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整。我對著這個不屬於我的故鄉,道了聲早安,用東方奶白色流淌的光芒,給自己泡了杯溫純。
想著,這一年終究走到了底,比起去年,料峭了些,人也變了些,回首所走過的城市,彰化、台中、高雄、名古屋,和那些陪我走著一年路的家人們、朋友們,然後沒來由地感到有些寂寥。
我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悄悄明白了,一些曾經稱兄道弟,口口聲聲說自己班上是最好最棒,一畢業,還是樹倒猢猻散。成天說著自己是某某幫,幾人幫,不離不散,到頭來人人都得分散。誰都沒有錯,是時間快得我們不得不往前看。
其實我們人就兩隻眼,能夠看顧的風景狹隘地可憐;就一只心臟,能夠推心置腹的人也少的可憐;就一個腦袋,能夠容納的事,本來就不多。那還是多背個法條、多背個日單、多活一天、多畫張圖多高興一整個早上……
清晨六點半,天依舊冷,但也無妨。對我來說,欣喜的是,日子就這麼平淡,畫張四十分鐘的畫就能讓我開心,就這樣似乎也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