝謝妳！羽翊。」

　　「啊啊……不用謝啦！你這笨蛋。」羽翊避開米菈的視線，臉上有些害羞。

　　「那麼一起回家吧。」羽翊小心翼翼扶著米菈，臉上有些微紅。

　　包紮完腳上傷勢的那天後，為了讓米菈的傷盡快回復，羽翊每天都會來幫米菈按時上藥，就像家人一樣對待。

　　「今天也謝謝你喔，羽翊。」

　　「這是應該的，畢竟我也有些責任嘛，好啦！包紮好了。」羽翊將包紮好的腳緩緩放下。

　　「話說為什麼羽翊會知道那隻是毒蛇呢？」米菈回想當時被咬的情形，羽翊似乎很了解那隻蛇的特性。

　　「啊啊……就之前在書上剛好有讀到的資訊，森林裡棲息了許多生物，有可愛的、也有危險的，而你的運氣好到直接遇到了毒性很強的毒蛇，被咬了之後會昏昏欲睡、傷口不痛、快速導致呼吸衰竭、其他器官肌肉麻痺……是個十分危險的生物，還好你沒事。」羽翊流利地說出毒蛇的特性，米菈聽了有些敬佩，竟然可以把資料背得滾瓜爛熟。

　　「原來那麼危險啊！？還好當時有羽翊在呢，羽翊很喜歡書嗎？」米菈慶幸地說，領悟到羽翊的聰明才智，意識到了羽翊對書的喜好。

　　「嗯……很喜歡喔，書是一個能讓人學到很多智慧的物品。」羽翊喜悅的分享著書的美妙，但米菈聽了一頭霧水，完全無法理解。

　　雖然聽不懂，但此時卻讓米菈覺得很快樂。

　　「今年或許會變得很有趣呢。」米菈望著窗外的羽翊，有些歡喜地說。

Ø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選拔這一年「慕器」的日子道來，腳傷終於痊癒的米菈，一大早便跑去森林中摘摘花，放鬆心情，減少心中的不安。

「米菈，要開始選慕器了，我們必須趕快去集合。」羽翊緊張的跑了過來，通知此消息。

「好的……我馬上過去。」米菈裝作不知情回應，帶著剛摘的花朵前往選拔集合場地。

一想到當初儀式殘忍的情景，心中不禁多了一分緊張……，『這麼做真的是為了和平嗎？』心中的的疑惑依舊沒有解開，帶隨著不解的心結來到了集合場地。

集合場地氣氛十分凝重，羽翊的臉表現出內心無盡的緊張，不僅是羽翊的表情，現場的所有國民人選無人不是如此。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來到了選拔的時間，在場大約近萬的人當中挑出一位，機率非常之小，負責選拔慕器的主教們紛紛親自下來仔細觀察著每一位人選。

「總覺得被一群人盯著看好奇怪喔。」米菈無厘頭地說著，壓根沒注意到羽翊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對於羽翊的舉動她依舊看不出到底有何涵義。

隨著時間流逝，來到了被審核的時刻，主教們一下檢查頭髮、一下檢查手、一下檢查眼睛……朝身體各處張望。

「檢查這些是因為神都看這些地方嗎？」這一回的問題換來了羽翊一記又一記的白眼。

『我說錯話了嗎？』米菈心中不禁暗想著，臉上帶著疑惑，看向羽翊。

事後的選拔畫下了未知的句點，結果經由主教們討論後宣布，每個人都帶著緊張的心情猜想著這一年的慕器是何人。

「我們的命運將會如何……」

此時羽翊突然提議「我們去其他地方透透氣好了……」於是和米菈來到了森林深處。

「這麼晚了來到這裡……不會有危險嗎？」米菈有些不安。

「不會啦、不會啦，話說這裡原本有流傳著一個傳說喔。」

「什麼傳說？」米菈興奮的問道，眼神充滿好奇。

「傳說這座森林中……有一棟非常壯觀的古城，裡面有一位住著好幾千萬年的惡靈喔！」羽翊笑嘻嘻地說著，期待著米菈會有何反應。

「一座非常壯觀的古城……就像是前面這一棟嗎？」米菈笑嘻嘻的指著前方殘破不堪的古城說道。

「沒錯！就像是前面這棟……咦、咦不會吧！？」羽翊原本開朗的笑容瞬間化為驚嚇。

「傳說是真的……」羽翊低聲地說，四肢開始不斷發抖。

「但不一定跟傳說一樣裡面住了一個惡靈啊……可能只是之前戰爭後遺留下來的建築遺骸吧？」米菈急忙解釋，希望羽翊能冷靜下來。

「也、也對……但我們還是先回去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對吧。」羽翊臉色鐵青，四肢依舊微微顫抖著。

「嗯，趁天色還沒有變暗的時候趕快回去吧。」米菈牽起羽翊的手，一同離開。

「咻咻……」風帶隨著古城四周的廢墟送別兩人的背影離開。

Ø    

　　「母親我回來了！」回到家和最親愛的母親打聲招呼，是米菈必定做的原則，父親過世後就只剩下母女相依為命，身為祭司的母親獨力撐起這個家，把米菈扶養長大。

米菈踏進生機盎然的庭園，樹上的翹翹板發出嘎嘎嘎的聲響，彷彿在向自己打招呼，掛在門前的風鈴，隨風搖擺發出呤呤聲響，通知著親人的歸來。

母親和米菈有一樣有著粉紅色的秀髮、琥珀色的瞳孔，冗長的秀髮紮了一小撮馬尾，總是穿著米黃色的長袍，長老都說這樣的瞳孔是繼承精靈的血統，是神聖的象徵。

「米菈？回來啦，哇……那些花好漂亮啊。」母親看著米菈手上捧著從森林摘回的一大束花，看到母親又驚又喜地笑著，米菈開心地把花遞給母親。

「明天我們要去主教那邊喔。」母親臉上的表情瞬間黯淡了起來，琥珀色的瞳孔映照出一絲不安。

「主教找我們有什麼事嗎？」沒看出母親的意思，米菈疑惑的看著母親，但母親沒有再回應。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米菈直覺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隔天的早晨，燦爛的陽光照映在窗台上十分溫暖，空氣相當清晰。

「今天的早晨也一樣舒適呢。」米菈向外伸了一個大懶腰，難得今天起的特別早，但卻無法享受這舒適的早晨，顯得有些失望……

「米菈，準備好了嗎？我們該出門了。」身上穿著祭司服裝的母親詢問著站在窗檯前的米菈，有些嚴肅地說道，眼神中殘留著未知的不安。

看見身穿祭司服的母親，彷彿變了一個人般，莊嚴了許多，米菈臉上的表情不禁多了一份不安，帶著緊張的心情和母親來到了主教所居的神殿中。

神殿裡充滿著神之雕像，以及滿滿的符文刻印在潔白的牆上，呈現出了神殿裡的莊嚴與神聖，氣氛十分凝重。

主教們坐在大廳中央的台上，等待著母女倆的來臨。

「路西˙羅里斯喬和米菈˙羅里斯喬。」一位主教突然開口，打破了寧靜。

「是。」母親尊敬的低下頭，禮貌的回應，米菈看了母親的舉止慌忙的跟著照做。

台上的主教看了一眼，繼續向母女倆說道：「經由主教們的審查之後，我們決定……由米菈˙羅里斯喬做為這一年的慕器。」語畢，主教們紛紛準備下台離開。

「為、為什麼是我啊？」米菈震驚的問，結果十分突然。一旁的母親聽到此消息也呆愣了一會兒。

一位主教聽到了台下的聲音冷淡的回應，「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說完此句主教們陸續離開。

「什麼叫作是神的旨意？你說清楚啊！」米菈不解的跑向主教們，使命吶喊著。

「米菈！不可以對主教那麼無禮！」母親緊張的阻止米菈，深怕動怒了主教。

「母親，請放開我！我一定要去問個清楚。」米菈拚命掙扎，心中的氣憤不斷湧出。

「我來告訴你吧……米菈。」

「咦……？」米菈疑惑的看著母親。

母親牽起米菈的手走出神殿的大門，眼神顯得十分暗沉，牽著的手越握越緊。

「審核『慕器』的結果，原本就是不公平的，講好聽點就是神的旨意，講難聽點就是抽籤出來的結果而已。」母親不滿地說。

「為什麼母親會知道呢？」米菈望向母親，不解的詢問著。

「只要是第二階級以上的人幾乎都會知道這不公平的選擇，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是我們呢，明明說好不會選第二階級以上的人……」母親的語氣逐漸沉重，心中的不滿和氣憤不斷湧出。

「到底主教和母親說了什麼……」

「在羅里斯喬這宗教團體中，第一階級和第二階級是互利的關係，因此我們可以獲得較好的待遇，只需要輔助主教們辦事，不像第三階級以下的人，還需要為羅里斯喬賣力。」母親坦然地說。

「所以我只能乖乖聽從他們去死嗎？」再也壓抑不住內心那害怕死亡的恐懼，米菈崩潰的哭了出來。

母親抱住了米菈，撫著米菈的臉龐，擦掉臉上的眼淚，看著一滴一滴的淚珠不斷落下，就像是一支一支的針在胸口上紮著。

「……母親講一個故事給妳聽吧。」

「很久以前，一位女孩很幸運的出生在祭司階級的家庭，家中的親人都是極為傑出的祭司，女孩也在優良的環境下充實學習，成為家人心目中傑出的祭司，從來沒有違反過家人的紀律。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位男子，男子十分有趣、幽默，女孩和他很談得來而成為了要好的朋友，到最後甚至墜入了愛河，但男子是個低階的信徒，依教義規定不得和不同階級的人民結婚，女孩遭到大家的反對，最終和男子一起逃了，想逃開被這教義所綑綁、統治的世界，找個隱密的地方躲了起來生活，起初真的就像是來到了桃花源一般，沒有教義的枷鎖，女孩和男子最後生下了一個女兒，過得十分的幸福，但幸福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在山林隱居的一家三口，不可能躲到永遠。幾年後還是被羅里斯喬的騎士軍團給找到，女孩因祭司階級而獲得解放免罪，女兒因還是個嬰兒而判無罪，而父親則必需代替母女倆承擔所有罪而被判了死刑，凡事只要違反了教義就必須付出代價，因此經過這次事件後，女孩見識到了教義的權威性，也在此心中留下難以抹去的傷痕。」母親臉色十分難看，語氣沉重。

「……所以不管怎麼樣我也逃不了了嗎？」米菈眼神黯淡了起來。

「是的，從這個故事就可以知道教義的絕對性，所以儘管我們多麼的不願意，也無法改變些甚麼。」無法置信這種話，也有對女兒說的機會，是多麼的犀利刺耳，在教義與人情之間的拉扯，情緒錯綜複雜，母親別無選擇。

「怎麼會這樣……」米菈哽咽地說著，臉上的淚水如水龍頭一樣不斷湧出。

「對不起……」不管怎麼樣也幫不了自己女兒。母親無助的看著米菈，牽著米菈的手沒有放開過。

命運是如此的坎坷。

 

在選拔完的隔天早上，穿著馬靴、頭上夾著兩個粉紅色髮飾的綠髮女孩朝向米菈家的方向前進「米菈，我來找你玩啦！」羽翊開朗的朝著米菈家大喊著。

家中沒有一絲回應，羽翊感到奇怪，通常大喊後米菈就會從家中出來，但這一次顯然她不在家，羽翊決定放棄去其他地方散步。

走著走著突然在神殿附近的路上看見了米菈的背影，羽翊大驚，連忙想叫住她，然而發現米菈的臉色黯淡，以前充滿陽光的笑容彷彿不存在過，米菈的母親則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眼神充滿著悲傷。

「是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了嗎？」羽翊絲毫不解的看著母女倆，不知該向前去問還是默默離開。當羽翊決定向前詢問時……米菈突然開口了。

「母親……我不要緊的。」米菈再度露出往常陽光的微笑。牽緊母親的手，母親強忍著淚水，只點頭回應，牽著米菈的手一同走回家，完全沒發現後方的羽翊。

「啊啊……結果竟然是她嗎？」羽翊不知道正在思考著什麼，看向神殿，又看向米菈，臉上多出了幾分憂慮。

「看來是沒辦法了……」羽翊慢慢走遠，臉上帶著憂愁，心中有些不明的掙扎。

「對不起了，米菈。」羽翊有些不捨地說，手掌緊握著心房，心中似乎有了決定。

Ø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很快的……來到了舉行潘普里斯儀式前一天，為了確保儀式不會失敗，被選上的慕器必須在儀式前一天演習。

「母親，我出門囉。」米菈向母親笑嘻嘻的招手著。

「路上小心。」母親溫柔的回應，但眼神中的不安以及不捨依舊存在。

和母親道別後前往儀式大廳，街上一大早就充滿了人潮，許多攤販老早起床開始準備著儀式當天要販賣的商品和器具，鎮上十分熱鬧。

隨著即將抵達到儀式大廳，人煙就愈來愈少，只剩下少許的工作人員忙著佈置著儀式大廳周圍和騎士團們維護著儀式地點的治安，人煙遠遠輸給鎮上的熱鬧，通常潘普里斯儀式的前一天是不會開放給其他人靠近，彷彿想保護儀式的神祕感。

突然米菈在儀式地點路口看到了穿著茶色長袍的羽翊，在人海中十分不明顯，但米菈依然認出了自己的好朋友。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米菈一臉疑惑的看著熟悉的身影。

羽翊混進人海中，隱約看得見羽翊手中握著一把銀色小刀，偷偷摸摸的前往儀式地點，對於羽翊的出現感到十分奇怪。雖對於羽翊的舉動十分好奇，但儀式演習要緊不得不走。

「她是想做些什麼呢？」臨走前看著穿著米色長袍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海中。

Ø   

「呼、呼……終於混進來了，這一年的騎士也太多了吧，真是危險。」穿著米色長袍的羽翊氣喘吁吁的打開儀式大廳的後門，悄悄潛入大廳之中。

大廳四周的觀眾席十分寬大，要容下羅里斯喬的所有人民也不是問題，中央則是畫滿了符文，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皆十分的壯觀。

「還真是壯觀呀……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呢。」羽翊有些感嘆地說，手中的銀製小刀閃閃發亮。

羽翊慢慢走進符文中，拿著銀製小刀奮力的朝一個符文劃下，銳力的刀刃割破地面上的符文變得崎嶇不再完好。

「這樣……就可以了。」羽翊低語，臉上掛著詭譎的笑容，帶著銀製小刀悄悄的從大廳裡離去。

 

 

「咻、咻。」風隨著古城的縫隙吹著淒涼的樂曲，古城之石在風聲的呼嘯下，坍塌頹喪著有如一片廢墟，枯萎的花朵也加入風的行列翩然起舞，彷彿再度有了生機，生活在瓦礫中的昆蟲被外在的氣息所吸引，隨著樂曲的節奏探出。

「外面還是一樣熱鬧呢……」古城大廳傳出低沉的嗓音，身上破舊的綠衣和皮革製成的褲子，暗粉色的短髮隨風起舞，血紅的雙眼凝視著外頭熱鬧的音樂會。

少年坐在古城大廳中央，手腕上的鎖鏈卡喀卡喀地作響，身上不斷湧出暗紫色的霧氣證明少年並非尋常人。

少年緩緩抬起頭，看向天花板破洞中的半邊星空。

「好想到外面的世界瞧一瞧啊……」眼神中滿是遺憾。

突然一道閃電從天而降，落在大廳正上方，少年敏捷地閃過被閃電打下的落石，閃電有如大砲般的威力，少年感受到那道閃電中夾帶著大量的魔力，顯然那道閃電不是巧合，是人為造成的。

閃電打壞了束縛少年數千萬年的鎖鏈。

「看來……不是巧合呢。」少年看著被打爛的鎖鏈碎片，露出好奇的眼神，思考著放出這股力量的人是何方神聖。

少年默默地走出大廳，暗紫色的霧氣隨著風慢慢消失，一股氣旋往羅里斯喬的方向緩慢前進。

 

翌日，潘普里斯儀式當天，鎮上熱鬧的吵雜聲不斷，街上的攤販滿是人潮，猶如嘉年華般一樣歡樂，但最受人期待的還是今晚的潘普里斯儀式，一年只舉行一次的儀式顯著多麼吸引人潮向前觀望。

「好期待今晚的潘普里斯儀式啊！」男子興奮地說。

「是啊。好想再度看到咒文飛舞的英姿。」女子的眼神充滿期待。

眾人的吵雜聲不斷，隨著時間的變晚，鎮上反而更加熱鬧，眾人紛紛開始前往大廳。

「就要開始了呢……」米菈望著大廳裡面的人群，心中開始緊張，想到自己只剩下幾分鐘可以活，內心不禁糾結起來。

「母親，希望妳可以平安的活下去。」米菈奮力忍著淚水，帶著這句話，緩緩向儀式中央移動。

「各位國民們。歡迎參與我們一年一度盛大的潘普里斯儀式！現在我正式隆重宣布，儀式開始。」台上的主教興致高亢的宣布儀式的開始，燈慢慢隨著奏樂消失，只剩下慕器上方的燈發光著，突顯出了儀式上的氣氛以及重點。

「沒看到母親呢…也好。」米菈四周張望，似乎沒發現母親的身影，小聲的滴咕著。

眾人們全部緊盯著台上的慕器，讓米菈感到非常害怕，「姬」開始紛紛詠唱著咒文，輕柔的嗓音傳片整個大廳，地上的咒文也隨著「姬」所詠唱出的聲音起舞。

『獻上她的頭、她的手、她的腳，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眾人們開始歡呼著，不管台上「慕器」痛苦的模樣，只在乎能否再度見到神與天使的降臨。

「唔……」隨著「姬」的詠唱聲，米菈發覺四肢開始漸漸無力，而身體的不適更是逐漸增強，體內的溫度不在溫暖，身體逐漸變冰冷，呼吸開始急促。

「好、好難受。」無法呼吸的刺激使身體倒地，米菈臉上充滿著痛苦。

隱約聽到眾人的歡呼聲，大廳裡充滿著熱鬧歡樂的氣氛。

「為什麼……可以快樂的看著別人死去。」心中只剩下遺憾和不捨，體力已到達極限，意識逐漸模糊。

「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嗎？」明明美麗的風景還沒看完，明明好吃的點心還沒吃完，明明想做的事情都還沒做完……就要結束一生了。

「這種結果、這種結果，要我怎麼能接受啊！」米菈用盡僅存的力氣吶喊。

突然一股強風吹進，將大廳裡面的燈火全數吹息，眾人皆驚慌，竊竊私語的討論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般來講儀式不應該會有這種狀況，面對前所未見的突發狀況眾人皆不知如何是好。

從來沒有失敗過的潘普里斯儀式，竟然在今天……失敗了。

原本歡樂的氣氛瞬間化為寂靜，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

「呃！！」一道慘叫打破了寂靜，眾人紛紛開始緊張起來。

「啊！！」伴隨著第一道慘叫傳出，漆黑的大廳中慘叫聲不斷，眾人慌張的開始尋找出口想逃離此地，但在黑漆漆的大廳中誰也看不到東西，隨著慘叫聲越多，眾人們慌張著尋找出口，慌張、害怕和緊張的氣氛傳片整個大廳。

「……發生什麼事了？」「姬」不在詠唱，身體機能漸漸恢復起來，米菈緩緩站起身子，望著眼前這片不明的黑暗。

大廳再度回復一片死寂，隱約能聽得到外面其他人的吵雜聲。

「……有人在嗎？」米菈內心十分緊張的對四周一片黑暗吶喊，希望能得到其他人的回應，但回應的只有黑暗的一片寧靜，外面好像也聽不見大廳裡面的聲音，彷彿被世界隔絕一般。

雖然自己撿回一條命，但不見大廳裡眾人們的蹤影，只剩下自己一人，「大廳裡面的人們……都消失了。」

這就是儀式失敗的代價嗎？

 

「喀喀喀……」突然黑暗中傳出不明腳步聲，慢慢逼近米菈。

「是、是誰！」突然的腳步聲使恐懼充滿全身，米菈緊張的向四周張望查看。

「喀。」腳步聲停止，一道燈光亮起，眼前慢慢浮現出人的身影。

「你是……羽翊！？」米菈意外看著穿著馬靴、頭上夾著兩個粉紅色髮飾的綠髮女孩。『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心中面對羽翊的出現感到十分疑惑。

「啊啊……妳竟然沒事呢。」羽翊小聲地說，手中的提燈正閃閃發亮。

「竟然沒事……什麼意思？」一句奇怪的話，一時無法理解，米菈疑惑的看著羽翊。

「沒甚麼啦，話說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羽翊欣喜的說著。

「為什麼妳會在這裡……剛剛我在台上並沒有看到妳。」

「啊啊……其實我一直在大門口外面，但真的捨不得看見你死去的模樣，遲遲不敢進來。」

「可是我剛剛就算拼命大喊外面也都沒有回應。」米菈感到非常奇怪。

「那是當然的囉，儀式大廳只要把門口關起來就是一個密閉式空間，你的聲音當然傳不出堅硬厚大的牆壁囉，但我在大門口外有發現喔，所以我這不就來了嗎？」羽翊笑嘻嘻地說。

「……儀式失敗了對吧。」

「好像是呢。」羽翊不以為然地說。

「你難道不會覺得很驚訝嗎？為什麼會失敗？」米菈忽然的疑問讓羽翊頓了一下。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啦～」羽翊笑著，但笑容不再是往常的溫柔，而是詭譎的竊笑，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般。『她真的是羽翊嗎？』眼前的女孩不再熟悉，米菈內心的不安爬滿全身。

「我前天看到你獨自前往儀式地點，你是去做了甚麼嗎？」語畢，羽翊大笑。

「哈哈！我去完成我的夢想啊～超級偉大的喔！」羽翊歡喜的看著米菈。「我的夥伴阿！就是兩個一同所期望的夢想阿！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這辦法呢。」羽翊愉快的笑著，對眼前的情況十分滿意。

「首先潛入儀式地點，在用銀製的匕首劃過大廳地面上的咒文，就可以讓『姬』在詠唱時改寫咒文，不完全的咒文當然不可能成功完成儀式，這些資料花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才成功從神殿裡面偷來的呢。」羽翊得意洋洋地說，臉上藏不住心中的快樂。

「從神殿裡面偷的？」米菈驚訝的看著羽翊，無法相信如此乖巧的女孩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哈哈哈是啊！抱歉啊……我並不是個乖小孩，乖巧的形象都是裝的啦！演戲啦～演戲啦～」原性暴露的羽翊，讓米菈內心不安起來。

「什麼意思……」米菈害怕的望著眼前陌生的羽翊，不安使身體不斷發抖。

「以前乖巧又聽話的羽翊一切都是假的！真正的羽翊，是想要把潘普里斯儀式毀掉的女孩！」羽翊激動地說，米菈不發一語，內心十分驚恐。

「我啊……這一生一直再尋找著能夠毀掉潘普里斯儀式的辦法，直到有一天我從主教他們那邊偷聽到關於儀式結構的事情，才曉得神殿裡面有記載著儀式所有的事情經過，於是我決定就算有很大的風險，就算要耍一些手段，我也一定要從神殿偷到資料，就算需要殺人，我也要毀掉儀式。」羽翊握緊拳頭，眼神中充滿了憎恨。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讓你那麼恨儀式？」米菈對羽翊異常的憎恨十分疑惑，不解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

「儀式害死了很多人……害死了我母親，只剩下父親辛苦的把我扶養到大。」語氣中能感受出羽翊心中的悲傷。

「天啊……」米菈和羽翊相處多年，到現在才知道羽翊悲慘的身世。

「沒錯，我和妳一樣家人都是被這該死的儀式、教義給害死的，所以在母親臨走那一天我發誓……一定要把儀式給毀了，再度摧毀神與人之間的關係，讓羅里斯喬永遠消失。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出自於羅里斯喬的存在，如果沒有羅里斯喬，就不會有教義和儀式，母親就可以不用死了！」羽翊氣憤地說，眼神充滿憤怒與怨恨。

「但也沒有必要讓眾人陷入危險之中啊！他們都是無辜的。」米菈不解羽翊為何要讓眾人陷入危險中。

「他們是無辜的？剛剛不也是很開心看著你臨死嗎？一群人渣死了剛好，而我這麼做也救了你一命，你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吧？」羽翊不解的看著米菈，眼神充滿著疑問以及氣憤。

「但是妳這樣反而害死了更多人，我希望的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儀式而死掉了！」淚水不之何時佔滿米菈的臉龐。

羽翊沉默的看著米菈，「這樣啊……我以為我們是一樣的，看來是我誤會了，真叫人失望。」

羽翊一臉失望，眼神沒有了溫度，只剩下一片死寂。

「其他人怎麼樣……我根本不在乎。」羽翊帶隨著這句話，默默從背後拿出了匕首。

刀刃十分銳利，慢慢朝米菈靠近。

「羽翊……妳要幹嘛！？」眼看尖銳的刀刃即將碰觸到自己的皮膚，不禁退後了幾步，內心充滿著恐懼。

「總不能……留下證人，對吧？」女孩露出詭譎的微笑，內心只剩下冷血，早已沒有了理智，匕首依舊逼近著米菈。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最好的朋友。」米菈難過地說，臉上的淚水不斷湧出。

「我說過了……其他人會怎樣，我根本不在乎，凡事只要是阻擋我的人都必須死，我是不會心軟的。即使是重要的朋友也一樣！」羽翊冷淡的言語，刺穿了米菈的心坎中。

下一刻就要被自己的好朋友殺掉，這種結果比被儀式殺掉更不甘心，心中只剩下難過以及絕望，一切都覺得無所謂了。

米菈站在原地，等待著匕首的來臨。

Ø   

「嘖……」眼看米菈站在原地不動，琥珀色的瞳孔上充滿淚光，羽翊猶豫了，雙手停停頓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真的要這麼做嗎？此時匕首自己動了起來，用力刺進米菈的左胸，被匕首剖開的胸膛湧出大量紅色液體。

「唔……」米菈感受到匕首刺穿身體的痛處，漸漸麻痺了全身，無法動彈。

「……甚麼？」羽翊愣了，手中的匕首無法控制。隨著匕首越刺越深，米菈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咻、咻……」突然有一股氣旋從門牆的縫隙穿了進來，整座大廳發出沙沙的聲響。

『羽翊後面……有一團霧？』氣旋夾帶著一層霧氣逼近羽翊，霧層顯現出暗紫色的光影，彷彿要把人吞噬般的不斷變大。

「已經開始有幻覺了阿……」米菈低聲地說著。羽翊完全沒有發現背後的異狀，顯然那只是個幻覺。

「這可不是幻覺喔？」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霧團中傳出，那不是米菈的聲音，也不是羽翊發出的聲音，而是第三個人所發出的聲音。

 

「是誰！？」羽翊聽到了不明的聲音從背後傳出，連忙遠離暗紫色的霧團。匕首停留在米菈的胸口中，停止了。

「啊啊……還真是有趣呢。」低沉的男性嗓音從霧裡傳出。

「你、你是誰？」羽翊有些緊張的看著霧層中的人影。

「連自己不小心讓儀式召喚出了不乾淨的東西都不知道？」血紅色的雙眼直視著羽翊，霧層中的人影緩緩變得清楚，一位少年從霧團中出現，望向羽翊。

「惡靈。」少年低聲地說，蒼白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手上的鎖鏈隨著步伐擺動，暗紫色的霧氣尾隨著少年的身體不斷湧出，霧氣在少年手中形成了一把短劍，少年握著手上的短劍，朝著羽翊緩緩前進。

「不、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羽翊驚恐的大叫，慌張的逃向大廳出口。

「愚昧之徒，沒有用的。」少年低沉地說著，手中的短劍朝著羽翊飛去，深深刺進羽翊了的胸膛，被短劍劃開的傷口湧出大量的鮮紅，羽翊痛苦的跪坐在地板上，一時的痛苦使話說不上來，提燈中的火光漸漸熄滅。

「已經結束了。」少年冷笑，暗紫色的霧氣再度形成手中的第二把短劍，羽翊絕望的望著第二把短劍，四肢不斷顫抖著。

「……羽翊。」模糊的視線勉強看得清眼前的畫面，羽翊的胸膛被短劍劃開的傷口裡，湧出大量液體把全身染的血紅。

少年手中的另一把短劍不知何時早已沾滿了鮮紅。眼看著好友即將要被殺掉，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米菈痛苦的看著。

「住、住手啊……呃唔！」第二把短劍直接劃開羽翊白皙的臉龐，羽翊的聲音消失在寂靜的大廳中，大廳中只剩下少年發出的咯咯笑聲，少年喜悅的笑著。

「人類果然還是老樣子呢……我啊，最討厭你們這些人類了，但看在妳快死的情況下，讓妳痛快一點好了。」少年冷淡地說，手上的第二把短刀逐漸逼近。

「唔……」目睹羽翊的死亡，心中的負荷終於到達了極限。

『就這樣結束吧…』米菈慢慢閉上了雙眼，準備好一切的就緒。

「妳就是那祭品嗎……」少年突然發出了微小的聲音，臉上帶著意外，血紅的雙眼凝視著米菈，朝著米菈走去。

蒼白的雙手撫摸著米菈的秀髮，「被同類這樣摧殘，真可憐哪……」少年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米菈同情地說著，血紅的雙眼不知在思索著什麼，暗紫色的霧氣慢慢包圍米菈全身。

「這軀殼……我就收下了。」

 

「米菈、米菈，該起來啦。」米菈聽見母親溫柔的吶喊，緩緩從溫暖的被窩爬起，望著四周熟悉的景色，彷彿方才經歷過的事情完全是一場夢。

「原來……是夢嗎？」米菈看了眼前熟悉的景色，內心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睡傻了嗎？羽諾已經在外頭等你多時囉。」母親有些無奈地說。

「米菈！我來找妳玩囉。」血紅色瞳孔的女孩一如往常來找米菈一同去玩。

「啊啊抱歉……我馬上來。」米菈衝衝忙忙的跑出家中，羅里斯喬的早晨依舊清爽舒適，鎮上時時刻刻都充滿著熱鬧。羅里斯喬是個和平的城鎮，人們很普通、很快樂的生活著，一切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樣沒有變化。

如往常般和好友到了森林中看著湛藍的天空，「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呢。」米菈沉重的回想事件。

「嗯……怎麼了嗎？」羽諾關心的問著，血紅的雙眼凝視著米菈。

米菈把過程告訴了羽諾，羽諾聽完笑了起來「哈哈！這甚麼詭異的夢啊？」蒼白的手溫柔的撫摸米菈的秀髮，臉上帶著溫暖微笑。

羽諾的舉動有種相似的感覺，羽諾露出靦腆的微笑。

「嗯……謝謝妳羽諾，總覺得你和夢中的某個人很相似。」米菈努力的回想夢中的記憶，那股強烈的熟悉感到底為何。

「很相似？」血紅色的瞳孔疑惑的看著米菈，四周的景色開始有了變化。

「嗯……是啊，很像夢中的……那位少年。」米菈眼神黯淡了起來，貌似想起了些什麼，心中有一股不安。

「……」羽諾沉默的看著米菈，原本溫柔的眼神逐漸轉為犀利。

「怎麼可能，我開玩笑的啦，惡靈先生。」米菈望著眼前血紅色瞳孔的女孩，笑嘻嘻的說。

「哈哈哈你真的很幽默欸～」羽諾大笑，原本甜美的女聲瞬間轉為低沉的男性嗓音，嬌小玲瓏的身軀逐漸轉為少年體格，四周的景色不再熟悉。

「羽翊的瞳孔才不是血紅色的……要變也變得像一點吧。」米菈氣憤地說，心中對羽翊的感情和儀式失敗的陰影依舊存在。

四周起了些變化，湛藍的天空不再存在，生氣勃勃的大地變成了充滿黑暗的樹林，天空沒有太陽也沒有星星，只剩下蒼白的月亮懸掛在天際，用紅通通的雙眼凝視著大地，樹林中充滿著枯樹與老藤，死氣沉沉的氣氛傳片整個大地，暗紫色的霧氣圍繞著大地四周。

「我還以為我能改變你的記憶呢……」血紅色的雙眼凝視著米菈。

「如果你變得羽翊的話，我可能真的不會想起來。」米菈果斷地說。

「喔？」

「羽翊……雖然曾經是個差點殺死我的犯人，但她依舊是我最好的朋友，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這點是不會變的。」

「事到如今還把她當成朋友看待嗎？」血紅色的雙眼凝視著米菈，臉上掛著詭譎的笑容。

「對！」米菈理直氣壯的回應。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呢？」米菈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名字什麼的早忘了，就叫我羽諾吧。」少年乾脆地說。

「我叫米菈，請多多指教。」一種讓人似曾相似的感覺，和羽翊見面的時候也是如此，米菈總覺得和少年的對話感覺頗微妙。

「這裡是羽諾創造出的空間嗎……。」米菈看了看四周的奇景，在正常的世界裡面根本不存在。

「沒錯，之前被封印在古城中的能力已經完全釋放，現在能夠創造出簡單的空間，至於現在外面的世界很精采喔。」羽諾坦然地說，四周暗紫色的霧氣逐漸聚集，霧團中緩緩照印出現實世界的情景。

羅里斯喬的人民們圍繞著神殿門口集體抗議，有些人拿著火把、有些人拿著武器，彷彿暴徒般的逼迫著躲在神殿裡面的主教們出來面對。

儀式的失敗讓人民失去了許多親人，領導人卻遲遲沒有處理，引發人民們的不滿，騎士團盡力抵擋暴徒們的攻擊，主教們卻依舊沒有給予一個交代，人民們忍無可忍，決定起身行動反抗主教們的政權。

革命就此產生。

「血流成河，看不出路上的生機，屍體遍地可見，天空永遠印照著鮮紅，呼吸的空氣夾帶著濃濃的屍臭和焦味，這情景和戰爭有什麼兩樣，這就是人類貪婪的結果，主教們從頭到尾都只想到自己的利益罷了。」羽諾不以為然地說。

「怎麼會變成這樣……母親有危險了！」想到母親還在羅里斯喬當中，米菈心中不禁驚慌了起來。

「你母親在潘普里斯儀式舉行之前就已經離開羅里斯喬了。」羽諾看著米菈，坦然地說道。

「什、什麼？」米菈訝異的看著羽諾。難怪儀式進行當中並沒有看到母親的身影。

「看來妳母親的想法和妳一樣呢，森林是唯一的庇護所。」羽諾看著霧團照印出的情形，血紅色的雙眼凝視著霧團中的畫面。

「母親沒事……真是太好了。」此時米菈心裡才真正安定下來。

「話說……為什麼要救我呢？」回想起自己被羽翊刺殺的情景，身體被羽翊劃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我需要一個軀殼，一個能夠讓我在人間自由活動的軀殼。」羽諾看著天空，淡然的說。

「就算沒有，你不是也可以像當初在儀式大廳出現嗎？」米菈不明白。

「如果能那麼的單純就好了呢……」沒有其他的答案，羽諾閉上了雙眼，睡著了。

米菈不禁開始好奇在羽諾身上中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但羽諾依舊沒有透漏心中的苦衷，遲遲沒有回應。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原本黑暗中充滿著枯樹與老藤的樹林，漸漸開始長出了新芽嫩葉，天空出現往常的光明，不再陰沉，再度恢復成生機盎然的天地，勤勞的蜜蜂正忙著採花蜜，小白蝶尾隨著花朵的芬芳飛舞著。

米菈緩緩從破舊的小屋裡走出，血紅色的雙眸看向一望無際的藍天。

「時間不知已過了多久了呢……」米菈感嘆地說

「大概也有個５年了吧。」羽諾的聲音在腦內傳出，隱約聽得到羽諾咯咯咯的笑聲。

「……時間來的快去得也快呢。」米菈低聲對羽諾說著，緩緩離開生機盎然的樹林。

「只要附在我身上，就不會被追殺你的人發現對吧……」米菈眼神有些黯淡地說。

「是啊，我需要你來幫我躲避他們的追捕，來找到我的妹妹。」羽諾坦然地說，感受得到羽諾心中渴望自由的心有多麼強烈。

「原來你有妹妹呀？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啊？」米菈笑嘻嘻地說。

「……」羽諾不再有任何回應，表示沉默。

「現在回想起來……為什麼羽諾會被封印在古城中呢？」米菈到現在依舊不知道羽諾的身世。

「我曾經參予過那場戰爭，最後在這場鬥爭被人類們封印在古城裡。」羽諾沉重地說。

「什麼！所以羽諾生前不是人類……而是神？」米菈感到十分意外。

「嗯……最後竟然被人類封印在古城中，很諷刺吧。」消沉的語氣中傳達出羽諾心中的無可奈何。

「但為什麼羽諾會變成惡靈？」米菈不解的問。

「對人類的憎恨吧……」羽諾有些氣憤地說。

「人類到底做了什麼事讓神那麼生氣啊？」米菈感受到羽諾心中的憤怒，不安的問道。

「只懂得奪取資源、糟蹋環境，只會想要更多，人類的慾望無窮，完全不會珍惜事物，於是神看不下去而決定向人類宣戰。」語氣轉為冷淡，心中的怒火旺的鮮紅。

「原來發生戰爭的原因，就是因為人類的慾望無窮嗎……」米菈神色黯淡，臉色沉重。

「之後我就被關在古城中長達幾千年、甚至幾千萬年，成為了惡靈，直到妳的朋友亂改寫符文，解開了古城中的封印。」羽諾恢復往常的語氣，坦然地說。

「當時你為什麼選擇我，而不選擇附身羽翊？她才是解開封印的人啊！」米菈有些緊張的問。

「她身上實在有太多慾望了……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我不喜歡。」羽諾坦然說出感受。

「羽翊……」回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事蹟，米菈的眼神再度黯淡了起來。

「但妳依舊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吧。」羽諾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語氣中隱約有些反諷。

「這個想法不管怎樣都不會改變喔。」

至從儀式失敗的事件過後，羅里斯喬再也沒有舉辦過任何儀式，潘普里斯儀式就這樣漸漸被眾人所遺忘。

而事後羅里斯喬的教義也開始被眾人有所懷疑教義的神威性，羅里斯喬的教義因被眾人推翻而就此落幕。

不再有權威性的羅里斯喬逐轉為民主制，人民們不再有所被限制愛情、階級甚至言語，一個自由的羅里斯喬就這麼誕生了。

「母親，還有羽翊……希望你們不管在哪裡都過的安好。」米菈望著羅里斯喬，揮手道別。

不再有煩惱不停的事情、不再有痛苦無比的悲傷……這就是美好的結局。

　　然而離羅里斯喬的不遠處，一對男女站在山坡上凝視著遠方的米菈。

Ø   

　　「哎呀，你看到了嗎？蒼繧。」綁著俏皮的高馬尾，穿著性感的紅色夾克、短褲搭配著黑絲襪的藍髮女子，詢問著站在一旁穿著黑色西裝，看似很莊重的黃髮男子，桃粉的瞳孔對男子瞧了瞧。

　　「嗯……看到了，祤橙。」男子淡淡的回應女子，語氣中沒有任何溫度，湛藍色的雙眼依舊盯著在遠方的米菈，沒有離開過。

　　「他還真會躲啊……躲在小女孩的身體裡，哈哈……沒想到鼎鼎有名的神官大人竟然會流落到這種下場。」女子笑嘻嘻地說著，臉上性感的蜜唇微微揚起。

　　「這是他自己所選擇的道路。」男子語氣冷淡，語氣中有些失望。

　　「如果當初他沒有背叛我們的話，神早就贏了吧，真是個禍害。」女子心中的憤怒之火蠢蠢欲動。

　　「鼎鼎有名的神官大人早已成了過去式，現在的他只是我們追殺的罪人而已。」盯著遠方的湛藍色雙眸有些變化，原本天然的海藍變得有些暗紅。

　　「終於找到了……神界的叛徒，穆赫爾。」男子說完，兩人如空氣般消失，一道氣旋朝著遠方的米菈逐漸邁進。

故事到此結束，或許不會出下一集了吧，故事後面交給各位自由發揮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