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田章－愛妲妮亞（２６完）

由於年代久遠，而且又有不少後續事件造成破損，這半堵牆已經很難讓人想像出它原本的模樣。加上它真正的特色不是在它本身上「兩位可以先猜猜看，這面牆有什麼軼聞的可能性。」所以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嗯…這面牆曾經是萊武．敏茲家的一部分？」 「很可惜，不是呢。懷特小姐。」

「…曾經有很多女性在這面牆附近向他告白？」 「很可惜，有類似之處但不是，奎克先生。」

「我放棄繼續猜測了，你直接講內容吧。」

這堵牆，對我父親而言的意義重大，但對協法特教團而言意義更大，所以抱歉了兩位，我得先說一下目前世俗的官方說法「這堵牆曾經被初代萊武．敏茲先生設為紀念碑，幾次遭受到惡意破壞都被那一位親自修補，可見這堵牆對那一位的重要性。但是直到死前，那一位從來沒有對外公佈過他為什麼要保護這堵牆，所以後代史學家只能猜測這面牆可能是那一位學生時代對心上人告白的見證者，所以才被…」

「啊…不可能不可能！這個推論也太爛了吧？明明一堆書都講萊武．敏茲是個熱衷於工作的男人，沒有人搞的清楚他為什麼會跟外地的麵包師結婚，這種戀愛事件根本是硬扯出來的吧。」

「奎克先生的反應還真…」敏銳啊？竟然一下子就看透了大部分史學家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那麼按照奎克先生的想法，這堵牆應該是有著怎樣的意義？」

「我哪知道啊…表面的漆就算還在也早就變質了，連泥沙層都剝落到能看到裡面的磚，殘存程度大概只有原本的三成…這根本沒有證據來輔助推論啊。」

「是的，正如您所說的，根本沒有證據也是為什麼只能是軼聞的緣故。不過…我這邊有這個軼聞的另外一種可能性，不知道兩位是否有興趣聽看看呢？」

「你就說吧，我都已經付錢請你帶我來了，只要你是誠心誠意的付出，我一概都接受。」

「謝謝您，懷特小姐。那麼關於這堵牆的另外一個可能性是這樣的。據說，學生時代的萊武．敏茲曾經在這堵牆的見證下跟同儕約定競爭長達十年之久，由於這段時間對後來的那位有非常重大的影響，所以…」

「「喔！這就對了。」」嗯？你們會不會接受的太快？這個說法也是一樣完全沒有證據支持啊…

「有這種說法就早說嘛，這聽起來不是比奇怪的戀愛故事好多了？不過還好，你沒有在後面補充有史學家因此推論萊武．敏茲是同性戀，不然我想萊武．敏茲跟你所謂那個同儕就算死了都不會安心。這個說法是記載在哪本書？等等我去買一本回來作紀念。」

「很可惜呢，奎克先生。畢竟是軼聞，相關說法都不存在於市面上有販賣的歷史書籍之中。這兩種都是敏茲當地人才知道的…」謊言與事實…而且源頭都是我。

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協法特教派不允許某些會影響他們運作的資訊存在，所以他們用盡一切資源與手段來毀滅相關事物。當年艾爾的婚姻失敗也是、里昂的一夜七萬人大屠殺也是…雖然我沒有確切證據，但說不定連和樹夫婦的死背後也跟協法特教團有關。

這些事情現在想起來我仍會感到不捨與憤怒，但都沒有用。我的父親明明只是想要保存一段對他而言很重要的回憶，仍然要被當成異端份子看待。如果不是後來敏茲自由獨立領的存在感越來越高，高到連協法特教團都只能妥協的程度，我甚至懷疑他們會嘗試攻打敏茲只為了殺掉我父親。

我靠著謠言讓事實看起來也像是謠言，最後雖然讓協法特教團的人放棄殺戮行為，卻也等於抹煞了我父親最貴重的一份回憶。我永遠無法忘記當他知道那個連八百年後的外地人都覺得糟糕的謠言竟然是他女兒散佈的…他那一臉無奈又沈痛的表情。

也因此，我真的考慮過毀滅協法特教團…如果當時我沒有邀請歐普拉姊妹跟艾曜拉姊妹的話，說不定我已經成功了。

「所以這堵牆…還有什麼特別的故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換個地方吧，敏茲這麼大，應該還有其他值得看的吧？」

「奎克先生…」由於我已經該死了，或許也不用再那麼堅持虛假的和諧與平穩「…請問你會想知道能有點違逆常理的軼聞嘛？」

「說阿！反正我閒得很，這堵牆如果有一百個軼聞，那你全講出來之後，今天我們作的事情就會變成第一百零一個，很浪漫吧。」

「呵呵…那麼我就說了。剛才說的軼聞，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連敏茲人都不一定知道的版本。請問兩位知道弒皇魔人這個稱號嘛？」

「「嗯…不算知道。」」

「兩位真是謙虛了。我想全世界的居民就算不認同也知道那個不名譽的稱號是八百年前某個男人持有的。有一種說法是，當初萊武．敏茲在這堵牆下跟弒皇魔人打賭誰更能改變這個世界。前者行善後者為惡，但不可否認的是兩邊對這個世界的影響都相當大。」

「靠！所以這就是那堵牆？哇塞，這就有價值了。我還真沒想到這種東西竟然能保存到現在啊…欸，芙拉娃小姐，打個商量，這堵牆能不能賣？」

「咦？」我當導遊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要購買歷史紀念地標…而且還是對著一堵可能只對我有價值的破牆。

「這樣啦，不要說我小氣。這堵…不對…這半堵牆連著下面的部份泥土賣給我吧。反正看起來敏茲也沒打算修繕它了，乾脆賣掉換點資金去維修其它地方不是比較實際嘛？我出一枚水晶幣跟你買！怎麼樣？這價格很棒了吧！」

「很抱歉，奎克先生。可是…」

「什麼？不夠？拜託，這只是半堵破牆耶？你們明顯沒有要珍惜它吧？不然這樣，兩枚啦！兩枚水晶幣夠誠意了吧？還不行？三枚？五枚？喔，你有夠會作生意。一口價！十…哇！你今天是發瘋了是不是？不要一直踢我啦！」

「你的笨腦袋能不能暫時把視線從破牆移到芙拉娃小姐身上？你的笨腦袋能不能想一想，你現在在作的是多麼沒有禮貌的事情？」

「哇哩？哭了？喔…拜託，我只是想買點東西回去當紀念品啊？這真的值得哭嗎？」

「嗯…值得…」能遇到比我還重視這面牆的人…太值得了。

但是很可惜，不管我再怎麼願意也不能賣掉這面牆。然而我又很擔心我會被奎克先生的誠意打動直接免費奉送，所以我像是逃跑般的拉著兩位客人坐回馬車「…不好意思，我剛才失態了。」直到我們繞了敏茲學園半圈才勉強平復情緒。

「沒關係啦，我沒來得及阻止這個笨蛋亂講話讓你難過才真是不好意思。所以我們的下一站要去哪？不用是普通觀光客一定要去的也可以，有沒有你個人覺得不去可惜但通常沒人喜歡的景點？」

這對客人對我而言很特別，他們明顯對敏茲很陌生，不然不會到哪都是很有興趣的表情。可他們似乎不要平常旅客可以輕鬆獲得的資訊…換句話說，他們對敏茲並不是要全盤接受或者大量吸收風土人情，而是只想要最精髓的那一部份吧？那麼我應該可以省略中央噴水池，也可以跳過敏茲領政府辦公大樓，還能夠省略艾曜拉股份有限公司營運部、傀儡馬戲團本部…

「嗯…有的。不曉得兩位對於煉金術抱持怎樣的看法呢？」

「好東西。」 「應該是好危險又好難懂的學問吧？笨蛋。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能夠輕鬆學懂好不好？」

「呵呵，知道兩位的第一反應之後我放心了。那麼就讓我帶兩位到有你的小鎮參觀一下吧。」我想這兩位絕對值得這麼作吧？爸爸，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馬蹄聲跟車軸轉動聲現在聽起來格外悅耳，雖然中間夾雜著「有你的小鎮？敏茲的衛星都市有什麼好看的…嗚喔？」

「笨蛋！就算是衛星都市，最近的細部構造還有趣聞你是會有現任導遊清楚嗎？沒有把握就安靜！少丟臉了！」他們的小爭執，但我必須承認，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讓我心靈這麼放鬆的客人了。

所以我相信他們絕對值得「兩位，到了。」 「這…這是…」 「喂？笨蛋，不過就一間古董房子，你耍什麼笨啊？」

「呵呵，請不要太小看這間木造房舍喔。這是初代萊武．敏茲青年期曾經刻苦修煉煉金技巧的地方。不過很抱歉，由於兩位應該沒有煉金術士執照，所以我沒有辦法帶兩位入內參觀。但是兩位應該可以從這棟建築物的規模看出要在這裡面進行煉金研究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這是八百年前茵菲利亞平民以下的階級常常使用的一種房舍建築，一個一層樓高的建築物裡面包含了起居室、客廳、餐廳…各種用途，要在這裡面進行煉金實驗光是架設器材就很有可能把整間房子塞滿…」

「…芙拉娃小姐。」 「嗯？什麼事情呢，奎克先生。」

「這棟建築物的外部應該有改建過吧？」 「嗯，是的。由於八百年前使用的…」

「那內部配置呢？內部家具呢？也改過？」 「嗯…硬要說的話是有，不過都是盡可能用同樣的素材用同樣工法…」

「最近的一次煉金術士執照考試是什麼時候？」 「已經是十天前的事情了呢，下一次的考試則是…嗯…八十…」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你開價吧。」 「咦？」

「我說，你開價吧。這間房子，我要買下來。」咦？又要買？

「這…奎克先生？您應該知道這是一棟古蹟吧？基本上是非賣…」

「這世界上是有非賣品，但那些往往都是無形體的，像是一段美好的愛情或者不受金錢破壞的友情。有形體的東西多半能買賣，只是價位上的問題。而只要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它就算不上是個問題！所以，你開價吧！剛才的牆壁不賣，這棟房子總該能賣了。反正你們擺著也沒有人要看，不如賣給想看的我吧？」

「這…奎克先生，我想您可能在某些地方上誤會了。我們是旅行社，不是房屋仲介呢。如果您真的很想在敏茲定居，我可以讓朋友幫您介紹一棟更好更方便的…」

「不用，沒有那個必要，我只要這一棟。更舒適華麗的建築物又不是沒看過，敏茲其它地方有再怎麼方便漂亮的房子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如果你硬要跟我爭執的話，請先告訴我敏茲裡面有沒有哪個建築物的持有者有本事拿奴隸來當裝潢素材。如果沒有，那對我而言就不夠奢侈糜爛。」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真的無權處理這件…」

「你騙人！」你怎麼知道我騙人「你剛剛第一瞬間回我的話之中用了基本上這個發語詞，也就是說在你的認知之中這棟建築物是有販售的可能性，否則你應該會使用別的方式回應我。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或許認識敏茲高層的某些人士可以處理這棟建築物的所有權。只是那會非常麻煩，所以你不願意那麼作而已。不是我要說，你這樣實在…嗚喔？又踢我？喂！姓懷特的！你今天出門前是喝了火焰瓶是不是？火氣這麼大作什麼？」

「我都還沒質疑你為什麼這麼浪費錢，你好意思罵我？你以為我們很有錢嗎？我們必須要作的事情還有很多耶！買一棟八百年前的房子下來你是能作什麼？」

「要你管！有些事情我自己知道原因就好！我保證我買下來之後往上呈報絕對不會被罵，而且還會被獎勵！」

「最好是啦！你們明明都已經有那麼舒服的地方能住了，買這棟木屋根本沒意義好不好？」

「等等！不好意思，兩位。能不能請兩位不要以這棟屋子能夠販售為前提爭論下去呢？剛才是我用詞不夠謹慎，在此我先道歉。但這棟建築物是二級古蹟，不可能賣給奎克先生的。」

「等等，這棟屋子的所有者現在登記在誰的名下？」 「敏茲領政府。」

「不對，這很明顯是民宅。敏茲領一開始不會就無聊的蓋一棟民宅就只為了保留到八百年後的現在吧？在敏茲領成形之前，這棟屋子的所有者是誰？」

「這…」沒想到我竟然會被逼到這個地步啊？能帶你們來逛真是太好了「…那麼我就坦白說了。據說，這棟屋子應該是弒皇魔人成名之前的舊居。由於他後來變成半個世界的通緝犯，所以敏茲領政府被迫把他的屋子變更為公有地…」

「等一下，事情越來越奇怪了。」是啊，當年的事情真的很古怪。我跟爸爸額外花了十八年時間才知道原委，又花了四五十年才把對世界的影響修正到只剩謠言等級「那個什麼弒皇魔人的稱號擁有者…名下財產就只有這間屋子？」

當然不是，但必須「是的。有一種說法是當年他相當有煉金天份，卻始終不被正面評價，才讓他犯下了暗殺協法特教皇的重大罪行。這間屋子的總價值在當年…」

「放屁！大錯特錯！老…他最好是沒被正面評價啦！這到底是怎麼搞的？敏茲的歷史會不會亂的太奇怪了一點？」

「欸，笨蛋。所以這棟房子…是你知道的？壞…他的？」

「廢話！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啊？這絕對哪裡有問題啊！萊武．敏茲那個就算在書本裡面也被評論為忠厚踏實誠懇的人不可能這麼作啊？還是真的就像老俗語裡面講的…權力越大墮落越深？不可能啊…區區一個敏茲的管理權根本…」

「你不要老是用你的標準來看別人好不好？不是每個人都跟你有同樣的成長過程，也不是每個人都看過你看過的所有東西。你這樣很像是暴發戶在炫耀耶。」

「靠！你以為我喜歡變成這樣嗎？我也不想好不好！不行，我要直接問…芙拉娃小姐，沒有煉金術士執照，這間建築物真的不能進去看？」

「是的，不行。這是規定。」

「這樣子好不好？我現場煉一些東西給你看，我保證我有高級煉金術士的能力，不管你要我煉果凍還是神藥都可以。我也保證我進去之後什麼東西都不碰，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付十倍的考試費用！我只是…真的…只是要看一看而已。」

「奎克先生很博學啊，不但懂得馭術還學過煉金術。」像你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多了呢「這…如果你能夠保證絕對不碰任何一件東西，那麼我可以偷偷的讓兩位進去參觀。但是請兩位事後絕對不要…至少在考到煉金術士執照又重回這裡參加同個旅遊行程參觀之前，絕對不要對外說你們曾經進過這間屋子，好嗎？」

「好好好！你怎麼說怎麼好！你真的擔心我雙手可以讓你捆住…」

「反正普通的繩子你一繃就斷了，被捆綁當然沒問題。」

「靠！你不洩密是會死喔？我真的只是要進去看看…我回去也比較好報告啊！」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有些時候真的搞不清楚你跟他的關係是好是壞。明明很多時候像是朋友，但是你又常常看起來像是個奴隸一樣。」

「這種事情輪不到你想啦！我們之間有共識就可以了。嘿嘿，芙拉娃小姐？那麼就麻煩你開個門吧？如果你沒有帶鑰匙，我可以現場打一把給你？」

「呵呵，這倒是不用麻煩奎克先生了。」現場打一把的手法是遊走在犯罪邊緣的行為，至少在我的服務時段內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開個門？我就算沒帶鑰匙，也能用細小植物侵入鎖孔充當鑰匙…

『咖拉』

「好了，兩位請跟我進來吧。這就是傳聞中萊武．敏茲曾經苦練煉金術的地方，也是弒皇魔人故居。請問…奎克先生？這…請問是對灰塵過敏嗎？很抱歉，我忘記幫您準備口罩…」怎麼會？他真的對敏茲研究這麼透徹？這麼深愛敏茲？一進這裡就哭了？

「啊…你不要管他，他跟他老…闆一樣，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改不了胡思亂想的毛病，腦子裡在想什麼正常人很難懂。不過就是八百年前的茵菲利亞家具跟佈置法而已，有什麼好哭的？又不是沒看過。」

「呵呵…懷特小姐，這樣的場景當然在各種典籍裡面都能找到一些，不是那麼特別。但我想奎克先生會不會是因為…被這種過往年的古樸美感動到呢？」

「絕～對不會！這個笨蛋只是個笨蛋而已，藝術啊美啊愛啊…這些是他一輩子都不會懂的東西。何況…這真的很美嗎？這不過就…很普通…不，八百年前的普通狀況吧？我反而好奇了，芙拉娃小姐，在你眼中這哪裡美了？按照你所說，這一整套八百年前的家具雖然被你們維修過，也應該是平民水準之下的便宜貨。以最直覺的世俗價值判斷，它們應該普遍不被認定是美的吧？」

「或許是這樣沒錯，但它們其實是有很美的地方的。這裡面的大部分家具都以…」

「…擤…節省空間出發，對吧？」 「是的！奎克先生您真的很懂呢，您應該看得出來…」

「因為這裡的空間太小，正常情況下不適合八百年前的煉金技術進行煉金，又加上這個屋子的主人必須以這間屋子過活，空間就進一步的被壓縮，所以幾乎所有家具都是手工改造，為的是要讓它們有多重用途。像是這張椅子吧？椅背後面有個懸掛的木板對不對？只要像這個樣子把木板順著手工製的木軸往前方放…這個木板就會剛好擺在椅子的扶手上面形成一個小平台，可以用來當成小型的書桌或者餐桌使用，這運用上某種嬰兒用椅的道理。又或者是那張床，護欄上面也架著一塊木板對吧！如果你們維修的時候沒有搞錯用意，木板下方的床板應該還有一個鋸成長方形的缺口，這用意是要讓使用者以護欄上的木板為桌子的時候，腳可以伸進去缺口裡面踏在地上，這樣子整個床板剛好變成板凳使用。晚上需要睡覺的時候只需要把床墊撲回去，那個缺口就不會造成太大影響。再來還有地板，如果你們維修的時候沒有…喔，確實沒有封死。很聰明嘛。在屋內正中央的幾塊地磚是故意沒有黏死的，主要用意是為了隨時可以掀起來，然後從地底下拿出儲藏物，可以放進去的東西包括醃製的食物又或者需要陰涼保存的煉金素材。以當年的工業水準要作到這一步不簡單啊！那可是得去鐵匠鋪專門訂製一個個沒有頂蓋的鐵箱，然後購買上好的棉花混合乾燥木屑作為隔熱材。先在底部均勻的鋪上一層隔熱材料之後，放入尺寸略小於鐵箱的木箱，再把兩個箱子中間的縫隙都用隔熱材料填滿，最後再蓋上原本的石地板回覆原本的地面功能。還有那個…」這…我完全聽傻了，傻到我忘記阻止他觸碰各種家具。

就算再怎麼精通煉金術，這人會不會太過理解這間屋子原本的持有者了？每一個細節講的彷彿他是設計者一樣清楚，甚至有些我們不懂用意只是保留原樣的地方，他都能講出應該沒錯的道理？

懷特小姐那張嬌小俏麗的臉已經因為不滿而變得陰沉，她暗示到幾乎是明示的地步，但奎克先生仍然沒有停止他那比流水還要順暢的解說速度。

很快的，他用那像是售屋推銷員的態度把整間房子解說了一次，本來輕浮的臉上現在不只是滿足，還有更多的幸福。

而我，只能滿腦子模糊。我總覺得有個好像很熟悉的可能性被我忽略，卻怎樣都想不起來那究竟是什麼。所以我甚至連要說出口都沒有辦法，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努力跟懷特小姐吵架的奎克先生。

「夠了啦！」幸好，懷特小姐似乎還有一點理性在「你要看的也看完了吧？那就走了啦！芙拉娃小姐，你…芙拉娃小姐？你還好嘛？這個笨蛋剛才雖然違約亂摸，可是東西都沒有壞，你不用擔心喔。」

「啊…喔，嗯…是。」我已經快要記不起來這是今天第幾次為了這對客人錯愕「那麼請問兩位，接下來想看些什麼？」

「喂喂…我只不過講了幾段話，應該不至於把你嚇到這種程度吧？怎麼會是你問我們要看什麼？我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能看耶？應該是你列舉一些值得看的地方讓我們看吧？」

「啊…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既然他們這麼特別，有一個地方，我絕對要看一下他們看到的反應才行「…那兩位請再上馬車吧，我帶兩位前往下一個景點。」

「「嗯。」」奎克先生雖然跟懷特小姐給予了同樣的答案，但我看的出來…可以的話他根本不想離開這間屋子！

我們都已經坐上馬車前進好一段路，他仍然不停回頭看著那間曾經破舊現在只是陳舊的木屋。儘管這個想法很荒謬，但不知為何，我仍然相信如果我跟他說那間屋子可以出售，他肯定馬上會掏出足夠的金額買下。

類似的疑惑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我需要更多提示來讓我釐清腦中的想法，所以我把他們帶到「兩位，這裡是敏茲領立公眾育幼院，不曉得兩位怎麼看呢？」肯定是全愛妲妮亞最豪華的孤兒院，因為這裡原本的建設用意根本不是社福機構，而是貴族宅邸！

但，讓我意外的是「嗯…看過去沒什麼大損傷，看得出來你們很用心經營這個育幼院。」懷特小姐完全不感興趣。

「嗯…喔。你們經營的不錯啊…外表看起來挺典雅的嘛？」就連奎克先生都只是在敷衍我，連裝出來的感動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按照我的認知，這裡跟剛才的木屋可是有類似地位在才對啊？

「這…兩位是不是太快下結論了呢？我們才剛抵達…是不是讓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啊？」奎克先生的質疑，帶上了一點點讓我害怕卻又有更多讓我興奮的諷刺感「你有沒有搞錯啊？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看的？你們很明顯為了養育孩子，有把這裡面的佈置改過吧？中庭裡面的各種遊樂器材為了堅固性都是金屬製，明顯不是八百年前那個木製時代的東西，跟建築物的風格完全不搭。從這點推測，建築物裡面的隔間、家具、擺設…大概也都為了孩子們而改變成現代版本了吧？如果一切如同我的推斷，那麼這裡不過是個有著八百年前空殼的現代建築，有什麼好看的啊？」

於是，我更加錯愕了。

我明明知道不該對客人背景進行過度探索，我仍然忍不住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他能夠一眼就看透這裡的許多細節？馬戲團表演者兼馭者兼煉金術士兼建築師？他究竟還有多少…

「「「「「哇依～」」」」」

「嗚哇！最麻煩的事情來啦！該死…沒辦法！小鬼們看好啦！拋人肉沙包啦！」竟然連育兒方面都有心得？如果這是晶靈網路遊戲，這個男人的生活技能會不會點的太廣泛了？

「啊哇哇…要玩可以，但是不要扯衣服！」相較之下懷特小姐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意外的有一股…親切感？該說是她已經很習慣照顧別人的感覺嗎？正常旅客如果突然被陌生的孩子纏上，最先出現的感情應該是厭煩或者憤怒吧？

為什麼他們可以在一瞬間進入幾乎是奉獻等級的良善態度？彷彿這是他們的天職一樣？

我真想知道這一切的答案「…！」但很可惜，情況不允許我繼續探索下去。

一股不算弱小的氣息雖然還很遠，卻是確切的從虛無空間往著敏茲衝。但這股不惜焚燒己身的貪慾「「嘖…噬星者？」」

「咦？」為什麼現在感覺起來如此渺小呢？那可是連星星都能吞掉的食量持有者，為什麼如今我卻恨不得把它吞掉好讓我專心探索我想知道的事情呢？

「現在該怎麼辦？這隻噬星者的水準不算太差…吧？」

「靠！這隻的水準最好只是不算太差，用你也能懂的譬喻…吉尼噬星者還記得吧？差點把骸變成嶄新生命體的那隻？這隻的整體能量強度大概有當初那隻的八成，特殊能力目前不確定，不過我簡單的掃描了一下，它是以鳥類為基礎變化而成的噬星者，所以可能的特殊能力包括：音波攻擊、風雷共感、落羽操縱…」

「好了好了，少進入跟那個壞蛋一樣的無限思考模式啦！直接說清楚要怎麼作比較實際。我們要現身嗎？」

「現身？拜託，你少講的那麼輕鬆好不好？你以為現在的你能夠完整的現身？」

「哼，你這笨蛋都作得到的事情，本小姐沒道理作不到。我可不像你這個笨蛋，為了化成人形竟然花了兩千年才成功。」

「靠！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本帥狼用的身體強度是你這隻傻貓的多少倍你知道…嘖…不多說了，那傢伙的行為有點超乎原本的預期…」

「喂！笨蛋講話不要講一半好不好？是哪裡超乎預期啊？」

「喂！傻蛋用點腦子好不好？我剛才不都說了超乎預期嗎？自己想想，一頭超大型鳥類怪物如果不用音波攻擊、風雷共感、落羽操縱這三招，你覺得它最可怕的技巧會是什麼？」

「…身體衝撞？」

「唉…所以不是本狼要嗆你，你真的是傻了。身體衝撞那種用閃的就能搞定的技巧，哪裡可怕了？連你都有機會用元素極致在一擊之內破解的技巧，哪裡可怕了？」

「什麼嘛！不然勒？」

「唉…我的大小姐啊…拜託你好好想想，最可怕的當然是生蛋啊。」

「「生蛋？」」

「哇塞…拜託，你們兩個真的是女性嗎？生育這種事情的可怕為什麼要本狼一個男性來跟你們講啊？你們知道如果對人類痛苦的程度簡單的分成十等的話，自然生產過程的疼痛程度可以達到八級以上嗎？你們知道鬥牛用的牛為什麼會那麼憤怒嘛？那是因為前置準備是餵它吃一大堆發情劑卻把它的生殖器緊綁住啊？你們知道那種難以宣洩的疼痛會帶給生物什麼嘛？那可是一種極致的瘋狂喔？況且你們都沒想到？生蛋之後會帶來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

「拜託…你們都沒腦子嘛？當然是孵蛋跟破殼啊？一隻懷孕的鳥生個一窩蛋不算過份…你們有誰可以告訴本狼一隻懷孕的噬星者要生多少蛋才對得起它的食量？你們有誰想不到蛋裡面該有什麼東西？該死的，灰零她們在搞什麼？按照設定好的防禦規則這時候不是該派出灰三到灰二十其中一組來對應緊急狀況了嗎？嘖…都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的程度了耶？十八隻全派都不嫌浪費了，還不來？喔，不行，本狼忍不下去了。它掉到哪都好，就是不能讓它掉到敏茲。喂！蓮！」

「大笨蛋！你叫我什麼？」

「沒時間管那種事情了啦！聽好了，你才剛人化不久，理論上不應該讓你現在就嘗試現身，那有可能破壞你對於人軀的信念，進而干擾到你的生命型態。但說實在話，我們頭頂上這隻大鳥媽媽我不知道有沒有辦法一刀殺乾淨，所以本狼需要你支援。不要高興的這麼早，可以的話本狼根本不想要你動手，因為這會變成本狼被罵的理由。本狼只講一次，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麼聰明，就把訣竅記起來。你不要想著把你的身體變回魔腱還有譜術槍，你要想著它們是你的兵器，只是因為你已經太熟練了，所以它們像是你身體的延伸。聽懂了嘛？你是蓮，不是譜術槍跟魔腱的混合管理系統…」

「知道啦！這…這小事情嘛！本小姐才不會不懂…那你勒？你要作什麼？」

「剛剛不是說了嗎？」早就把孩子們一個個拋進育幼院的奎克…不…他…我曾經…不，我還是無比尊敬信賴的那個他！抬頭看向了型態越來越清晰的噬星者「本狼要一刀斬了它！嘎嗚嗚嗚喔喔喔喔～～～～～」

那一聲咆嘯嘹亮、高傲、清脆…壓倒性的超越了我這一輩子對人、對狼、對劍的認知。

深黑到完全不反光的劍舞者金屬像是黑浪一樣覆蓋了他的全身，但那不是浸蝕，只是解放。這或許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這個人、這柄兵器、這位劍舞者…

「好了…只斬一刀的話應該不會被罵，所以就用這招快速解決一切吧…」他高舉的右手並沒有特別變化，凝聚的氣勢卻比天更高、比地更廣、比海更深、比人更惡、比狼更貪…

「…至闇劍…天地海三象合一？」我喃喃的念著這我恐怕已經幾百年沒有講出口的名號。

「咦？你怎麼知道？」然後，一切結束了。

使用者自己的右手是一把劍，而這把劍周遭又有六把劍用不同軌跡圍繞著組成劍陣，然而這組劍陣卻又被使用者視為剛劍與柔鞭用力抽下。那招跟我在八百年前見證過的至闇劍不同…但，力量、速度、技術、爆擊、連擊、合擊。全部合在一起的理念卻又跟八百年前的至闇劍相同。

那一次手刀，看似只是一斬，而且還是被我干擾到的不完全斬擊，卻仍完全破壞了那頭鳥類噬星者的軀體與卵巢。那是物質上的極致破壞，正如我曾經熟悉卻遺忘好久的印象一般。

同時，那也把我心中的陰霾破壞掉了。

我的自制力被破壞了，我的忍耐力被破壞了。我的眼睛如果是水庫，那麼它們也被破壞了，難以挽救的崩潰了。

我衝向了愛妲妮亞第一位劍舞者，像個小孩子一樣在他懷中痛哭…本來那是會被排斥的動作，但當他們知道我是誰之後，他們果然能夠像是對待育幼院孩童一樣對待我。

我從他們口中聽到很多很多過去我一直很想知道卻始終無處得知的消息。那每一件都讓我中止哭泣放聲大笑，卻也讓我笑到哭出來。

我好恨這樣無奈的過程，但我又好愛這樣讓我安心的結果。

我從他們口中知道很多關於人與神、生與死、物質與心靈、實際存在與抽象概念的可能性，所以我知道，是時候讓芙拉娃．敏茲這個名號死亡了。

某些定義上，那也是他們這次敏茲旅遊的用意之一，只是連他們都沒預料到事情會這樣發生，只能說世事或許就是這樣讓人無奈？又或者這才是世界的本質？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當我跟他們還有她們跟她們一起走離敏茲，走離有你的小鎮…走到遠方一個小山丘上面…都還沒有登頂，我們就哭了。

明明山丘上面並沒有太特殊的景象，只有兩組夫婦共計五人坐在草坪上面休息，但他們卻能帶給我們無比的放心感與依賴感。我感覺自己好像變回當年那朵不太懂事情的火球花，整天只要等著曬太陽喝水吃肥料就可以了。

其實我們本來只是要打聲招呼的…但彷彿重返童年的我們已經完全不想回去了。

實際上我們每個人都知道，這八百年來為了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卻又不干擾這個世界的整體運作，我們實在壓抑的太久了。只是我們都不知道，當我們一獲得心靈上的解放之後，竟然會這麼沒有抵抗力。

敏茲的實際運作者？賽雷斯提亞全領的支援者？茵菲利亞全境的公共設施建設者？愛妲尼雅全球和平的守護者？這些任務已經作的夠久了，應該都久到足以讓我們冠上某兩個太過浮濫的字眼作為稱號了，我們也早就膩了。

所以…作為長久以來辛苦的回饋，是不是時候讓我們小小的惡作劇一下？我們選擇就這樣消失，就像這八百年來幾個我們一直不知道原理的消失事件一樣。

當然，我們後來很快就知道那些消失事件是怎麼發生的，實際理解之後覺得那實在再簡單不過，但在那之前還真是難以想像。正如被我們從保護傘下釋放出去的全體人類一樣，他們肯定也不能理解吧？

但我相信，人類之中一定有一些怪人…不管是那一方面的怪都好，當把那份怪發揮到極致，他們大概就能循著我們的足跡理解這一切吧？

只是在那之前，現在肯定還沒足夠茁壯的未來衛心者啊，讓我以實質第一任衛心者的身份告訴你們…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能知道我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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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6 12:50:07，零章零節發表於哈拉板。

2015-05-23 10:46:xx，田章二十六節寫完。

時空幻境之混合傳奇，簡稱TOM但不是雜誌的同人小說到此告一段落。

會在昨天寫完可是今天才貼上最後一篇跟心得有兩個理由。一個是我昨天（其實是等一下有事情）要出外，另外一個是我希望我能有比較充分的時間醞釀最後的心得，所以我加速把今天的份量都打掉了。

週六的我不知道週日的我會追加多少心得，正如2007年的我完全沒想到這部小說竟然得要連載到2015年才結束一樣，所以你們看到的其實會是大概我花了兩天擠出來的總和感想。

其實寫完之後我意外的沒有任何失落感，也沒有什麼滿足感。或許是因為三部到後期幾乎沒有回應的關係，我已經習慣把這部小說當成自言自語，所以我已經可以很平淡的看待一切的變化。

回想當初，這部小說其實我是打算拿來交朋友的。所謂的朋友當然可以有很多種定義，我在此先用能夠在現實生活中約出來見面聊天作為定義好了。很可惜的是貪婪的我並沒有達成我原本的期望，靠著這部小說我能夠說算是交成『朋友』的對象只有一個（白翼是我之前就認識的，不算在內），但現在我大致上也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TOM本傳外傳含全形標點符號在內，不含回文不含名詞解釋總計字數為5495938，如果把名詞解釋也包進去還得再加十萬字…咳…完全超過一開始我的預期。如果常態是眼高手低，我這好像變成眼低手高？我自認我應該有把伏筆都挖出來使用掉，所以面對這樣的字數其實我還算可以接受。

只是如果有人問我讓我從頭再來一次，會不會還是選擇寫文？

坦白說，我沒有辦法果斷的回答會。因為當我回首整個寫作過程，我可以確信如果當初不是我腦袋斷線立下了後來終究還是出包的一天一文誓言，我肯定不會堅持到今天這一步，這部小說大概早在二部中期就會斷尾。

我從這長達八年的寫作中得到很多，但主要都不是寫作技巧跟滿足感。我獲得的事物多半是一種諷刺的小理論，剛開始我會生氣，後來我開始苦笑，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到後來我已經是淡然處之。

當寫作已經從企圖變成痛苦再轉化成習慣，我如果當天有什麼其他事情，就會像現在這樣硬擠出時間把進度寫掉。

這不是一種好的寫作行為，但我沒有辦法。因為我很清楚出外不能保證沒有意外，萬一臨時有突發情況我很有可能沒有辦法打字，那麼寫作也就中斷了，就像某一年九月那天一樣。

另外我之所以不能確定我一定會寫文，是因為我不是一個好的作家也沒有一個好的撰文環境。

首先，我很不容易專心，也可以說我很容易分心。只要一個小小的契機，那怕是窗外貓叫都有可能讓我失去感觸，進而看著螢幕呆了三十分鐘都打不出一個字。

而且我是個很不文雅的人，不要看我硬擠了這麼多字塞在版面上，其實我在幼年時期是相當討厭作文的，所以基本上我覺得在TOM裡面讀者是找不到文藝氣息的。

至於撰文環境…我簡單的說一下好了。

我家住在死巷一樓，而我的房間又是在最內部，通風性很差讓我的房間是冬悶夏熾熱。我家是在學校週邊的房舍，隔著一條窄窄的防火巷就是珠心算補習班，幾乎每天我都要聽到小朋友們朗誦該死的九九乘法。我家周遭的鄰居有不少很沒公德心，在住宅區養貓狗，夜間只要有一隻開嗓那麼就會有十幾隻響應…

所以讀者可能曾經注意到過我的撰文時間非常不固定，那是因為我失眠的程度也很不固定。

如果我能夠自己打造一個適合我的環境，或許我可以更投注在寫作上。但很不幸我不行，所以我必須承認：我並非用盡我所有心力在這部小說上，因為比起容易專心的人，我得額外耗費大量意志力甚至是體力以及時間在抵抗干擾上。

但我很慶幸，我終究還是把這部小說寫完了。而且結局一如我剛開始所想像的，這應該算是有始有終。我也再也不用擔心如果偷懶，會虧欠了多少個過去的希比耶弗付出的努力。從明天開始我就算突然出意外要去找涅磊德泡茶喝咖啡，至少心中也會少一個遺憾。

寫到這，我稍微簡單的講講TOM這個作品的中心思想究竟是什麼好了。類似的問題我記得我曾經問過讀者，儘管沒有人完全講出所有用意，當時收到的回應仍讓我很開心，因為我覺得大家都有感受到一些特色。

大部分的小說總是想寫主角經過一番努力之後能夠有所回報，TOM不是。其實我想表達出的是一種空虛無力的氣氛（不是空之境界，也不是空之軌跡）。

人類終究只是空茫虛妄的存在，不管怎麼努力都只是徒然。為什麼？那是因為這個世界太過混亂了單一人類對整個環境而言是無力的。正常情況下人類只能被擺佈然後不停的喪失而已。如果不想這麼悽慘該怎麼辦？偉大的漫畫作品jojo冒險野郎裡面有一句經典台詞是這麼說的『ＪＯＪＯ，我不當人類啦！』

是的，人類要先超脫出人類的範疇，把自己昇華到跟世界等級接近的水準，才有能力去改變。但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困難到讓人感到無力，所以一切又繞回了原點。

在這樣的困境之中，無力的人類要怎麼應對呢？大部分的作品往往會用創造機會來搞定，但在本作品裡面我往往選擇用破壞狀況來描繪。這就引申到了本作一直想要破壞的一個概念，用東方人物八雲紫的能力表示的話，我相當於一直在操弄創造與破壞之間的境界線。

為此，這部作品我盡可能嘗試設計出很多跟普通作品相反的狀況。例如：
主角隊在故事中始終不是整個世界觀裡面最頂級的強者
主角隊最強者一直是女性
主人公基於各種原因始終不是整個隊伍裡面最強者
主人公明明不是專一情人卻也沒有廣開後宮
隊伍因為實質上是數個小團體所以出現過不短的隔閡甚至是爭執
最終ＢＯＳＳ其實沒有惡意
最終ＢＯＳＳ並不能果斷定義成被主角打死………ＥＴＣ

以這組核心概念出發，應該導致了整個作品的氛圍是混亂而且沉悶的。在其它作品裡面可以看到的無雙亂舞，在本作中越到後期越看不到，讀者只會一直看到主角一行人不斷的被世界（也就是作者）打臉再打臉。打完右臉再打左臉，打到臉腫了之後抹個藥膏繼續打…

這就是TOM啦！（三百壯士調）

不好意思，失禮了。其實上面說的充其量也只是TOM的一部分，有太多東西與要素我沒有辦法簡單的列舉出來，只能讓讀者自己體會。畢竟這部作品的世界觀一開始就是多重融合體，加上中間有不少我刻意要丟出來誤導讀者的線索，一個不小心讀者會錯意也是很有可能的。

到這裡我想先暫時作個小結論，怎麼作結？當然是自評。如果今天有人問我，滿分一百會給這串文字大雜燴打幾分？我會給出的分數大概是59-61這種既不好又不壞，而且還很微妙的數字。

以完成與否定義好壞，這部作品終究是完結了，但以被接受度來審視，這部作品基本上並沒有被大幅度接受。審視角度可以有千萬種，但扣除沒有斷尾跟應該沒有虎頭蛇尾這兩點之外，其實我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完全信服的答案，好來說服我自己給出一個絕對在及格線以上的分數。

至於還有誰有資格給分數？如果能贊同至闇術理論的讀者，應該很容易導出答案是：誰都有，也都沒有。所以關於分數的話題就先到此告一段落吧。

假設這部作品窮究其核心本質假設暫定為空無，那麼手段是什麼？這個問題我想應該有不少讀者可以回答出差不多正確的答案。像是：神煉、混合、混亂…之類的詞彙其實都可以說是正確答案。

我想從很多小細節應該都可以看出，本作品一直在靠著各種方式強調標題的混合二字。舉凡主人公群的許多戰鬥技巧甚至到八種戰鬥風格，一再使用的神煉更是混合二字的變種體現。我幾乎從零章零節就一直在混合各種事物，甚至到田章最後一句話都沒有放過。

我很希望我想傳達的各種想法都被讀者理解，可惜那是不可能的。由於我混合的東西很多，儘管已經刪除了很多內容，但從宗教、社會現象、愛情、友情、人際關係…我確定我因為太過貪心導致放入了太多東西，現在的我只能期待讀者或多或少能夠從這部作品聯想到一些什麼可能連我都沒想過得概念進而得利，但就連這種想法說不定都太過奢侈了。

其實就跟這部小說一樣，這篇總和心得恐怕也沒人想看，我之所以堅持要打出來，是因為我覺得我應該留給未來的我一點可以回憶的足跡。說不定未來哪一天我會因為車禍失憶什麼的，也許這八年的累積能夠成為我找回記憶的契機？誰知道呢？

過一陣子我也許會花點時間把主人公八個角色簡單的以作者身份剖析一下，但那也可以是不必要的。畢竟每個讀者都有他們自己心中的定論，就像很著名的藍色窗簾問題，說不定當我把並不特別的地方講白了，對讀者而言反而是一種褻瀆角色的行為？

我現在確定會對這個作品進行的剩餘行為大概只有：
　撰寫TOM世界年表（大概完成了，但是不保證沒有矛盾）
　撰寫TOM2故事導讀大綱（萊武、歐普拉、艾曜拉御三家姊妹的冒險）
　撰寫TOM3故事導讀大綱（外傳原創小屁孩角色青年期的冒險）
　撰寫TOMO-IF短篇小說

至於再之後會怎麼樣，現在問我大概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我只是個人而已。我現在只想打開冰箱拿出我買了快半年的草莓氣泡酒搭配草莓蛋糕，好好慶祝一下我人生有個事件確定有個還過得去的結果。如果電腦螢幕前面我並不知道長相的你也有類似的心態，那麼儘管我看不到，歡迎也對著螢幕舉杯一起慶祝一下吧。