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是我與妳的誓言
「吶！」女孩手舞足蹈地說：「以後我們一起去慶典看煙火，好不好？」
「好啊！我們約定好了喔！」男孩說，眼角的笑意流露出美好。
我從以前就知道了……
「妳喜歡的人是他……」我坐在座位上，一個人低頭低喃著：
「是否一直都是如此呢？……」
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徬徨、有些疼痛、有些難以忘懷。
我沉浸在只有我一人的世界裡。
回過神來，我發覺口有些渴了。
幸虧現在教室只有我一人，不然這副糗樣被看見了的話，
肯定會被其他人嘲笑的。
我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打算前去走廊的販賣機投些飲料。
此刻，妳恰巧從教室前門走了進來，用略帶哭聲的腔調說：
「怎麼辦啊？阿建他又生氣了——！」
她猶如鈴鐺般清脆、順耳的聲音剛落，
我便感到一股揪心的疼痛。
即便如此，我仍然強裝起笑容，伸出手拍拍她只到我肩膀的頭。
「真的啊？」
「沒辦法，我們一起想想看怎麼解決吧！」我說。
頓時，妳泛紅的臉便露出艷然一笑，使我內心產生悸動。
但是，那是不可以的。
因為妳喜歡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而這樣的我，竟然曾經妄想妳會喜歡上我！
真是可笑啊……
我一直都只是陪襯，埋藏在亮麗背景而已，僅此而已！
「謝謝你！瀧！」妳雀躍地跳了一下，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
妳那柔順、烏黑亮麗的長髮也隨之擺動。
我微笑著，卻知道我的內心正在凋零、正在一點一滴的分崩離析。
但是我卻不能逃離，即便自己傷痕累累，
也不願望見妳露出一絲悲傷。
「那麼……發生了什麼事呢？」我說。
「就是那個啊……」
妳露出抱怨、無奈的表情，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你口中的「他」，
卻始終沒發現依然站在妳身前的「我」。
但是我不會埋怨，因為我知道妳是那麼脆弱，
就像是剛出生，尚未睜眼的白色小貓，
總是積極那麼的……去追尋一切。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被妳所吸引，逐漸地喜歡上妳。
從小時候開始便是如此！
即便，這是場註定不會有結果的愛情。
如同天上的星星，總是那麼遙不可及。
而我依然躲在牆角，期盼著、希冀著，而沒有踏出陰暗的角落。
※ ※ ※
光陰似箭，很快，高一的暑假便在學校結業式結束之後展開。
周遭的人興高采烈地叫著，忽然有人搭上我的肩膀。
「瀧，我們去買點東西吧！」開口的人是我的死黨，名字是「張寅」。
「好啊。」我轉過頭來望向他，清秀的臉龐依然朝氣蓬勃，與一向冷靜、不常言語的我截然不同，他註定處於人群的中央，是眾人的焦點。
想想，謝建豪也是同一種人。
總是如此耀眼，如同恆星般，閃爍著不可直視的燦爛眩光。
正因如此……妳才會喜歡上他，對吧？
又是那股斯心裂肺的痛，從心底最深處傳來。
令我難以呼吸，更難以忍受。
我與張寅一同走出學校，各自買了瓶飲料。
路上我們聊著彼此之間才懂得的話題，
即便表面上的我是那麼的快樂，然而我卻無法打從真心的微笑。
喜歡上一個人，本來就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嗎？
我好想放棄，我已經逼迫自己放棄這段絕望的「緣」數百次、數千次了！
但是只要再看見一眼，她開心抑或是悲傷的表情，
我的心底就會再度掀起波滔巨浪。
無法壓抑、無法止息。
「那個啊……瀧！」
張寅的一段話讓我猛然驚訝：
「你不覺得你變得不太對勁了嗎？」
他將臉湊近，露出一副懷疑的表情。
「沒、沒有啊！」我的語氣中參雜著慌亂與急促的呼吸聲。
「你怎麼會這麼想？」
「是嗎？」張寅將身體回復原樣，雙手放在頭後方。
「沒事就好……」他笑著說。
但是那個笑容我彷彿……在哪個時刻見過！
「有人說愛情呢——是一道門。」
「而這道門，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有著不同的開法。
細心地拉開、粗魯地撞開、緩慢地轉開。
每個人都有專屬於他們的一扇門。」
他轉過頭來對我說：「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句話。」
「而你一頂也有著自己的那一扇門，只能用你的方式去打開！」
「但是你必須往前走，必須擁有開門的勇氣。」
隨後，他便往他家的方向而去。
湛藍蒼穹的中央，熾熱的太陽正閃耀著。
雖然與我的內心不同，但我依然露出微笑。
我用袖子拭去額頭的汗水，往前走去。
「一道……門，是嗎？」
也許張寅已經發現了吧。
不知為何，心底那深沉的難受似乎減輕了些！
此刻，放置在口袋的手機發起震動。
拿出來後，螢幕的正中央有個螢綠色的長方形對話框。
「瀧～過來『秘密基地』一下！」
我與妳已經是長達十幾年的青梅竹馬 ，
我比誰都要了解妳，妳也相同程度地了解我。
然而這樣的我們，卻依然只能是朋友。
或許我知道原因，但是我不想去面對。
我迅速地按起螢幕上偌小的鍵盤，
按下傳輸鍵後，我便跑了起來。
我真是傻啊……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明知道這樣改變不了什麼！
但是我依然為了妳拚盡全力！
「哈啊……哈啊、哈啊……」大口喘著氣，數不清的汗水從我的臉頰滑落。
過不了多久，我便來到我們倆最初相遇的那座公園。
妳坐在鞦韆上，輕輕地來回擺盪著。
即便只是輕微地晃動，妳臉上依舊流露出真摯、幸福的表情。
妳和他和好了吧？
我這樣想著。
為此我鬆了一口氣，卻也嘆了一口氣。
「吶吶！」妳從鞦韆上跳下來，朝我跑過來說：
「你要不要跟我去慶典逛逛？」
雀躍的情緒溢於言表、躍然紙上。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臉頰感到發燙。
「為、為什麼啊？」
「阿建他沒有要跟你一起去嗎？」
「沒有啊……」妳轉過身去，說：
「他有其他事情！」
不知為何，妳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憤怒，
但是卻不像是對他產生的怒氣。
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好吧，我陪妳去吧。」我發出苦笑。
夏夜，燦爛的繁星掛在天際，那是個夢幻的夜晚。
我依照約定來到你家門口等妳。
即便知道我只不過是替代現在沒空的他而已，
但是我那不爭氣的內心依然不安地鼓動著！
此時剛好是下午六點。
太陽依然懸掛在天邊，呈現溫和、艷麗的柑橘色。
令我不禁望得發呆。
此刻，妳家門口傳吵雜的聲響，我立刻回過頭。
「啊啊，瀧你等很久了嗎？」妳從那扇門裡輕盈地踏步而出。
一股熱感襲上我，害我不禁臉頰泛起一股熱潮。
我不由得撇開視線。
妳穿著和服，在黃昏與路燈撒落的光輝點綴下，顯得耀眼奪目。
淡蒼色的和服上，無數朵櫻花綻放、蔓延開來。
淡紅色的寬腰帶束在腰間，
在藍色袖子、淡紅色腰帶的下方，是艷紅色的裙襬。
妳淡白的臉龐、褐色的瞳孔，如同精緻的陶瓷人偶。
「不，我也才剛到而已。」
「是嗎？」妳展開調皮性的笑顏：「那就好！」
「什麼啊妳？」我發出笑聲。
兩人就這樣展開步伐，有說有笑地前往慶典。
說道「慶典」最不容錯過的自然是「煙花大會」。
想必妳也是為此而來的吧！
只是陪伴妳來的人不是他而已。
說到底，我不過是個懦夫！
明明喜歡著妳，卻只敢以朋友、以青梅竹馬的身分待在妳身旁。
我只能眼睜睜望著妳跟我說著「他」的事情。
卻無能為力……
可悲的是，膽小的我連對妳說一句「喜歡」都做不到啊！
我只能在夢中幻想妳也喜歡著我，卻無法付諸行動。
天色落幕，朦朧的月光從東邊升起。
此時的我們已經來到慶典會場。
「哇——好多吃的喔！」妳的目光一下子轉移到街道兩旁的繁華攤販。
「啊……真拿妳沒辦法！」我裝出笑容，說著：
「不能買太多喔！」
「恩恩！」妳笑著：「我知道啦！」那是我看不清笑意的笑容。
逛著一間又一間的攤販，不知為何我認為妳異常的雀躍興奮，
但是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吶、吶！」妳拉著我短袖袖口，往下間攤販而去：
「瀧！你快一點啦！不然我就不理你囉！」
「好、好！」我說著：「我知道了啦！反正攤販又不會跑掉！」
「吼呦——又不是那個原因！」妳鼓起臉頰說道。
頓時，平靜的水面被丟入一顆石頭，泛起了漣漪。
心在吶喊著，不要！快停止！
不要再這樣了！妳這樣只會讓我更加喜歡妳而已！
好難受！我快要承受不住這份單戀的情緒！
明明是不可以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嘰」
那是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呢？
霎時，我的身體不再受我的控制。
我停下了一直配合著我最喜歡的妳的腳步。
我感覺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灌滿我的思緒，
我發覺我的聲音是如此低沉、令人畏懼：
「夠了！」我低鳴著。
「什麼？」妳因為我兀然停止的腳步而受到驚訝，轉過頭來。
「我說夠了！」我的聲音變得更加失控、徬徨而不自知。
妳似乎是被我的行為嚇到了，露出不知所搓的表情：
「瀧？瀧……你怎麼了？難道是哪裡不舒服嗎？」
拜託……停止吧！這對我而言太過沉重的關懷。
「為什麼妳要一直這樣！」我突然大吼。
我望見妳害怕的表情，也看見旁人奇異的眼光，可是我突然覺得無所謂了！
但是連我自己也不知為何要大吼，
可是失控的情緒如同脫離控制的野獸。
或許我能夠從這樣脫序的行為中得到我所夢寐以求的解脫吧？
「為什麼啊！妳為什麼要一直對我這麼好？明明就不喜歡我啊！！
妳難道不知道我會不小心會錯意嗎？拜託妳——！停止吧！
我已經受不了了！受不了妳在我面前不斷說著另外一個人的事情！」
我埋怨、我怒吼、我痛哭，我不顧一切將已經潰堤的情緒爆發。
但是我不知道這些話語是利刃，正無情的刺著你的心。
「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再跟我說任何一句話了！不要再讓我覺得我還有機會了！」
「不要再跟我說他的那些屁事！到底關我什麼事啊！」
語落，我發覺眼角滴下了淚珠。
但是我卻渾然不覺，眼前的妳也流著斗大的淚珠。
「為……什麼你都不懂我的……」妳突然說著。
我抬起一直低下的頭，望見妳，我的瞳孔突然睜大，倒吸了一口氣。
那是我第一次望見妳哭，有生以來。
「啪！」
一聲響亮且清脆的聲音貫穿我的耳膜，隨後便是麻辣、疼痛的灼熱感襲上我的左臉頰。
然後妳的身影便往後逐漸遠去，而我摸著發燙的臉頰往反方向走去。
「哈哈……你真是會講啊，瀧！」我自嘲著，發出乾笑，
臉上的淚珠也於此滑落。
但是……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這樣我就再也不必一直痛苦了吧？
吶，是吧？
我獨自一個人來到慶典會場中的小山丘，背倚靠著樹幹，然後任由身體向下滑落。
「咻——碰！」煙火大會正式開始了。
一道光芒衝向天際，然後在空中炸裂開來，成為一朵盛開的美麗花朵。
一朵，緊接著是第二朵，然後是第三朵。
展開在夜空的，是一片令人目不轉睛的漂亮花海。
望見此景的人都露出會心的笑容，但是我卻無力牽起嘴角。
我一個人捲縮起來，哭著。
「好漂亮啊……」我想她會一邊這麼說著，一邊露出陶醉的表情。
※ ※ ※
慶典尚未結束，但是女孩已經離開了男孩。
她一個人走著，玩弄著烏黑的髮梢，
一臉生氣的表情，眼角滿是滄桑的淚痕。
他沒有追上來……
女孩不時將視線瞥向後方，卻沒有熟悉的身影。
我想也是如此。
畢竟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可是最清楚的了……
「笨蛋……」我低著頭，強忍淚珠往前走去。
我明明一直喜歡著你啊！
為什麼你都沒有察覺我的暗示呢？
明明為了讓你鼓起勇氣向我告白，都拜託阿建假裝當我的男朋友來讓你忌妒了……
難道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嗎……
在我懷疑起自己時，
過去的美好記憶開始播映在腦海中——
「吶，妳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啊？」男孩向獨自一人的女孩伸出手。
「走吧，我們一起！」
女孩感到不知所措，從來沒有人會跟她玩的……
大家都討厭自己……
此時從遠處傳來呼喊聲，那是呼叫男孩的聲音。
「喂——！瀧！不要跟她玩啦！」
「對啊，瀧！她是奇怪的女生！」
「聽說她會把接近她的人都傳染那個奇怪的病喔！」
女孩聞言，立刻產生出想哭的悲傷情緒。
她知道，她跟別人不太一樣。
因為她有著奇怪的遺傳病症，讓她無法活得像其他人一樣！
但是她已經努力去克服了啊！
女孩對男孩伸出的手感到害怕。
他一定也會因為女孩不太一樣而欺負她、攻擊她。
「你們不要亂說話——！」男孩突然朝那群小孩怒喊。
而朝女孩伸出的手依然沒有收回！
「我們當朋友吧？」男孩轉過頭，朝坐在地上孤零零的女孩露出溫暖的微笑。
女孩感到驚訝，而後是喜悅。
即便不一樣，仍然有人接納了這樣的自己。
女孩覺得這個男孩是她一輩子都想在一起的人。
「你、你叫、什、什麼、名、名字？」女孩鼓起勇氣問道。
「我叫瀧喔！」男孩說。
好溫柔喔……女孩這樣想著。
「瀧、瀧、我我、喜、喜歡、你！」即便丟臉、即便不可能，女孩依然說出口了。
男孩卻沒有露出其他人那般嫌惡表情：「我也喜歡妳喔！妳的名字是什麼呢？」
女孩雀躍地說：「我、我的、的名、字、字是——彥儒！」
「彥儒啊啊啊啊啊——！」一道熟悉的呼喊聲響起，女孩此刻才回過神來。
那道呼喊撕扯著一切。
熟悉的臉龐正對自己呼喊著，但是女孩卻沒有做出反應。
明明只是過個馬路而已，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而且現在也還是綠燈啊！
女孩現在依然生著男孩的氣，因為他不懂她的感情。
所以女孩並不打算理會，自顧自地往前。
簡單而言，就是賭氣這種幼稚的行為罷了。
但是下一刻，龐然大物卻出現在距離她數尺的距離。
那是一台貨車，明明在它的方向是紅燈卻依然往前行！
女孩突然軟了雙腿，跌坐在地。
「要死了嗎？」急速膨脹的害怕充斥了女孩空洞的身軀，
使得她一時半刻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
女孩憶起那時被眾人欺負的畫面，顫抖了起來。
那是永恆的漆黑！
然後——「碰」！
女孩的身體便飛了出去！
如同輕薄的紙頁一般！
但是並不是因為貨車的撞擊而往後飛去，
是被什麼人推開而往一旁飛了出去！
「啊啊……」被撞飛了一小段距離後，女孩跌落在地上。
然後，另一個人影往後方飛了出去。
那個人影在龐然大物的撞擊下，如同羽毛一般脆弱。
女孩知道那是誰。
立刻爬起身往那人的方向跑去。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你又再一次拯救了我？
就像兒時，你伸出的手一樣，再一次的——！
人的身體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能夠被輕易的奪走性命！
所以女孩心底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她害怕男孩就此離開！
「不行！」女孩說：「我不允許你就這樣離開我！」
噙著淚水，屏住混亂的呼吸。
女孩跪倒在倒在地上的人旁邊，忍不住倒在男孩身上流下淚水。
「不要……」
※ ※ ※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她會有危險……
也許某種第六感在作祟吧……
在一束墨綠色煙火飛升到天空之際，一直捲縮在一旁的我突然站起身跑了起來。
那時的回憶突然占據我混亂的腦海。
為什麼會向妳伸出手來呢？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或許是跟某方面的我很相似嗎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妳很孤單，我不想望見露出悲傷表情的妳。
即便我會被其他人一起排擠，一起被欺負，我也無所謂。
我奔跑著，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在茫茫人海中，我追尋著妳的身影。
最終，我的腳步停在一條十字路口。
這裡已經離開了慶典的會場，
四處望去都是燈光點點的高樓大廈。
但是人潮依舊擁擠，位在街道另一側的交通號誌亮起綠燈。
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始往前走去。
找不到！無論哪裡都沒有看到！難道已經回去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情緒緊張了起來，
好像沒有在這時找到她，我會後悔一輩子一樣！
啊啊……也是吧。
畢竟我都說了那種話了。
我不由得垂下頭。
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挽回的啊！
此刻，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因為自己剛才失控的無理取鬧，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心裡那股不安無限膨脹，我感覺自己開始發抖。
我呆立在原地，望著人群越過我往另一端走去。
突然——人群移動的速度開始加快。
「怎麼了？」察覺到異樣的我四處張望著，尋找這異樣的緣由。
一輛貨車突破紅燈的限制，往正在行走的人群急速衝來。
眾多車鳴聲響起，此刻斑馬線上已經沒有人了。
但是——
一名穿著亮麗和服的少女還站在原地。
熟悉的身影、孤單的背影，
我的心突然被揪緊。
妳還在做什麼！我在心裡吶喊。
下一刻，我感覺我的理智線「啪」地應聲斷成兩半。
「彥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顧一切呼喊，冀望她能發現。
但是她只有輕輕掠過頭，怎麼會……
她沒有發現嗎？
貨車急速逼近發出「嗡嗡嗡」的引擎聲響——
不行！
我的腳開始奔跑，要趕上！
一定要趕上！
她似乎察覺到了危險，但是卻過於害怕而跌坐在地。
不能夠再讓她露出那種表情了！
我已經發過誓了！
然後——下一個瞬間，我的眼前變成一片黑暗。
「我、我我、想、想要、變、變得、跟、跟其、它、人、一、一樣！」
女孩目光如炬地望向男孩。
男孩望向女孩真摯且閃閃發光的眼眸，不由得害羞起來。
但是，停頓了半晌，男孩露出真誠、溫暖的笑容，說：
「我相信妳一定可以辦到！」
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頭。
而後，雖然花了很久的時間，但是女孩在男孩的扶持下，克服了病症。
成為了正常人！
「吶、吶！」女孩逐開笑顏，說：「謝謝你！」
但是，男孩卻停留在原地。
因為跟以前的女孩相同，他害怕著、畏懼著，是否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但是，卻又渴望著，卻又選擇逃避。
所以，女孩決定要——
「伸出手」。
※ ※ ※
「啊……啊！」我睜開眼，馬上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細長的燈泡。
我……沒有死掉嗎？
我在心中想著。
我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無瑕的床上，
想要起身移動，但是全身上下的細胞都發出劇烈的疼痛阻止著我。
「痛、痛死了啊！」我忍不住叫出聲。
此刻，妳從門口出現，硬生生闖入我尚未清醒完全的世界。
「醒、醒了嗎？」妳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微妙表情。
但是，過沒幾秒，妳便露出微笑。
而我，也自然而然地嘴角上揚。
接著，妳嘆了一口氣說：
「難得的慶典約會，明明氣氛那麼好！都被你破壞掉了啦！」
明明嘴上說著責備的話語，但是卻是用那麼溫柔的語氣。
「什麼約會啊？」我說：「你喜歡的人不是阿健那傢伙嗎？」
「那是騙你的啦！」妳吐了吐舌頭，朝我走進。
「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啊……！」
但是那句妳的呢喃，卻沒有清楚的傳進我的耳裡。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喜歡……什麼的？」
妳湊近我，來到我的病床旁。
而我也將頭轉向妳，就這樣望向妳。
然後——
我的嘴唇，迎來了妳嘴唇的溫度。
只是淺淺的一吻，妳將往我靠近的身體往後退。
「接下來的……必須要靠你自己來爭取喔！」
妳說。
我不會再逃避了！
我向自己發誓，也向妳發誓。
「啊啊……我知道了啦！」
我們一起笑了出來，
而依然殘留在我嘴畔的溫暖，也逐漸溫暖了我的心。
「吶！」女孩手舞足蹈地說：「以後我們一起去慶典看煙火，好不好？」
「好啊！我們約定好了喔！」男孩說，眼角的笑意流露出美好。
慶典，是我與妳的誓言 完
創作內容
慶典，是我與妳的誓言
短篇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