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了這妖婆。」杏子抹乾眼淚喜道,「好!好!拜託你放了她…」吹雪露出狡黠的微笑,「你給在場的每位磕九個響頭,我就不殺她!」
杏子想不到眼前這為道長竟出此侮辱人的計策來羞辱她,原本想出言拒絕,但見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山姥,想她自她來青木原古閣開始,一直無微不至地服侍她、照顧她,又不忍她這樣被殺死,一時猶豫不決。旁頭的茂晴見師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其他人也不是沒反應就是幸災樂禍,實在不好求情,對他最好的師姐現在不知道怎麼了,存心羞辱這名少女。無奈之下只好靠近鳳小菊,低聲對她說,「鳳姐姐,我看這姑娘挺可憐的,她這樣也是出於善心。你去給我師姐求個情吧!」鳳小菊沒回答,站在一旁、滿臉戲謔神色的善童鬼笑道,「小師父,你還小,不懂女人之間的戲弄有多有趣啊…」茂晴知善妙童鬼正等著看好戲、鳳小菊沒膽子、焚泣女更是寡言,看來是沒辦法了。
山姥見杏子為自己猶豫,甚為感動,但不願大小姐為己忍辱受這批人玩弄,她仰天大笑。善童鬼怒瞪道,「吵什麼!?姑娘正在看戲呢!」山姥哈哈一笑,「黃姑娘,您的好意姥姥心領了,但姥姥絕不會讓您為了吾被這批蠢東西戲弄…」鳳小菊道,「閣下這『蠢東西』,便是指我們了?」妙童鬼喝道,「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老子不跟你動手,你可別得寸進尺。」山姥狂笑,突然身子向前傾,脖子對準一旁吹雪手上的劍靠去。
吹雪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她會起輕生之念,慌忙把降妖劍移開。總算她手腳閃電之速,才割斷了山姥的幾撮白髮,並未刺中咽喉。茂晴叫道,「嚇死人了!你在幹什麼!?」失敗的她斜眼睨向妙童鬼,「這位妖兄不屑與吾動手,那吾自行動手,不勞汝動手,為何汝反為怒?」妙童鬼一聲怒吼,卻不敢上前動手。
吹雪完全無心去理睬二人的爭執,自剛才她便一直在思考如何處至這山姥。照理說她屢施邪門手段,被逮到應當斬首示眾。但偏偏又出現這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這樣不留情未免太過份。饒與不饒兩字,一直在她心頭打轉著。
這時兩邊愈吵愈激烈,連妙童鬼之妻也加入了脣槍舌劍的戰局,她朝山姥怒道,「饒你你不要,不饒你,你主子又有意見,依你看你想怎麼辦啊?」山姥冷笑道,「吾寧死也不願吾或大小姐受屈辱。深山鬼婆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寧未苟存受他人之辱?況且吾敗給小師父如此一榻塗地,丟損青木原古閣之臉,何來之顏面面對大小姐諸位?」妙童鬼嘲諷道,「哼哼~丟了青木原妖閣之臉人,倒也不只你一個而已。」夫唱婦隨,善童鬼尖聲道,「沒錯!也不差你一個再丟一張臉。那怎麼辦,就看你有無那麼多臉皮子來丟就是了。」山姥不明其意,心道是善童鬼在嘲諷,哼然道,「目世兄、忒提斯等人不如吾此等無用,汝等會出來的!」焚泣女陰森森地道,「這奪瞳妖嗎?」山姥奇道,「小妮子倒厲害的。」善童鬼嘻嘻笑著,「大哥,依你看要給這姥姥看嗎?」則一直保持沉默的鳳小菊也開口了,「怎麼每個人都希望他人給自己報仇,就每個人都如此這般。」茂晴接著道,「看來大家都認為他人可以替自己報仇、認為自我能力不足以報復,也算是一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表現吧?」焚泣女嘆道,「汝為惡最終總是落的死不瞑目。如自兒給邪賣命,不清不楚地便丟了性命;那奪瞳妖也是,最後死的無法甘願…,妾身之見,死若死的毫無牽掛、死而瞑目也是幸福的一種了,最怕與切身之般死不瞑目,死之無法獲得清靜之心,為世間最不得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